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玟伏在文侖肩上放聲大哭,文侖只是默默的坐著,他知道現在並非安慰她的適當時候。而他自己,卻同時想著自己的心事。
也不知過了多久,倚玟徐徐離開文侖的身體,低著頭輕聲道:「很對不起!」
文侖微微點頭一笑:「瞧來你已經好一點了!」
倚玟嗯了一聲,再沒有說話。文侖自然明白她的心情,也不好再多說阿力的事,用手肘輕輕撞了她一下:「常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我們這一對大福星,看來也應該走了。」說著站起身來,接著伸手將她扶起。
豈料視線到處,登時讓文侖眼前一亮。
見這時的倚玟渾身盡濕,而她上身那件白T恤,已是牢牢沾貼在她身上,把倚玟那具完美無瑕的好身段,全然表露無遺。
文侖脫掉自己的T恤,光著了上身,順手用力把T恤擰乾,遞向倚玟道:「穿上這個,你現在這個樣子怎見人。
倚玟原先還不自覺,給文侖這樣一說,往自己身上一望,立時大羞起來,忙雙手抱住胸脯,側過身去。
文侖再把T恤送到她面前:「加多一件在外,這樣便不用怕了,快點穿上吧。」
倚玟伸手接過:「多謝!」
文侖背過身子,雙手按在鐵欄上,抬頭望向天空,徐徐道:「閉門家裡坐,禍從天上來。要是命中注定,真個避也避不來!」
倚玟見他有心迴避,便立即把T恤套在身上,穿好之後,用手指點了點文侖的肩頭:「我想回飯店看看。」
文侖聽見,連隨回過身來:「你現在不能回去,太危險了。要知你入住的飯店是在沙灘旁,若再有第二次海嘯發生,我們就未必再如此幸運。」
倚玟想起剛才驚心動魄的情景,委實猶有餘悸,但她一想到阿力,便即堅持道:「到時阿力回來,豈不是無法找到我,我還是回去看一看。」
文侖道:「你就不要傻了,要是阿力回來,也不會有可能回飯店,現在人心惶惶,個個都想盡快離開沙灘,而泰國警察為了安全起見,必定會把前往沙灘的道路封閉,就算我們現在要回去,瞧來也未必可以。」
文侖又道:「這樣吧,你暫時先到我飯店坐一會,梳洗一下,然後我們再出去探消息,看看能否找到阿力,這樣好嗎?」
倚玟想了一想,也覺有點道理,只好點頭應承。
文侖突然笑道:「看一下你自己,這件T恤可以讓你作裙子穿了!好了,我們走吧。」
倚玟點了點頭,二人才走下斜坡,不由給嚇呆了!
眼前的景物,簡直是滿目瘡痍,觸目驚心。接近沙灘二至三百公呎的房屋,可說是全部被摧毀,而地上佈滿了被擊碎的雜物,連走路也要步步為營。
才走了兩步,倚玟突然「啊」的大叫一聲,整個人撲到文侖身上,使勁地把頭埋在他胸膛。文侖給她舉動嚇了一跳,連忙問她什麼事,倚玟不敢回頭看,只把手往身後指,顫著聲音道:「你……你看……看見嗎?」
文侖把眼一望,卻看見不遠處伏著一具男屍,心裡也不由一驚,下意識地將她擁緊:「妳不要看,我帶著你慢慢行。」文侖這時不得不擺出男兒氣概,一步一步跨過地上的雜物,緩緩往前行。
倚玟嚇得死命摟住他,低頭埋在文侖的身上,只敢望住他的腳尖一步步移動。好不容易才走出幾十步,文侖道:「不用再害怕,沒事了。」
這時倚玟終於知道,若沒有文侖在身邊,自己真不知怎樣才能熬得過去。
二人已離開沙灘很遠,已鑽進平時人如潮湧的商店街,但這時看去,滿街均是玻璃碎片和商店的貨物,汽車被水沖到疊成一堆。光看這情景,便已曉得當時的恐布情形。
