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泡尿是方佩君故意撒出來的!
發覺被擒時,方佩君已經有點內急了,無奈那時為星雲子苦苦相逼,討饒也是徒然,及他們離去後,除了給白頭蜈蚣咬得死去活來,亦飽嘗內急之苦,苦不堪言時,靈機一觸,靦顏把尿撤出來,果然沒有再遭白頭蜈蚣咬噬,亦同時解決燃眉之急。
可是過不了多久,方佩君便後悔了。
原來那泡尿憋在腹腔裡,無處宣洩,一樣難受得很,而白頭蜈蚣咬過的地方,開始作癢,要搔也搔不著,受的罪好像更多。
此刻撤出了尿,腹腔的壓力大減,裡邊的痕癢也沒有那麼難受,雖然好過了一點,可是竹筒仍然留在牝戶裡,下身的孔洞洞開,還有許多尿液滴滴答答地流出來,卻使方佩君羞得無地自容,恨不得能夠一頭碰死。
「都是你,用什麼白頭蜈蚣,弄得這裡一塌糊塗了。」
星雲子不滿地目注二嬌道:「還不打水洗擦乾淨,要臭死人嗎?」
「誰知道她會撤尿的。」
二嬌委屈地轉身離去,外出打水了。
「饒了她嗎?」
大嬌問道。
「那有這麼容易?」
星雲子冷笑道:「你們也出些主意吧。」
「別逼我……我什麼也不會說的!」
方佩君喘著氣說。
「我就是要逼你!」
星雲子森然道:「給我打!」
「我來……讓我動手!」
三嬌丟下骯髒不堪的繡帕,隨手抄起一段不知有什麼用,又細又長的竹片子,搶步上前,便朝著那懸空高掛,白雪雪的玉股抽下去。
「哎喲……」
竹片子落在肥大豐滿的粉臀時,痛得方佩君厲叫一聲,艱難地扭動嬌軀,左右閃躲。
「三嬌,你的身上可臭死了,還是快點去洗澡更衣,讓我來吧。」
四嬌笑道。
「不,要不打她一頓,如何能消我心頭之氣!」
三嬌憤然叫道,竹鞭又朝著方佩君抽下去。
方佩君無助地吊在半空,在三嬌殘忍的拷打下,慘叫哀號,叫苦不迭,誘人的胴體也添上了許多道怵目驚心的紅印,有些地方已經開始淌血了。
三嬌還是不滿意,柳眉一聳,竹鞭竟然朝著張開的大腿抽下去!
「……」
這一鞭落在大腿內側,痛得方佩君眼前金星亂冒,長號一聲,只道是給三嬌活生生地打死了。
然而叫聲未止,竹鞭又再落下,還是直擊大腿根處,方佩君以為這苦難的一生終於要走到盡頭了,豈料鞭子無巧無不巧地落在洞口的竹筒處,儘管痛不可耐,總算沒有打上了嬌嫩的牝戶。
「你要打死她嗎?」
大嬌上前攔阻道。
「既然她不說話,打死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三嬌也打得渾身是汗,氣憤地擲下竹鞭說。
「打死了有什麼用?」
星雲子不以為然道:「我倒要看看她有多倔強!」
「她要不及早供出李向東藏匿的地方,只會夜長夢多,最怕的是李向東治好傷勢,就是聖女也未必能攻進去。」
三嬌悻聲道。
「李向東傷得那麼重,能夠保住性命已經是了不起了,豈能說好便好。」
星雲子啾著方佩君說。
此刻方佩君才知道李向東身受重傷,不禁動念說出魔宮所在,讓星雲子密報聖女,誅此巨惡,可是念到他還沒有死,要是招供,自己生死事小,孩子一定活不下去,唯有咬牙苦忍了。
「就是李向東跑了,還可以讓她回去作內應的,一定有機會報此大仇的!」
星雲子繼續說。
「要她說話也不能,怎會給你作內應?」
三嬌哂道。
「待我養好精神,便能再使迷神亂性大法,那時要她幹什麼也可以了。」
星雲子冷笑道。
「臭賤人,聽到了沒有?遲早你也要乖乖地聽話的,為什麼不識相一點,不用我們多費氣力呀。」
四嬌逼迫著說。
「不……不行的……嗚嗚……不能說的!」
方佩君嘶叫著說,暗念要是自己為妖術所迷當了內應,李向東該不會怪責吧。
「不說嗎……」
大嬌冷哼一聲,走到方佩君身前,動手把塞著牝戶的竹筒挖出來。
「你要幹什麼?不要弄壞她呀!」
星雲子皺眉道。
