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王朝 第二章 冰釋前嫌

  太平間的大門緊閉著,空幽幽的迴廊靜悄悄的不見人聲,因為不是重點防禦地帶所以這裡的守衛少之又少,在拐口處僅有的那點警戒力量也都是穆靈月的人,這樣鬆懈的環境當真是讓人找不到半點緊張感。

  明明整個基地已經進入了特級戒嚴的狀態,有霍俊和他的禁衛隊重兵坐鎮,可惜的是基地原本的人馬最少一半以上已經存了異心,所以這個偏僻的角落根本沒人關注。可笑的是最受重視的醫學專家們在丁彤的滲透下過半存在異心,這樣的情況似乎是對皇權的一種嘲笑。

  許平蹲在門口悠閒的抽著煙,腦子活絡的轉動著,跨下巨物冷靜下來以後大腦總算恢復了正常的思考能力。現在要做的只有等待,枯燥的等待對於許平來說是最痛苦的事,在棺槨裡不知道沉睡了多久也不知道清醒了多久,當一個死不了的人對歲月感覺到麻痺的時候,那種渴望永眠的痛苦恐怕世間沒人能夠理解。

  等待即是痛苦,在棺槨裡醒來的歲月漫長卻又悠遠,正常人無法想像那種空洞的無聊是何等的折磨。這種空洞的麻木讓許平可以算計一切,但對很多事情已經有了不強求的淡漠,亦不會去責怪別人的陰謀詭計,因為別人的一些小聰明在許平看來反而是一種樂子。

  是啊,一種樂子,若是走出棺槨以後的生活太過平淡的話確實無趣。儘管過程看似險像環生,但好在卻都在自己的算計之中,可當這一切要結束的時候許平又感覺十分的無聊。

  穆靈月還是獨自留在了太平間,雖然剛才她很真誠的道了歉,但想來她還是啟動了那強力去濕的裝備防備著許平用戰龍之水的終極糊弄她,這時防人之心不可無本是無可厚非。儘管穆靈月沒親眼見識過戰龍五行的終極,但聰明如她肯定不會忽視任何一個細節,畢竟之前她是千方百計的想把許平置之死地。

  就算沒親眼見識,但有些事情是可以查閱古籍的,在這方面穆靈月有著絕對的小心謹慎。戰龍之水的終極海市蜃樓,靠的是有水汽存在的情況下製造瞞天過海的幻覺,效果比完全性的催眠更加的恐怖,任何一個肉體凡胎的人都不可能識破出半點的端倪。

  這種完美的欺騙試問誰不害怕,所以穆靈月已經準備好了應對之策,她準備了軍用級別的乾燥設備。設備一但啟動的話空氣中將一點濕度都不存在,沒了這最根本的因素海市蜃樓就無從說起了,對於肉眼的欺騙無法構成的話,她就不用擔心這一切都是許平使出的伎倆。

  「哎,被人提防的感覺真好,雖然一點用都沒有。」許平搖著頭笑了笑,不得不說穆靈月真是一個聰明絕頂的女人,那麼匆忙的情況下還準備了對付自己的設備,這種未雨綢繆的心思倒讓許平眼前一亮。

  可惜的是這次許平沒打算用海市蜃樓欺騙她,穆靈月的想法沒錯,水汽的存在確實是構成海市蜃樓的基礎。可惜的是那是於一般人而言,就算立了聖品也無法迴避這個根本,但許平可以用真氣製造出自己需要的水汽,較真的話穆靈月的手段雖然精妙不過卻毫無用處。

  許平清楚她的心思一點惱怒的感覺都沒有,反而很是欣賞這個女人在對自己產生情愫以後依舊保持的冷靜和她的聰慧。因為一開始許平確實是用了龐大的海市蜃樓製造出給朱威權逆天改命的幻覺,一開始所謂的開獄門就已經是一個欺騙的,但到後來許平真的用了那種逆天大法了,好在並沒有與地府直接開戰,地府給了幾分薄面這才避免了生靈塗炭的下場。

  並非一切都成竹在胸,事實上和地府打交道是一件險像環生之事,因為這幫活了不知道多久的老鬼哪一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好在許平是幾百年陳釀的老妖怪也不是等閒之悲,討價還價到最後還是把地府糊弄過去了,當然了這也得益於地府不想為難這已經脫出三界不在五行的強者,否則的話就算許平有強絕人寰的能耐也得碰一鼻子灰。

  如果不是情非得以的話,許平絕對不會選擇和地府打交道,因為除了陳道子那那一次看似佔了便宜以外,和地府玩心眼絕對得吃大虧,自己也是先演了一番好戲做出了肯讓步的姿態這才得到了地府的首肯,這樣的事許平發誓不想再經歷第二次了。

  地府的人不是傻子,這從天地初開的時候就主宰著生死輪迴的力量絕不是凡人所能冒犯的,儘管許平已經脫出三界不受他們管束。但不代表許平敢對他們不敬,人間的所謂強者和帝王對於地府而言都是渺小的螻蟻,此次能成功並不是因為許平心眼耍得好,純粹是因為人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細想的話不算是給許平什麼薄面,純粹就是人家自己怕麻煩而已。

  嘩啦啦的鎖鏈聲若有若無的響起,明明尋覓不到出處,但卻是無處不在一樣有一種由近而遠漸漸消失的感覺,許平狠狠的把煙頭掐滅了,這時候一直緊閉的門也打開了。

  幽暗的太平間內氣溫寒冷無比,卻有一種異常的乾燥讓肌膚瞬間就感覺到不舒服,穆靈月跪於地上已經泣不成聲了,她滿面都是痛苦的淚水。那傾國傾城的容顏上已經沒了一開始的恐懼和害怕,有的儘是說不出的悲涼,在她的面前,散發著寒氣的櫃子內赫然是愛子的頭顱,儘管已經被法醫修復了一下但那種死亡的慘白在一張少年的臉上看著還是讓人唏噓。

