盛世王朝 第三章 金之終極,戰龍金身

  觀天宮的道場老舊而又滄桑,不同於一宮五堂有那麼多的演武場,單獨的地盤算是一個小鎮都不足為過,各種建築物遍佈一看就氣派得很。

  觀天宮的地方大但建築卻不多,這裡大多是深山老林人煙罕至,觀天宮不需要任何的武場,所謂的道場也全都是靜修的地方,但在最深處卻有一個很特殊的道場。

  這個道場面積很大,絕對凌駕於任何一個演武場之上,裡邊供奉的是鬼谷開山四聖的雕像。這裡是幾百年來鬼谷派祭祀活動的場所,但凡派內有什麼大事或者說有新的掌門上任舊的掌門仙逝的時候門人才會聚集於此,於鬼谷派而言這座觀天宮守護的道場就是他們的聖地。

  能進入其中就是身份的象徵,就算是五行堂的堂主在沒重大事宜的時候也不敢打擾清靜,鬼谷派二宮五堂中就以這一座道場的地位最是卓絕,但凡有宵小之輩敢冒犯的話那面臨的絕對是鬼谷派上下不死不休的追殺。

  四聖的雕像歷經百年都依舊栩栩如生威嚴十足,金箔加身,供奉之物皆是皇家造辦處的御制之物。道場內的每一樣東西流傳於世的話都是國寶級別價值連城,但在這裡它們卻有著更高的價值,是鬼谷派一門至高無上的精神信仰。

  李道然跪在蒲團之上默不作聲,如此大的地方卻只有他一個人,顯得空蕩蕩的特別的詭異。門被輕輕的推開了,在兩位門人的攙扶之下滿面慘白的李巴走了進來,他重傷在身此時行動不便,但來到這聖地還是堅持得自己走路。

  攙扶他的兩位門人都是金剛堂的佼佼者,修為僅在他之下,走路的時候步履沉重無比,虎虎生風一看就知道是橫練功夫的好手。一行三人走到四聖像前下跪行禮,表情虔誠不敢有半分的不敬,頂禮膜拜之後見李道然依舊閉著眼,李巴難受的咳了一下但還是不敢開口詢問這位觀天宮的宮主為何突然宣他和堂下最強的兩個高手前來。

  禁軍已經撤軍了,拔營起寨離開的時候安安靜靜的不敢有絲毫的叨擾,連地都掃得乾乾淨淨的看得出他們不敢冒犯的敬意。儘管此事一度鬧得沸沸揚揚,不過敬軍撤軍時那恭謹的態度倒是被大副報道,對外宣貴妃前來拜山門,此事皇家處理得很是低調倒不至於讓鬼谷派陷進流言蜚語之中。

  貴妃來此到底發生了什麼時候其他人都不知情,李巴自然也是蒙在鼓裡,儘管他滿心的好奇不過在李道然的面前還是表現得很是恭謹不敢貿然的詢問。

  不只是他,鬼谷派上下對此次皇家的來意也是一頭霧水,畢竟都鬧得劍拔弩張了卻又莫名其妙的離開確實是匪夷所思,但說到底觀天宮是比較超然的存在,李道然不公佈的話也沒人會自討沒趣的跑來詢問。

  「李巴,你的傷,怎麼樣了?」李道然良久才睜開眼來,乾乾瘦瘦的模樣給人的感覺依舊是慈祥,仙風道骨飄渺於人世。

  「恐怕,半年後就算出戰亦是丟人現眼。」李巴苦笑著,這一動傷口做疼臉都有些扭曲了。其他兩位金剛堂的高手亦是面露苦澀,半年後的一戰本來誰都心裡沒底,以現在金剛堂的情況恐怕得拖後腿不說,還有可能成為世人恥笑的笑柄。

  李巴的修為在五行堂的堂主中本來就是最低的,其他兩位佼佼者自然也強不到哪去,這樣的情況下金剛堂和一個普通的江湖門派區別不大甚至還稍顯孱弱。山山有龍地地有虎,天下奇人異士輩出本就不可小覷,就算鬼谷身為國教但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他們也不是什麼狂妄自大之人。

  「今日,你們有奇緣,不過事後若是誰敢洩露半句的話,老朽會第一個把他給殺了,可明白。」李道然再開口的時候面帶陰森之氣,儘管沒真氣上的壓迫,但身為鬼谷奇術第一人,他的話還是讓人感覺到毛骨悚然,沒人會懷疑他那些詭異到極點的奪命之術。

  「李宮主,是何奇緣?」李巴忍不住好奇的問了一句,畢竟開口的是觀天宮主,還特意把帶傷臥床的他叫來,如果不是重要的事觀天宮的人一般是不會與五行堂來往的。

  當然了,五行堂和百花宮對於觀天宮都是保持著一份亙古不變的尊敬,就如這次貴妃來訪的事一樣,李道然什麼都不說也沒人敢詢問,光這一點就可以看出雙絕宮五行堂其實地位上的高低早就有了分曉。

  「是你們的福份,亦是你們的造化,不過能得多少就看你們的天賦了。」說到這李道然也啞了一下,這幫傢伙天賦確實很低,李巴要是天資卓絕的話也不至於被人家打成這樣。

  「這是百草丸,活血化淤,對你的內傷幫助很有用。」李道然歎息了一聲,將幾瓶珍貴的藥放在了李巴的面前,交代說:「你一邊以門下醫術治療,也得去外邊的醫院看一看,想來細心調養的話大概三四個月也能恢復過來。」

  「謝李宮主關心。」李巴有些羞愧的低下頭來,武鬥本是一宮五堂的事,現在弄得觀天宮都在操心了,說到底也是他們這些習無之人無能。

  「你們在此靜候吧!」李道然搖了搖頭,有些神秘的說:「一會會來一位我派的絕世高手,歸隱山林閉關百年,能不能得他恩澤就看你們自己的福份了。」

  「請問李宮主,這位前輩是何堂何宮的?」李巴和其餘二人都有些驚訝,不過想來鬼谷開開三百餘年,無人區裡隱藏著隱世不出的高手似乎不足為奇,畢竟是底蘊豐厚又神秘無比的國教,他們這些小輩的不可能對於過去的事都瞭如指掌。

  更何況這是李道然開的口,這老妖怪本就神神道道的,別說是他請來了什麼隱世不出的老前輩,就算是他把鬼喊來都不是什麼稀奇事。

  「超脫雙絕宮,虛游五行堂。」關門的一剎那,李道然神秘的一笑,恭敬的說:「一會你們可別亂說話,該行的禮數也不能少,總之你們怎麼拜四聖就怎麼拜他。老朽可是有言在先,這位主就算我師傅見了也得叫祖師爺,他的武學可以說是當世第一,而論起奇門玄術的話我也是望塵莫及,若是惹惱了這位喜怒無常的主,到時候神仙都救不了你們。」

  「是!」三人面面相覷,儘管李道然說得神乎其神讓人頭有些發暈,可這話是從李道然的嘴裡出來他們也不敢以為是誇誇其談在吹牛,至於是不是言過其實他們也不敢胡亂去猜忌。

  畢竟百年老前輩了,論年份都比他們值錢,就算當年再菜雞活了這麼些年也肯定比他們這些天賦不高的傢伙強吧!