「弄不壞的……」
大嬌指點著那個給竹筒強行撐開,至今仍然不能合攏,涕淚盈眶的肉洞說:「這個騷穴是女孩子最嬌嫩最敏感的地方,能讓人樂不可支,也能讓人苦不堪言,要她說話,自然要從這裡開始了。」
「你有什麼主意?」
星雲子問道。
「看我的……」
大嬌拔下頭上金釵,一手翻開了懶洋洋地歪在一旁的陰唇,釵尖點劃著紅彤彤的嫩肉,問道:「你說是不說?」
「不……不要……」
方佩君恐怖地大叫,利針似的金釵如此點劃著敏感無比的肉壁,怎不使她魂飛魄散。
「真的不說嗎?」
大嬌陰惻惻地說。
「不……不能說的……哎喲……痛……痛死我了……」
方佩君驀地發出驚天動地的慘叫,吊在半空的手腳沒命地扭動著,原來大嬌已經狠心地刺了一下。
「不要留下傷痕,否則她便不能當內應了。」
星雲子警告道。
「不會的……」
大嬌又再刺了一下。
這一下刺得更深,方佩君痛得好像叫也叫不出來了,掙扎了幾下,接著螓首一擺,便失去了知覺。
「她可是痛死了?」
四嬌臉露懼色道。
「不……還有氣的。」
大嬌探一探方佩君的鼻息,鬆了一口氣道。
「這丫頭也真硬氣!」
星雲子懊惱地說:「算了,先把她關起來,明天再問吧。」
※ ※ ※ ※
「你們看到了沒有?像佩君那樣苦苦熬刑,也不背叛本教,真是乖孩子,我才會疼她的。」
李向東收回法術道。
「我也能寧死不屈的!」
紅蝶硬挺著說。
美姬卻是垂頭不語,知道要不是有把柄落在李向東手裡,方佩君怎會忠心不貳。
「教主,什麼時候才把佩君救回來?我看她要受不住了。」
裡奈心有不忍地說。
「星雲子看來沒打算取她的性命,過幾天,便會放她回來了。」
李向東殘忍地說。
「那……那不是要苦死她嗎?」
裡奈吃驚道。
「又死不了的,吃點苦有什麼大不了。」
李向東眼珠一轉,凶霸霸地看著美姬,獰笑道:「臭母狗,我改變主意了,穿環是大事,該主人親自動手的,你預備金環,明天待我給你穿上!」
「主人……」
美姬心裡發毛,急叫道。
「滾,別吵著我睡覺!」
李向東喝罵道。
※ ※ ※ ※
一覺醒來,李向東的精神可好得多,也能夠自行走動練功,然而練功完畢後,發覺剩下不足兩成功力,空有一身精妙的招式,卻沒有雄厚的內力施展,不禁心情大壞,怒火中燒。
「紅蝶和那頭臭母狗在那裡?怎不在床前侍候?」
李向東惱道。
「你別惱,我立即去找她們。」
裡奈連奔帶跑地走了出去,沒多久,便與兩女一起回來了。
紅蝶和裡奈一樣,也是神宮裡的日常裝扮,以彩帕纏身,只是手裡握著一根皮索,皮索的另一端繫上了美姬頸上的皮項圈,溜狗似的把手腳著地的美姬牽進來。
美姬身上可沒有多少衣服,除了兩塊小得可憐的布片包裹著胸前豪乳,便是一方手絹大小,掛在腹下的絲帕,此刻俯伏地上,絲帕輕飄飄地垂在身前,銀白色的茸毛似隱還現,卻是有等如無。
「汪汪,臭母狗見過主子!」
待紅蝶施禮完畢,美姬也汪汪地叫了兩聲,爬到李向東身前,頭臉在李向東腳下嗅索著說。
「上來,坐在這裡。」
李向東指著膝蓋說。
「是!」
美姬只道李向東恨意已消,歡呼一聲,爬了上去,抱著他的脖子說:「主人,你的傷沒什麼大礙吧?」
「是不是有大礙的話,你便要跑了?」
李向東冷哼道。
「不……不是的……婢子以後也不敢了!」
美姬急叫道。
「鼻環在那裡?是時候讓我給你穿上了。」
李向東把玩著美姬那高挑挺直的鼻子說。
美姬冷了一截,知道還是難逃劫數。
「在這裡。」
紅蝶捧著銀盆子走了過來,盆裡盛著長長的金煉子,還有一根金光閃閃,兩頭尖利,六七寸長短,比吃飯的筷子幼細許多的金屬棒子,該是用來作鼻環的。
「這麼幼小怎成?」
李向東撿起棒子,不滿地說。
「不小了,要是太粗,會弄壞那個可愛的鼻子的。」
紅蝶抗聲道。
「她的鼻子那裡可愛?」
