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魔 第九章 女人的事

  京城諸事一定,在鎮王府內接了娶朧月的聖旨之後,楊存便帶著眾人回了杭州。正式迎娶的婚期定在了三月之後,他還需去杭州敬國公府好好的準備準備。

  此次進京,安巧姐妹不曾跟著李彩玉他們一道去了,見到楊存回來,自然欣喜異常。楊存則是更甚,日日與她們幾個歡好,做著三女一夫的銷魂趣事。

  最後的結果卻往往是三女皆是怠倦到無力承受,楊存卻還是不肯盡興。許是修為一下子提升了太多的緣故,他總也感覺自身有著用不完的勁兒。

  通常這個時候,他都會都找高憐心。高憐心有木之靈寶在身,不論楊存怎樣的折騰,都經受的住。唯一有些羞人的就是,只有高憐心自己知道,她下體羞人處的腫,可是都沒個消除的機會。

  安巧姐妹,李彩玉,這三人早就讓楊存調教的服服帖帖的,在一起玩弄,又一開始的羞臊再到現在,已經是可以淡然面對。可是高憐心卻始終不肯加入到他們之中,無論楊存怎樣說,都是不肯。

  若是楊存想要,只願意關起門來,只剩下兩人時,才由著他任意索取。

  對此,楊存非但不曾生氣,還格外珍惜起她來。

  這也並不是就說,輕看了那三個。不過是各有特色,各有個的韻味罷了。

  裝飾的富麗堂皇的寢室內,最惹人注意的,不是其豪華程度,也不是一步就有一個夜明珠照明的奢侈。而是那張足足有五米寬的紅木雕花大床。

  這般的寬度,一般地用來怎樣玩鬧的,只要是知人事的人,沒有一個不知道的。

  室內,明亮如晝。空氣中淫靡的氣味已經淡下去了不少。而在大床上,橫豎不規則地躺著三個渾身赤裸的女子,皆是閉著眼睛昏睡。潔白的,上面佈滿了斑斑點點青青紅紅痕跡的嬌艷肌膚,從隨意搭在身上的被子下清晰可窺。

  而她們身下的被單上,那些渾濁的體液已經凝固。連著她們下體幽深的花園深處溢出來的一起,都書寫著一幅別樣的淫亂。

  好一個春色無邊。

  只是遺憾的是,造就這一切的男人,此時卻是沒有了身影。

  距離此處隔著一條走廊的客房之中,住著高憐心。此刻從她房中不斷傳出的嚶嚀嬌喘,無不說明著溜出寢室楊存的去向。

  「憐心乖乖,來,給爺舔舔……對對,就是那樣……嗯……嗯嗯……再用力一點兒……用手……上下移動……哦……就是這樣,快快……」

  「爺,您的寶貝,實在是太大了……憐心……吃不了啊……唔唔……」

  「不會不會。小心一些,把嘴張大。慢慢的往下吞嚥……不要急……嘶……輕點……你這是要吸斷爺麼?恩啊……好舒服……」

  「唔……慢……點兒……唔唔……」

  女人的聲音,就如被吞噬掉的一般。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只有男人舒服的喟歎,和下體拍打在臉頰上的聲響,以及「噗噗」的唾液聲響。

  長夜漫漫,無心睡眠。總要做些什麼事情來打發時光才好。

  古人將洞房花燭夜放進了人生四大喜事之中,在馬眼大開,將乳白濃稠,還帶著腥味的精液射進高憐心那道細細柔柔的嗓子深處時,楊存一邊抽搐著身體抵擋著緊隨而來的痙攣,一邊由衷地感歎。

  古人真是太明智了啊!洞房花燭夜,男女交合歡愛時的快感,果真是難得的美事一件啊!