整條商店街已全毀在洪水中,而沿路所見,都是乘機拾取貨物的市民。
半小時後,二人回到皇家天堂飯店,一如文侖所料,這飯店果然沒有受到海嘯的波及。他們一進房間,文侖便取出一件剛買回來的T恤給她:「先去洗頭沖身,其它事慢慢再商量。」倚玟感激地接過,走進浴室去。
文侖見她進去後,便立即撥電話給智浩,智浩在電話說,香港已知道泰國海嘯的消息,同時他也和志賢和紫薇接觸過,二人正心急如焚,曾去電話芭東假日飯店,卻無法找到你,現已趕往人民入境處瞭解情況。文侖再三交託,叫智浩好好看護自己的父母,才放下電話,接著坐在床上怔怔出神。
倚玟沐浴完畢,看見文侖呆坐著,便道:「現在輪到你了。」
文侖抬起頭來,見她正拿著毛巾抹頭髮,身上已換上那件男裝T恤。看上去雖是闊闊大大,卻另有一番誘人的感覺。尤其看到她胸前高高給撐起的玉峰,把上身挺出一個迷人的蓬帳,而那兩顆乳頭,正自約隱約現,一看便知道,倚玟內裡卻是空空如也。
文侖知她並非存心誘惑自己,這只是無可奈何,難道濕透了的乳罩,也要勉強穿到身上去麼!他徐徐站起,向她道:「妳若不介意,可在床上休息一會。」
說完便往浴室走去。
當文侖出來時,同樣看見倚玟正坐著發呆,便道:「不要想太多了,一會兒先到餐廳吃點東西,再出去找妳朋友。」倚玟微微點頭,文侖又道:「你撥電話回香港沒有?」
見倚玟搖搖頭,文侖坐到她身旁:「快給家人通電話,好讓他們安心。」說著把聽筒遞給她。倚玟接過,向家人道了平安,並說會盡快回香港,卻沒有提起男朋友失蹤的事,或許是避免讓阿力家人知道吧。
文侖按下電視遙控,出來的畫面全是海嘯的新聞,二人不懂泰語,便轉到英文台去,同樣是播放著海嘯的消息。
在報導中,得知今次大海嘯,竟然波及多個國家,傷亡人數目前難以估計,而泰國機場已全擠滿了遊客,到播放芭東海灘現場情景時,倚玟把眼睛睜得老大,瞬也不瞬的緊盯著螢光幕。
只見整個靠近海灘的房屋、飯店、攤擋等已十居其九被毀,不少攤擋擺賣人和遊客的屍體,一具接一具的衝到沙灘上,這一幕觸目心驚的情景,直把二人看得毛髮倒豎。只可惜鏡頭到處,總看不見倚玟入住的飯店,教她更加憂心如焚。
最後得知,芭東現場已被封鎖,正進行清理工作,若非工作人員,暫時無法進入,並且發放了失蹤人口登記中心的地址,文侖立即道:「不論你朋友是否安全,我看還是先去登記好。」
倚玟也有同感,二人看見電視報導再沒有新進境,便到飯店名喚「御膳房」
的餐廳吃東西,他們在侍應口中得知,飯店的房間已被轉來的遊客住滿了,目前酒店尚沒發覺有客人失蹤。
用完飯後,二人馬上去辦理失蹤手續,當日全個芭東和其它海灘都被封鎖,二人再無法做些什麼,二人便到市中心去,皆因倚玟離開飯店時,證件和錢都留在飯店內,身上分文全無,目前的使用,一切由文侖支付。他們買了一些倚玟的應用物品,直到晚上才返回飯店。
當晚文侖叫侍應加了床被,而加床費用也相當便宜,每天只是十八美元。
次日一早,知道芭東海灘已經解封,二人連忙趕去倚玟入住的飯店,確沒想到,飯店的破壞並不十分嚴重,只是下層和二樓的房間受到影響,而倚玟住的房間,卻在飯店的後部,海浪擊來時,已被前面的建築物擋住,但房間內依然水積遍地,再無法入住。
倚玟通知飯店是來取回文件行李,因此得以進入房間。
二人自然連阿力的行李也一同帶走。但阿力和其餘兩個朋友,仍是不知去向,看來已是凶多吉少了!
