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玲玲從洗浴中心出來的那個人是蘭雪。中午放學的時候,蘭雪就注意到玲玲的神情不對。玲玲在接到成剛的短信之後,就露出甜美的笑容。這種笑容代表著什麼?蘭雪認為應該與男人有關。她聯想到近日來,玲玲不再與任何男生來往了,以前來往密切的人也都斷絕了,這個變化怎麼想都有問題。但到底是什麼問題,蘭雪也搞不清楚。她隱約覺得玲玲是有了新歡,這個男人一定比那些男生強上十倍、百倍。這引起蘭雪很大的興趣,很想知道他是一個什麼樣的男人。
放學之後,玲玲就坐車走了。蘭雪吃過飯後,就帶著成剛給的錢去買包包。她在街上轉了半天,也沒有發現一個跟玲玲手上相似的包包,她有點失望。後來想起在城郊還有一家店,就坐了三輪車去了。沒想到剛下三輪車,就看到玲玲從洗浴中心的大門出來,正下台階。別看玲玲喬妝改扮,戴了眼鏡跟大帽子,可以瞞過別人,卻瞞不過蘭雪的眼睛。蘭雪跟她太熱了,經常打交道,別說是白天,就算是傍晚,離了老遠看不到臉,只要看背影,蘭雪都能認出玲玲來,而且不會認錯。
蘭雪一看到玲玲,不禁心生疑惑,她連忙向旁邊走幾步,轉過頭去,等玲玲上了一輛計程車走了,她才轉過頭來。她望著那輛遠去的車子,一肚子的疑惑。她心想:她去那裡幹什麼?蘭雪雖然年紀小,沒去過那個地方,但她聽人說過,那洗浴中心可跟一般的澡堂不同。澡堂只是洗澡,沐浴兩塊錢一位,洗浴中心可不一樣,那裡是帶小姐去的。只要看看外面牆上的廣告畫就覺得曖昧,不像是好地方。牌子上有寫,按摩多少錢,開房間多少錢,韓國浴多少錢,泰國浴多少錢。一看那價錢,也不是一般老百姓花得起的。那是有錢人的天堂。
蘭雪望著洗浴中心的大門,心想:玲玲去那裡能幹什麼?真是洗澡嗎?不會吧,下午還要上課呢,要洗澡在街上澡堂就行,何必跑這麼遠呢?再說,洗個澡,用得著打扮成那樣子嗎?一看就有問題。她不會是跟男生私會吧?若是的話,那會是一個什麼樣的男人呢?
她想,也許那個男人會隨後出來,可是等了半天,足看見不少男人出來,可是都長得不瓜裂棗,沒個人樣兒。蘭雪失望地離開了,心裡還是一團霧,她憑直覺認為玲玲有心上人了。
因為下午要上課,她又要看皮包,就沒有在這裡多待下去。她向那家皮包店走去,眼前總晃動著玲玲的影子。她心想:總有一天,我會將她的秘密揭穿,看她找了個什麼樣的傢伙,總不會比我的男人強吧?她想到了姐夫,想起了跟姐夫狂歡的情景,她的芳心跳得厲害,俏臉都熱了。她低下頭,好像路人會看穿她的心事一般。
再說成剛,帶著從美女身上得到的快感返回街上。他騎著自己的摩托車,並沒有馬上回家,他想買點蔬菜和水果。一看到大白梨,就想起玲玲的奶子。那是好白好軟,又有青春的彈性;看到圓滾滾的大西瓜,就想起玲玲的屁股。玲玲的屁股雖不如西瓜大,可也有西瓜的圓;看到花生米的時候,又想起玲玲的奶頭;看到白蘿蔔,又想起玲玲的大腿。看到蘿蔔嬰,竟想到了玲玲的絨毛。
當店員跟他說話時,他才回過神來,暗笑自己想像力過於豐富。他心想:玲玲這姑娘真好,只知道向我奉獻,從不提什麼條件。看來她是真的愛我,這一點比蘭雪要好得多。蘭雪也許真喜歡我,但那是不是愛,又是否可靠,可就難說。即使是愛,這種愛也是建立在金錢的基礎上。蘭雪年紀輕輕就知道錢的重要性,玲玲會強於她,可能是因為玲玲家不缺錢吧。
買好丁東西,成剛就騎上摩托車往家裡去。他該辦的事都已經辦完,精神抖擻地騎在摩托車上,聽著摩托車聲,感受著風撲面而來,那種速度感使他感到舒服。他想到了在女人身上的衝鋒與拚搏,蘭月、蘭雪、小路、玲玲,每一個都讓他大爽特爽,都讓他獲得男人的驕傲。尤其是蘭月,那種冷傲、文靜的姑娘,征服她更有快感。蘭月要是做城市姑娘的打扮,一定美極了,可稱之為絕色吧!
