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起雲深 第二章 大戰之前

  雖說眾人望向自己的目光不善、雖說金賢宇言語之間的挑釁之意愈見囂張,吳羽卻似一點感覺也沒有,那樣讓所有猜到他要面對的敵人的人都覺不值,偏偏知道他要面對雲深閣高手之人也都清楚將這消息透露出去的後果,就算再看不下去也不能在此時出言幫他緩頰。

  原本也覺吳羽這廝竟在這等時候挑軟柿子吃,心下頗有不喜,但聽祝語涵在耳邊輕語幾句,姬平意也不由色變。若非金賢宇等人的注意力都在場中絲毫沒有變色、只笑笑著聽旁人對他口誅筆伐,彷彿全然不縈於心的吳羽身上,早要發覺姬平意的模樣不對。

  「語涵……可以確定嗎?真是……真是她?」

  雖說早先便知雲深閣的態度不妙,但以吳羽武功之高、才智之深,要應付與祝語涵相當的女子高手該當算不得什麼難事;但姬平意卻萬萬沒想到來的竟然是雲深閣裡出名的高手衛纖如,想到當日衛纖如一女當關、萬夫莫敵之勇,這一戰吳羽要面對的艱險只怕遠超自己想像之外。

  看到他此刻面上的輕鬆笑意,對旁人攻訐連句分辯言語都無,姬平意不由佩服他,換做自己就算能夠硬著頭皮上陣,也無法像他這般仿若無事。

  何況隱隱約約間他也明白吳羽這行為的用意。在現在的威天盟裡,名義上雖說自己是盟主,但盟裡的長輩、平輩實在太多,別說金賢宇不一定會聽自己命令,解明嫣、夫明軒、拂雲子……哪一個是自己指使得了的?再加上連邵雪芊和吳羽也未必對自己言聽計從,很多時候都有自己的決斷,甚至比自己的決定更加明智,令人折服,對於豐主威權而言未必是好兆頭。

  可是長輩終歸是長輩,鹽主的名分不能拿來逆了長幼之分,姬平意也做不出陷害暗算、把拂逆於己的長輩送上黃泉路的行為,許多時候就算憋氣受氣也只能乖乖忍耐。

  先前吳羽雖努力讓自己立威,好以實際成績迫得旁人不敢多話,加上師父夫明軒一直支持自己,連帶著君山派上下也對自己真心服膺,讓他雖然年輕,在威天盟裡至少還有點權威,但在明眼人裡看來,自己仍難脫吳羽和夫明軒傀儡之嫌。

  夫明軒是師尊是長輩也還罷了,吳羽這醜人卻難免令人有狐假虎威之感,如果不是母親暗地裡多方為他說話,連他都有些難以忍受。

  不過吳羽這次的決定往壞裡說是丟下自己,讓自己獨自面對強敵,可危機就是轉機,這也是讓自己立威的機會。面前的敵人強悍到難以想像,雖有少林派高手相助,眾人心中仍難掩惶懼和無可依靠,只要自己堅強面對、做出實際成績,讓旁人知道就算沒有吳羽支撐,自己也已是個成熟的盟主。

  除了金賢宇等桀驚不馴之輩外,多半都會真心依附自己,這回還可以給少林派的大師們一個好印象;如此建立威信的好機會,還真是可遇不可求呢!

  想到此處,吳羽那傷痕纍纍的醜臉竟變得如此可愛,姬平意這才釋懷。母親之所以這般信任此人,甚至要自己不得對他無禮,果有其因。這人不只才智高絕,甚至知情識趣,以他當手下較諸金賢宇這等人,讓做盟主的人高興太多。雖說心下難免想到那神秘黑衣女面上似也有傷痕,對上臉部傷痕纍纍的吳羽算是絕配,可這輕薄念頭一閃即逝,他自也不會說出口。

  「既是如此。」

  收斂面上神色,姬平意一聲輕咳,打斷金賢宇對吳羽的節節進逼,「黑衣女子那邊就有勞吳兄處理了,只要……嗯,只要對方要求別太過分,吳兄盡可先行答應下來,萬事都待這戰之後再行處置。大師、師父、金堡主,我們合計合計該如何應對馬軒等人?」

  正說得興起卻被姬平意硬生生打斷,金賢宇心下好生不喜,尤其當聽到他招呼眾人合議時的順序,心下的怒氣更是勃發難抑,只是場中他惹不起的人實在太多,想發作也不能發作。

  稱呼之時的順序雖說依了長幼之序,但若要說到其中學問也真不少。依這順序,少林派乃是客軍,諸位大師威望甚隆,夫明軒在武林裡的輩分也在自己之上,

  要屈自己排在最後也無可厚非;但以往姬平意還多留點心眼,招呼時不忘叫上邵雪芋、祝語涵又或解明嫣等人,或者自家母親或者晚輩,再不然就是勢力較弱、鈕一法爭這先後之人,現在卻是刻意漏了她們,存心把自己落到最後,那心中的不悅擺到了明處,若自己再多說幾句也不知他會說什麼話來?

