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魔 第三章 沒有什麼事情是憑空就會發生的

  被惶恐包圍著,有種無去無從的感覺。身邊的一切都是那樣的真實,反而是剛剛經歷過的倒像是在……

  做夢,對,做夢,一場漫長的春夢,夢中成了大華國位列三公的世襲敬國公,然後遇到各種美女,獻出了多年的處男之身,然後呢?好像還修煉了?那些美人……

  安氏姐妹花、高憐心、魔門的小妖女,還有李彩玉、攬月,不會真的是自己的南柯一夢吧?如果這是老天對自己的打擊,那還真不得不說祂成功了。

  戰戰兢兢翻轉手掌,接下來的慘劇楊存幾乎不敢面對。可是……四顆內丹圍繞著手掌,週而復始,那樣眩目的色彩不可能是假的……

  「我操,誰吃飽了撐著沒事幹在整爺啊?」

  憤怒從丹田一路升起,收回內丹以後,楊存終於知道自己應該去哪裡了。

  透過商場的櫥窗,楊存看到的是敬國公的臉,而不是這個時代的「楊存」也就是說,一切都是真實發生的事情,有人送自己回來了。攬月……

  攔下一輛計程車,楊存決定要去的地方就是自己的家。

  家。對,沒錯。媽的,辛辛苦苦一輩子,好不容易有了一套屬於自己的房子,結果人就掛了,那種挫敗……好在異世的一切有足夠的補償,不然真的太悲劇了。

  「叮!」

  電梯門打開,雙手插進褲袋,走到門前左右看看,沒人注意自己,便從門口的踩墊底下拿出備用的鑰匙。還好那時候多留了個心眼,不然就算現在回來了,他也一樣進不去。

  「喀嚓」一聲,打開門鎖進去,楊存的動作盡量做到小心翼翼,好像這壓根不是自己的家,而自己就像一個小偷而已。

  鎖好門進去,同一時間,楊存就覺察到這個房子裡除了自己以外,還有別的人在,而且就在浴室裡……

  自己買的房子憑什麼給別人住?那自己那些白花花的銀票不就白花啦?憤怒之下就想衝過去與對方理論,至少也得先打到那個人鼻青臉腫再說。只是這樣的動作在浴室門打開的一瞬間就僵住了。

  不怎麼出眾的平庸相貌,神情中由於日積月累的緣故,一子猥褻得很有水準的氣質怎樣也去不掉。那張臉,楊存曾經對鏡子看了很多年,那傢伙不就是前世的自己嗎?那現在自己在這裡,那副軀殼裡面藏著的靈魂又是誰?

  草泥馬的,都趕著拍一部恐怖片了。浴室,楊存就眼睜睜看著前世的他從浴室出來,並沒有在意這邊現在的他站著的位置,嘴裡嘟嘟囔囔,像是自言自語著什麼。

  楊存的無語已經到了無法形容的地步,這……到底怎麼一回事?攬月送自己回來想幹嘛?站在一邊看著另一個自己的一舉一動,那種感覺不僅僅是發現以前自己的行為動作真的已經猥褻到了一種地步,還有一種相當奇怪的氛圍。

  跟著另一個自己走進臥室,隔著門口的縫隙望進去,一看就很溫暖舒適的大床上鋪著嶄新的美少女床單……等等,薪新的?目光僵硬地轉移一下視線,往放置在床頭櫃上的桌歷望過去。

  六月十八號……這、這不就是自己搬新家的那天嗎?還是在新家的大床上睡過去的時候?看著另一個自己走向大床很舒服地躺下之後,楊存的大腦一片空白。

  回到自己穿梭時空前在這個時代的最後一刻,到底……是為了什麼?渾身僵住,雖然靈敏的第六感一直都是女人的專利,但是在那一刻,楊存很清楚地嗅到從靈魂深處發出的警告,這周圍有一種陰謀的味道。

  陰謀?說不定趁著這個機會可以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穿越時空的原因?

  「啪!」

  傳來的是關燈的聲音,然後四周便陷入黑暗,有月光從窗口幽幽照射進來,為臥室增添幾分神秘的味道。

  泥馬的,明明自己在來之前還是艷陽高照,怎麼才一會工夫就已經天黑了?