  李巴慢慢的坐了下來,三人規矩的坐在身份低微的弟子們才坐的最角落,想來是李道然的話起了作用,儘管他們不是深信不疑但也不敢有絲毫的不敬,金剛堂內的三大剛手現在把身份降得和最低微的門徒一樣。

  三人緊張得大氣都不敢出,彼此只用疑惑的眼神交流也不敢開口說話,當然了疑惑的都是這位前輩到底何許人也。鬼谷派歷代奇人能士輩出,有著數不盡的傳奇故事,四聖之下厲害的人物也有不少,所以思來想去他們也猜不出到底是何方神聖。

  這時道場的門嘎吱的一聲動了,三人都嚇了一跳感覺心跳不爭氣的加快,那感覺就似是洞房花燭夜獨自在屋內等著人來揭蓋頭的新娘一樣,一瞬間驚慌又充滿了期待和好奇。

  若大的木門只開了一側,而且只是開了一條小縫,在他們秉住呼吸目不轉睛的注視之下一個人影慢慢的走了進來。身材挺拔高大卻一點都不誇張,穿著一身老舊的灰色道袍,讓他們覺得神秘的是這人臉上帶著一個面具,一個似是傳聞中曾經聖皇麾下惡鬼營獨有的惡鬼面具,似乎是不願意以真面目示人。

  這確實是無奈之舉,因為四聖的雕像里許平的雕像是年輕的時候,和現在的臉一模一樣。要是在別的地方被他們看到的話頂多就會覺得神似一些而已,但在這的話又是老前輩的身份,除非是傻子否則都能猜出許平的身份了。

  「弟子拜見祖師爺。」李巴有傷在身,不過還是在其他二人的攙扶下一起跪拜行禮,有了李道然之前的囑咐他們表現得極是恭謹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五行堂主,連地品都沒有,現在的鬼谷派果然是後繼無人了。」許平開了口,面具下的聲音嘶啞無比,說的話充滿了感慨也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惱火。

  許平決定離開鬼谷派了,再在這呆下去的話沒什麼意思,而且也不知道皇帝什麼時候會來騷擾一番。思索了許久決定在臨走的時候福澤一下這些徒子徒孫,畢竟鬼谷派也算是自己親傳的,半年後的比武丟人現眼的話雖然是他們咎由自取,但怕長眠於地下的那三位會氣得無法安息,所以許平最終還是決定出手,當然了只是教導一下他們,不可能傻乎乎的代表鬼谷出戰玩什麼名揚天下之類的把戲。

  現在的許平已經沒了想出風頭的想法,這麼做主要還是心裡有些割捨不下,嘴上總說著一切都與我無關可事實上心裡卻也惦掛著,畢竟當年得鬼谷所傳對於許平而言是一生中無法忽視的幸事。

  「弟子愧對鬼谷派的列祖列宗。」三人都是一臉的愧色,他們是五行堂中的強者何曾如此低過頭,但李道然已經有言在先了,加之這位神秘人那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讓他們動容,所以這時除了慚愧之外也只有老實挨罵的份。

  畢竟細數開山門以來,五行堂的堂主哪一個不是人間的翹楚,最早想問鼎堂主之位最少也得天品之境。而後開始慢慢的墮落,金剛堂上一任的堂主是初破地品之境,淪落到李巴這連地品都破不了就當了堂主,說出來確實是貽笑大方。

  「罷了,你們這些人無能丟的也是我鬼谷派的臉,再罵你們似乎也於事無補!」許平手一揮,一道無形的真氣疾射而出,在瞬間打中了李巴的身體。

  李巴和其他二人都楞了一下,因為根本感覺不到任何真氣的波動,而且這一擊之下李巴也沒感覺到異常。許平搖了搖頭,冷笑說:「我的真氣會幫你慢慢的清掉體內的淤傷,安順你受損的經脈,你只需潛心靜養大概兩個月就能恢復了,如果有靈藥內服外敷的話效果更佳。」

  「謝,謝祖師爺。」李巴一聽頓時激動不已,不管身上的傷忍受著亂動的疼,欣喜若狂的朝著許平磕起了響頭。因為他已經感覺到了體內那股新的真氣,強大可又似乎與自己融為一體一樣,沒有任何的不適與排斥,因為那本來就是屬於戰龍五行之一,金的本源真氣。

  李巴腦子有些恍惚,驚喜之餘一相情願的認為眼前這位肯定是他金剛堂的老前輩,因為體內的這股真氣實在太醇厚了。

  「你們兩個,起來。」許平懶得理他,直接看向了那兩個好胳膊好腿的,沒好氣的說:「把你們的壓箱底的能力全拿出來攻擊我,我倒要看看你們這些傢伙不成器到什麼地步,修為不行但拳腳上的功夫應該沒墮慢吧。」

  「是!」五行堂的兩位高手一看李巴的樣子就知道眼前祖師爺級別的老妖怪不容小覷,兩人不敢怠慢,怒喝了一聲調動了所有的真氣,以一副以命相搏的架勢毫不保留的朝許平殺了過來。

  「戰龍金剛體!」兩人同時一喝,身上金光乍現,勢大力沉的拳頭已經朝著許平的面門毫不留情的轟了過來。

  可惜的是一流下階的修為始終不夠看,他們的底子也不厚浪費了這強人一等的武學。許平歎息了一聲,手掌一張開擺出了一模一樣的起手勢:「戰龍金剛體。」

  沒有硬碰硬相殺的聲音,因為許平用同樣地品下階的修為推開了他們二人的拳頭,以一敵二的情況下半點虧都沒吃。二人瞬間踉蹌了一下,等他們回過頭來的時候許平又換了一個起手勢,依舊是戰龍五行那屬於金的真氣,依舊是一流下階的修為,只是聲音帶著明顯的不滿:「看來各堂戰龍訣秘籍被修改得不像話了,戰龍之金雖然是防守至上,但看你們只會揮舞拳頭橫衝直撞的樣子,已經忘了所謂的攻守兼備,忘了金剛堂的人該怎麼樣去進攻。」

