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起雲深 第一章 不恨相逢

  雖然早知道翔風堡距少林太遠,遇上一般敵人可以少林聲威壓之,但若是黑道聯盟這等近在咫尺的強敵,對方也不懼少林威勢,翔風堡非得另尋靠山不。此次具函相邀十有八九亦是為此,卻沒想到范榮音竟選擇加入威天盟!這般好的結果可大出吳羽意料之外。

  只是翔風堡雖是一方強助,但一來安土重遷,范榮音不像夫明軒那般有魄力,說搬就搬毫不拖泥帶水,雖決定加入威天盟,人仍是動也不動;二來翔風堡背後總有少林派的影子,當吳羽聽到加盟之事時,頭一個想到的不是增添幫手,而是少林派這麼堂而皇之滲入威天盟之中,偏偏正是用人之際,加上姬平意都已經答允了,他再怎麼擔心也不能觸這個楣頭。

  但加盟絕非小事,就算翔風堡只是名義上加盟也不能如此輕易從事,看來自己和姬平意是不得不在翔風堡擾上幾天了。

  用完餐後,眾人各自歇息,吳羽回到分配好的廂房,看著窗外初升的月亮,一時間心中千頭萬緒,許久才坐到位上,可這位子都還沒坐熱,外頭已響起敲門聲。

  「哪位?」

  「在下簡氏,還請吳兄一見,」

  「時已入夜,若有什麼事,還請明日再談如何?」

  聽出確是簡氏的聲音,吳羽微微一驚。

  也不是吳羽當真顧忌男女授受不親,畢竟身在武林不像一般官宦人家注重內外之別;但翔風堡剛與威天盟結盟,兩邊關係說親密不親密,他身為威天盟重要人物,不能不小心些;何況此次范榮音來函相邀總令人覺得有點蹊蹺,吳羽不敢不小心點。「在下已準備歇下,若非緊急之事,還請夫人稍待,明日再言。」

  「雖非緊急,卻是重要事情。」

  門外的簡若芸輕輕一歎,聲音竟似糖蜜一般,輕緩柔細地化入聽者百竅之中,即便吳羽是花叢裡打滾之人,也不由被這聲音誘得心跳微亂。

  「想請吳兄陪同簡氏去尋一人說些事情……」

  「夫人。」

  心想:簡若芸不知在搞什麼,既已入夜,自己與她孤男寡女,光只相會都難免令人想入非非,更不要說結伴尋不知來歷之人說事情,難不成這是陷阱?想想又覺不對, 自己好歹也是威天盟智囊,若真想誘自己上當,細節總該詳加計劃,哪能弄得這般粗糙?只是想歸這麼想,吳羽總不好妄為。

  「男女授受不親,若真是重要事情,待明日在下向盟主及范堡主稟明再行,這樣可好?總不會夫人這事……連盟主及范堡主都不能知道吧?」

  「哎……」

  長長地歎了口氣,甚至吳羽感覺能看到門後簡若芸輕輕搖頭的模樣,接下來的話更令他吃驚,「此事……確不好向盟主及外子提起,簡氏只能說……與當年韓師妹事有關…」

  「這…」

  怕什麼就來什麼,聽她這一說吳羽反倒犯難。自己的身份雖說是秘密,但先前被李晟洙一鬧,即便後來榮華大師為自己遮掩,卻已是不公開的秘密,只看信不信而。若換旁人說也就說了,大不了吳羽死命抵賴,想來姬平意和祝語涵這些知情者短時間內還離不開自己,邵雪芊和姬夢盈更不會扯自己後腿;偏偏此次卻對上韓彩蝶的同門,就算吳羽可以不把簡若芸放在心上,但對當年韓彩蝶之事,吳羽並非毫無芥蒂。

  簡若芸說到此事等於打到他的軟肋,吳羽想不理都不行。

  「既是如此,還請夫人稍候,在下換好衣裳就來。」

  才打開門,吳羽登時驚了;若姬平意在此,只怕也要嚇一跳,卻不是因為簡若芸帶來的人,而是吳羽驚訝呆然的表情如此難得。別說是他,恐怕連邵雪芊都沒見過幾次。

  吳羽怎麼能不嚇呆?簡若芸等在門前,但她身材纖細嬌小,擋不住身後那人修長的身形。即便只是荊釵素服,仍掩不了身段的豐腴誘人,就算黑布蒙面,看不清面貌,但對吳羽而言那是印象最為深刻的女子,沒想到卻在翔風堡內見到,腦中一時空白,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不知吳兄……是否打算與我姐妹就在這兒說話?」

  見吳羽呆然半晌,一點反應都沒有,雖知自己一點招呼也不打便帶韓彩蝶來,確實大出吳羽意料之外,卻沒想到這冷靜多智,從不曾忘形的威天盟智囊,竟會被驚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說來她也喜歡看這難得的表情,可惜地點不對。此處雖屬客房,但白天范榮音決 定加入威天盟,翔風堡內不是沒有反對的聲音,若在此刻出事,即使最後能解決也是麻煩;如果不是韓彩蝶硬要求著,她也不想這般快找吳羽攤牌呢!