  雖知被姬平意無聲地警告,但現在面對的敵勢太強,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翻臉走人,何況自李晟洙之事後,遠雄堡的名聲難免受到影響,在威天盟裡的影響力便算不得一落千丈也難比先前之勇,反倒是姬平意和吳羽平和處理此事,雖嫌不夠乾淨利落,卻也落個寬容大量的名聲。

  本來名聲只是虛勢,自己便不把它放在眼裡,真跟姬平意分庭抗禮也不算什麼;偏偏現在卻有少林派的大師們在側,以佛門慈悲為懷的想法,姬平意和吳羽的處理方式恰合其分、大合其心,榮華大師甚至隱約表示,就算此戰之後威天盟血︵黑道聯盟仍呈對立,誰也吞不了誰,少林派仍會對威天鹽傾力支持,顯然把姬平意當成同盟者,迫得金賢宇想挑釁都得掂量掂量。

  把這口氣硬是吞下去,金賢宇甚至連看向幾位大師的目光都有些不善。但強弱之勢擺在這兒,就算給他熊心豹子膽,區區遠雄堡也真不敢向少林派叫陣,只想:此戰之後,等少林派這些大師回寺清修了,再來找你姬平意算帳!到時候再看你還能不能擺出盟主架子壓人?

  戰前會議議完,眾人各自回房休息,但拉瞭解明嫣同房的邵雪芊卻是怎麼也難以心平。

  「怎麼了,姐姐?己見邵雪芊一雙眼睛望著房頂,雖說人已在床上、衣裳早已卸下,卻是一點要入睡的模樣也沒有,從回房前就覺得邵雪芊不太對勁的解明嫣終於忍不住問出口。

  本來以她二人的關係,照說從發覺不對時解明嫣便該問了,但冰雪聰明如她,一眼便看穿邵雪芊的心情浮動多半不在眼前的戰事上頭,極可能是關於吳羽的事。

  今天一會,解明嫣雖不像旁人以為吳羽之所以挑上那黑衣神秘女子,是為了檢便宜或貪生怕死,畢竟江湖中臥虎藏龍,那黑衣女既能壓得敵方諸多強徒不敢輕言挑釁,實力自必高明;以吳羽的眼光,想討便宜也絕不會選這一路,但其間是否有其它關鍵就非解明嫣所知。

  雖說事前邵雪芊沒透露什麼,但看今兒會議時祝語涵望向吳羽的目光轉變,加上與岳敏宸的話、姬平意的態度對照,解明嫣也猜得出那黑衣女的神秘只是對不知者而言,吳羽等人只怕早知道那女子身份,難不成與雲深閣有關?可她卻沒法猜出其中問題所在。

  「哎……」

  本來不太想讓解明嫣知道這件事,雖說兩女間的芥蒂從解明嫣以身體償了那債,和自己一起變成吳羽的玩物起,便已消失大半,但此事事關重大,既是機密自不能洩於六耳。光為了別讓夫碧瑤曉得此事,邵雪芊已不知耗了多少心力,甚至還得央夫明軒出馬管教女兒,邵雪芊豈願隨意說出?但事情盤在心頭著實難受,終於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

  「竟……竟有這等事?己伸手摀住口將那驚呼抑在唇間,解明嫣嚇了一跳。

  從聽說武裳盈對姬平意和祝語涵的婚事不置可否的態度時,她便猜到那位閣主不甚喜歡這門親事,卻沒想到反應竟如此劇烈,甚至不惜派出門下的第一高手衛纖如與黑道聯盟會盟,表明只想把威天盟連根拔起。這從不曾步入江湖的武裳盈,行事怎如此激烈?

  偏偏此事怎麼也算姬平意的家務事,少林派的高手們就算對雲深閣的行動再不高興,總也不能以此為理由去滅了雲深閣。想到就算眼前黑道聯盟的事情解決,還得對付那深淺莫測的雲深閣,偏偏兩邊怎麼也算親家,身為名門正派不能行事太過極端,怪不得邵雪芊心裡如此辛苦。

  心思想得深了一層,解明嫣不覺背心冷汗直流,那異樣連心中有事的邵雪芊都發覺了:「怎麼了,明嫣,看你這樣子?衛纖如再厲害,吳羽不敵總也拖得了時間,短時間是無須擔心了……」

  「不……不是……」

  知道邵雪芊沒猜到自己心中那恐怖的景象,解明嫣一時間也猶豫著該不該說,但仔細想想,若自己的想像成真,威天豐的危機只怕遠在邵雪芊想像之上,不能不給她提個醒。

  「姐姐,我想……馬軒會盟之事,與鼓動李晟洙暴露吳羽身份之事該是連在一起的,他既早有準備,雲深閣這一與會說不定也是早有謀畫,與雲深閣那邊已先有所聯絡……當年段翎曾禍害過雲深閣的韓仙子,要是雲深閣拿這一點作文章,到時候……我們該怎麼辦?這事可沒法化解……」

