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剛想起蘭雪跟自己說過的關於蘭花戀愛的事,就問道:「蘭花,在我之前,你談過戀愛沒有?」
蘭花回答道:「談過呀,怎麼了?」
她睜大美目注視著成剛。
成剛溫和地笑著,說道:「沒什麼,只是隨便問問。我想知道你以前談過的對象都是些什麼人。」
蘭花說道:「剛哥,你放心好了,都比不上你的。」
成剛聽出來她以前不止談過一次戀愛,就說道:「那你說說看,都是什麼樣的人,讓我也比較一下我跟他們的差別。」
成剛躺下來,蘭花伏到他的懷裡,說道:「有什麼好說的呢?都太平凡了,講出來也沒有什麼意思。在我進城之後,也跟幾個男的談過,不過都只有幾天,沒什麼故事可說,一點也不像電視裡演得那麼吸引人。」
成剛又問道:「那你出去打工之前談過沒有?」
蘭花愣了一下,還是說:「談過一個,都快忘了。」
成剛心想:看來蘭雪的話還是可信。又接著問道:「他是誰?長什麼樣子?跟你在一起多久?」
蘭花柔聲說:「你問了,我就告訴你吧,那個人是我們這個村裡的。我們在一起幾個月就因為不合適分手了。他後來到外面打工,以後再也沒有見過他。」
成剛問道:「再也沒有見過他嗎?」
蘭花猶豫一下,回答道:「沒、沒有的。」
她的聲音有點閃躲,使人生疑。這引起成剛的注意,他心想:蘭雪說他們見過面,為什麼蘭花說沒有見過呢?蘭雪說話的口氣很正經,自然不會騙我。那蘭花為什麼不肯說實話呢?難道說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內情嗎?我不會被戴綠帽子吧?
接下來心裡又寬慰自己說:蘭花是一個正經姑娘,我跟她在一起的時候,她還是一個處女。既然是處女身,當然不會跟別人亂來。這麼一想,他的心情又恢復了。他心想:她是我的妻子,向來稱職,我不該懷疑她。
成剛笑道:「你還沒有告訴我他長什麼樣呢。」
蘭花也笑了,說道:「剛哥呀,一個農村小伙子能好到哪裡去呢?也就是黑黑高高,土裡土氣,也沒有什麼學識。」
成剛說道:「你這麼一說,我心裡就很有些自信,原來他不如我啊。」
蘭花幽幽地說:「剛哥,他怎麼能跟你比呢?你好比是鳳凰,他只能算是烏鴉呀……」
話聽得成剛大為高興,蘭雪那些話帶來的一些陰影,便突然完全散去。他感覺好輕鬆。
蘭花說道:「對了,剛哥,我媽說過幾天要上山打柴。」
成剛問道:「家裡沒有得燒了嗎?」
蘭花回答道:「有是有,不過儘是些稻草,不耐燒。媽說多去打一些存著,好留著冬天燒,不然到時候不夠燒可就麻煩了。」
成剛說道:「不如我幫你家弄一車煤吧。那東西耐燒。」
蘭花笑了笑,說道:「剛哥,我知道你的好意。不過煤很貴,買煤太浪費了。我們這裡的人主要燒柴,反正離山也不遠,還是上山打吧。」
成剛撫摸著她的背,說道:「行,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
蘭花坐起來,望著成剛,黑亮的眼睛充滿了柔情,說道:「剛哥,我的意思是,到時候你在家看家,我們姐妹跟媽去幹活。」
成剛馬上反對,說道:「蘭花,我一個大男人怎麼能讓老婆做粗活呢?何況你已經懷孕了。為了安全,還是我去好了。」
蘭花笑得美目彎彎,說道:「剛哥,你行嗎?打過柴嗎?」
成剛回答道:「我倒是沒有打過柴,不過這也不是什麼高難度的技術,我可以學呀。別人能做的,我也能做。」
蘭花又不倒在成剛的身上,說道:「我就知道剛哥你什麼都行。好吧,我就給你一次鍛煉的機會。說實話,讓你這麼一位富家公子哥去幹體力活,我心裡真有點過意不去。」
成剛嘿嘿一笑,說道:「蘭花,你也太小看我了。我是富家公子不假,可我不是什麼嬌生慣生的絨褲子弟。我可是知道生活的艱辛,創業的艱難。我吃過不少苦,原因就是我不肯依靠我父親。」
蘭花說道:「如果你事事都依靠你父親,只怕你父親也不會那麼喜歡你。」
成剛思了一聲,說道:「我父親這個人喜歡強者,他最討厭的人就是軟骨頭、窩囊廢。」