  「這……是在下思緒不周了,還請……還請姑娘進來一敘……」

  頗覺奇怪地望了吳羽一眼,又回頭望了望師妹,簡若芸不由有些傻眼。雖說與吳羽見面的次數不多,但她也看得出來,這威天盟的智囊名副其實,先不論其智略,光遇事時的冷靜精明就連少林派內也少有人及;像這般進退失度的模樣別說自己不曾看過,恐怕連姬平意都未必見過。她雖知韓彩蝶國色天香,無論容貌、體態,對男人的吸引力都是所見女子之冠,但女人對男人難道真有這般強大的吸引力?身為女人的她實在不明白。

  不過既然已讓吳羽出言相邀,她自然不會呆呆地留在外頭。翔風堡與威天盟才剛結盟,彼此甚不熟悉,以吳羽的戒慎恐懼,自然不能不防她設下陷阱的可能性;好不容易讓韓彩蝶出面誘得吳羽神魂顛倒,不趁此取得進展怎麼行?她輕拉一把身後的韓彩蝶,硬是走了進去。

  見二女入屋,吳羽一揮袖熄桌上燭火,隨即將門關起。簡若芸不由微微一驚,她 是一方堡主夫人,進到男人屋裡又見對方關門熄燭,要不害怕是絕不可能的,但接下來自己要討論的事情極度機密,對范榮音和祝語涵都是非得瞞住不可,反正以三人功力暗中視物都非難事,縱然躲在暗裡也不妨說話。她一拉韓彩蝶落座,心裡雖七上八,還是忍住衝出門的衝動。

  伸手輕輕掀開韓彩蝶的面紗,秀白如玉的面孔逐漸浮現,雖說久不見日光難免有些蒼白,卻仍是國色天香。簡若芸微微苦笑,若論容顏雲深閣四女雖各擅勝場,若加上身段配合就沒人能比得上韓彩蝶。雖說自己已嫁了人,要說服吳羽不用真面目不行,但眼見吳羽目光被韓彩蝶的動作吸得緊緊實實,一分不肯離開韓彩蝶的臉蛋,而後者雖還低著頭,可嬌媚卻在羞澀中展現無遺,自知頗有不及的簡若芸不由暗歎,卻已沒法停手。

  「你……可真清減了。」

  看清了韓彩蝶,吳羽輕輕地吐出一口氣來,語氣裡混雜萬千思緒,聽來竟似有些放心的感覺。「沒想到……你竟然躲在翔風堡裡……幸好當日來的時候還來得及…」

  「嗯……」

  點了點頭卻沒有多說什麼,韓彩蝶甚至連頭都不抬,甚至差點觸到那傲人峰巒。簡若芸不由微微搖頭,原本的韓彩蝶不是這樣子的人,想來當年被淫蠱暗算,迫得失身於眼前之人,對她而言該是極大的打擊。其實同樣的事對自己也是─樣,若不是因緣巧合被范榮音所救,或許自己也會變得像韓彩蝶現在這樣,但現在不是感懷當年的時候。

  「關於當年之事……」

  話才說到一半,簡若芸陡地一驚,韓彩蝶握著自己的手竟用了點力;她轉過頭去,只見韓彩蝶抬起頭來,咬著牙輕輕點頭,竟是要自己說明此事。

  雖說今兒個把吳羽他們找來是韓彩蝶出的主意,與以往躲在翔風堡密室中,別說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甚至連范榮音都不知道躲了一個人,但一直以來習慣韓彩蝶不主動說話,她沒想到吳羽究竟有什麼魔力,讓師妹不只開口找人,甚至還打算自己說清事情。

  不過韓彩蝶難得明確表態,簡若芸也不好拂逆其意,聳了聳肩便閉上嘴。「你……也變了許多……」

  「當然……畢竟都過了這麼久,倒是韓姑娘……還是跟以往一樣的明艷動人……」

  這也是實話,旁聽的簡若芸既不好插話,只好在心底暗評幾句。不過吳羽所言沒錯,雖說少見天日難免有點過於蒼白,但配上韓彩蝶羞澀嬌弱的模樣,在嬌艷絕美之中更添幾分楚楚動人的氣質,幸好在自己巧合找到她之後,韓彩蝶一直躲著不見人,否則……簡若芸沒有把握范榮音會不會被韓彩蝶搶跑了。說來如果不是淫蠱在身,對男女性愛的渴望遠勝常人,即便以范榮音的深厚底子也未必吃得消,來個兩女共事一夫,對簡若芸而言也非難以接受。

  「別……別說這話。」

  纖手微顫,頗想伸手去撫吳羽傷痕纍纍的臉,確認一下那是不是真的,卻是怎麼也伸不出手去。韓彩蝶終於還是忍住,她微微垂頭,美目淚光盈然,些微月光穿透之間愈顯媚惑。

  「本來……彩蝶不信什麼紅顏禍水之說,但後來仔細想想,卻是……哎……」

  「跟所謂紅顏禍水其實沒什麼關係。」

  吳羽吐出一口氣,輕輕地幫兩女倒了杯茶送到兩女面前,但看他目光所向,簡若芸也知自己不過順便而已,「若不是貴閣閣規,豈會如此?」

  「你……」

  聽吳羽說到此處,韓彩蝶微微一震,沒想到吳羽竟似已看穿自己想說的話;難不成自己與師姐十餘年來仔細研究討論,直到現在還沒有確證的結果,竟被吳羽一瞬間便猜到了?仔細想想,這人智囊之名絕非浪得虛名,加上先前他也是被暗算的受害者,可見吳羽十幾年來對當年之事不是一點想法都沒有,只是這樣一步到位未免太快,她慢慢地放緩步調。