出了城,一拐彎,下了水泥路,就上了回村子的沙土路,由於路不是很平,不能騎太快了。路邊時而樹林,時而又是莊稼地,大概在路上跑了有十幾分鐘吧,拐過一個彎時,發現前面有情況,是兩個人在打一個人。被打的那個人從地上爬起來使勁地跑,後面兩個人使勁追,沒幾步就被追上了。兩個人將那人打倒,拳打腳踢,那個人大呼小叫,叫聲很慘。
成剛見了很不舒服。為什麼呢?因為打人的是兩個男人,而被打的人是一個女人。成剛到了跟前停車,叫道:「住手,男人打女人,還叫什麼男人?」
但仍兩人照打不誤,打得那女人連滾帶爬。那女人聽到成剛的聲音就叫道:「成剛,快點救命,他們想打死我呀。」
成剛一聽這聲音好熟悉,只是她披頭散髮,看不清臉,加上在地上滾動,看不出是誰。
兩人哈哈大笑,說道:「多管閒事,快滾。不然,連你一塊打。」
成剛跑上去,將兩人攔住,說道:「再不停手,我可要動武了。」
那兩人是兩個壯漢,膀大腰圓,屬於那種車軸漢子。一個高個,一個矮個,都是一臉橫肉。高個舉著拳頭,叫道:「小子,不干你的事,你少找麻煩。」
小個也說道:「小子,識相的就躲遠點。你知道我們是誰嗎?」
成剛哼道:「我管你們是誰?打女人就是不行……」
時那女人從地上爬起來,躲到成剛背後,扯著成剛的衣角說:「成剛,他們打人可狠了。」
成剛回頭一看,那女的將頭髮向旁分了分,這下子認出來了,正是早上坐自己摩托車來的李阿姨。
成剛露出微笑,說道:「原來是你。他們是誰,打你幹什麼?」
李阿姨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他們衝過來就打,不讓我說話。」
那高個吼道:「臭婊子,勾引村長,不打你還留著你嗎?」
矮個也叫道:「不止是打你,還要畫花你的臉,讓你以後不能勾引男人。」
李阿姨見成剛來了,有了幫手,變得硬氣,就大聲道:「我沒有勾引他,我們都是自願的。就算是我勾引他,幹你們啥事?我又不認識你們。」
高個說道:「是不干我們什麼事,可是干別人的事,我們就得打你。」
低個說道:「我們是代替別人教訓你。」
李阿姨想了想,說道:「你們是不是村長老婆叫來的?」
那兩人笑了笑,並不回答。高個說道:「我們今天的目的就是打你,畫花你的臉。你就乖乖的吧……」
時矮個掏出一把匕首來,嚇得李阿姨直哆嗦。
成剛見了有氣,指著兩人說道:「你看你們那個臭德性,哪像男人?是男人就不該欺侮女人,還對女人動刀子。在我看來,你們跟太監差不多……」
話使兩人心靈大為受傷。
高個叫道:「兄弟,先廢了這小子。」
矮個答應一聲,罵道:「混蛋,你不想活了嗎?」
說著,揮著匕首朝成剛的胸口刺去。成剛一閃身躲開,來個順手一扯,再一鬆手,那個矮個便朝前面快跑幾步,差點沒趴下。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高個看出來成剛有兩下子。他揮舞著拳頭也撲上來。「雙雷貫耳」打成剛的太陽穴。成剛一矮身,朝他的小腹就是一拳。打得高個大叫一聲,連退幾步。矮個跟高個會合一處,相互使個眼色,都有點拿不定主意。
矮個問道:「大哥,我們怎麼辦?」
高個望著成剛,回答道:「反正我們已經教訓過那個娘們,也算是完成任務。走吧,好漢不吃眼前虧。」
矮個答應一聲。兩人上了路邊的一輛摩托車。
矮個的對李阿姨說:「臭娘們,今天便宜你了。你以後要是再敢跟村長鬼混,下次一定有你好看。」
然後發動摩托車就往縣城跑去,連頭都不敢回。
他們走了之後,成剛轉過頭來,說道:「他們走了,危險過去了。」
他看見李阿姨不但頭髮亂了,還鼻青臉腫,身上儘是灰塵,一副很可憐的樣子。
李阿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道:「真是多謝你。你要是不來,我這張臉真的要毀掉了。」
成剛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李阿姨回答道:「我從縣城回家,走到這兒就被他們追上,他們見我就打,一點道理都不講。」