當晚,倚玟對著阿力的行李又哭了一場,在文侖的安慰下,才漸漸平息睡去。
轉眼已是海嘯後的第三天,文侖每日均有二三通電話和智浩聯絡,得知父母和紫薇已擔憂得無法下嚥,更知紫薇、志賢、茵茵和李展濠派遣多人前來布吉島找尋他,文侖聽後,心中不覺又是悲痛,又感難過。
失蹤和死亡人數開始不住上升,而芭東也搭建了臨時認屍中心,並有告事板貼滿屍體和尋人的照片,好方便親人認領和尋人。
倚玟自然不肯放過這機會,一早便和文侖趕到認屍中心。文侖恐怕會遇見紫薇等人,刻意戴上棒球帽和墨鏡,以防萬一。二人來到認屍中心,只見四下人頭湧湧,哭聲震天,一張張發白髮脹的屍體相片,把個佈告板貼得麻麻密密,情景真個慘不忍睹。二人忙了一整天,最終還是無功而返,而文侖也沒有碰見紫薇。
第二天早上,倚玟和文侖用完早餐,又再去尋找阿力三人,在新增的照片中,依然沒有發現他們,倚玟不禁有點沮喪,文侖只好又安慰一番:「你無須太過絕望,常言吉人自有天相,早晚會尋到他的。你跑了一個上午,現在也該餓了,先去用午膳,我們下午再來吧。」
當二人下午來到認屍中心,文侖遠遠便看見一個熟悉的臉孔,正是自己思念多日的紫薇,不由把身子縮在一個帳蓬後,把帽子壓得更低,恐怕被她看見。
倚玟在旁看見,問道:「你做什麼,看到熟人嗎?」
文侖嗯了一聲,目光始終不曾離開過紫薇,再看紫薇的身邊,志賢和茵茵也在其中,只是現場的人實在太多,剛才一時沒有留意,若非他心中早有準備,也未必一眼便看見紫薇。
只見紫薇和茵茵手上各持著一張照片,不停地向身邊經過的人訊問,神情相當黯然神傷。
文侖看著紫薇那惶惶無措,淒惻悲傷的樣子,心裡便如刀割一般疼痛。眼前的紫薇,樣貌雖依然如故,同樣嬌美可人,但容顏已沒了往日的光彩,她這幾日來的哀傷憂念,已是全寫在她臉上。
倚玟循著他的目光望去,已知文侖必定認識這個漂亮的女孩,而文侖這樣躲避她,內裡必定有什麼原因,便問道:「你既然認識她,為何不過去打招呼?」
「我不想見她,還是走吧!」文侖正想忍痛離去。
倚玟忙拉住他:「你等我一下,待我先看看阿力的消息。」
文侖道:「今日我不和你去了,我在這裡等你。」倚玟點了點頭,便跑了開去。
但見倚玟跑到佈告板看了一會,接著一臉憋然的走回來,當她經過紫薇身旁時,紫薇一把便扯住她:「小姐,你可見過這個人?」
倚玟望向照片,不由一呆。紫薇看見她的神情,急問道:「你是見過此人,對嗎?」茵茵和志賢聽見,也忙奔了過來。
文侖心裡一驚,不禁把身子往帳蓬裡一縮,只露出半張臉來。
倚玟知道事情有異,便道:「他……他是姓沉的麼?」
此話一出,紫薇立時用力點頭:「是呀,他……他是我的丈夫,你知道他在哪裡麼?」
倚玟一怔,暗道:「丈夫?原來是文侖的妻子,他有個這樣漂亮的妻子,因何不肯見她,莫非內裡另有什麼原因?」便道:「我們是同住在一間飯店,我另一個朋友問過他姓名,所以我知道。」
紫薇急問道:「海嘯後你有見過他麼?」
倚玟想了一想,不知該不該說給她知道,但一想起文侖剛才躲避的情景,便道:「好像沒見過。」
紫薇聽見這句話,一股絕望感湧上心頭,不由「哇」一聲跪在地上,掩著臉大哭起來。身旁的茵茵連忙蹲下安慰她,而志賢卻向倚玟道:「這是我們泰國的飯店地址,假若你看見沈先生,便把這個地址交給他,或是通知我們。」