  「你上過了雲深閣,見到衛師妹和大師姐,你的想法……怎麼樣?」

  「只是一面之緣,未必能下定論。」

  微微地搖頭,吳羽沉吟片刻才慢慢吐出話來,「不過令師妹現在模樣比之在下也好不了太多,雖說登天階一戰建下赫赫功勞,威名一時無兩,但因此負傷沉重,更讓旁人個個敬而遠之,所得所失算起來…就算比起韓姑娘也好不到哪兒去。

  這樣計算下來……對當年之事,在下自然也猜到些許端倪。只是對貴閣之人,再怎麼樣也比不過韓姑娘和令師姐的認識,不知韓姑娘與令師姐十幾年研究下來,所得是否與我相近?

  聽吳羽這麼說,韓彩蝶還沒反應,簡若芸已是一驚變色。

  「你……難道你也認為……」

  乍聽一個「也」字,吳羽已猜出兩女原先討論出來的結果與自己所想相當,他緩緩點了點頭。「便不說其他……當日與……與……當日發生事情之時,那人曾出手暗襲一招,險些得手。雖說只是一瞥,那人又黑衣蒙面,看不清面目,但那人身形極高,與韓姑娘差不多。此次上雲深閣,武閣主身形高挑,衛護法卻只是普通身形,如此看來,當年那人是武閣主所化的機會極大……」

  「光只靠這一點,未免太…太急進了些……」

  搖了搖頭,韓彩蝶輕吐一口氣。她雖知吳羽先前話語裡之所以吞吞吐吐,為的便是不願在自己面前提到當日之事。畢竟自己與他關係雖不同,終究是十幾年沒見,便有什麼親密關係也早煙消雲散。

  「本來彩蝶也……也懷疑大師姐多些,但那人一身黑衣,若要做下機關瞞過身形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光靠這點要定人於罪,證據方面實是有些薄弱。」

  嘴上這麼說,韓彩蝶神色間卻沒多少肯定。畢竟當日黑衣人出手欲殺自己,與段翎交手之時她也看著,身形靈動自然,萬萬不像用機關掩飾身形的模樣,只是她也不太敢肯定。

  「是啊……」

  聽兩人已談到正事,簡若芸自不願置身事外,「雲深閣向來與世無爭,我等師姐妹在外也沒什麼恩怨,那黑衣人之所以下蠱暗害,多半只是為了閣主之位。

  這樣說來,有可能的人不過我等師姐妹四人而已,我與師妹都是被害之人,自可刪除,算算只剩大師姐和衛師妹……不過大師姐溫厚仁和,不似衛師妹極端,這……怎麼也不像她會做的事啊!」

  「那……衛護法面上的傷……又是怎麼─回事?雖做不上閣主仍為師門犧牲至此,萬萬不像為了閣主之位,不惜傷殘同門之人會幹的事?登天階一戰,不是平白造謠出來的。」

  「這……」

  被吳羽一堵,簡若芸登時語窒,旁邊的韓彩蝶擔心地看了她一眼。

  當年四女相處之時,衛纖如還不像現在這般鐵面無私,活像全然不知人情世故,但對閣規的執著卻未必松上多少,也因此在師姐妹裡人緣最差。簡若芸原就跟她不甚合,雖稱不上反目,關係也極差,也怪不得她會懷疑到衛纖如頭上去。

  但為了雲深閣,衛纖如與黑道聯軍激戰登天階,渾身傷痕纍纍,到最後傷疲交加,見武裳盈出閣便累得暈厥過去,甚至忘了處理傷口,以致傷痕久留至今;對愛美的女兒家而言,沒比這犧牲更重大的,這不是陰謀家會幹的事。

  只是若不懷疑她,要懷疑的便是大師姐武裳盈。一來大師姐性子溫厚,遠比衛纖如好說話的多;二來武裳盈本就是四女之中最有機會成為閣主之人,不用陰謀,閣主之位也逃脫不了她的手,要行如此陰謀實在無理可循。

  簡若芸與韓彩蝶互望一眼,這也是為什麼兩女困擾這麼久都沒討論出結果的原因。

  「那……依你看,這其中究竟是怎麼回事?」

  「若非其中還有旁人參與,那就是下毒手的原因,一開始就非閣主之位。」

  手指輕叩桌案,吳羽目光緩緩轉動,也不知想些什麼,「或者說…這其中還有我等未能參透的關鍵所在?」

  「還是說,我們並沒有把衛師妹的想法摸清楚?」

  聽吳羽這麼快把思緒引開簡若芸不由插話。對她而言,與其再去猜測那些還沒弄清楚的事,不如從現有之人中把兇手找出來快一些。

  「雖說陰謀謀取的是閣主之位,但她終究是雲深閣中人,即便為了閣主之位不擇手段,但若來敵意欲覆閣,想必她也會傾力以赴。畢竟身為雲深閣中人,為了護家她不會管那麼多。」

  「但這般拚命,為的卻是就任閣主的大師姐……若陰謀者真是她,哪裡嚥得下這口氣?」

  「這……說不定……說不定……」

  被韓彩蝶頂回,簡若芸吶吶連聲,卻是無話可說。

  畢竟衛纖如若是陰謀家,就算她對雲深閣再有心,除了謀畫閣主之位外並無他念,但眼見害了兩個師姐,仍讓武裳盈奪得閣主之位,那口氣想吞也吞不下去。

  以陰謀家的思考方式,十有八九會拿淫蠱算計閉關的武裳盈,拚個魚死網破,好歹給自己一個交代,哪會在大敵來臨之時全力以赴,死撐著不讓強敵攻入雲深閣?若陰謀家會有這等豪邁骨氣,使陰謀的人也不會不容於旁人。