  自然,生活中不僅僅只是有享受。杭州經過了定王一事的變亂,又經歷了新皇登基時的動盪,有很多的事情等著楊存去處理的。所以其實嚴格算起來,他呆在府中的時間,也不是很多。

  也就導致了不是什麼事情都能夠照看的上的。

  這日楊存自外面回來,剛踏入府中,就察覺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氣氛。下人們都低著頭不敢看他,連楊三也是。唯唯諾諾的,讓他很不懷疑楊術隨時都想著開溜的心思。

  好在這樣的怪異在看到立在庭院中高憐心那雙紅腫的眼睛時,也就顧不上了。

  「怎麼了這是?眼睛怎麼腫成了這樣?」

  幾個大步過去,楊存忙將憐心摟進了懷中。沒想到只是出去了一趟而已,她就成這般了?在這府中,還有誰這麼不長眼的,給惹了他的心肝?

  「誰欺負了你了?告訴爺,爺這就去給你出氣去。」

  絲毫沒有身為一個絕世高手或者半仙應該有的出塵氣質,這個時候的楊存,彷彿還是以前那個油腔滑調,放蕩不羈的他。差一點兒就要捲起袖子,等高憐心說出一個名字之後,直接過去就劈了那人。

  見楊存進來,高憐心本來是想趕緊走開的。卻不料已經被看見了。既然楊存發問,也不能這般乾耗著。屈膝行了行禮,吸吸鼻子,方道:「不曾有人欺負了我,只是……」

  「可別是眼裡進了沙子。」

  楊存打斷了她的話。心中直納悶,怎麼女人撒謊,都喜歡用這一句?難道是這句話的魅力格外的大?還是可信度高?

  「爺……我……」

  高憐心欲言又止,見楊存沉下了臉,心中更是委屈。登時本就通紅的眸子中更加聚滿了氤氳的水霧。但又緊咬著下唇,不發一詞。

  簡直是翻了天了,在自己府中,自己的女人受了欺負,還不敢說話?楊存知道,絕對不會是那幾個女人的。她們才不會做這樣的事情。難道是哪個不長眼的下人不成?一手順著高憐心的脊背安撫著她,揚聲道:「楊三,你說。」

  名為國公府管家,實則是楊存忠實狗腿子的楊三聽到自己被點名,腿肚子當下就哆嗦了一下。頂著一張苦瓜臉看著楊存,就像死了八輩子祖宗似地。

  那副神情……分明就是不敢說。能讓楊三都不敢惹的人……

  楊存心下一動,立馬就明白了。低頭,柔聲問著高憐心道:「可是二叔說你了?」

  當初不帶高憐心回來,楊存怕的就是這個。高憐心雖淪落風塵,但是不管是其骨子裡高家的高傲血脈,還是一貫的清高自持,都說明她是一個冰清玉潔的好姑娘。

  可是問題是他楊存知道,人楊鳴羽不知道啊!怕是只看上高憐心曾委身青樓的事情,所以才會刁難吧?怎的也不見他對安巧她們如何?

  這個時代,女人的出身,簡直就是太重要了。男盜女娼,是最最被人瞧不起的,偏偏又……

  明知自己不能明媒正娶了她,高憐心還是甘願跟了自己。無名無份也就罷了,現在還讓她受這樣的委屈,這怎麼可以?而且楊存可還是記著,當初可是當著劉奶奶的面說過,會給她一個名分的。

  哪怕只是妾,做他楊存的妾,也差不到哪裡去。

  「其實這事還是要怪爺,實在是事情有些多,一時忘記了同二叔提到你的事情,所以才……爺這就找二叔去。」

  這不僅僅只是嘴上說說而已的,這個念頭,由來已久。楊存說著鬆開高憐心的腰,轉身就走。

  「爺……」

  急急拉出了楊存的衣袖,高憐心悲傷的神情中帶著深深的感動,道:「爺還是莫要去了。這些事情……在來之前,憐心就早已想過。憐心命苦,別無所求,只要能夠日日見著爺,守在爺的身邊,就算是……也值了。況且二老爺說的並無過錯,憐心本就是……就是……」