倚玟伸手接過,點了點頭:「不好意思,幫不了你們!」說完望向紫薇,見她仍是蹲在地上,不停掩臉痛哭。倚玟看得心中不忍,上前安慰道:「沈太太,你不用大過擔憂,沈先生或許離開了芭東,到其它地方去了。」
紫薇抬起淚眼汪汪的俏臉:「不會的,他的行李還在房間……」說著又哇一聲哭起來。
倚玟無奈,只得向他們告辭,往文侖藏身處走去。
當她看見文侖時,已見他同樣跪在地上,雙手抱頭,肩膀聳動。倚玟又是一驚,怎地夫妻二人同一個樣子,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便即問道:「文侖,你為何不見你妻子?」
文侖沒有回答他,倏地站起身來:「走吧!」說完大踏步離去。
倚玟一呆,連忙從後追上去,卻見他一聲不響,只顧往前行。倚玟沒法子,也只好默默跟著他。
二人回到飯店,坐在床上兀自發呆。倚玟在他身旁坐下,把紫薇的飯店地址遞給他:「去找她吧,你忍心看著自己妻子這樣傷心嗎?」
文侖接了地址,順手放在床上:「不用說了,我和她再在一起,只有害了她。」
倚玟不解:「你倆到底有什麼事,依我剛才看,你太太實在很愛你呀!」
「我知道!」文侖說了一句,便再沒有說下去。
倚玟有點生氣,道:「你知道就好,為何你要這樣做,還故意裝死去騙她,你這樣不覺得自己很殘忍嗎?」
文侖不想去解釋:「你不會明白的,我這樣做自然有我原因。」
倚玟道:「我知道了,你必定有什麼事對不起她,所以才這樣,莫非你在外面另有女人?」
「我確實曾經對不起她,而她亦已經原諒了我,況且,她未必會介意我在外面有女人。」文侖頓了頓,又道:「但最重要的並非這件事。我不想再說了,我要休息一會。」話落,便仰身臥倒。
「什麼?她不介意你另有女人,會這樣麼?」倚玟似乎有點不相信。
「你會介意一個抬不起頭,無能的丈夫有女人嗎?」文侖道。這一下可教倚玟大出意外了,不由呆望著他。文侖又道:「所以妳放心,妳和我就算睡在一起,我也無能力傷害你。」
說到這裡,倚玟隱隱約約也明白了一點。她望著眼前這個英姿俊朗的男人,也不禁為之歎息:「對不起,文侖!」
「我已經想開了。」文侖閉上眼睛,徐徐問道:「你覺得我太太美嗎?」
「好美,真的好美。」倚玟由衷道。
文侖歎道:「要這樣漂亮的女人跟住一個廢人,她將來的生活會怎樣過!就算她現在不嫌棄我,還在愛我,但她必定會過得很難受,很辛苦。妳都是女人,我來問你,你可以熬得住嗎?」
倚玟登時啞口無言!暗想:「確實,若換著自己,真的未必熬得過。愛情除了心靈外,肉體也是同樣重要,倘若缺了其中一樣,這個愛便不能算完美了!」
文侖苦笑道:「你也難以回答我吧,這就可想而知。要讓她將來過得幸福,我唯一便只有這樣做。還要乘早做,要知人的青春有限,尤其是女人,難道要讓她人老珠黃,我才和她分開?」
倚玟怔怔望住他,只覺文侖這個人太好了,樣貌英俊蕭灑也是其次,而最難得,就是那善良的人品個性。在倚玟腦海裡,不由想起文侖當日勸說遊客的情景,是多麼認真和鄭重其事,若要阿力和他相比,二人實在相差太遠了!