蘭花聽了直笑。一會兒,她說道:「剛哥,我們也睡吧。時間挺晚了。」
成剛答應一聲,蘭花便幫著成剛脫了衣服,一同進了被窩休息。這一晚,成剛老是夢見蘭月,儘是些美事。也許是晚上兩人親熱過於熱烈所造成的吧,直到第二天早上醒來,眼前還晃著蘭月的裸體。那美妙的裸體,成剛一輩子都不會看厭,簡直是藝術珍品。
吃飯的時候,大家坐在一起,姐妹二個,加上風淑萍,是四個美女。成剛看看這個,望望那個:心裡吹著春風,愉快極了。他發現蘭月不時地偷看自己,自己將眼光射過去時,她又躲開了。經過昨晚的滋潤,蘭月變得更美了。臉蛋白裡透紅,美目水汪汪的,那張艷若桃李的臉上也少了一些寒氣、多了幾分柔情。成剛見了很開心,因為這是自己努力的結果,也是自己感到驕傲之處。
蘭雪因為白天上學,也早早地爬起來吃飯。她吃飯的時候,嘴很忙,既忙著吃飯,又忙著說話,她自然問到了昨晚的事。成剛為了消除她的疑慮,就將昨晚跟蘭花說的話,又重複了一遍。蘭雪也沒有深問,這使得成剛很滿意。
吃完飯,蘭月先去上班了。她本不該去得那麼早,可是她已經養成習慣。她今天早起為孩子們改卷子,還要早點去學校將昨晚可能留下的痕跡通通去掉。臨走的時候,她還像是不經意地掃了成剛一眼。成剛從那一眼中,感覺到她令人心跳的風情,只有他能感覺得到。
蘭月走了之後,蘭雪也要上課去。她換好衣服,背好書包,向成剛使了一個眼神,成剛會意,就跟了出去。到了院子裡,將摩托車發動。蘭雪小聲說:「姐夫,我的皮包錢呢?」
成剛輕聲說道:「你這個小丫頭,一點都不會過日子。你媽要是見你買了包包,一定罵你。」
蘭雪衝著成剛吐了吐舌頭,說道:「人家趕時間,快點吧,一會兒就來不及了。」
成剛不再囉嗦,順手掏了二百塊遞給她。蘭雪的笑容變得燦爛,說道:「姐夫呀,你的錢不會白花的,小妹我必有厚報。」
說著,向成剛擠了擠眼睛,便騎車走了。出了大門,還停了一下,向成剛揮揮手,飄然而去。那氣度,那神情,真跟公主相似。
成剛心想:蘭雪雖說虛榮心強了些,但卻是可愛的,只要我好好調教她,她一定會成為一個迷人而懂事的小婦人,而不是現在這個樣子。他走到門外,望了望天空,就打算折回去關門。剛轉過身子,手機響了,一看號碼,卻是玲玲的。他心裡一熱,便接通了電話。
手機裡傳來玲玲甜美的聲音:「成大哥,我是玲玲,我想你想得都要絕食了。」
成剛聽了一笑,向門旁走了幾步,以免被蘭花注意到,然後才說:「我也一樣,我的相思不比你少呀。」
「我看不是吧?我怎麼沒有感覺到呢?你都回來了,也不來看看我。」
她的聲音一低,透著幾分幽怨。
成剛就解釋說:「玲玲,不要誤會我。我的確也惦記著你,只是家裡管得緊,回來之後,還沒有出去呢。只要我一去縣城,我就去找你。」
玲玲說道:「成大哥,今天我們見個面好嗎?我好想好想看看你,看你是瘦了,還是眫了。不然,我到鄉下去看你吧。我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如果我再見不到你,我想我會發狂的。」
這話聽得成剛熱血沸騰,大為感動。他想了想,說道:「玲玲,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不過你可別來,讓我老婆看見了不好。再說,這也會耽誤功課,上學可是大事。」
玲玲聲音大了點,說道:「可是成大哥,見你也是大事,難道你就那麼狠心不見我嗎?」
成剛連忙說:「我怎麼會對你狠心吶。你別急,我今天就去縣城,我們見面好不好?」
玲玲歡呼道:「太好了,太好了,我最想聽的就是這話。」
成剛沉吟著說:「你照常去上課,等你放學時,我會跟你聯絡。」
玲玲說道:「好哇,就這麼辦。我今天就等你的電話。我有好多話要跟你說,你不知道這陣子我心情壞成什麼樣子!」
成剛勸道:「遇事要冷靜,要三思,可別有什麼想不開的。人活著總得對得起自己的生命。」
玲玲說:「是,是。好了,我要去上學了,我們回頭見。」
