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俠 第一回

  這兩個乞丐一樣的人說他們的『幫主』想請我一聚,難道他們口中說的『幫主』是丐幫幫主?

  想不起來太陰神教和丐幫最近有什麼過節,而且自我重建太陰神教以來,丐幫也從來沒找過太陰神教的麻煩,所以我假設我師父蕭天放和丐幫也沒有什麼深仇大恨。

  那麼丐幫幫主是又為了什麼原因來找我?

  「敢問兩位前輩可是丐幫的人?」

  雖然我知道,就算有人假冒丐幫幫眾來騙我,也不可能會報上自己真正的身份。不過我還是這樣問了,如果對方不是冒充的,那麼就可以知道是不是丐幫幫主真的想要見我,如果對方是冒充的,也許以後我就可以學他們冒充一下丐幫幫眾。

  「在下高遠,目前添居丐幫長老一職。」

  左邊那個個子比較矮小的中年人先說話了。

  「我是錢多多,也是丐幫長老。」

  右邊那個不但衣服比較破、手上的碗也比較破的中年人跟著說話;看到他那副比高遠還要貧窮的樣子,名字卻叫『錢多多』,還真是有趣。

  似乎是注意到我對他的名字感到有趣,錢多多也朝我擠了擠眼睛;哈,看不出來,這位丐幫長老還挺逗趣的。

  「既然是貴幫幫主相邀,盛情難卻,就請兩位長老帶路吧。」

  我決定跟著他們去看看那位丐幫幫主,看看丐幫幫主是為了什麼事情而突然對我有興趣。

  高遠在前、錢多多隨後,兩位丐幫長老領著我來到鎮外的一座破廟;進了廟門,高遠突然縱身一躍,上了屋頂。

  「蕭教主,我們幫主在屋頂上。」

  看到我抬頭、疑惑地看著躍上屋頂的高遠,錢多多解釋著。

  原來是丐幫幫主人在屋頂上,這個丐幫幫主還真是與眾不同,連接待客人的地方都選得和其他人不一樣。

  施展『凌雲飛渡』輕功,無聲無息地一下子躍上了屋頂,高遠看到,忍不住低讚了一聲:「好輕功!」

  「哪裡,功力尚淺,讓前輩見笑了。」

  「我們幫主就在那裡。」

  高遠向著屋簷簷角一指,我順著高遠手指的方向看過去,一瞥之下,只看到一根晶亮的綠色竹棒和兩個掛在上面的玉色葫蘆,正在奇怪的時候,火光一閃,簷角有人點亮了火摺,我這才看清楚,原來是一個穿著一身黑衣的人坐在簷角,那個人一身黑衣、再加上一頭長髮都是黑色,整個融入了夜色之中,所以才會乍看之下像是沒有人在那邊。

  我注意到簷角那人穿的黑色的衣服相當乾淨整齊,和高遠以及錢多多身上穿的破爛衣服大不相同;更令我驚訝的是,那件衣服竟然是女裝!再配上一頭長髮……

  難道丐幫幫主是女人?

  「蕭教主,既然來了,何不過來一起坐著喝酒賞月?」

  簷角的人發話了,聲音清脆柔細,還帶著些童音,不但是個女人,而且是個少女!

  那個少女幫主這樣邀我過去坐在簷角,簷角地方本來就窄,要是我也過去坐下,那肯定會貼近少女幫主身邊;我又不認識這個少女幫主,一下子就坐在她身邊,似乎不妥。

  「多謝幫主相邀,但是男女授受不親,在下不敢唐突幫主。」

  「嘻,向來都聽說太陰神教是個淫邪教派,教主蕭顥更是個『奸女不挑選』的淫魔,沒想到辣手摧花絕不留情的蕭教主竟然會顧忌『男女授受不親』這種小節?」

  那個少女幫主『嗤』的一聲笑了出來。「我都不怕了,不知道蕭教主害怕些什麼?或者蕭教主嫌我長得醜、不肯和我一起坐著飲酒賞月?」

  嘖,到底是誰在江湖上散佈我『奸女不挑選』的謠言啊?我可是很挑女人的,不是美女我還奸不下去呢!

  「承蒙幫主盛情,那麼在下就冒犯了。」

  既然那個少女幫主都不害怕了,我又有什麼好害怕的?

  來到簷角,在那個少女幫主的身邊坐下,一陣似有若無的少女體香隨著夜風飄入了我的鼻孔中,搔得我心裡有點癢癢的。

  剛才聽到這個少女幫主的嬌美語音,就已經覺得這個女孩是個美女,再聞到這淡雅清新的少女體香,我更覺得這個少女應該是個美女,要是這個少女會丑,那麼就是老天瞎眼、女媧娘娘手殘,造個人都會造出那麼大個缺陷來。

  朝著女孩看過去,正好她也側過頭來打量著我,一張清秀的瓜子臉映入我的眼中,長長的睫毛、靈活有神的大眼睛、俏挺的瑤鼻、紅嫩的櫻唇、吹彈可破的白嫩肌膚……老天有眼!女媧娘娘萬歲!這個女孩果然是個美女,而且只怕比起方虹和秦琪的美貌都毫不遜色!