  「說不定……是在暗算我們兩人之後,被大師姐或師父她們逮個正著,才因此洗心革面,為了贖罪才……才在登天階這般拚命。」

  聲音愈說愈小,畢竟這話只是強撐。

  簡若芸也不是初出江湖的雛兒,即便世事難料者十常八九,但一個人要有這麼大的轉變,除了說故事外,現實裡實是難得見到,「才……才拼出這威名來……」

  「這事兒……難算。」

  搖了搖頭,吳羽目光輕掠過兩女面上,見簡若芸還在喃喃,顯然還沒放棄原先的想法,反倒是是韓彩蝶目中頗有悲意,輕咬櫻唇不肯說話,看來卻似已心有定見。

  他微微一歎,天底下最難測的就是女人心,即便似當年諸葛亮那般多智近取妖的絕代軍師,怕也算不出女人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他雖有初步結論,其中的推演過程卻有幾道難以逾越的坎,嘴上卻不好說。

  「若能讓兩位回歸雲深閣,說不定還可找出些許蛛絲馬跡,現在卻沒甚證據可言…」

  「要回去……可難了。」

  兩女不約而同地搖頭,雖沒說出原因,但吳羽聽得出些許關鍵。無論衛纖如和武裳盈誰是陰謀家,只要守定閣規便可立於不敗之地,要真打大概打不贏,若不能以理服之就沒辦法處理。

  更不用說若真的回歸雲深閣,雖說方便尋找線索,也讓陰謀家有斬草除根的機會。先不說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光以兩女現下的武功,就算正面對敵也未必是武裳盈或衛纖如的對手,更不用提遭逢暗算的可能性,此議確實不佳。

  知道自己提了個餿主意,吳羽聳了聳肩,轉而將先前同姬平意等人上雲深閣的種種一一道出。二女聽得極其專心,甚至連武、衛二人說話時的語氣、表情都沒漏掉,想從其中尋出一點端倪,可惜卻是一無所獲。

  討論半晌,簡若芸突地像是想起什麼,告了罪便辭出去,急得甚至讓韓彩蝶想喚她都來不及,只聽門聲輕響,人已溜出屋外。見師姐走得這般快,韓彩蝶臉兒一紅正想隨之而出,但身子才動,玉手已被吳羽輕按在桌面上,嬌軀登時一震,已然站起的身子雖未急著逃出,卻也沒坐下,只怔在當場,朦朧霧光的美目望了他一眼,隨即垂了下去。

  換了旁人可能不知簡若芸怎麼逃得這麼快,但吳羽也是淫蠱染身的過來人,雖說靠著九轉龍珠之力硬是壓下淫蠱藥性,但先前蠱性仍熾的時候,那難過不足為外人道。女子性陰,淫蠱的效果看似沒男人強烈,但隱在女子體內的結果卻是逐步地與身體合而為一,那敏感的渴望隨著歲月愈發深刻。若不是簡若芸和韓彩蝶功力已算不弱,光和男人近距離同桌說話,一點一滴地受男人氣息侵擾,只怕難耐體內強烈渴望。這才簡若芸辭去的主因。

  雖說淫蠱染身,但簡若芸終究是范榮音的夫人,再怎麼樣也輪不到吳羽為她寬解體內藥力。韓彩蝶卻是不同,一來她隱在翔風堡中躲得無人知其芳蹤,想來不大可能有丈夫,二來若論當年,韓彩蝶的處子身便是失在他手上,無論如何都覺得對她有一分責任在。光這一按便感覺韓彩蝶玉手溫熱,嬌顫著無力掙扎,好一副惹人憐愛的嬌媚樣兒。

  「這段時日……想來韓姑娘你……確實不太好過……」

  強忍著一把將她拉入懷中的衝動,吳羽微微抬頭,卻見似有若無的月光之下,韓彩蝶美目流盼,手欲掙未掙,瑩然如玉的肌膚不知何時已透出一抹暈紅,櫻唇輕輕綻開卻是一語不發。

  「對不起,在下也……也沒好生照顧韓姑娘……」

  「罷了……」

  聽吳羽說到當年,韓彩蝶嬌軀一陣顫抖,美目卻不由盯緊吳羽面容。

  真要說來,比之自己現在與當年的差距,吳羽和那時的段翎差得才多。那時候的他容顏俊美,甚至令一般女子望塵莫及,光只靠那張臉的溫柔目光凝視,只怕足夠讓定力不夠的女子心亂神迷,否則自己那時糊里糊塗污了處子之身,怎會一點沒有想殺他的意願?