成剛奇怪地問:「你怎麼這麼快就回家了呢?我還以為你會在城裡住段日子呢。」
李阿姨解釋道:「本來是要多住幾天,因為接到一通電話,我就著急了。」
之後,李阿姨坦白地講了事情的來龍去脈,讓成剛知道了詳細情況。但到底是誰派人打她,還是不太清楚。
李阿姨整理了一下頭髮,又拍拍身上的灰塵,說道:「成剛,今天你幫了我,我也不怕你笑話,我什麼都告訴你。昨晚我跟村長好,被村長老婆給逮個正著。我著急慌亂地往家跑,連鞋子都忘了穿,那樣子就別提多慘了。今天早上,村長老婆又堵在我家的門口罵人,我家老爺太窩囊,不敢出去。我氣不過,就出去跟村長老婆打了起來。早上你遇到我時,我是到城裡避難去。我想出了這事,有點不好意思見村裡的父老鄉親。以前大家雖說知道,可也沒人親眼看到那事,現在被人當場抓到,我覺得臉上過不去,就想到親戚家住幾天,等風聲小一些再回去。」
成剛點點頭,說道:「這麼想也對。」
李阿姨接著說:「我是想得挺好,可是家裡有了狀況。就在中午,我家老爺打電話過來,說孩子發燒了,我一聽就急了,顧不上什麼臉面不臉面,叫了車就往家跑。走到半路上,就被這兩個傢伙騎摩托車追上了。他們把我從車裡揪出來,問了名字後,二話不說使勁打我,跟牲口似的。要不是你來,這兩個狗娘養的說不定真會把我打死呢。」
成剛聽了點頭,說道:「迫兩個傢伙會是村長老婆找來的嗎?」
李阿姨說道:「就算不是她找來的,也肯定跟她有關。我活這麼大,也沒有得罪過誰,最恨我的人現在就是她了。」
成剛點頭道:「她找人打你,這個推斷也合理,只是她怎麼知道你的行蹤呢?」
李阿姨搖頭道:「這我就不知道了。我離開村裡的時候,可能有人看到告訴她。她在縣裡可是有硬底子親戚,說不定是她叫人盯上了我,再找人跟上來打我,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成剛說道:「如果真是村長老婆找人打你,那你還敢回村裡嗎?你回去了之後,她可能還會找麻煩。」
李阿姨苦笑道:「就算是她來找麻煩,我也不怕她。她就是拿刀殺了我,我也得回去。孩子生病了,我心裡著急,你還沒有兒女,體會不到兒女對父母的重要。對了,蘭花怎麼還沒有懷上?是不是你不喜歡她?」
成剛擺擺手,說道:「哪有的事?我們正準備要一個呢。」
他沒說實話。
李阿姨幽幽地說:「等你有了孩子,你就知道孩子對你有多麼重要了。你沒有孩子,你就不像個大人。」
成剛說道:「等有了孩子時,我會好好體會一下的。不過雖然沒有孩子,我也可以想像到當父親的愉快呀。對了,你真的要回村子嗎?」
李阿姨堅決表示:「是的,我一定得回去,就算前面再有人打我,我也要回家看孩子。」
成剛聽了心有所動,問道:「那你雇的車呢?」
李阿姨歎氣道:「別提了,那兩個傢伙把我從車裡抓出來,就告訴那個開車的說這裡的事跟他沒關係,要他有多遠就滾多遠。那個開車的就跟逃命似的跑掉了。幸好我還沒有給錢。」
成剛問道:「那你怎麼回去?」
李阿姨回答道:「這路上隨時會有車過去,我搭個便車就行了。」
成剛說道:「我也要回家去,你為什麼不坐我的車回去呢?」
李阿姨苦澀地笑了笑,說道:「成剛,你是個大好人。早上你幫了我一次,現在又救了我一次,我不知道該怎麼謝你才好。我是一個名聲不好的女人,我不能再麻煩你了。你先走吧,我不想連累你。你對我的大恩大德,我以後會加倍報答你。現在,你先回去吧,不用管我,我會搭上車的。他們就算看不起我,說我是個破鞋,可笑話歸笑話,總不至於對我有什麼恨,連車都不讓我搭吧?我們鄉下人總的來說,人情味還是濃的。」
說到這兒,她故意來個燦爛地笑,雖然好看,成剛卻從中看到了辛酸。
成剛聽了這番話,再看到她的狼狽模樣,再想到她對孩子的關心,越發覺得她值得同情。此時,在他的眼裡她已經不是什麼賤貨、破鞋,而是一個弱女子、可憐入,需要別人的幫忙。
成剛騎上摩托車,摧著油門,向李阿姨一招手,說道:「上來吧。」
李阿姨搖手道:「你先走吧,我說過了,不想連累你。」
成剛哈哈一笑,說道:「李阿姨,我不怕連累,再說你也連累不了我。你就是不怕路上再出事,你也得想想孩子。這要是前面再有人劫你,你只怕就看不到孩子了。」
