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吉找到文姑娘,問起秋雨的事。文姑娘請他坐下,幽幽地望著唐吉,慢慢說道:「秋雨的確活著,而且活得挺挺健康呢。」
唐吉狂喜,跳起來叫道:「她在哪裡?她怎麼還會活著?難道那個南宮長笑在騙我嗎?」說著抓緊了文姑娘的手。
文姑娘一笑,說道:「他沒有騙你,秋雨的確自殺過。那天她因為心情不好,想不開就上了吊。南宮長笑發現後,將她解下,以為她死了,就急著找你報仇,他大叫著跑了。這時候我的人經過那裡,就將她救走了。」
唐吉心中奇怪,問道:「你的人怎麼會在那裡出現呢?」
文姑娘微笑道:「我知道你惦記秋雨,因此你離開群仙谷之後,我就派人去救秋雨。只是對頭防範得太嚴,一直沒有機會動手。直到秋雨自殺時,我們才將她救了出來。」
唐吉握著文姑娘的手,感激地說道:「你對我真是太好了,我真不知道該怎麼感激你呢。」
文姑娘輕輕掙脫了他的手,淡淡一笑,說道:「這又算得了什麼?還有更叫你驚喜的事呢。」
唐吉忙問道:「那是什麼事?難道我義父也沒有死嗎?」
文姑娘搖頭道:「你義父已經被掩埋了,就算神仙在世也無法讓他復活了。」
唐吉接著又問道:「我義母又是怎麼到的群仙谷?」
文姑娘說道:「你義母抱著你義父的屍體離開了臥虎山莊,一到莊外就被我的人發現了,就一直跟著她,想看她往哪裡去。原來你義母是安葬你義父去。我的人見義母孤苦伶仃,就上前幫忙。經過跟她交流,取得了你義母的信任,就將她接到這裡來,想給你一個小小的驚喜。」
唐吉的眼睛都濕潤了,說道:「這哪裡是小小的驚喜,簡直是天大的驚喜。我唐吉就是做牛做馬,也報答不了你的大恩。」
文姑娘笑了,說道:「你這麼說的話,我可信了。不過做牛做馬就不用了,我的牛馬已經足夠用了。只要你以後少跟我扯皮搗蛋,少對我進行騷擾才行。」
唐吉嘿嘿一笑,將文姑娘摟在懷裡,說道:「寶貝兒,我是真心喜歡你嘛,如果我不喜歡你,你就是想我那樣的話,我也做不到。」
文姑娘在他的懷裡扭了扭身子,說道:「我可沒有答應過嫁你呢,因此你對我一定要尊重些。」
唐吉點頭道:「行,你說什麼我都聽著好了。對了,我什麼時候可以見到秋雨呢?」
文姑娘輕輕推開他,歎息地說:「摟著我還想著秋雨,你對我也太無情了吧?」
唐吉連連擺手,說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掛念她的安危。如果換了你在外邊,我也會一樣擔心受怕的。」
文姑娘美目一瞇,說道:「這還差不多。」接著說道:「本來應該早就回來了,可是她們為了給你更多的驚喜,又到別的地方去了。估計這幾天就能回來了。」
唐吉關切地問道:「什麼更大的驚喜呢?她們都是誰?又去了哪裡?」唐吉暗暗埋怨文姑娘手下的人,難道就不能先把人送回來,然後再幹別的事嗎?這樣穩妥一些。
文姑娘沖唐吉微笑著,說道:「想知道執行任務的是誰嗎?你自己猜猜看,看你相好的女人有哪個不在。」
唐吉稍稍一想,便有了答案,說道:「是小蘭她們吧。」
文姑娘誇道:「你這個人真是有情有意,一下子就給你猜了出來。不錯,去救秋雨的人就是小蘭她們。她辦事我向來是放心的。」
一想到小蘭,唐吉真有點慚愧了。因為從自己回谷以來,一直沒有想到過她。她知道一定會很傷心的。她對自己的恩情也是絕不忘記的。如果沒有她,沒有文姑娘,自己可能早就不在人世了。
唐吉說道:「我唐吉能有今天,都是多虧了你。」
文姑娘搖頭道:「你也別這麼說,那是你自己爭氣。對了,晚上你打算在誰的房裡過夜?」說到過夜,文姑娘只感到臉上發燒。
唐吉衝她一樂,一隻眼睛一瞇,說道:「我想到你的房裡跟你過夜,你看怎麼樣?」
文姑娘背過身,說道:「去去去,這話要是讓我教的弟子聽到,非把你剁成肉餡不可。」
唐吉雙手一攤,說道:「那我總不能一個人過吧。一個人過夜,那是多麼難熬的事呀。」
文姑娘罵道:「真是個大色狼,沒有女人,難道你還睡不著覺嗎?」
唐吉肯定地回答道:「你說得不錯,我現在每天晚上沒有女人,還真睡不著覺。」
文姑娘轉過頭,說道:「好呀,你不是喜歡女人嗎?我就滿足你的要求。從明天起,谷中的姐妹輪流陪你過夜。一個晚上十人相陪,你就等著享受艷福吧。」