  還黑的那麼不真實?

  突然想到,自己在穿越的那天好像也總覺得怪怪的,似乎有人暗中監視著自己。不過當時的自己根本就不相信穿越這種扯蛋的事,也沒有在意。

  難道那個時候監視著自己的就是未來的自己?改變主意了,拍什麼恐怖片啊?

  這活脫脫就是一出科幻題材……

  不等他吐槽完畢,四周就有了異動。在這以前,楊存絕對感覺不到,好似自從內丹提升到四丹、炎龍莫名進入自己的身體以後,感覺就變得格外敏感。

  空氣開始扭曲,有人正撕扯著空間,「呲呲」的刺耳聲響隨時都折磨著人的耳膜,可是床上的「楊存」依舊睡得渾然不覺。

  果然是有人算計自己,隨著那種刺耳的聲音越來越大,到達極致的時候終於停止,一道造型很怪異的身影出現在眼前。

  看了半天才明白,那是一個人,而且還學著蝙蝠的樣子玩空中倒立。在這同時,床上的楊存被一陣光華覆蓋,慢慢的,一道肉眼所見的虛影脫體而出。

  那是自己的靈魂。

  憤怒,不可抑制。根本不用和大腦做出任何交涉,楊存就移動身形想過去看看那位蝙蝠仁兄到底是何方神聖。可惜的是努力了半天,腳下根本沒有移動半分。

  在自己沒有準備的情況下,自己的身體也沒和自己商量,不知什麼時候移換了空間。也就是說,現在的楊存根本就不和那個算計了他上輩子的人處在同一個空間。

  周圍似乎被一種看不見的絲線束縛,動彈不了,而且還有一種莫名的壓迫感,一呼一吸之間,都承受著窒息般的痛楚。

  不是楊存不明白,是這一切的變化實在來得太快。幾秒鐘的時間,室內的光華已經散去。楊存看到自己的魂魄被收進一個沒有一點創意的葫蘆裡,然後那人就想離開。不知道是不是強闖空間的後遺症,那個神秘人物的身形有些踉蹌,而且不知怎的,楊存總覺得自己應該認識這個人。

  也不是真的認識,就是感覺很熟悉。這個背影倒是真的沒見過。熟悉的……

  也許是他身上那種氣息?到底……是誰呢?不甘心就這麼讓他走了,自己抱著那種莫名好奇不曉得有多悶,楊存奮力掙脫……還是沒有掙開那些束縛。

  反倒是那人似乎覺察到楊存的存在,身形一滯,慢慢回過身。

  所有的一切都是在靜默中進行,除了呼吸,再也沒有別的。只要他轉過臉,也許就是青雲萬里的天空,但若是變得更烏雲密佈呢?

  不知道。

  一切都是在電光石火之間發生。楊存屏住呼吸,心都提到喉頭去了。時間像是凝固一般靜止不動,連在千鈞一髮之際發道攻擊都做不到。

  也許這就是生死一線間的距離了。儘管不知道已經闖過多少次的危機,相較起來,只有這次是真正的詭異……

  那個神秘人終於轉過身子,可是因為他背著光的緣故,無法將他的相貌看個;清二楚,隱約覺得是陌生的,那麼那種充斥著心扉的熟悉感又從何而來?不知是不是掙扎太久的緣故,楊存總算覺得束縛住自己的那些也許並不存在的物質鬆懈一些,便與那人對視著,沉穩的開口問道:「你是誰?」

  這是在不能正確衡量對方實力的情況下,要是有絕對的把握,爺才懶得跟他廢話,直接過去一掌將他劈成碎渣。

  神秘人沒有回話,只是抬起手臂,在這同時,楊存手中的攻擊也立刻發出。

  「砰」的一聲悶響,兩道攻擊相撞,散發炙亮的強光。那一瞬間的光亮超出眼睛所能接受的範圍,視線一片茫然,什麼都變得看不見。而隨著攻擊的發出,周圍變得無比輕鬆,那些束縛不見了。

  楊存知道,眼睛看不見這是正常的反應,很快就會恢復,使勁地眨了眨眼睛,想徹底認清楚到底是哪個王八蛋想害自己?