  言盡於此,已經泣不成聲。看的楊存心疼不已,厲聲打斷。

  「憐心,爺不許你這樣說自己。給你名分一事,爺一早就說過了,難不成,你還想爺做一個食言的小人?」

  板起臉來一本正經的樣子,楊存此刻的表現,好像他真的就不是小人似地。

  只看的楊三嘴角不停地抽搐,跟一個中風患者似地。

  「不是,憐心……憐心……」

  無從解釋,又不想楊存為了自己一個去找楊鳴羽,高憐心心中愈發的苦悶,那滾滾淚珠兒也就辟里啪啦地往下掉,只道:「反正你別去……別去……」

  正在兩人堅持不下時,王動行來。很是詫異地看著兩人。此次回來,繼自己之後去了京城的楊通寶並沒有回來。既然已經有了自保的能力,楊存也就將他給還了回去。倒是王動,總是一副不服老的架勢,把什麼事情都包攬著,整日的也不見閒下來。

  照著他自己的話說,就是忙也忙的心裡舒坦,反正是自家的事。

  見王動探究的目光過來,高憐心連忙收回了拉著楊存的手,低著頭微以施禮,帶著濃重的鼻音道了一聲:「動叔。」

  王動眼珠一轉,淡淡地「嗯」了一聲,倒是什麼都沒有說,只對楊存道:「少爺二老爺吩咐了,請你一回來就過去一趟呢!」

  反正自從住進了府中開始,這府裡的人最見怪不怪的,也就是這府裡的主人楊存和幾位美嬌娘之間的打情罵俏了。

  有一開始的不可思議到現在的視若無睹,王動可是被改造了個徹底。

  倒是王動的話讓楊三聽的直翻白眼,也翻的小心翼翼的不敢讓看見。暗咐道:這樣的事情,貌似是我這位管家的職責吧?動叔你越權也就罷了,這是乾脆要搶人飯碗麼?

  「正好,我也有事要找二叔。」

  楊存點頭,答應的很痛快,又朝著高憐心道:「看到了沒?不是爺不聽你的話,而是二叔要主動找爺呢!」

  那種委屈的勉強,做的惟妙惟肖。

  「噗嗤」一聲,楊三笑出了聲。王動卻是扭著臉龐轉過了頭。高憐心完全被楊存這句不分場合的話給弄成了一個大紅臉,惱怒地瞪了一眼,低聲嬌叱道:「爺,這是在外面,您好歹注意著點兒啊!」

  「哦,這是在外面啊?那會回頭回房以後,在好好多多說說你想聽的,好不?」

  楊存立刻就是恍然大悟的樣子。

  「爺您……」

  高憐心的臉,更加紅了。

  見她面上的悲切不復存在了,楊存才鬆了一口氣,伸手在她小巧的鼻尖上掛了一下,道:「這就要好好的,可是別再哭了。不然,爺會心疼。」

  說完之後轉頭,又對著楊三吩咐道:「帶夫人去找安巧她們。」

  哄女人開心這件事情,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家裡這麼幾個女人,要是一天一人生一次氣,照著這個頻率算下來……嘶,幸好這是自己愛幹的事情,不然,光著,都是一項工程浩大的事情。

  「是。」

  楊三應著,注意到楊存對高憐心的稱呼,是夫人。這是不是說明,很快府中的喜事,就會變成雙喜臨門了?

  只是不知道那位即將要嫁進來的朧月公主知道了會怎麼樣?楊三壞心地想著。

  顯然那個稱呼,高憐心也是聽到了的。望著楊存離去的身影,又驚又喜,又帶著難言的憂慮。那表情,看的楊三心都扭成麻花了。

  這女人,果真就是麻煩的生物啊!幸好自己只愛財物,不喜女人。

  楊存進去楊鳴羽的院中時,果然就見他黑著一張臉,很不高興。見到楊存,連最基本的客套都沒有,直接便來了一句:「我聽說,那位高小姐是青樓女子?存兒,你年歲也不小了,而且我看著,做事也是個有章法的,怎麼會做下這般的糊塗事情來?依著你如今的地位,想要什麼樣子的女子沒有?卻偏偏要弄個青樓女子進來。」

