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劍風流 第二十三章 開戰

  白菊竟然死了,唐吉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自從白菊出事後,他想過她的種種結局,其中就有死了這一種,但他下意識裡還是希望她能活著。她那麼年輕漂亮,老天爺不會對她那麼殘忍的。

  小橙見唐吉如此,她有點不知所措。她知道是什麼原因,令唐吉激動成這個樣子,可她沒敢問,只是無奈地看著唐吉哭泣。她憑直覺也知道他與白菊有著不一般的關係。

  平靜之後,二人下得山來,找一處小溪洗好臉。唐吉囑咐小橙,關於白菊跟自己流淚的事不要告訴別人,小橙鄭重地點頭答應。她心裡仍希望唐吉將其中的故事講給她聽,而唐吉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二人返回群仙谷。小橙知道唐吉心情不好,不想煩他,任他一人留在房間裡,她自己則去做事去了。

  唐吉一人坐在房裡,心中除了對白菊的懷念之外,便是對那毒如蛇蠍的教主的切齒痛恨。他暗暗發誓總有一天一定要手刃仇人,替心愛的女人報仇雪恨。

  中午過後文姑娘來了。唐吉見到文姑娘臉色很不好,並且坐在唐吉對面一言不發,而唐吉心情也挺壞,二人都成了悶葫蘆。

  稍後還是唐吉說話了:「怎麼了,文姑娘,有什麼事不開心嗎?」

  文姑娘臉色憂鬱,緩緩地說:「那兩位護法回來了。」

  唐吉點點頭,這事他是知道的,但他不明白護法回來跟文姑娘有什麼關係呢?他知道一定是有關係的。

  文姑娘美目如霧,幽幽望著唐吉。她說:「這六位護法除了一位守衛仙谷外,另五位都跟教主出去了,職責是保護教主的安全。如今兩位護法先行回來,那就說明教主也要歸來了。這回你懂了吧?」

  唐吉這下才明白文姑娘為何不開心了。那教主一回來,文姑娘這幫處女一定要完了,都得被教主給糟蹋了。唐吉想到文姑娘們的命運以及白菊的慘死,他恨得直咬牙。

  文姑娘認為唐吉咬牙是為了自己,臉上多了一點安慰之色。她又說:「那兩位護法告訴我,教主已在回來的的路上,十天之內就能歸來。說教主已經練成神功,他要打敗當年那個強大的對手後才會回來。他回來的頭一件事就是跟我成親。」說到成親二字,文姑娘的聲音都抖了起來,眼睛閃著淚光。那樣子直如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唐吉看了起了憐愛之心,走過去將文姑娘摟在懷裡,安慰道:「文姑娘,我不會眼看著你嫁給他的。他要想娶你,得先殺死我,從我的屍體上踩過去。」

  文姑娘聽了反身抱住唐吉,嗚嗚哭起來。

  唐吉拍著她的背,輕聲說:「別怕,別怕,一切有我呢。我一定會盡全力幫你的。我不不會讓他得逞的。即使我打不過他,我也要噴他一臉鮮血。」

  文姑娘用流著淚的雙眼瞅著唐吉,說道:「我不要你死,我要你活著,我還要一輩子跟著你呢。」

  唐吉聽得心裡暖暖的,激動地說:「對,對,咱們都不要死,咱們都要長命百歲。你還要給我生一大幫兒女呢。」

  文姑娘紅了臉,將頭伏在唐吉的懷裡不出聲。這種寧靜的氣氛使唐吉感到心境柔和,同時覺得自己的肩上多了一份責任。

  過了一會兒,文姑娘從他懷裡出來,問他:「你的劍法練得如何了?對明天的打鬥你有把握嗎?」

  唐吉心裡沒底,嘴上卻說:「我會盡力的。」

  文姑娘擔心地說:「時間太倉促了,咱們沒有時間了。這樣吧,我先回去,你繼續練功,要認真練那心法。」

  唐吉心裡發笑,不到一天時間了,我再怎麼苦練又能有什麼效果呢?口頭上他還是答應得響亮。

  文姑娘擦乾眼淚,對唐吉一笑,說道:「我對你有信心的。」

  在此情況下,唐吉只好說道:「我也一樣,我還等著娶你當老婆呢。」

  二人相視著笑了,文姑娘像一陣香風出了屋。

  唐吉屏除雜念,盤坐床上,合著眼開始練那心法。開始時腦子裡有點亂,不想後來漸入佳境,只覺從腹下升起的那股熱流越來越強,並且慢慢在全身流竄,所到之處,像被火爐烘烤一般。