  一秒……兩秒……一分……兩分……視線還是白茫茫的一片,只聽到耳邊嘈雜得很。

  不正常,這相當不正常。感覺有人正朝著自己靠近,也沒有時間確定是不是那個神秘出現的人,處於正當防衛,在沒有看清楚之前就一拳頂了過去。

  發出的悶聲慘叫可是再熟悉不過。楊存視線變得無比清晰,首先看到的就是青了一隻眼的王動。

  「啊!」

  楊存嚇得想後退,一邊說:「動叔?你嚇死我了。」

  對了,怎麼突然就回來了?只需要幾秒鐘,自己就能看見想看的,在強光亮起的那一瞬間,好像有些影像在腦海中一閃而過,可惜太快了,根本抓不住。

  「少爺?您終於醒了,您可嚇死我們了。」

  刺目的陽光,青了一隻眼睛的王動,還有流著淚的安巧,後面站著安寧、李彩玉。

  操,還是那個世界。敢情那陣子老子是被鬼壓床了?這麼真實?尤其渾身上下都像被車輾過一樣,連手臂都抬不起來。

  等等,手臂抬不起來?勉強動動頭,安巧趕緊將胳膊墊到他的頭底下,結果楊存就看到自己渾身上下都被細細的紅線束縛著。

  「這……誰能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

  夢裡那種渾身被束縛的壓迫感,一想到這裡,楊存頓時渾身冒出冷汗。

  在安寧也滿懷關切地上前的時候,李彩玉卻跪了下去,口中連道:「奴婢該死,是奴婢的主意……」

  「嗯?」

  楊存卻是徹底糊塗,不過立刻就想到帶給自己那種異樣感受的攬月,這群人裡並沒有她。一想到這點,他發出聲音問道:「攬月呢?」

  話一問完,眾人的臉色皆是一變,尤其是王動,一張老臉鐵青得就像要殺人一般。

  「哼,那個婊子,少爺還提她做什麼?趁早砍了,省得在這裡禍害您。」

  口中嘟囔著,王動一個閃身讓開,一道狼狽地趴在地上的身影就出現在眼前。

  青絲紛亂,滿面塵土,唇角帶血,一雙水色的眼眸中滿是痛苦和……嘲諷之色。一把明亮的刀架在她的脖子上,雪白的脖頸間,吹彈可破的肌膚上已經被割出一道紅痕。眩目的紅映襯著極致的白,看起來倒為這樣的狼狽增添幾分狂野的嫵媚。

  「誰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

  完全是一頭霧水,怎麼自己好好睡一覺起來,一個一個就都跟抽了筋似的。

  「哼,我們都在擔心您,可是您倒好,眼睛一睜開就只管問那個妖女。」

  嬌滴滴的不滿聲音,除了安寧以外,再也不會有人敢對楊存這樣說話。楊存望過去,安寧立刻噘著嘴撇頭不理人。

  「寧寧,不准這樣對爺說話。」

  安寧還小不懂事,所以有什麼事情自然都是安巧幫忙收尾。不輕不重地喝斥一句,安巧便回頭小心問著楊存道:「爺,您什麼都想不起來了嗎?」

  皺起眉頭,楊存還是明白了,就算自己的感覺再怎麼像是做夢,真實的情況可絕對不是做夢這麼簡單而已。

  「我……好像做了一場夢?」

  「少爺,您不是做夢了,是被那個妖女勾走魂魄。」

  憤怒地重申,雖然已經過去了,但是王動現在可一點都不淡定,看那樣子似乎隨時都會衝過去將攬月撕了。那副眼神明明就是一個楚楚可憐、我見猶憐的美人,不過看在他的眼裡實在連狗屎都不如。

  這老傢伙真不知有沒有年輕過,有沒有過擁有衝動激情的時候,甚至……

  這傢伙有沒有跟女人做過?不對吧?咳咳,楊存趕緊醒悟,看來自己想太多了。

  不過……被勾魂?怎麼會有這麼離譜的事?好像從第一次被林管留在金剛印的世界裡開始,自己就很容易離魂?不行,回頭得找個定魂的法子,不然哪天睡著了,誰知道不受束縛的魂魄會游離到哪個角落裡?