李向東一手握著金棒,一手扭捏著美姬的鼻子說:「鼻骨太硬,要穿進去可費功夫。」
「不……不要穿在那裡,從鼻骨穿進去,鼻子會塌下來的。」
美姬臉無人色道,可是鼻子捏在李向東手裡,說話也是不清不楚。
「那麼便要穿在這裡了……」
李向東把兩根指頭探進鼻孔,按捺著鼻骨下邊的軟肉說。
「是……」
美姬冷汗直冒,含渾地說。
「教主,麻藥在這裡。」
紅蝶送上一個小瓶子說。
「要麻藥幹麼?要不讓她吃點苦頭,有機會時,她還會再犯的。」
李向東殘忍地說。
「不……不會的,以後也不會了。」
美姬流著淚道。
「現在給你穿環了,不要動,否則便把整個鼻子擰下來!」
李向東舉起金棒,抵著鼻骨下邊的軟肉說。
雖說準備鼻環時,美姬已經在鼻子擦滿了麻藥,此刻還開始發麻,相信該不會太痛,可是事到臨頭,還是害怕的不得了,唯有緊咬朱唇,使勁地握著粉拳,等待那恐怖的一刻的來臨。
李向東的鼻子很靈,其實早已嗅到麻藥的味道,故意沒有說破,手中金棒慢慢地刺進肉裡,抵達鼻骨的下方時,手中一翹,竟然往鼻骨刺下去。
由於事前擦上麻藥,尖針似的棒端刺進肉裡時,美姬可不太痛,只是針尖過後,棒子愈來愈粗,強行把肌肉撕開,已經痛得要命,再來這一下,更是痛得失控地掙脫李向東的羈絆,倒在地上大哭大叫,滿地亂滾。
「你不是已經擦上麻藥嗎?還鬼叫什麼?」
李向東冷冷地說。
「是我不好……嗚嗚……痛死我了……我該死……我以後也不敢了……饒了我吧!」
美姬頓悟李向東是發覺自己弄鬼,故意來這一下的,豈敢還再欺瞞,捂著鼻子痛哭道。
「你不敢什麼?」
李向東冷冷地說,一串血珠從手裡的金棒掉在地上,不知多麼的恐怖。
「我……我不敢欺瞞主子了……真的……真的以後也不敢了!」
美姬泣叫道。
「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你是不是真的不敢,看下去便知道了。」
李向東哼道:「別以為我是這麼容易上當的。」
「是……是……臭母狗知道了。」
美姬爬了起來,叩頭如蒜道,鼻子血流如注,看來受創不輕。
「紅蝶,你也是有份的,是不是?」
李向東轉頭望著紅蝶問道。
「不……是……是婢子不好……見她可憐……才……」
紅蝶雙腿發軟,撲通一聲,跪倒地上說。
「要是再有下一次,你也可以擦點麻藥,看看能不能止痛吧。」
李向東森然道。
「不……沒有下一次了。」
紅蝶粉臉煞白地叫。
「臭母狗,快點過來,鼻環還沒有穿上哩!」
李向東寒聲道。
美姬不敢耽擱,一步一驚心地重行爬上李向東的膝蓋,可真害怕他會再來一下。
這一趟李向東倒沒有再施毒手了,把金棒穿過鼻下的軟肉後,便動手屈成環形,饒是如此,仍然痛得美姬哀鳴不絕,淚下如雨。
「給她拴上煉子吧。」
弄好了鼻環後,李向東滿意地搖動了幾下,才抖手把美姬推下道。
紅蝶戰戰驚驚地拿起金煉子,蹲在美姬身前,看見鼻環徑約兩寸,掛在挺秀的鼻子下面,鮮血淋漓,更是心驚肉跳,顫著手拴上金煉子後,才拿來乾淨的素帕,小心奕奕地抹去血漬。
那邊廂,裡奈也取來乾淨的衣服,侍候李向東換下血印斑斑的衣衫,看她粉臉煞白,猶有餘悸的樣子,李向東心中一動,笑嘻嘻地拉著她的玉手問道:「你害怕嗎?」
「不,我不害怕。」
裡奈強笑道。
「為什麼不害怕?你不怕痛嗎?」
李向東奇道。
「誰不怕痛?可是婢子是永遠也不會欺騙你的,還怕什麼?」
裡奈理所當然似的說。
「對,這樣便什麼也不怕了。」
李向東大笑道。
紅蝶心裡大恨,暗罵這個狐媚子口甜舌滑,如此說話,不把李向東騙得死死才怪。
美姬究竟是異類之身,耐痛之力遠勝凡人,哭了一會,鼻子的痛楚也開始減退,乘著李向東與裡奈調笑胡鬧,偷偷取來鏡子,看看自己穿上鼻環後的模樣。