  聽解明嫣這一說,邵雪芊也覺背心寒透了。當年段翎落崖前所禍害的武林俠女不少,其中最出名的就有雲深閣的『飄香仙子』韓彩蝶在內,若武裳盈以此為由,硬迫威天盟把吳羽交出來,稱得上名正言順,這一擊也真是難解,只怕榮華大師出面也無法大事化小。

  不過這麼一來也就說得通了,光只為了祝語涵之事,武裳盈再氣憤也只是上門興師問罪一番,最多把祝語涵逐出門牆,怎麼看也不會反應得如此激烈,甚至不惜於黑道聯盟攜手。

  但若是為了吳羽的原因,這人畢竟是威天盟智囊,不可能隨意犧牲,若武裳盈真要報當年仇怨,不選先禮後兵,而乾脆畫清界限,雖說手段極端了些,卻是可以想像之事。

  這麼一來,衛纖如沒有大張旗鼓的與黑道聯盟會盟,把此事公諸於世,而是保持神秘,甚至選擇獨自繞路前來威天盟腹地,恐怕就和吳羽制定方針、不想全殲黑道聯盟而只針對馬軒和影劍門的想法差不多了。縮小打擊面,不把事情鬧大,無論局面演變如何總有進退地步。

  可這樣下去,遲早威天盟還是得面對這個大問題。尤其讓邵雪芊煩心的是,吳羽雖說對威天盟有功,但那面貌實在太過駭人,威天盟眾人表面上說不以貌取人,但真正能做到這一點的除了自己這些已經被吳羽弄上床的女人以外,也只姬夢盈、榮華大師、夫明軒及拂雲子等寥寥數人而已,其餘人對吳羽總還有幾分隔閡。

  尤其金賢宇更處心積慮想斬除姬平意羽翼,一旦出了事,拿吳羽當擋箭牌的聲浪只會大而不會小,也不知自己和姬平意能否護得住他?

  不知吳羽是否想到此處才選擇獨自面對衛纖如,若他能和平解決此事還好,但若兩邊說僵了動手,吳羽武功未必能勝衛纖如,殺心鬥志又不若對方旺盛,這一仗只怕難以討好;何況無論誰死誰傷,後果都不堪設想。邵雪芊不由惱恨,怎麼這麼多麻煩的事一起湧過來?

  「這樣下去不行。」

  愈想愈是害怕,本就煩躁的心思再也睡不下去,邵雪芊索性起身,「我去吳羽那兒一趟,看看他究竟打算怎麼辦?現下……我們得全力對付馬軒,萬萬不能橫生枝節……」

  「嗯……」

  見邵雪芊已下了床,解明嫣呶了呶唇,雖有萬般不情願也只得起身。

  若非此事關係重大,以她的想法是一點都不願意面對吳羽。那醜臉也還罷了,她的心絕不在此人身上,就算身體被他蹂躪享用之時舒服到頂,可心思那難受的反差卻也愈發強烈。如果……如果不是為了與邵雪芊同進退,那難以承受的掙扎令她望吳羽而卻步哩!

  「嗯,明嫣……你好生休息,不用去了……」

  其實對解明嫣的心思也猜得一二,若非想讓她變得和自己一個樣兒,邵雪芊不想拖她下水。今兒要說的是正事,也就免了她這一趟。

  「不……我跟姐姐去吧!」

  雖然心下不喜,更知道邵雪芊這一去、自己這一跟,十有八九又是在床上解決問題,但她已經習慣跟邵雪芊一道,無論如何都不想分開。

  雖說早有了心理準備,但當靠近吳羽房間聽到那女子若有似無的呻吟聲時,解明嫣仍不由嚇了一跳。強敵在前,所有人都枕戈待旦只等大戰來臨之時,也只有吳羽才有這閒情逸致來這調調,莫非這便是吳羽放鬆備戰的方式?

  不過自己和邵雪芊都在此處,在吳羽懷中婉轉逢迎、嬌癡享樂的,大概只有辛婉怡了。她輕吁一口氣,無論如何只要不是自己就好了。

  一轉頭卻發現邵雪芊神情戒備,甚至腳步都重了少許,還帶些躊躇,若非房中之人大概還沉溺在那美妙的快樂之中,只怕早發現有人靠近。她一拉邵雪芊的手,制住她的動作,卻發覺邵雪芊嫩頰微紅間除了戒備還帶幾分畏怕,只那微微踟躕的腳步,卻怎麼也不肯放鬆。

  旁觀者清,解明嫣早已看出邵雪芊對那吳羽表面上還有幾分矜持,芳心卻與身子一齊早被吳羽佔得一點不留。雖說這個時候怎麼也不該放浪形骸,但只要吳羽能遂行他智囊之責,旁人其實也不太管他放縱之事。

  何況與辛婉怡或自己一起在床上跟他翻雲覆雨,早不知做過幾次,無論邵雪芋再怎麼心中有事也不該是這種反應,甚至連腳步都有點邁不出去。

  芳心一轉,解明嫣不由暗叫不妙。來日大戰雖有少林派大師相助,黑道聯盟內又有商月玄伺機而動,與馬軒之戰已佔勝勢,但兵凶戰危,對手又是奸狡如狐的馬軒,誰也不曉得戰場上會發生什麼事。