  原本該是意氣風發的少年之時,可惜的是那慘白的臉上有的是臨死的不甘和恐懼,彷彿被時間凝固了一樣讓人不忍直視。一層淡淡的冰霜讓人感覺到的只有淒涼,生命定格的最後一刻是痛苦的,也讓人歎息著那花兒一般美好的年華。

  「明遠最後怎麼選擇的?」許平走到了她的身邊,並沒什麼輕浮之舉,看著眼前這個哭得梨花帶雨讓人心疼欲碎的尤物,心裡有陣說不出的悲哀感。

  天仙化人的容顏或許是任何一個男人都無法抵抗的,這是上天賜於的恩物,美艷不可方物佔有她就可以體會到人間至高無上的極樂。但現在的穆靈月只是一個悲傷的母親,母愛的疼痛流下的淚水讓人心痛欲死,在這種時候慾望顯得是那麼的齷齪,哪怕你海綿體已經充血但你只會心疼根本沒法產生任何想褻瀆她的想法。

  穆靈月哭泣著搖了搖頭什麼都沒說,許平深深的歎息了一聲,看著空蕩蕩的停屍房後將她緊緊的抱在懷裡,只希望自己的懷抱能讓她好受一些。穆靈月哇的一聲,埋頭在許平的胸膛前肆無忌憚的哭泣著,她現在太需要一個懷抱一個依靠了,男人溫暖的懷抱無法釋懷她心裡的痛苦,但最起碼這種安全的感覺讓她可以肆意的用眼淚發洩自己心裡的哀傷。

  當世界上最後一個親人選擇離開她的時候,穆靈月不知道該是心痛自己的孤單,還是欣慰於年幼的兒子有這樣的魄力,在死亡以後沉穩得讓自己感覺陌生,可偏偏她又知道這一切並不是欺騙。身為母親救不了自己的愛子本身就是傷痛,更為痛苦的是皇家的生活讓她無法加入愛子的成長之種,那陌生的堅強讓她感覺到無比的自責。

  良久的哭泣,太過於傷痛的關係穆靈月竟然在許平的懷裡哭暈過去,看著暈厥過去還在瑟瑟抽泣的美人許平不由的歎息了一聲,有時候這種生離死別確實讓人無奈,也最讓人厭惡。

  人間最痛苦的事就是生離死別,或許只有到了那地步才會明白所謂的功名利祿都是浮名,這是許平感覺最痛苦的事。當你還活著,可身邊一個親人都沒有的時候,那種孤單的感覺是對人性最大的折磨,任何的紙醉金迷都無法彌補。

  穆靈月悠然的昏睡著,等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柔軟的大床上,身上蓋著一床暖和的被子。這是一間裝修溫馨的房間,燈光柔媚看起來十分的舒適,與個監獄般的小島可以說是格格不入,睜開眼的一剎那耳邊就聽見了一絲奇怪的聲音,已經哭得筋疲力盡的她正是被這種聲音吵醒的。

  俏面含淚,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睡著的時候都在哭泣,喪子之痛或許沒人能夠理解,但對於穆靈月而言這種感覺比死亡更加的痛苦,或許對於任何母親而言這幾乎是生不如死的折磨。

  「醒了!」旁邊,陸吟雪穿著一身普通的病服,溫柔而又淡然的笑著,見穆靈月醒來立刻站起身端來了一個托盤,輕聲說:「你應該累了吧,這有一碗湯你趁熱喝一下。剛才霍俊為了迎接聖駕對整個基地又進行了一次巡查,你的人雖然能把你安排進來但這裡的人員身份半年內基本沒變動過,所以情急之下就把你送到我這邊躲一躲。」

  穆靈月有些回不過神來,張開口下意識的想叫一聲陸貴妃,但猶豫了一下還是把話嚥了回去,有些不安的四下看了看後輕聲問:「陸姐姐,他呢?」

  按年齡算的話,陸吟雪比她虛長一歲,不過按之前的輩分而言明顯穆靈月更加的尊貴,母儀天下的尊貴是旁人不能褻瀆的。現在時過境遷了,這一聲姐姐叫得很是睿智也是恰到處好,更可以視為是一種示好。陸吟雪柔媚的一笑,搖了搖頭說:「他應該沒那麼快的,你肚子應該也餓了,要不我們先吃飯別等他了吧!」

  這是一棟單獨的小樓,房外隱隱可聽見一陣陣銷魂蝕骨的呻吟,那是最熟悉不過的聲音了,如是魔音入耳一般讓人感覺心潮澎湃,血液彷彿被牽引著進入一種動盪不安的澎湃之中。甚至會控制不住的想像著那種無與倫比的美妙,是多麼激烈的快感能讓女人發出這樣撕心裂肺的呻吟,這樣激盪的聲線讓穆靈月情不自禁的回味著那欲仙欲死的滋味。

  穆靈月哭得隱隱蒼白的小臉剎那就有一抹紅暈,陸吟雪不知道承受了多少次那種美妙的雨露,一看一直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露出了這種表情頓時是會心的一笑,笑裡儘是曖昧的意味。穆靈月頓時有些不好意思,趕緊拿過她端來的湯,一邊輕抿著一邊說:「算,算了,還是等等他吧。」

  陸吟雪滿面都是曖昧的笑意,直溝溝的看著她說:「那估計得等挺久咯,靈月妹妹應該也試過那種滋味了,估計這會肯定不會做這種敗人興致之事。」

  「是啊,陸姐姐應該也是一樣的心思。」穆靈月儘管心亂如麻,但還是睿智的回了一句,雖然沒挑釁的意思但起碼能緩解自己的尷尬。

  不用言明,彼此都知道了這個事實就行,說出來反而沒意思。常年以來二人間的關係一直不和睦,一直處於明爭暗鬥又一直勾心鬥角的狀態中,彼此身後有自己的家族也為了自己的孩子,猛的在這種環境下單獨相處感覺怪怪的,一時竟是尷尬無言不知道該說什麼樣的話題。