  「請祖師爺賜教。」二人依舊維持著戰龍金剛體,一個照面之下他們已經服了,因為同樣的修為以一敵二。許平並沒有用修為去欺壓他們,憑的是自己武功的老辣和修煉到爐火純青的神奇。

  「金剛怒,虎豹狼行。」怒吼一身,許平一個箭步衝到了他們的面前,一流下階的真氣澎湃而出,瞬間無數的拳頭朝著他們一起轟了過去。

  虎豹狼行,是在有防守優勢的情況下將全部的精神集中到進攻上,仗著肉體的橫練以絕對蠻橫的力量去攻擊敵人。李巴在旁邊看得心裡激動不已,原本以為虎豹狼行是一門雞肋的功夫,但沒想到當這功夫真實的展現在面前的時候是如此的霸道。

  經過多代堂主各有心得的篡改,又加之一些留一手的私心作祟,戰龍五行各自的秘籍已經是面目全非了。李巴一看就知道這才是真正的戰龍之金,威武,而又霸道,與自己認知裡的完全不同,甚至顛覆了之前恩師所傳授的那些課業,是一種他之前完全無法理解的高深境界。

  同等的真氣,完全同等的真氣。但許平所使出的功夫卻是如此之霸道,竟然一個照面將這二人打得只有招架之力,一樣的功夫他們學的已經是面目全非的版本,而許平則是有著開山立派的心得用的是最正宗的招數,在動手的一瞬間可以說是高下立判。

  「好,好強啊。」李巴越看越是心寒,腦子裡的所有東西都被顛覆了。

  被認為是雞肋的虎豹狼行竟然這樣的強悍,看似雜亂無章但每一拳每一腳都有銜接和後手,他印象中的戰龍之金應該是以蠻橫凶狠為主,完全沒想到竟然還有這樣粗中有細,舉重若輕的一面,這樣的攻守兼備才是戰龍之金一往無前真正的詮釋。

  沒多一會,這兩個倒霉蛋就被許平揍得倒地不起。而用平等的真氣解決他們也是個體力活,許平也是累得喘了幾口大氣,看了看目瞪口呆的李巴瞬間就是氣不打一處來,沒好氣的吼道:「看什麼看,是不是要老子把你骨頭也拆了。」

  「弟,弟子不敢。」李巴激動得滿面的紅光,眼綠得是色狼關了十年看見妓女一樣,殷切得又興奮的說:「弟子,真的是福份太大了,祖師爺的戰龍之金,簡直是出神入化讓弟子感覺五體投地,不不,是朝聞道夕身死也無所謂了。」

  「謝,謝祖師爺賜教。」那二位被揍得在地上呻吟著,混身疼痛爬都爬不起來,但這時候還不忘趕緊拍個馬屁。

  「馬屁倒是拍得不錯嘛!」許平心裡舒服了一點,拿起一旁的茶水喝了一口,等到那兩個傢伙忍著疼痛規矩的坐好時才沒好氣的說:「五行堂,五行堂,功夫各有千秋,不過你們都忘了一句話。那就是最好的進攻是防守,最好的防守是進攻,金剛堂強調防守,烈火堂估計只注重進攻了,這樣失衡根本做不到攻守兼備,根本發揮不出自己武功的特點和優勢。」

  「是是!」三個人都一臉的虔誠之色,火熱而又興奮,立刻小雞琢米一樣的點著頭。

  「哎,真是一群沒出息的東西。」許平忍不住又罵了一聲,這才感慨道:「戰龍訣強人一等,即使拆分成五行堂但每一堂都有拿得出手的厲害之處,這麼多年來那些死掉的東西個個都玩留一手,又恬不知恥的篡改秘籍留什麼所謂的心得玄妙,好好的武功都會糟蹋成了四不像,難怪鬼谷一派會沒落到這地步,連地品都立不了居然還能當堂主了,可笑。」

  冷嘲熱諷的一點都不留情面,不過李巴被訓得是大氣都不敢出,點頭連連稱是。三人都是一臉的愧疚之色,儘管篡改秘籍或是留一手都不是他們幹的,但這會躺著槍也只能老實的挨罵,誰叫他們的功夫那麼爛呢。

  「小子們,看好了,我只演練一遍。」許平罵了一陣也覺得自己無聊,看了看這三人雖然天資不怎麼樣但態度很是恭敬,想了想還是決定再給他們點好處。

  「請祖師爺教誨。」三人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眨眼,深怕一眨眼會錯過什麼。

  許平雙拳一握,馬步大開站了一個起手勢,這起手勢一出來三人先是傻眼瞬間興奮得幾乎要瘋了。因為在他們的記憶裡這可只是個傳說,歷代堂主能達到這境界的不足一二,那是鬼谷派上下全都知道的一個境界,但誰都不曾親眼見過,甚至誰都在懷疑這種絕對的強大是否存在。

  戰龍五行,據說每一門功夫都有一個最終極的境界,而真正將這五種境界融合而一則是至高無上的戰龍無相。可惜的是歷年來五行的終極從未有人窺視得到,所以戰龍無相的存在幾乎成了神話般的傳說,就連五行的終極都太過於飄渺了,甚至鬼谷門人都開始懷疑武功的修煉是否真能達到那種天人合一的境界。

  真氣內斂,與天地幾乎融合為一,沒有任何的波瀾亦沒有金剛之怒。金色的光芒慢慢的瀰漫肉身,在那幾乎沒有波動的金光籠罩之下,存在的似乎不再是凡人,而是一尊隨時能撼天動地的怒目金剛。

  許平舒了口大氣,面若怒佛般的低吼道,「這就是五行之金的終極,戰龍金身。」

  五行之金最高境界,傳說中漠視一切防守的戰龍金身,至剛,至陽,如怒佛金身,聖不可犯。

  三人在這絕對的強悍之下已經嚇得是目瞪口呆,瞪大了眼睛滿面的不敢相信,身體顫抖著混身都是冷汗,驚悚的看著眼前這於他們而言簡直是天神下凡般的一幕。

  道場大門緊閉,也不知道老妖怪使了什麼法子,從外邊竟然是一點真氣的波動都感覺不到,甚至是半點聲音都聽不見。

  李道然坐在門口等了半天,焦急的等到著卻不知道裡邊到底什麼情況,礙於老妖怪的淫威他只能強忍著不也不敢偷看。大半天了,門嘎吱的一聲開了,許平走出來後摘下了面具,看了看李道然後搖了搖頭走了:「難怪青黃不接,一幫不成器的傢伙,就這水平,哎。」

  許平慢悠悠的走了,也不知道是指李巴三人還是把李道然一起罵了。但李道然可沒狗膽去質問這老妖怪,立刻是點頭哈腰的說:「祖師爺您慢走哈,晚上想吃什麼吩咐一聲,弟子會給您準備好的。」