又過了多日,倚玟每日都跑去認屍中心,而阿力的和其餘兩個朋友的家人,亦已來到泰國尋找三人,但還是沒有阿力的消息。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倚玟已漸感絕望,知道阿力已凶多吉少。
而文侖每日也和倚玟一同前去,只是一切行動更為緊慎。他冒著被紫薇發現的風險,也要前去認屍中心,自然是想多看紫薇一眼。他知道當紫薇離開泰國後,打後就難再看見她了。
在這幾日裡,倚玟在文侖口中,終於知道他是因為交通意外而導致不舉,而文侖在倚玟多次追問不,也把他和紫薇如何認識,後來又如何結婚的事情,都向她說了。當然,倚玟也將自己和阿力的事向文侖說。
原來倚玟和阿力自孩童時候已認識,兩家人同住在一個屋苑。倚玟十四五歲,已長得仙姿玉貌,秀麗過人,校裡追求她的男生,直可以百計。而阿力藉著近水樓台之利,終於把倚玟追到手,正式交往半年後,在一次機會下,二人便發生了關係。直到今日,阿力還是她唯一的男友。今次若非發生了海嘯,相信二人終究會成為夫妻。
海嘯已發生了多日,倚玟雖然依然為阿力失蹤而悲傷,但在文侖多番安慰下,心中的傷痛也開始慢慢緩和,沒有當初那麼嚴重。而她日夜和文侖相對下,彼比常常傾訴心事,二人之間已熟絡了不少。在這短短幾日裡,彼此言談之間,倚玟越來越發覺文侖更多優點,不覺間對他也產生一種異樣的情素。
這晚,一如往日,二人坐在一起說心事。
「文侖,你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打後到底你有什麼打算?」倚玟問。
文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見一步行一步吧。不要再說我的事了!倚玟,阿力的事,你就交給我辦好了,依我看你還是回香港吧,免得家人擔心。」
「我還想在這裡多待幾天,莫非你討厭我在這裡,要把我驅趕離去?」
「你在說什麼話啊!」文侖微笑道:「我只是想為你好,你不想走便不走好了,我以後不說就是。已經很夜了,我們睡吧。」
倚玟點了點頭,卻沒有移動身子,文侖看見,問道:「呆著做什麼,睡吧!」
只見倚玟抬起頭來,怔怔的望住文侖,忽然道:「今晚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嗎?」
文侖聽得一呆,盯著她問:「你說什麼?」
倚玟低垂著頭,輕聲道:「我今晚想和你睡,可以嗎?」
文侖呵呵一笑:「不要傻了!老實說,我並不是什麼正人君子,若在以前,有你這樣漂亮的女孩和我睡,我自然求之不得,但現在……」
倚玟道:「能說出這種話,已經是君子了!文侖,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想好好在你懷中睡一晚,已經很滿足了!」
文侖走到她身旁坐下,把她輕輕擁住:「就算我肯,但這樣並不表示什麼,你要清楚明白,我現在這種狀況,是絕對不能給你什麼,加上我畢竟是個有妻之夫,若你把精神集中在我身上,對你而言,這是個很不智之舉,你明白嗎?」
倚玟把頭枕在他肩膀上:「我沒有要求什麼,更加不敢有什麼奢求。老實說,我自從看見你妻子紫薇後,我已有自知之明,決不能和她相比!只是,我覺得你真的很可憐,要是你能夠恢復健康,這樣你便不用再和她分開了,馬上可以回到她身邊,而她也不用這樣傷心。就讓我盡一點力,給我試試好嗎,當作是我為了報答你救命之恩,好麼?」
「我不是不願意,但你這樣做又何必呢!」文侖歎道。
倚玟低聲道:「你真的肯讓我試一試,是嗎?」
文侖緊緊望住她,見她一臉誠懇之色,實不忍說出一個「不」字,只好點了點頭:「好吧,但你要有心理準備,若然惹起你體內的慾火,到時可沒有人來滅火。」
倚玟微微一笑:「慾火只會燃燒一時,但始終會自己熄滅的。」