  即便江湖中人早已習慣生死無常的日子,對這等大戰仍難保平靜,尤其年輕一輩更是如此,偏偏姬夢盈對吳羽的情意,她們這些長輩都看在眼裡,若姬夢盈一時想不開竟在大戰前夕跑來獻身吳羽,到時生米煮成熟飯,邵雪芊想阻止都來不及了,也怪不得邵雪芊如此神情。

  偏偏她們都是過來人,聽房裡人愈發嬌媚的哼聲,顯見已到緊鑼密鼓的高潮時刻,就想阻止也不可能了。一想到她們衝進吳羽房裡,看到姬夢盈偎在吳羽懷中婉轉逢迎、嬌吟享受的媚態,床被之間還點綴著落紅片片,她倒是還好,可那羞人模樣,做為母親的邵雪芊怎好瞧看?

  只可惜就算靠得近了,那誘人心跳的媚聲迴盪若在耳際,若未看到房內情景,也不知自己的設想是否成真?辛婉怡床第之間比她們都羞赧許多,偏偏吳羽又特意寵她,下手從來不重,嬌哼楣吟之聲即便同床合歡的她們都很少聽到,更別說那時她們也在意亂情迷的狀況下,此刻根本也聽不出來那呻吟之聲誰屬。解明嫣一咬牙,正打算先開房門再說,卻被邵雪芊一把拉住。

  「先……先不要啦……」

  「總要面對的。」

  沒想到向來比自己大瞻,連找了個情夫這失節之事都不瞞她的邵雪芊,此刻竟如此躊躇不安,甚至連伸指戳個小洞窺視的勇氣都沒有,解明嫣心下暗歎。

  母女親情終是天性,任邵雪芊床第間再怎麼放縱,早將冷月仙姑的冷艷拋到九霄雲外,可要面對這等醜事也真難以舉步。她拉了這美姐姐一把,硬是又靠近了吳羽房間一些。「這事……都已做下了……」

  「呃……嗯……」

  雖不知解明嫣為何如此堅持,也不知她所謂的面對是什麼意思,但邵雪芊的耳朵卻已隱隱聽到房裡嬌縱聲裡,那一絲令她聞而膽喪的女子聲息,令她不得不為之卻步。

  先前被霓裳子所害,搞得自己無比狂放嬌癡地在吳羽懷中大享風流,雖說同樣的事也不知幹了幾次,但那回的感覺卻怎麼都覺不同,直到現在腹下那詭異的刺激仍是若有似無,好像那時的餘韻還在體內徘徊,又與淫蠱刺激的感覺大有不同。邵雪芊雖不知在自己身上發生什麼事,卻本能地感覺到不對勁。

  這不是令她卻步的原因,真正讓她腳步躊躇的是房裡的淫靡之聲,聽來確是辛婉怡沒錯,可這閨中密友向來沉靜內向,身形嬌嫩秀氣,令人連撫摸都不敢太大力,吳羽不怎麼對她下重手,這等嬌吟之聲向來少聞。

  如果不是裡頭隱隱約約傳來霓裳子得意的聲息,顯然又是這淫婦在搞鬼,害得辛婉怡既享受又害羞,便如自己先前一般被那強烈到極點的快樂沖昏頭腦,想到若自己進去,多半只是讓遭殃的人從一變二……說不定還變三,也難怪邵雪芊邁不出腳步來。

  只是腹下那隱隱的刺激卻讓邵雪芊難下定決心轉身離開,竟就這麼被解明嫣拉到窗前。看她纖指輕輕點破窗紙,不由自主地湊上眼,兩人一起看著房內羞人的美妙景色。

  果如想像一般,吳羽大馬金刀地坐在椅上,而嬌小的辛婉怡坐在他懷中,纖手插在他頭髮裡,正不住扭搖呻吟,卻不見嬌軀怎麼動作。

  可看她烏雲散亂、嬌喘吁吁,渾身上下汗水猶似泉湧,雖說並未全裸,上半身還有散亂的小兜和外衣披垂,只若隱若現著嬌嫩瑩潤的肌膚,但這般香汗淋漓的誘惑絕不比裸裎相見少上半分,反而更有些惹人遐思的空間。

  雖說兩人沒怎麼動作,可聽辛婉怡嬌哼媚吟也不知攀過幾次高峰,掃視房內根本連姬夢盈的影兒都沒看到,總算放下心來的解明嫣卻不由微亂,這才知道以往吳羽在床第之間看來勇猛得不像惜花之人,將她次次帶領到高潮的巔峰,體內的慾望徹底解放,石漸在日也遠遠不及,那威力只有親身體驗過的女人才會瞭解。

  現在看來他卻還有所保留,至少自己是從來不曾被弄得這般快活,也不知邵雪芊試過沒有?連辛婉怡這嬌嫩的女子都玩成這樣,這人也真是壞啊……

  美目向旁一瞄,卻見邵雪芊臉紅耳赤,美目只盯著裡頭不放,纖手不知何時已貼在小腹上頭微微摩挲著,力道雖輕得連衣裳都不見一絲皺,可光那輕撫的動作便讓旁觀的解明嫣耳朵都熱了起來。