聽得李阿姨臉色都變了。成剛說得有理,就算她再勇敢,不怕受傷,不怕犧牲,可是自己要是出事,孩子是多麼可憐?想到這,她也不再堅持了,就走到跟前上了摩托車。
成剛見她上來了,就逗她說:「這樣才乖嘛!」
李阿姨聽了不由笑了,說道:「成剛,你這人真沒有禮貌,你還叫我阿姨呢,怎麼能跟我這麼說話。」
成剛嘴一撇,說道:「你才比我大幾歲呀?管你叫姨,那是蘭花的原因。」
李阿姨說道:「那以後叫我姐吧,這樣比較順耳些。叫我阿姨,好像已經七老八十似的,我可沒有那麼老。」
成剛見她性格不錯,就逗她說:「如果你願意,我就叫你小妹妹吧。」
李阿姨忍不住嬌笑起來,用手拍拍成剛的背,說道:「成剛,你可別挑逗我,把我逗得上火了,我會吃掉你的。」
成剛回頭看看她的笑臉,雖說頭髮亂了,又鼻青臉腫,但那眼裡的嫵媚卻掩蓋不住,不由地心裡一癢,說道:「我可不想讓村長拿棒子找我算帳。」
李阿姨說道:「他就算找你算帳,也打不過你的。對了,成剛你的身手怎麼那麼好?練過吧。剛才我看到那小子掏出刀來,可把我嚇壞了,真怕你吃虧,幸好你有本事。」
成剛說道:「我以前練過武,打高手不行,對付那些下九流的傢伙還是行的。」
李阿姨這白地說:「我就喜歡強大有力的男人。唉,我家的老爺要是像個男人,我也不會跟村長亂來呀。」
成剛嘿嘿笑,說道:「你要是喜歡我,不如以後跟我吧,一有空,我們就切磋一下功夫。」
李阿姨聽了臉一熱,說道:「成剛,你可別逗我玩了。算起來,我們才認識幾天,見過幾面呀。再說,你是個城市人,我只是個鄉下女人,給你當情人我都不配。你要是真想嘗嘗我的滋味,我也讓你嘗,嘗過就算了,以後就當沒那回事。」
她的聲音很正經,一點也沒有玩笑的意思。
成剛說道:「跟你開開玩笑,別當真。不過,不要說配不配的問題。城市人是人,鄉下人也一樣是人,大家都是平等的。好了,坐穩了,我們出發了。」
說著,摧了油門,一加油,那摩托車便哼哼著向前小跑。
因為路不是很好,再加上不急,所以成剛並沒有騎得很快,他還想跟李阿姨說說話。儘管她是一個名聲不好的女人,可是個性不錯,說話也直率,成剛對她的印象不壞,雖然不想幹她,但並不討厭跟她在一起。不然,他也不會讓她搭車了。
成剛一邊騎車,一邊說道:「回到村裡之後,可得小心了,村長老婆看你礙眼,好漢不吃眼前虧,別再跟她對著幹。還有,見到村長的時候,給村長施加點壓力,讓他替你解圍。他畢竟是一個男人,見過世面,一定會有辦法。」
這充滿關心的聲音,聽得李阿姨淚光閃閃。她心裡很感動,對方說起來還是一個陌生人,卻那麼有愛心、有同情心、有正義感。他並沒有看不起自己,還盡力地幫自己,女人這輩子能遇上這樣一個男人真是福氣。她想到他是蘭花的丈夫,不禁都有點妒忌蘭花了。她心想:同足一個村裡人,我怎麼就沒有那個福氣呢?
她說道:「成剛,我聽你的。我不會那麼傻了。你這個人真好,說實話,我覺得蘭花都配不上你。」
說話時,她的聲音都有點哽咽了。
成剛笑了笑,說道:「其實你這個人還是好的,並沒有傳言中的那麼差。」
李阿姨也笑了,說道:「成剛,我也跟你說句老實話,我從小到大,從談戀愛到現在,沒有幹過什麼壞事,只不過是多跟一個男人睡過覺罷了。除此之外,我問心無愧,對得起任何人。」
成剛聽了開心地笑了,說道:「這話我相信,只是有件事,我還想問你。」
李阿姨說道:「你現在是我的恩人了,有話你就問好了。」
成剛想了想,說道:「那麼你告訴我,你說我岳母的事,是不是真的?」
李阿姨唉了兩聲,說道:「你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呀!我是說過你岳母跟別的男人的事。」
成剛強調道:「我想知道的是,你是自己胡編亂說,還是我岳母真與別的男人有事?」
他很關心這件事,這對他瞭解風淑萍是很重要的一件事。
李阿姨沉吟了好一會兒,才說道:「這還用我說得那麼明白嗎?只要你好好想想我剛才說的話,就該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成剛問道:「那你為什麼不能明明白白地告訴我呢?」