  現在他的臉何止不比當年?就算他真是採花賊,這般巨大差距以贖罪來說也夠了。若非先前威天盟流出的消息讓她心有定見,今曰見到吳羽之時,他的驚詫讓她的肯定更深一層,只怕道左相遇她還認不出他哩。

  芳心微亂,不知這是否算是所謂的滄海桑田,當韓彩蝶發現之時,未被他按住的那只纖手已輕輕地撫在他臉上,光從指尖傳來的感覺便知傷痕確無一點假造。

  「你…你的臉……怎會傷得這麼重?難不成那…那淫蠱……真的這般可怕?」

  「不全是……」

  嘴角微微浮起一絲苦笑,吳羽目光微沉,任著纖細指尖撫著自己的傷口。「那時我吞了一顆九轉龍珠,想用藥力壓制淫蠱……卻沒想到少了君臣佐使之藥,九轉龍珠與淫蠱其性均烈,經脈火熱欲爆,難過起來只能用身體磨擦山石,靠著那疼痛才沒痛到沒頂……」

  「原……原來如此。」

  雖說身受淫蠱所害,已與自己難捨難離的淫慾發作起來難受到極點,甚至讓她今日來會吳羽,心下都好生掙扎一番,可見到吳羽為了克服淫盤竟付出如此代價,本還想試試這法子的韓彩蝶話到口邊卻怎麼也說不出來,怪不得同樣為淫蠱所害,簡若芸竟連一點探問慾望都沒有。

  「但你……嗯……至少可以……可以壓下那蠱了……是不是?」

  「也算不上壓制……」

  瞇起眼睛,似很享受纖細手指撫在面上的感覺,吳羽語氣裡帶著一絲不甘。

  「飲食男女,本是人之大欲,光一顆九轉龍珠沒法壓得人變成太監……我體內淫蟲之力仍在,只是被壓下不少而已,尤其……尤其若與女子交合,這淫蠱……仍會傳染過去……偏偏一顆九轉龍珠威力已然如此,就算知道再加一顆便能徹底斷根,我……仍沒膽子再去嘗試一次……」

  「這……這樣……」

  聽他這麼說,韓彩蝶美目微暈,陡覺腹下火熱愈發熾烈,芳心忙不迭地轉開念頭。方纔他說過,衛纖如現下的模樣跟他相比最多是半斤八兩,就算她真是陰謀家,對女人而言容貌勝於性命,這種贖罪也夠了。芳心正亂間,陡覺一股大力傳來,吳羽竟一把將自己拉進懷裡!

  「你……哎……」

  話還沒說完,吳羽一低頭,一個吻已落在頸邊,尤其這一拉之下,吳羽的手順勢按在自己腹上,那來自男人身上的熱力多管齊下,登時令韓彩蝶身子酥了半邊,綿軟嬌軀再使不出力氣掙扎逃脫。

  「別…別這樣……彩蝶……彩蝶已經不是……唔……」

  「沒有人……受得住的……」

  雙手溫柔地愛撫韓彩蝶充滿熱力的嬌軀,時而衣外輕揉,時而探入衣內;一邊對她大肆輕薄,一邊緩解衣帶,那唇更是愛戀積已地流連在韓彩蝶嫩頰脖頸之間,逗得韓彩蝶渾身火熱。

  畢竟她已是狼虎之年,縱然不計淫蠱影響,這方面的需求也是本能,何況吳羽這淫賊也非妄擔其名,這方面的手段著實不弱。韓彩蝶迷茫間自忖,就算沒有淫蠱,只怕自己也逃不過這人的手。

  「有彩蝶在懷……還能坐懷不亂的就不是男人了……我是說真的……」

  「哎……」

  聽他這一說,韓彩蝶迷茫間彷彿覺得又回到自己甫失身的那個時候,他也是這般輕薄地讚著自己身子之美,隨之而來便是一陣美妙的狂風暴雨;耳邊傳來的火熱似與身體裡的火熱合而為一,在腹下火上澆油,情慾不由賁張起來。她雖暗恨自己定力不足,卻也知曉對這已嘗過自己身體之美的淫賊而言,挑逗自己不過舉手之勞,來此之時早知會是如此。

  聽他在耳邊輕語,說自己是如何火熱誘人、肌膚是如何細膩柔媚,韓彩蝶早已芳心蕩漾,只覺整個人都被慾火融化,在他懷中舒服得只知唔嗯輕吟,好不容易稍稍清醒,才發覺自己一身布裳早已滑落足下,嬌軀只剩蔽體小衣猶自無力地抗拒完全的赤裸,但他的手早已滑入衣內,輕握她傲挺的美峰。

  那掌心湧來的火熱灼得韓彩蝶春心蕩漾。許久沒被男人肆意輕薄愛撫,沒想到自己仍是這般敏感,渴望男人充滿情慾的侵犯性刺激。

  「你……真的是……唔…」

  知道自己已然難逃,韓彩蝶索性便放開一切,一手輕撫著傷痕纍纍的面孔,美目矇矓卻不願稍離,彷彿想把現在的他記得清清楚楚;另一手卻反轉身後,輕輕拉開早已鬆了的衣結,衣帶登時散開。

  韓彩蝶只見吳羽似笑非笑,讓她低頭看清現在的自己,粉臉登時酡紅。她雖早知自己逃不過吳羽魔手,卻沒想到連小衣未落都會被弄成這般:松披嬌軀的小衣正自皺摺抖動,隨著他侵入衣內的手指緩緩動作,美峰上湧來的感覺加上美目所見衣上的顫抖,雖未曾親見,卻讓她愈發清楚他的手正怎麼玩弄自己誘人的胴體。