  唐吉聽文姑娘說過,這就是第一層將近成功時的反應。唐吉暗喜,加勁運勁,終於在掌燈時分將這股熱流運用自如了。

  唐吉跳下床來,拿起一把劍,使起狂風劍法。那劍一動,唐吉將心法用上,只見近處的床幃,字畫獵獵而動,唐吉明白自己有成績了。他暗想只要練成狂風劍譜,自己不但可以打敗一切敵人,就連報仇的事也可能做到。他平端著長劍,目光凝視它,彷彿看到了仇人的獰笑,白菊的恐慌。他咬著牙,在心裡大叫道:「白菊,你等著吧,我一定要用他的腦袋祭奠你的亡靈。」雙眼一閉,他彷彿又見到白菊甜美的笑容,美麗而溫暖的身子。她好像動情了,正向自己羞答答地撲來。

  這時門一響,小蘭從外邊進來,一臉的慌張跟不安。

  唐吉問道:「你怎麼了?怎麼這個樣子呢?出了什麼事?」

  小蘭抓住唐吉的手,說道:「唐吉,我實在擔心你,所以趕來看看。」

  唐吉放下劍,拉小蘭坐下,很平靜地說:「你看你不是挺好嗎?準會長命百歲的。」

  小蘭說:「你也許聽說了吧,那兩位護法回來了。這兩個傢伙傳出話來,說教主已經有意要將我賞給張全勝。」

  唐吉一拍桌子,怒道:「放他的狗屁,我不同意。」

  小蘭急道:「你小點聲,誰敢罵教主呀。你難道不想活了嗎?」

  唐吉激動地說:「作為一個大男人,如果連自己喜歡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還不如痛痛快快死了的好。」

  小蘭突然笑了,說道:「唐吉呀,你能這麼愛我,我實在沒有白活。明天我會親眼看你得勝的,親眼看到你將張全勝這個混蛋劈成兩半。」

  唐吉堅決地說:「你放心好了,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小蘭望著唐吉說道:「我愛的男人不只要床上行,別的方面也要行的。」

  唐吉瞅著她的胸脯笑道:「如果你有興趣的話,今晚好好陪陪我,我一定操你個欲死欲仙的。」

  小蘭連連搖頭,說道:「咱們的好日子在後頭呢,我可不想害你。我要等你明天你宰了那畜生後再跟你狂歡。眼下要是跟你亂來,那就會將你害死的。」

  唐吉歎道:「你說得對,謝謝你為我著想。」

  小蘭站起來說道:「好了,我也得走了,不能打擾你。明天全看你的了。明天我們堂主跟護法都去看,我也會去的。我會親眼看你得勝,如果你要不能得勝,我會當場自刎的。我寧死也不會委身那個狗賊。」這幾句聽得唐吉熱血沸騰,他的目光都要著火了。

  小蘭上前在唐吉嘴上一吻,柔聲說:「我的好男人,你好好睡一覺吧。」說完話她轉身快步而去,再也沒有回頭。她不敢回頭,生怕一接觸唐吉的目光,她就再沒有勇氣離開這屋。

  唐吉坐在桌旁,暗想,我身邊的人怎麼都認為我不行?我難道真的不行嗎?張全勝在武林中又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大家這樣看我,不用說是我表現太差勁了。我唐吉可不是軟糖,我非得給大家一個意外不可。

  晚飯時小綠跟唐吉一塊兒吃的。小綠慢慢吃著,不時看看唐吉。那目光是悲傷的,惋惜的。

  唐吉實在吃不下去,問道:「小綠,你也認為我會輸嗎?」

  小綠目光閃爍,說道:「我不知道。」

  唐吉放下筷子,哼道:「明天我就讓你們看看,我是怎麼殺那個狗賊的。殺完那傢伙之後,明晚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說到這兒,唐吉的目光在小綠的身子上亂看。

  小綠臉刷一下紅了,說道:「唐公子,你看得我好不舒服。」

  唐吉嘿嘿笑道:「到時我會讓你知道什麼是真正的男人,什麼是真正的英雄。」

  小綠的目光對準唐吉的臉,幽幽地說:「只要明晚你還能坐到這裡,我就什麼都依你。」

  唐吉咧嘴一笑,走過去摟住她,說道:「先親一下吧,給我點鼓勵。」

  小綠紅著臉在唐吉的嘴上親兩下,然後羞答答地收拾碗筷出屋了。

  當房間安靜下來後,唐吉開始思考破敵的絕招。他沒有想出戰勝他的絕招,卻想出不敗的主意。他記得劍法有一招叫「玉石俱焚」的,這一招可以試試,如果運氣好,我就能將對方殺死。這麼想著,唐吉又拿起劍來,反覆練著這招。之後又將劍法中最精彩最霸道的幾招練得得心應手,這才放下心來。他知道自己目前所能達到的水平也就這樣了。就算明天被人殺死,自己也沒有什麼大的遺憾了。不知道什麼原因,他深信能通過明天的難關。他有種預感,自己絕不會短命的。自己還有好多的願望沒有實現呢,自己的武功之路剛剛開始。他暗暗狂想,當我徹底練成狂風劍譜時,我不妨也去競爭武林盟主。

