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野痞醫 第四章 屎蛋拉磚

  杏花衝著孔屎蛋喊了一聲,屎蛋可興奮了,站起來用力揮著手。

  「杏花姐,我……我今天也來上班了。」

  杏花看著他的模樣笑得咯咯響,說:「好,那以後就可以天天跟姐在一起了。」

  「是……是啊,只要能見到姐,我……我就高興。」

  鐵蛋看了看,大叫了一聲:「別只顧著說話,看著路,別開到溝裡了。」

  老黑也樂了,指著孔屎蛋說:「看看你,見了杏花姐比見到媽還高興。」

  鐵蛋哼了一聲:「你別瞎說,人家就是一個孩子,別扯遠了。」

  「就你思想不健康,我可沒多想啊!」

  老黑壞笑著看著鐵蛋,自從昨天孔屎蛋跟著一塊拉磚,他的心就一直揪著,想到他迷戀杏花的樣子就擔心。這個老黑可是個老江湖,做什麼事都十分謹慎,就是這種謹慎用錯了地方,就比如說他的這個女人,雖然磚廠裡的人都知道,可是他老婆卻一點也不知道,不知道他到底怎麼做的,反正沒有走漏一丁點風聲。

  「兄弟,你走前面吧,我們在後面跟著你。」

  老黑說著望了望杏花,杏花笑道:「兄弟,快走,到那姐等你。」

  孔屎蛋一高興,開著車就跑了。鐵蛋在後面看著他猴急的樣子就想發火。

  車子就像一頭被嚇到的騾子,在這條通向磚廠的彎曲小道飛奔,孔屎蛋還不時回頭望著老黑的車。

  杏花也不時拍著巴掌誇著:「嘿,屎蛋兄弟,看你這麼年輕就有這麼好的車,姐看好你。」

  屎蛋一聽,頓時又嘎嘎笑著,一臉的幸福。

  走了沒多遠,鐵蛋就喊了起來:「停,就在前面的空地上停下,你跟著我去找一下廠長。」

  「哦,好,那……那快點,我……我還得拉磚呢!」

  老黑望著這個傻小子笑著說道:「我說鐵蛋,我看這個孩子是個能幹的人,你多跟廠長說說好話。」

  「那當然了,這是我兄弟,你就放心吧!」

  老黑這時去排隊裝磚,鐵蛋跟著屎蛋一起向磚廠旁邊的辦公室走去,辦公室無非就是一間瓦房,看上去也有些年頭了,窗戶口被薰得黑漆漆的,窗戶也被塑膠紙貼著,房門掛著棉簾子,不時從裡面冒出煙。

  一掀簾,鐵蛋頓時嗆得咳了幾聲。

  廠長正跟會計在那裡喝茶,一見鐵蛋來了,笑著說道:「鐵蛋,沒給你派單嗎?」

  鐵蛋還沒說話,外面的孔屎蛋就鑽了過來,一下把鐵蛋擠到裡面,害他打個趔趄,差點碰到火盆。

  「你幹什麼呀?好好站著。」

  鐵蛋心裡煩得很,心想:關鍵時刻怎麼能出這種事?

  「派了,只是有件事想跟你說一下。」

  話剛說完,廠長就遞來一支煙,說道:「什麼事啊?今天的事可真多,要是想請假我可不批。來,這個兄弟抽不抽?」

  孔屎蛋一聽樂了,齜著牙笑道:「抽,你……你這是什麼煙啊?是……是不是紅旗渠啊?」

  廠長一聽樂了,衝他笑道:「好煙抽不起啊!能抽根散花就不錯了。」

  而後轉頭望著鐵蛋說道:「這位是?我可告訴你,現在這個緊要關頭你可不能亂叫人代班,我相信你,但是別人我不信啊!」

  鐵蛋被廠長弄得不知怎麼開口了,屎蛋這時先把煙點上,抽了一口,咳了兩聲,道:「這煙有點嗆,沒……沒有紅旗渠好抽,那……那個香……」

  「別吵了,聽我說完行不行?」

  孔屎蛋一看鐵蛋生氣了,心想:這人真可笑,又沒得罪他,這工作還沒介紹成功,發哪門子的火啊?