  「你……好壞……」

  身子已熱得難以想像,韓彩蝶嬌軀酥軟,一雙玉手早已迷亂地環抱著他。若非吳羽為她寬衣解帶之間,自己身上衣裳落得更快,也不知會否被韓彩蝶迷亂的纖手扯破。

  迷惘之間她只覺與服赤裸相親的肌膚正逐漸染上男人氣息,說不出的渴望正在她體內蔓延。口乾舌燥的韓彩蝶一聲哀吟,她現在什麼也不管了,只盼望他趕快把自己抱上床去,狠狠地對她為所欲為,將她的身子再次征服,令她心花怒放地敗倒在淫慾的無邊威猛之下。

  「哎……抱……抱彩蝶上床……唔…」

  雖知一開口便是萬劫不復,不只身子要再失給他,連心都得隨著自己主動開口降服,被他淫個徹徹底底;但淫蠱之威確實難以想像,這麼多年盤據體內雖不至傷身,蠱性的威猛霸道卻令韓彩蝶再也難以逃脫淫慾侵襲。平日不動心時還能忍耐,此時此刻卻是再難抗拒。

  「把…把彩蝶徹底……徹底佔有吧……你……哎……別再吊著彩蝶……」

  「不上床…」

  極其煞風景地搖頭拒絕她,吳羽俯下臉去,下巴一揚,將韓彩蝶最後一件蔽體小衣褪去。透窗的微微月光,只見韓彩蝶肌紅膚艷、美目矇矓,說不出的誘人。

  那聳挺美峰再無衣裳困縛,隨著急促的呼吸不住跳動,兩點乳蕾早已腫脹通紅,艷得活像要綻開來,「我……在椅上便要了彩蝶……讓彩蝶欲仙欲死……若這樣……彩蝶打算怎麼辦?」

  「你…哎……」

  雖說淫蠱染身,但說實在話,韓彩蝶的男女經驗實在不是很多,本還以為男女之事只在床弟之間,哪裡知道男女若動起興來,就算不上床,要搞這檔事也不難。

  聽吳羽這麼說,芳心雖是大訝,心想:這無禮的壞人還真當自己是淫娃蕩婦,連床都不上,坐在椅上打算淫玩自己,心裡卻有一絲異樣痛快,彷彿這樣毫無顧忌的放懷痛快,才能享受到難以言喻的美妙滋味。

  「你這壞蛋……彩蝶……彩蝶沒法了……你……哎……想拿彩蝶怎樣……便怎樣吧……」

  沒想到這種話會從自己口裡說出來,韓彩蝶話出口便即大羞,但想收回卻已來不及,何況這般示弱言語在這等情境下最是誘惑,韓彩蝶話語才落,吳羽已挨過來,硬是封住韓彩蝶櫻唇,吻得韓彩蝶連腦子都火熱了,卻是無法轉頭避開他,只任他好生品嚐自己一番。

  緊黏的唇瓣終於分開,嬌喘吁吁間,韓彩蝶只覺整個人都化成水,隨著他的動作蕩漾飄搖,偏生口中卻口乾舌燥,而吳羽無禮的手不知何時已滑到自己股間,溫柔無比地揉弄幽谷口。無比酥麻的快感讓韓彩蝶護守的本能全然消失無蹤,不知不覺間玉腿已開,輕咬銀牙期待吳羽接下來的動作。

  雖不知他會怎麼玩弄自己身心,卻知接下來的種種必是令自己難以想像的無邊快美,也不知許久不嘗此味的自己能否承受得住?

  尤其糟糕的是,心情本來難平,春心蕩漾的韓彩蝶不住在吳羽懷中扭動旋磨,廝磨之中只覺臀股間觸著一根火燙,嬌軀一震,她才想到自己觸及什麼地方。那硬挺的感覺除了慾望之外再令人難想及其他,韓彩蝶不由心亂,既想繼續在火燙上輕揩旋磨,感受屬於男人、屬於情慾的熱力,又覺羞不可言,偏又不願離開。

  心中的掙扎才真令她難過!

  雖說經驗不是很多,但淫蠱沾身最嚴重的影響不是肉體上的敏感和難耐刺激,而是午夜夢迴、自制能力削弱的時候。淫慾鑽入腦子,彷彿在夢裡都不由自主地陷入男女歡愛之中,就算真實的經驗不夠,但夜夜淫慾思緒在心中徘徊,感覺好像整個人都愈來愈習慣美妙之事。

  韓彩蝶自然知道,在男女行事之時愈是放開享受,滋味愈是美妙無邊,抗拒心思不由消失無蹤,只在他懷中扭著身子嬌喘,聲聲句句都誘引男人對她大肆無禮、為所欲為。

  尤其與簡若芸商議請吳羽來此問出雲深閣發生之事的端倪時,隱約間韓彩蝶心有所悟,昨夜入睡前已不自覺地想到當日被他破身時的種種,自慰好幾次,在夢裡又被他痛快地折騰兩、三回。今兒個見到他,韓彩蝶不由自主地動了春心,否則以她的功力,逃出吳羽懷抱也不是困難之事,哪會這般容易被他留下?

