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別院,此時已經是艷陽當空了,楊存依舊在睡夢中掙扎著,香影倩夢,不時的被一聲聲大喝和不知道從哪來的叫喊聲吵醒,這樣的睡法讓楊存感覺極為不爽,但身體又極端的疲憊不想起床,一直磨蹭到了中午,這才有點昏昏沉沉的睜開了眼。
手臂習慣性的摟了一下,卻沒感覺到昨晚那種柔軟馨香,楊存這才稍微的清醒了一些,坐起身來晃了晃依舊有點迷糊的腦袋,打著呵欠一看,整個大床上一片凌亂,只有自己獨自躺著,哪還有嬌小姐妹花的身影了。
空氣中隱隱還有著一絲絲女孩子迷人的體香,一覺醒來,胯下的巨物已經是猙獰無比,依舊是雄赳赳氣昂昂的挺立著。楊存光著屁股得意的晃了晃,心想:「哥們,你是嘗不到肉味才這麼衝動的吧!」
靠,這麼大的王府,就不能給老子安排一個伺候人的丫鬟嗎?楊存心裡不由得暗罵了一下。看楊術的樣子可不像是什麼節省的人才對,老子就算不是你親戚,好歹也是你家的客人,能不能有點大戶人家的風範嗎?對於你這種小氣巴拉的作風,本人表示強烈而又憤慨的鄙視。
看來還是得自己動手了,楊存無奈的搖了搖頭,打著呵欠,伸著懶腰,準備自己起來穿衣服時,門卻被輕輕的敲了兩下,隨之而來的,是一聲細微而又嬌弱的聲音:「公爺,您醒了?」
「小寶貝,進來吧。」
楊存一聽,頓時精神為之一振,少女嬌弱甜美的聲音真是提神啊,想起這小可愛昨晚在胯下羞澀的為自己口交時的模樣,原本堅硬無比的命根子更是激動的跳了起來。
門輕輕的打開,又柔柔的合上,楊存頓時眼前一亮,安巧羞紅著臉,低著頭慢慢走了進來,一身淺黃色的絲綢小裙子勾勒出她青澀誘惑的曲線,身材嬌小可人,卻也不失迷人的性感,玉步輕輕搖曳,雖不是美艷至極的妖嬈,但也讓人無法抵抗。
「安巧,來。」
楊存看著她羞答答的模樣,忍不住吞了一下口水,朝她招了招手。
安巧嬌羞的看著楊存,但還是乖巧的輕挪玉步,款款的朝床邊走來,彷彿一股清香撲面,當她含羞的走到面前時,楊存已經控制不住,大手猛力一拉,將她柔嫩至極的身體抱在懷裡,雙手緊緊的抱住她略略顫抖的香肩,看著她漂亮的大眼睛,色迷迷的笑道:「早上你去哪了?」
「我、我去洗衣服。」
安巧紅著小臉,羞得根本不敢看楊存的臉,說話的時候依舊軟軟喏喏的,十分好聽。
「嗯,真乖。」
楊存色迷迷的笑著,雙手不停的撫摸著她柔嫩的玉臂,眼看著懷裡的小可愛的冰肌雪膚,臉紅得就像顆蘋果一樣,再也忍不住低下頭來,在她害羞的嚶嚀聲中,輕輕的吻住了她薄薄的小嘴唇。
清香,可口,柔軟,楊存一邊輕輕的吻著,一邊慢慢的用舌頭溫柔的舔吸著她可愛的嘴唇。少女頓時哼了一下,有了昨晚的經驗,這會雖然還有點青澀,但還是順從的張開了櫻桃小口,任由楊存的舌頭在裡頭放肆。
這細微的主動讓楊存很是開心,馬上就含住了她的丁香小舌,肆意的品嚐著少女青澀的甜美,含著小舌尖輕輕的吸吮著,溫柔的舔著她潔白整齊的貝齒。少女半睜的眼裡頓時浮起一陣水霧,呼吸開始隱隱的急促起來,迷茫的小臉上多了幾分情動的嬌紅。
輕輕的,慢慢的,顫抖的丁香小舌在楊存溫柔的引導下,開始有了青澀的回應,羞答答的,又像是蜻蜓點水一樣輕柔的回應,懷裡的嬌小身軀此時也不那麼僵硬了,開始變得柔軟無比,楊存頓時爽得說不出話來,尤其是她閉著眼睛羞澀的模樣,小香舌卻又開始溫柔的舔著自己的嘴唇,那柔軟無比的感覺,當真是美妙到了極點。
初吻,這才是接吻的感覺,楊存腦子裡頓時嗡的一下,即使昨晚已經品嚐過她的丁香小口,但這時候的感覺,才是真正的接吻!