鼻孔還淌著血,幸好鼻樑高挺如昔,也沒有塌下去,只是那個金色的鼻環大如雞子,怪模怪樣的掛在唇上,破壞了辛苦修來的花容月貌,不禁心痛如絞,默默地流下淒涼的珠淚。
「是不是很美呀?」
李向東促狹地問道。
「……」
美姬淚流滿臉,不知如何回答。
「不漂亮嗎?」
李向東冷笑道:「行呀,脫下來,讓我給你再穿一趟。」
「不……漂亮……很漂亮……不用再穿了。美姬哀叫道。
「漂亮便行了。」
李向東怪笑道:「你們兩個牽著她四處走走,讓大家看看這頭母狗長得多麼漂亮!」
「能不能給她擦點傷藥?」
紅蝶怯生生地問道。
「擦吧。」
李向東大發慈悲似的說:「可是要常常轉動她的鼻環,別讓長回來的肉黏合鼻環,那便不好玩了。」
※ ※ ※ ※
李向東果真鐵石心腸,接連三天,眼巴巴地看著方佩君吃苦受罪,嘗遍了針刺火燙,百般拷打,自然也少不了星雲子的姦淫摧殘,和四嬌的非人虐待,仍是無動於衷,看得三女肉跳心驚,感同身受。
穿上鼻環的美姬可安份得多了,也沒有那麼多話,然而李向東惱她心存非份,故意命紅蝶和裡奈把她當作狗兒看待,以此為樂,使這頭心高氣傲,自命高人一等的妖狐,不知嘗了多少前所未有的羞辱。
紅蝶與美姬相識最久,平素也頗相得,未免假仁假義,悄悄好言安慰,倒沒有讓她太難受。
裡奈的一顆心完全向著李向東,以他的喜為喜,以他的樂為樂,為博愛郎一粲,常常刻意刁難,用作笑謔,結下強仇而不自知,使人扼腕。
從外表來看,李向東除了暴燥一點外,已經回復如常,眾人只道他沒有大礙,心裡也踏實了許多,更沒有人再敢心懷異志了。
李向東暴燥是有理由的,表面看似沒事人,卻是有苦自己知,原來是發覺自己喪失了大部份功力,要是比拚內力,白山君也未必打得過,遑論稱霸天下,怎不使他憂心如焚,恨火中燒。
要回復舊時功力,李向東只有兩條路可走。
一是找到萬年人參那樣的天材地寶,二是盡快尋回姚鳳珠,利用她的身體作橋樑,汲取別人功力。
無奈多番使術,姚鳳珠也是縱影全無,看來是凶多吉少,唯有廣發煙鶴傳書,下令潛藏各地的手下,留意好像萬年人參那樣的靈藥的下落。
這一天,李向東如常察看方佩君的情況,看見星雲子聚精匯神地站在她的身前發問,她卻是雙眼發直,癡癡呆呆地有問必答,頓悟星雲子已經使出了迷神亂性大法,迷倒了這個可憐的女孩子。
儘管方佩君有問必答,可是她所知不多,星雲子的問題也沒有中正要害,洩露的秘密不多,甚至沒有道出修羅教眾人是以心聲傳語互通消息,瞧得李向東嘿嘿冷笑,隨即召來王傑等商議。
豈料王傑等剛剛坐下,突然飛進一頭煙鶴,李向東閱過信函時,竟然臉色大變。
「教主,出了什麼事?」
王傑惶恐地問,他也知道李向東近日心情欠佳,恐怕惹他不快。
「那個毒婦……」
李向東怒罵道。
原來這封信是修羅教潛伏關中的細作送來的,他探得不知如何,竟然探得魔宮的門戶,決定明早親率群雄,夥同丁菱調動的大軍進攻。
「她怎會找得到的?方佩君招供了麼?」
王傑吃驚道。
「她剛剛才供出門戶所在,星雲子還沒有來得及把信送出去。」
李向東森然道。
「聽說天池聖女法術通玄,堪比仙佛,能夠找到這裡也不稀奇的。」
紅蝶臉帶怯色道。
「我們可要避一下?」
白山君率直地說。
李向東臉色數變,念到要是沒有人通風報訊,天池聖女還能找到魔宮的門戶,那麼自己設下的重重禁制,也難以拒敵,最後廢然長歎道:「君子報仇,十年未晚,待我養好了傷,再和她算帳。」
眾人至此方知道李向東的傷勢未癒,難怪他的心情欠佳了。
※ ※ ※ ※
大清早,聖女便率領一眾武林高手,聯同關中調來的大軍,浩浩蕩蕩地殺奔姚鳳珠透露的魔宮入口。
眾人知道魔宮共有十八道門戶,李向東等人要是蓄意逃跑,要追上也不容易,此行的目的只是攻其無備,能夠殺得多少便是多少,最重要的是如果能夠搗破他的老巢,修羅教不獨沒有容身之所,更會損失慘重。