  「廠長,這……這個……是我兄……兄弟。」

  他也不知道怎麼搞的,自己也結巴起來了,拍拍頭說道:「對不起啊!交叉感染了。」

  廠長、會計都笑了,遞給他一張小凳子,說道:「別急,有事慢慢說。」

  「這個是我兄弟,他之前在家裡抵糧食,現在不想做了,想跟著我來我們磚廠拉磚,你看看行嗎?」

  廠長看看會計,會計扶了扶眼鏡,說道:「我說鐵蛋,現在的情況你不是不知道,活是有,但是或多或少,說不定哪一天還得裁員呢!」

  鐵蛋一聽,沒想到這事真有點麻煩。這時老黑從外面走過來了,鐵蛋現在對他的印象越來越不好,總感覺這小子要整小弟孔屎蛋。

  「我來晚了,鐵蛋兄弟讓我去給你捎了條煙,這不有事嗎?還要廠長留下他,現在車子都忙不過來了。」

  說著把煙遞了過去。

  廠長再有錢也不嫌多啊,看看會計,會計笑了笑接了過來,說道:「呵呵,這不還沒把話說完嗎?鐵蛋這人心眼真細,這多不好意思。」

  會計邊說邊把煙接了過來,放在了廠長手裡。

  廠長點著頭,清了清嗓子說道:「是啊,這以後別這麼客氣了,有事就說事。這樣,雖然這活不穩定,但是多一個人也無所謂。你去叫派單的小李把工作分下去就行了。」

  鐵蛋這時說不出是什麼感受,這個老黑更是讓他費解,他怎麼這麼瞭解這個廠長?

  而且這回忙幫得如此及時,他多多少少心存感激。

  出了門,鐵蛋拍拍老黑的衣服說道:「好兄弟,還是你圓滑。那煙多少錢啊?我 把錢給你。」

  老黑呵呵一笑說道:「跟我別提錢,一點小事別老念著,跟女人似的。」

  鐵蛋望望孔屎蛋,歎了口氣:「以後得向你多學學,這一點小事我差點辦砸了。這樣,拉完活,我們一起到旁邊的小飯館吃個便飯吧!」

  老黑又推讓了幾次之後,見他誠心實意便應了下來,又看了看深蛋,把嘴附到鐵蛋耳邊說道:「那我帶個家屬總可以吧?」

  鐵蛋一笑,哈哈大笑了起來:「杏花啊?哈哈,好,得帶、得帶……」

  三個人邊說邊笑開始拉磚了,臨走的時候廠長還叮囑鐵蛋讓孔屎蛋注意安全,小心開車,把二人說得心裡挺溫暖,沒想到這一條薛真是管用。

  第一次一個人裝車,孔屎蛋可從來沒有這麼累過,再看那老黑真是幸福,只要杏花切磚一歇著就過來幫忙,孔屎蛋眼紅極了,心想:怎麼就沒有一個女人來幫我呢?

