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自情愁如火間,吳羽只覺那女子另一隻手輕輕握住自己大手,帶著他的掌心貼上她的小衣。就算沒什麼經驗的男人也知不該在此時袖手,何況吳羽的淫賊之名不是白叫的。
手掌一貼上去,立時像本能動作般,掌心輕輕托住小衣內的滿盈。不過微微用力只覺堅挺又柔軟的玉峰正在掌中柔媚地彈跳,就算隔著一層小衣仍能感受到充滿火熱的媚惑,尤其掌心揉動間,已感覺到峰頂蓓蕾傲挺,顯然這女子也已情熱,正渴待被自己蹂躪攻陷、佔有征服。
「唔……」
大手既托住玉峰,本能地便是一陣揉捏,吳羽的手段也不負淫賊之名,不過揉動幾下,那女子已忍不住咿唔出聲。
得此鼓勵,吳羽哪會收斂?
大手熟練地揉捏摩挲,感覺玉峰在自己掌中柔軟地跳動;另一隻手也出動了,雙峰同時受襲,那女子不由輕輕地嬌吟出聲,嬌軀一軟,整個伏到他身上,玉手卻溫柔地揉搓著吳羽硬挺肉棒,不肯放鬆。
雖說吳羽神不守舍,但常年受淫蠱浸襲的身體,淫賊本能早已深入骨髓,一觸及女體,尤其是毫不躲藏、任他為所欲為的女體,種種手段直如本能般傾巢而出。
那女子手段遠遠不若吳羽熟極而流,不一會兒勝負已分。
那女子嬌軀酥軟,一對玉峰在吳羽手中不斷變化形狀,舒服到都快軟了,又得空著一手溫柔撫愛肉棒。若非靠著腰力撐持,只怕整個人都要癱了,可撫愛吳羽肉棒的玉手卻仍溫柔纏綿,只微微汗濕表露她難抑的緊張。
「哎!」
輕聲一喚卻喚不回時間。
吳羽的手雖離開女子誘人的峰巒,小衣隨之緩緩滑下,全然不知吳羽何時解開自己衣帶。身體裡的火熱卻讓她來不及反應,一對傲挺彈跳的美峰已被吳羽再次光臨的大手所攫。
這回與方才大是不同!赤裸裸地被他撫摸玩弄,跟隔著一層小衣哪會相同?
來自男人的熱烈氣息從美峰敏感的毛孔躐入,不一會兒已如火上加油,灼得女子體內欲焰更熾,連呻吟聲都似酥麻,甚至來不及稍稍有點埋怨。
這一赤裸相觸,吳羽便已覺察到異樣。
面前這女子顯然久經沙場,暖熱柔滑的肌膚上頭傷痕不少,還在將愈未癒之間。
或許睜眼看不清傷痕,但一摸下去仍感覺得出傷處與正常肌膚的不同?只是傷痕近愈,觸感竟似比平常還敏感得多,撫摸之下另有一番感觸。
迷茫酥軟地承受吳羽那魔手老於此道的撫愛,只覺所有力氣似化成了水,隨著他的手在體表不住蕩漾,讓她隨著波濤高低起伏、再難自主。她美美地望著手中正自掙扎的肉棒,挺立的頂端猙獰如蛇,若當日玩弄武裳盈的鞭梢一般恐怖。
想到當日武裳盈明知受刑仍不由自主地被欲焰吞噬,她便不由難以自主地亢奮,手中狂烈的情慾不住彈跳,只待破網而出。
在進房之前便已問過羞人之事,只是吳羽的女人之中,十有八九在床笫之間只有任吳羽擺佈玩弄的分兒,她雖有心理準備,直到現在吳羽還只情慾亢奮,卻沒有反客為主、把她壓在身下蹂躪淫玩。也不知是他懶得動,或者先前弄武裳盈之時情慾亢奮太過,一時還沒有恢復呢?