說完,就掛斷電話。放下手機,成剛心裡很高興,心想:我的運氣真不錯。這個美少女把什麼都給了我,只是將來會有怎麼樣的結果,還不得而知呢。從她的身上,又想到小路,他心裡更是一片茫然。如果她們都要陪伴自己過一生,自己能給她們幸福嗎?只怕很難。想了一會兒,他就關上大門進屋去了。
進了屋剛坐下,正要跟蘭花與風淑萍說點話,只見鄰居的一個老太太來了,她往炕沿上一坐,跟風淑萍說:「大妹子,知道嗎?昨晚上出事了。」
風淑萍問道:「老大姐,出什麼事了?昨晚上我們睡得早,什麼都沒有聽見。」
老太太嚥了口口水,說道:「昨兒晚上,村長跟李會計在廟裡亂搞,被村長老婆抓著了。要不是李會計跑得快,那張臉都得被撓花了。誰不知道村長老婆的厲害?」
風淑萍聽了一愣,又是一緊張。成剛看得真切,覺得這有點奇怪:心想:她為什麼緊張吶?她又不是那個李阿姨。
風淑萍深吸一口氣,說道:「這抓著了,李會計可就有事了。村長老婆向來得理不饒人,李會計以後別想過輕鬆日子了。」
老太太連聲乾笑,說道:「可不是嗎?這下子李會計可沒面子了,她老是笑話別人是破鞋,這回她自個可成了我們村最大的破鞋。這個不要臉的女人,這回看她怎麼在村裡混。」
風淑萍問道:「被村長老婆抓個正著,李會計就算是當場跑了,可跑了和尚跑不了廟,這村長老婆肯定不會輕易放過她吧?」
老太太止住笑容,低聲道:「就是呀。今天早上,天才剛亮,村長老婆就到李會計家去鬧,嚇得李會計不敢出來開門。村長老婆叉腰在門外大罵,罵得真難聽,難聽到是個女人都受不了。李會計的男人出來勸她走,村長老婆硬是不走,還罵李會計的男人是活王八。李會計的男人是個多老實的人,也沒敢出聲就回屋去了。她還接著罵,罵李會計怎麼不要臉,怎麼下三濫,怎麼勾引她的男人。還說只要讓她再遇上李會計,就撕了她的嘴,讓她以後再也不能勾搭男人。」
風淑萍聽得驚心動魄,不安地問:「這事後來怎麼樣了?也不能一直就這麼罵下去呀。」
老太大說道:「她在人家門口這麼一鬧,好多鄉親們都圍上來看樂子,大伙都勸村長老婆趕緊回家別再罵了,再罵下去,當心李會計出來跟她玩命。村長老婆不聽,說是李會計沒有那個瞻子。如果她敢出來,就改了自己的姓。」
風淑萍感慨道:「這是不是有點太欺侮人了,那李會計也不是那麼老實的女人。」
老太太輕輕一拍腿,用乾枯的聲音叫道:「可不是。那李會計實在聽不下去,就從屋裡出來說好話。那村長老婆更厲害了,一邊罵,一邊向李會計吐口水。李會計氣不過,就打開大門出來,村長老婆衝上去,兩個女人跟鬥雞一樣,打起來了。打得可熱鬧,在地上直打滾,你罵我祖宗,我操你奶奶,衣服也破了,頭髮也亂了,臉也有了傷。唉,真是的,都是女人,幹嘛要動手,有話好好說嘛!」
風淑萍歎道:「這村長老婆真夠厲害,誰要是犯到她手裡可不會善了呀。」
老太太說:「可不是。這村長老婆年輕時就不是個好欺負的女人。她爸以前殺豬,脾氣就不好,這村長老婆像他爸。不過,李會計也真夠硬氣,跟人家男人亂搞,還敢出來,這不是往刀上撞嘛!」
風淑萍關切地問道:「那後來怎麼樣了?」
老太太回答道:「大家勸不住,就有人去報告了村長。村長拉長了臉跑來,跟他兒子一起將自己老婆給拉走了。還當眾說,要是老婆再鬧,他就離婚。村長老婆這才停了。」
風淑萍說道:「村長老婆不是挺厲害的嗎?怎麼沒有對村長怎麼樣呢?」
老太太又乾笑了兩聲,說道:「她再厲害,也是人家的老婆呀。她要是把村長惹急了,村長哪裡不敢伸手打她?」
風淑萍說道:「村長老婆也不是一般人呀,誰不知道她縣裡有個好親戚。」
老太太一臉興災樂禍地說:「這倒是不假。可是她還是有些怕村長,村長脾氣可不好。要真是不要她,她又嫁給誰去?」
風淑萍問道:「老大姐,村長會離婚嗎?」
老太太使勁一擺手,說道:「不可能,怎麼可能呢?村長離婚也得顧一下自己的前途。要是沒有村長老婆的親戚挺,他屁股再大,也坐不穩『村長』這個椅子,他不能離婚的。村長老婆也不會離婚,她離了,只怕再也沒有人要。再說,她還有把柄掐在村長的手裡。」