唐吉聽得腦袋都大了,說道:「那不是要我的命嗎?」
文姑娘一笑,說道:「你以前也不是沒幹過那事。她們都寂寞了好久了。自從所有的美女都歸我管之後,我一直沒有讓她們亂來,都是給你留著的。」
唐吉苦著臉說:「你不是要謀害親夫吧?讓她們吸乾我。」
文姑娘笑道:「要是這麼殺人的話,那些被殺者都死而無撼。又不知道會有多少人爭著搶著要這麼死呢。」
唐吉目光直視著她,說道:「你幹嘛要對我這麼好?我只怕沒法報答你。」文姑娘回答道:「我的目的只有一個,要你加入通天教呀。」
唐吉眨了眨眼,嚴肅地說:「這個問題,還是慢慢商量吧。我可不想走到江湖上,被那些白道人士給大卸大八塊。」
文姑娘板起了臉,說道:「你以為你不加入通天教,那些白道人士就當你是自己人嗎?你想錯了,你不加入通天教,你站到他們面前,他們照樣把你大卸八塊的。」
唐吉一驚,說道:「我沒有幹什麼壞事呀?他們何苦跟我過不去呢。」
文姑娘笑了笑,解釋道:「你是沒有幹什麼壞事,可你跟我們通天教來往密切,就算我們說你跟我們沒關係,他們就肯信嗎?還有呀,即使你跟我們通天教一點關係都沒有,他們也不會放過你的。」
唐吉奇了,問道:「這又是為什麼呢?我可不想跟他們為敵。」
文姑娘哼道:「就憑你得到了『狂風劍譜』,他們就非殺你不可了。」
唐吉提醒道:「我這次出山,沒遇到過白道的追殺呀。」
文姑娘目光注視著他,說道:「那也沒什麼奇怪的。一方面,江湖上見過你的人畢竟是少數,多數人都不認識你。而那些認識你,在路上要對你不利的傢伙,我都吩咐小蘭,將他們全部幹掉,一個不留。」
唐吉這才明白為何自己一直平安無事,對文姑娘大為感激,嘴上卻說:「全部幹掉,是不是有點太狠了點?」
文姑娘粉面含霜,一字一字地說:「這個世界本身就是殘酷的,如果你不殺他,他就得殺你。你記住了,對敵人仁慈,那就是對自己殘忍,明白嗎?」
唐吉摸著自己的頭,細細體會了其中的含意。他將自己經歷的事一一過濾,也不得不承認文姑娘的話有許多在理之處。
文姑娘問道:「唐吉,想到晚上到誰房裡了嗎?」
唐吉笑道:「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文姑娘笑了,說道:「這事你也問我?我成了你的保姆了。好吧,我就給你個主意,晚上先跟采薇親熱去吧。」
唐吉說道:「我也是這麼想的。只是小棠跟林芳呢?」
文姑娘回答道:「這個你放心好了,我讓小棠去陪你的義母,讓她們聯絡一下感情。嗯,小棠這個丫頭,因為出身的關係,有點野性呀,你可得降住她。」
唐吉自吹道:「她再野性,也是我的女人,她能不聽我的嗎?」
文姑娘笑道:「但願如此吧,如果她欺侮了你,讓你受不了,你也可以跟我說,讓我來對付她。」
唐吉瞪了瞪眼,說道:「我有那麼差勁嗎?讓一個女人給壓到頭上。」
文姑娘衝他一點頭,說道:「好了,你先去陪她們吧,不用管我。」
唐吉答應一聲,臨走說了句:「晚上睡覺,要把門插好,當心我鑽你的被窩。」
文姑娘轉動著美目,說道:「你來好了,我每天睡覺時,在被窩裡都預備一把劍的。」
唐吉對她笑了笑,出門去了。文姑娘安排得很周到,將唐吉跟他的女人單獨安排到一個院子裡。這樣做很好,方便唐吉跟女人們親熱。
這時天色還早,唐吉沒有直接回屋,而是向大門走去。守門的認識唐吉,叫了聲唐公子。唐吉也向他們打招呼,說道:「我出去轉一圈就回來。」
守門的答應一聲,將旁邊的小門打開,唐吉便自由自在地踱出門來。一看這裡的風光,唐吉再度讚歎,真是世外桃源吶。山青得滴翠,草綠得流油,再加上偶爾傳來的幾聲鳥鳴,真叫人留戀。這裡的天空都比外邊的乾淨,似乎少了人間的灰塵與俗氣,人間的煩惱與黑暗也與這裡無關。
唐吉暗道,雖然通天教主武通天不是東西,但他還是挺有眼光的,能將老窩選在這裡,自然不是尋常之輩。自己將他殺掉,並沒用光明正大的手段,料他在九泉之下也不會瞑目的。
從武通天身上,唐吉不禁想到了鐵力揚。自己跟他雖然認識不久,相處更短,但他的豪氣與熱情,勇敢與堅強給自己留下深刻的印象。自己比他可差遠了。玉簫說他已經生還了,在洛陽一帶養傷,看來是真的了。因為玉簫走後並沒有回來。
的確,他的生還對這個世界是件好事。因為有了他的存在,可以使好多的邪惡人士規矩一些。人間多一些正義,多一些溫暖。