長長的一個吻,沉浸在這美妙滋味的楊存直將少女吻得渾身發軟,呼吸都要停滯的時候,這才依依不捨的抬起頭來,舔了舔嘴唇,欣賞著少女在自己懷裡可愛的模樣。嬌喘中面色俏紅,羞澀閉眸,看起來又有幾分的含蓄,小裙子隱隱有點皺亂,小手無助般的抓緊了自己的袖口,就像只蜷縮的小貓一樣,可愛得要人老命啊!
接吻的滋味似乎太過於美妙了,少女急促的喘息好半天,才慢慢的平復下來。
等到稍微清醒的時候,這才睜開雙眼,俏生生的偷看了楊存一下,馬上又害羞的閉上。這副模樣實在太迷人了,楊存忍不住在她滾燙的小臉上吻了一下,色迷迷的笑著:「小寶貝,舒服嗎?」
「嗯……」
安巧害羞的閉著眼,良久以後才發出了一聲細微得幾乎聽不見的呢喃。
「你真可愛。」
楊存一看是喜歡得不得了,對著她的小臉親了又親。少女也乖巧的蜷縮在楊存的懷裡,滿面潮紅,似乎是沉浸在這美妙的感覺之中。
「姐姐……」
就在兩人抱在一起你儂我儂的時候,門被敲響了,伴隨著一聲喜鵲般的甜美嗓音,打擾到這浪漫旖旎的時刻。
「啊,什麼事?」
安巧這才回過神來,「咻」的一下,就從楊存的懷裡跳了出來。
「有人找公爺,他還沒起來嗎?」
安寧的聲音也十分好聽,雖然不像姐姐一樣溫柔,但也是甜美無比,顯得很是天真。
「那……」
安巧剛想說話的時候,楊存腦子突然邪念一起,突然又把她拉到了懷裡,在她驚訝而又緊張的注視下,一手摀住了她的小嘴,一手抱住了她細嫩的小蠻腰,色迷迷的親了她一下,朝門外喊道:「先進來吧!」
「哦,好!」
陌生的男人聲音令安寧一下子明顯變得有點緊張,不過還是馬上推開了門,像只小喜鵲一樣的跑了進來。
「啊……」
楊存頓時愣住了,不可思議的看著進門的小傢伙。
一模一樣的裙子,一模一樣的身高,甚至連長相都是一模一樣的甜美可愛。
這、這……就像是出現了兩個安巧一樣。楊存頓時傻了,看了看懷裡的小可愛,又看了看站在自己面前俏生生的安寧,腦子有點轉不過彎來了。
「姐,你、啊……」
安寧合上門以後,抬眼一看,頓時不好意思的叫了一聲。
原來這時楊存還沒穿衣服,跨下的巨物雄赳赳地挺立著,就磨蹭在安巧的腿邊。
「這,公爺,先放開我!」
安巧羞得連頭都不敢抬了,趁著楊存恍神的工夫,輕輕的一掙扎,這才總算逃離了魔掌。
安巧急忙的整理了一下皺亂的裙子和秀髮,紅著小臉站到妹妹的旁邊,這一站更是讓楊存腦子都有點當機了。小姐妹倆不論長相,甚至就連頭髮的長度都是一模一樣,儘管此時可以看出臉色含春的是姐姐安巧,但要是在平時的話,根本沒辦法分辨她們到底誰是姐姐,誰是妹妹。
「你們是雙胞胎?」
楊存腦子嗡嗡的響,問出話時,腦子依舊有點反應不過來。
「嗯,我比安寧早了一個時辰!」
安巧羞答答的點了點頭,又害羞的看了看妹妹,想想剛才自己那樣躺在男人的懷裡被妹妹看見,小臉上的羞紅頓時更是濃郁。
「早一個時辰就當人家姐姐,我太吃虧了!」
和姐姐不同,安寧的性格似乎有點活潑,看著姐姐此時的窘態,不由得笑了一下。畢竟還是名少女,眼看著楊存光著屁股往那一坐,還是不敢轉頭去看。
「對了,剛才你說有什麼事。」
安巧到底是當姐姐的,狠狠的白了妹妹一眼,馬上又輕聲的問道。
「哦,對了!」
安寧的性子有點迷糊,連忙一拍腦袋,不好意思的吐了吐小舌頭說:「管家要我過來和公爺說,有個客人在等您呢!」
「客人?」
楊存頓時有些疑惑了,自己人生地不熟的,而且還是住在鎮王家的別院,哪來的什麼熟人?