風淑萍聽了疑惑,說道:「村長老婆又沒有幹什麼壞事,能有什麼把柄被人抓著?」
老太太神秘地一笑,說道:「你真的不知道嗎?很多人都知道的,只是大家看在村長的面子上都沒有說。」
風淑萍雙手一攤,說:「我真的不知道。要知道的話,我就不問你了。」
老太太看了看旁邊坐著蘭花跟成剛。蘭花笑嘻嘻地說:「老嬸子呀,你說你的吧。我跟我男人都是老實人,嘴上有把門,保證不亂說。誰要是出去亂說,誰就屁股上長瘡,腳底下冒膿。這下你總信了吧。」
老太太想想,說道:「好吧,我就告訴你們,你們可別跟別人說。」
說著,那透著幾分狡猾的目光在三人的臉上一掃。
二人都是同聲答應,表示不會有問題。老太太這才說:「一個村長老婆年輕的時候也不是什麼正經的人,曾經跟好幾個男人亂搞呢,還打過幾次胎,就連牯子都不像是村長的兒子。」
風淑萍跟蘭花聽了大驚。
風淑萍哦了一聲,說道:「還有這事?」
蘭花一臉驚訝地說:「難怪村長對牯子一直不那麼好,原來有這個原因。」
老太太一臉得意,說道:「就是這個原因。當初要是村長對牯子好一點,牯子也不會為結婚的事發愁,更不會因為心情太差,去找婊子。」
說到這,她見蘭花向她直使眼色,便閉口不說了。警覺的目光在成剛的臉上掃了掃,見成剛沒有什麼反應,這才放心。
蘭花連忙說:「說村長的事吧,不要扯遠了。」
老太太笑了笑,說道:「好,好。村長走的時候還跟大伙說,要大家不要出去亂說。要是誰出去亂說,出了什麼事,誰就得負責任。我跟你們說了,你們可得看住自己的嘴呀。」
蘭花說道:「那是一定。我們家人你還不放心嗎?各個的嘴都嚴實,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吧。」
老太太點點頭,站起來,說道:「淑萍,蘭花,我得回去了。」
風淑萍也站起來,說道:「忙個啥呀?老大姐,再坐一會兒吧。」
蘭花也站起來說:「就是呀,老嬸子,忙啥呀,你家裡也沒有吃奶的孩子。」
老太太說道:「吃奶的孩子是沒有,可是吃飯的人可有好幾個。改天再聊吧,我得回去做飯了。」
說著就往外走。風淑萍便陪著送出了大門。屋裡便只剩下兩個人了。成剛就問:「蘭花,這個老太太是誰呀?」
蘭花回答道:「是我家的鄰居,就住在西邊,隔幾個門就是了。」
成剛笑道:「她好像什麼都知道。」
他想了想剛才關於牯子的那幾句話,說是找什麼婊子,是指小姐,還是指哪個下賤貨呢?蘭花跟牯子的分手會不會與此有關?蘭花一笑,說道:「這個老太太,人倒不壞,只是嘴碎了些,什麼話傳到她耳朵裡,她都敢說出去。為了這張嘴,曾經有過人找上門打架,可老實沒幾天她老毛病就又犯了。」
成剛說道:「她嘴不好是她的事,只要不傷害你家人就行。」
蘭花想了想,說道:「其實也傷過的。前幾年村裡傳出了謠言,說我媽跟村長的閒話,這老太太也傳過,那時候我挺氣她,不過我媽這個人大人有大量,沒有計較那事。現在我們兩家處得還挺好。可是不敢在她的面前亂說話,生怕什麼話都被別人聽去了。」
正說著呢,風淑萍已回屋來了。成剛見她一臉嚴肅,像有了沉重的心事。蘭花忙問道:「媽,你怎麼了?」
風淑萍不自然地一笑,說道:「沒什麼,只是聽到村裡發生這事,就心裡不安,我這膽子有點太小了些。」
蘭花安慰道:「媽,你怕什麼?人家的事跟我們無關。」
風淑萍哦了一聲,說道:「對,對,對,跟我們無關,我們還是過我們的。」
成剛覺得這時候應該開口,就說道:「嬸子、蘭花,我想去縣城,把錢存起來,手上不需要留太多的錢。」
風淑萍點了點頭。蘭花則說:「剛哥,你去吧。不過這錢我們以後可不能動,等大姐需要的時候就還給她。她的錢可是一分一分攢下來,很不容易的。」
風淑萍唉了一聲,說道:「蘭月這孩子,個性太強了,什麼事都按照自己的意思走,真是屬牛的。」
蘭花微笑說:「這是姐姐的個性嘛。」
成剛拿好錢,跟母女倆打聲招呼,就跨上摩托車向院外騎去。他心裡還想著關於牯子找婊子的話。這是個什麼樣的男人?為什麼蘭花不跟我說實話?這是為什麼呢?