回想自己跟玉簫的風流艷事,唐吉心裡是又甜又苦。在自己見過的美女中,采薇以天仙之猊能排第一,那麼玉簫就是當之無愧的第二。她的艷麗的臉蛋,豐滿的肉體,自己是一生都無法忘掉的。一閉上眼睛,就感到自己正摟著她纏綿呢。自己的棒子插入她的穴裡時,美得不得了,似乎每個神經都在跳舞一般。那滋味是當皇帝,當神仙也比不上的。
他日在江湖上如果再見面時,這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兒。她回到鐵大哥的身邊,這也沒有什麼不好,他們原本就是一對恩愛的情侶,倒是我破壞了人家的感情。可是那也不能怪我呀,我跟玉簫那樣時,並不知道鐵大哥還活著。我可沒有給他戴綠帽子的壞心眼。
唐吉亂想著,在草地裡的小徑上走著,不知不覺來到北邊的山頂。站在山頂,只覺世界都在自己的腳下,並不只是一個群仙谷而已。
在山頂他隨意地走動著,沒走多遠,前邊就遇到一隊兵巡邏。唐吉認識他們,是慕容奇的手下人。那些兵丁也認識唐吉,跟他打了招呼,便過去了。
唐吉他們一副小心認真的樣子,心道,有他們的守衛,群仙谷可以無憂了。他見不遠處有塊巨石,有幾個人高,上邊不知道什麼樣子,唐吉動了心思,想試試自己的輕功如何。
來到石下,運起內力,雙腿一縱,便如一團棉花一般飄到石上。意外的是上邊居然平坦如戲台,更意外的是上邊還有一個人呢。那人正盤腿而坐,雙掌合十,不知道是在唸經還是在練功。
唐吉一到石上,那人便發現了。他的臉色一驚,隨即平靜下來,笑道:「原來是唐公子呀,失禮了,失禮了。」說著站起來向唐吉抱拳施禮。
唐吉也連忙還禮,說道:「原來是慕容護法呀,真巧在這裡遇上你了。」
慕容奇一臉的笑容,說道:「是很巧,我在這上邊唸經,基本天天都來念一會兒,從來沒遇上人,只有今天遇上公子。以佛家來說,這就是緣分呀。」
唐吉瞅瞅他的臉,有不少皺紋,卻帶著世故的笑容,怎麼看怎麼不像是佛家弟子。於是問道:「慕容護法莫非也信佛嗎?」
慕容奇撩一把垂在臉頰的長髮,歎了口氣,說道:「我也是近年才開始信佛唸經的。」
唐吉好奇心起,問道:「無緣無故的,為何會突然信佛了呢?」
慕容奇哎一聲,一跺腳,說道:「不瞞你說,唐公子,我早年跟著前任教主沒少殺人,雙手沾滿了鮮血。我信佛唸經,也是在為自己贖罪。」
唐吉安慰道:「走江湖的,哪個手裡沒有沾到鮮血呢。慕容護法也不用那麼自責的。」
慕容奇露出悔恨交加的神情來,很痛苦地說:「唐公子,你不知道呀,如果我殺的人是惡人,那也罷了,問題是我殺的人儘是些無辜的。有女人,有孩子,也有老人。他們何罪之有呀?」
唐吉不禁為之動容,說道:「那你為何要對那些老弱下手呢?」說著話臉上已有了冷氣。
慕容奇背著手,望向遠方,喃喃說道:「人在教中,身不由己呀。上邊下了命令,我不能問原因,只有老實執行而已,不然的話,就是觸犯教規。那樣的話要死的人就是我自己了。」
唐吉也望望遠方飄動的雲朵,說道:「難道文姑娘也命你幹過亂殺無辜的壞事嗎?」
慕容奇轉過頭,目光盯著唐吉,堅決地說:「那是決對沒有的事。自從文教主上任以來,向來是行俠仗義的,叫我們做好事,不幹壞事。通天教不再是人們心中的魔教了,而是跟佛教一樣,自己行善,也引導大家行善。能有文教主這樣的好教主,是我教中人的福氣。」這樣的回答使唐吉暗暗高興,對文姑娘的好感又添了幾分。
唐吉臉上露出笑容,覺得真沒有看錯文姑娘。她的確是一個從相貌到人格都很優秀的好姑娘。自己能得到她的垂青,實是天大的福氣。
他對慕容奇說道:「慕容護法,我還有事,不便打擾了。你繼續唸經吧。只要你心誠,佛祖會饒恕你的。」
慕容奇再次行禮,說道:「唐公子慢走,至於我唸經的事,也請不要向文教主提及。」
唐吉答應一聲,便轉身要跳下去。在跳下之前,回一下頭,只見慕容奇又坐下唸經,口中唸唸有詞,一臉的虔誠,像是真的跟佛祖交流呢。
唐吉像一只燕子,輕盈落到石下。他一邊往回走,一邊回想著慕容奇的舉動,總覺得怪怪的,有點不對勁。至於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他也說不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