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神織 第八章 愛奴殞命

  循聲望去,只見剛才激鬥現場久聚不散的黑霧中,緩緩走出一個人影;等到我看清人影的真面目後,當聲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內心同時沒來由地驟生一股莫名的懼意。

  而敵營群精看清那張猙獰恐怖的臉孔後,更是發出不小的驚呼聲。

  「啊!」

  「變……變態女王!」

  「她不是變態女王?」

  「啊!真的是變態女王──梅杪莎·格那列弗·雅加達!」

  若不是我看到屁股的紋身圖案,以及那身過於暴露的「比基尼」戰鬥服,我的確很難把眼前的醜女,和那個擁有傾國傾城美貌的嬌艷淫姬聯想在一起──儘管我已經曉得她另一個身份。

  那頭由無數條黑色小蛇盤踞攢動形成的「蛇發」,與常人迥異的直豎瞳孔,以及從嘴角露出兩根尖長銳利的虎牙,單看這副恐怖的「尊容」,就能讓人心生畏懼,晚上睡不著覺;若再提起那些令人髮指的變態行徑,我認為無論哪個人都會未戰先怯,完全臣服在她淫威之下。

  然而,並不是每個人都膽小如鼠……至少妖精族長不是如此!因為她乍見蕾妮雅那張令人生畏的臉孔時,反應跟其它族人差不多,但驚疑不定的神色卻一閃即逝,很快又恢復了原先那副冷靜漠然的表情。

  「梅杜莎,據我所知,你頂多稱得上是魔神家門前的看門狗,憑什麼跟我比家世背景?」

  蕾妮雅聽到如此惡毒的貶低言辭,竟不怒反笑道:「哈哈哈!無知的賤精!

  論年紀,你叫我一聲祖奶奶都不為過;論身份地位,我好歹也是一國之妃;比實力?剛才你那些沒用的親衛隊,連我一根陰毛都沒傷到,你拿什麼跟我比?「

  這些不顧形象、宛如潑婦罵街的粗言穢語,對於自恃有高雅儀態的妖精族長來說,蕾妮雅在她眼中無疑是沒教養、沒文化的村婦。因此,她聽到這番粗鄙言語後,一時之間竟傻愣愣地站在原地,久久說不出話來。

  「邪惡變態又不知羞恥的魔女,我就不相信你少了魔神氣加持,還能囂張多久?」

  憤怒的叱喝甫落,就見站在一旁、早已蓄勢待發的卡迪娜,手中忽然幻化出一柄金色長劍,隨即拍鼓著背後的薄翅拔地而起,撲向了神色倨傲的蛇發女。

  「哼!不知死活的賤精!」蕾妮雅冷哼一聲後,隨即開口吟唱出:「馬爹利依姆撒·塔茲葛蘭撒·古奇凡賽斯撒·蕾妮雅普拉達撒──殺!」

  令人汗毛直豎的刺耳咒語吟唱完畢,蛇發女手中的長鞭,竟瞬間轉換成一把灰黑色的巨型彎刀,傲然無懼地迎向已然臨身的長劍。

  當金色長劍斬向巨型彎刀剎那,立刻爆出一蓬刺眼火花!

  「匡鏘!」

  刀劍倏碰即分,但很快又交纏在一起。

  只見卡迪娜仗著能夠飛翔的優勢,在空中以迂迴的游鬥方式,綿延不絕地使出刁鑽詭異的劍招,疾刺蕾妮雅全身要害,令她不得不以格擋的守式應對。

  頃刻間,耳邊傳來數十聲激烈的金鐵交鳴脆響,而視線所及之外,只剩兩道激鬥中的殘影,若不是我看到時而躥高,時而低俯的纖細身影,根本無法分辨哪道虛影是蕾妮雅,哪個又是中年女妖精?

  正當我聚精會神、靜觀遠處激鬥的戰況時,對面的妖精族長忽然開口道:「古奇,你的答案呢?」

  「我……呃……這個……」我期期艾艾藉此拖延時間,同時苦思著兩全其美的脫身之計。

  說實話,娶一個妖精當老婆,絕對是每個男人夢寐以求的美事。只不過,如果依娃真的嫁給我,那麼我的調教計劃勢必得中止!畢竟她的性格和蕾妮雅迥然不同,何況她又是妖精族的公主,倘若讓妖精族長發現,她的女兒成為人妻後,依然過著端茶遞水、洗衣掃地,晚上還得扮演稱職的性奴的悲慘生活,任我恣意調教玩弄……她會不會再次率領這群妖精兵團前來問罪?

  相反的,如果我真的按照公主待遇,將她捧在手心呵護的話,先不說蕾妮雅會不會產生嫉妒的想法,單就日後若有機會離開這裡,再回人間與郝蓮娜重逢,那麼她和艾美會怎麼看待這名擁有一張清純童顏的「蘿莉大老婆」?