  等許平走遠以後李道然這才鬆了口大氣,跑進道場裡一看情況比自己想像的好,這三個傢伙躺在地上痛苦的呻吟著,看他們的樣子是被揍得不輕,不過應該沒傷到性命。李道然嘿嘿的一笑,湊上前去既是幸災樂禍又是討功勞的說:「怎麼樣啊三位,老朽牽線搭橋的這個福緣如何,這位老前輩值得你們頂禮膜拜吧。」

  「李道長,此恩,猶如再生父母……」李巴艱難的說著,身為重傷號的他也被胖揍了一頓,這會說話牙都有點漏風了,牙掉了幾顆看起來有些滑稽。

  不過此時他們三個傷歸傷臉上卻都帶著一副欣喜若狂的樣子,儘管因為疼痛模樣顯得扭曲有幾分變態化的感覺,不過傻子都看得出他們肯定受益菲淺,對於他們這樣的習武之人而言這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機緣。

  李道然命人喊來金剛堂的弟子把這三個傢伙抬回去,折騰成這樣估計回去得躺一段時間才起得了床,不過這並不重要。因為老妖怪的性格最是護短,把他們折磨成這樣卻不傷筋骨,想來除了給他們些粗淺的指點之外還有其他的好處。

  金剛堂三大高手進了觀天宮被虐得和狗一樣抬出來,這事倒是讓鬼谷派上下一陣嘩然,畢竟觀天宮可是變態集散地,要說被弄死的話似乎合理一點,但這裡從宮主乃至伙夫連一個會武功的都沒有,被虐得這樣狼狽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大家的思想一致,抬三具屍體出來應該是正常事,不過半死不活的出來就讓人百思不得其解了。

  李巴三人的口供一致,那就是學得愧對先祖就去四聖堂道場悔過,一時愧疚在那切磋切磋結果互相傷成這樣,這借口怎麼聽是怎麼勉強。不過他們也沒辦法,李道然交代了洩露半句的話會把他們給宰了,得了人家的好處他們自然得乖一點,更何況那位的功夫真的是登峰造極已入化境,容不得他們不害怕。

  事情在金剛堂低調的態度下雖然嘩然一時不過也沒後續,比起其他四位堂主,因傷無法閉關的李巴反而是幸運的。這就是傳說中的人品,因為他如果閉關的話也得不到許平的指點,見識不到戰龍之金的終極境界,按李道然的話說這就叫造化,也是所謂的福緣。

  夜裡,許平在懸崖邊望著周天星斗沉默著,偶爾低頭看看自己的手掌,這個身體擁有的是世人難以想像的力量,有時候正是如此許平才有些迷茫,即使是去到俗世也不知道幹什麼好,難不成是當個救世主一樣四處劫富濟貧。

  皇宮之內的氛圍自從聖上病重就一直處於壓抑的陰霾之中,干明宮外戒衛森嚴,所有的宮女太監都在院外等候著,御用拱衛司的高手們層層的保護之中不可能有人靠近半步。

  寢宮之內,病床邊的御醫們一個都看不見了,只有一台台醫用儀器冰冷的燈光和偶爾響起的怪異之聲,聽著冷冰冰的讓人感覺毛骨悚然,脊椎骨都控制不住的陣陣發涼。

  病床上,身上插著各種管子,鼻孔已經插入氧氣管的朱威權艱難的睜開眼睛,在陸吟雪的攙扶下慢慢的坐了起來,嘶著聲說:「你們,哎,真是無能。」

  病床邊,一身軍裝的洛研和賈旭堯站在一起,二人面露羞愧之色不敢抬頭。陸吟雪眼見皇帝有些發火,立刻輕聲問:「皇上,那封信您驗過了麼?臣妾雖不懂筆墨之道,可那信上的三字如行雲流水,字字滄勁有力連我這外行的一看都深受震撼,想來應該是聖皇的親筆無疑了。」

  朱威權深吸了口氧氣,又接過陸吟雪遞過來的藥和水服了下去,整個人感覺這才有點精神。慢慢的坐起來靠在了床頭,顫抖的手從懷裡掏出了一張藏窩得有些發皺的宣紙,難掩激動的說:「沒錯,朕找了文學大家,找了書法大師,還找了專門研究聖皇筆墨的學者,再與聖皇留下的聖旨一比對,這三字鏗鏘有力如龍行虎奔,確實是聖皇的親筆篆書無疑。」

  皺皺的宣紙上只有三個字:知道了。

  就因為這三個字,證明了聖皇的存在,唯恐激怒他朱威權立刻下令撤軍,也立刻把當時派去的三人全都叫了回來,禁軍以謙卑的態度離開就是怕那一位龍顏大怒。

  「哎!」朱威權看著這如龍行虎奔的三個字,一向沉穩的他面露疑惑之色,似是自言自語的說:「聖皇這三字到底是何意思,是知道朕派人去找他,還是說知道朕現在的身體情況?聖心如高天,我等凡夫俗子確實難以揣測。」

  「聖皇乃千古帝王,又是半人半神,他的心思真是難以琢磨。」陸吟雪適時的說了一句,這句話既是在誇許平,但實際上也是在為這一行所謂都被人弄暈的下場找借口。

  「賈旭堯,你,真的一點反應都沒有就被弄暈了?」朱威權問了一句,畢竟現在的賈旭堯可是御用拱衛司裡數一數二的高手,而且警惕性強得驚人,他竟然在沒察覺的情況下就被弄暈過去,由此可見聖皇重現人間後依舊有著那傳說中的神通廣大。

  「毫無反應!」賈旭堯很堅定的搖了搖頭,或許因為對方是個怪物的關係,他倒沒什麼慚愧之色:「聖上,屬下直言無半分虛假,當日您動用禁軍和御用拱衛司的力量層層封鎖京城。但聖皇還是神不知鬼不覺的到了鬼谷山門,以他那幾乎無所不能的力量,對付屬下應該也是易如反掌。」

  「那按你所說,聖皇若是不肯現身相見大可不聞不問即可,為什麼要弄暈你們。」朱威權的眉頭微微皺起,疑惑的說:「那些設備都被聖皇弄壞了這個我倒不覺得奇怪,只是他為什麼會單單的封印洛研的修為呢?聖皇到底是怎麼想的?」

  當然是因為刺殺之事激怒了他,不過這後邊還有漣漪而又可以說是世上最富傳奇性的婚外情,陸吟雪心裡頓時一個咯登,小心翼翼的說:「皇上,您還記不記得禁軍總兵所同意了研兒和金剛堂堂主李巴比武的那件事。」