「我也不知道是誰。」
安寧看了看姐姐,笑了笑,鬧得安巧的小臉更紅了。
「哦,那我起來了!」
楊存滿腦子的疑惑,不過早上的情慾被這突然出現的雙胞胎弄得還有點回不過神來,暫時還沒萌生出什麼邪惡的想法。
「嗯,我們先出去了。」
跨下的巨物隨著楊存伸懶腰的時候搖晃起來,嚇得小姐妹都脹紅了臉,手拉著手關上門,迅速的跑掉了。
房內倒是一早就備齊了洗漱用品和新的毛巾,稍微清理一下,換上一身乾淨的素袍後,楊存這才擦了一下臉,讓自己有精神一點,他腦子裡依舊迴盪著小姐妹那完全相同的可愛模樣,推開門的時候嘴角掛著的笑,依舊充滿著說不出的淫蕩。
房外的走廊上,姐妹倆手拉著手站在一邊,兩人都紅著臉,不知道在竊竊私語著什麼。楊存出來的時候似乎是嚇到了她們,安巧的神色甚至有點惶恐,楊存頓時有些納悶了,但還是湊上前去,擺出一副十分斯文的模樣問道:「你們在說什麼呢?」
「沒、沒什麼!」
連活潑的安寧都有點緊張了,楊存頓時有些想不通。
「我先去見客人。」
楊存眼看著她們似乎有點不安,也就不再追問,只是囑咐了一聲說:「你們乖乖的別亂跑,知道嗎?等我回來再帶你們去買新衣服。」
「好!」
安寧開心的笑了笑,安巧則是在一旁低著頭,不知道在思索些什麼。
「這兩個小東西,有古怪。」
楊存晃了晃腦子,要自己先別多想,等回來的時候再收拾她們,到時候不就知道她們剛才竊竊私語什麼了嗎?
側堂,四周的書架,遍地是墨寶書畫,就連盆栽都十分精緻,更過分的是幾乎每本書都有翻動的痕跡,不少書裡都夾著風乾的樹葉做書籤。儘管很多人都喜歡附庸風雅,但只從這些簡單的痕跡,就已經讓一向看書都要睡覺的楊存都汗顏了,這些文言文寫的書,對他來說除了催眠之外,幾乎沒有其他效果,而楊術竟然能每本都看,且書裡說的幾乎是天書一樣的道理,這種怪異的行為在楊存看起來,幾乎該是拖去槍斃的變態了。
會客廳內,一張四方的老桌上,一盞香氣四溢的香茗,楊存輕抿了一口,仔細的咂了幾下嘴唇,最後還是搖了搖頭,自嘲的笑道:「看來我真是不懂享受的人,說是那麼好的茶葉,不過喝起來有點太淡了,哎,暴殄天物了。」
「品茗講究心境,但也免不了有附庸風雅之人,居士的心境,其實也是不錯。」
對面坐著的是一位頭髮灰白的老者,一身的長袍顯得極為破舊。不過容貌卻是紅光煥發,臉上的微笑平靜而又慈祥,給人感覺十分舒服。
「呵呵,過獎了。」
楊存清楚自己是什麼料,不過聽到別人的稱讚,心裡難免還是會得意一下。
眼前的老人正是老道囑咐要拜訪的故友,而桌上有個黑盒子裡的東西,讓楊存瞬間都有點想揍人的衝動。
本以為會是什麼奇世珍寶之類的,沒想到卻是一盒黝黑的茶葉,據老道說這茶葉是生長在千尺的絕鋒之上,天生地養,每天都受著寒風,承受著雨露。那樣的懸崖峭壁是常人不能攀及的,唯有養育靈猴才能摘取。可楊存心裡就納悶了。
說得那麼玄,可你這老頭子只有養狗哪有養猴?這茶葉八成有假,為了抬高身價而虛假宣傳,這樣的商家實在太無良了。
死老道,不會是欠人家錢讓我來還債吧!楊存頓時心裡一震,那老傢伙似乎是一貧如洗,認識十多年,就看他一直穿著那一身破道袍,換洗的衣服好像一件都沒看過。等等,沒衣服換……靠,老傢伙不會那麼多年都沒洗過澡吧,太不要臉了!