李阿姨回答道:「經過那麼多事,我學聰明了。你是風淑萍的女婿,萬一因為我的話而鬧出什麼後果,我可負不了責任。」
成剛思了一聲,說道:「好吧,那我不問了。」
說話間,摩托車已經離村口不遠。這時候,已是傍晚了,隔著一段距離,可以看見有些人家已經亮起了電燈。這時候,李阿姨卻要求停車。
成剛停住摩托車,問道:「怎麼了,李姐?」
李阿姨聽到這個稱呼,心裡一暖,說道:「成剛,我要在這兒下車。」
成剛不解地問:「都坐到這兒了,還差那麼一段嗎?」
李阿姨回答道:「成剛,我還是走著進村吧,好在也沒有幾步。要是你用車載著我,會引來不少的閒話。為了你好,我還是下來吧。」
成剛這才明白她的想法,說道:「腳正不怕鞋不,怕什麼呀?」
李阿姨苦笑兩聲,說道:「成剛,我自己受多大的罪,吃多少的苦,我也沒有什麼可怨。我得對我自己犯下的錯負責任,可我沒有必要連累你,要是把你的名聲搞臭、家庭搞亂,我可就成了罪人,搞不好還會挨雷劈。」
成剛哦了一聲,說道:「那麼嚴重嗎?」
李阿姨看看周圍沒人,突然摟住成剛的腰,在他的臉上使勁親了一口,然後便下了摩托車。這一親親得成剛有點發愣,親得他心裡癢癢的,睜大眼睛看著暮色朦朧中的李阿姨。
李阿姨露出羞澀地笑,說道:「你別笑話我。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對你的印象好,想表示一下。我長這麼大,還是頭一回碰到一個讓自己喜歡的男人呢,為了這樣的男人,我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只是我們倆的差距太大,我也挨不上你的邊,以後,我不會再跟你接觸,以免害了你。」
成剛搖頭道:「不要這麼說,大家都是一樣的人。」
李阿姨堅決表示道:「不一樣。現在都吵人人平等,可是實際上你也知道是不平等的。你們城市人是站在樓上,我們是站在地上,根本不一樣。以後我會管管我的心。好了,你先進村吧,蘭花在家等你呢。」
成剛不再堅持,轉頭看看她,說道:「李姐,那我先走了,你自己多保重吧。」
聽到李阿姨思了一聲,成剛才發動車向村裡而去。剛跑出幾米,就聽到李阿姨哭了,哭聲很大。回頭看時,只見她正捧著臉哭,肩頭聳動。至於哭的原因,只有她自己清楚。也許是喜極而泣,也許是悲從中來,總之是情緒過於激動的表現。
成剛不緊不慢地向家門騎去,心想:原以為這個李阿姨只是個賤貨,現在看來,她的為人並不壞,感情也挺豐富,還挺有人情味的,她並不是一個沒有原則的不要臉女人。由此可見,看人不能只表面,以後她要是遇到困難,我也會幫忙。我對她並沒有什麼企圖,只是一看到弱女子受苦,我心裡就受不了。
當他騎摩托車進了自家那條胡同時,天已經黑了。一抬頭,淺藍的天空已經出現了一些星星,還沒有看到月亮。往自己家門一看,正有一個人出來,拎著什麼東西。雖說夜色降臨,看不大清楚,可成剛憑直覺也知道那是蘭月,而不是蘭花。
到門口一停車,蘭月正倒水轉身。成剛熄了火,問道:「蘭月呀,在家等我嗎?鋪好被子了嗎?」
蘭月嚇得噓了一聲,走到跟前低聲喝道:「成剛,你想死啊,你怕別人聽不到嗎?不要胡說。」
成剛聞到蘭月的香氣:心裡飄飄欲醉,說道:「我一看到你,就有點忍不住。什麼時候我們在一起再樂一樂。」
他也把聲音放得很低。
蘭月並沒有回答什麼,而是說:「成剛,快點進屋,正要吃飯,都在等你呢。」
說著便將大門都推開。
成剛說道:「等我幹什麼?你們就先吃好了。」
說著,下了摩托車,將車往裡推。進院子放好車,只見門一開,蘭花就從屋裡走出來,說道:「剛哥呀,你怎麼現在才回來?你要是再不回來,我都要餓死了。」
成剛看了一眼蘭月,說道:「我在縣城裡四處走走看看。」
蘭花走上前,望著成剛說:「剛哥呀,這一來一去的,你累了吧?」
成剛回答道:「沒事,沒事,我的身體好著呢。」
蘭花拉著成剛的手,說道:「哪天我們回省城吧,我怕你在這裡已經待夠了。」