  看到我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少女臉上一紅,掩口輕笑。「怎麼樣?小女子的長相還入得蕭教主的法眼吧?」

  「幫主太謙了,幫主可是我見過的女孩之中、長得最美麗的,只怕比起盛傳的『武林四花』都毫不遜色!」

  「是這樣嗎?多謝蕭教主給我這麼高的評價,小女子受寵若驚。」

  少女又是一笑,從懷中取出一隻瓷杯。「蕭教主,喝酒嗎?我請你喝。」

  「既然這樣,恭敬不如從命。」

  我從少女手中接過瓷杯,就在這時,掛在綠竹棒上的一個玉色葫蘆突然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給抓住一樣,飄了起來,飄到我的瓷杯上方,玉色葫蘆一傾側,一道酒水就從葫蘆之中倒了出來,很準確地注入我手上的瓷杯之中,而且酒水齊杯口而止,一滴都沒滿出來!

  太神奇了!這是什麼功夫?

  看到我目瞪口呆的樣子,少女又是抿嘴一笑。「九轉如意神功,可還使得嗎?」

  「豈只使得,簡直天下無敵手!」

  這倒不是單純恭維,如果少女的『九轉如意神功』可以運用內力、讓葫蘆像是被一隻隱形的手抓起來一樣倒酒,對打的時候當然也可以用來奇襲對方,而對方除了要防範少女本人的攻擊,還要分出大半精神來戒備『九轉如意神功』的攻擊,那就像是和一個隱形人在對敵一樣,想不落下風都難。

  只要想像一下,這少女一棒子打過來,兩個玉色葫蘆就像是有人抓著一樣、朝著我尋瑕抵隙地發動攻擊,那就像是我同時和這少女以及另外一個看不見的隱形人對敵,我就不知道該怎麼應付才好。

  「什麼天下無敵手,蕭教主真會捧人!」

  被我捧了一下,少女開心地嬌笑著。「我這功夫就敵不過蕭教主的厚臉皮,蕭教主的厚臉皮才真的是天下無敵手呢!」

  「不敢,不敢!好說,好說!」

  我故意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惹得少女又是一陣嬌笑。

  好不容易,等少女停止了笑,我這才慢吞吞地問著:「不知道幫主找我來,有什麼事情?還有,該如何稱呼幫主呢?」

  「找你來,就一定要有事情嗎?就不能找你來喝酒賞月?」

  少女微笑,側著頭,讓一頭亮麗秀髮直垂了下來。「而且,我的名字不能和你說,至少在你喝了我請你喝的酒之前,不能說。」

  「喝酒賞月,當然不行。」

  我搖頭。

  「為什麼不行?」

  少女有些驚訝。

  「因為眼前有美女啊!與其喝酒賞月,不如喝酒賞美女!」

  在少女的嬌笑聲中,我舉起酒杯,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入口清香甘甜,似乎是以各種水果混合在一起釀造的。

  「好喝,這是百果酒之類的酒嗎?」

  「你還真的就一口喝下肚了?」

  少女抿嘴笑著。「你就不怕我在酒中下毒?」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我不是不怕少女在酒中下毒,而是少女就算下了毒,以我此時的功力,就算是見血封喉的毒藥,我也可以運功強行壓毒,直到我服下解毒藥物為止,『太陰藥典』之中記載的解毒藥物可是很有效的。

  更何況,以少女所練的『九轉如意神功』,如果她真的想取我性命,只需要叫上兩個長老一起圍攻我,我根本沒有取勝的可能,實在沒有必要下毒害我。

  聽到我說的『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少女笑得花枝亂顫一般。但是就在此時,我感覺到有一股勁力輕輕觸在我背上,飛快地寫下了『莫妍』兩個字。

  「原來幫主的芳名叫莫妍?可真是好名字,人比花嬌,這『妍』字取得好!」

  我嘴上稱讚著,心中其實已經嚇了一大跳;莫妍的『九轉如意神功』內勁竟然無聲無息地繞到了我背後,還能在我背上寫字。要是莫妍突施襲擊,我只怕已屍橫就地了;就算我的『昊天正氣訣』和『太陰神功』能夠抵禦莫妍的『九轉如意神功』內勁,受傷吐血也是免不了的。

  絕對不能和莫妍為敵,我暗自警惕自己,無論如何都不可以和莫妍為敵,除非我有抵禦『九轉如意神功』的辦法,否則和莫妍對上了,我一點勝算都沒有。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莫妍假裝驚奇。