  光看那模樣便知邵雪芊已被吳羽搞得積重難返,看到這美春宮便已心神蕩漾,若此刻辛婉怡癱了下來,邵雪芊只怕會衝進去換了她的位置,任自己怎麼拉也拉不住。

  想到邵雪芊像現在的辛婉怡這樣在吳羽懷中婉轉嬌吟,舒服得如在仙界漫遊,美得再也不想醒轉,解明嫣只覺心裡微酸。親身體驗過的她卻知自己怎麼也沒辦法把姐姐拉回來,只能輕咬銀牙,扯了扯邵雪芊的手:「姐姐……別看了,走吧……一時半會的……他們……還結束不了呢!」

  「不……不能走……」

  看著房裡種種,不像解明嫣那般粗疏,邵雪芊可是什麼都看到了。想到先前自己被擺佈成那種樣子,直到現在子宮似都還有微微的餘韻在蕩漾,辛婉怡習武太晚,底子可萬萬不及自己;加上她雖染淫蠱比自己還早,深通藥理的她卻一直以藥物壓抑排解,雖不像自己這般難過,床第間的承受能力卻也比自己弱得多,被吳羽這麼一搞也不知會否傷到身子?

  「別擔心啦……我想他……他知道分寸的……」

  見邵雪芊面上神情雖有三分擔心,卻更有七成躍躍欲試的衝動,解明嫣也是過來人,自然知道邵雪芊春心已然蕩漾。其實自己也好不到那兒去,可怎麼看吳羽也不像辣手摧花之人,只有床上被他搞過的女人才知他勇猛下的溫柔體貼。

  「他雖知道,可她未必知道啊……」

  聽解明嫣這一說,邵雪芊嬌軀一熱,竟覺裙底一陣暖熱,心知自己忍不住了,那羞意即便身畔也是同為床上淪落人的她,仍讓邵雪芊難以忍耐。

  偏偏解明嫣沒看到全部,這安慰……進不了自己心裡去。她輕輕拉住解明嫣的手,著她看得仔細一點:「還有……還有旁人在……哎,好明嫣……你……你仔細看看……看看桌下……嗯……怪羞人的……」

  被邵雪芊一提醒,解明嫣凝足目力看去,這才發現吳羽和辛婉怡交合之處雖被桌子半擋,卻隱約可見桌下有人。那白裳雖也半亂卻遠比辛婉怡要整齊許多,此刻正半跪在椅前,臉兒抵在男女交合之處。

  也不知她做了什麼,只聽得辛婉怡不住嬌吟,懸在椅側的纖足僵著彷彿用盡力氣,雖是嬌喘吁吁卻仍不住輕扭迎合,看到此處解明嫣才恍然大悟。

  想來多半是椅下這人在搞鬼,否則以辛婉怡的嬌羞稚嫩,哪裡能這般放浪?

  只怕早就舒舒服服地敗下陣來,一邊涼快去了。

  只是此時此刻在威天盟裡也沒幾個女子,這般行徑姬夢盈也做不出來,簡若芸跟吳羽還是初識,又是名門出身,多半幹不出這等火辣事,其餘小輩跟吳羽更沒這等親密關係,任解明嫣想破了頭也不知到底是誰有這等閒心,來這兒幫辛婉怡一把,令她在床第享樂痛快。

  突地解明嫣芳心一顫,一股難以想像的酸意從心底湧起。邵雪芊知道有這個人存在,也知道這女子的作風,十有八九竟是邵雪芊的熟人,說不定……說不定還曾和邵雪芊一同擺佈過這等事。想到那幫助邵雪芊床第間享樂的女子竟然不是自己,解明嫣一時間也真難接受,雖然她也明知就算有這等機會,自己能否放懷讓邵雪芊快樂地在吳羽懷中享受男女情趣,也還不一定呢!

  「那……那是誰?」

  有桌子擋住,更別說對著自己的只是背影,任解明嫣目光再利也看不見那女子面貌,何況在她所認識的人裡,沒有這等熟曉男女情事、又放浪大膽到什麼玩意都敢來的女人。

  「除了……除了霓裳子……還會有誰?」

  一來是親身經歷過被霓裳子搞鬼,以致於在吳羽懷抱裡徹底沉醉,直到此刻想起來都渾身酥軟的滋味;二來解明嫣在風月場裡浸淫不久,不像自己已被吳羽徹底帶壞了,只曉得用眼睛去看,渾然忘了細聽聲響。

  凝足耳力的邵雪芊聽到在吳羽的呼吸和辛婉怡的嬌喘之間,還有舌頭舐物的輕微聲響,若非她原就發現霓裳子在此,這才刻意細聽,以霓裳子的隱蔽之徹底,換了旁人光只看這樣兒已是心亂如麻,哪裡還有閒心發現異樣?