還沒等成剛回答什麼,蘭月就匆匆地往屋裡走去。她看到蘭花拉著成剛的手,心裡一陣陣地泛酸,彷彿蘭花是第三者,破壞了自己跟成剛的愛情和婚姻。一看到蘭花對成剛的那個態度,蘭月心裡就痛。
蘭花看著大姐消失在門裡,還聽到砰地關門聲,不解地問:「大姐這是怎麼了?」
成剛回答道:「也許是心情不好吧。誰都有心情不好的時候,這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蘭花說:「可是大姐自從從省城回來,就有點不對勁,待我也不像以前那麼熱情了。」
成剛笑了笑,說道:「你多心了吧。你大姐可能是因為工作上的事沒有完全解決,還有點不開心吧。」
蘭花說道:「都已經轉正職了,還有什麼不開心的呢?就算是調省城不成功,在鄉下教書也不錯。現在當教師的薪水高,待遇也好。」
成剛說道:「人往高處走呀,誰不想好還要更好。」
蘭花說:「可這事也得一步一步來,急也沒有用,你說是不是?」
成剛說:「是,好了,我們進屋吧,你不是餓了嗎?」
說著,拿著買來的東西,拉著蘭花的手一起進屋去了。他心裡明白為什麼蘭月的情緒不好,為什麼對蘭花的態度不如從前。這很簡單,以前的好姐妹,如今成為彼此的情敵。儘管姐妹情深,可是人都是自私的。
自從蘭月跟成剛好上之後,就一心想著他,沒有他意。她雖然說過那麼多灑脫的話,說什麼適可而止,各走各的等等,可說的時候她的感覺並沒有那麼強烈,隨著時間的變化,她越來越覺得成剛對她的重要性。她有時竟會想,如果到了關鍵時刻,妹妹跟成剛只能選一個的時候,自己會瀟灑地離開,成全別人嗎?以前會,現在可就不好說了。成剛雖不完全瞭解蘭月的心理,可也知道個大概,他不禁暗暗歎氣,真擔心她們姐妹之間有一天會發生衝突。
到了吃飯的時候,四人坐在桌旁。風淑萍跟蘭花一臉笑容,讓人覺得溫暖;而蘭月的笑容卻不多,顯得很深沉。她的美目不時偷看成剛一眼。而她的目光看向蘭花時,也失去了往日的熱度跟深情。
成剛感到心裡很有壓力,暗想:如果有一天,蘭花若是不幸去世,蘭月會不會比別人都傷心呢?這只有她自己清楚了。
晚上睡覺時,窗簾拉好後,成剛坐在電腦前,無聊地移動著鼠標,眼睛看著電腦螢幕,心裡卻跑到十萬八千里之外了。蘭花鋪好被子,來到他的身邊,摟住他的腰,柔聲說:「剛哥呀,你在想什麼?」
成剛回頭一笑,說道:「沒什麼,我正在想你跟你肚子裡的寶寶呢。想到他叫我爸爸,叫你媽媽的時候,我們會多麼高興。」
蘭花將下巴放在成剛的肩膀上,臉蛋磨著臉蛋,說道:「剛哥,我覺得自己好幸福。我像活在天堂裡一樣,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羨慕我呢。我這輩子可真不白活了,再有一個孩子,人生就完美了。」
成剛笑道:「這是你的福氣。想必是你這個人心好,上天才會給你這樣的幸福。」
蘭花說道:「你幸福我才幸福,你是第一位呀。對了,我們什麼時候回家呢?」
成剛逗她道:「我們這不是在家嗎,還回什麼家?」
蘭花解釋道:「我是說回省城的那個家,那裡才是我們的『家』。」
成剛問道:「怎麼突然想回去了?」
蘭花鬆開成剛,站到成剛身邊,沉吟著說:「我還是喜歡我們那個家。那裡環境好、條件好,這裡實在是差了些。那裡是真正的現代化,這裡倒像是原始社會了。」
成剛轉頭看她,說道:「有這麼大的差距嗎?我倒是喜歡這個小村子。」
蘭花的手放在成剛的肩膀上,說道:「你倒是說話嘛,我們什麼時候回去?」
成剛想了想,說道:「等我把蘭月的工作辦好了,我們就回去吧。」
蘭花本想說,在省城也不影響辦這件事,可是她不願意違背老公的意思,就說道:「好吧,剛哥,既然你喜歡這裡,我們再住上一段時間吧。」
可在她的心裡,卻深深地懷念起省城的家。那間樓房,四壁雪白,做飯不用燒柴,洗衣不用倒水,上廁所也不必跑到門外去。想買東西,下樓就是。想玩時,什麼玩的東西都有,只要有足夠的錢就行。跟鄉下一比,蘭花絕對是喜歡省城的。
成剛問道:「蘭花,你不是說要上山打柴,哪天去呢?」
蘭花回答道:「週六就去,要等蘭雪回來,人多好做事。」
成剛思了一聲,說道:「到時候我要好好表現給你看,看我像不像農村的人。」