  「當然記得了,總兵所此舉甚是草率,皇命之下竟然如此兒戲也是可惡。」朱威權滿面的不悅之色,不過被陸吟雪一提醒立刻恍然大悟,饒有所思的說:「原來如此,難道是因為那次洛研將李巴打成了重傷,聖皇心有不滿所以就將洛研的修為封印起來。而將你們全都弄暈了丟在山上寒風露宿了一夜,恐怕是因為禁軍包圍鬼谷山門讓國教面上無光,一向護短的聖皇心生不悅」

  這樣解釋倒是解釋得通,因為按史書所評,聖皇是個極其護短之人,因這種事一但發怒的話經常會幹出些別人意想不到的事。

  聖皇那個朝代大多的戰爭都是因此而起的,歷學家們都感歎聖皇為了護短甚至不怕道德倫理的譴責,也不發背上好戰狂人的罵名,反正以他的性格誰要欺負了大明的子民,如果道理稍微說不通的話那唯一的下場肯定是兵臨城下,大軍刀戈所向是最後解決問題的辦法。

  對待屈辱和民心之怒,大明不需要外交不需要談判,需要的只有戰爭。正是這樣強悍的讓大明禁軍成為了鐵血的代名詞,每逢戰事一起都是軍心一心,在天下百姓的擁戴之下刀鋒所向之處皆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大明的戰爭十有八九都與聖皇護短有關,這是他性格上鮮明無比的照耀,是一種不講道理的蠻橫但同時也正是聖皇受天下軍民擁戴的原因之一。他不單單是治國有方,這樣強硬的做風也讓大明的軍隊士氣高昂,幾乎每一次出征都有著士為知己者死的決絕。

  一系列的舉動串聯起前因後果,這樣一想的話一切都是情理之中的,聖皇會出手把這三人弄暈吹一夜寒風也算是一個給面子的小懲罰。

  朱威權的神色有所緩和,點著頭說:「那照你們這麼說來,聖皇避而不見又把你們凍了一夜,想來也是和敬軍包圍鬼谷山門有關。這倒是朕操之過急有些鹵莽了,只是委屈了洛少將,好不容易修來的地品之境就這樣被封住了。」

  「聖上言重了。」洛研趕緊跪了下來,事情瞞得過去對她們而言才是重中之重,儘管失去力量對她而言生不如死,但在陸吟雪的勸慰之下她也相信這個老祖宗不是無情之人,日後若得相見的話只要自己肯認錯他也會心軟的放自己一馬。

  想到這她的面色有些蒼白,因為她太需要力量了,不只是半年後的比武,還事關她在軍中和家族中的地位。而想這自己醒來時看見的那漣漪一幕,加上表姐看似安慰卻有另有暗指的話,她明白身為女人的自己若是向他求情的話或許需要付出什麼。

  「聖上有聖上的想法,這並不是聖上的錯。」即使已經是貌合神離,但對於九五之尊陸吟雪依舊不敢放肆,只是琢磨了一下耐人尋味的說了一聲:「臣妾受點委屈倒不算什麼,只是聖皇到底也曾君臨天下,一萬大軍包圍鬼谷山門但他們都刻守著規矩不敢冒犯一絲一豪,莫非還有其他的事引起聖皇的不滿。」

  「不會吧,朕可是滿舉孝心而去,為的是把聖皇請回來舉天下而養之,聖皇還能有何誤會了?」朱威權面色有些鬱悶,但同時也可以看見他眉頭緊皺間微微的惱火。

  洛研和陸吟雪適時的不敢開口,在回來的路上為了交這個差已經和賈旭堯達成了某種程度上的默契,儘管沒語言的交流但都清楚三人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

  只要涉及皇上的生命不管任何事他都在意每一個細節,說難聽點他雷霆大怒的話以這油盡燈枯的狀況估計拉誰陪葬都不是奇怪的事。既然現在聖皇重現人間,他又指望著聖皇能為他逆天改命,那自然不管誰妨礙了他的好事都沒有好下場。

  賈旭堯自然知道伴君如伴虎的道理,如果不將皇上的注意力轉移掉,說到底沒將聖皇請回來就是無功而返,這樣的結局治他個辦事不力之事也無可詬病。想到這,賈旭堯看了看一旁的陸吟雪,立刻小心翼翼的說:「聖上,屬下雖是低微之人,但有一大膽猜想也不知道是不是得體,斗膽一言若是有不敬之處還請皇上恕罪。」

  「你說吧,言而無罪。」朱威權現在真是煩躁的時候,眼見這平日裡少言寡語的心腹居然主動開口,詫異了一下倒是想聽聽賈旭堯的意見。

  畢竟有的時候當局者迷,當這種旁觀者站在另外的角度或許會看到他思慮不周全的地方。他並非愚蠢之人,只是被病痛折磨得已經無暇多思,加之事關重大難免心生煩躁有疏忽大意之處,這時候他明白自己需要有人出謀劃策,即使是忠言逆耳也無所謂了。

  聖心獨裁,乾坤獨掌永遠是一個弊病,一個好的皇帝是要廣納眾議。至於誰是誰非心中有數即可,於九五之尊的位置上只需要考慮最適合自己去實行的辦法,接納任何最切合實際的意見,這樣的想法在朱威權的心裡根深蒂固,因為這是傳自於聖皇后歷代帝王都奉之為寶的教誨。

  「屬下認為,此事確是聖上思慮不周,若說聖皇惱火的話,原因恐怕遠不只是這兩點。」賈旭堯猶豫了一下,還是大著膽子說了一句,裝出了一副欲言又止又忐忑不安的模樣悄悄的瞥了陸吟雪一眼。

  「哦,你不必有些忌諱,不管你說什麼朕都不會怪罪你。」朱威權倒是來了興致,這死忠派的傢伙難得提出意見還挑自己的短處,這倒是他意想不到的,同時也是他所期待的。

  「聖上,臣妾先告退了。」陸吟雪這時裝作識趣的抱了一禮,因為所謂的枕邊之人和御用拱衛司的心腹還是有差別的,更何況她心裡清楚自己該避嫌的時候就避嫌反而能少招惹一些聖上的懷疑。

  何況賈旭堯瞥的那一眼也太明顯了,那欲言又止的模樣明顯就是忌諱陸吟雪的在場,這時候再呆下去就是不識大體了,身處陰謀詭計遍地的皇家這一點覺悟陸吟雪還是有的。

  果然,朱威權不知道是不是心虛的關係對這枕邊之人還是有所芥蒂的,立刻點了點頭十分得體的說:「愛妃也是累了,那就早點回去休息吧,洛少將此次也有功勞,雖然你身上的封印是老祖宗下的,不過你盡可以找太醫院的人幫忙看看,就說是朕的旨意量他們也不敢怠慢。」