  最適合的說法就是最適合的陌生人,十多年來抬頭不見低頭見,冠冕堂皇的對話著,但在這樣的情況下相見反而有一種無法掩飾的尷尬。

  彼此沉默間,隱隱可以聽見外邊的呻吟綿延不斷,那種聲音撩人心魄讓人感覺心神難安。沉默了一會後,陸吟雪打破了沉默,或許是因為她的處境掌握著主動權,而這主動權說起來比較好笑。一是因為她兒子還活著,二是因為一樣家破人亡但陸舉還活著,更為重要的是她比穆靈月更早的跟了許平,於某種現實的角度而言實際上她才是真正意義上許平的枕邊之人。

  在這一點上,山窮水盡了才委身的穆靈月就落了個劣勢,所以陸吟雪開口的時候聲線平和,儼然沒了之前和皇后娘娘說話時那種恭謹與謹慎,似是拉家常一般的隨和:「靈月妹妹,其實有些話我想問問你,只是不知道你方不方便說而已。」

  陸吟雪這一聲妹妹也是在表明地位,當一個女人可以為自己的男人而驕傲時,心裡的那種喜悅簡直無與倫比。這時陸吟雪完全能體會到這種美妙的感覺,但這種感覺反而讓她不敢嬌縱,因為心裡清楚自己雖然贏過了一直壓自己一頭的皇后娘娘,但必須以禮相待絕不能得罪她。

  「您問吧,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穆靈月知道此時此地陸吟雪能以禮相待已經不錯了,以之前二人間那種幾乎你死我活的明爭暗鬥,有了老妖怪的庇佑卻不加害自己,最大的原因不是她心軟而是因為她得顧及老妖怪的面子。

  顧及自己殘餘的勢力,穆靈月不會有這可笑的想法,因為陸吟雪有自己的子嗣,而且早就是老妖怪的人注定她的日後必定是扶搖直上。她沒斬草除根的想法就不錯了,和種客氣的態度也不是因為自己過往的身份,穆靈月一向是有自知之明的人,心裡清楚到了這份上自己斷不能有半分的嬌情。

  「我知道他不可能為朱威權逆天改命,可是你兒子的事到底怎麼回事?」陸吟雪小心翼翼的看了看門外一眼,滿面好奇的問道:「我知道明遠死得淒慘你肯定傷心,可老祖宗卻說他可以選擇繼續活著,可是方式未免太淒涼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不可能你之前就和老祖宗有過什麼約定。」

  陸吟雪的神色依舊溫柔,但那美麗的眼眸炯炯有神,最後一句話就阻斷了穆靈月欺騙自己的可能。陸吟雪是滿心的好奇,雖然她一直堅定不移的相信許平,但人總是有控制不住的好奇心,她沒必要防備著許平但也好奇的想知道許平到底在計劃什麼,當然了身為一個傳統的女人只要許平不說的話她絕不會主動開口詢問。

  陸吟雪滿面的好奇之色,傻子一看都知道她肯定不知道事情的內幕,雖然她知道的或許更多,但明顯在這件事上卻是一頭霧水。彼此斗了那麼多年,有什麼小心思不點即明,更何況是更為睿智的穆靈月。穆靈月婉爾一笑,輕聲說:「陸姐姐,實際上你很相信他,為什麼卻要在背後打聽這些事呢?」

  聰明如穆靈月想了想猜到了個大概,其實許平這些話並不是想瞞著她,只是想以這樣的話題想給她們製造一個相處的機會。或許說就如有些事是由自己兒子和地府的人來開口比較恰當一樣,這些事從自己嘴裡說出來更加的有信服力,老妖怪其實並不是那種喜歡耍小聰明的人,他這麼說只是為了讓自己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他根本沒必要欺騙自己。

  就如陸吟雪的一無所知,他並不是想刻意的隱瞞,事實上為了取悅的目的他沒必要隱瞞這個枕邊之人,因為陸吟雪的兒子也是被他從鬼門關拉回來的。當然他也不在意自己的功勞被人忽視,他討厭的是自己的善意被人懷疑,或許也是因為真誠的信任在皇家本來就是一件難能可貴的事情,而老妖怪之所以這麼做也是希望自己能有一個和陸吟雪和平相處的借口。

  這就是差別麼?穆靈月心裡一時有些黯然,比起自己自問不遜色於任何人的聰明和城府,老妖怪似乎更欣賞陸吟雪保持的那一份單純,在皇家這個大染缸裡能保持的單純是那麼難能可貴,說難聽點光是陸吟雪盲目的信任在其他人的眼裡都是一種可笑,也難怪連老妖怪都動了心,千方百計的呵護著她。

  對啊,無情最是帝王家,哪怕是皇親國戚只要有一定實力的哪個不是城府極深之輩。為極人臣的又哪一個不是老謀深算,老妖怪一世帝王恐怕看這些都看膩了,事實上皇帝不一定有臣子那麼的睿智,但他絕對是個例外。

  這樣的一個人既然能看清一切人性惡的一面,那他自然欣賞的是人性中的純良,陸吟雪那種信任在皇家乃至是朝堂而言簡直可以用奇葩來形容,當一個厭惡了爭名奪利的智者遭遇到這種單純的時候,恐怕心裡有的並不是嘲笑而是驚為天人的喜愛。