蘭花笑了,說道:「你穿上工作服,拿上鐮刀,也一定不像普通的農民。」
成剛問道:「那像什麼?」
蘭花手指托著下巴,說道:「應該像個村長吧。」
成剛聽了,愉快地笑了。他想像著自己那天的打扮:心想:那一定很有趣。
週五那天下午,蘭雪騎摩托車回來。當蘭花將上山打柴的事情告訴她之後,她小嘴一撅,說道:「早知道要回來幹活,我就不回來了,在學校待著多好。」
風淑萍笑罵:「你這孩子懶得像豬。需要用著你的時候,你就是在學校,我也會派人把你抓回來。」
蘭花也說:「就是呀,我也可以專門雇個車上學校找你去。」
蘭雪大叫:「這也太殘忍了吧?我不幹。」
風淑萍說道:「不干也得干。不打柴我們家燒什麼呀?」
蘭雪望著成剛露出狡猾地笑,說道:「姐夫有錢,拿點錢買點木炭就是。」
沒等成剛說話,風淑萍說回道:「少打這鬼主意。你姐夫雖說是有錢,但那錢也是一塊一塊掙來。錢掙得不容易,又不是大風刮來的。蘭雪,別老是想著花錢,得多想想以後畢業了怎麼掙錢。」
蘭雪看著成剛微笑,說道:「就算是不用姐夫掏錢買,那姐夫總得上山幹活吧?我們家目前只有他一個男人,蘭強又不在家。」
蘭花一摟她的肩膀,說:「蘭雪呀,你姐夫可不用你提醒。他早就跟我說了,他要拿刀上山,幫我們打柴呢。」
蘭雪哦了一聲,說道:「姐夫真的要上山幹活?」
說著,睜大了美目盯著成剛。
成剛笑了笑,說道:「正是這樣。我一聽說家裡缺柴燒,你姐一提上山,我馬上就答應了。」
蘭雪聽了,開心地大笑,說道:「這也好。有姐夫上山,我就可以留下看家。這也用不著我了。」
風淑萍搖頭道:「這叫什麼話,蘭雪。這次留下你二姐看家,別人都得上山幹活。」
蘭雪不服氣,說道:「媽,每次不都是我看家的嗎?為什麼這次不行?」
風淑萍看了看蘭花,鄭重地說道:「蘭雪,你二姐已經懷孕了,你難道讓她去幹活嗎?」
原來蘭花已經將懷孕之事告訴母親。風淑萍自然百般愛護,不再讓她做什麼重活。
蘭雪聽罷,盯著蘭花直眨眼睛,說道:「二姐有孩子了,我怎麼不知道?」
風淑萍說道:「你小孩子家,知道那麼多幹什麼?你只要聽話,上山幹活,別的別問。」
蘭雪又將目光對準成剛,說道:「姐夫身體好,能力強,他幹活肯定一個頂兩個。他只要多做點,就能把我那份都做完,我也可以不用上山。」
風淑萍嚴肅地說:「蘭雪,你說啥都得去。」
她的俏臉上有了寒氣。
蘭雪知道無論如何也躲不過,只好說:「媽,你別生氣,我也沒說不去,不就是幹活嘛,也沒有什麼了不起。勞動好啊,勞動是光榮的,生命在於運動嘛!」
說得理直氣壯,臉上卻缺少與之相配的愉快表情。
風淑萍看著蘭雪說:「蘭雪,你是一個農村姑娘,不勤快一點,以後想嫁人都難。」
蘭雪說道:「媽,我現在是一個農村姑娘不假,可是我以後會離開農村的。等我考上了大學,我就會變成城市姑娘,那時候我一定要比城市姑娘更有氣派、更有風度、更有名氣。」
風淑萍一臉不信地說:「那好,我就指望借你這個城市大名人的光了。」
蘭雪很認真地說:「媽,我不騙你,我一定做出個名堂給你看。讓你知道你女兒不是白養。」
風淑萍沒有回聲,看來是懶得理她。蘭花拉著蘭雪的手,笑著說:「二姐相信你,你會是一位有出息的女孩子。」
蘭雪開心地笑了,說道:「還是二姐瞭解我。」
等到蘭月回來時,一家人就坐在一起吃飯。飯桌上,一家人商量著打柴的事。基本的程序是,先將柴打好、捆好、晾乾,過幾天再找車運回,以前也是這麼做。
次日早飯後,除蘭花之外,都開始做出發前的準備。風淑萍與蘭月、蘭雪都換好幹活的衣服,都是那種老式的中山裝,腿上或胳膊上都打著補丁。風淑萍還是那個樣子,地道的農村婦人,樸實無華,蘭月與蘭雪雖說是一身粗布衣服,仍然難掩麗色。別看她們是在農村長大,農村的活卻幹得有限。蘭月還是那麼清麗、高雅;蘭雪還是那麼青春、活潑。
蘭雪伸伸胳膊,抬抬腿,發現這條褲子的褲管短了一截。蘭雪見了皺眉,叫道:「媽,你看看,這多麼難看。你再幫我找一條吧。」
風淑萍見了,說道:「蘭雪,你長得也真快,去年穿還挺合身的呢。是短了些,得,我那櫃裡還有我年輕時候穿的帶格的褲子。」