  陡地身子一動,軟綿綿地挨到床褥,韓彩蝶心下一鬆。即便已有覺悟,十年沒見到他,一見面連床都沒上就要被他淫玩,心下總有點抗拒。躺到床上,芳心總是安了些,卻又怕他為了顧及自己心思,無法大逞所欲,畢竟男女之間除了溫柔貼心的體貼外,還有男人充滿侵略性的勇猛強悍。這般心下掙扎,韓彩蝶不知自己該怎麼想才是。

  「唔……」

  嬌軀挨到床褥,本能地玉腿一合,腿間卻傳來一股力量,溫和卻堅持地將她玉腿大大分開。韓彩蝶還沒來得及掙扎,只覺一股濕熱已從幽谷口湧上,那濕熱動作極快又極輕巧溫柔,偏生情慾既動,韓彩蝶每一寸肌膚都倍加敏感,情慾源頭處更是敏銳到了極點。吳羽的舌頭沒翻攪幾下,酥麻滋味已令韓彩蝶不由自主地呻吟出聲,纖腰一拱,將幽谷更深地送至他嘴邊,玉手深深地抓進床褥,但卻不能完全發洩體內的快樂。

  雖說失身時天賦傲人的美峰已不知被他用口舌嘗幾回,方才連櫻唇都被他品嚐過了,但韓彩蝶的幽谷卻是頭一回被男人的舌頭侵入。灼熱硬挺之處自不能與肉棒相提並論,但講到輕靈翔動,切切實實地刺激她敏感之處的靈活卻不是肉棒所可比擬。

  肉體上的感覺已如此強烈,更不用說芳心的蕩漾。男女之事雖說多半是男子主動,挑情的手段千變萬化,但若要男人用口舌為女子服務卻不多見,尤其對被淫蠱感染,對男人挑逗只能照單全收、毫無反抗能力的韓彩蝶而言,他這般動作並無必要性,顯現出來的卻是他對自己的疼愛憐惜。芳心說不迷茫快活,肉體反應便如體內浪濤,愈加一發不可收拾。

  幽谷裡傳來的滋味愈來愈強烈,靈巧至極的舌頭一舔一舐,彷彿都舔到韓彩蝶心坎裡,每─次吮吸都像是將她心裡的慾望吸出一些,大腿不由緊夾住他的頭,生怕他離開自己的誘人處。

  這一緊夾,讓吳羽本來撫摸她玉腿的雙手從她腿下探出,沿著腰側向上滑去,輕輕握上韓彩蝶聳挺傲人,正隨著呼吸不住彈跳的美峰,指尖輕輕捻著兩朵乳蕾,感受到早已腫挺脹硬的慾望,一時口舌大動、雙手齊發,在韓彩蝶身上忙個不亦樂乎。

  這般多管齊下,對女人本就是威力極端強大的殺著,偏偏韓彩蝶體內淫蟲早在見到吳羽時便已蠢蠢欲動,方才椅上火熱曼妙的寬衣解帶更令韓彩蝶淫慾蒸騰,恨不得被男人徹底佔有每一寸身體;如今受到吳羽這般老練熱情的手段刺激,哪裡還能忍得住?她無力地嬌喘呻吟,美目早已淚光盈然,在他靈活多變的巧妙挑逗之下,終於一聲嬌吟,美美地丟了身子……

  舌頭感受到韓彩蝶火熱的噴洩,指尖更觸及亂了節奏的呼吸,加上韓彩蝶的嬌喘猛地抽搐顫聲,吳羽自然知道韓彩蝶已被送上高潮。尤其從韓彩蝶的反應看來,該是許久沒跟男人好過。

  體內的淫蠱絲毫不下簡若芸,可簡若芸至少還有個丈夫;范榮音雖已有了年紀,但少林心法最重養生,體能之健不下少年,要照顧簡若芸還有辦法,卻不知韓彩蝶這段時日怎麼古撐過來的?心下微黯,吳羽口舌雙手動作之間,火辣中愈發溫柔。

  沒想到吳羽竟絲毫不鬆手,雖已弄得自己上了仙境,動作反而愈發厲害。韓彩蝶不免怪他太不體諒自己,才剛洩過的身子需要的是男人的溫柔體恤,不是立刻再來一回狂風暴雨。但說也奇怪,明明前一刻高潮時覺得上了仙境的身子酥軟脫力,累得彷彿沒法動一根手指頭,但他一開始動作,幽谷裡卻又波浪濤濤,不斷流淌而出,彷彿自己正歡迎他的侵犯。

  隨著吳羽大展所能,快樂的滋味幾乎立刻又回到韓彩蝶身上,而且是愈發地強烈,美得令她無法自拔,嬌軀更隨著他的刺激不住地輕扭,卻非為了逃離,而是要讓自己更加徹底地迎上他的魔手。香汗不住淌出,淚水早已流出眼眶,卻遠遠及不上幽谷裡春潮美妙的氾濫。

  恍惚間韓彩蝶似有明悟。換了一般女子自是不堪這般強烈的連番淫戰,尤其是面對吳羽這般經驗老到的淫賊,怕是對方不用採補之術,光是這樣都能讓人活活爽到脫陰而亡。

  但自己一來有淫蠱附體,身心早已被蠱性潛移默化,連連淫戰怕是最合自己心意;二來雖沒練吟松訣,但雲深閣的內功心法亦有獨到之處,韓彩蝶功力不弱、底子厚實,只要吳羽不用採補手法奪她元陰,連總被他蹂躪,對她而言快樂只會愈積愈多、愈沖愈高,根本不用擔心那些。

  既有所悟,心便放了下來。破瓜時的種種點滴在心,那日的他到現在還在她心上盤旋。韓彩蝶輕咬銀牙,拱起纖腰,任由幽谷裡一波波湧上的快感將她淹沒;即便經驗不多,韓彩蝶也猜得到,就算淫蠱染身,對性愛的承受能力遠勝一般女子,但終究是許久沒做過了,吳羽的手段又這般火烈,玩了一夜,到明兒個自己也不知會痛疼成什麼樣,但……她才不管那些呢!