她輕歎口氣,纖腰款擺,在吳羽魔手下全然鬆弛的衣帶盡落,赤裸嬌軀再沒有半分遮掩。她含羞輕挪橋驅,分開的玉腿輕跨在吳羽腰間,只覺這一分,股間濕濘滑出,煞是羞人。
本來甚為不慣讓女子主動,畢竟男人在床上原就想擁有全部主控權,淫蠱在體內更令男人想不主動都難,但現在的吳羽卻不怎麼想動,加上對方既主動獻身,他也樂得輕鬆。一邊雙手盡情動作,享受雖不甚大卻柔軟傲挺、觸感絕佳的玉峰,一邊輕挺下身,好不容易脫離女子玉手的肉棒昂然聳立,被女子股間玉露輕滴更是硬挺到脹痛起來。
眼見肉棒硬挺如此,知道再無退路,那女子輕哼一聲,嬌軀緩緩蹲下,玉指輕分的幽谷難掩顫抖,觸及肉棒頂端時更難保平靜?玉露不住潤滑肉棒,潤得肉棒愈發火熱,周邊彷彿蒸出雲霧般微有茫意。在她的努力和不倒肉棒的硬挺下,勉勉強強地將頂端吞了進去。
「唔……」
雖說已然情動,但初啟的幽谷本就敏感脆弱,吳羽的肉棒又已全然動情,硬挺粗壯的程度自非泛泛,才一入體雖沒有動作,已將女子幽谷口處撐得似要裂開。
那痛楚與平日練武甚或戰場負傷時的疼痛,雖不知哪邊更痛一些,但女子幽谷卻是頭一回受此苦楚,疼痛間還帶幾分羞赧,感覺大為不同。她早做好心理準備,一時間也只能硬撐著進退維谷。
只是進退維谷也有好處。她既不動,吳羽自不會動作,僅是雙手愛不忍釋地在女子胸前愛撫把玩。兩人交合之處仍未分開,那肉棒雖未動作,但其中熱力不住散發,灼燙感染幽谷口處顫抖酥麻。
本已動情的肉體被男人慾火直接接觸,酥得泉水不住湧動,潤著兩人交接之處陣陣濕濡。女子幽谷不由自主地緊夾起來,一夾卻令肉棒與幽谷更加妥帖,情慾的灼燙直透谷內,難以言喻的刺激滋味令她不由嬌軀劇顫,連胸前蓓蕾都無力地跳了幾下。
知道這樣僵持,最後受不了的一定是自己,而不是經驗豐富的他,那女子輕咬銀牙,嬌軀緩緩下坐,只覺窄緊幽谷在肉棒的進侵下柔順敞開,任由火熱一步步拓寬自己。
幽谷被一點點地撐開,雖有些疼痛,可肉慾的刺激卻令幽谷泉水愈發滿溢,潤得傷處似也酥麻起來,疼痛逐漸被滿溢的快樂所取代。歡愉間,胴體愈發沉坐,只覺隨著肉棒愈入愈深,百感交集的滋味愈發地難以抗拒。
等到肉棒終於觸及最後一層抗拒,那女子動作微僵,只覺大半入體的肉棒是如此火熱,灼得幽谷將入侵者緊緊夾住。也不知是護著疼,還是愛戀被肉棒刮搔刺激的快樂,一時竟放不開來。
尤其窄緊幽谷被肉棒破開雖然疼痛,可帶來的快感竟絲毫不下於苦楚。隨著肉棒愈來深入、摩挲得愈來愈徹底,奇妙滋味也愈來愈強烈。她到現在方知,為何韓彩蝶說到男女之事雖難掩羞澀,卻似早已愛上此事,再也逃離不了!
原來真有如此難以形容的誘惑!
輕咬銀牙,緩緩沉坐下去,吳羽留連在乳上的雙手更似火上加油般摧折她的抗拒。
她微閉美目,雖是淚水難免,可隨著那層薄膜在肉棒淫威之下柔順馴服的崩潰,火辣刺激漸漸透入深處,疼痛雖存在,跟席捲而來的快感相較卻是愈來愈顯薄弱。
待到沉坐至底,雪臀盈盈落到他腿間,那女子嬌軀若受電殛。雖已親手試過肉棒的長度和粗壯,可她哪想得到,當整個肉棒融入體內,頂端深深地刺入,連子宮都不得不開門迎賓的當兒,那似疼又喜、既苦卻甜的百般滋味會是這般強烈地將她徹底捲入?
酥麻間,她不由股間緊縮,把肉棒更深刻地勒在體內,只覺火燙甜蜜火熱地燒灼她,令她酥軟無力得難以自拔。
「嗚……」
本還稍有掙扎,畢竟沉迷下去不知自己會否沉淪不返?