  想通這一切,穆靈月感覺心頭微微的有些發沉,並不是因為自己想通了他的想法。而是因為他的想法顯得太過單純了,在習慣了陰謀詭計互相算計的皇家而言甚至是一種幼稚,可偏偏又讓人懂得了他心裡渴望的那份簡單,事實上他想要的東西於皇家而言是一種可憐可偏偏是最難得的。

  當你習慣了算計,習慣了心有城府,習慣了爾虞我詐的時候。回過神來一看,這幾乎連小聰明都算不上,這種單純只會讓你覺得自己的算計徒勞無功,甚至會因此感覺到那種深深的愧疚感。

  一剎那,穆靈月似乎懂得了那種感覺,那種對這種難能可貴的單純無比喜愛甚至是珍惜的感覺。從一開始誰都是錯誤的,那是一個傲視人寰的男人,大家注意的只有他那不屬於人間的力量,卻又忽視了他身為一世帝王的心術與智慧,事實上因此那麼多人才會上了他的當,也忽視了當他淡漠一切時對這種單純趨之若騖的喜歡。

  陸吟雪啊,穆靈月忍不住幽幽的一歎,事實上自己不管哪方面都比他優秀,可諷刺的是自己輸得是心甘情願,因為她所擁有的恰恰是皇家最缺少的東西,是聰明如自己這一輩子都很難找回的單純。

  「我只是好奇!」陸吟雪沉吟了一下,眼裡閃爍著情愫和不好意思,低低的語氣說不出的柔媚:「事實上我相信他肯定不會傷害我,但我就是控制不住有好奇心,而且有時候我覺得他應該很累。皇后娘娘,這麼多年了吟雪自知論起聰明才智我遠不如你,姿色而言您才是真正的國色天香,可我就是不希望自己一直當他的累贅,哪怕是我幫不上忙的話我也不希望會拖累到他。」

  話音一落,陸吟雪的神色忍不住有些落寞,一臉苦笑的呢喃道:「我知道他總是故作輕鬆,一直嬉皮笑臉似乎一切都游刃有餘一樣,不過我就是能感覺到他其實也不輕鬆,雖然我不知道他都在想什麼但肯定很累,特別的累。」

  「累?」穆靈月一臉的詫異,因為這個詞實在太出乎意料了。對於她而言有萬般的感慨,但絕對和這個字扯不上半點的關係,不管是歎服於來妖怪的老謀深算,還是面對她灼熱慾望時的迎合,任何與他有關的一切都和這個字扯不上邊。

  「是啊,他很累,累得我不敢想像。」陸吟雪臉上掩飾不住的心疼,雖然俏臉控制不住的浮現紅潤,但咬了咬銀牙還是輕聲說:「儘管他一直表現得嬉皮笑臉的,似乎什麼都無所謂,什麼都瞭然於胸一樣,可我就是知道他累得很。」

  「從哪方面感覺到啊!」穆靈月也是來了興趣,好奇心兇猛的作祟著。當一個女人對於男人產生好奇的時候,也意味著想瞭解對方,這是她不知道可心底裡卻控制不住產生出來的情緒。

  這話題似乎很是尷尬,陸吟雪那風姿絕代的臉上一時扭捏得有些嚇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但看了看穆靈月一眼,深吸了一口大氣後卻是聲若貓吟般的說:「因為,如果他真是色慾熏心的男人的話,到了那時候就該不管不顧才對。可他到了基地以後雖然沒事過來騷擾我,每次也表現得很是流氓,可我明白他的疲憊,甚至和之前相比的話,現在的他不是在享受性愛而是一種壓力過大的發洩。」

  這樣露骨的話讓穆靈月瞬間俏面一紅,身為皇室的女人她們一直保持著端莊,儘管都受過該怎麼取悅男人的教育,可那都只能爛熟於心絕不能露只言半語。這種深入骨髓的感覺她比誰都清楚,當聽到陸吟雪說出這樣的話時穆靈月倍感震驚,下意識的問道:「有,有什麼不同?」

  陸吟雪一臉的不自在,但還是紅著臉幽幽一歎道:「雖然他什麼都沒說,表現得和平常一樣,可我就是產生了那一種感覺,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陸吟雪最後說出那話的時候並沒有炫耀的意思,有的只是深深的擔憂。穆靈月沉吟間似乎什麼都明白了,這一份女性的體貼自己並不懂,或者說身為女性的自己現在根本不明白那個感覺。女人能吸引男人的或許不只是美貌與身材,那應該是第一因素倒絕只會產生情慾的慾望,根本就與永恆無關。

  自己缺少的是陸吟雪這種真正的女性魅力,又或許說自己與他認識的太晚,那半推半就的纏綿只有肉體上感覺到的震撼缺少了一些東西。自己缺少了時間感受這個男人的呵護倍至,自己也沒時間去對這個男人付出瞭解到什麼是真正的感情,這一切都是身處皇家中的女人會缺少的東西,可偏偏陸吟雪卻是體會到了,在勝利的喜悅間她還有這種擔憂,關這種女性本能間的細膩就不是自己所能比擬的。

  床第之歡的事自然不能言明,身為有夫之婦又已經為人母了,說出這樣如是情竇初開的話確實是羞於啟齒。如是少女情懷的羞澀一樣,但穆靈月卻是感覺深深的震撼,因為陸吟雪臉上的羞紅,也因為這扭捏的模樣,這種感覺落在眼裡唯一能聯想到的只有幸福二字。

  女性的本能似乎早就被忘記了,可看見這個熟悉的尤物露出這樣陌生的表情時,那種感覺有血有肉讓穆靈月震驚之餘甚至有些嫉妒,哪怕是滿心的擔憂但那對於任何女人而言都是最美妙的一種滋味,那是嫁入皇家的時候她就捨棄掉的東西。

  「事情,遠比我們想像的複雜多了。」穆靈月感覺都有些羞於面對陸吟雪的那份坦白,尤其在感同身受以後更覺得現在的自己是那麼的不堪。事情的緣由現在想想還是感覺有些發暈,但還是定了定神娓娓道來。