  「巧巧,你來說。把發生了什麼事好好告訴爺知道。」

  這樣一人一句話,聽了半天還是沒聽出個大概。更別說攬月那副樣子,好歹也是一日夫妻,楊存是真的心疼,捨不得一個嬌滴滴的佳人被那樣晾在那裡。

  要是誤會的話,一定要在第一時間過去好好哄哄她。

  「爺,是這樣的……」

  安巧的聲音很好聽,細細柔柔的,就像一根羽毛在心底搔啊搔的。

  「那麼說,爺就是因為聽了攬月的歌、看了她的舞蹈,才會突然倒地不起?」

  奇怪了,為什麼自己沒有任何感覺?突然倒地?身體應該沒有摔壞吧?

  「嗯,是的。見爺這樣,我和彩玉姐姐都嚇壞了。好在後來動叔和楊侍衛都來了。」

  安巧邊說邊抹著眼淚,看樣子是真的把這個小美人嚇壞了。

  「動叔,我還不知道你怎麼也對離魂的事情知道得這麼清楚?」

  詫異地抬頭,楊存對上王動笑得不好意思的老臉。

  「哪兒的話,少爺您還不瞭解我嗎?我上陣殺敵沒有問題,但是那什麼離魂的事我可真是一竅不通,這些還是彩玉丫頭說的。」

  李彩玉因為上次炎龍的事件之後,本來受到大家的一致敵對,現在出現一個攬月,大家倒又把她歸到自己這邊了。

  「嗯?」

  楊存心中的疑惑更多了。

  「是啊,是彩玉姐姐跟我們說爺是被離魂了,還教我們怎麼救爺回來呢。喏,這些絲線就是彩玉姐姐教我們繫上去的,結果爺果然就回來了。」

  安巧也跟著附和,看著李彩玉的眼神完全沒有幾天前赤裸裸的敵視。

  這一次的好奇是實實在在。自己曾親自試探過李彩玉,她的身上沒有任何修為與內力,那麼她又怎麼懂得這些連王動都不知道的事?而且這些絲線真的是為了救自己?最深刻的印象還是在夢裡那種自己不能動彈的感覺。

  應該有很大的關係吧?

  一雙利目直直望過去,楊存盡量讓自己的語氣不那麼咄咄逼人,不過還是抑制不住那種皮笑肉不笑的神情。

  「彩玉,你懂修道啊?」

  狀似無意的問話,楊存問得似乎漫不經心,不過李彩玉臉上的任何一絲表情他還是沒有錯過。

  似乎是沒想到這麼快就將話題轉到自己身上,李彩玉明顯一驚,一抹異色自瞳孔中掠過,不過很快就恢復正常,低下頭,輕聲細語回道:「回爺的話,奴婢不懂。不過是奴婢的爺爺曾經研究過,所以奴婢就記下一些。」

  此從自己那晚控制不住要了她以後,李彩玉似乎變得特別怕自己。

  楊存和善地笑了笑,不過副笑容卻是是皮笑肉不笑,又微微加重聲音問道:「是嗎?」

  李彩玉的肩頭抖動一下,沒有回話。

  楊存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心中還是有太多的疑惑解不開。比如自己是怎麼被攬月引得離魂?難道她就是那個傳說中的女妖?引自己回去要幹嘛?該不會就是看自己無聊,請自己去看場電影吧?

  最主要的是,那個在最後關頭沒有看清楚臉的那個王八羔子他媽的究竟是誰?

  「扶我起來。」

  沉聲吩咐著,等安巧她們手忙腳亂幫自己解開繩子之後,楊存試著起身。

  眼前就有個現成的人,不問她還要在這裡浪費自己的腦細胞,老子還不是那麼腦殘的人。

  「攬月。」

  遠遠看過去,楊存出聲喚了一句。攬月的身子一顫,神情呆滯地轉頭,而後居然沒有任何徵兆地開始放聲大笑起來:「咯咯咯咯……」

  「你笑什麼?」

  心頭一顫,楊存總感到自己的周圍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壓迫感。

  「咯咯咯咯……」

  攬月只是笑,並不回話,看得出來是受了內傷,有鮮紅的血跡不斷從她紅潤柔軟的唇瓣中溢出來。

  「不准笑。」

  楊通寶敏眉喝斥,手中的刀又往下壓了幾分。

  「嗤!」

  肌膚破裂的聲音,攬月吹彈可破的肌膚上立刻開了一道血口。

  「咯咯咯咯……」

  笑聲在院中蔓延著,如同魔咒一般荼毒著楊存的神經。皺著眉頭強忍著那種不舒服的感覺,楊存並沒有發火,心境居然也變得前所未有的平靜,只是靜靜地,等著這肆無忌憚的笑聲結束。