想到玲玲在縣城盼著自己,他便先將這事壓了壓,當成不知道。
成剛騎著摩托車輕快而迅捷地向村外去。出村子一拐彎,就上了大路,才剛騎不遠,就看到了前面走著一個女人,從背後看,體形不錯,穿著合身的藍衣,背著個包包。她走得很快,不時回頭看看,慌慌張張的像個逃犯。
當她回頭時,成剛看清楚了,這人秀眉圓臉,眼睛帶著幾分嫵媚,不是別人,正是剛出了醜聞的李阿姨。成剛認出她來,而她也認出成剛來。她向成剛一招手,成剛便停車。
李阿姨走到跟前,微微一笑,說道:「你不是蘭花的男人嗎?可不可以載我一程?」
離得近了,成剛看到她的臉上有兩條淡淡的傷痕。不用問,肯定是跟村長老婆搏鬥時留下的紀念。
成剛看了看她,覺得她挺可憐,就說道:「上來吧。」
李阿姨笑了笑,說道:「那可謝謝你了。」
說著,她跨上車,坐穩了,成剛便加油門,繼續往前。他騎的速度並不快,他想到昨晚李阿姨那淫蕩的聲音:心裡麻酥酥的。心想:雖說是個鄉下女人,但也有幾分姿色,村長真是艷福不淺。
李阿姨坐在成剛身後,跟他身體相貼,也感覺芳心異樣。她並沒有露出輕浮相,而是盡量少跟他的身體接觸,但這並不代表她人品有多好,而是跟成剛這個人不熟的緣故。
成剛隨口問道:「李阿姨,你一早這是做什麼去呀?」
李阿姨回答道:「我去親戚家串門子。你呢?」
成剛說道:「我去縣城辦點事。你進城怎麼走著去呢?也不坐車。從這裡走到那兒,也挺累人的。」
李阿姨強笑了一聲,說道:「我想坐車,可並沒有趕上車呀。我運氣真不好。」
成剛心想,這只怕不是實話吧?什麼沒趕上車,可能是不敢見人吧?出了那檔子事,成了人家的笑柄,不管坐誰的車,誰都會用異樣的眼光看她。她是為了面子才一個人走的吧?不然,好端端的,誰不找車坐?聽說她還講過風淑萍的壞話,不如用言語刺激她一下吧!
成剛說道:「你的事我都聽說了,好多人都在議論呢。」
李阿姨全身猛地一抖,哦了一聲,說道:「讓你看笑話了。我跟村長有那事,當然不光彩。可是天地良心,我並沒有勾引村長。」
成剛哈哈一笑,說道:「現在這社會,鬧出點緋聞來,一點都不新鮮。我在省城聽到太多,都覺得沒趣了。」
李阿姨說道:「城裡人就是跟鄉下人不同,還是你們城裡人觀念新。我跟你不熟,可你是蘭花的男人,就不算是外人了。我不想讓你看不起我,我實話跟你說,我並不是一個不要臉的女人。我跟村長會那樣,不是我想要的,只是我……」
她唉了兩聲,說不下去了。
成剛聽了心軟,就說道:「我也相信,你不是一個天生不要臉的女人。村長又不是一個白馬王子,更不是什麼大明星,之所以有女人願意跟他亂來,無非是因為他是村長,有一點小權力,可以管村裡人。」
李阿姨思了一聲,說道:「你說得對。如果他不是村長,我才不會跟他呢。我要是真想找個相好的,想要好好享受,那也得找個心裡喜歡的。我會跟他好,都是為了我這個會計差事,也為了我們這個家。我家那個老爺,啥本事沒有,又太老實,我要是不加把勁好好打理這個家,那日子可不好過。」
成剛聽了,點點頭,說道:「是呀,活著不容易。人嘛,有時候也會做一些違心事,這也是環境逼的。」
李阿姨開心地笑了,說:「到底是城裡人,見識就是比鄉下人強多了。」
說著,她的身體不再故意閃躲,任其自然地跟成剛後背相貼。
成剛能感覺到她肉體的溫暖,跟身上的香水味,心裡並不反感。雖然對方是一個不正經的女人,可又跟自己有什麼關係呢?李阿姨雖然不是大美女、大姑娘,可也是會讓男人有感覺。如果可以白幹的話,相信誰都想幹她。如果成剛有機會幹她,大概也不會拒絕,只要她願意。想到這裡,成剛不禁暗笑:自己這是怎麼了?看到哪一個有點姿色的女人都會想到干呢?這也太不正常了。
他定了定神,說道:「你跟蘭花家很熟悉吧?」
李阿姨說道:「很熟悉,我們是多少年的鄉親了。」
成剛說道:「那就好,我想問一下,你知道蘭花跟村長兒子牯子交往的事吧?」