  不過想到霓裳子做的事,就算只在腦海裡想像也已羞得讓邵雪芊嬌軀無力。

  這樣坐在男人懷裡扭搖迎合,甚至連床都沒上去,對女人而言已是極刺激的淫行,可這霓裳子在旁窺視也還罷了,竟還探頭在兩人交合之處,以小香舌輕輕舐弄著辛婉怡正被男人侵犯得敏感無比的幽谷口,彷彿與入侵女體的肉棒配合著,這般刺激教辛婉怡如何受得?只怕換了自己也只有乖乖投降。

  明知該立時逃之夭夭,什麼事都等到明天再說,否則房裡人正戀姦情熱,顧不得自己還好,一日一辛婉怡忍不住高潮癱軟,以吳羽和霓裳子這對姦夫淫婦而言,哪裡不會拿自己來試刀?

  想到自己被吳羽幹得死去活來之時有霓裳子在旁搞鬼,時不時來點刺激,那滋味光想像就令人在羞不可抑裡神魂顛倒,也不知自己的身子受不受得了?

  她不由暗恨起霓裳子來,就算那日被征服對好勝的她而言再不能接受,也別這樣禍害旁人,同為女人何苦這般互相折磨?真是害死人了。

  偏偏最糟糕的是,這女人可不是那麼容易騙的貨色,十有八九已經知道她們在外頭才故意表演得特別賣力,否則以她這般謹慎的人,在桌下隱得這般徹底,解明嫣不在意之下根本全沒看到,怎會刻意露出痕跡來讓自己發現?

  更不用說舐得那般大聲,混在春光之間格外誘人心動!邵雪芊心下大恨,這女人擺明是在誘惑她們,偏生想歸想,離開的腳步卻怎麼也邁不出去。

  雖知再這樣下去,等辛婉怡癱了之後便是自己滑在吳羽懷中,享受那神醉夢迷、不願清醒的滋味,光想到自己與男人交合的羞人處被旁人眼睜睜地看著,已令人心跳加速,再加上那靈巧的小舌一舐……那滋味光想想都覺得既難受又淫靡,真不曉得辛婉怡是怎生受得?

  終於一聲綿長柔弱的嬌吟,辛婉怡一陣顫抖緊繃之後,整個人都癱了下來。

  男女交合的滋味是這般強烈,又有霓裳子的舌頭在下身搞鬼,既令她的心思全然離不開交合美事,更讓她完全感覺到那羞人的快意,連連的高潮,就算是功力比她再高幾倍的女人怕都受不了,何況是嬌嫩如辛婉怡?

  如果不是早十五年前她便已被淫蠱感染,與吳羽重逢之後體內的淫慾更如冬眠伏蛇昂首吐信,徹底在她體內纏綿,令辛婉怡對男女性愛的渴求愈發強烈,甚至不在狼虎之年的邵雪芊之下,只怕那太過強烈的刺激對她而言是痛非快,畢竟超過承受極限的快樂與疼痛幾乎一個樣兒。

  雖說身子還承受得住,但整個人在仙境間沉浮這麼久卻不是一點代價也不用付的。癱軟下來的辛婉怡只覺身子不只無力,甚至連一點感覺也沒有了,只有腹下脹鼓鼓的,似乎被那美妙的陽精脹得一點空間也不剩。辛婉怡到現在方知男女交合之美。

  見辛婉怡舒服得連根手指也動不得了,伏在自己懷中的嬌軀滿是汗滑,水汪汪、粉嫩嫩的眼角流波不知是汗還是淚,那模樣是這般嬌弱可愛,惹得吳羽不由俯下臉去溫柔地在辛婉怡頰上輕吻,逗得辛婉怡唔嗯出聲,連聲音都透著無力的嬌柔,彷彿再受不得男人一點點輕薄,然而摟緊他的手足卻在在透露出滿漲辛婉怡身心的快樂,是這般令她神魂顛倒、再難思及其它。

  「好婉怡……你好可愛喔……」

  臉頰輕輕摩挲著辛婉怡柔嫩得似可掐出水來的臉蛋,汗滑的觸感柔勝絹帛令人愛不釋手,「相公好想就這麼愛你……永永遠遠的……都不放閞你喔……」

  「嗯……相公你……你壞啦……」

  呻吟的聲音如此輕柔,彷彿隨時都會斷氣,畢竟雖是練了武功又有淫蠱助威,但吳羽和霓裳子連手之威,就算霓裳子這外貌高雅、內在淫蕩的婦人都未必承受得起,何況嬌嫩秀弱如辛婉怡?

