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劍風流 第八十四章 看戲

  安慰一會兒秋語之後,唐吉出了門。白骨夫人正等著他呢。姚夢花跟那幾個丫環已經不在廳裡了。

  白骨夫人衝他笑道:「唐吉,這回可便宜你了,白白讓你幹了一個大姑娘。你可知道要怎麼謝我嗎?」

  唐吉很爽朗地一笑,說道:「不就是狂風劍譜,不就是再幫你做一件事嗎?我都同意了。」

  白骨夫人嘿嘿冷笑,說道:「唐吉呀,想不到你也是怕死鬼。好的,我會很快讓你干第二件事。」

  唐吉回看一眼那門,說道:「夫人打算怎麼處理梅秋語,你不會殺了她吧?」

  白骨夫人哼道:「這個小賤貨殺了我兒子,本來我會讓她死的很慘,不過她在我面前來了個精彩表演,我很滿意。而我的兒子也不是沒有過錯。這件事暫時就這麼算了。」

  唐吉驚喜地問道:「這麼說夫人是饒過她了?」

  白骨夫人冷笑道:「我也沒說饒,只是暫時不殺她。就看她聽不聽我的話了,聽話的話,一切都好說。」說到這兒,很犀利地瞅了唐吉一眼,當先走出樓去。唐吉自然跟在後邊了。

  白骨夫人一出樓,外邊立刻有四名丫環跟上服侍。一行人向前走了幾步,靠近左邊的廂房。在一個站有幾名丫環的門前,白骨夫人停住,對唐吉說道:「這裡是個好地方,你跟我進來看看。」

  唐吉跟了進去。一進屋,是一個小走廊,走廊盡頭有二道門。門上有個小窗子,能望見裡邊。此時裡邊正傳來啪啪的鞭打聲,強而有力,十分清楚。

  白骨夫人笑著,指指小窗子。唐吉便用一隻眼睛觀察。裡邊是一個審訊室。一個女人被脫光了上身吊了起來,一個丫環大罵著,一個丫環持皮鞭子,正惡狠狠抽打著女子的後背。

  從唐吉這個方向看,那女人潔白如玉的後背上已經鞭痕縱橫,血跡驚心了。在一下下的鞭打中,前邊那對白饅頭似的乳房在顫著,有節奏地顫著,抖著,幻出令人銷魂心醉的影子來。那奶子沒有受傷,白嫩滑膩,奶頭嫣紅,完美無瑕。那是上等的精品。唐吉是此道行家,他能看得出,這奶子是一對不可多得的美乳。

  此景使唐吉大起憐憫之心。這女子披頭散髮,看不清臉。唐吉看不出是誰。不過挺佩服這女子的堅強和硬氣。打了那麼多下,她就是一聲不吭,整個人像鋼筋鐵骨一樣。

  唐吉自問,要是換了自己,也未必有這樣好的表現。雖然不是哭爹叫娘,也會哼出聲來的。正亂想著呢,那女子的頭髮在鞭打的影響下,長髮一閃,唐吉看到一隻眼睛,半邊臉。就憑這一眼,唐吉便看清楚了,那受刑之人,不是別人,正是文姑娘。