她才稍稍想拔起身子,吳羽魔手已然施威。她只覺乳上一陣酥軟微疼,吳羽那雙手不過一揉一捏,幾縷火熱已透乳而入,直透心窩,仿若化成火,從她經脈中不住攛走,逐漸向股間集中,和肉棒上湧來的火熱融到一處,酥得令她不只子宮,似連幽谷都融掉了,美得她不得不纖手按住吳羽胸口才能勉勉強強撐住嬌軀,不至於沒頂慾火之中。整個人美滋滋、軟綿綿地癱倒在他身上。
「啊……」
那女子還在掙扎,身下的吳羽卻等不了那麼久。只聽她一聲嬌吟,嬌軀狠狠地震動一下,吳羽的手不知何時離開她傲人美峰,留下一點一點的紅痕,甚至分不出是舊有的傷痕還是他所留下來的,滑到她纖腰上的手強行箍住她,肉棒狠狠向上一撞!
雖說經驗缺乏,身體也尚未習慣男人的侵犯,可先前吳羽在暗算武裳盈時用的紅霧,她也吸進不少,加上後頭跟辛婉怡討的藥,此刻她體內欲焰之熾,跟淫蠱在身的韓彩蝶差不了多少。
這一下雖痛,但子宮被他深深侵犯的感覺比痛楚更為銷魂。她不由自主發出似疼似爽的呻吟,身體雖帶點稚嫩,卻是毫不停止地隨他的挺動上下套弄。
原本情慾已然熾烈,加上吳羽的動作看似粗暴,卻恰到好處地配合女子體內的需求,彷彿看穿她的一切,令她初破瓜的苦楚完全融化在快美之中。她又學得快,已經能夠配合吳羽挺動下身的動作,套弄之間只覺幽谷似有自己的反應,不住將肉棒吸得更深、吸得更緊,再不放鬆。
承受肉棒抽插的幽谷紅燙灼熱得似要燒起來,美美地將肉棒完全引入,快樂地承受肉棒的抽插頂挺,一時間只能承受情慾所賜予的快樂,一波波劇烈地把她吞沒。
雙手箍掐女子纖細卻結實強韌的柳腰,感覺她活力十足的扭挺,吳羽只覺肉棒被她吸吮夾啜得似要燒起來,那般強烈欲焰只怕連久受淫蠱所苦的韓彩蝶也未必比得上。
也不知她用了什麼手段,這女人真是下定決心……
一邊想著,吳羽卻沒有留手。
雖說身上女子含苞初放,但她身體的本能已能承受他的侵犯,他自然不可能輕放過她。
雙手控住她的腰,控制她套弄的幅度,令她只能扭轉旋搖,享受肉棒直入深處的摩挲滋味,讓她看似主動,實際上仍逃不出他的控制。但這正合需求,畢竟因吳羽先前半死不活的樣子讓女子採取主動,但她經驗缺乏至極,主動將處女身送給他破,之後卻沒剩什麼手段。吳羽轉而主動反倒讓她不用多花腦筋,只要乖乖獻身在快樂之中就可以了。
「啊」的一聲高吟,她只覺得嬌軀變成小船,隨著快樂的衝擊高低起伏。當幽谷把肉棒整個包裹之時,其中的火燙灼得她似要升天;當肉棒退出時,裡頭禁不住空虛起來,被冷落的嫩肉麻癢酥軟,只渴望被肉棒再次光臨侵犯的滋味。
她不由自主滴出眼淚,整個人都陷入快樂的波浪之中,像要溺斃般再無自主之能。
全身的感覺都集中到被他觸及玩弄的所在,像是只有與男人親密接觸的部位才有生機勃勃,其餘部位再也感覺不到什麼。
洩了、要洩了!
雖不知從自己體內洩出的是什麼,但她本能就是知道,這一波洩出隨之而來的便是無比快樂的滋味。她只覺背脊一麻,渾身力氣似都從被肉棒緊緊鑽啄的部位傾洩而出,幽谷裡的火焰熾熱地燃燒,把她整個人都燒盡了。
心醉神迷的她整個人衝上九霄,在一陣甜蜜的嗚咽聲中,她釋出一切,只覺從他而來的火熱頓時充滿她子宮裡的空虛,滿足無比的她不由癱下,伏在男人的身上再也動不了……
感到眼前一黑,吳羽不由苦笑。
方纔歡愉間他雖一直沒有睜眼,但練武之人感官靈敏遠勝旁人,何況長久混跡風月之間,他對女人身體的敏感程度絕非常人可比,女子的身份早昭然若揭。
現在才拿黑布蒙住自己雙目,不知她在騙自己還是騙誰?