聖女一馬當先,來到一棟峭壁前面,定睛細細看了一會,發覺全無異狀,暗念修羅妖術可真利害,自己已經使出天眼神通,還是找不到門戶,卻也相信姚鳳珠沒有騙她,於是默運玄功,朝著峭壁一指。
也真奇怪,這俏生生的一指,竟然如旱天暴雷,發出隆然巨響,接著「轟隆」一聲,整棟峭壁立即土崩瓦解,數不清的巨石朝著眾人迎頭而下。
眾人走避不及,只道定當傷亡寢藉時,聖女卻是不慌不忙,妙曼輕盈地轉了一個身,袍袖翻飛,落下來的巨石泥土,瞬即化作輕煙,不知所縱。
靜悟等曾經領兵攻打慈雲山的豬欄,看見如此聲勢,不禁抹了一把冷汗,要是李向東當時藏身洞窟,別說救不了人,恐怕還要一敗塗地。
聖女也是暗暗心驚,想不到光天化日之下,李向東還能使出這樣利害的妖術,要是再碰上他,實在難言必勝。
「怎麼沒有道路的?」
聖女身後一個蒙臉黑衣人驚叫道,他的身裁臃腫,頭臉全身完全包裹在黑衣裡,可不知是男是女。
「看!」
丁菱指著前方叫道。
眾人抬頭一看,峭壁還在,只是壁上已經多了幾個擘巢大字。
「毒婦,你一定有報應的!」
「豈有此理!」
桑樹怒吼一聲,騰身而起,接連拍了幾掌,壁上便只剩下「一定有報應的」幾個大字。
「好掌力!」
聖女讚歎道,暗念這叫化子或許能與李向東一戰的。
「聖女謬讚了!」
桑樹大喜道,自唸經過聖女品題,定必聲價十倍了。
「聖女,李向東一定未死,我們快點攻進去吧。」
排教老者急叫道。
「大家小心一點!」
聖女點點頭,凝神淨念,待眾人退了開去後,再度施法。
豈料這一趟聖女接連發出了幾個迅雷,峭壁還是夷然不動,也沒有一點聲色。
「沒有用了,他已經封閉門戶,我的破山神雷也攻不進去,就算挖破山腹也是進不去的。」
聖女歎氣道。
「那麼現在怎麼辦?」
丁菱問道。
「我們是白行一趟了,回去吧。」
聖女擺手道:「他既然有備,如何能搗毀魔宮?」
「除了這裡,南邊還有幾個門戶的……」
黑衣人著急地說。
「沒有用的,回去再說。」
聖女沉聲道。
這一趟聖女卻是看走眼了,李向東沒有完全封閉進出的門戶,只是以妖法全力防守,才能敵住幾個破山神雷。
※ ※ ※ ※
目睹聖女率兵退去後,魔宮裡頓時歡聲震天,原來李向東等沒有逃走,還自始至終以法術監視聖女等的動靜。
眾人之中,又以李向東最是高興,因為他又重拾沒有剩下多少的信心,不僅如此,聖女的現身,還使他發現了一個回復武功的更理想方法。
「相信星雲子不用多久,該知道那個毒婦無功而退,那時便會把佩君放回來的,你如此這般,在路上等候,把她接回來,路上可要小心一點,要是碰上那個毒婦,我也救不了的。」
李向東吩咐道。
「佩君給星雲子當內應,我們豈不是引狼入室?」
王傑不明所以道。
「當然不會了,星雲子能迷倒她,我也能破法的。」
李向東笑道:「何況我還可以利用她,讓星雲子知道我的利害的。」
「是。」
王傑答應道。
「百草生等有消息嗎?」
李向東繼續問道。
「有的,月圓之夜,唐縱領著青萍進入秘洞,抄出部份毒經,估計再進洞兩次,便能把整部毒經抄下來了。」
白山君答道。
「告訴青萍抄錄完畢後,留在唐門聽候指示,要是百草生等氣悶,你便領他們回來神宮吧。」
李向東點頭道:「大家暫時偃旗息鼓,什麼也別幹,所有人留在宮裡休息,讓那個毒婦以為我們真的怕了她。」
「我們要躲到什麼時候?」
紅蝶問道。
「不會太久的,待我辦妥了一件事,便是我們反擊的時候了。」
李向東獰笑道:「裡奈,你隨我出宮。」
「你的傷還沒有好,怎能奔波勞碌,要是可以,便讓婢子獨個兒去吧。」
裡奈關懷地說。
「不,我不去不行,只要此事辦得順利,這點點傷可算不了什麼。」
李向東興奮地說。
出入修羅神宮的門戶眾多,全是走進一道門裡,念出咒語後,便能離開魔宮的。