文侖點頭一笑,把她扶起,二人上床後,倚玟親暱地把頭枕在文侖的臂彎上,側著身子,牢牢依偎在文侖身側,望住他道:「不知為什麼,和你睡在一起,我感到很舒服。」
「真奇怪,紫薇也和我說過這樣的話。」文侖道。
倚玟道:「女人畢竟是雖要男人的呵護,尤其是被一個溫柔的男人抱住,這種感覺,所以只有女性才能領略得到。」
文侖側過頭來,望著眼前這個美女,感覺她的美貌和紫薇相比,確有一點分別,也可以說是各有各的美,但倚玟那股憂鬱的眉目,比之紫薇更會讓男人憐愛和保護。他看著看著,禁不住低下頭去,輕輕在她額上吻了一下。
這溫柔的一吻,叫倚玟整個人為之一甜,閉上美目,把嘴唇徐徐湊到他嘴邊。文侖輕易地便用唇舌撬開她櫻唇,一陣芬芳轉入他口腔。
倚玟送上香舌,捲住文侖的舌頭,二人立時盤纏不休。
她只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熱,把手放到文侖的腦後,輕撫著他的頭髮,而鼻息也開始愈發沉重。
文侖也被她的熱情燙得慾念萌生,大手不自覺的探到她胸前,才發覺她裡面並沒有乳罩,觸手之處,卻是個又圓又大的肉球。倚玟的乳房,比紫薇稍為大了一些,握在手上,可以讓五指牢牢整個抓住,深入乳肉中。
倚玟給他一捏,身子不由繃緊,舌頭活得更是厲害,只覺文侖的手掌包得自己很舒服,一下一下的捏拿,乳頭在他的手心刺激下,已經硬突了起來。
文侖隔著衣衫弄了一會,開始把手從她衫腳伸進去,著肉的握住一隻豐乳。
倚玟輕輕吐出一口氣,發覺文侖已用手指捻著敏感的乳頭,搓了一會,又轉向另一隻乳房,隨聽得文侖道:「倚玟,你身材真的很好,感覺舒服嗎?」
她輕「嗯」一聲,卻羞得不敢張開眼睛,只把胸脯微微向前挺,希望索求更多的快感。
文侖一手緊抱住她,一手大肆輕狂,說道:「讓我把你的衣服脫去吧。」
倚玟把頭埋在他胸前,輕輕點頭。文侖熟練地把她的T恤脫去,倚玟下意識的用手臂抱住乳房,待得文侖把她短褲、內褲全褪下,倚玟羞得忙趴在床上,只把背部美臀迎向他。
文侖動手脫去自己身上的一切,才壓身在她背上,雙手從兩旁插入她前胸,把她一對美乳牢握在手中,開始緩緩地把玩。
倚玟美得渾身連顫,但她感到文侖玩得相當溫柔,不同阿力那些如狼似虎的狠揉猛搓,現在這種感覺,更叫她又是舒服,又感亢奮。
文侖把玩不久,倚玟已覺陰道癢得難當,淫水開始洶湧狂滲,她只得緊咬牙齒,享受這磨折人的陣陣快感。
當文侖一面把玩雙乳,一面往下吻,直吻到她胯處時,倚玟再也忍受不住,美臀不自覺的連連聳動,突然一張嘴唇吻上她花穴,舌頭幾下舔拭後,便即闖進了陰道,在內裡左衝右突起來。
「嗯!文侖……」倚玟興奮得叫了出來,主動把雙腿大大分開,任由文侖欣賞自己那鮮嫩的寶穴。不用多久,倚玟還是抵受不住這快感,劇顫幾下,淫水夾著陰精疾湧而出,終於丟了。
文侖趴回她背上,在她耳邊道:「想不想再丟一次?」
倚玟大羞起來,那會答他。文侖將她身子翻過,把頭埋到她乳房裡,含住她一邊乳頭,使勁地吸吮。又一陣難耐的快感,直竄上倚玟的腦門,她不顧一切,忙把文侖的腦袋抱定,不停呵呵喘著大氣。
眼見文侖吃完一隻又換一隻,兩隻乳房任他為所欲為,倚玟終於抵受不住,主動伸手到文侖胯下,把一條軟軟長長的東西握住,開始為他搓揉套動。
二人你來我往弄了半小時,倚玟亦已丟身幾回,但見文侖依然如故,全無起色,便柔聲在他耳邊問:「文侖,是否我做得不好?」
文侖抬頭望住她,搖了搖頭:「不,妳做得很好。」
倚玟忽然眼眶一紅:「我知道自己沒用,無法令你興奮,連一點忙都幫不上。」
文侖看著她那純情溫腕的俏臉,也不禁為之動情:「不要這樣說,我早就說過,我這種病不是一時三刻便好,要慢慢來的。你知道嗎?我妻子紫薇用盡百般手段,自己不但手口整施,還找其她女子一起誘惑我,也是無法成功。所以妳就不用怪責自己了。」