  不過杏花不時跟他聊天,也讓他提了不少勁。在裝車的同時還不時看著杏花的大屁股、大奶子。

  下午,累得腰酸背疼的孔屎蛋蹲在樹根下,一點精神都沒有,鐵蛋湊了過來,用胳膊頂了他一下。

  「是不是受不了了?」

  「能。」

  孔屎蛋倨強地說了一句。

  「別急,這第一天都會感覺到累,你想啊,再累也比你抵糧食輕鬆吧?再說了,這裡還有杏花姐跟你說話不是?」

  「她都沒跟我……我說幾句,就知道跟那……那個老黑黏在一起。」

  看孔屎蛋吃醋的樣子,鐵蛋咬了一大口饅頭,說道:「這女人不能太在意,要是想要,就正經八百找一個,那才是你的,別的女人當花瓶看看就得了。」

  「那……那有什麼意思啊?我覺得杏花姐挺漂亮,就想跟她說話。」

  鐵蛋無奈了,心想:這個傻兄弟怎麼會被那個女人迷上了?真是沒辦法。

  「在說我什麼?」

  這一聲倒是把鐵蛋嚇了一跳,碗一下摔到地上破成兩半,急忙回道:「你這是幹嘛啊?」

  鐵蛋說著便站了起來,跑去打飯了,孔屎蛋則哈哈笑著看著杏花,問道:「姐,你……你怎麼來了?」

  杏花看著孔屎蛋那可愛的樣子,笑了笑說:「傻弟弟,想你囉!」

  這一句話比靈丹妙藥都管用,孔屎蛋興奮極了,頓時拉起杏花的手,說道:「姐,我……我也想你,我這一天幹活都沒勁,下午也幫幫我嘛!」

  這時老黑也湊了過來,看了看杏花,她急忙把手扯開了,說道:「你怎麼來了?我跟兄弟說幾句話。」

  老黑笑笑:「說吧,沒事多說說,別老是拉拉扯扯的,這麼多人,不怕人家笑話啊?」

  杏花一撇嘴,道:「知道了,就你小心眼。看到沒有?你這個老黑哥就是小肚雞腸,成不了大氣候,你可別跟他學。下午好好做,有空了姐就幫你。」

  說著就跟著老黑走了,孔屎蛋望著遠去的身影心情愉悅。

  鐵蛋從伙房走過來,嘴裡罵著:「這鳥廠太摳門了,連個碗也要扣工資,媽的,要是沒有老子,看你那些磚讓誰拉?」

  「怎麼了?不……不就是個碗錢嗎?我……我賺了錢給你買個碗。」

  鐵蛋聽著他的話樂了,心想:這個傻兄弟表面上愣怔,但是心眼不壞。

  「你以後少跟那二人來往,我看他們心術不正。」

  孔屎蛋倒是覺得挺好的,而且聊天的時候自己非常來勁,他白了鐵蛋一眼,道:「大……大哥,你是不是眼紅人家啊?我可告訴你,我……我又不傻,只……只要是不利於我……我的事,我都不做。」

  「好了,反正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說那麼多了,你小心為妙。」

  「放心吧!」

  二人吃了飯,抽了根煙,在工棚裡睡了一下就開工了,這次杏花還真是言出必行,幫了屎蛋幾次忙,弄得他心裡一下又亮了起來。

  下午為另一家買主送了兩趟磚,回來之後天都黑了,下了班,鐵蛋把老黑二人叫來,去了小飯館吃飯。

  席間老黑說話特別客氣,又是兄弟、又是哥們,拍得孔屎蛋的肩膀直叫疼。杏花也是個風騷的女人,幾杯白酒下肚,變得風騷了起來,手不停搭在屎蛋的肩上、大腿上,弄得孔屎蛋慾火焚身,望著那白嫩的胸脯直流口水,心想:這個女人太誘人了。