  「是嫦娥告訴我的。」

  我舉起已經喝乾的酒杯。「嫦娥姊姊,我敬你一杯。」

  莫妍又是一陣嬌笑,綁在竹棒上的玉色葫蘆又飄了起來,替我斟滿了酒。我則是一仰脖子,又把酒給喝了個乾淨。

  「好酒,好月色,好功夫!」

  我讚道。

  「就這樣?」

  莫妍笑著望向我。「沒別的了嗎?」

  「當然還有最好的美女,天下第一!」

  我繼續讚著。「好酒、好月色和好功夫通通加起來,也遠不及美女一成的好!」

  被我一輪甜言蜜語哄得開心,莫妍笑得像是喘不過氣來一般。「酒啊、月色啊、功夫啊、美女啊,通通加起來,也及不上蕭教主厚臉皮的萬一呢!」

  「不敢,不敢!」

  我故意摸摸臉頰。「被幫主這麼一說,我的臉皮馬上就比紙還薄了。」

  莫妍又笑了起來,好不容易止住了笑,莫妍甩甩頭髮,又看著我。「欸,蕭教主,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是怎麼當上岳麓劍派掌門人的?」

  當『岳麓劍派掌門人』七個字從莫妍的櫻口中說出來的時候,我感覺就像是被雷給劈中了一般,腦中轟轟作響;為什麼莫妍會知道岳麓劍派的掌門人是我?

  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我這才想到,這次下山,我是與何東英和玄真道人一起出來的,直到遇見了小憐之後,為了照顧小憐,才和何東英以及玄真道人分開,要是莫妍早就派人一路跟蹤我,那肯定會探聽到我就是岳麓劍派掌門人的事情。

  看來我畢竟還是太粗心,以為沒有白道人物在身邊,就不會有人知道我的秘密,這幾天月清也沒少叫過我『教主』兩個字,我也沒很嚴格地糾正她,所以這秘密就被莫妍派來跟蹤我的人給發現了。

  想深一層,莫妍雖然發現了我的秘密,但是很顯然沒把我的秘密給洩露出去,不然何東英和玄真道人肯定會調過頭來找我麻煩的,既然莫妍還沒洩露我的秘密,那麼倒也不必太擔心,反正我又沒有與丐幫為敵的打算,加強太陰神教的實力也只是為了嚇阻白道向著太陰神教發動攻擊而已,又不是想搞什麼血洗武林的陰謀。

  「這個,是誰告訴你,我是岳麓劍派的掌門人?」

  我裝模作樣的地問著。

  「是嫦娥姊姊告訴我的。」

  莫妍抿嘴輕笑,伸手指了指月亮。

  「嫦娥姊姊,你怎麼可以隨便把我的秘密告訴美女呢?害我失去了在美女面前炫耀的機會,罰你一杯!」

  我舉杯向天,莫妍又是笑著用玉色葫蘆替我斟滿了酒,我立即酒到杯乾,將杯中美酒喝得一滴不剩。

  「快說啦!快說你是怎麼當上岳麓劍派掌門人的!」

  莫妍又在催促著我。

  「嫦娥姊姊沒有告訴你嗎?」

  「沒有,嫦娥姊姊不想剝奪你在美女面前炫耀秘密的機會。」

  莫妍又是抿嘴一笑。

  「可以不說嗎?」

  雖然慧卿已經嫁給了我,但是每次提到雲煙,我都會心痛。

  「不~可~以~」莫妍以很誇張的幅度慢慢搖頭,竹棒上兩個玉色葫蘆也開始慢慢盤旋飛舞起來,我這才想到,莫妍的『九轉如意神功』可不是我能敵得過的,還是別惹她生氣比較好。

  「好吧,那我就說了,可不是什麼好聽的故事哦。」

  我把遇到雲煙、為了替雲煙復仇而混入岳麓劍派臥底,殺了趙無殤後呂晉嶽立我為掌門接班人,到後來和呂晉岳『攤牌』、呂晉岳受重傷、岳麓劍派其他弟子推舉我為掌門的事情說了出來。當然我省略了關於師娘的事情,不然莫妍要是追問起為什麼師娘會支持我當岳麓劍派掌門人,誰知道會不會扯出我和師娘的姦情?