「楊居士……」
老頭微微的笑了一下,捧起茶盒起身告辭,末了掏出一本已經有些破舊的古書遞給楊存:「這是貧道當年受托,幫令師搜尋的孤本,現在已有點殘破,還望好生保存,交給令師。」
「好的。」
楊存連看都不看一眼,隨手就塞進自己的行李去。開什麼玩笑,這一屋子的書已經夠叫人頭暈了,哪有興趣去看老道要的是什麼書,看他那樣也不可能是有內涵的讀物,哎,這些人的生活實在是沒情趣。
果然,老道的朋友都是那種亂七八糟的人。不過這老人家倒也奇怪,來到王府居然一點都不拘謹,態度也十分親和,似乎看不出半點緊張,著實也是奇怪。
楊存無語的沉默了一下,自嘲這世上哪來那麼多得道高人,幾乎每出肥良劇都來上幾個,那還不和搞批發一樣,節前歲末大優惠,買一送一呀,靠!
將老人家一直送到府外,楊存看著他槍桑而又顯得健康的身影慢慢走去,神情不免恍惚了一下,這老人家還真奇怪,來得那麼匆忙就坐了這麼一會,而老道更過份,要自己送那麼一塊破茶磚來,也不考慮一下這一路上的開銷有多大,這老道絕對不是個適合做生意的料。
「國公爺。」
這時,一個一身青衣,二十出頭的小家丁跑了過來。
「什麼事?」
楊存負著手,轉過頭,淡然的看著他,心裡卻早就把楊術罵了無數遍,本以為富貴人家的生活應該是很糜爛的,誰知道天還沒亮,府內就開始忙碌,楊術這傢伙似乎還跑去什麼聞雞起舞,生活規律不至於這麼健康吧,真是擾人清夢。
雖說昨晚抱著安巧一起睡滿爽的,不過半途老是被那些奇怪的聲音吵醒,一想到就氣。
「王爺叫小的過來和您說!」
小家丁跑了幾步,馬上就上氣不接下氣了,但又趕緊恭敬的說:「晚上津門巡撫設宴款待,請國公爺沐浴更衣,隨王爺一起赴宴。」
「知道了。」
楊存嗯了一聲,馬上回屋準備起來。
雖然說國公爺的身份是確定無疑了,不過畢竟還沒到禮部授銜,既沒印章也沒國公的獅袍,所以楊存也就沒有過多的裝束,簡單的換上了一身純白的秀才袍,打扮得稍微整潔一點就行了,只是心裡卻不免有些困惑。
楊術是世襲的鎮王,位高權重,即使是異姓,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按理說和官員的私交應該會避嫌才對,而這津門巡撫雖然在官位上比王位差了不只一星半點,但好歹也算是封疆大治,眼下津門出了這樣的大案,應該早就已經鬧得沸沸揚揚了。
國師張寶成的遺骸被辱,這樣的大案足夠把這位津門巡撫逼到風口浪尖上,在這麼敏感的時候他不忙著將功抵過,而是毫不避嫌的邀請楊存赴宴,雖說有感謝鎮王力擒賊的正當借口,但這麼貿然的舉動,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老謀深算的高官會做出來的。
有問題!總感覺事情有不對勁的地方。
腦子裡總是有思索不完的事,楊存儘管總覺得事有蹊蹺,但似乎又想不出事情的糾結點在哪,就在神遊太虛的時候,門外突然一陣鶯燕動人的笑聲,徹底打擾楊存的思考:「姐,你這裙子好彆扭啊!」
「有得穿就不錯了,你個鬼丫頭想什麼呢!」
安巧的聲音依舊軟軟喏喏的,輕聲細語,有一種說不出的柔和。
「可真有點大啊!」
安寧的聲音天真活潑,聽起來讓人感覺分外的有精神。
聽著姐妹倆的歡笑聲,楊存感覺整個人精神都好了許多。忍不住打開了門,溫和的笑道:「在這裡偷聊些什麼呢?」
「公爺好!」