  「我第一眼看到兄弟就特別順眼,以後只要有事找姐,不管什麼忙,姐都幫。」

  說著向孔屎蛋拋了個媚眼,把屎蛋電了一下,他感覺渾身麻麻的。

  老黑色瞇瞇地說道:「你這個大姐什麼都能幫?就怕人家要求了你不給。」

  鐵蛋一聽樂了,原本就色的他有了酒勁之後也管不了那麼多了,不由得打起趣來。

  「哈哈,就是有的忙看你怎麼幫?是不是啊?哈哈。」

  杏花看著兩個人笑得那麼猥瑣,端起一杯白酒潑了過去:「看看你們倆那熊樣,一喝酒就不知道誰是誰。懶得理你,還是屎蛋兄弟好,姐最疼你了。」

  說著把那熱呼呼的臉貼在了屎蛋的臉上,這可把屎蛋徹底弄暈了,整個人都飄了起來。

  這難道是真的嗎?一個女人就這麼毫無顧忌做如此親密的動作,真是不可思議。

  「謝謝姐,以後有……有什麼事求……求我幫忙的,我一定幫。」

  「好,我們互相幫助,姐累了,能不能幫姐按摩啊?」

  老黑一聽,樂得咧著大嘴說道:「按,得按。這女人豐滿著呢!渾身都是肉,可軟了,按吧!」

  「哈哈,按,要不然我來?」

  說著鐵蛋也來了,杏花哪裡會讓他來佔便宜,伸出一腳踢了過去。幸好鐵蛋閃得快,不然真踢到小弟弟上了。

  「你這女人可真狠,這玩意兒跺壞了,我不成了太監,那你伺候我啊?」

  「沒個正經,不跟你們說話了。」

  說著杏花拉過屎蛋的手:「來,還是這小兄弟好,不會占姐的便宜。」

  杏花這麼一說,孔屎蛋倒不好意思了,手被她拉著;動也不敢動,他的手被放在杏花肩上。

  「快按,忙了一天了,酸死了。」

  屎蛋的手感覺到了她身體的熱度,卻不敢動彈。老黑從旁邊走過來推他的胳膊,這時他整隻手滑進衣服裡,碰到那團如火一般的大乳房,隨即又抽了出來。

  「你……你幹嘛呀?」

  「看看,這傢伙多壞,愣是把手放在人家咪咪上。哈哈,屎蛋兄弟你就是一條色狼。」

  杏花這時被弄得心癢癢的,急忙站起來追著老黑打了起來。

  「你真不是人,我對你那麼好,你竟讓別人佔我便宜,你不是人。」

  「我是你的人啊?哈哈,你也是我的人,要不當著他們的面讓人摸摸?」

  說著老黑便追著杏花逗了起來。

  又鬧了一陣,終於喝得差不多了,結帳時老黑還假裝著要付的樣子,鐵蛋心裡明白這頓飯說好自己請,哪會讓他出錢。

  一結帳,花了八十多塊,這時他明白了,這小子真夠聰明的,一條煙才五十塊,現在倒好,自己倒是花了八十多塊,還欠他一個人情。看著他和杏花開心的樣子,覺得自己還不夠圓滑。

  回家的路上,鐵蛋和孔屎蛋兩個人都喝酒了,幸好車子不多,二人慢吞吞開著回家,臨別的時候鐵蛋跟屎蛋說:「明天早點起,遲到會罰款的。」

  迷迷糊糊的孔屎蛋應著,開著車回了家,回到家裡就倒下睡了。

  鐵蛋此時也喝得差不多了,想著杏花那風騷的模樣,再看看床上睡得跟死豬一樣的老婆,歎了口氣:「人啊,真是矛盾。老婆騷了留不住,不騷嘛生活暗淡,真是煩。」

  也不知什麼時候,他終於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一大早,鐵蛋起床後便到孔屎蛋家叫孔屎蛋起床,雖然孔屎蛋不想起來,但是想到了杏花姐還是一下跳了起來,開著車往磚廠去。他爸媽看著他這麼勤快的樣子,心裡也高興極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孔屎蛋跟他們的關係也越來越深了,對於杏花他仍然是迷戀不已,沒有厭煩的樣子,相反對她更加依賴了。

  這一天,正在拉磚的孔屎蛋被人拍了一下,回頭一看是杏花,便問:「杏花姐什……什麼事?」

  「我肚子難受,能不能幫我代一下班啊?」

  孔屎蛋一聽樂了,心想:回報姐的時候終於來了,還有什麼猶豫的呢?頓時爽快地應了下來。

  「杏花姐,你先……先等等我,我……我去廠長那裡請個假。」

  杏花姐捂著肚子蹲了下來,看起來非常痛苦。孔屎蛋管不了那麼多了,一路小跑過去了。

  鐵蛋和屎蛋沒分到一隊,他裝了車就走了,老黑休假,所以今天只有孔屎蛋跟著四輛車子往東南莊送磚,沒想到就遇到了這事。

  不一會孔屎蛋便回來了,手裡拿著單子笑道:「姐,我請到假了,我這就去找會計,你……你在這裡等等我。」

  「好,那快去,謝謝你了。」

  「聽你說的,給姐幫忙我……我樂意。」

  說著跑了。

  杏花高興極了,靠在車頭望著遠去的屎蛋。等了一下屎蛋就回來了,跟著去切磚機那裡學如何切磚,孔屎蛋雖然講話結巴但是很機靈,什麼東西一學就會,不一會就可以獨立操作了。

  「那我就走了,謝謝弟弟了。」

  「姐你不舒服,快……快點走吧!」

  杏花衝他迷人地笑了一下轉頭走了,孔屎蛋眼睜睜地望著她離開磚廠,到了大路邊上坐上一輛摩托車疾馳而去。騎摩托車的那人戴著一頂深紅色的安全帽,什麼都看不到,孔屎蛋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只要能幫助姐什麼都值,想著便用心做了起來。

  正做得起勁的時候,在下面接磚的一名婦女叫了他一聲:「喂,你是新來的?」

  孔屎蛋看了看,差點吐出來,怎麼長這麼難看啊?葫蘆臉、塌鼻子、大嘴叉、螞蚱牙,彎彎曲曲的頭髮被風吹得亂七八糟,要不是看著胸前那兩隻奶子,真分辨不出性別來。「怎麼了?新來的不……不行啊?」