  靜靜聽我把這一切說完,原本臉上還帶著微笑的莫妍現在也沒了笑容,等到我說完話、舉起酒杯想喝酒、卻發現酒杯裡空空如也,莫妍歎了口氣,玉色葫蘆又再度飄飛了起來,替我在杯中斟滿了酒……不過,這次有幾滴酒灑了出來,濺在我手上。

  看來莫妍對於這『九轉如意神功』還不能完全隨心所欲地控制,這也難怪,她才十六歲而已,能有如此功力已經相當難得了。

  但是,莫妍一看到幾滴酒灑了出來,卻是臉色大變,也不等我喝酒,劈手就從我手中搶過酒杯,隨即高聲叫著:「高遠、錢多多,幫忙招呼送客!」

  「是!」

  就在這時,高遠和錢多多像是幽靈一樣、無聲無息地出現在我身後。「蕭教主,我們幫主還有要事得處理,您請回吧。」

  「哦……好,我也該走了,多謝招待。」

  奇怪,不是還興高采烈地說著話,為什麼突然之間就要趕我走了呢?難道是莫妍不喜歡我替雲煙報仇的作法?

  算了,客隨主便,反正我也沒損失,還看到了美女、飲到了美酒,就不要對每件事情追根究底了,好奇心會害死貓,太好奇對健康是不好的。

  高遠和錢多多送我出了廟門之後,兩個人就立定在當地。「蕭教主,恕我們不遠送了。」

  「好說,請代我向貴幫主致謝,多謝她請我飲酒。」

  我們繼續朝武當山前進,一路上都沒有遇到何東英與玄真道人,丐幫那兩個長老也沒再出現過,我也很小心留意有沒有人在跟蹤我們,但是始終無法察覺高遠和錢多多跟蹤在我們後方的跡象,也沒有其他乞丐跟蹤我們的跡象。至於其他路上見到的乞丐倒是不少,只是不知道那些是不是丐幫預先派出來守候在路上的幫眾而已。

  到了武當山腳下,由於帶著小憐上山不方便,所以我將小憐和三司等三婢都留在客店裡。為了保護她們四個不出亂子,索性連月清也留了下來,我一個人孤身上了武當山。

  到了山上,正巧又遇到上次我來的時候、拜託我幫忙救出無塵道長的那兩個道士。那兩個道士看到我,既顯得驚奇,又是滿臉難為情的表情。「蕭掌門,沒想到這麼快就見到您了。」

  「是啊,是很快。我想求見無塵道長,可以嗎?」

  我問著。

  「這個,掌門師叔不見客……」

  左邊那個小道士才這麼說到一半,右邊那個小道士馬上打岔。

  「掌門師叔雖然說他不見客,但是現在來的是蕭掌門,也許掌門師叔會破例呢?我去通報一下!蕭掌門請您稍等。」

  「好,有勞你了。」

  看著右邊那個小道士飛奔進入道觀,我感到奇怪,為什麼無塵道人不見客?

  難道又出了什麼事情嗎?

  「對了,你剛才說,無塵道長不見客,是怎麼回事?」

  我問著小道士。

  「因為,掌門師叔受了傷。」

  小道士回答著,語氣中帶著憤怒之意。

  「無塵道長受了傷?怎麼回事?」

  我急忙追問著。

  「兩天前,武夷派的掌門人何東英和泰山派的掌門人玄真道人來見了掌門師叔,說是要討論很重要的事情,我也不知道究竟是討論什麼事,只知道事情說僵了,何掌門和玄真掌門竟然和無塵師叔動起手來!結果是何掌門和玄真掌門敗了,狼狽下山,但是無塵師叔也受了傷!」

  小道士越說越氣憤。「有什麼事情不能好好說的,非得要動手?何掌門和玄真掌門真是太過分了,還虧他們同樣都是白道上的門派,竟然這樣欺到咱們武當派頭上來!」

  原來何東英和玄真道人早就上山來過了,而且還和無塵道長起了衝突,我心下感到歉疚,因為小道士說的『有什麼事情不能好好說』,這件事情就是無塵道長替我隱瞞我太陰神教教主的身份、還有幫我扯後腿白道眾人為呂晉岳向太陰神教發動反擊的事情,還真的是說不得,而無塵道長為了替我守密,甚至還因此受了傷。

  沒多久,另外一個前去通報的小道士飛跑了回來。「蕭掌門,掌門師叔要見你!」

  隨著兩個道人來到無塵道長的居室,無塵道長盤腿坐在床上,右手袖子撩了起來,下臂厚厚地包紮了一圈,雖然沒有看到血漬,但是刺鼻的傷藥味道在室內瀰漫著。

  「小兄弟,請坐。」

  看到我進來,無塵笑著向他身前的蒲團一指。

  「道長,您還好吧,」

  沒等坐穩,我急忙問著。

  「還好,一些輕傷,沒什麼大礙。」

  無塵笑著,將手舉在身前。「讓小兄弟看到我這副窘況,真是不好意思,哈哈!」

  「何掌門和玄真掌門真是太過份了,竟然對著道長動手!下次我看到他們兩個,一定……」

  「別,別!小兄弟,那純粹是意外!何掌門和玄真掌門只是一時興起、找我切磋比劃一下,我則是身體才復原、功夫一時之間還使不出來,再加上又大意了,所以才受了點小傷,這樣而已。」

  我話還沒說完,無塵道長就連連搖手。「再說,何掌門和玄真掌門也已經道歉過了,事情過了就算了,小兄弟你又去找他們說這件事,不是徒增兩位掌門的內疚嗎?」

  咦?