  直到現在,在吳羽的輕柔呵護中,辛婉怡總算稍稍恢復一點感覺,似乎整個人都痛了起來,尤其腰臀之間痛得活像要折了似的,顯然方纔的男女歡愛,身子未必能趕得上快樂的蔓延,可即便如此她還是愛死了這事,從頭到尾,再加上他的溫存。

  雖說這一次其實是被算計的,但看這滋味這般甜蜜美妙,又刺激到難以想像的分上,辛婉怡也就不怪吳羽了。但對霓裳子,這怨怪之意卻少不了,不過既然吳羽在完事之後沒去理跪伏桌案之下,一張俏臉還貼在兩人股間,也不知自己與吳羽的流洩有沒有淋了她滿臉的霓裳子,顯然是故意給這以自己的誘惑力為傲的女人難看,她自然也不拂逆其意,乖乖配合演出。

  只是這樣廠溫存卻讓辛婉怡的芳心愈發酥麻幾分。與吳羽重逢之後,緊接著就是跟這壞相公合作誘邵雪芊入彀,之後陣陣風風雨雨,甚至連解明嫣也拉了進來。吳羽在床第之間雖是大展雄威,一個幹完又一個,彷彿將體內淫蠱的威力徹底發洩出來一般,看他這般雄威勇猛,身為妻子的雖是高興,卻總有些許不足感,到現在她才發覺那是肉體淫慾徹底發洩後,芳心卻無法一樣滿足的反差,畢竟他若一個接一個干,怎麼也不可能在完事之後再擁著她輕憐蜜愛。

  偏偏熟知淫蠱特性的她卻是最不能不讓吳羽趁交合之機,大行採補之法的一個人,也因此那心下的怨意被死命壓著,壓到後頭她自己都差點忘卻。直到現在才想起來,卻是只能享受這一段,至於霓裳子自己恐怕是……一輩子都感受不到這種感覺吧?

  「新人上了床,媒人丟過牆,果不其然……」

  等著吳羽和辛婉怡溫存良久,直到辛婉怡嬌軀微顫,高潮歡快的餘韻已漸漸壓不住身子的酸疼難堪,她這才開了口,「看公子和夫人做得這般痛快,奴……都有些忍耐不住了。好公子啊!奴家努力幫你的忙,既為你的探子探出那黑衣女的底子,又讓你有辦法單獨應敵,讓你有辦法採花探蜜,你怎麼也不安慰奴一下?那黑衣女雖看不出面貌,可即便隱在黑衣裡,奴仍看得出來……那女子身段窈窕,肌柔膚潤,內涵可是很不錯的呢!」

  聽霓裳子邊獻媚邊邀功,吳羽還沒反應,外頭的邵雪芊已覺背心陣熱陣寒。

  雖聽岳敏宸說起探知那神秘女子時的種種,她便猜到岳敏宸派出的探子果然沒逃出霓裳子耳目,也不知能否瞞得過奸猾如馬軒?可她萬萬沒想到吳羽之所以打算單獨應敵,竟有這等心機在!

  不過想想吳羽體內淫蠱勢力之強,只怕九轉龍珠也未能盡掩,否則也不用把自己、解明嫣和辛婉怡都吃得一乾二淨。雖說那黑衣女衛纖如保持神秘,但身為雲深閣人,想來容貌也不會差到哪兒,只要熄了燈,抱在懷裡大概也不至於差到哪兒去,邵雪芊不由咬牙。

  然而她自家知自家事,心中再有怨懟,一來不像辛婉怡那樣名正言順,二來這等飛醋她也真吃不起。畢竟自己為了姬平意和姬夢盈才和吳羽虛與委蛇!無論受到再美妙的痛快洗禮,這事可絕忘不得。

  見邵雪芊面上神情變幻,旁邊的解明嫣不由苦笑。這姐姐也真是難敖一……

  她輕輕推了邵雪芊一把,等她清醒過來,猛地一震的邵雪芊這才想到,不知不覺之間自己竟被霓裳子的話語影響。這記恨的女人還真是無孔不入,當日的風流梁子,到現在還不忘討回場子來。

  雖說想到當日之事,到現在還在臉紅,但就算有機會重來一次,邵雪芊仍不會後侮自己的決定,畢竟因為打通了霓裳子的關節才瞭解到黑道聯盟內竟有商月玄這麼大的變量,從而裡應外合,至少現在的威天盟已有一戰之力,不會只任黑道聯盟宰割。

  只是先前被霓裳子「報復」的滋味似猶在體內盤旋,何況就算她努力防備,光看體內淫蠱,她也絕不是這對姦夫淫婦的對手。

  「說來……我還未必是這位姑娘的對手呢!」

  吳羽嘴角微微苦笑,神色卻絲毫沒有退縮之意。邵雪芊甚至有點懷疑自己的眼睛,她竟看出吳羽神色間一往無前、絕不後退的堅毅?先不說這等表情她從未看過,無論以往的段翎或現在的吳羽都未曾有過這般神態,光只能從吳羽向來沉穩平靜的面具下看到他真正的心情,邵雪芊都覺得自己眼花了。

  沒想到這般陌生的表情配上他那傷痕纍纍的臉,竟有一絲令女子心動的豪邁氣勢在,她似是到現在才真正認識這個人。

  「萬萬別妄自菲薄啊,公子……奴家可信得緊,以公子神技,只要是女人都逃不出公子的手掌心。」

  邊說著邊從兩人身下退了出來,坐到吳羽側邊。嘴上說得妖冶,面上卻笑得俏皮可人,配著那已放下的秀髮寫意地披垂肩側,與先前的高雅外表相較又有另一番風味,「何況若給那黑衣女殺到貴盟裡頭,讓她毫無顧忌地大開殺戒,對公子而言……未必是好事呢!」