  「大丈夫何患無妻,雖然那女子長相不錯,可是那週身的污穢,怎麼就配進我楊家大門?」

  「你也就不怕辱沒了我楊家門楣?再說了,這朧月公主就要進門,若是被她知曉這府中還有個青樓女子的存在,那還了得?你趕緊將人送走,或送人或打發了,都隨著你。回頭若是看上了誰家清白的女子,只消與叔父說,叔父親自去與你說了來,可好?」

  一番話劈頭蓋臉地下來,說的又急又快。其實在楊鳴羽的口中,說高憐心乃是青樓女子,也就是客氣的說法。若是碰到個不顧身份的,說不一定「婊子」這樣的稱呼,也會出來。

  可是這番話聽在楊存的耳中,卻是那般的刺耳。尤其是楊鳴羽說到「污穢」這兩個字的時候,他已經完全黑了臉。

  誰說憐心污穢了?誰說她髒了?沒有人比楊存更加的清楚,那個冰清玉潔的女子,絕對是值得男人真心相待的。

  且不說她現在身上還帶著令修道者們癲狂不已的五靈之一。若是不留在自己身邊好好照看,出個什麼事情,楊存知道,自己絕對會自責一輩子的。

  許是看出了楊存的不高興,楊鳴羽總算是在口舌之間收斂了一些。到最後,乾脆成了只要你將那個青樓女子送走,就一切好商量的意思。

  楊存一聲不吭,只等到楊鳴羽住了嘴後,才一撩袍角做到楊鳴羽下首的椅子上。

  「存兒,那你現在,怎麼說?」

  見楊存根本沒有回答的意思,只自自顧著喝茶,楊鳴羽又忍不住問上一句。

  楊存這才擱下茶杯,眸光深沉似萬丈深淵。

  「叔父的話,侄兒受教了。自然,這些事情,侄兒也並非是沒有考慮過。」

  若是以前,楊鳴羽據詞力爭地說出這些話來,楊存或許還會帶著嘗試的心思好好地同他解釋,以換取高憐心能夠踏進楊家大門的資格。

  可是在京城皇宮,高憐心毫不猶豫地將木之靈寶的能力過繼給自己的那一刻起,楊存就知道,作為男人,他一定要將那個嘗試,改成絕必。

  高憐心,一定要進入國公府。因為是他楊存的女人。也一定不會叫她不明不白的,名分,必不可少。

  「既然如此,那現在又為何……」

  楊鳴羽頓了一下,面露喜色道:「我懂了,存兒這是答應了?那就好,我這就叫人去賬房支些銀子給她。」

  打斷別人說話,是不禮貌的行為。尤其 是面對著長輩的時候。所以楊存再一次耐著性子,聽楊鳴羽講完之後才開口。

  「叔父可願意聽侄兒一言?」

  「嗯?你講便是了。」

  得到了楊鳴羽的首肯,雖然楊存真心也不是有多願意但看在人家好歹也是楊家長輩,為了憐心日後的日子能夠順順利利的,楊存還是一五一十地將當年高家的滅門慘案,再到後來自己遇到憐心,已經以詩文摘得花魁那一段風流韻事都說了。

  甚至連高憐心雖淪落風塵卻高風亮節,出淤泥而不染,再到後來的分離,進宮探望的事情也大致提了一下。

  「唉,不想也是個苦命的孩子。」

  聽完楊存講述了高憐心的身世,楊鳴羽也是一陣感歎。不過也僅限於感歎,面上卻是沒有多少悲慼之色。

  畢竟是別人的事情,就算是再怎麼悲慘,也不是自己親身經歷的,就沒有那種切膚之痛不是?

