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著哭喊聲和林天虎的叫罵聲:「我非得殺了那對狗男女不可。」
一陣雜亂的腳步聲朝六郎兩人住的院子過來。
慕容飛雪意識到發生意外,馬上招呼六郎收拾衣服,六郎驚醒後也知道事情不妙,慌忙往身上套衣服。
眨眼工夫,腳步聲已到門外。
慕容飛雪見已經無法由門口逃走,便一腳蹬開後窗戶,卻沒有往窗戶外面逃竄,而是抱起六郎躍到房樑上。
這時候,林天虎提著寶劍帶領手下怒氣沖沖地闖進來,松明火把照耀下,他的一張大臉氣得發青。
原來林天虎和愛妾上床後,難得愛妾如此衝動,也勾引起他的淫蟲,便多做了一次,在兩人一同進入高潮後,就昏昏睡去。到了半夜,林天虎口渴,醒來找水喝,喝完水本想再與愛妾溫存一會兒,不料一摸上去,人已經冰涼,嚇得他叫來下人點燈一看,卻發現愛妾早已經喪命。林天虎立即想到是服了六郎的特效藥所致,幸虧留了個心眼,沒有放他們走,故此怒氣沖沖地衝過來找六郎索命。
林天虎衝進來後,卻不見那對郎中夫妻的影子,看到開著的後窗戶,馬上意識到他們可能是從那裡跑了,上前摸摸被褥,發現尚有餘溫,便大喊道:「給我追,傳令挖地三尺,也要抓住害死我愛妾的兇手。」
六郎躲在房樑上吃了一驚,心道:那愛妾分明是如狼似虎的樣子,怎麼一會兒就送了命?我靠,該不會是給她吃春藥的問題吧?回想起那愛妾吃完藥後的樣子,六郎心中頓時明瞭。
見林天虎領著那些手下離去,慕容飛雪輕聲問六郎:「你給那小妾吃的到底是什麼藥?」
六郎抱著慕容飛雪的纖腰說:「我也不知道,反正是一種神藥,不過真的不是毒藥。」
聽外面的腳步聲逐漸走遠,慕容飛雪和六郎從房樑上下來,六郎問道:「大嫂,咱們現在怎麼辦?」
慕容飛雪說道:「接著睡覺唄!」
說著走到床榻前,和衣而臥。
六郎想了想,豎起大拇指,走到慕容飛雪身邊,挨著她坐下,說:「大嫂好高明啊,現在他們肯定在全城展開搜索抓咱們,躲到哪兒都不如待在這兒安全!」慕容飛雪嗯了一聲,說:「知道還不抓緊時間休息,明天我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辦。」
六郎躺了下來,一邊往慕容飛雪身上靠攏,一邊問道:「我們回去後,是不是要毀掉洞庭湖運來的那批炮彈?」
慕容飛雪嗯了一聲,將身子朝裡面躲了躲,笑著說:「不許離我這麼近。」
六郎詫異道:「怎麼了?」
慕容飛雪用力在六郎屁股上擰了一把,說:「我怕你使壞。」
說罷,懷著嬌羞的心情將臉轉向裡面。
六郎歎了一口氣,臉朝上躺了下來,心道:大嫂開始提防我了!