  唐吉顧不上什麼了,馬上衝進屋去,過去抱著文姑娘大叫:「文姑娘,怎麼會是你。」文姑娘望著他,強笑道:「見到你真好。就是被打死了,我也不怕。」

  唐吉見文姑娘背是帶血,臉色不好,心痛得很。他怒視著白骨夫人。白骨夫人哈哈一笑,走到跟前,向丫環一擺手,丫環便將她解下來了。

  唐吉抱著文姑娘,眼淚都要下來了。他瞪著白骨夫人說:「夫人,她跟你有什麼仇,你要這麼對她?」

  白骨夫人哼道:「這是我跟她的事,你不用操心了。既然你跟她關係不錯,今天我就不為難她。唐吉,咱們走吧,這裡不是你呆的地方。」

  唐吉望著受苦的文姑娘,說道:「我不走,我不走,你連我一起打吧。」

  白骨夫人笑道:「我打你幹什麼呀,你不走,我殺了她。」

  唐吉害怕了,將文姑娘抱到一把椅子上。白骨夫人說道:「跟我走吧,還有後戲呢。只要你聽話,我會好好對她的。」說著瞅著唐吉。

  唐吉對文姑娘說道:「你多多保重。」文姑娘一笑,點點頭。唐吉一狠心,便跑出去了。

  一出了門,空氣一新,像離了地獄。唐吉忍不住質問道:「夫人,文姑娘為何挨打?」

  白骨夫人一邊跟唐吉出院子,一邊咬著紅唇說道:「這也是我的仇人,我不會輕饒她的。」

  唐吉好奇,問道:「夫人,不知道她又怎麼得罪你的?」

  白骨夫人領著唐吉出了院子(四名丫環跟在後邊),慢慢說道:「這個女人是我的情敵。我丈夫很喜歡她,可我頂討厭她。我本想抓住她之後,就像呂後對付戚夫人那樣,將她變成『人彘』」她目光對準唐吉的臉,問道:「唐吉,你可知道什麼叫『人彘』嗎?」

  唐吉心一涼,回答道:「知道的。這典故出自漢朝。說漢高祖劉邦寵愛年輕美貌的戚夫人,呂後心裡不滿。等劉邦死了之後,手握大權的呂後就將戚夫人手腳砍掉,眼睛挖掉,舌頭割掉,塞進一個罈子裡,扔到茅坑邊上,讓好受盡非人的折磨。她還讓自己的兒子去觀看,把這位當了皇帝的兒子嚇得精神出了毛病,覺得母親太沒有人性了,因為痛心,結果沒幾年就死了。」

  白骨夫人美目一瞇,說道:「說得不錯,那個戚夫人就是『人彘』。我對我其他的情敵,凡是我知道的,我都殺掉了。我沒有忍心那麼對她們,我對她們都挺仁慈的。畢竟大家是女人嘛。對我這個情敵,就是你剛才看到的這個,我本來想抓住後就用呂後那法子,可是我下不了手。這個女人長得太漂亮了,細皮嫩肉的,我狠不下心腸。」

  唐吉同情文姑娘,說道:「那夫人怎麼對付她呢?」

  白骨夫人道:「我還沒有想好呢。要殺掉那麼一個美貌的姑娘,實在是不易呀。」

  唐吉哼了哼,說道:「夫人,看來你對美麗的女人都挺心軟的。」

  白骨夫人哈哈一笑,誇道:「唐吉,你算是說對了。我對美人向來有同情心,因為大家都是女人。可是對付我男人,尤其是好看的男人,我可是從不客氣的。」說著睜圓著美目注視著唐吉。

  唐吉摸著自己的臉,嘿嘿冷笑道:「幸虧我唐吉長得不算好看,也從沒有人誇我好看過。不然的話,我就命不長久了。」

  白骨夫人臉上一冷,質問道:「你長得不好看,那為何白菊,小蘭,東方秋雨都願意跟你呢,都想要嫁給你。」

  唐吉想了想,放鬆一下心情,厚著臉皮說道:「大概是她們看我有內秀吧。」

  白骨夫人斜視著他,說道:「你的內秀大概就是你的床功吧。」說著冷笑起來。唐吉也不懼她,也附和著她笑了起來。白骨夫人的笑是輕視,唐吉的笑是得意洋洋。他對自己的劍法和床功最有信心。他向來認為自己的後者還高於前者。我唐吉可以沒有劍,但不能沒有陽具。陽具才是自己快樂的根源。