倚玟道:「文侖,你可以教我用口嗎?我也想試一試。」
文侖楞了一下:「莫非你沒有用口和阿力做過?」
倚玟點頭道:「沒有,他雖然時常要求我為他做,但我總是接受不來。」
文侖大為感激,說道:「既然這樣,你就不用勉強了。」
倚玟搖頭道:「不,今次我想為你試一下,但我不懂用口怎樣做才讓男人興奮,你就教我好嗎?我知男人很喜歡女人為他口交,恐怕我早晚也要……」
文侖見她不好意思說下去,便為她接著道:「也要為你將來的丈夫做,對吧。」
倚玟沒有出聲,只是癡癡的望住他。
文侖道:「好吧,但你千萬不要勉強。」
「我今次是自願的。」倚玟道。文侖於是慢慢和她說,怎樣舔才能讓男人爽,還要注意避開牙齒,不要用牙咬,如何用手配合等,一一和她說了。
倚玟一時聽得似懂非懂,但還是大著膽子道:「到時我若做不對,你要出聲啊。現在我該怎樣做?」
文侖聽了,登時呆住:「隨你意思好了,這些事沒有什麼規定,有些人臥著做,但也有人站著做,甚至男女身體對掉,互相舔弄,可說是隨心所欲,用什麼姿勢做都可以。」接著又道:「這樣好了,你掉過頭去,趴到我身上來,眼睛看不見我,你就不會害羞了。」
倚玟一聽,便知道這就是阿力常說的69式,一想到把自己的花穴又擱到文侖眼前,也不禁臉上一紅,但文侖既已這樣說,也只好順從他照做。
當她埋頭到文侖胯間,握住那根軟巴巴的陽具時,忽然猶豫起來,總是遲遲不肯含入口中。眼前這根陽具雖然垂軟,但比阿力硬挺時還要來得長,且肉白乾淨,不似阿力那根黑壓壓的,心裡暗想:「原來男人的東西並非個個同一樣子,文侖這一根可要好看多了!」
就在倚玟想著間,忽覺文侖已把她雙腿大開,並且把花唇翻了開來,便知自己的寶貝已被他一覽無遺,她只這樣一想,已羞得無地自容。接著文侖的手指,已按到她陰核上,緩緩揉動起來。
倚玟被一陣美快爽得嚶嚀低鳴,緊緊握住文侖的陽具,稍一回氣,立即小手移動,為他徐徐套弄。
當文侖又再和剛才一樣,吸吮她的蚌肉時,倚玟禁不住這股強烈的挑逗,張口「啊」的叫了一聲,閉著眼睛,大著膽子,便把文侖的龜頭含入口中,隨覺口中之物軟軟的,稍一吸吮,便「唧」一聲滑進口腔深處,感覺異常好玩,不由俏皮起來,連連如法炮製。
文侖被她這樣含著龜頭,吸得進進出出,也大感舒爽,竟然發覺有點微弱反應,不禁心中一喜,忘閉上眼睛,收斂心神,伸出雙手到她垂著的雙峰下,分握在手搓弄。
倚玟也被他弄得情慾急漲,穴內淫水流個不停,順著大腿滴將下來。
而文侖全神貫注在下身和雙手的觸感,肉棒果然越來越硬,心中的驚喜,真是不能言喻。心想:「這幾個月來,紫薇每日和我吸吮,卻沒半點起色,因何倚玟便這樣一吸,自己竟然會有反應。」
倚玟在吸弄間,亦已有所覺,心中雖喜,但不敢把肉棒吐出來,惟恐稍一停止,便前功盡費,反而更加用力吸吮。豈料她這樣一用力,肉棒竟然又軟了下來,不由一急,再加多一把力,誰知越是用力吸,肉棒便越是軟,直到她累得口腔發酸,才吐了出來。
文侖卻道:「倚玟,你好本事,竟然令我有反應,不用再弄了,過來讓我抱住妳。」
倚玟應了一聲,掉過身子伏到文侖胸膛。
文侖雙手把她抱住,在她臉上吻了一下:「我似乎有救了,這都是你的功勞。」
倚玟搖頭道:「但他只是硬了一點點時間,還是軟了下來,是不是我在什麼地方做錯了?」
文侖道:「我也不知道,但總算有點起色,是值得高興的大事,我現在開始有點信心,相信早晚會好轉過來。」
倚玟喜道:「這樣說,你不是可以和妻子見面麼?」
文侖搖頭道:「還不能,看下去再說。」
倚玟道:「文侖,我真的好想你快點回復過來,你人這麼好,上天一定會幫助你的。」
文侖道:「多謝你,希望如你所說吧。已經夜了,我們弄了這麼久,看你也累了,睡吧!」
倚玟牢牢地依偎在文侖懷中,讓文侖擁抱住,慢慢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