  這麼說來,何東英和玄真道人其實不是因為輸給無塵道長而狼狽下山,而是因為他們在比試較量的時候、不小心傷了無塵道長,自覺臉面無光,所以才急著下山?

  雖然我覺得以何東英和玄真道人的高明武功,怎麼可能會控制不住自己出劍的力道而不小心傷了無塵道長,但是何東英和玄真道人也不像是會因為事情說僵了就朝著『自己人』動手的人。事情的真相到底是如何,我也猜測不出來。

  而且,無塵道長都這麼說了,如果我還不相信無塵道長的說法,未免太不給無塵道長面子。

  「道長,那麼關於我們之前說好的事情……」

  「這點小兄弟可以放心,我會好好約束武當派門人,不要讓他們去參加攻擊太陰神教的行動。」

  無塵道長呵呵笑著。「或者小兄弟現在就需要我派些人手前去支援太陰神教,那也是可以的。」

  「多謝道長關心,不過太陰神教那邊暫時沒有大問題。我們剛和南濟幫談好了聯盟的事情,白道那邊應該不會選在太陰神教勢力大增的時候前來攻擊才是。」

  「幹得不錯,好,那我就放心了。」

  無塵道長笑著。

  重要的事情談完,我也沒其他的事情了,所以我起身告辭。正要走出門外,無塵道長卻又叫住了我。

  「小兄弟,你知道水上行舟,負責把舵的人是很重要的,如果把舵的人功夫夠好、再湍急的水流都可以安然渡過。反之,即使是平靜無波的水面,把舵的人也可以把船給弄翻、讓船上的人都去龍宮遊玩一趟。」

  「道長,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只要小兄弟就是那個把舵的人,那麼不論情勢再險惡,小兄弟都可以化險為夷的。」

  無塵道長微笑。「雖然我相信小兄弟有那個能力獨自把舵,但是如果需要,小兄弟只要送個信來,我隨時都可以派人去支援,畢竟人多好辦事,是不是?」

  「我明白了,道長,謝謝。」

  原來如此,無塵道長的意思就是要我想辦法當上這個『白道對抗太陰神教聯盟』的盟主還是領袖之類的領導人物,這樣我就可以主導整個聯盟的運作了,至不濟也可以想辦法搞得整個聯盟分崩離析、無法合力對付太陰神教。

  德惠大師不是也如此和我說過嗎?我真的是糊塗了。

  下了武當山來,由於何東英和玄真道人在離開武當山的時候沒有交代他們接下來的行程,再說我也不想就這麼早回岳麓劍派去,一來被那些白道門派掌門人給逼著去對付太陰神教感覺不好,二來師娘總喜歡糾纏著我,雖然慧卿沒有說什麼,但是我知道慧卿其實很不樂意的,所以我決定先回黃花山看一看,一來看看費鵬整合南濟幫與太陰神教的工作進行得如何了,二來也可以順便安置小憐,帶著小憐四處亂跑畢竟不太方便。

  打定主意,立刻就朝著黃花山總壇出發。

  路上走了幾天,這天晚上在客店落腳,我照著慣例,拉著三司和月清都練了一遍的『陰陽訣』、搞得她們四個女孩子都軟在床上動彈不得了,這才繼續修煉『昊天正氣訣』,一來打發睡不著的時間,二來則是增強實力,預備以後將白道聯盟的盟主位置搶在手中,這樣我才能防止白道聯盟向太陰神教發起攻擊。

  正在運行著『昊天正氣訣』的時候,我突然聽到旅店外有兩個武功高手的腳步聲,聽起來就很像是丐幫那兩個長老的腳步聲。

  難道那兩個長老又來找我了不成?

  才剛收功,就聽到腳步聲來到院子裡,接著就是高遠的聲音傳進房來。「蕭教主,不知今晚有空與否?我們幫主希望能再邀蕭教主一敘。」

  「既然是貴幫幫主相邀,豈有不去之理?」

  我打開房門,走了出來。

  「多承蕭教主賞臉,這就請隨我來。」

  高遠轉身,一個縱躍就上了屋頂。我也跟著躍了上去,但是錢多多卻沒一起跳上屋頂來,而是靠在廊下柱子上,閉目養神。

  「怎麼,錢長老不一起來嗎?」

  我有點疑惑,也有點擔心,要是錢多多趁著我不在的時候挾持月清她們……

  「錢長老奉命保護蕭教主的女眷。」

  高遠說著。「敝幫幫主說,蕭教主的女眷才被蕭教主欺負得夠狠,只怕都很累了,要是沒有人保護著,只怕蕭教主不肯來赴約,所以要錢長老負責保護蕭教主的女眷。」

  怎麼莫妍連我和月清她們一起修煉『陰陽訣』的事情都知道,難道她天天都在偷看嗎?她偷看我和月清她們修煉陰陽訣而我竟然不知道,莫妍的功夫未免也太高強了些……而且她一個小女孩,看著我和月清她們做著『只有大人才能做的事』,她就不害羞嗎?