  此外,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我要從哪裡弄錢來養她?

  在我印象中,只要冠上公主稱號的女孩,哪個不是出入以豪華馬車接送,吃的全是稀有難見的山珍海味,穿的是高貴華麗的名牌服飾……若真要比照這種高規格的排場,以我目前的經濟能力來看,即使我真的願意當男妓賣屁股,也賺不了這麼多錢供她花用啊!

  當然,以上的設想,都是基於能夠離開坦加領域、走出伊裡亞谷地的角度來思考,但……如果我真的一輩子都無法離開這裡呢?顯然答應妖精族長的要求,娶她女兒為妻是個非常明智的決定……

  想通其中關鍵,正想一口答應下來時,陡然想到了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

  我能不能在被她打了三拳之後,依舊安然無恙?

  剛才貿然使用元力的結果,我發現體內的本體能量,隱然出現四處亂竄的現象,倘若不能趕快靜下心調理……唔,那我也不必挺胸受她三拳,自己先爆體而亡算了!

  當我內心交戰,猶豫不決時,耳邊驟然傳來驚雷巨響!

  「轟隆!」

  「砰!」

  突如其來的轟然聲響,不僅打斷了我紊亂的思緒,而我的肩膀也隨著巨響剎那不由自主地顫了一下!

  拍胸呼氣,迅速平復飽受驚嚇的心靈,定了定神後望向爆響聲源,只見一道凝實的灰黑色刀芒,劃開如耀眼旭日般的金色光幕後直衝天際,即使已飛到目力所及極限之外,仍像一道撕天裂地的黑線般久凝不散……顯然這一刀,已傾注了發力者的全部修為。

  隨著金幕消散,蛇發女的身影也迅速變得清晰起來。

  遠遠望去,蕾妮雅身上的那三塊幾乎不能遮體的布料,這時竟成了隨風飄散的碎布條,而輕風拂掠之際,女人私密的三點頓時若隱若現……

  驟然瞥見如此旖旎春光,單看頸部以下,絕對讓我亢奮不已,但一瞟到頸部以上的恐怖面孔後,縱然槍頭當下舉得再高,也會像寶精狂洩後的情形一樣,立刻垂軟下來。

  不過,先前還倨傲無比的蛇發女,此刻她的臉色卻呈現出虛脫般的慘白,彷彿剛才一戰,已耗盡她全部力氣。

  「哼!只會龜縮在親衛隊屄裡看熱鬧的莎拉賤精,那兩個盡忠職守的賤精屬下,我已經送她們到幽冥之地侍候大魔神了。你既然身為一族之長,是不是也該下去和她們作伴了?」

  儘管蕾妮雅步伐蹣跚,臉上盡顯疲態,但她卻語不驚人死不休地口出惡言,令我以目光迅速搜尋卡迪娜蹤影之餘,也不由得擔心起她的安危。

  而妖精族長聽到這句惡語後,即使她的修養再怎麼好,也絕不可能完全無動於衷吧?

  彷彿印證我心裡所想,只見她舉起手制止殘餘族人鼓噪的騷動後,沉著臉緩緩走向蛇發女,並從齒縫迸出壓抑著內心怒意的辭語:「梅杜莎!卡迪娜長老和菲夢思長老跟你有什麼深仇大恨,非得痛下殺手才行?告訴我!」

  不等蛇發女開口,處於悲憤狀態下的族長忽然身體冒起了熊熊大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衝向身形已經搖搖欲墜的蛇發女。

  蕾妮雅眉頭微皺,冷哼一聲:「哼!你以為使出『妖化』就能打敗我嗎?」

  立即抽起插在地上的彎刀用力一揮!

  剎時,一道銀灰色的刀芒竟「咻」地從刀鋒射出,射向全身著火的妖精族長。

  看到自己母親陷入險境,依娃大叫一聲「淫姬姐姐,不可以傷害我媽咪!」

  後,她的身形竟在我面前驟然消失無蹤。

  「這……這該不會是瞬移魔法吧?」我呆若木雞地看著依娃消失的地方,喃喃說道。

  一眨眼,只見紅影側身一閃,輕鬆閃過臨身而至的灰芒後,身形陡然加速飛起,像一支脫弦的火系魔法箭般直撲蛇發女。

  「去死吧!」隨著怒斥聲起,妖化後的族長手中不知何時竟多了一柄冒著火焰的紅色利劍,輕易刺入蕾妮雅的胸口。

  看到這景象,我難掩心中的驚駭大叫:「啊!蕾妮雅!」

  就我和她曾經交手的經驗,及剛才那種以一擋百、宛如不可一世的絕世強者傲然姿態來看,我心裡儼然把她當成了不敗女神;可是我萬萬沒想到念頭甫起,這個不敗神話馬上就被妖精族長打破!