  應該……感覺不會錯的。攬月雖然在笑,不過她身邊縈繞著的是濃到化不開的悲哀,而且那種悲哀是衝著自己來。

  除了楊存之外,其他的人全都臉色大變。尤其是李彩玉,看著攬月的眼神更是說不出的古怪,只是沒有人發現而已。

  等到攬月力竭了,笑聲逐漸弱下之後,楊存這才開口,聲音是連他自己都沒有想過的平淡。

  「你……在笑什麼?」

  愣了一下,攬月才將視線轉向楊存,整個過程十分緩慢,就像一個……人偶?

  靠,怎麼突然就想到一個這麼不祥的詞?

  渙散的意識,呆滯的瞳孔中沒有焦點。楊存雖然不能保證這個時候的攬月一定能看得見自己,不過她卻笑了,不同於之前那種狂妄的笑,而是輕輕巧巧,微微勾唇,嫣然婉轉。

  突然盤踞在楊存心頭的就是初見欖月時的驚艷,儘管那個時候他偽裝得很好,還是人模狗樣。

  「我在笑公爺,笑您可笑的命運。」

  細細的聲音如同一根針一般,定在楊存的靈魂深處。

  「什麼意思?」

  楊存下意識的動作就是想衝過去好好問個明白。

  「呵呵……」

  淡笑出聲,攬月雙眼一閉,身子直直往後倒去,自己撞上楊通寶手中的刀,脖頸的大動脈被劃破,「嗤」的一聲,血湧如柱,空氣中頓時充滿血腥味道。

  還沒來得及做好應對突變發生的準備,面對這樣血腥的場面,三個女人不約而同都煞白了臉。尤其是安寧,乾嘔著趴在安巧的肩膀上「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快、救她,不能讓她死了!」

  楊存的表現則激動得多。

  「少爺,像這樣的禍害死了就死了,還心疼什麼啊?您又不缺女人。」

  王動忍不住嘀咕,在他的眼裡,沒有什麼比楊存的安全來得重要。

  「動叔,我不想再說第二遍。這個女人不能死,我要她活著。」

  止住腳步,楊存語氣森然地說道。他的心中一直都很尊敬王動,從來都沒有過不敬的時候,但是現在攬月不能死。她一定知道更多內幕,及更多楊存想知道的事情。比如說「命運」比如說……出現在自己生命中那些不可思議的好運氣。

  最起碼,她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自己所不知道的吧?怎麼看她都不像是那些唬人的神棍。

  王動心中一凜,也許是楊存態度的轉變讓他察覺到事情並不單純,乖乖地應了一聲:「是。」

  便大步上前開始走向攬月那邊,幫楊通寶一起止血救人。

  楊存鬆了一口氣,回頭看去,站在安氏姐妹身後的李彩玉也低聲安慰著受驚的小安寧,看不出來有什麼可疑。這個最初看似一眼就可以看穿的女人,到這個時候,楊存覺得自己越來越不懂她了。

  真是只是一個乞女而已?賣身葬父?如果有指使者的話,那個躲在幕後的人憑什麼認為自己一定會帶她回來?

  如果那個所謂的指使者真的存在。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她不是定王和皇上派來的,這一點楊存已經仔細地勘察過了。再怎麼說也算是枕邊人,誰也沒有想被人從背後捅一刀的興趣。那麼她的背後站著的人是誰?還有榮王怎麼會這麼容易就和定王交惡?就因為自己的兒子被抓走?不是要狼狽為奸,一起造反嗎……

  靠,他媽的陰謀,複雜到沒有個緩衝的時候,都不等自己消化了就又有新的事情出現。說不定自己要親自走一趟津門了。

  小妖女,希望你這回見到我以後不要又喊打又喊殺,好歹我也想念你那麼久的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