這一道門戶是裡奈沒有走過的,隨著李向東走進門裡,才發覺鐵屍也在門裡等候。
李向東可沒有像以前那樣傳下出入咒語,只是一手抱著裡奈的腰肢,一手扶著鐵屍的肩頭,一晃眼,便出門去了。
門外是一個房間,傢俱齊全,還有清水食物,奇怪的是只有窗戶,卻沒有出入的門戶,好像一個密封的木盒子。
「你坐在窗下,給我看清楚出入的行人,見到那毒婦出現時,便第一時間以心聲傳語告訴我。」
李向東領著裡奈在窗前的椅子坐下道。
「那一個毒婦?」
裡奈一頭霧水道,看見窗下是一條崎嶇小徑,不知從那裡來,也不知道去那裡,坐在窗下能夠看得老遠,該不會走眼的。
「就是天池聖女!」
李向東悻聲道。
「是她?」
裡奈大吃一驚道:「婢子剛才在鏡子裡看得不大真切,恐怕會走眼的。」
「不會的,這裡人跡罕至,除了她,沒有人會來的。」
李向東簡單地描述聖女的樣貌說:「她長得很美,你要是看見一個美女從那邊走過來,便非她莫屬了。」
「她會來嗎?」
裡奈狐疑道。
「我知道她會的,一定會的!」
李向東獰笑道。
「要是她發現了我怎麼辦?」
裡奈問道,暗念自己坐在窗前如此顯眼,見到人時,也會讓人發現的。
「她看不見的。」
李向東充滿信心地說:「這裡已有法術保護,從外邊看,只是一塊普通的石頭,沒有人能夠發現內有乾坤的。」
「婢子不睡一兩天還可以,要是這兩天她沒有出現,恐怕會誤事的。」
裡奈為難道。
「別擔心,如果她要來,也該在白天,不會在晚上出現的。」
李向東笑道:「你沒有夜眼,晚上也不濟事,就讓鐵屍負責,行嗎?」
「婢子一定不負所托的。」
裡奈立誓似的說。
「每隔幾天,我會來看你,順道送上食物清水,也給你解悶的。」
李向東柔聲道。
「你真好……」
裡奈心中一熱,感激地說。
「還有,鐵屍肚餓時,你要餵他的,懂嗎?」
李向東笑道。
「婢子懂的。」
裡奈粉臉一紅,點頭道。
方佩君不在時,李向東指定由幾個魔女負責餵飼鐵屍,裡奈是不用擔當這件苦差的,但是耳濡目染,怎會不懂。
「好了,我也要走了,辦妥這件事,我一定會好好地疼你的。」
李向東點頭道。
※ ※ ※ ※
李向東離開那間神秘的房子時,聖女等也回到排教總壇了。
「聖女,他會不會……是發現了我……才封閉門戶的?」
黑衣人已經憋了很久,待聖女落座後,急不及待地問道,原來這個黑衣人是姚鳳珠喬妝改扮的。
「不會的,你的化妝天衣無縫,又有伏妖靈符護身,就是面對面說話,他也不能認出來的。」
聖女肯定地說。
「不錯,他有你的元命心燈在手,要是發現了投誠,怎會饒你?」
靜悟安慰著說。
「他……不……不要讓他殺我……我不能死,不能下淫獄的!」
念到淫獄裡還有自己的親人門下,姚鳳珠害怕的不得了地叫。
「鳳珠姐姐,不用害怕,有聖女在此,沒有人能傷害你的。」
丁菱同情地擁著姚鳳珠說。
「孩子,如果你知道那些亡魂的時辰八字,可以誦念金剛經,助他們脫困的,唸經前,首先道出姓名和八字,念上一千遍後,他們便能脫出苦海,往生極樂了。」
聖女好像知道姚鳳珠心裡想什麼似的說:「要是淨是知道名字,便要念上一萬遍了。」
「真的嗎?」
姚鳳珠驚喜交雜道。
「真的。」
聖女點頭道:「離開這裡後,你可以托庇佛門,加上我的伏妖靈符,便可以安寢無憂了。」
「離開此處百里,有一所小庵堂,本是老尼一個師叔的修真之所,她已於月前坐化,還沒有人駐鍚,要是你不嫌孤苦,大可暫住棲身的。」
靜悟一片好心道。
「謝謝師太!」
姚鳳珠感激流涕道。
「我可以送你一程的,去到那裡後,只要杜門不出,李向東怎樣也找不到你的。」
聖女柔聲道。
姚鳳珠還來不及稱謝,已經給桑樹打斷了話柄。
「聖女,你要去那裡?沒有你,我們如何斬妖除魔?」
桑樹急叫道。
「李向東……李向東閉門不出,當是受了重傷,縱然不死,三五年內也難以作惡,該會躲起來的,我也沒有把握找到他的下落。」