「沒有用的,大護法……」
輕輕嘖了一聲,女子玉手輕拂,原本蒙在吳羽面上的黑巾登時飛開。
吳羽微微睜眼,卻見衛纖如纖手撐在自己身上才能保著嬌軀沒癱軟下來,自然更沒辦法取衣遮身。
此刻下體還與自己深切交合的衛纖如,堅毅的面部線條中隱隱透出女子柔媚,更有一股誘人氣息。她雖沒有韓彩蝶驚心動魄的傲人身材,長年鍛煉的身體卻充滿健美結實的力道美感,即便是柔嫩纖細的肌膚也掩不住其中充滿的力感。
尤其看似纖細、不盈一握的柳腰,方才在他的掌控之中卻能保有扭搖套弄的柔韌,猶如風中小草,那種火辣結實的刺激恐怕連韓彩蝶或邵雪芊都要遜色,直到現在還令吳羽不由回味,望向她的目光自就火辣了些。
何況辛婉怡真有妙手回春之能,衛纖如身上傷痕雖尚未完全痊癒,也已看不出傷痕,最多只是尚未全然癒合的紅痕,早已沒那麼明顯。若非早知衛纖如身上狀況如他,只怕還會誤以為那些紅痕不過是方才雲雨激情所留下來的痕跡。
雖說事不關己,但吳羽卻不能不感激自家夫人。
能讓衛纖如一身傷痕治癒如現在,對女人而言跟再生沒什麼兩樣,怪不得她會幫自己一把。
只不過衛纖如現在的表情跟個女人卻差了十萬八千里,別說女子高潮洩身之後的羞灘慵懶,就連一絲女子常有的溫柔婉約也欠缺,嘗過雲深至樂後的柔媚隱在冷靜之後。
吳羽不由苦笑,他雖隱隱然猜出衛纖如入房的真正想法,但這女人未免太理智了點。簡若芸和她處不好或有他因,但連天真溫柔如韓彩蝶在雲深閣時,跟衛纖如的關係也不怎麼樣,吳羽還不知原因,現在看來衛纖如這般理智冷靜、從不放鬆下來的性子,該佔了大部分的原因。
「認得出是我,總算清醒了點。」
衛纖如咬牙忍疼,嬌軀緩緩從吳羽身上抬起,空虛的幽谷登時湧流出一波泉水,還帶著點點殷紅,將身下床褥染成片片淫漬。
她面上飛過一抹暈紅卻是一閃而逝。這般景象雖是羞人,但衛纖如卻感覺得出,若自己再跟他緊密結合,恐怕連冷靜說話都難。
「才大功告成就整個人癱掉,以後韓師姐要怎麼跟著你啊?」
「後面的事,我一時間還沒想到。」
聽衛纖如把話題轉到韓彩蝶身上,吳羽暗地一歎。
他雖猜出衛纖如另有所圖,當她不經意間透出想法時,心下仍不由微寒,嘴上未稍停。
「武閣主實在太厲害,為了想辦法擒她,我已耗盡腦力,其他的事一時想不到了……」
「你無心去想,我們卻不能不想……」
搖了搖頭,想到祝語涵離開時的表情,衛纖如不由一陣心痛。
人不親土親,何況武裳盈是一起長大的師姐;早知武裳盈溫柔高貴外表下的無情,她還有幾分心理準備,發現武裳盈真面目的祝語涵,所受打擊不可謂不大。
更何況吳羽擒武裳盈的手段雖是高妙絕倫,用來刑她的法子卻是淫邪詭異。
親眼見此淫刑施在師父身上,祝語涵不難過絕不可能,偏知善惡有報之理,她心下之苦衛纖如雖知,卻難以排解,怪不得吳羽。
雖說如此,但善後之事衛纖如卻不能不花腦筋,畢竟簡若芸和韓彩蝶已破門而出,武裳盈既死,雲深閣裡的老一輩就剩自己,不想想身後事怎麼行?
「韓師姐怕是怎麼也沒想到,你這般聰明之人連次師姐都擒得下來,對之後的事卻是一點都沒想過,只打算得過且過……」
心下暗啐一口,吳羽倒沒想到衛纖如看得如此透。
以他現在的心思,說得過且過還算便宜了,事實上除了對付武裳盈的事外,其他的事他真的一點都沒想。
當武裳盈身亡的當兒,與其說他眼見仇人意外身亡,一堆手段來不及使而怒火高燃,還不如說他目的已達,一時心下空空蕩蕩,什麼都想不到,所以才頹唐若此。
這隱秘心思瞞得過天真如韓彩蝶、瞞得過躲在內進不出來的邵雪芊,卻瞞不了精明的衛纖如。
「得過且過就得過且過了,反正大敵已去,一時間別的對手又無動作,暫時正好休養生息。」
吳羽嘿嘿一笑,別過臉去,這算是他的真實想法,只是休養生息和怠惰度日的差別,連他自己也分不了那麼清楚。
「倒是大護法你在擔心什麼?雲深閣又沒什麼強敵在側……」
「就算沒有強敵,這回的事難道能置之不理?」
衛纖如深深吐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
吳羽這廝不在其位就不謀其政,武裳盈好歹是閣主之尊,不明不白地死在外頭,身上還留下淫刑痕跡,屍首運回雲深閣,閣裡哪會不起軒然大波?難不成這人真以為雲深閣的門人會放過他這兇手不成?