  那時候她單獨在太平間,見到的是被地府陰差拘押而來的兒子的魂魄,同時知道的也有這一切事情的真相。心裡的迷團全都解開了,但卻讓她對了這些事有了本質上的改觀,最起碼老妖怪那極深的城府在她看來已經沒那麼可怕了,反而有一種說不出的情愫開始油然而生,不知道是敬佩,也不知道是不是體會到了那種孤獨,反正就是滿滿的心酸很不好受。

  明明喪子之痛讓人心碎欲死,但在心亂如麻間卻有了很多奇怪的思緒,除了更加瞭解這個男人以外,卻發現自己越陷越深充滿了說不盡的好奇,對於這個迷一般的男人更渴望去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

  那似乎驚天地泣鬼神的開獄門是虛假的,一開始的逆天改命也是虛假的,一切都是海市蜃樓的欺騙。但在最終卻變成了真實,因為事情也出乎了許平的預料,朱威權的死期還沒到,可這場禍亂之中卻注定朱氏王朝從此斷子絕孫,真正會在皇城之亂中死去的並不是皇帝,而是早在王濟寶刺殺範圍內的兩位皇子。

  這樣的變數是許平預料不到的,因為之前許平忙於算計,忘了用玄門之數推演一番,儘管機關算盡但這樣的疏漏確實很致命也讓許平感覺措手不及。

  上天注定朱氏王朝無後,兩位皇子在這一次叛亂中都將慘死在王濟寶的刀下,可惡的是喪心病狂的皇帝在這場波瀾中還會毫髮無傷。當這個變故出現的時候許平也是楞了,一開始許平的計劃是想製造一個龐大的海市蜃樓欺騙皇帝,然後讓江山順利的改朝話代,在不影響到百姓民生的時候讓兩位皇子其中一位取而代之,儘管波瀾不驚的完成這浩瀚的工程。

  但這樣的結果讓許平始料不及,當兩位皇子死期將至時許平別無他法,最終不得已咬了咬牙開了獄門,因為站在許平的角度而言只要是自己的子孫誰當皇帝都無所謂,可兩位皇子一但出事皇家無後的話勢必天下大亂,許平不希望看到爺爺,父親和自己一手打下來的江山陷入戰火之中。

  那時候一直自認一切瞭然於胸的老妖怪真正的怒了,將所有還沒投胎的孽魄都召喚出來,為的是與地府拚死一戰保住兩位皇子的周全。因為老妖怪可以笑看皇家的內鬥,可以不關心誰是真正的勝利者,但絕對接受不了朱氏王朝無後,最終江山易手他人的結局。

  當時的許平是真正的盛怒,已經抱有了就算玉石具焚也要與地府一爭的準備,一個跳出三界不在五行的強者真正暴怒的力量凡間難以想像。儘管大明四百年氣數已儘是不爭的事實,但許平準備拚死一斗的態度還是引來了地府的關注,那種浩瀚的力量出現人間的時候誰都無法忽視,於是地府在為了不徒增變故的情況下開始與暴跳如雷的許平進行了磋商。

  王朝的氣數盡不盡不歸地府管,不過斷子絕孫的下場對於一個王朝而言就是氣數已盡,地府只管拿該死的人其他的一律不管。為了保住大明王朝的基業,許平這時候也顧不了那麼多了,自然是把矛頭直指地府來人,只要阻止了地府大明王朝才有綿延下去的氣數。

  黑白無常的到來是真實的,不過他們是配合著許平演了一場比較憋角的戲,說是配合不如說他們是來監視的,因為在他們現身之前許平已經和地府達成了秘密的協議。

  許平故作姿態,要求為九五之尊逆天改命,要知道帝王命數比不得凡人,地府也是格外的重視。所以地府一口回絕了許平的請求,畢竟當年陳道子所做所為已經讓地府面上無光了,許平裝作一怒而起的樣子誓要保住這一代的皇帝,儼然是一副以死相拼的架勢,地府雖然不可能害怕但也不想惹麻煩,退而求了其次,只要許平不干涉帝王命數的話其他的事有得談。

  地府退了一步,許平自然是打蛇隨棍上,要求為兩為皇子逆天改命。這個要求倒不算過份,在地府的眼裡皇子和普通人沒什麼區別,雖說閻王要你三更死,誰敢留人到五更,不過一些生命在他們看來卑微如螻蟻還是有商量的餘地。

  帝王之命和凡人之命還是不同的,地府可不管王圖霸業的氣數,那和他們無關,在他們眼裡更看重的是歸地府管轄的帝王命數。兩位皇子再怎麼尊貴終究是凡人的命,這個比較好商量,至於帝王命數的話這次地府是絕不退讓一步。

  四百年前出了個陳道子胡搞瞎搞,現在又有人來逆天改命,輕易相與的話地府就算顏面掃地了。所以黑白無常的到來實際上是監視許平,因為地府那邊開出的條件就是為兩位皇子改死期命數可以,但續命的話免談,言下之意就是地府同意你改死期,但能不能活著就看兩位皇子的造化。

  是死是活全憑他們的命數,許平絕不能出手加以干涉,換句話說就是兩位皇子能不能在王濟寶的手下逃過一劫全看他們的本事。這是地府最大的讓步了,許平知道再有要求的話就過份了,所以一直和黑白無常周旋著演戲,一邊關注著東宮那邊的動靜。

  黑白無常一直虎視耽耽,地府既然開了口那自然不會朝令夕改,許平要是敢出手干涉的話肯定沒好果子吃。地府的讓步基於不想惹麻煩的心理,實際上就算對方是跳出三界不在五行的強者地府也不怕,反正面子已經給足了,一但許平敢食言的話他們不介意活動一下不知道多少年沒動過的筋骨了。