安巧頓時臉色俏紅,嬌滴滴的行了個小禮。旁邊的安寧儘管依舊活潑愛鬧,不過一看到楊存似乎也有點緊張,馬上就隨著姐姐一起道了個福。
小姐妹倆皮膚白晰,看起來嬌弱無比,竟在那浪人聚集的破廟裡棲身,可這款款而行的舉止知禮而又大方,也不像是一般窮苦人家的孩子,楊存頓時閃過一絲疑惑,點了點頭說:「你們進來,我有話要和你們說!」
「啊!」
安巧和安寧互視了一眼,兩姐妹臉上似乎都有一絲驚慌,但還是乖巧的隨著楊存一起進入屋內。
楊存坐於桌前,可愛的小姐妹宛如是做錯事的孩子一樣,小心翼翼的站在桌前,怯生生的模樣實在是我見猶憐。尤其是安巧,那種似水一般的輕柔,更是讓人心生憐惜。楊存連忙咳了一下,盡量用溫和的語氣詢問:「安巧,你們是哪裡人?」
「回公爺,民女與妹妹是浙江人。」
安巧說這話的時候有點恐慌和不安,稍稍的一猶豫,出聲的時候,身體更是不安的顫抖了一下。
「聽口音也像。」
楊存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江南女子柔情似水,乖乖的,安巧這麼輕的年紀,這麼軟的話就讓人骨頭一酥了,長大以後那還得了。
此時活潑的安寧站在一旁,倒顯得有些乖巧了,像個小家碧玉般羞澀的低著頭,只是偶爾會頑皮的看看姐姐,又偷偷瞄一下楊存,古靈精怪的模樣也格外惹人憐惜。
「對了,你們怎麼會流落到那種地方?」
楊存沉吟了一下,忍不住好奇的問了一聲。儘管小姐妹看起來身份低微,不過卻極懂禮數。昨晚安巧被自己輕薄得已經是不能自己,不過骨子裡表現出來的那種溫柔和婉約,卻不是一般的小家碧玉有的。
「公爺,求您不要趕我們走!」
安巧頓時臉色有些蒼白,慌忙的跪了下來,楚楚可憐的哀求著,旁邊的安寧也難得的有些害怕,和姐姐一起跪了下來,用那美麗的大眼眸可憐兮兮的看著楊存。
「你們先起來……」
楊存頓時有點手足無措了,眼看小姐妹跪在地上嚇得面無血色,趕緊起身將房門關上,走到她們的面前。此時安巧除了害怕,眼眶裡已經開始有淚水在打轉了,這可讓楊存心疼死了。
「姐,別哭。」
安寧眼看著姐姐的眼眶一陣的發紅,輕輕的拉了拉安巧的袖子。
「安寧,你先出去……」
安巧紅著眼眶搖了搖頭,看了看楊存以後,使勁的抓了抓妹妹的手,哽咽著說:「等姐姐一下,好不好?」
「姐……」
安寧一看姐姐都哭出來了,一下子急得不知道該怎麼說,慌亂了一下,最後還是乖巧的站了起來,朝楊存苦苦哀求道:「公爺,求您不要罵姐姐,好不好?」
「你先出去等我。」
安巧鼻子一酸,掉下淚的時候,溫柔沉靜的她卻堅決的朝妹妹搖了搖頭。安寧一看,也不敢再多說什麼,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房內的氣氛有點詭異,小可愛跪在面前低頭小聲的啜泣著,她似乎也不敢哭出聲來,聲音斷斷續續的,嬌柔得讓人心都要碎了。楊存一時之間也是手足無措,連忙上前扶住她的肩膀,心疼的說:「好了,快起來吧!」
「您先讓我說完好嗎?」
安巧眼裡一暖,但依舊控制不住眼淚的滴落,嬌聲哽咽道:「公爺,對不起,我們是……」
「先給我起來再說!」
楊存這時哪聽得進去,有些粗魯的將她柔弱的小身體拉起,強硬的讓她坐到凳子上,這才瞪著眼說:「有什麼話好好說,說不清楚就先別哭了,知道嗎?」
「是……」
安巧年紀雖然不大,但卻清楚看見了眼前這個大男孩眼裡的憐惜。
這種雖然粗魯卻充滿疼愛的舉動讓她微微一愣,心酸之餘,又有種說不出的欣喜,眼淚流得更快了。