  「所以,憐心並非是一無是處。如果叔父願意,她會以高家後人的名,進我楊家的門。這樣一來,也不算是辱沒了我楊家了。」

  再不去管楊鳴羽怎麼想,楊存便道出了自己的決定。

  「等等,」

  楊鳴羽猛然察覺到了不大對勁,道:「進我楊家的門?存兒你莫不是,想要給她一個名分不成?高家曾經再怎麼輝煌,可也是一驚沒落了的。且不說這孩子還曾經身在那種地方。你怎麼能生出這樣的想法來?我絕對不會允許的。」

  「大不了,讓她以丫鬟的身份入府,這也就是我看在存兒你重情重義,既然答應了人家,就不應該食言的份上。這,也算是對她的一種補償了罷。」

  就知道不會這麼順利的。楊存冷笑起身,道:「補償?若是她救了侄兒的命呢?難不成侄兒的命,還抵不上一個妾室的名分?」

  「救了你的命?」

  畢竟是一直都在杭州坐鎮,對於京城皇宮所發生的事情,楊鳴羽是真的不知道。而那些事情本就不易大肆渲染,所以歸來之後,楊存也便沒有多說。

  既然當初沒說,現在再說,也顯得突兀。所以事情就被楊存改成了,自己參悟之時走火入魔,被高憐心以精湛的醫術所救。而關於木之靈寶,也就那麼有意無意地提了一下。

  楊鳴羽的眼神果然就亮了。不過是一房侍妾,更何況還是高家的後人。娶進家來也不是有多麼困難的事情。

  最主要的還是,若是真的娶了她,這傳說中的木之靈寶,可就是嫁妝了。將來有幸有個一兒半女的,這寶貝終歸到底,還不是楊家的?

  並非他貪心,不過是為了楊家的後世子孫著想而已。

  「那現在,憐心可以進門了麼?」

  楊鳴羽的思量,楊存又怎麼會不明白?再說了,這本來就是他故意引導的。

  「正月初八公主進門,完了就是憐心。到時候一切事宜,就拜託耳熟多多費心了。」

  「……」

  楊鳴羽這才發現,自己居然在不知不覺中,九百楊存給下了套?剛想再說點兒什麼時,一抬頭,哪裡還有楊存的人?

  於是高憐心以妾室的身份進國公府的事情,就這麼被楊鳴羽半推半就,模稜兩可地應下了。這件事情,可是被李彩玉著實羨慕了好久。

  只是可惜自己本就平庸,沒有出塵的氣質容顏,沒有既是沒落了,也已然算是曾經顯赫的家族。更加的沒有五行之靈為自己做堅強的後盾,也就只有羨慕的份兒,以後規規矩矩的就是了。

  好在有安巧陪著,也還不至於太難過。

  蒼茫的荒野之上,勁風起,滿目瘡痍。一名身形單薄的女子行走在這樣的大風中,雖然步幅堅定,但背影看上去端的寂寥無比。

  楊存站在一方高處,望著那道紫色的身影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可是對方卻沒有任何回頭的跡象。

  就不信這樣赤裸裸的注視,她會感覺不到?何況還是世間難得的高手呢!搖搖頭,楊存腳步一抬,就已經站到了那女子的身後。

  「冰兒。」

  簡單的一聲呼喚,讓前方的女子頓住了腳步。那份僵硬,讓楊存都清楚地感覺到了。

  真好,她還沒忘記了自己。楊存笑開,又道:「今兒個,為夫可是尋到你了。」

  頓住的身形慢慢轉過來,一張絕代芳華的臉,就出現在了楊存的面前。

  這樣的容顏,楊存自是再也不會陌生了。沒見幾次面,可就在金剛印的世界裡口爆了她的魔門女子,靳冰。

  只是與當日的張狂比較起來,現在的她,滿目悲涼,再也沒有了當初肆意的高傲。

  雖然,她身上的水靈還在。

  定王兵敗,作為投靠了他的魔門,自然也受到牽連。幾乎是一夜之間,魔門沒有了。失去了那些一直熟悉的優質生活,靳冰感到無所適從。從前那些勘以驕傲的資本,統統都沒有了。

  失去了所有的光環,她也不過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子而已。顛沛流離中,縱然有能力在身,靳冰也嘗盡了人情冷暖。又不敢過分暴露了自身帶有五行之靈的秘密,怕與自己惹來殺身之禍。