唯一可以慶幸的是如吳羽所說,雲深閣外無強敵,當年的黑道聯軍遠非此時的黑道聯盟可比,何況現在還有威天盟虎視在側,商月玄無論如何也不會選在此時與雲深閣衝突。
別的小門派還不在她眼內,若換當年黑道聯軍來犯,少了武裳盈這大樹掩蔭……
結果衛纖如連想都不敢想。
「置之不理就置之不理了。」
吳羽冷笑地聳肩,心想:這女人就是太過認真才會被武裳盈玩弄於股掌之上,她的努力對武裳盈而言,不過是取樂的對象。
「武裳盈又沒有一路護送你來棲蘭山莊,她自己要離開雲深閣,路上不知怎麼出事,哪會要你負責?就算她為了來棲蘭山莊探你的傷勢,路上出事也追究不到你頭上。
雲深閣總不會連這點道理都不懂吧?「「你……」
聽吳羽一說,雖不似一語驚醒夢中人,卻讓衛纖如腦中靈光一閃。
吳羽所言確實是沒有辦法中的最佳辦法,武裳盈的陰謀連自己的徒兒都算計進去,連祝語涵也聞之寒心。這等事不讓旁人參與本就合於常理,更不用說武裳盈武功高絕、自信滿滿,這等算計師妹的小事不用旁人相助。
想必武裳盈私下來此不會跟雲深閣裡什麼人交代行蹤,打的是速戰速決、解決此處眾人便即回閣的主意。自己來個死不認帳,當武裳盈半路失蹤,至少熬過眼前。
這等混賴的法子倒不是衛纖如想不到,而是她向來認真負責,這等耍賴手段本就不在她心裡,只有一心打混度日的吳羽才會想出這等主意。
她啐了啐舌,勉強點頭。
思路既通,接下來的處理手段也就明朗,只要跟在場眾女打聲招呼,別隨便將此事外洩,祝語涵和簡若芸回返威天盟,韓彩蝶躲在吳羽這邊,除了自己之外,雲深閣問不到旁人,接下來就是毀屍滅跡,虛與委蛇地派人尋找武裳盈下落;至於之後雲深閣要怎麼找到新閣主就是自己傷腦筋的事。以她的威信,要撫平閣內眾女情緒該不是什麼難事。
只不過接下來雖有明路,但對吳羽現下模樣,衛纖如卻不是沒有意見。就算不管自己已與他有男女之實,接下來韓彩蝶要跟著他就不能讓吳羽繼續頹喪下去。
「本閣的事解決了,但你的事呢?接下來韓師姐要跟著你,你若再這麼龜縮躲懶下去,教人如何放心把韓師姐交給你?」
其實這問題一直懸在衛纖如心頭。
同門師姐妹之中,以韓彩蝶最令人不放心,都已經幾歲的人,心思閱歷比一個孩子也好不到哪兒去,恐怕連姬夢盈都勝她幾分。何況她淫蠱之苦初解,更需要細心呵護疼惜,偏生吳羽大仇得報之後卻懶成如此模樣,令衛纖如想不搖頭都不行。
「好不容易在威天盟建立威信,一人之下、眾人之上的軍師智囊,就算姬盟主將你排擠至此,也壓不住你在眾人心目中的地位。只要肯努力,情勢仍是大有可為。這般灰心喪志卻不是……」
「夠了、夠了。」
聽衛纖如竟長篇大論,吳羽吐了一口氣,連忙打斷她的話頭。
「再怎麼樣也輪不到你衛大護法這般教訓我。你自己又怎麼樣?為了避免瓜田李下之嫌,甚至不惜破了處女身子,好把自己從閣主之爭的風暴中摘開,這種逃避法比我沒高明到哪兒去。」
聽吳羽一語道破,衛纖如雖不至於目瞪口呆,可一下被說進心坎裡,一時無話可駁。
本來以男女之事將吳羽從頹喪中拉回來,這主意提出來後雖說志願者不少,但韓彩蝶天真溫柔,言語爭鋒絕非吳羽對手?大仇得報後心思丕變,床上淫威未必是平常女子所能承受,辛婉怡也被排出;姬夢盈更被邵雪芊死死拉住。
當自己毛遂自薦之時,旁邊眾女表情可精彩了,但最多只想到她因武裳盈之死,加上傷痕療愈之恩,感恩圖報下不惜如此,卻怎想得到她真心所想?沒想到吳羽果不負智囊之名,才一清醒便看穿衛纖如的心思。
本來若是武裳盈身亡,最理所當然的繼承人是祝語涵,畢竟一直以來她都是被當成繼承人在培養,除武裳盈外,她是唯一獲傳吟松訣之人。