  「是,那臣妾告退了。」陸吟雪順服的外表下眼裡的凶光一閃而過,不過還是帶著洛研一起退了下去。

  皇宮門口停著陸家的轎車,二女一起上了車,確定沒任何的問題後一路上無言的二人這才鬆了口大氣。洛研的情緒有些低落:「雪姐,我現在該怎麼辦,失去了修為我肯定無法回軍營那邊了,而且要是被我家裡的人知道我修為沒了的話,不說他們傷不傷心,我丟不起這個人啊,而且你也知道還有許多事等著我去做。」

  「先和我回家吧,其他的事從長計議。」陸吟雪也是萬般的無奈,洛研連太醫院都不去想必也知道那個男人的厲害,無用之功不可取,想來她也清楚所謂的科技手段不可能幫她恢復力量。

  轎車慢慢的遠去離開皇宮,這一切都出現在監控畫面上,當然了肯定聽不到裡邊接下來讓洛研臉紅又感覺無可奈何的對話。

  寢宮之內,朱威權似乎有些難受,捂了一下胸口後喘著大氣說:「旭堯,你說這裡邊也有朕欠缺思量的地方,朕承認派大軍包圍鬼谷山門有逼宮的嫌疑,此事確實是朕操之過急有些鹵莽,可是除此之外還有什麼能引起老祖宗的不滿麼?」

  「聖上,請先恕屬下直言之罪,您這次真的太鹵莽了,按之前聖上的絕頂聰明絕不會做這樣的糊塗事。」賈旭堯咬了咬牙跪了下來,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

  「旭堯,朕對你推心置腹,你大可暢所欲言,言者無罪。」朱威權眉頭微微的皺起,但隨即是欣慰的笑,一副寬容的口吻說:「自古是忠言逆耳,若非是忠能賢臣的話,又有幾個敢冒龍顏不悅之過大膽直言。你對朕的忠心朕明白,你想說什麼就直說吧,這一刻你我非君臣之分,只是摯友暢言而已,你大可暢談你的心中所想。」

  「聖上,那臣就斗膽了。」賈旭堯先是拜了一禮,隨即深吸了一口大氣皺著眉頭說:「您此次安排得確實是莽撞,按理說以禁軍包圍山門惹怒聖皇似乎無可厚非,我與少將洛研前去亦是護衛之責無可挑剔。只是您千不該萬不該,就是不該派陸貴妃前去!」

  「為何。」朱威權嘴上問著,但心裡已是一個咯登,隱隱明白了什麼。

  「貴妃,看似高高在上,受盡萬民膜拜,可在聖皇的眼裡呢?」賈旭堯知道自己的話正中下懷,當即是不客氣的說道:「所謂的貴妃,於聖皇的眼裡那是何等的低微,好歹聖皇也是大明的開朝聖君之一。在平民眼裡似乎高高在上的存在,可在他眼裡就截然不同了,您此舉不但半點誠意都沒有,若是偏頗一想的話反而是對他的一種侮辱。」

  這話雖然在理,不過也是對貴妃地位的一種貶低,朱威權明白賈旭堯剛才為什麼瞥那一眼了,因為這樣的話一但說出口的話就是得罪貴妃,以他的身份自然不敢開罪陸吟雪了。

  「繼續說!」朱威權已經想到了問題的所在,面色一剎那就凝重起來。

  「聖上,那可是皇室的祖宗,您一開始就想錯了!」賈旭堯深吸了一口大氣,面色肅然的說:「皇貴妃之尊,或許在世人眼裡高不可攀,但在聖皇的眼裡那不過是您枕邊一個女人而已,身份低微得上不了檯面。聖皇是你的列祖列宗,亦曾經是君臨天下的九五,若你真有誠意孝敬的話為什麼要派個貴妃去,換個角度而言,這不是所謂的孝道反而是把聖皇視之為螻蟻一樣的侮辱。」

  「繼續說,朕,似乎真的錯了。」朱威權的面色一片慘白,不過賈旭堯的話他無法反駁,對於這個心腹手下難得的侃侃而談,在他看來這是一種推心置腹才敢有的行為。

  「聖上,就算您治屬下不臣之罪但屬下也要直言。」賈旭堯一副激動的神色,似乎是士為知己者死一樣,激動的說:「屬下覺得聖皇是惱怒於您一萬禁軍包圍鬼谷山門,但聖皇更生氣的是您輕蔑的態度。他只書知道了三個字,明顯一切的情況都瞭然於胸,礙於您禁軍包圍山門他沒隱瞞自己的存在。只是您派去的只是區區一個貴妃,想來聖皇是一聽對方身份如此低微瞬間龍顏大怒,否則的話也不會把我們三人弄暈置於山上一夜受盡寒風。」

  「朕明白你的意思了!」朱威權瞬間明白問題所在,立刻是苦笑了一下。

  「聖上明白就好了。」賈旭堯似乎有些興起了,意猶未盡的說:「您想盡子孫之孝道這點屬下明白,但站在聖皇的角度而言您此舉不只沒誠意還是一種羞辱。聖皇想來知道您龍體不適,也該知道大明現在還沒立儲君,可饒是如此最少您也得讓皇后娘娘親自去請。聖皇可以體恤子孫的難處,可最終您派的是一個側位的貴妃前去,恕屬下直言,這等情況下若他不惱怒的話,那就不是我大明蒼生景仰的聖皇了。」

  「下去吧!」朱威權哎了一聲,面色陰晴不定看不出他的思緒。

  賈旭堯告退以後御醫們立刻是魚慣而入,在確定他龍體無佯的時候才褪了出去。

  朱威權在病床上休息了好半天才有了點力氣,現在就連思考對他而言都是一件費心勞神的事,沒有體力的支撐腦子幾乎無法運轉起來。太醫們在旁邊等候著,看著這病入膏肓的九五之尊緊張得大氣都不敢喘,因為那雙滿是眼屎渾濁無神的眼睛再次張開的時候他們體會到了一種殺意。

  「是朕,疏忽了。」朱威權嘴唇動了動,整個人的狀態有些失神:「哎,老祖宗啊,是朕的錯,朕不該如此怠慢於您,朕,朕著的是無心之失。」

  皇宮內一切歸於平靜,陸家的莊園內,好不容易才把情緒低落的洛研安撫好。陸吟雪還沒來得及喘口氣的時候陸舉就派人來請了,儘管還有些疲憊,但陸吟雪還是整理了一下著裝趕緊來到議事廳。