  這一晚他以為一定還會有人看自己的,結果大失所望。他明知小綠在外屋睡也沒有打擾她。他知道自己的責任重大,切不可因小失大。

  這天晚上他練了陣兒心法,才上床睡覺。在夢裡他遇到了白菊,秋雨,還有林芳。她們都光著身子陪自己快活著。那真是神仙的日子。

  次日凌晨,文姑娘早早就來了。她在唐吉的房裡跟他又練一會兒劍,見他劍法大有長進,頗感安慰。她知道目前他所能達到的程度就是如此了。令她驚奇的是他竟然那麼快練成了第一層心法,這令她不敢相信。

  為了給唐吉鼓勁兒,文姑娘帶著十幾位姑娘前去。留下小綠跟小橙二位守家,還讓同去的姑娘們帶上鼓,說是得勝時一定要敲一敲。

  出發前文姑娘又給唐吉換一身青色勁裝,這是她這兩天內準備好的。

  臨走時,小綠跟小橙一臉的不捨,唐吉對她們說著說:「你們準備好酒,等我回來喝。」說著話他率先跳上馬去,一邊催馬,一邊鬥志昂揚地大呼著。

  文姑娘領著十幾位姑娘跟在後邊。當他們來到山頂時,別人還沒有動靜。找好位置,他們坐在石頭上。

  不到一柱香功夫,張全勝在五六名黑色漢子的護擁下得意洋洋地進場。他對文姑娘拱手施禮,對唐吉只是不屑地一笑,很顯然沒把他放在眼裡。這傢伙一身藍衣,身材魁偉,二目有光,也是相當精神,相當有氣勢的。單從外表上怎麼也看不出這張全勝是那麼凶殘的傢伙,更想不到他還有那麼臭氣熏天的歷史。

  唐吉心道,如果他不是一個大惡之人,我寧可當縮頭烏龜也不會跟他玩命的。

  兩伙人各坐一方,等著堂主的到來。

  大約等了有半個時辰,只見小蘭領著十多位姑娘上山。

  小蘭一身白衣,風度極佳。她對在場的人說:「堂主跟護法臨時有事,都不能來了,因此堂主委派自己來當代表。」說著話命人出示堂主的令牌。

  張全勝一見堂主不來,氣焰減了不少。他真想不通堂為何會不來,昨晚自己還跟堂主談過話呢,堂主一再表示一定要看他在人前顯威風的。唉,這個女人怎麼說話不算話,不會昨晚在床上累著了,不能下床吧。想到這裡,張全勝咬咬嘴唇,心裡很不舒服。他早把堂主看成自己的女人了,一想到她跟別的男人親熱,他就酸氣沖天。可有什麼法子呢?堂主就是個人盡可夫的女人。

  對於堂主不能親來現場,文姑娘跟唐吉也挺意外。繼而一想,她不來更好,起碼不用擔心張全勝有什麼幫手了。這樣對唐吉是大大有利的。

  張全勝向唐吉招手,唐吉起身走向場中。

  張全勝笑了笑,說道:「唐吉,現在場外可全是你的人了,你不會讓她們一塊圍攻我吧?」

  唐吉嘿嘿一笑,手按劍柄,說道:「要圍攻你不會選擇山上,我只要將這個小山的出路一堵,張香主就得餓死在這裡了。」

  張全勝瞅瞅下山的路,深信不疑。他向後退了幾步,刷地出劍,怒聲道:「唐吉,咱們開始吧,不用說什麼廢話,今天有你沒我,有我沒你。我還是那句話,衝你像個男子漢,你今日死了,我一定親手埋葬你。我張某活這麼大還沒有親手埋過人呢,你應該感到榮幸的。」說著腿作弓步,左手捏著劍訣,右手橫劍當胸,這正是武當劍的開場式。

  唐吉也拔出劍來,他可不會什麼開場式,只是使劍斜著,看來自然而然。唐吉虎目圓睜,哼了哼,大聲道:「我長這麼大,我也沒有親手埋過人,我只在小時候埋過一條死狗,希望你不會成為第二條。」說著話忍不住笑出聲。

  旁邊的眾人臉上都有了笑意。

  張全勝大叫一聲:「唐吉,你拿命來吧。」說著話,身形忽動,滑步向前,像一隻受傷的野獸向唐吉撲上去。這一招正是武當劍中的「猛虎出籠」。

  唐吉離多遠就感覺涼風吹來,他大叫道:「來得好。」以義父的劍招「化險為夷」迎了上去。他知道剛開始時不可露底,要到關鍵時刻扎向敵人的死穴。

  二人開戰,旁觀的文姑娘跟小蘭都將心提了起來。她們似乎比唐吉還要緊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