  一想到莫妍可能一邊紅著臉、一邊偷看我和月清她們修煉陰陽訣,不知道為什麼,一股熱氣就開始朝下身集中過去,我只好運起『陰陽訣』壓制,不然我的小兄弟要是對著高遠撐起帳棚,那麼我除了『奸女不挑選』的惡名以外、只怕還要多上一個喜歡搞斷袖之癖的臭名。

  我也不是沒想過,莫妍可能是用『保護』的藉口,其實是派錢多多來對月清她們不利;但是仔細想想,就知道莫妍其實沒有必要這麼做,丐幫高手如雲,再加上莫妍的『九轉如意神功』,真的要對我不利,莫妍絕對有實力把我給打得永無翻身之地,或者叫高遠和錢多多把我引開、另外派人襲擊月清她們也不是問題,反正丐幫別的不多就是人多,根本沒有必要找藉口讓錢多多留下來。

  所以,我基本上可以肯定,錢多多留下來的目的,確實是為了要保護月清她們,而也只有這樣我才會放心『立刻』赴約,否則我一定是等到月清醒來、才會前去赴約的,莫妍還真的是把我的心思抓得很準。

  跟著高遠來到鎮外的破廟,莫妍果然又是一襲黑衣、高踞在屋簷簷角上;見我抬頭看到了她、莫妍很興奮地朝我招手,要我上去。

  施展『凌雲飛渡』躍上屋角莫妍的身邊,莫妍還笑著伸手出來拉,我也順勢讓莫妍拉了一把,感覺莫妍的小手雖然柔嫩,但是手掌皮膚卻有些粗糙起繭,大概是因為她是丐幫幫主的緣故吧?或是因為練武的關係?感覺有些可惜,這樣一個大美女,偏偏手掌粗糙了些,未免有些美中不足。

  拉著我在她身旁坐下,莫妍接著又從懷中取出了一隻瓷杯,遞了給我。「蕭教主,喝酒不?今天也是我請你喝酒。」

  「卻之不恭,而且捨不得,那就多謝了。」

  我才剛說完話,綁在竹棒上的玉色葫蘆又飄了起來,替我手中的瓷杯斟滿了酒,酒水齊杯口而止,一滴都沒漏出來。

  「蕭教主,請。」

  莫妍笑著望我。

  不知道是我多心還是怎樣,我覺得這次莫妍看著我的眼神有一種異樣的期盼;不過,我也不好盯著人家大姑娘美麗的臉龐仔細瞧個飽,那未免太急色了,而且要是惹惱了莫妍,我可打不過她。

  舉杯一飲而盡,這次的酒雖然依舊是清香甘甜,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其中帶了股頗為彆扭的酸味。

  「怎麼樣,這酒可好喝?」

  莫妍追問著,似乎頗為心急。

  「這個,酒好喝是好喝,不過其中帶了股怪怪的酸味,沒有上次那麼醇正了。」

  「帶了怪怪的酸味?」

  莫妍抿嘴一笑。「沒辦法,我們當乞丐的,一輩子難得洗幾次澡,身上髒兮兮的滿是汗臭汗酸味,沾到酒裡了,還請蕭教主大人大量,包含則個。」

  我是不知道乞丐是不是真的不常洗澡,但是莫妍看起來一點也不像『難得洗幾次澡』的模樣,身上衣衫潔淨無比不說,還透出陣陣少女特有的淡淡體香,聞著我都想把莫妍的身體給好好舔過一遍了,那絕對不可能是汗臭味還是汗酸味。

  而且,就算莫妍體質特殊、流的汗都是香的,怎麼可能香的汗味滲到酒中卻變成了怪異的酸味?這說不通。

  「這個,喝起來不像是汗酸味……」

  話才說到這邊,突然肚子咕嚕一聲,接著就開始劇烈疼痛起來。

  難道莫妍在酒中下了藥、所以酒喝起來才有股酸味?這很有可能,但是莫妍為什麼要在酒中下藥?如果她要殺我,直接動手就可以了,實在沒有必要在酒中下藥害我啊?