  逆天改命以後,能否活著就全靠他們自己了,可惜的是許平已經盡人事,終究還是沒辦法避免悲劇的發生。皇長子的慘死讓許平擔憂不已,心裡已經做好了皇次長若有危險的話就算得罪地府也得出手的準備,好在這孩子還算爭氣,儘管最後傷得奄奄一息但還是保住了一命。

  許平頓時鬆了口大氣,如果朱明浩也出意外的話先不說自己無顏見朱可兒和陸吟雪,沒了子嗣無後的江山勢必大亂,到時候勢必烽煙四起民不聊生,這個王朝的氣數也隨之灰飛煙滅,那是許平最不願意看到的畫面。

  一死一重傷,許平眼裡的無奈是地府很樂意看到的,這場風波也得以平息,最終黑白無常滿意的回去了,而許平也成功的瞞住了朱威權,讓他誤以為自己已經逆天改命了,接下來就是躊躇滿志的準備自己千秋萬代的美夢。

  「原來是這樣啊,可惜了明遠那個孩子。」聞聽至詞,陸吟雪忍不住搖頭歎息,這倒不是幸災樂禍而是發自真心,因為身為一個母親她不敢想像穆靈月的喪子之痛,那絕對是一種生不如死的折磨。

  「是啊,老祖宗已經盡人事了,是明遠命不好。」穆靈月一說到愛子,頓時是潸然淚下輕泣道:「明遠已經死了,不過老祖宗執意不讓地府的人立刻拘魂,暗地裡他和我說可以讓我見孩子的魂魄一面。」

  「見一面,明遠還有死而復生的可能?」陸吟雪頓時心念一動,心知老妖怪不可能幹這種悲天憫人的事,如果這麼做的話肯定有他的目的,拉攏穆靈月麼?

  一念至此,陸吟雪忍不住看了看眼前這個哭得梨花帶雨的美人。不得不承認穆靈月的國色天香確實完美無缺,傾國傾城的姿色又有著幽雅而又睿智的冰心,這樣一個上天賜於的恩物試問誰不動心,就連自己在她的面前都感覺自愧不如,若說他動了色心的話也不足為奇,可只是單純的佔有慾似乎不用這樣大費干戈。

  「確實如此!」穆靈月察覺到了陸吟雪面色上的異樣,立刻搖了搖頭後有些自嘲的笑道:「實際上還不如沒這個可能,這一切最終都是明遠那孩子選擇的,他不希望過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

  事關子嗣之爭,陸吟雪扮演著最好的傾聽者,全神灌注的看著穆靈月深怕露過一點蛛絲馬跡。穆靈月的神色充滿了哀傷,那種哀傷和心痛的演不出來的,這讓陸吟雪稍稍放心了一些,也覺得既然老祖宗能把她帶過來的話事情肯定是塵埃落定了。

  至於穆靈月的選擇則比較痛苦了,許平可以盡自己的能耐和地府爭取讓朱明遠瞞天過海的活著,但代價卻是異常的慘重。那就是朱明遠壽終正寢的時候,他已經不在地府的名冊之類,也就意味著他將成為孤魂野鬼不受人間供奉不說也入不了六道輪迴,通俗點說就是永世不得超生,永遠失去了投胎做人的機會。

  而所謂的活著,其實就是丁彤她們用先進而又偏激的技術保持著他的頭顱不會腐敗,維持著虛弱而又無用的生命。或許一輩子都要在容器裡渡過,或許臉部沒知覺也不能言語,所謂的活著其實是生不如死,只有在各種試管不能離開的前提下才能生存。

  那並不是活著,只能用生存來形容,只剩一個靠著各種儀器存活的頭顱。或許大明的科技日新月異,可以在借屍還魂的基礎上為他重新找到一個合適的身體,但那不知道是多少年後的事,或許是三五年,或許是三五十年。

  這樣的存活簡直與怪物無異,朱明遠雖然是個稚氣少年,但經歷了生死以後反而有一種說不出的魄力。即使穆靈月身為母親渴望著他的陪伴,但朱明遠勸慰著自己的母親,述說著自己死亡以後對生命的那種淡漠與認知。

  最終穆靈月只能順從兒子的選擇,他寧可就此死去,也不願意剩一個連話都說不出來的頭顱在冰冷的容器裡生存。用他的話說,這種人不人鬼不鬼的方式對他來說才是最痛苦的事,那是真正意義上的痛不欲生,這樣的生存他不想要。

  穆靈月雖然捨不得,但也不希望兒子會落一個永世不得超生的下場,所以她尊重了兒子的選擇。

  「明遠這孩子,一直這麼有魄力。」陸吟雪頓時鬆了一口大氣,看了看滿面神傷的穆靈月,突然靈機一動。身為母親的她自然明白穆靈月不捨得孩子的心情,也明白穆靈月害怕兒子永世不得超生的無奈,而她現在的狀態雖然悲哀但沒到那種悲痛欲絕的程度。

  生離死別是人生中最難經歷的,尤其是喪子之痛那絕對是任何一個母親都無法接受的。陸吟雪滿是深意的沉吟著,穆靈月擦了一下眼淚,面色控制不住的一紅一時顯得有些扭捏,這讓陸吟雪瞬間就明白肯定還有什麼原因讓穆靈月能那麼坦然的尊重兒子的選擇。

  穆靈月本就不想隱瞞,只是多少有些羞於啟齒,明媚如她即使帶著淚痕但露出的小女人嬌羞還是讓人感覺心神一陣蕩漾:「明遠說了,可以讓老祖宗與地府的人交涉,讓他的來生依舊當我的孩子。這點於地府而言不算逾越只是舉手之勞,於老祖宗而言也不算是難事,這樣我們母子就可以在以後再續前緣了。」