但祝語涵嫁予姬平意,雲深閣裡新的繼任人選未定,武裳盈一出事,無論武功、威望,最有可能的接班人除衛纖如外,莫做第二人想。
偏偏武裳盈死時,衛纖如就在旁邊,甚至還跟武裳盈交手過,若非有人抵住武裳盈的攻勢,吳羽武功雖高,對上武裳盈想要得手也是千辛萬難之事。
即便武裳盈死有餘辜,又不是她親手所殺,若衛纖如繼位,先不說怎麼面對吳羽這殺武裳盈的兇手,凡此種種連結一處,私下流言蜚語絕少不了,向來潔身自好的衛纖如哪裡受得了這種事?
因為如此,衛纖如才跟辛婉怡取了藥物,先把自己淫興誘起才進房,之前還沒少了簡若芸和韓彩蝶左右夾攻,靠著淫蠱本能勾得衛纖如慾火高昇。
也因為如此,簡韓二女和她的芥蒂少了許多。
旁人還以為她是為了減少破瓜之苦,但衛纖如自己卻清楚,減少破身苦處只是小事,破身之後再無接任雲深閣主之望,至少不用擔心旁人以為自己為了閣主之位才對武裳盈動手;淫慾的狂野正好讓她發洩一番滿溢心中的掙扎苦楚。
只是吳羽落崖十餘年,間中九轉龍珠成熟兩次,共有六顆果子,一顆在落崖之前吳羽便自吞服,另一賴給了尚在幼齡的姬夢盈,餘下一顆製藥分給簡韓二女,兩顆則拿來暗算武裳盈,餘下的一顆還得用來壓抑伏藏在邵雪芊、辛婉怡、解明嫣體內的淫蠱,無法用在衛纖如身上。再加上辛婉怡也仿不出蠱,用在她身上的不過是與淫蠱相近效果的藥物。說來若非簡韓二女出手,加上衛纖如甘心承受,恐怕沒辦法讓效果這般好。
原想處女身破了就算,用在自己身上的藥物既非淫蠱,自己也不用留在吳羽身邊,像韓彩蝶一般心甘情願地依靠他,將來隨她怎麼走江湖路,哪裡想得到自己的用心竟瞞不過他?
見自己幾句話讓衛纖如一時無語可駁,吳羽雖有點痛快,卻沒當真高興到哪兒去。
畢竟衛纖如不是武裳盈,跟自己沒什麼恩怨,這回能成功擊敗強敵,衛纖如之功最大,加上為了喚醒自己,她的犧牲也不少,自己頗承她的情。
吳羽吐口氣。
「抱歉,我一時口快,若是傷了姑娘之心,在下在此致歉,還請……還請姑娘萬勿放在心上。」
「罷了,早知瞞不過你。」
咬了咬牙,既然他連自己的用心都揭破了,自己確實沒法在此點上與他糾纏。
「那你……接下來想要怎麼辦?畢竟都是快做父親的人,總不能頹唐下去……」
「做父親?你是說……」
萬萬沒想到衛纖如會說出這麼一句話,吳羽驚得呆了。
若換韓彩蝶或姬夢盈說這句話,他還以為是兩個小姑娘跟他開玩笑,邵雪芊則說不出這種話。
但衛纖如不是隨興誑語之輩,她既開這個口必是有所把握,絕不是拿來唬自己的。
身為淫賊,雨露均沾,雖說造孽確實不少,但留下子女卻非難以想像之事。
衛纖如與自己不過春風一度,就算真珠胎暗結也不是現在就知道。
至於別的女子……想到來棲蘭山莊後眾人的言行舉止,原本這段時日一直在想對付武裳盈的辦法,別的事全都拋到腦後的吳羽才發覺不對。
「難不成……是姬夫人?嘖嘖……在下這簍子捅得大了……」
本來懷孕的女子與平常女子自有不同,照說瞞不過自己,但眾人來到棲蘭山莊的時間不久,邵雪芊又一直迴避不見自己,加上吳羽心思全放在武裳盈身上,不及其他,才沒發現異樣。
但辛婉怡醫道高手,衛纖如因祝語涵的關係,跟邵雪芊算是同輩,既然來此絕無迴避之理,懷有身孕的異樣掩飾再好也瞞不過兩人。
也難怪吳羽頭痛。
換了別的女人懷孕都不會是麻煩,辛婉怡早是自己妻子,韓彩蝶本就不為人知,解明嫣是未亡人,石漸沒留下什麼血親、徒弟,有了孕也沒人追究。至於簡若芸或祝語涵,自己連碰都沒碰過,無論如何扯不上自己。
偏偏是邵雪芊!