  那樣的日子,光是想想,就足以令人心灰意冷。

  若是以前的靳冰,在楊存一而再再而三地侮辱了自己之後現在再遇到,早就喊打喊殺地撲了過去。可是現在看盡世間百態的她也終於成熟了。聞言只是自嘲一笑,道:「公爺嚴重了,這句話,民女擔當不起。」

  「這要看你的意思了。」

  淡然一笑,楊存伸出大掌道:「跟我走,你是我的女人。」

  看著那只乾淨修長的大手,盯著掌心幾條清晰的紋路,靳冰明白,只要自己將手遞出去,以後她的生活,都將從此不同。

  可是若這樣一來,她就會失掉她的驕傲。

  眼神閃爍著,靳冰終還是搖搖頭「民女哪裡去不去,只想在平涼山尋一處幽靜的所在呆著。若是公爺不嫌棄,他日得空了,便來坐坐。」

  這一次,靳冰並沒有否定楊存說,她是他女人的那句話。而這句話中的意思就是,楊存可以隨時去找她?楊存想到了傳說中的魔門門主和定王之間的關係。

  莫不是……

  「唉……」

  既然這是靳冰的意思,楊存也無法勉強與她。只能歎息著,上前,輕輕地攬住了她的腰身。

  「好,若是你哪日想通了,就來找我。江南敬國公府裡,永遠都會有一間屬於你的房間。」

  輕輕地依偎進楊存的懷裡,靳冰忍受了許久的淚水終於再也抑制不住,傾瀉而出。直到濕掉了楊存的胸膛,也還是止不住。

  楊存也沒有生出任何嫌棄的心來。反正是自己的女人,不管怎麼也好了。而且他的眼中,還帶著款款的柔情,會讓無盡的心疼。

  在這之前,有穿著一襲黑色紗衣的女子去杭州找過了楊存。魔門門主,靳冰的師父。那一次,卻是以靳冰母親的身份,將靳冰的終身托付給了楊存。

  看著眼前難得露出脆弱一面的佳人,楊存就不得不想到魔門門主在離開時,對自己說的那一番話來。

  「其實冰兒是定王的女兒。可是這個時間上,除了我之外,沒人知道這個秘密。連定王都不知道。」

  「在這個世界上,我看著,也就公爺能夠治得了她了。所以我將冰兒的終身托付給您。不是有任何的想法只是不想隱瞞公爺,請您想清楚。」

  「自然,您也是可以拒絕的。因為畢竟,這是一個過分的請求。但是不管是您答應還是拒絕,都請您一定要保守這個秘密,不讓冰兒知道。我想讓她活得負擔少一些,儘管被認作是孤兒。」

  當時的楊存,只回了一句話,道:「冰兒本來就是本公的女人,還用得著拒絕?」

  靳冰是趙雲明的女兒,趙沁雲的妹妹。算起來,也是郡主之尊了。可惜她卻從來都不知道。並且……

  以手指勾發,順著靳冰亂掉的髮髻,楊存想,大概終此一生,她都將不會有那個知道的機會了吧?

  是秘密,本來就應該讓它好好地藏著。

  兩人臨風而立,一身白衣的楊存因為已經是半仙之體,自然是帶著一絲出塵的氣質。只要收起那股子痞子樣的流里流氣,也還有些謫仙的意思。

  而站在他身邊的靳冰一身紫紗,透著神秘而狂野的誘惑。加上本就出身魔門,神情之間自然也就沾染著些藐視生命的嗜血魔氣。

  這二人站在一起,一仙一魔,卻沒有任何的違和感。尤其是靳冰小鳥依人般地靠進楊存的懷中,怎麼看,怎麼就是一對璧人。

  風起,衣袂翻飛。彼此糾纏著,許久不曾分開。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