  腦中急轉著念頭,但是我喝下了莫妍下在酒中的藥卻又是事實,幸好這藥似乎毒性不強,我急忙從懷中取出『太陰解百憂』服下,『太陰解百憂』是『太陰藥典』之中記載最有效的解毒藥,只要是毒就能解,所以才有『解百憂』這個藥名。

  但是,服下了『太陰解百憂』之後,肚痛的現象不但沒有減緩,反而越演越烈,而且我開始想拉稀屎了;這時我才理解到,莫妍在酒中下的藥並不是什麼毒藥,而是瀉藥,所以服下專克毒藥的『太陰解百憂』當然起不了作用。

  雖然我可以運功強忍便意,但是莫妍既然在酒中下了瀉藥,那肯定就是要看我出糗,我如果強忍著不去把稀屎拉乾淨,誰知道莫妍等一下又要用什麼手段玩我?要是我把稀屎給拉在褲子裡,那事情就很嚴重了。

  飛身躍下簷角,找了處月光照不到的草叢蹲下,才剛解開褲頭,稀屎就直噴出來,臭氣薰天。

  「哇!好臭,好臭!蕭教主你是吃壞了什麼東西啊?怎麼能拉出這麼臭的屎?嘻嘻!哈哈!真的好臭!」

  莫妍在屋簷上笑得前仰後合。

  「莫幫主,我可沒得罪你啊?你為什麼要請我喝加了瀉藥的酒?」

  我提高了聲音問著,同時肚子又是一陣咕嚕咕嚕亂響,又噴了許多腥臭不已的稀屎出來。

  「是誰上次自己說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的啊?」

  莫妍笑著高聲回答。「既然蕭教主都這麼說了,本姑娘不讓蕭教主為了本姑娘而『屎』上一回,豈不是辜負蕭教主美意?哈哈!嘻嘻!」

  原來莫妍是捉住了我的話柄在整我來著。

  看著在屋簷上笑得花枝亂顫的莫妍,真的是想生氣也沒辦法,對莫妍一點戒心都沒有、就這樣喝下她請我喝的酒,這是我的錯;要是今天莫妍在酒中下的不是瀉藥、而是毒藥,那可就有得我受的了。

  拉了好一陣子稀屎,漸漸肚子不痛了,稀屎也不噴了,我正想拿草紙來擦屁股,這才發現我身邊沒有草紙;正想隨便找個枯草或是竹片把屁股上的稀屎刮乾淨,風聲一響,莫妍把一卷草紙擲到了我的跟前。

  嗯,莫妍是用擲的把草紙給我,而不是用『九轉如意神功』遞給我?這說明了莫妍的『九轉如意神功』無法及遠,那麼我只要和莫妍保持距離、以『飛沙走石』之類的招式發動遠攻,就不用擔心莫妍的『九轉如意神功』了。

  穿好褲子,我走回屋簷下,一個縱身上躍,莫妍又是伸手來拉我──剛才我拉完了稀屎、雖然是用草紙擦屁股,可是我還沒洗手啊!莫妍也不嫌髒、就這樣伸手來拉我的手?

  眼見莫妍即將握到我的手,突然一個想法從腦中浮起,我決定也來對莫妍惡作劇一下,一來可以報復一下她在酒中下了瀉藥整我的事情,二來可以試探一下她的功力。

  就在莫妍握住我的手同時,我一個凝氣用力,使出『千斤墜』功夫,同時拉著莫妍的手用力一扯,莫妍驚叫一聲,竟然坐不穩、就這樣被我給拉了下來;我們兩個人在莫妍的驚叫和嬉笑聲中從屋角一起跌落,落在地上的時候莫妍跌入了我懷中,拿我當了現成的墊子。

  沒想到剛才那麼惡作劇的一拉、竟然真的把莫妍給拉了下來,我現在可以確定,莫妍的『九轉如意神功』雖然神奇,但是功力仍然相當有限,只有我的兩成功力左右,如果我和莫妍對上了,只要運起十成功力採取遠攻,莫妍肯定接不住我的招式,非敗不可;畢竟她還年輕,而累積功力則是需要時間苦練的。

  即使如此,她練的這『九轉如意神功』也可以說是成就非凡了,假以時日,只怕我真的不是她的對手。

  「蕭教主,你還真是夠壞的,人家好心伸手拉你一把,你竟然把人家給拉下屋簷來了!」

  莫妍伏在我懷中嬌笑著,卻沒有爬起身來的意思。「怎麼,把人家拉了下來、害人家摔得這麼慘,還不把人家扶起來嗎?」

  「抱歉,一時失手,幫主莫怪。」

  我將莫妍扶了起來;其實我很想多抱著她一會的,莫妍的身軀嬌軟非常,身上又香,抱著她感覺實在舒服;但是就因為太舒服了,我的小兄弟又開始蠢蠢欲動,要是小兄弟真的站了起來,頂在莫妍身上,那可就尷尬了。