  細細品味曼妙滋味,韓彩蝶只覺吳羽的舌頭說不出的靈巧,輕吸重吮間令她春潮不住湧現,尤其舌頭上似生了眼睛,她哪兒敏感酥癢,接下來便被他陣陣吻甜,令得痛癢盡舒,快活無比地令她一直被高高托在仙境之中,再也跌不下來。

  唯一可惜的是,舌頭縱使靈巧,長度終不能與肉棒相提並論,她酥癢的內部怎麼都等不到來自他的撫慰;外頭愈被舐得舒爽,裡頭的空虛愈顯強烈,迷茫中韓彩蝶只覺自己的渴望不住積壓,卻是宣洩不出……

  「好……好人……唔……」

  明知他是為了更加徹底地佔有自己,明知自己與他多半只是一夜之歡,但想到他為自己破瓜時的溫柔,想到他唇舌間的盡心服侍,韓彩蝶卻怎麼也無法當他是壞人,嬌喘連連間香汗如雨,終是忍不住開口,「別……別逗彩蝶……啊……」

  心花怒放地又丟了一回,韓彩蝶早已無法去算自己在吳羽口舌下洩了幾次身子,只覺身心都蕩漾在美好之間,然而即便丟的快活,久曠的胴體卻一直等不到雨露滋潤,也不知他是人到中年只剩一張嘴?還是好整以暇,只這般溫柔地折磨自己,一直到自己主動開口求他才肯下重手?她嬌媚無力地求饒。

  「好……好人兒……求求你……彩蝶……彩蝶想要……要你來……來真的……把……把彩蝶身子……整個佔了…上了彩蝶吧……」

  「好蝶兒……想我怎麼做呢?」

  悶悶的聲音從腹下傳來,耳朵聽得不甚清楚,但那像是在體內盤旋迴盪的聲音卻在在顯示出他的意欲。韓彩蝶嬌羞之間,竟似又要洩上一回。

  「用……用你的寶貝……令彩蝶欲仙欲死的寶貝……干穿彩蝶……讓……讓彩蝶被……被你奸得飄飄欲仙、死去活來……」

  本想讓他真正上場,別只是用口舌對付自己,卻沒想到此刻身心都被情慾佔滿,對男人的渴望不只滿在體內,連芳心都早被徹底攻佔,一開口,淫媚無比的渴求便脫口而出偏偏這類羞人言語不說便罷,說了第一句,後頭的話自然脫口而出,尤其淫慾已熾,不說得淫蕩媚人,像是沒男人不行的淫娃蕩婦,慾望還真難以宣洩。

  「快……快來吧……」

  「好蝶兒……」

  聽韓彩蝶這般嬌聲渴求,早不似當年離開時那般使性子,想來這段時日她所受的折磨也夠了,吳羽憐惜心起,自是不為己甚。他緩緩爬起身子,爬到韓彩蝶身上,空出一隻手滑入韓彩蝶股間,勾挑著被他好生吻吮舔舐過的秘處,享受那溫熱妥貼的曼妙滋味,另一隻手則滑到韓彩蝶身後,輕抬起韓彩蝶嬌軀,不讓她有半分逃離空間。

  「我……這就來了」「哎……」

  雖說是自己主動求他,但那話多麼羞人?韓彩蝶肌膚潤紅,也不知是羞還是欲;更重要的是,吳羽一路吻上來,從腹下到臍眼、從小腹到香峰,那舌頭如此濕潤一想到那濕潤是從自己的幽谷裡流出來的蜜液,吻舐間弄得整個人都濕了,韓彩蝶不由羞不可抑,同時淫慾大旺,彷彿自己的蜜液若春藥媚毒一般,從肌膚浸入體內,再也擺脫不了。

  隨著他的舌頭在兩邊峰蕾間吮了個遍,韓彩蝶只覺自己已經整個化了,除了慾望外再想不起什麼。

  「別……別這樣……髒……唔……」

  等到他的唇舌從頸間上移,在頰上掃動許久,終於吻上自己櫻唇,韓彩蝶勉力輕掙,勉為其難地呻吟幾句,卻聽吳羽的聲音悠悠傳來。

  「不髒的……蝶兒流出來的……最乾淨不過……你嘗嘗……這般甜的東西…可不好錯過呢……」

  「唔……」

  哼哼唧卿地呻吟間,終於被他吻上了,口舌交纏送來的滋味確實甜美迷人,韓彩蝶只覺腦子都燒了起來;自己流出來的蜜液終於被自己嘗到了,說甜不甜,但比之任何東西更令她有想大行雲雨、人道美事的衝動。她不由自主地摟緊他,再不肯放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