李阿姨笑著說:「知道呀,那誰不知道。他們那時候挺要好,誰知道一鬧翻,牯子走了,蘭花也走了。不過蘭花嫁給你,那是她的福氣。我們這些農村女人,有幾個不想嫁到城裡?看那城裡的人活得多好,吃好穿好,住樓開車,那才叫人。」
成剛笑了兩聲,說道:「城裡人有城裡人的苦惱呀!如果你住在那裡,你就會知道,你們所瞭解的城裡,也只是表面而已,並沒有看到城裡的本質。哦,對了,蘭花跟牯子交往,好到什麼程度?又是因為什麼而分手?」
李阿姨很世故地笑了幾聲,說道:「這到什麼程度,別人哪裡會知道呀?人家談戀愛都盡找些沒人的地方。可你也不用多心,蘭花是一個好姑娘,她不會亂來的。你蓮倆為什麼分手,我也知道得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一點,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成剛一邊騎著摩托車,一邊問道:「那你說說看?」
李阿姨回答道:「好像是牯子要跟蘭花結婚,村長不給錢。牯子一氣之下,就跟他爸大鬧了一場,結果跑城裡幹了一件糊塗事。這件事不小心走露消息,好多人都知道,蘭花也聽說了,就跟牯子散了。」
成剛心裡舒娟一多了,又問道:「那你告訴我,那個牯子做了件什麼事?」
李阿姨聽罷咯咯笑了,笑得成剛可以感覺她的身子在顫動。笑罷,她說道:「都說牯子在城裡喝多酒,去找小姐。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男人嘛,都是那個德性。但蘭花就不高興了,兩人也就分手了。」
成剛長出一口氣,說道:「原來是這樣子。聽說牯子前幾天回村了。」
李阿姨說道:「那倒是。這小子回來之後,不大愛出屋,見了誰都板著一張臭臉,看來在外面也沒混出什麼來。」
成剛又問道:「那你知道不知道村長為什麼不肯給牯子錢結婚?」
李阿姨嘻嘻笑了幾聲,說道:「這個我可不敢亂說,那是人家的私事,與我們沒什麼關係。」
成剛說道:「你跟他們家可是老熟人了,會不知道嗎?」
李阿姨回答道:「我跟村長在身體上是老熟人,可是村長這個人很有心計,他可不是什麼事都跟女人說。就是他老婆,也不一定知道他所有的事。」
成剛哈哈一笑,說道:「那倒對。比如說,村長都跟哪些女人相好,他老婆就不一定全知道。」
李阿姨哼了幾聲,說道:「那個黃臉婆可不是傻瓜。村長和哪些女人好,她不全知道,也差不了幾個。都在一個村裡住,這頭放屁,那頭都能聽見,誰不知道誰?」
成剛沉吟著說:「那我問你,你以前說過我岳母的壞話,是不是真的?」
李阿姨想不到他會有此一問,不禁愣了一下,說道:「你怎麼突然問起這個?問這個幹什麼?」
成剛說道:「我只是想知道有沒有?」
李阿姨歎了幾口氣,說道:「實在對不起,這個問題我不能回答你。以前我太傻,到處亂說,現在我長了幾歲,可比以前強多了。你不要再逼我了好不好?你要是不滿意,就放我下來,我?願走路進城。」
成剛笑了兩聲,說道:「我只是隨便問問,你不說就算了。這路還挺遠,我沒有理由把你扔下不管。」
李阿姨聽著舒服,說道:「蘭花這丫頭真是祖先保佑,能找到像你這麼疼她的男人。我要是能找到一個好男人,我也願意跟他做牛做馬。」
成剛說道:「你男人難道不好嗎?」
李阿姨用充滿委屈的聲音回答道:「他是個好人,可不是能幹的人,活得太窩囊了。我每次跟村長搞完,都覺得對不起他。可是一看他那個窩囊樣,我就覺得他活該。」
成剛哈哈大笑,說道:「幸虧你不是我老婆,不然,我的頭上可得變色了。」
李阿姨聽了臉上發燒,急忙說:「你不要這麼說。我男人要是有你這麼好,我會比所有的女人都正經,才不會到外面瞎搞呢。我又不是天生的賤。」
成剛止住笑,說道:「我相信就是了。」
心裡卻想:誰知道你說的話是真是假呢。
兩人說著話,倒也不寂寞。隨著時間的推栘,隨著路旁的景物後退,隨著兩人說笑,縣城終於到了。成剛的摩托車上了縣城的水泥路之後,速度加快,猶如一陣風似的奔跑。李阿姨害怕,不由得抱住成剛的腰,嘴裡還說:「慢點,慢點,當心小命呀。」