  雖說話語似是關心,裡頭的刺卻明顯得很,邵雪芊聽得大皺眉頭。

  雖說她對吳羽的武功才智深具信心,但衛纖如雖少涉江湖,當日一戰的威名卻如雷貫耳,光看祝語涵的能耐便知這雲深閣的大護法絕對不好惹;加上那「血衣觀音」之名,雖是江湖人敬她戰意堅韌,卻也側寫此女心志之堅、手段之狠,恐怕就算雲深閣中人對她也是敬畏多於愛重,這一戰也不知她真意如何?以吳羽的武功才智,軟硬兼施能否勸得這血衣觀音停手呢?這一點誰都不敢篤定。

  只是若吳羽戰敗,讓衛纖如真殺到威天盟腹地裡頭,威天鹽而言絕非好事。

  她是否會大開殺戒還是其次,人皆有戀家之心,更有關懷之人,所謂關心則亂,極少人能在自家受襲的情況下,還能冷靜應對的。

  尤其此戰兩邊實力差距甚微,一日一在彼此拉鋸的激戰之中聽說有人殺到自己家裡去了,軍心必亂,任姬平意、夫明軒及榮華大師再有能為,也難挽狂灁於既妢任。

  偏偏這等後果對商月玄而言卻未必是壞事,畢竟身為污衣幫幫主,在對付馬軒這強敵之時,他也不能不防著姬平意過河拆橋,在擊潰馬軒及影劍門之後連帶把黑道聯盟也一鍋端了︵連邵雪芊都不得不承認,當聽說少林派來大軍救援時,這念頭也在她心中鱸旋許久︶;若是時間上配合得恰好,當兩邊裡應外合解決馬軒之後,正好傳來黑衣女殺到歸離原的消息,迫得威天盟退兵回援,到時候擔心對方過河拆橋的不是商月玄和黑道聯盟,而是姬平意這邊。

  想到此處,本來還希望讓商月玄派出高手暗中扯衛纖如後腿的邵雪芊,忙不迭地打消這念頭。要是商月玄真派了人,被扯後腿的未必是敵人那邊呢!這混亂的局勢真夠人頭疼的。

  說來若不是祝語涵那性子,對上旁人威風八面、遇上長輩就溫和謙退,若讓她在戰場上碰到心志堅毅如衛纖如,這一仗不戰便知後果。讓她去面對自己師叔動之以情,說之以理,看看能否挑起衛纖如與黑道聯盟的舊恨,說不定還比較能夠成事……

  邵雪一千一邊想著一邊搖頭,如果不是她自己也非能靜下心來與人折衝協調的個性,與衛纖如這一仗該由自己去的。

  畢竟她也是長輩,加上祝語涵終是嫁入自己家門,要說與衛纖如說這些家長裡短的話,也只有自己最夠這資格,連與武裳盈舊識的夫明軒在這方面都不若自己來的理直氣壯;可惜便不算自己個性不適合跟陌生人說這些,光只心念兒子面對強敵,她就不可能讓自己遠離戰場。

  紐一論能否救得了,至少要保持姬平意在自己的眼界之內,身為母親,這也實在是沒辦法的事。

  「無論如何,這一擋在下是一定會擋的。」

  嘴上浮著笑意,似沒聽出霓裳子話裡的威脅,吳羽話裡仍是一片平和,平和到讓人差點聽不出話裡的決絕之意,甚至連外頭一直注意吳羽話語一句不漏的邵雪芊都差點聽漏了,「就算衛纖如能過去,也一定要踩過在下的屍體而去。」

  「倒是你們那邊也得小心點。馬軒雖缺乏當家作主的經驗,但這些日子作主下來,難保他不會瞭解些許關鍵,何況先前葉謙做得太過,也不知馬軒是否仍被蒙在鼓裡,還是已有所覺,正準備好陷阱等他踏進去。這廝陰險深沉,否則也不能讓石漸中計而不自覺,還請商幫主務必當心……我們現在在同一條船上,一榮俱榮、一滅俱滅,沒有自相傾軋的空間。」

  聽吳羽把話講得這般明白,全無先前智者互相試探摸索時意在言外的感覺,霓裳子雖覺奇怪,但這事情的嚴重性他都說得這般清楚了,她自然不能當沒聽到。

  何況她自己也不是毫無警覺,岳敏宸雖然傑出,終究年輕,安排的探子才會被她發現破綻。雖說商月玄與自己都是老江湖了,但馬軒也不是初出江湖的雛兒,他若不知不覺還罷,若真有所覺,守株待兔的可能性確實不能排除。

  不過……吳羽這警告也真未免有些杞人憂天,現在的商月玄可沒有這般大的肚子。

  「公子放心。」

  心下考慮著此事的嚴重性,霓裳子嘴上仍是一抹媚惑的笑意。

  若非茲事體大,換了旁的男人豈能在這笑容下清醒?「奴家可以跟公子保證,別的不說,就算看在榮華等幾位大師的分上,這一戰本盟也絕不會打過河拆橋的主意,吳越同舟之理,奴家還明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