  原來是這樣,難怪穆靈月那麼輕易就答應了,畢竟兒子不想人不人鬼不鬼的活著,那樣的活法本身就是一種痛苦,現在有機會在以後繼續做母子也未償不可,對於她而言這已經算是最好的結局了。

  只是那孩子到底腦子怎麼想的,皇帝的身體已經孱弱不堪了,要讓穆靈月懷孕的話豈不是鼓勵她再找個男人?而且也難怪穆靈月表現得那麼溫順了,除了已經委身於老妖怪外,兒子投胎的事還得老妖怪一手操辦,就算不以此做威脅但作為一個母親而言穆靈月肯定極盡討好。

  這都什麼時候了,怎麼還有吃醋的念頭。陸吟雪趕緊晃了晃腦子讓自己別瞎想,明遠那孩子怎麼想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有這個契子的話穆靈月絕對對老妖怪百依百順。更讓陸吟雪緊張的是現在穆靈月已經跟老妖怪有了苟合之事,難不成她的屈服也是想生下帶有皇室血統的孩子。

  如果她生的是個兒子,那樣一來的話勢必會威脅到自己兒子的地位,陸吟雪頓時就滿心的恐慌,畢竟老妖怪也是肉體凡胎,萬一他想讓和自己血緣更濃的兒子即位的話怎麼辦?畢竟自己兒子那是隔了多少代的子孫不說,身為帝王卻已經失去了人道的能力,於私那是他的親骨肉,於公而言是個兒子的話就有開枝散葉的能力,到時候不管怎麼樣自己的兒子都會受到致命的威脅。

  兒子的傷勢陸吟雪心裡有數,一個皇帝若是無法開枝散葉的話是絕對的大忌,站在老妖怪的角度而言如果真有取而代之的可能那老妖怪斷然不會手軟,經歷了這麼多波折傻子都看得出大明江山的千秋萬代是他最看重的事。

  意識到了陸吟雪臉上的惶恐之色,穆靈月倒是淡然了許多,聰明如她也立刻想到了問題的關鍵所在,立刻輕聲說:「您放心吧,如果我和他真的有了孩子也不會威脅到明浩的皇位,畢竟我曾是皇后之尊。這個孩子的身份見不得天日,相信他也不會愚蠢到那種地步,更何況我開始討厭為了這張龍椅爭來爭去的,你我一樣,最後我們的努力只是為了讓自己的孩子好好活著而已。」

  確實,穆靈月怎麼樣都是皇后之尊,倘若皇上仙去以後又懷上孩子的話。那還真是皇家的一大醜聞,老妖怪縱然為了江山考慮可能會劍走偏鋒,但絕不容許皇家出現這樣的笑柄,睿智如他肯定不會愚蠢到拿皇家的聲望開玩笑。

  穆靈月的話很是真誠,明顯箇中的利弊她比誰都看得明白,陸吟雪一想也覺得是自己庸人自擾,所以一時有些不好意思。現在的穆靈月純粹只想生下一個孩子而已,以現在的時局而言這個孩子生下來名不正言不順的根本沒繼位的可能,在時間差上就算說是遺腹子也太過牽強,自己純粹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又或者說是在自尋沒必要的煩惱。

  想到這陸吟雪鬆了一口大氣,可又感覺有些煩惱,兒子雖然登基大寶可卻失去了開枝散葉的能力。這樣一個皇帝絕對無法讓皇室千秋萬代,這可怎麼辦啊,雖然現在看起來這問題不起眼,可日後絕對會成為老祖宗心裡的一根刺,他處心積慮的算計一切肯定不會容許這種江山無後的局面出現。

  穆靈月的態度是一種示好,她也明白了現在的局勢,一但大局定下來的話天下絕對是朱明浩的,不管他現在有何隱疾但他都是這個江山唯一名正言順的繼承者。到時候陸吟雪已是太后之尊能冰釋前嫌不與她為難已經不錯了,所以她只能選擇老妖怪做自己的男人,這種依附是為了自己也是為了以後的孩子能有一個安全的環境。

  並不是刻意的,只是聰明如穆靈月幾乎本能一樣就能理清所有的關係,又隱隱覺得和這個男人的話不會委屈自己,最起碼他的存在能庇佑著自己,也能庇佑著自己那尚未懷上的孩子。

  「苦了你了……」聽完她的話,陸吟雪歎息了一聲,突然覺得自己是幸運的。經過這個風波後兒女雙全,老父猶在,這一切都歸功於那個男人的庇護,無論任何一個女人恐怕都無法抗拒這種安全感,這種感覺就如是鴉片一樣會讓人深深的上癮,欲罷不能。

  至於穆靈月未來的孩子已經不用擔憂了,陸吟雪已經想到了一個十全十美的辦法,未來科技或許在某一天會讓自己的兒子重振雄風,如果不能的話還有其他的手段。

  身為皇帝自然有的是瞞天過海的機會,到時候不管是自己,還是自己女兒所出的孩子都可以借言是皇帝的龍嗣。左右是一家人,老妖怪應該不會有任何的意見,應該說的是便宜他了。

  一念至此,陸吟雪頓時滿面俏紅,輕抿嘴唇模樣分外的嫵媚。她已經開始想像自己要幹什麼了,或許可以敞開心扉等待母女同夫的那一刻,因為她也清楚這將是不可避免的事情,有朝那一日的時候自己不能扭捏,得盡快的懷上他的孩子才能確保兒子的一世帝王。

  陸吟雪突然覺得人生很是完美,過往在意的功名利祿似乎都不重要了,身為一個女人當找到一個讓自己迷戀的依靠時那種幸福感絕對能把人融化掉。陸吟雪臉上那抹不去的陶醉之色讓穆靈月感覺很是驚艷,或許幸福中的女人是最美麗的,當她得到了愛情的滋潤後那種容光煥發簡直可以用耀眼來形容。