  往前走了一會兒,奔採石場方向。唐吉忍不住問道:「夫人要領我去哪裡?是去海邊看浪花,還是看勞工幹活。」

  白骨夫人步態優美,氣度雍榮,一點都不像一個女魔頭。那嬌小勻稱的身影,使唐吉很難將她跟一個惡魔聯繫起來。更不敢相信她會殺人。他倒寧願相信這種感覺是真的。

  白骨夫人瞅了唐吉一眼,緩緩地說:「唐吉,今天採石場那裡有一場好戲,我領你去參觀一下。如果今天不看,只怕你以後就沒有機會看了。」

  唐吉定定神,強笑道:「夫人還有殺我之心?我究竟都哪裡得罪夫人了?」

  白骨夫人突然一瞪唐吉,問道:「武通天是怎麼死的?你一定比我清楚吧。」

  唐吉有幾分緊張,說道:「夫人自然也是清楚的。」

  白骨夫人哼道:「沒有你的幫忙,他們怎麼能殺得了他呢?你說作為他的女人,我該不該報仇?」

  唐吉挺了挺胸,說道:「夫人應該知道,就算我不殺他,他騰出手來,也會幹掉我的。我為了自保,是迫於無奈才出手的。」

  白骨夫人盯了唐吉一會兒,放低聲音說道:「唐吉,今日我心情不錯,不想跟你討論這個問題。一切就等你看完戲之後再說。」說著話,已經來到採石場的大門。

  一見夫人駕到,場裡的二十幾名丫環立刻開門迎接。那些勞工們也暫時停下手上的活兒,向白骨夫人跪拜。其中車扁骨頭較硬,是給人用鞭子甩跪下的。

  白骨夫人像是一個女皇一樣,用冷漠的威嚴的目光在眾人面上掃過,眾人大氣都不敢出,生怕招來殺身之禍。

  白骨夫人背著手踱了幾步,向眾人一揚頭,眾人高呼:「多謝夫人,夫人萬歲。」這才敢站起來。白骨夫人對他訓話道:「只要你們好好幹活,忠心於無情島,本夫人是不會殺掉你們的。如果誰不聽話,膽敢生背叛之心,那他就不會有好下場的。」

  然後吩咐丫環,將這些勞工都集中旁邊的廣場上去。丫環得令,高舉皮鞭,像趕狗一樣將眾人趕到那邊的廣場上去。眾人一聽到廣場上去,心裡都突突起來。他們都知道廣場不是一個好地方。他們背後都叫那廣場為屠場。這是有根據的,不是亂叫的。因為他們每次去廣場,都留下難忘的回憶,這回憶總叫他們做惡夢。

  他們都記得上回在那裡,夫人一次處死了六個勞工。他們是夜裡逃跑,逃進深山被抓回來的。夫人一揮手,那六個人便被腰斬。那個慘勁兒,想起來都叫人揪心,都叫人毛骨悚然。那是終生銘記的酷刑。你就是想死,也不叫你死得平靜,舒服。

  白骨夫人每次一來,他們都跟見了魔鬼一樣,連氣都不敢長出。他們心驚膽顫,惴惴不安,生怕下一個倒楣的人就是自己。

  今日白骨夫人又來了,他們就想,今天自己的同伴中不知道誰要下地獄了。在不知道是誰之前,他們都活不消停。

  勞工們都規矩地集合在廣場上了。在勞工們的住所之前,有一個一人多高的檯子。大家都叫它為斷頭台。這話一點不假,那些倒楣的傢伙都是在這個檯子上上路的。可白骨夫人自己從不上這個檯子,可能這上邊血腥味太濃,她怕不吉利。

  唐吉跟著白骨夫人及四名貼身丫環來到台旁。白骨夫人不用說話,就有丫環去搬椅子。白骨夫人說道:「給唐公子一個位置,他現在是我們這裡的客人了。」這話令唐吉摸不著頭腦。

  當他坐到檀木大椅子上,跟白骨夫人並排看戲時,唐吉瞅了一眼那些瘦骨伶仃灰頭土臉的勞工們,他覺得自己是幸運的,因為他還沒有掉進地獄裡邊。

  他不知道白骨夫人把自己帶到這裡是什麼意思,要看什麼戲,總之不會是什麼好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