她若懷孕,先不說姬夢盈的感想如何,光只姬平意就交代不過去,怪不得邵雪芊重回棲蘭山莊後便躲著不見人,想必她也掙扎該如何解決此事;反倒他還當她不干涉自己報仇之事而沾沾自喜呢!
想到這兒,吳羽不由虎軀一震,背心全是冷汗,暗叫好險。本來在面對武裳盈時絕無保留戰力的可能,他還打算讓邵雪芊加入,只因為進棲蘭山莊之後,邵雪芊便躲起來不見自己,才打消此議。
若她參與此戰不知會不會乾脆豁出去戰死此處,一了百了,不用擔心這些事。
這般大事自己一點不知,不知該慶幸邵雪芊的體貼,讓自己專心在這一戰上,還是該生氣這女人只想自己解決的用心?
見吳羽兀自沉吟,衛纖如啐了一口。
雖說事不關己,但韓彩蝶與吳羽的關係卻難擺脫,便是關係偏遠卻非全然無關。
她伸手輕拍吳羽面頰。
「無論如何,我可不准你用身體不好、來日無多這等理由,把此事含混過去。既然要當父親就得有當父親的覺悟……」
「你……」
完全忘了把衛纖如的手打掉,吳羽頓時呆然。他沒想到連這點都瞞不過她。
「以為……騙得過我嗎?」
美目輕飄,望向床褥上半濕半干的印痕,衛纖如臉兒也不由嫣紅一片。
男女之事對彼此的影響比她想像還深刻,大概很難想忘就忘吧?自己這決定也不知是對是錯。
「男女合體……是最深切的溝通,方才不只……不只你弄清楚纖如的……纖如也清楚你的情況。看來淫蠱的影響比我所想還要厲害,若非有婉怡以藥膳養身,只怕你還未必撐得了這麼久;再加上為了對付大師姐,你強運六脈神劍心法以運用皮鞭,對身體的傷害也不小……哎……」
聽衛纖如將自己的情況娓娓道來,吳羽面孔不由有些抽動,一時間無語可應。
本來淫蠱便是蠱毒之一,加上武裳盈沒什麼好心,淫蠱毒性雖然不烈,卻不是什麼沒有後遺症的藥物。何況男女之事求得是雙方身心投入、酣暢淋漓,體力消耗自然強烈,「色是刮骨鋼刀」此語絕非沒來由。
床笫之間男施女受,除非用什麼特別體位,否則女方不會像男方耗力,因此這方面的問題在韓彩蝶和簡若芸等人身上不太嚴重,但吳羽身上的消耗卻遠超想像。幸好他身邊還有辛婉怡在,醫食同源,平日以藥膳補身,短時間內還不至於出問題。
但吳羽用皮鞭、鐵鏈對付武裳盈的手段,在簡韓二女看來是專門研習以應對劍法的功夫,甚至邵雪芊也沒看出端倪,但衛纖如久經沙場,目光何等了得?加上段翎姓氏,自是一眼便看出吳羽用鞭的手段,乃是大理段氏六脈神劍脫胎而來。
然而吳羽的內力遠遠不到可以運使六脈神劍的地步,強自運使雖令武裳盈慘敗,但對他自身的影響卻不會好到哪兒去。
想來吳羽之所以頹唐,一來因為大仇得報、目標自此消失;二來也是知道自己的情況,既是沉痾在身,自難要求他意興風發。但無論因韓彩蝶或吳羽幫了自己這一回的原因,她都不能任他頹喪下去。
「你的命不是你自己的,有多少女人的心繫在你身上。就算不思振作,若不好好安排未來,豈對得起她們?」
「若是如此,看來在下只能向小夢盈求親……也不知姬夫人會怎麼想?啊,真糟糕……」
聽吳羽竟想到這方面去,衛纖如不由瞠大杏眼,但她是冰雪聰明之人,立時想到吳羽的用心。
姬夢盈芳心繫在吳羽身上,在威天盟裡早是不公開的秘密,就連來到棲蘭山莊沒有幾天的她也看得出來姬夢盈眼中再無他人,留在山下的岳敏宸不過是錯用心。
只是姬夢盈與吳羽年紀差距畢竟不小,臉上傷痕又是那樣,更不用說段翎的真實身份,即使邵雪芊寵溺女兒,無法可阻、放任自然,姬平意那關也難以通過。
換了平時,吳羽這提議一出,不被罵死都很困難呢!