  「怎麼樣啊女兒,此次鬼谷之行可曾面見聖皇。」陸舉長著一套長馬褂子,看起來頗有大家之風,只是現在神色有些緊張,看得出陸吟雪此次出行他在家也是憂慮重重。

  「女兒無此福緣。」陸吟雪自然不敢說實情了,搖了搖頭後把和皇帝說的那一套再敘述了一遍。

  「這樣啊……」陸舉沉吟了一下,竟然是想出了和賈旭堯一樣的觀點:「想來聖皇會怒而不見不只是因為鬼谷派的事,你想想聖皇的一生傳奇無比屹立於人間顛峰,也是我大明萬民膜拜的九五之尊。聖上既然要請他回來話,這安排也實在太草率了,聖上有病在身不能遠行也就算了。現在咱們大明還沒個皇儲,那最少也得讓母儀天下的皇后去才顯得尊敬,可他卻把你這貴妃派去了,這要是站在聖皇的角度而言簡直就是一種侮辱。」

  「父親高見。」陸吟雪也不知道怎麼說了,因為他們所知道的事實根本就是編造的,從編造的故事裡還要琢磨這麼多門道,這一個個老狐狸簡直是九孔玲瓏心。

  不過這麼一想倒也有道理,皇帝只派了個貴妃去請自己的祖宗,看似隆重不過只要換位思考一下這簡直等同一個羞辱。明擺著不把聖皇當祖宗看,只是把他當成了普通的黎民百姓,所以自認為一個皇貴妃前往就是天大的誠意了。

  「對了,曼兒和可兒已經考完試了!」陸舉這時看了看表,笑咪咪的說:「昨天剛定的機票,看時間現在也剛下飛機了,我已經派人去接她們了。」

  「她們要回來啦。」說起天使般可愛的一對女兒,陸吟雪俏臉上的低沉瞬間一掃而空,母愛的溫柔浮現難掩的喜悅之色:「父親,那我去換洗一下,風塵僕僕的穿這一身不太好看。」

  「恩恩!」陸舉慈祥的笑了笑,在內政閣裡他是呼風喚雨的大鱷,不過在家裡他也是個渴望享受天倫之樂的老人。

  陸吟雪換洗一新,穿著得體大方顯得溫柔賢惠,這時的她即使妖嬈依舊不過舉手投足間都散發著一個母親的溫柔嫻靜。

  陸吟雪在房內焦急的等待著,當莊園外響起汽車的喇叭聲她頓時是精神一振,顧不得形象趕緊跑到了客廳。隨著輕快的腳步聲和銀鈴般的笑聲響起,女兒那熟悉而又動人的笑聲如是三月春風一樣,悅耳得如是百靈鳥在仙境裡的吟唱一般,剎那間就讓陸吟雪快壓抑不住思念的淚水了。

  「媽,我們回來了!」

  陸吟雪眼眶都有些發紅了,當兩抹倩影親密的投入自己的懷抱時,立刻是抱緊了她們一副嬌嗔的口吻說:「你們這兩個Y頭,怎麼一點都不讓人省心啊,考完試要回來也不和媽媽先說一聲。」

  「想給您個驚喜嘛!」開口的女孩顯得端莊秀氣,十五六歲的年紀,長長的黑髮紮著雙馬尾萌得那叫一要命。典型的東方瓜子臉,柳月眉配著一雙靈動的無比的眼睛,挺翹的鼻子和嫣紅的櫻桃小口,如此的精製可人讓人心生垂簾一看就喜愛萬分。

  她穿的是一件白色的連衣裙,腳穿藍色的鑲寶小涼鞋盡顯小淑女的嬌美大方,玲瓏秀足和筆直的小腿看起來誘惑萬千。靈動而又唯美,仿如是天上的仙子一樣,給人的感覺文靜而又秀氣,舉手投足間完美的演繹著一種大家閨秀完美的氣質。

  「就是啊,一考完我和妹妹就立刻趕回京城,還不是為了給您一個驚喜。」

  完全一模一樣的臉,一樣純美而又動人的五官,精美無比的小美人坯子。不過感覺上卻是完全不同,如果說朱可兒似是一塵不染的仙子,那朱曼兒就是一個誘惑萬千的妖精,小小年紀卻演繹著和妹妹截然不同的另一種風情。

  同樣的年紀,同樣的臉,不過穿衣打扮上倒是天壤之別。朱可兒素面朝天不施粉黛,看起來清純無比如是鄰家少女一樣。而朱曼兒就早熟了一些,穿著黑色的抹胸小背心十分的清涼,讓人驚歎的是她胸前特別的飽滿,兩個白花花的乳球擠出了一道深邃的乳溝,有著與年紀不相符的巨大和飽滿。

  下身穿的是黑色的牛仔短褲,包臀的款式讓她小嫩臀更加的挺翹,一走一晃的簡直要人老命。配上性感的黑色絲襪和一雙紫色的高根鞋更是誘惑,明明還是豆蔻年華的少女,可這時卻打扮得火辣而又新潮,有著一般成年人都比擬不了的性感。一樣的長髮,但隨意的披散著更顯誘惑,朱曼兒活脫脫就是一個引人犯罪的妖精,這樣的天使面孔魔鬼身材,只要看一眼就能讓人產生原始的衝動。

  十五六歲的年紀而已,卻已經是禍國殃民的姿色,從她們身上隱隱可見陸吟雪的影子,日後必定長得亦是如她們的媽媽一樣,是可以魅惑蒼生的人間恩物。

  「都說了我是姐姐,你就別倔強了。」朱可兒哼了一聲,挺了挺胸,連衣群下包裹的呼之欲出並不比朱曼兒小。相反的身為姐姐的她更是飽滿更有份量,只是她的性格不顯山不露水,做到了真正的深藏不露。

  或許都是遺傳至母親,十六歲的她們傲視所有同齡人,有著成年人都會嫉妒的火辣身材。不過姐妹花一個清純一個性感,有天使面孔又有魔鬼的身材,即使走不同的路線也不會讓人覺得奇怪,反而更能從打扮上看出她們的性格的截然不同。

  姐妹花嬉鬧上了,陸吟雪滿面笑意的陪著她們,聊聊這段時間的趣事,說說她們在學習生活中的趣聞。高高在上的皇貴妃此時是一個溫柔的母親,享受著女兒的陪伴心裡感覺無比的幸福,心裡頭所有的陰霾都在女兒銀鈴般的笑聲中被驅散了。