說到李向東的名字時,聖女竟然有點兒寒心,歎氣道:「這一戰我也觸傷舊患,還要苦修半年,才能回復原來功力,要是你們能夠找到李向東的行縱,可以上天池找我的。」
「我們如何才能找到李向東躲在那裡?」
大方皺眉道。
「丁菱才氣橫溢,機智絕倫,武功法術,已經盡得我的一身所學,必要時還可以動用官府的力量,不是更勝於我嗎?」
聖女微笑道。
「聖女言重了。」
丁菱惶恐地說。
「丁小妹,你不用客氣了,我們見到你手上的同心指環,已經明白聖女的意思,早已決定聽你的調度,共拒修羅群魔了。」
桑樹笑道。
「是的,行前大覺師兄也有這樣的話。」
大方點頭道。
「丁小妹,不要多心了,你幹得來的。」
靜悟附和道。
「承蒙諸位前輩不棄,晚輩身為武林一脈,自當盡心歇力的。」
丁菱也不再謙辭了。
「好極了,我也可以安心返回天池療傷了。」
聖女喜道。
「那麼敝幫幫主……」
當陽幫的幾個長老著急道。
「噢,對不起,我忘記了他。」
聖女存心抬舉丁菱,笑道:「這樣吧,丁菱可以隨你們返回當陽幫的,要是她也解救不了,我也無能為力的。」
「聖女不能和我們一道去麼?」
丁菱渴望地說。
「不,我想早日返回天池,好好地想清楚一些事。」
聖女拒絕道。
「聖女還有什麼事懸而未決的?」
丁菱問道。
「讓我想清楚再告訴你吧。」
聖女長歎一聲,道:「你什麼時候有空,可以上天池找我的。」
「晚輩一定來的。」
丁菱答應道:「這一趟調動關中大軍,勞而無功,晚輩也可以順道交代一下了。」
「好吧,明早我便送鳳珠一程,然後回天池等你吧。」
聖女點頭道。
※ ※ ※ ※
聖女去後,丁菱和靜悟等花了幾天時間,議定對策後,便分道揚鑣。各自上路。
丁菱隨著當陽幫眾長老回幫後,才知道聖女大敗李向東的消息已經傳遍江湖,星雲子的兩個徒弟七嬌和八嬌也聞風先遁了。
當陽幫主雖然受制於星雲子的迷魂術,可是沒有七嬌和八嬌在旁指示,許多事沒有主見,終於任由丁菱施為。
丁菱在聖女離去前,曾經與她研究了幾個解救的法子,此時一一使出,接連使出七種法術,還是徒勞無功,唯有使出最後一度板斧,邀請同行的大方和幾個少林弟子,使出了驅妖降魔的天龍禪唱,竟然誤打誤撞地使當陽幫主回復正常。
當陽幫眾人不知就裡,以為全是丁菱的功勞,自然千多萬謝,也矢誓與她共同進退,一起對抗修羅教。
接著金輪幫又聞風而至,央求丁菱解救被軟禁的前幫主,結果天龍禪唱再顯奇功,他也神智如常了。
兩幫在丁菱的調停下,重新畫分地盤,化干戈為玉帛,消弭了一場逼在眉睫的大禍。
與金輪當陽兩幫作別後,丁菱便動身往謁見大檔頭了。
「你幹得很好……」
聽畢聖女如何義助排教,大敗李向東和金輪當陽兩幫已經握手言和的始末後,大檔頭罕有地發出歡呼似的聲音說。
「屬下只是因人成事,沒有什麼了不起,要不是聖女,恐怕也不是今日的局面了。」
丁菱慚愧道。
「聖女固然了不起,然而沒有你的跪求,焉會出山相助,所以你還是功不可沒的。」
大檔頭笑道。
丁菱知道事實不是如此,卻沒有解釋,因為她亦沒有盡吐所知,除了沒有道出從姚鳳珠那裡獲悉修羅教的秘密外,也故意略去聖女當年的隱事和自己已經盡得聖女真傳,進謁之前,更收起同心指環,以免給他發現。
「你最大的功勞其實在於一舉擺平了排教等三個幫派,徹底解決北方的禍患之源,消弭戰亂於無形,既使朝廷鬆一口氣,百姓也可以安享太平,居功至偉。」
大檔頭興奮地說:「告訴我,你要什麼賞賜?」
「屬下只是一時僥倖,安敢邀功。」
丁菱正容道:「而且李向東這個魔頭尚未伏法,亦使人食不知味的。」
「我已經下令全力追查李向東的行縱了,不過他既然受傷甚重,一日武功未復,單憑妖法也不是無人能制的。」
大檔頭哂道。
「除了聖女,還有什麼人能對付他?」