  拉著莫妍回上屋簷坐好,莫妍似乎是笑得太厲害了,一手輕輕撫著胸部喘息著,過了一會,莫妍緩過氣來了,這才又取出一隻瓷杯來。「蕭教主,還喝酒嗎?我請你喝。」

  「好啊,但是如果你又請我喝加了瀉藥的酒,這次我可不下去拉屎了,我就拉在這邊,臭死你!」

  我接過了瓷杯。

  「放心啦!這杯子是乾淨的,沒抹瀉藥。」

  莫妍笑著,玉色葫蘆又飄了起來,替我將酒斟滿,還是一樣一滴都沒漏出來。

  看到莫妍這次又是運用『九轉如意神功』在替我斟酒,我已經可以完全確定,莫妍的『九轉如意神功』的確無法及遠;不然她這麼愛用『九轉如意神功』,剛才又怎麼不用這功夫把草紙遞給我?

  將酒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果然這次的酒只有清冽甘甜的味道,沒了那股奇特的酸味。

  「好酒!」

  「欸,蕭教主,上次你把成為岳麓劍派掌門人的經過說給我聽了,這次何不說說你怎麼復興太陰神教的經過?」

  莫妍一手支頤,側著頭,笑嘻嘻地望著我。

  奇怪,莫妍怎麼會想到要問我這種幾乎可以說是『眾所周知』的事情?

  「這種事情應該大家都知道吧?像是那個說我『奸女不挑選』的傢伙,你怎麼不去問他?」

  「不管,我就是要聽你說!」

  莫妍催促著。「說嘛,說嘛!」

  「好吧,既然這樣……」

  我從救出芊莘開始、說到利用天災、在晉南施捨糧食並招募教眾,任命費鵬為總管並建立蕭家堡;莫妍對於費鵬似乎相當有興趣,時不時地打岔,詢問我關於費鵬在蕭家堡推行的各項措施。

  說完了建立蕭家堡的事情,再來提到我隨呂晉岳赴四川、並且『招募』了方虹,讓方虹成為我的替身,這樣才能讓武林中人認為『太陰神教的蕭顥』和『岳麓劍派的蕭顥』是不同人物;當然,我省略了用計謀毀去嘯月山莊的部份,莫妍畢竟是丐幫幫主,而丐幫又是白道大幫,誰知道我主動招認嘯月山莊的慘案是我策劃的,會有什麼下場?

  但是,正要說起我在皖南重建黃花山總壇的時候,我注意到莫妍伸手按著額頭,眉頭輕蹙,似乎有點不舒服。

  「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

  「沒事,我……」

  莫妍先是搖頭否認,但是隨即又點頭。「……是有一點不舒服,抱歉,我想先去休息一下……高遠!錢多多!幫忙我招呼送客!」

  奇怪,錢多多不是留在旅店保護月清她們?莫妍怎麼這個時候叫起錢多多來?

  難道是因為身體不舒服的關係、一時之間忘記了?

  人影一閃,高遠躍上了屋頂。「蕭教主,我們幫主想要休息了,還請蕭教主先回吧。」

  「好……你們幫主真的沒事吧?要不要我下次帶些藥來?」

  「幫主只是這些日子以來操勞幫務、太過疲倦而已,沒事的,多謝蕭教主關心。」

  高遠淡淡地說著,一雙鷹眼卻瞪著我,要是我還不打算走,可能高遠就要動手趕人了。「蕭教主,你真的該走了,請不要打擾我們幫主的休息。」

  「我這就走,抱歉。」

  躍下屋簷,我才走出破廟門口,隱約聽到一聲痛哼聲從屋簷的方向傳來,似乎是莫妍的聲音;難道莫妍身體不舒服嗎?

  回到旅店,錢多多仍舊靠在廊柱下閉目養神;聽到我走近,錢多多睜開了眼睛。「蕭教主這麼早就回來了。」

  「是啊,我回來了,多謝貴幫幫主的招待。」

  我回答著。「不過,貴幫幫主似乎有些身體不適,你要不要回去幫著高遠照顧幫主?」

  一抹驚慌的神色閃過錢多多的臉上,雖然錢多多馬上就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但是他那一瞬間的驚慌卻被我看在眼裡。

  「多謝蕭教主告知,我這就回去。」

  說完,錢多多人影一閃,躍上屋頂,匆匆走了。

  奇怪,為什麼我提起莫妍的身體不舒服,這位丐幫長老似乎挺憂心的?難道莫妍的身體不適有什麼隱情嗎?而且從錢多多的表情看起來,似乎還是很嚴重的「隱情」,不然以高遠和錢多多的武功見識,普通的病症還真的不看在他們眼中,隨便採些藥、請個醫生、或者來個氣功治療,一下就治好了,根本不會讓他們犯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