  正當我站在原地不知該如何是好時,瞬間消失的依娃驀地出現在兩女之間,同時在蕾妮雅無布料遮掩的平坦小腹上,狠狠補上一拳。

  拳頭雖小,拳勁卻奇大無比!

  耳邊傳來「啊!」的慘叫聲中,我眼睜睜地看著蕾妮雅傷重的嬌軀,當場被轟飛出去!不僅如此,我還看見從她身上汩汩冒出的鮮血,沿著刀墜落的軌跡,在空中噴灑出一蓬慘死的紅霧,令人不忍目睹。

  「蕾妮雅!」

  我悲憤地大吼一聲,隨即不顧一切朝她落下的方向衝過去!想不到剛衝進敵軍陣營,那些殘餘眾妖竟衝上來將我包圍起來,讓我再也無法寸進半步。

  我心繫蕾妮雅的安危下,不由得大吼一聲:「滾!」

  想不到含怒而發的「滾」字甫出口,阻擋在我面前的妖精兵團,當下猶如遇到強烈颶風襲捲般,全都被狂猛的風力捲上天空,滴溜溜轉了幾圈後,便「噗咚!噗咚!」地從半空中墜落。

  我驚疑不定地望著前方那群身形狼狽、慘叫聲此起彼落的妖精們,一時間竟傻愣愣地站在原地,直到遠處再度傳來悲憤的慘號,我才霍然回過神來。

  視線越過已然潰散的「妖牆」,正好看到原以為應該化為塵埃的卡迪娜,赫然將手中的長劍狠狠地刺進蕾妮雅的背後,而金色的劍尖立即透胸而出!

  「住手!快住手!」

  我氣急敗壞地狂吼一聲,雙腳用力一蹬後奮力躍起,幾個起落間,已趕到蕾妮雅身旁。攔腰抱起搖搖欲墜的癱軟嬌軀,拳腳齊施逼退傷害她的敵人,我立即蹲下來查探她的傷勢。

  望著她口鼻及胸腹汩汩而出的鮮紅,我語帶哽咽地大吼道:「蕾……蕾妮雅,你……你還好吧?」

  隨著話落,懷裡的嬌軀緩緩睜開眼睛,蒼白的醜陋面孔,頓時露出比哭還難看的慘然笑容,邊吐血邊道:「咳……嘿嘿……主人,你的元力實在太弱了!不過這也不能怪你,畢竟你不是馬爹利大魔神,沒有辦法向你借用太多元力。」

  我雖然聽得一頭霧水,不明白她話裡的含意,但就眼下的場合來看,顯然不是個提問的好時機。於是我按下心中的疑惑,柔聲安慰好道:「什麼都別說了,我先帶你回家療傷吧。」

  沒想到懷裡的女子卻搖頭道:「不用了!被赤火妖劍及誅邪劍所傷,再加上妖異元力的潛勁,如果沒有大魔神的魔神力,也就是暗黑之氣,根本治不好我的傷。」

  「那大魔神呢?它現在在哪裡?」

  只見蕾妮雅那雙直豎的瞳孔眨了眨,眼神掃視週遭一圈後,忽然湊在我耳邊悄聲道:「大魔神因傷重而陷入最深沉的休眠狀態,我先前又借用了它大量的魔神元力,硬撼滅世禁咒……其實從那些賤精輕易破壞領域結界就曉得,魔神已經沒有多餘的魔神力了。」

  驟聞這驚天秘密,我忍不住驚呼道:「啊!你是說……」話剛出口,我的嘴巴已經被帶著鹹腥味的唇瓣封住。乍逢異變,我下意識才推開她,頸後卻傳來一股力量將我緊緊箝制住,讓我無法拒絕她的「蛇吻」。

  剎時,大量鹹澀粘稠的液體在我口腔裡蔓延開來,令我難受得差點把充斥於嘴裡的穢物吐還給她。

  這麼另類的接吻方式,無論是誰聽到都已經難以忍受了,更遑論身為當事人的我?

  就在我胃肚騰扭、喉頭不停收縮欲吐之際,我的嘴唇驟然傳來遭到利牙啃咬的刺痛。

  奮力推開懷裡的變態蛇女,我捂著嘴巴大叫道:「大膽賤奴!我好心救你,可是你居然反咬我一口?咦,不對!」說到這裡,我的腦海裡驀地閃過第一次和她交手時,被她的蛇發咬得全身是傷的恐怖畫面,「難道你?」

  仰躺在我腳跟前的蛇發女,半瞇著眼睛慘笑道:「呵呵……主人,你放心,我只是把『血之契約』儀式尚未完成的部分,將它完成而已。」

  出乎意料的答案,令我完全猜不透她此舉究竟有何用意?不等我詢問,她已經輕啟檀口道:「主人,你自己好好保重,有空就認真修煉元力……」

  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我立即將她一把抱起,奮力扛在肩上,單手摀住她的小嘴大吼道:「別亂做傻事!沒有得到主人允許,你根本沒有權利尋死!」