  或許是不知不覺的放下了太多負擔,氣氛在不知不覺間融洽,兩個女人間互通了一下有無,已經不是那種想打探內幕的心理,而是純粹的抱著對同一個男人的好奇。

  不知不覺間聊了挺多的,認識這十多年來合起來說過的話把客套話刪掉,加起來或許都沒今天這麼多,兩人竟然聊得一時是意猶未盡有些相見恨晚。或許是之前都戴著面具做人,彼此熟悉但陌生得讓人毛骨悚然,時至今日才真正的看到對方真實的一面,這種感覺十分的微妙又讓兩個女人在這種時候找到同命相憐的感覺。

  畢竟大局還沒定下來,就算老妖怪再怎麼胸有成竹一切都是未知數。不過這一切不重要了,敞開了心扉聊了一陣後兩個一直過得壓抑的女人都露出了明媚的笑容,說到輕鬆處穆靈月突然笑吟吟又帶著幾絲曖昧的問:「陸姐姐,你們的關係有點亂了哦,萬一以後可兒生下了她的孩子,你說這孩子是該管你叫外婆呢,還是叫什麼比較合適?」

  這話題讓陸吟雪面色發紅,有些不自在的扭捏著,忍不住狠狠的白了穆靈月一眼。畢竟這是她最想迴避也是最不能迴避的話題,陸吟雪本能的露出了嬌羞的姿態,瞬間穆靈月就控制不住發出了銀鈴般極是曖昧的笑聲。

  儘管已經默默的做好了這樣的心理準備,不過陸吟雪也不是省油的燈,一看穆靈月那副得意的樣子立刻嘟起了小嘴,不客氣的說:「這個到時候再說吧,不過靈月妹妹你確定到時候明遠投胎的話會是男兒之身麼?要知道六道輪迴可沒個准,萬一他變成個女孩子,又出落得婷婷玉立遺傳了你傾國傾城之姿,到時候他想要你們母女同夫的話怎麼辦啊?」

  「這個,應該不會吧!」穆靈月頓時一楞,隨即很認真的思考起了這個問題。確實老妖怪是絕對的離經叛道,號稱是千古一帝不假,但身邊能上的女人不管什麼親戚似乎都沒放過,儘管沒傳出和自己女兒的緋聞,但誰知道是不是真有其事卻被掩蓋過去了,畢竟一向骯髒的皇家什麼樣的事都可能發生。

  倫裡常道,說這些似乎有些虛假了,且不論他一生的風花雪月。當從這個男人的色性就可以看出他什麼事都幹得出來,自己與陸吟雪就屬於不知道多少輩以後的孫媳婦,兩位小公主那更是他的子孫後代,這樣的關係還不是照樣下手,那個男人本來就是色中窮凶極惡的色鬼。

  穆靈月還真的認真思考起了這個問題,不過眼角看見陸吟雪幾乎忍不住的笑意時頓時有些發窘,忍不住嬌嗔道:「行了吧你,就算有這情況也得十幾二十年後,到時候黃花菜都涼了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你現在還是先擔心一下自己的問題吧,到時候老祖宗拉你們母女同夫的話我看你還有沒有心情笑話我。」

  「到時候嘛,就看情況咯,反正只要我女兒同意的話我就無所謂。」陸吟雪倒也大方,曖昧的一笑並沒任何的尷尬,反而是嬉笑的回諷道:「倒是你,老祖宗那方面一向很強的,一般一個女人在床上肯定滿足不了她,你應該還沒試過那種感覺。你有沒有想過找個分擔的好友,當然了一般的庸脂俗粉他肯定是看不上的,我看靈月妹妹為了自己的身體得好好的考慮一下這個問題了。」

  話題瞬間變得曖昧,儘管都是少婦不是懵懂的少女,但畢竟都是自小身長在特殊的環境中知書達禮又潔身自好的女人,只是開了個頭誰都沒辦法沒羞沒臊的說下去,不約而同的臉紅之後又忍不住的相視一笑,這種如老友般隨意的調侃突然讓她們感覺十分的舒服。

  或許活這本該這樣輕鬆,之前有太多的枷鎖了,多得讓她們甚至懷疑現在的談笑風生都是一種幻覺。

  這時,那一直震耳欲聾,可以說瘋狂到極點的呻吟也在不知不覺間停了。察覺到這情況以後穆靈月臉色微微發紅,心裡猜想著與老妖怪縱歡的到底是誰,這個秘密基地裡女人有限能被他看上的肯定超凡脫俗絕非是那種普通的姿色。

  難道是朱可兒,朱曼兒?穆靈月想到這就感覺心跳加速,這對雙胞胎小公主雖然是少女之時,但已經是美人胚子一但長開的話絕對是國色天香。下意識的看了看陸吟雪有些欲言又止,女兒就在一旁之隔與自己的男人交合,她居然還能如此淡然的與自己談笑風生,這未免太匪夷所思了吧,難不成說她們之間早就完成了母女同夫的過程。

  陸吟雪也不傻,看出她的心思以後神秘的一笑後拉住了她的手,笑吟吟的說:「好了靈月妹妹,雖然慌淫了一些不過大家以後要做姐妹肯定得面對,老祖宗應該等了我們挺久的,我們出去一起陪他吃飯吧!」

  「嗯,好!」穆靈月儘管有些不自在,但心知這不是矯情的時候,這時候她不可能拒絕陸吟雪的話,因為她深知以後自己的身家性命幾乎都得倚賴這個女人的寬容。

  只是感覺怪怪的,一個母親的態度能這樣的淡然,難道剛才與老妖怪進行雲雨之歡的並不是兩位小公主?

  陸吟雪對於她的態度滿意的一笑,讓穆靈月換上一身普通的睡袍後帶著她一起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