  當然了,歡笑間也難免一抹愁雲,畢竟她們的弟弟還身處軍中。被以鍛煉的名義軟禁起來,陸吟雪很難打聽到兒子的消息,而她也怕自己隨時會聽到自己接受不了的噩耗。

  陸舉也想念兩個外孫女,沒一會就派人說夜宵準備好了,母女三人趕緊下了樓與他團聚一番。

  大飯桌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美食,除了陸舉清單淡的夜宵外還準備了蛋糕和很多女孩子喜歡的甜食。在兩個外孫女一口一個外公的甜蜜稱呼下陸舉也是頭暈腦漲傻笑著,陸吟雪在旁邊溫柔的笑著,享受著京城這個大染缸中難得的溫情。

  入夜了,姐妹花各自回到房間洗完就睡去了,孩子長大了不和自己一起睡,陸吟雪一開始是有些失落的,不過另一部備用電話的響起打擾了她的惆悵,也讓她沉浸在幸福中的心咯登了一下。電話那頭,穆靈月的聲音似乎永遠溫婉而又波瀾不驚,讓人聽不出半點的情緒:「陸妹妹,看來你的行動是失敗了!」

  「是啊,根本就沒下手的機會。」陸吟雪倒是一副無所謂的口吻,自嘲的笑著:「真把老妖怪得罪了肯定沒有命回來,說起來我這真是有點劫後餘生的感覺。」

  「知道了,聖皇是用那三個字在讓我們琢磨什麼叫聖心難測麼?」穆靈月也收到了消息,一直以來古井無波的她聲線裡第一次出現了慌張:「陸妹妹,你離京這麼久或許沒說到消息,那就是聖上已經下令禁軍調防了,同時軍演的時候會有御用拱衛司的人在參與。」

  「什麼意思?」陸吟雪心裡一個咯登,明白了這意味著什麼,但還是下意識的問了一聲。

  「我們的孩子,已經處於被聖上徹底軟禁的狀態了,為了保險起見連御用拱衛司都參與其中。」穆靈月的語氣有些陰冷:「不只如此,我們的人有人走露了消息,聖上不只第一時間把皇子控制起來,以軍演的名義繼續軟禁著。現在聖上也對我們有防備了,穆家和陸家都處於御用拱衛司的監視之下,這段時間聖上都以龍體欠佳為由禁止我入宮探視。」

  「那照你這麼說,你沒被派去鬼谷派,那是因為聖上覺得你更需要防備,所以把你留在京城控制著你的行動。」陸吟雪算是明白了,聖上那種城府極深的人為什麼會派自己去鬼谷派走這一趟,原來是他覺得自己沒皇后那麼難對付。

  陸穆二家,按理說陸家在禁軍中有所淵源應該更難對付才是,不過在京城而言穆家的勢力更大,論起影響力的話皇后的聲望更高。皇上不是沒考慮過這一點,只是非常時刻他不得不防備著自己兩個枕邊之人,畢竟母愛作祟之下沒人會顧及所謂的夫妻情份。

  「沒錯!」穆靈月也不客氣了,冷笑著說:「陸妹妹,現在你還在享受著天倫之樂吧,按正常而言明天你就得帶兩位公主進宮去探望聖上以表孝意。」

  按理說皇家的人回京第一件事就應該是入宮先拜見皇帝,身為子女這更是一種孝道。可自從皇上組織起了那個喪盡天良的實驗後他就稱病不與子女相見,這看似父愛作祟的愧疚表現顯得特別的可笑,以至於朱家這一對公主回京以後到的是陸家,而不是宮裡她們那個小橋流水般的宮殿內。

  穆靈月的話說得似乎沒頭沒腦的,可陸吟雪一聽頓時楞住了,瞬間五雷轟頂一樣腦子一片發空,額頭上佈滿了冷汗,錯愕間手機都握不住摔到了地上,發出了一連串的忙音。

  陸吟雪顧不得摔落在地的手機,快速的跑回房間裡看著這段時間手下們彙集的消息,包括對於皇家醫學院那邊的監視。穆靈月的話看似前言不搭後語,陸吟雪雖然心裡承認自己論計謀比不上母儀天下的皇后,但她也是個聰明的女人,一下就聽出了穆靈月的暗示。

  聖上下令把兩位皇子監視起來,就算是對她們的防範但這也意味著皇家醫學院那個反人類的實驗有了突破,儘管他做得很隱蔽,但不是有重大突破的話他也不會迫不及待的控制住兩位皇子,畢竟他還得顧忌枕邊之人的反應。

  而自己和穆靈月一開始的想法是天真而又可笑的,心裡都清楚自己無法對抗九五之尊的無上權利,所有都癡心妄想著這是二選一的實驗,都在詛咒著對方的兒子被聖上選中,期待著自己的愛子能逃過生天。

  但現在要犧牲的恐怕不只一位皇子了,因為科學是在不停的試驗中進行的,實踐之下是一個又一個的失敗品,用堆積如山的失敗來成就最後的成功,而這個反人類的實驗是從沒有過任何有數據意義的試驗,所有的數據都是一片空白。

  試驗品,需要失敗的試驗品來完成這個實驗。

  兩位皇子是最後的希望,如果全都失敗的話聖上不僅自己無力回天,皇家也會就此斷子絕孫。所以聖上一開始就把一切都思慮好了,皇子是等到實驗差不多的時候才會用上,而且最後兩位皇子都會有死亡的危險,兩位母親之前的想法太樂觀也太可笑了。

  聖上一開始已經做好了破釜沉舟的打算了,這實驗成功的話他依舊位極九五,失敗的話大明朝自此後續無人。到時候江山會怎麼個亂法他也顧不得了,於他而言現在生命是自己的一切,不管是子女還是江山社稷,為了自己的壽命沒有什麼東西是不能犧牲的。

  這根本不是所謂的二選一,因為這個實驗從來就沒獲得過可用的數據,甚至連一次失敗的總結都沒有,喪心病狂的聖上根本沒打算放過兩位皇子。甚至一開始他已經有了已經徹底瘋狂的計劃,那就是在試驗根本沒進行過的情況下尋找最合適的試驗品,與他有血緣關係的最是適合,但從沒實踐過的試驗一開始肯定是成功率極低,所以越早用的試驗品危險性越大。

  聖上把目光放在了自己兩個女兒的身上了,在他的眼裡這對活潑可愛的雙胞胎女兒已經被重新定義了,那就是注定會失敗不過可以為自己的實驗鋪路的犧牲品。

  聖上,一開始就沒打算放過自己的兒女,為了自己的壽命他已經瘋狂到連血脈之情都不顧的地步了。

  一切想明白了,聖上軟禁著皇子實際上是一個煙霧彈,他在等待一雙女兒的回來成為為他開這個先河的實驗品。

  陸吟雪臉色蒼白嘴唇瑟瑟顫抖著,眼前一黑再也受不了這巨大的打擊無力的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