  儘管我聲色俱厲地斥喝她,但肩上的女子仍然一意孤行地吟唱著:「我──蕾妮雅·亞凡提尼·普拉達向眾神魔起誓,我願捨身成為地獄性靈,以此作為代價,希望能借用眾神魔之力,消滅眼前的敵人,以無盡黑暗吞噬光明世界、喚醒沉睡的死靈,毀滅眼前萬物!阿特洛斯麼·克羅亞斯麼·奧黛莉赫本麼·馬爹利依姆麼·塔茲葛蘭麼·古奇凡賽斯麼·蕾妮雅普拉達麼·暗光合一、風死水涸、地火天土六系融合,燃盡我的生命之力創造亡靈世界!神魔齊出之毀天滅地!滅……」「不要呀!」我暴喝一聲打斷她幾乎完成的元術咒語,同時揮手斬向她脆弱不堪的後頸!

  剎時,耳邊傳來骨碎的脆響,我不禁愣了一下!

  靠!我該不會下手太重,一掌把她打死了吧!

  側頭一看,只見她的脖子恍若無骨般重掛在嬌軀上,那雙蛇目猙獰暴凸,同時呲牙咧嘴地張著血口,可是卻發不出隻字片語;而傷重脆弱的半裸胴體,則無力地吊掛在我肩膀,似乎已失去生命跡象。

  「賤奴!淫姬!蕾妮雅!別睡了,現在不是睡覺的時候!快起來!」

  可惜無論我怎麼喊叫,拍打她孱弱癱軟的嬌軀,她始終垂著頭不發一語。

  「喂!你怎麼可以沒經過主人允許,就這樣隨隨便便到大魔神那兒領便當?

  快給我起來!「正當我像個瘋子不停捶打蕾妮雅的背脊時,耳邊卻傳來語氣淡然的嗓音:」她已經死了,你再怎麼喊叫都沒用了。「

  「怎麼可能!」我扛著蕾妮雅的身體,抬起頭大聲咆哮道:「你們不要騙我!她是誰?她是長生不死的魔神管家,永遠不敗的變態女王陛下耶!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就死了?」

  頭戴花冠的中年女妖精凝視我好一會兒,才歎了口氣道:「唉,若不是這裡的暗黑魔氣變得非常薄弱,我們也不敢闖進來。」

  或許想讓我徹底死心,妖精族長看了我一眼後繼續說道:「兩年前,我收到菲夢思長老的消息後,馬上派人來禁地附近尋找依娃,但沒想到剛指派好營救人員,卻聽到巨大的爆炸聲響。等我們趕到這裡時,沒想到又遇上了毀天滅地般的強烈地震,讓我們損失了不少人手。之後,我就派人輪流監視這個地方,同時也四處搜尋依娃的下落。直到卡迪娜長老向我回報說,這裡的暗黑魔氣已經變得非常薄弱,可以採取強攻手段來此打探依娃下落,我才願意冒險一試。想不到依娃真的被你囚禁在這裡……」

  「法克!你們若想找人的話,可以派人下帖,大家坐下來好好談呀,有必要把局面搞成這樣嗎?」

  話剛出口,不曉得用什麼方法躲過蕾妮雅的必殺技,又從她背後偷襲成功的卡迪娜,隨即辯駁道:「那是因為你們的死靈兵團先動手,我們逼不得已,才會出手反擊。」

  「不得已?」我緊握拳頭狠瞪著她狂吼道:「我問你,如果有一票怒氣沖沖的惡人來砸你家,你會面帶微笑請他們狠砸亂摔、隨意毀壞家園嗎?」

  憤怒的吼聲甫落,殺人兇手之一的依娃,忽然走到我面前,拽拉著我的手臂,臉上帶著歉意囁嚅道:「古奇主人,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我用力甩開她的小手,神色冷漠地說道:「依娃,不是只要做錯事情,隨口說聲對不起就算了。假如你一句對不起,就能讓蕾妮雅醒過來,那麼我非常希望你能當著她的面,親口對她說聲抱歉。只可惜,即使你對我說千百句對不起,仍喚不醒我心目中的不敗女神──蕾妮雅·亞凡提尼·普拉達。」

  「喂!卑賤的人族!你有沒有搞錯?邪惡魔女最後死在你手上,可是你居然把所有過錯都推給我們?你太卑鄙了吧!」

  這句話猶如一把利刃,毫不留情地刺入我胸口,令我不禁神情頹喪地坐倒在地;而肩上那具逐漸冰冷僵硬的屍首,則隨著我頹垂下來的肩膀滑落,在地上發出「砰」的悶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