蘭雪一聽,連忙擺手,說道:「媽,免了吧,我還是穿這條。我要是穿你那條,人家還以為我是怪物呢。」
風淑萍聽了面一板,說道:「死丫頭,你總有話說。那麼多抱怨,以後誰敢要你呀。」
蘭雪的目光在成剛的臉上一轉,嘿嘿笑著,說道:「媽,你女兒長得這麼漂亮,還怕沒有人要嗎?實話跟你說,在我們學校,想跟我交往的小子可多了,跟一群蒼蠅似的。」
風淑萍警覺起來,說道:「我的寶貝女兒,你可別犯傻。你現在最要緊的是唸書,現在可不是談戀愛的時候。等你考上大學,媽就不再管你了。知道嗎?」
蘭雪瞇眼笑著,說道:「媽,這我知道。那幫小子老纏著,我也都沒理他們。」
說著話,目光又在成剛的臉上一轉,顯然,這話也是說給成剛聽的,是告訴他,自己對他是多麼專一,並沒有跟別的男生來往。
成剛相信她不會亂說,就對她一笑,說道:「這就對了,蘭雪。這樣才是好孩子。」
蘭雪嘴一撇,說道:「我不是小孩子了。」
蘭花說道:「剛哥,你也換衣服吧。我都幫你準備好了。」
於是成剛便到東屋去了。他換上一身老式綠軍裝,早就腿色了,還有一雙綠膠鞋。穿完之後,對著鏡子一照,真像是二十年前的青年。
蘭花在旁看了直笑,說道:「剛哥,你真是帥氣,穿這麼土的衣服,也不覺得難看。」
成剛對著鏡子看了又看,說道:「我好像是進入時間隧道,回到過去的年代了。不過還是別回去的好,那個時代沒有什麼可留戀的東西。」
蘭花津津有味地看著,說道:「一是我爸年輕時穿的。他一直很喜歡這套衣服,平常都捨不得穿。你看,他保護得多好,連一塊補丁都沒有。」
成剛前前後後仔細看過,還真的沒有補丁。
成剛說道:「看來你父親也是一個很細心很傳統的人。」
蘭花點頭道:「對。他長得不錯,只是不怎麼愛說話,跟我大姐很像。」
成剛問道:「那他是怎麼死的?看來過世時年紀很輕。」
蘭花眼圈一紅,說道:「他死時挺年輕的,才四十出頭。」
成剛不願惹她傷心,就說道:「時候也差不多了,我們也該出發了。」
說著,就跟蘭花出了屋。他這副打扮,跟外面的三女一照面,那三女都往他的身上看。
風淑萍一臉感慨,也許從這套衣服想起了自己的丈夫;蘭月臉上則帶著幾分歡喜,幾分驚訝,可能是覺得他很挺拔吧;蘭雪則表現得最直接,她不著頭看了又看,驚呼道:「我說姐夫,你簡直帥呆了、酷斃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是大明星呢。」
成剛看了看自己,哈哈一笑,說道:「有那麼好嗎?」
蘭雪圍著成剛轉了一圈,很正經地說:「不錯,不錯,真得很不錯,真的跟個明星似的。我正式決定,等我成為歌星的那一天,我一定用你當我的助理。有你這樣的人才幫我拎包包,這面子比天大呀!」
聽得眾女都笑了起來。
風淑萍笑得淌出了眼淚,這眼淚自然是與死去的丈夫有關;而蘭月則是微笑,紅唇微張,露出象牙般潔白的牙;蘭花則是開懷大笑。她還朝蘭雪的屁股上拍了一下,說道:「小丫頭,胡說八道。你還沒成名呢,就把你姐夫當傭人了。」
蘭雪忙閃到一邊去,生怕吃虧,對蘭花吐吐舌頭,說道:「二姐,你可別追我呀。你現在有孩子了,可得注意身體。」
蘭月聽到這話,臉上的笑容驟然消失,像是針刺在身上。
風淑萍轉過身,擦了擦淚,然後說道:「好了,時間也差不多了,這就走吧。」
成剛問道:「我們怎麼去呀?」
蘭雪回答道:「這還不簡單嗎?總共四個人,我們兩個騎摩托車,一個載一個吧。」
風淑萍關切地問:「會不會很耗油?」
蘭花笑了笑,說道:「媽,用不了多少油的,就坐摩托車去吧。」
風淑萍這才沒有再說什麼。他們穿戴整齊,帶好鐮刀,就準備走了。當蘭雪與成剛上了摩托車,發動之後,就面臨誰載誰的問題。成剛向蘭月使個眼色,蘭月會意,便向成剛走了過來。她一邊走,一邊看蘭花的臉色,見她沒有什麼變化,這才放心地上去,有意保持著跟成剛身體的距離。而成剛已經聞到了她的香氣,並感覺到她肉體吸引的強大力量。
蘭花本想讓成剛載母親,一看蘭月已經坐上了,也就不說什麼了。發動聲越來越大,兩輛摩托車先後出去,而成剛則有意讓蘭雪帶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