低低的哭泣,都說女人是水作的,會很自然的就觸及到男人心裡最柔軟的一面,而眼前的安巧,有著江南女子的溫柔婉約,發自骨子裡的嬌柔,更是讓男人無法抵禦,楊存都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了,眼看她低低的啜泣,那種無聲的眼淚中,又帶著讓人想分外憐惜,倒是讓身為男生的楊存緊張得手心和額頭都冒冷汗了。
「公爺,對不起。」
安巧低聲啜泣了半晌,這才擦了擦眼角的淚珠,看了看一直站在旁邊默不做聲的楊存,柔聲的哽咽道:「我和妹妹,現在是犯婦之身。
為了避開官府的追捕,才會躲在那間小廟裡的。「犯婦之身?楊存腦子頓時有些疑惑了,這對少女姐妹看起來嬌柔可愛的,怎麼會和犯婦之身扯上關係,朝廷的律法很明確,姦淫擄掠,重犯之家的女眷才算得上是犯婦。她們怎麼看都沒婚嫁過,又怎麼會受到這種連坐之責?
「對不起……」
安巧輕聲啜泣著,泣不成聲的敘述著。
安巧與妹妹安寧是浙江人,從小生長在煙雨繚繞、風景如畫的杭州,祖上從軍,父親安伯烈三十出頭就已經是江南年紀最輕的百戶了。安伯烈再三十三歲的時候才討了一門親事,娶了姐妹倆的娘親過門。日子本該是恩愛無比,不料姐妹倆的母親在生下她們之後,就因難產去世了。
安伯烈對髮妻恩愛有加,儘管家境富裕,但卻拒絕了不少親朋好友為他續絃納妾的好意。一位鐵錚錚的軍人就這樣撫養著掌上的一雙明珠,在這重男輕女的年代,給了姐妹倆幾乎是無以倫比的疼愛,好在安家姐妹也是乖巧知禮,環繞膝下盡孝,讓已經算是老來得女的安伯烈欣慰異常。
江南富饒之地,雖是歌舞昇平無比的繁華,但也有不少的瑕疵藏於陰暗的角落。雖是富裕,卻也免不了賊匪之禍。繁華之外,山裡林間的綠林匪人亦是橫行一時,綁架撕票,謀財害命,也不知道禍害了多少的一方百姓。
可笑的是,每年吃掉朝廷七萬兵餉的浙江,竟然在剿滅各地匪患的時候連五千的兵馬都拿不出來。安伯烈性子自幼耿直,與一幫兄弟喝酒後,直接就上告兵部,在其他人的慫恿下,將浙江自總兵所有的高官全都告了一遍。
後果可想而知,在別人強硬的後台關係下,安伯烈和數位一時魯莽的兄弟表鐺入獄,罪名自然是誣告朝廷命官、造謠誹謗,而他們的家人自然就成了犯眷。
按照大華的律法,罪重者可最加為犯婦之身,一輩子進教思坊名冊,後世者男為奴女為娼,世世代代皆受這連坐法所連,成為大華地位最卑微的賤民。
原本安伯烈的做法不算激進,頂多就是酒後腦子一熱,還不至於受這種重罪,不過他入獄後,安家可以算是樹倒猢猻散,二房的弟弟明哲保身,基於骨肉親情想繼續養育大哥的一對女兒,不過這二房有點軟弱,在髮妻的哭鬧脅迫之下,還是昧著良心圖謀了大房的家業。
而二房叔母心腸也是歹毒,甚至是害怕丈夫會喜歡上這對大哥留下的少女,竟然上報官府,要將姐妹倆一起送進教思坊。安家老二雖然懼內,但也是個至情至義之人!雖然髮妻做了天理不容的事,但還是派了家裡的老管家,塞了銀兩,在官府的人沒來之前,就把姐妹倆送出了杭州城。
官府的人原本就收了二房太太的好處,又早就聽聞安家的一雙嬌鳳雖然花蕾青澀,卻也是美名在外,本就指望這一下能賺個天大的好處,風風火火的到二房家拿人的時候卻撲了個空,其惱怒是可想而知。當下就在府衙連名做冊,給小姐妹倆定下了犯婦之身的罪名,到處緝拿這對本該是搖錢樹的小姐妹。