丁菱抗聲道。
「單以法術而言,也不是沒有的。」
大檔頭問道:「你有沒有聽過天魔這個名字?」
「屬下孤陋寡聞,可沒有聽過,他是什麼人?」
丁菱搖頭道,單聽名字,這個天魔該不是什麼好人。
「沒有才是正理。」
大檔頭點頭道:「此人百年前出道時,已經譽為魔道第一高手,當時的修羅教教主據說還是他的手下敗將,後為大雄長老所敗,東走扶桑,不知所縱……」
「百年前?現在還在世上嗎?」
丁菱忍不住問道。
「這可不得而知了。」
大檔頭答道:「但是數十年前,一個自稱九子魔母,法力高強的女人在東洋建立天魔道,該與他有關的。」
「九子魔母遠在東洋,再利害也沒有用的。」
丁菱不解道。
「不,天魔道的聖殿設在榆城,不知為什麼,前些時還與李向東發生衝突,才讓我們發現的。」
大檔頭答道:「我無意中查到天魔這個人物,九子魔母要是與他有關,便能與李向東一戰,我們也可以驅虎吞狼了。」
「最怕引狼入室。」
丁菱警告似的說。
「我的口袋裡不淨是九子魔母的。」
大檔頭神秘地說:「現在最重要是能夠找到李向東,便可以借助聖女,斬草除根了。」
「此事談何容易,唯望他沒有收藏什麼靈丹妙藥,難以回復功力,才有成功的希望。」
丁菱沉吟道:「他現在是躲在魔宮裡養傷,為今之計,只能派人監視我們知道的幾個魔宮門戶,要是他從那裡出入,便設計圍捕。」
「這樣太被動了,也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才會出現。」
大檔頭笑道:「我收到消息,李向東已經發出密令,著潛伏各地的手下訪尋靈丹妙藥,該是無計可施,才出此下策,我打算設下陷阱,引蛇出洞。」
「如何引蛇出洞?」
丁菱問道。
「待我佈置妥當後,便會求皇上借出藏在宮裡的萬年人參作餌,讓他自投羅網。」
大檔頭格格笑道。
「也不一定要真的萬年人參的,要是出了什麼紕漏,恐怕會賠了夫人又折兵……」
丁菱躊躇道。
「李向東狡猾無比,要不是真的東西,如何讓他上當。」
大檔頭胸有成竹道:「何況我也會設下天羅地網,還容他混水摸魚嗎?」
「倘若屆時聖女已經傷癒,那便萬無一失了。」
丁菱不再多話道。
「她傷了麼?傷得重不重?」
大檔頭問道。
「應該不重,據說苦修數月,便可以復原了。」
丁菱答道。
「沒有聖女也無妨的,前些時西域來了一個番僧,亦是法力高強,神通廣大,必要時,可以請他出手的。」
大檔頭不以為意道。
「最好聖女能夠出手吧。」
丁菱心裡冷笑,暗念一個西域番僧如何能與聖女相題並論。
「你現在打算去那裡?」
大檔頭問道。
「屬下想上天池,讓聖女早點知道大人的妙計,可以早作準備。」
丁菱答道。
「要設下萬無一失的陷阱,可不是三朝兩日能辦得妥的,我想你先給我辦一件案子,再去也不遲的。」
大檔頭道。
「什麼案子?」
丁菱奇道。
「近日北方出了一個採花賊,十天之內,姦殺了廿七個女人,北方那些窩囊廢束手無策,我想你去看一看。」
大檔頭悻聲道。
「採花賊?」
丁菱失聲驚叫道,驀地想起一個嚴重的問題。
「不錯,此人來去無蹤,鬧得人心惶惶,不能不辦的。」
大檔頭惱道。
「是,屬下遵命。」
丁菱朗聲道,暗念此事非同小可,焉能不辦。
原來丁菱突然念到李向東能夠傳授姚鳳珠淫慾邪功,必然精通此道,不知是一時大意,還是關心則亂,為免這個可憐的女孩子受窘,竟然沒有多問,要是李向東能夠藉此療傷,那可大件事了。
回心再想,念到世上的女性高手不多,李向東縱有此心,也不容易得逞,何況他重傷未癒,此時當如驚弓之鳥,豈敢冒險,心裡才安樂一點。
可是丁菱怎樣也想不到,當她去到地頭時,那個採花賊可不再做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