但眼下吳羽被逐棲蘭山莊,威天盟裡的明眼人都知姬平意之心,對吳羽或多或少有些同情。吳羽選在此時求親,只要邵雪芊沒出言反對,威天盟裡的反對聲浪怕是起不了多大波濤,姬夢盈更無反對之理。
姬平意想反對也只能找吳羽攤牌談判,萬萬不會尋邵雪芊的支援,讓自己碰一鼻子灰。無論此事成與不成,短時間內不會有人打擾邵雪芊,倒是爭取不少時間。
何況若吳羽娶了姬夢盈,好處也不少,一來緩和他與姬平意之間的衝突。兩邊爭的原就不是地位,而是威信,彼此若是親戚,爭鬥也不會太過劇烈;二來安了威天盟眾人的心;三來吳羽和姬平意關係緊密,遠雄堡想要搞風搞雨也就更難。
更重要的是讓邵雪芊生下來的孩兒交姬夢盈撫養,彼此血親,姬夢盈自不會惡待於他,即便將來有人質疑此子身份,來個滴血認親,血緣方面也交代得過去。
這人不愧智囊之名,轉眼間想到面面俱到的主意。只是這人佔優未免太多,若不是姬夢盈傾心於他,衛纖如即使事不關己也想阻他一阻。
更何況衛纖如雖久在上位,行事難免功利計算,實際上仍是個女子,對女子的想法比起吳羽要清楚許多。見吳羽神情似在想該如何說服邵雪芊,她搖頭,吳羽真正該傷腦筋的除了有孕在身的邵雪芊外,更多注意力該放在旁人身上,只是吳羽還看不清楚。
「若你真想向小夢盈求親,該說服的其實不是姬夫人。若你要用這理由求小夢盈嫁你,纖如保證你會被小夢盈打到死。不知吳兄敢不敢和纖如一賭?」
「嗯?」
聽衛纖如這般斷言,吳羽偏了偏頭,一時卻想不清其中關竅。一來他裝傻這麼久,心智難免受到影響;二來乍聞邵雪芊懷孕的消息,令他心神皆亂,臨時能想到這個主意解決問題,對吳羽而言已是超水準演出,其他事一時想不了這麼多。
何況姬夢盈對自己有意,這件事吳羽也清楚,只因自己身體問題才遲遲不予回應,此刻卻沒想到衛纖如所指為何。
若換旁人說了也就說了,吳羽不放在心上,但衛纖如冰雪聰明,雖說偶爾想得太多,行動力難免低下,否則也不會被武裳盈欺壓這麼久,但對女子心思,衛纖如比自己更能掌握得多,吳羽不敢跟她賭這一把。
「那……請教衛大護法,我該怎麼做呢?」
沒想到吳羽立刻把問題丟回來,衛纖如一時被噎得無話可說。
若從問話內容聽來可當吳羽以言語反擊,但看吳羽翻過身,一雙眼明亮地望著自己,一副真正甘心受教的模樣,認真得讓衛纖如只覺若自己言語反擊,還真愧對這等表情。
「該怎麼做,吳兄你得自己想辦法,纖如幫不上什麼忙。」
吐口氣,衛纖如最終選擇避過這問題。
雖說她與姬夢盈頗為投緣,相比簡若芸、韓彩蝶甚至祝語涵,她跟姬夢盈還能溝通一點,但兩女終是初識,稱不上多深入的認識。何況此事事關重大,旁人實在沒法隨便參加進去。
「纖如唯一能說的就是你若真想娶小夢盈,得單純為了娶她而行動,別的這些有的沒的最好別參與進去。很多事情扯得愈多,反而自找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