最危險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林天虎帶領手下在全城搜捕,怎麼也不會想到,六郎和慕容飛雪居然在他的客房睡得正香。
外面大約折騰了一個多時辰,慕容飛雪估計天也快亮了,她打算現在直奔西城門,然後衝過西門外的那條河,就可以從旱路直奔龍葵山,夢蘿還在那裡等著接應呢。
在迷迷糊糊中,六郎被慕容飛雪叫醒,他見慕容飛雪示意要離開這裡後,六郎連忙爬起來整理衣服,便跟著慕容飛雪從後窗戶出來,穿過後院,越過後牆,趁著夜深人靜逃離林天虎府邸。
見大街上的官兵還在遵照將軍大人的吩咐,正在挨家挨戶的搜查。
慕容飛雪帶著六郎繞過江陵城官兵的耳目,悄悄地來到城牆上,趁幾個巡城的哨兵打瞌睡,慕容飛雪對六郎說:「趕緊跳下去。」
六郎低頭看了看,見城牆離地尚有四、五丈高,要是跳下去,和自殺沒有區別,便膽懼地搖了搖頭,示意不行。
慕容飛雪低聲嘲笑了六郎一句:「都什麼時候了,還這樣猶豫?」
便環目掃視四周,發現不遠處哨卡的房門上掛著一串麻繩,當即一個凌空閃躍,身形如同矯健的蒼鷹在山澗裡徘徊,六郎尚未來得及喝彩,慕容飛雪已經從哨兵眼皮底下取了那串麻繩回來。
慕容飛雪朝六郎一使眼色,將麻繩一頭繫牢在城牆垛口上,然後又朝六郎一招手,六郎馬上衝到慕容飛雪的懷抱中,剛摟上慕容飛雪那醉人的纖腰時,就感覺到身體頓時下墜,倏地落到城牆外的半空中,那麻繩尚且不夠長,慕容飛雪見離地還有丈八來高,便對六郎說:「自己下去。」
可六郎還想賴在慕容飛雪那溫暖的懷抱中,於是他搖了搖頭說:「不。」
慕容飛雪生性剛烈,見不得這般無賴,看六郎仍緊緊地抱著她,認定六郎存心調侃她,生氣地將身子一抖,元神化作護身真氣,強勁的氣流震得六郎立刻脫手,撲通一聲,屁股落在地上,摔了個結結實實,「哎呀」叫出聲,這一叫立即引起城樓上面哨兵的注意。
有一個耳朵機靈的哨兵聽到下面有聲響,就將身子趴過來看,當看到下面有人時,他立即意識到有敵情,剛想叫喊,就被慕容飛雪射出來的袖箭釘在咽喉上,身子直線墜落。為了避免死屍落地時發出聲響,慕容飛雪使出師門絕技,輕喝一聲,昇華自身元神,用舉火燒天之勢,硬是將墜下來的死屍穩穩地接住,然後又輕輕的丟在牆根下。
六郎被大嫂的身手震撼,心道:當初張無忌百尺高塔營救六大門派的時候,尚且運用了九陽神功,回頭還累得吐血,這城牆雖不如那塔高,但是大嫂畢竟只是個柔弱女子,尤其做完後還神色自若,看來她絲毫不遜於張無忌,我若是今後再招惹她,千萬還是小心點好,一旦碰到她不高興時,隨手給我一巴掌,都有可能要了我的小命。
慕容飛雪見六郎還不起來,以為真把他摔傷了,心疼得連忙過來扶六郎,心中卻暗自想道:剛才本以為是他故意裝作害怕,賴在自己身上不懷好意,才生氣得把六郎摔下去,但是六郎「落地」時候,鏗鏘有力,尤其那聲慘叫,絕對不是裝出來的,這半天還起不來,看來真的是誤會他了。
六郎剛站起來,城上另一個士兵發現事情不妙,就大聲喊起來:「不好了,有刺客啊。」
慕容飛雪連忙拉著六郎溜之大吉,直奔前面大河,之前已經觀察過,河邊渡口有停泊的渡船,即使有南唐士兵看守,憑自己的武功搶一艘船,應該不成問題。
六郎兩人剛跑到河邊時,後面的城門就開啟,只見林天虎一馬當先,率領一隊人馬朝這邊殺過來。
此時,天還沒有大亮,聽到喊殺聲,鎮守渡口的南唐士兵都出來觀望,慕容飛雪和六郎馬上衝上去,將南唐士兵殺散,搶了一艘小船,就朝對面劃去。
小船剛劃到河中心時,突然側面風馳電掣般出現一艘戰船,船頭站立一位銀盔素鎧的年輕女將,手中持著弓箭,明亮的鎧甲在皎潔的月光下十分刺目,六郎認出來那正是林菁菁。
慕容飛雪手持雙漿,拚命地將小船往對面劃,林天虎的兵馬已經追到河邊,弓箭手湧上來一大排,對著六郎的小船開始放箭,然而小船距離河邊已經老遠,已經超出弓箭的有效殺傷距離,於是林天虎大聲喊道:「都給我上船,追!」
林菁菁所搭的戰船速度很快,尤其六郎已經看到這丫頭舉起弓箭,還隱隱約約聽到她在指揮:「快點劃,先射那個划船的人。」
隨著弓弦一響,三枝白羽箭就朝慕容飛雪飛過來。
慕容飛雪正在全力搖漿,那三枝箭已經朝她飛過來,六郎來不及細想,身子往慕容飛雪身前一擋,口中喊道:「大嫂小心!」
六郎手中寶劍用力向外一擋,「當、當」兩聲,撞飛兩枝白羽箭,但第三枝箭卻狠狠地釘在六郎的肚子上,六郎「哎呀」一聲,疼得差點讓寶劍掉進水中,奶奶的,這丫頭的臂力還真夠勁啊!會不會要了他的性命?