她害怕得眼睛閉上了。成剛被她的胸脯頂著後背,胸脯還一動一動的,讓他好受的同時,血流都加快了。
到達繁華的地區,他停了車。李阿姨下了車,臉都紅了,她說聲謝謝後,就快步走了。成對著她的背影直笑:心想:怪事了,一個跟人通好的女人還知道臉紅,看來,她真的不是天生的賤貨。但她倒有讓男人勃起的本錢。這女人,夠騷。
跟李阿姨分開之後,時間還早。成剛先辦正事,到銀行存錢。當他把錢遞給銀行員的時候,心裡卻感到一陣失落。原因很簡單,這是蘭月攢下的錢吶!每一張都有她的辛苦、她的體溫。他心想:這些錢我不會花,總有一天,我還會還給她。想到蘭月的面孔,身體又感覺到一陣陣得意跟舒服。換了誰,擁有那樣出色的情人都會忍不住想炫耀炫耀。
出了銀行,成剛看看離中午還久,就在大街上到處轉轉。這裡只是一個小縣城,沒什麼好玩。既沒有什麼西湖、泰山,也沒有什麼古跡可看。他只逛了幾家商店,就覺得有點煩了。走著走著,不知不覺走到去小路他哥家那條胡同的路口。他想到小路的風情,不由地走了進去。還是那家網吧,還是昏暗的大廳,還是孩子們的大呼小叫,卻不見小路的倩影。跟櫃檯後的服務員打聽,答說不在,還沒有回來。這使成剛惘然若失,彷彿那個人完全消失了一般。
離開這裡,上了大街,他回想著小路的美麗跟多情、豪放跟性感:心裡癢癢的又暖洋洋的。到底是放不下小路,就掏出手機撥起號碼。電話接通之後,好一會兒才傳來小路的嬌聲:「成剛,又想我了嗎?我可是跟別的男人在一起呢。」
成剛問道:「哪個男人?」
小路笑嘻嘻地說:「自然是相好的了,比你長得還好看吶。」
成剛嘿嘿一笑,說道:「那我就告訴老嚴去,說你要出牆,准急得老嚴坐火箭去找你。」
小路咯咯笑了幾聲,說道:「我才不怕他呢。我在一家電腦商場,服務生正在為我介紹電腦呢。這電腦可真多,比夏天的蒼蠅還多。這個服務生很帥,只是少了點男人味兒。」
成剛笑道:「你又發騷了?還是安分點得好,不然有你好看。」
小路又笑了笑,說道:「看人家長得帥就要發騷嗎?我小路是那麼沒有定力的人嗎?少在那兒小看我了,我小路可不是那麼隨便的女人。」
成剛說道:「你到電腦商場幹什麼?又是去市場考察嗎?難道你又對電腦產生興趣了?」
小路回答道:「考察市場嘛,已經考察完了。電腦這東西以後一定用得著,我想先瞭解一下行情。初步算一算開一家店得需要多少台,總共得花多少錢,也好早點準備本錢吶。」
成剛哦了一聲,說道:「小路呀,本來我以為你只是說著玩的,鬧了半天,你是玩真的。你真的想當老闆?」
小路信心十足地說:「那當然。我可不想依靠男人活一輩子,我要靠我自己的力量活著,還得活得好,活得有目標。你以為我只是一隻被人家養在籠子裡的鳥嗎?以前是,現在可不是,我要變成一隻老鷹,飛到天上去。」
成剛聽著她氣壯山河的宣言,不禁笑了,說道:「我說小路呀,你有這種想法就好。我雙手贊成,並助你早日成功。有你這麼一位朋友,我也感覺挺有面子。」
小路急問道:「我們僅僅是朋友嗎?」
成剛笑答:「我們是床上朋友,跟別的不同。」
小路噗哧一笑,說道:「女人要交上你這樣的朋友,可要倒霉了。」
成剛不解地問:「什麼倒霉?」
小路說道:「怎麼不倒霉?要在你的攻勢之下投懷送抱,還不要你負什麼責任。」
成剛聽了只是嘿嘿笑,並沒有說別的。
小路問道:「你怎麼會打電話給我?你老婆沒在身邊嗎?」
成剛回答道:「我已經告訴你了,是想你才會打電話。我現在在縣城呢,在你哥家前面。剛才我還去你家的網吧呢,去看看你回來沒有。」
小路聽了,深吸一口氣,說道:「你說得我好感動,原來你對我這麼好。你要是在我跟前,我一定要狠親你幾口,奉不我對你的喜歡。」
成剛笑道:「你要是在我跟前,我一定扒掉你的衣服,好好幹你幾次,讓你知道我愛你有多深。」
他有意將「深」字拉長了音。