安家二房的老管家年事已高,將姐妹倆送出浙江界外後就無力遠行了。身嬌力薄的小姐妹就這樣相依為命,一路上戰戰兢兢的來到津門,為的只是投靠母親的娘家劉家,誰知到了城裡一打聽,才知道劉家在多少年前就已經落魄,家人也都不知去向,再加上犯婦罪名在身,姐妹倆也不敢住在客棧裡頭,只能躲避在小廟之內,期許著有一天能找到自己的外婆,以及母親這邊的親人。
江南軍中無人,落冊造名吃空餉……
楊存沉默了。早聽聞江南兵將戰力不濟,沒想到裡面的內幕竟是如此,偌大的一個省,竟然連剿匪的人馬都湊不出來,在那歌舞昇平的背後,恐怕骯髒之處會多得令人毛骨悚然。
「公爺,對不起,安巧不是有意隱瞞……」
少女此時已經是泣不成聲了,儘管是身份高高在上的國公,不過窩藏帶罪之身的人也是不小的事情。那一夜,破廟裡突然進了很多的士兵,把她和妹妹都嚇傻了,莫名其妙的就被帶回鎮王別府,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姐妹倆想跑,都不知道該往哪裡跑了。
「嗯,我知道了!」
楊存點了點頭,腦子裡一陣飛快的思索著。第一個總結就是這安伯烈腦子有問題,幾口酒一下肚,腦子一熱,就做出這麼衝動的事來,實在是欠扁。
第二個就是這江南還真是遍地奢華腐敗,按理說這樣的罪名可沒嚴重到連坐的地步,又不是什麼滔天大罪,甚至從輕來判,不過就是個酒後失態,開玩笑而已。但一個尋常的有錢人家,花點銀子就能給她們姐妹倆編出這樣嚴重的罪名,實在是目無王法。
安巧依舊低聲啜泣著,一臉的愧疚,連頭都不敢抬,楊存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女孩子,腦子裡又在想事情,一時之間也陷入了沉默。就在這時,門外的安寧敲了一下房門,小心翼翼的說:「姐姐,有人說現在馬車在門外候著,該是公爺去赴宴的時候。」
本來面對女孩子的哭泣就是一件極端難受的事,這下楊存暫時有了脫身的借口,連忙扶住了安巧顫抖的肩膀,柔聲的安慰說:「好了小寶貝,你也別哭了。
這件事情我會想辦法,不過現在我得先出去,你可不許再哭哭啼啼的,讓別人看見的話,還會以為是我欺負你了。「「好……」
安巧一邊哭,一邊乖巧的點了點頭,梨花帶雨的模樣著實是我見猶憐。只是聽著楊存輕薄的話,想起了昨夜的事情,蒼白的小臉上頓時抹上了一抹動人的羞紅。
「嗯,那我先走了。」
楊存低下頭來,吻了吻她的眼淚,又溫柔的吻了吻她顫抖的嘴唇,滿臉嚴肅的說:「你別想那麼多,進了這王府,誰都不敢再欺負你們,放心吧二切有我在!」
「嗯!」
安巧滿是淚水的眼眸一柔,輕點螺首,說不出的溫柔順美。
打開房門,安寧在門外焦急的走來走去,眼看楊存突然出來卻嚇了一跳,馬上又乖巧的低下了頭,怯生生的說:「公爺……」
「好了,進去看看你姐姐吧!」
楊存也不多說,溫柔的撫摸了一下她柔順的長髮,歎息了一聲囑咐說:「你們可別亂跑了,乖乖待著等我回來,知道嗎?」
「哦,好!」
安寧馬上應了一聲,眼看姐姐還在房內哭著,連忙就跑了進去,牽住安巧的小手,不知道在安慰些什麼。
楊存也趕緊收拾一下心裡亂七八糟的感慨,打點了一下行頭,慢慢晃著朝府門走去。雖然心裡有事,不過晚上的宴會,還是讓楊存不得不拋棄過多的想法,琢磨起裡面的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