慕容飛雪驚叫一聲,「六郎?」
六郎一咧嘴,身子倒在慕容飛雪的臂彎中,忍著疼道:「大嫂,沒事,我還沒死,哎呦,真疼啊。」
眼看著林菁菁的戰船已經追到近前,慕容飛雪卻無心戀戰,她將六郎抱起來,縱身一躍,就到了對面河岸上。
林菁菁帶兵在後面追,慕容飛雪帶著六郎一路飛奔,她的輕功極佳,後面的南唐士兵因為從戰船上下來,沒有馬匹,只靠徒步追趕根本就追不上慕容飛雪。
這時候,天光已經大亮,龍葵山已經在前方,慕容飛雪看了看六郎,只見他胸前都被鮮血染紅了,因為失血過多,六郎呈現昏迷狀態,便焦急地跟六郎說:「六郎,你堅持一會兒,救兵馬上就到了。」
說話間,楊四姐已經帶領一百名精兵過來接應,見到六郎身負重傷,而且還是箭傷,楊四姐眼珠子都紅了,厲聲喝問:「是誰傷我六弟?」
慕容飛雪回頭看了看,見南唐士兵已經相距不到兩百步,對楊四姐說:「夢蘿,敵將乃是南唐聖手神箭林菁菁,你要小心啊。」
楊四姐眉毛一橫:「果然是她,大嫂,你帶六郎先走。這裡就交給我。」
林天虎、林菁菁兄妹帶領南唐士兵殺到近前,被楊四姐攔住去路,林天虎兄妹倆一看是宋軍,頓時明白了那兩個郎中果然是宋軍探子。
林天虎頓時氣得哇哇暴叫,想不到自己這麼愚蠢,居然找了兩個宋軍奸細幫愛妾看病,人家給愛妾吃了毒藥,他還當神仙供著人家,好吃、好喝地招待,真是天下第一大傻瓜。惱羞成怒的林天虎手提斬馬長刀,率領兵馬衝上來,就與楊四姐的兵馬惡戰在一處。
林天虎兄妹倆的武功不錯,林天虎雖然性情莽撞,但是力大刀沉,兩軍陣前的衝鋒陷陣還是勢不可擋。
楊四姐用的是三尖兩刃刀,尤其她雙臂天生神力,三招過後,與林天虎硬碰硬對了一刀,「噹」的一聲,火星四冒,林天虎的刀居然被震飛。
林天虎怎麼也不會想到,如此年輕美貌的女將,居然能夠震飛自己的大刀?
還未等他回過神,楊四姐一個箭步到他跟前,一掌惡狠狠的拍在林天虎的胸口上。
林天虎一聲慘叫,身子摔出去一丈多遠,口吐鮮血,掙扎著想站起來,四姐見狀正欲跟上來結束他的性命,卻被林菁菁用寶劍攔住,林菁菁見敵將兇猛,林天虎又受了重傷,而自己明顯也不是敵將的對手,便先救下林天虎,接著指揮南唐士兵圍上來攔住楊四姐,自己帶著林天虎撤退。
楊四姐眼見林菁菁救走林天虎,心中盛怒,手中的三尖兩刃刀猛然一揮,使出「日月同輝」,一道玄重的刀光閃過,瞬間包圍她的南唐士兵,居然有三、四十名喪身在這刀下,南唐士兵的包圍圈立刻被衝破。
楊四姐手提三尖兩刃刀,在後面緊緊追趕,林菁菁射了六郎一箭,到現在還不知道生死,她非要留下林家兄妹的性命不可。幸虧南唐士兵捨身忘死的阻截,林菁菁才能保護林天虎登上戰船,四姐趕到的時候,他們已經開船。
林菁菁取下弓箭,瞄準楊四姐,便一手三箭射過來,卻見楊四姐身形一晃,把手一揚,那三枝箭已經被她收在手中。
目視著南唐士兵敗走,楊四姐哼了一聲,朝林菁菁喊道:「小丫頭,居然跟我比試弓箭?你還嫩了點,今日暫且放你一馬,日後再被我撞見,非讓你嘗嘗我弓箭的厲害。」
六郎昏迷了一陣子,悠悠醒轉,發現四娘已經坐在身邊了:「四娘?」
四娘見六郎醒來,高興道:「六郎,你終於醒了,你失血過多,要好好休息。」
六郎點了點頭,問:「大嫂和四姐回來沒有?」
楊四姐說:「六郎,林家兄妹被我打跑了,那個丫頭實在可恨,居然對你下這麼重的毒手,我沒有船隻追不上她,被她逃走了。」
慕容飛雪難過地說:「那丫頭這一箭本來是射我,結果六郎替我擋住……」
六郎爽然一笑:「大嫂,我們都是自家人,不要說這些。如果是我在搖漿,那丫頭射我,你也會替我擋箭。」
*** *** *** ***荊州。
中午,楊令公帶領遠征楚國的大軍返回。