小路聽出他的用意,就笑罵道:「你這個傢伙,說幾句話就沒個正經。再不規矩,當心我甩了你。」
成剛說道:「少裝什麼正經,你說起那事來,比誰都來勁。對了,你什麼時候回來?不會再等明年吧?」
小路哼了一聲,說道:「就這幾天吧。老嚴已經來過好幾通電話了,要我快點回去,說是沒有我吃不下飯,心情不好。我看,八成是想要我陪他睡覺。」
成剛說道:「別提睡覺這事,我會不好受。你跟別的男人睡,別跟我說。」
小路一陣嬌笑,說道:「怎麼了?吃醋了嗎?吃醋好呀。你幸好沒娶我當老婆,要是娶了我,只怕你會被戴綠帽子。」
成剛思了一聲,說:「幸好我聰明,我命好。」
不過她適合不適合當老婆,還真的不知道。
小路說道:「喂,你跟我分開之後,又幹了多少個女人?」
成剛笑了,說:「淨問些挨揍的問題。我又不是採花大盜,上哪裡找那麼多女人干?你以為我去找小姐了嗎?」
小路笑聲悅耳,說道:「找小姐你是不會。你是一隻有水準的色狼,怎麼樣也不會墮落到那個地步。小姐多賤吶,只有那些不入流的男人才會去找。你嘛,淨糟蹋良家婦女,我可是深有體會。」
成剛聽了好笑,說道:「那你是良家婦女嗎?」
小路很正經地回答道:「良家婦女我不是,我是窈窕淑女。」
成剛聽了,忍不住哈哈大笑。
小路十分不滿,問道:「笑什麼?有什麼好笑?難道我不是淑女嗎?我不過是和兩個男人睡覺而已,這樣就不是淑女了嗎?你們男人可以尋花問柳,就不准我們女人紅杏出牆?這還有沒有天理?你們干了壞事,還是好人。我們出牆了,就成了破鞋,這也太不公平了。他媽的,這叫什麼世界。」
她越說越激動。
成剛笑道:「小路,你也是個女權主義者,你不要跟我發脾氣呀。我打電話給你,可不是聽你發表女人宣言的。什麼時候你回來,讓我好好看看你,是不是還那麼漂亮。」
小路聲音緩和些,說道:「這話我愛聽。等我回去,你就好好看吧,從裡到外,讓你看個明明白白、清清楚楚。那時候,你一定又會變成禽獸了。」
成剛問道:「難道你不喜歡我變成禽獸嗎?」
小路姻奉地回答道:「我當然喜歡。我最不喜歡的是綿羊!」
接著她說,「有空再跟你談。那個帥哥服務生在前方等了老半天了,我得先去陪他了。」
成剛答應一聲,說道:「定得保持冷靜呀,別失身吶。」
小路哼一聲,說道:「你當我花癡吶。我要是真犯了花癡,料他也逃不出手我的掌心。」
說了聲「再見」就結束了。放下電話,成剛心裡暗笑,心想:這個小路說話就是爽快,跟她聊天,真是痛快淋漓,比跟蘭月說話過癮多了。不過嘛,各有各的味道。這兩個人就像是兩首詩,一個是直抒胸臆,清楚明白;另一個含蓄曲折,回味無窮。你不能說哪個更差一些,但都叫男人神魂顛倒,不能忘情。
他又在街上轉了半天,才到路邊找了張長椅子坐下。一會兒望望路上的人車,附近的房屋,一會兒又抬頭望天,看看飄動的雲彩。這裡的一切跟省城是那麼的不同,連車子的速度,也不如省城的快。省城的生活節奏要比這裡快得多。他在省城長大的人都有點不明白,為什麼省城的人一天會那麼忙呢?為了生活,忙得恨不得連睡覺都省了。
胡思亂想一陣子之後,他看了看時間,已經十一點了,離玲玲她們放學時間近了。為了提前給她個驚喜,他發了一封短信,告訴她自己已經在縣城,等她幽會呢。還問她想要什麼東西?才發完不到五分鐘,就接到回信,只有幾個字二號極欲泣。有你就是天堂。
成剛看過之後:心裡熱呼呼的:心想:玲玲就是比蘭雪懂事呀。這要是蘭雪回信,一定會要禮物。可是玲玲雖然不要禮物,自己也不會不買吧?出了一趟門,怎樣也應該有點表示才對。想來想去,不知道買什麼好。經過一家花店時,他進去挑了一枝紅玫瑰,包裝好了,拿在手裡,想到玲玲接到玫瑰花時的歡喜模樣,成剛心都醉了。讓心愛的女人高興,是男人義不容辭的責任。
他握著玫瑰,下時地看著時間。他彷彿看到玲玲走來,彷彿又聞到了她少女的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