  女人一聽哼了一聲:「不是不行,是看你傻,說起詁來結結巴巴的。」

  「你再說一……一句,信不信我用泥糊你。」

  說著便抓起一坨土準備扔過去。

  女人一看這傢伙這麼火爆,一縮脖子說:「好了,不跟你一般見識,但是我告訴你,這種女人你小心點,我對你才是好。」

  「哼,算了吧,你對我好我受不了,放……放著跟你老公好去吧!」

  上面拌土的老頭突然發話了:「我說小伙子你到底行不行啊?不行就換人,連我一個老頭子都看不慣了,你還能做什麼?」

  孔屎蛋想想還是算了,只是幫一下忙沒必要鬧得這麼僵。

  「就是,忠言逆耳,遲早有你後悔的。」

  不管別人說什麼,屎蛋就是認為杏花好。

  這時杏花出了磚廠,爬上摩托車拍了一下男人,說道:「老黑,走,今天終於有空開房了。」

  「想我了?」

  「老想了,哪像你家裡有老婆,外面有我,我那男人去外地打工,一年才來一趟。」

  「好,那我就好好伺候、伺候你。」

  說著一加油門,摩托車疾馳而去。

  快下班的時候,鐵蛋發現孔屎蛋的車一直放在那裡沒動,找了半天終於在切磚機那裡找到了屎蛋,看著他正彎著腰做得起勁。

  「屎蛋,你怎麼沒去拉磚啊?」

  屎蛋一聽大哥叫,便笑著應了一聲:「哦,杏花姐肚子不……不舒服,我代……代一下她的班。」

  鐵蛋這時氣極了,心想:這就是一個傻兄弟。杏花這女人他太瞭解了。

  「下班了,走了。」

  這時上面那老頭衝著鐵蛋說道:「鐵蛋,你下班可以,但是他不能下班,要把這一堆土弄完量才行。他走了誰切磚啊?都停工啊?」

  鐵蛋氣得真跺腳,沒辦法,只好坐在車上等他下班。

  下了班後,孔屎蛋渾身弄得都是泥巴,鐵蛋幫他拍著,邊拍邊說:「我說兄弟,你以後別管那麼多事好不好?那個女人最好別多來往,她可騷著呢!」

  「她是我杏花姐,別在我跟……跟前說她騷,再……再說我可跟你過……過不去啊!」

  說著板著臉,看那樣子又犯傻了,真是不可理喻。

  「好,算是大哥沒說過。」

  說著鐵蛋便開著車子回家了。

  孔屎蛋覺得自己做錯了,但是又不好意思道歉,只好默默開著車跟在後面一起往家裡去。

  到屎蛋的家裡,乾爸、乾媽不讓鐵蛋回去,但是此時鐵蛋心裡憋了一肚子火,實在吃不下去飯。

  「這回我們不喝酒了,吃個便飯總可以吧?」

  再三要求下,他也不想駁老人家的面子,就坐了下來,剛坐下就聞到一股腳臭味,鐵蛋轉頭望去,只見孔屎蛋正在脫鞋。

  這時屎蛋媽好像也聞到了,轉頭看了看屎蛋,道:「唉呀,看看你,在這裡脫什麼鞋子啊?快點穿上。」

  孔屎蛋覺得也不合適便抬頭看看他爸,這時只見他爸的兩顆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臉色非常難看,他急忙就把腳鑽了進去。

  「你的襪子呢?」

  孔屎蛋看看腳,也愣了,四處找了找沒見到,便道:「我……我也不知道掉哪了。」

  「你這孩子真是的……」

  鐵蛋望了望他的腳,真是可愛,這麼大的人了還穿小孩的襪子,上面淨是花花綠綠的卡通圖案,腳黑得不得了,像是這幾天都沒洗過似的。

  吃完飯,鐵蛋馬不停蹄回家,這時鐵蛋老婆正在家裡吃飯,看著鐵蛋回來了,便說:「回來了,累了吧?等下我給你按摩一下。」

  「今天怎麼了?良心發現了?」

  鐵蛋老婆看看他,說道:「怎麼,就不許我良心發現啊?你這麼辛苦,我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了,只要你對我好,我就對你好,同樣的,我可不像別人那麼無理取鬧。對了,你那兄弟怎麼沒來啊?」