楊家兄弟歡聚一堂,在高興之餘,也紛紛為六郎的傷勢擔心。
為了讓六郎好好養傷,四娘就將六郎送回荊州療養。
千禧湖水寨則交由五郎和七郎鎮守。
回到荊州後,楊令公一邊向朝廷匯報遠征楚國的功績,一邊聚將議事,商議針對南唐重兵壓境的對策。
六郎得到精心的照料,傷勢居然在第二天神奇地康復了。
就連四娘也不明白,為什麼六郎受那樣嚴重的傷,居然會康復得如此之快,她解開綁在六郎胸前的紗布,查看傷口,那裡的傷口已經痊癒,只隱隱約約留下一道淺淺的疤痕,四娘搖了搖頭:「真是奇怪!為什麼會痊癒得那麼快?」
然而六郎心中也挺納悶,自己揉揉傷口時,確實是痊癒了,而且沒有疼痛的感覺,可是就在他慶幸的時候,突然又發現身上的異象。
六郎如廁小解時,意外地發現命根子居然變成金黃色,乍一看上去,表面上還覆蓋著一層像鱗片的東西,用手一摸,卻摸不出有不舒服之感,看著那著裝挺拔、顏色金黃的寶貝,六郎猛然想起昨天咬了自己的那條金甲蛇,我操!該不是被它咬了一口的緣故吧?
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六郎回到房間,看到楊四姐正笑盈盈等著自己。
六郎就問:「四姐,什麼事情,這麼高興?」
楊四姐說:「剛才父親跟我說了,要我陪你上京城,一來是跟樞密院匯報前敵戰況,二來是為了你的婚事,哎!你知道晉王千歲介紹哪家千金給你嗎?」
六郎搖了搖頭:「我正想知道,但願我未來的妻子能像四姐一樣漂亮。」
楊四姐卻說:「六郎,我覺得晉王幫你找的妻子,一定是美若天仙,絕對比姐姐還要好看一百倍,可是……可是……」
六郎見楊四姐面色憂鬱,就問道:「四姐,可是什麼?」
楊四小姐幽幽歎息:「可是,我未來的夫君卻……」
六郎詫異道:「父親難道幫你指定婆家了?」
楊四姐搖了搖頭,說:「不是父親,是皇上。」
「皇上?」
六郎驚訝地看著四姐,隱隱約約感覺到不良預兆:「四姐,皇上幫你指婚?指的是誰?」
楊四姐苦笑道:「就是皇上他自己。」
「趙匡胤?」
六郎腦子裡立即浮現出宋太祖那張黝黑的大肉臉,以及蠻壯如熊的肥碩身軀,可是嫁給趙匡胤,那就是皇貴妃娘娘了,六郎為四姐感到高興的同時,又隱隱察覺到她的不開心。
「四姐,你不高興嗎?我怎麼看你一點高興的樣子也沒有?難道你不想做皇貴妃?」
楊四姐面色蒼涼:「做皇貴妃有什麼好?」
六郎正想仔細詢問時,門外卻傳來腳步聲,只見慕容飛雪和幾位嫂子從門外魚貫而入。
慕容飛雪一臉笑意,其他幾位嫂子也是笑盈盈,看樣子是來賀喜,果不其然,一向最為活潑的二嫂沈靈梅率先說話:「夢蘿,我們到處找不到你,原來你在這裡啊,好妹妹,再過些日子,你就是當朝楊貴妃了,嫂子們今後可要跟著你沾光了。」
楊四姐只是附和著苦笑了一聲,臉上並沒有呈現出發自內心的喜悅。
五嫂陸雪瑤說:「六郎,你還不知道吧,你四姐已經要做皇貴妃了,聖旨剛剛到咱們家,因為你身上有傷,就沒有讓你去接旨。傳旨的欽差,是四娘的同門師妹,現在正在四娘房裡,聽說她要留在我們楊家一段日子,任務就是教授四姐一起宮廷的禮儀和專門伺候皇上的功夫。」
說到這裡,幾位嫂子都掩口笑起來。
楊四姐聞言卻皺著眉頭,說:「我有點累,回去休息了。」
便面色凝重地離開了。
三嫂蘭夢蝶歎息一聲,說:「雪瑤,看樣子夢蘿好像對做皇貴妃不感興趣啊。」
六郎道:「我早就看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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