  說到孔屎蛋,鐵蛋心裡就鬱悶,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他。

  鐵蛋歎了口氣說:「唉!無藥可救。」

  「說什麼話啊?怎麼又無藥可救了?」

  鐵蛋一屁股坐在竹椅上,抽起煙,把煙往門口吐著,生怕煙飄到屋裡嗆著老婆和孩子。

  「我看他遲早會毀到那個女人身上。」

  鐵蛋老婆一愣,問:「哪個女人?這剛去都能毀到女人身上,那你呢?別人有沒有勾引你啊?」

  「你瞎說什麼呢!要是有女人,你還看不出來啊?我現在說的是屎蛋,他被一個叫杏花的女人勾住了。」

  鐵蛋說著又猛抽了一口,看樣子愁得很。

  「勾住了?他一個傻子誰會喜歡他呀?」

  鐵蛋老婆說到這裡,便想起那天晚上誤被他插的事,感覺挺對不起老公的,看來還是躲開這個話題吧!

  「他傻肯定不會有人喜歡,但是他有一股傻力氣啊!你想,那磚廠都是力氣活,幾句甜言蜜語就把他弄糊塗了,今天他就傻不拉唧地自個兒請了假,幫別人幹了一天。」

  鐵蛋老婆看著鐵蛋,嘿嘿笑著:「我看你們男人都是這副鳥樣,再說人家老實啊!要是我在那裡做啊,我也耍他一把,各有所需嘛!呵呵。」

  「看你那德性,幸好你長得不好看,要是有一副花容月貌,還不把男人弄瘋了。」

  鐵蛋老婆望著鐵蛋一臉的抑鬱,說道:「是啊,是不是感覺非常幸運啊?把我這老婆放在家裡你多放心啊!別為別人的事操心了,要是累了,你先睡,水都燒好了,先來洗洗腳吧!」

  說著提起暖瓶倒到盆裡端到鐵蛋跟前。

  鐵蛋看看老婆的慇勤,心也靜了下來:是啊,自己的事都操心不完了,還操心別人的事幹嘛?

  燙燙的水泡著腳真是舒服,兩隻腳不停搓著,沒幾下便把那盆清澈的水洗得非常渾濁,鐵蛋擦了腳之後便去屋裡睡覺。

  走到屋裡,床上依然亂亂的,在鐵蛋的記憶裡被子似乎很少整理過,起來時是什麼樣,睡覺時還是什麼樣,皺得就像小攤上賣的醬餅一樣。他用力一掀,在躺下的一瞬間卻發現了一個東西,讓他心裡一緊。

  藉著燈光,眼前出現了一隻卡通圖案的襪子,這裡怎麼會有屎蛋的襪子?此時鐵蛋腦袋裡頓時一陣混亂,不由得胡思亂想起來。難不成他在這裡睡過?不,不可能,這麼多天他只來過兩趟,而且兩趟自己都在,只不過那一天二人一起高潮的時候發現他在打飛機,難不成他情不自禁把襪子丟到床上了?

  正在這時鐵蛋老婆從外面走了過來,望著丈夫手裡的襪子也嚇了一跳,那天晚上的醜事一下子浮現在眼前,但此時她明白不能慌,不然真不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你在哪裡偷了人家的襪子啊?怎麼,是不是挺香啊?女人的吧?」

  她的嘴就像機關鎗一樣說個沒完。

  鐵蛋心想:既然沒有什麼事就別多想了,吵架對誰都不好。

  「別扯了,我還想問你呢!好了,不說了,我睡了,明天還得早起。這幾天累死了。」

  「來,我給你按摩、按摩。」

  鐵蛋老婆說著,挺著大肚子走過來幫鐵蛋按摩。

  累得酸軟的鐵蛋感覺爽極了,身體的這種釋放感比做愛差不到哪去。

  日子總是這麼平平凡凡,孔屎蛋的德性一點沒改,有時為了杏花是什麼都做,趁著中午休息的時候還想給她買塊雪糕吃。二人聊得挺開心,笑得前俯後仰,鐵蛋在痛恨的同時也替屎蛋高興,畢竟她能給予他快樂。

  這時二人又分到了一個車隊,拉著滿滿一車的紅磚往十里外的宋莊送去。宋莊沒多少好路,下了大道都是歪歪扭扭的羊腸小道,路面不寬,剛好能過得了拖拉機。不過景色很美,路邊種著兩行大白楊,路的右邊依然是一條河溝,方便排水或燒灌田地,溝裡沒多少水,看上去只能蓋住溝底,此時都已經凍成白生生的冰凌了。

  幾個大老爺們就像放風的小鳥,在廣闊的田野裡唱著那嘹亮亢奮的情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