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俠 第五回

  承受了我百餘次的衝擊之後,方虹的身體越來越熱,呻吟聲越來越高,突然方虹靠在我耳邊,膩聲說著:「耗子,射進來,給我,好不好?」

  「好是好,但是你是不是該運起」陰陽訣「配合一下……」

  方虹不是想叫我單純靠著衝刺來完成目標吧?

  「我不管!」

  方虹扭著她火熱的嬌軀,在我懷裡撒嬌著。「既然你要殺死我,你就要負起責任來!好嘛!啊~~」「好吧,既然你這麼說的話……」

  我更加大了衝擊的力道,一下又一下地朝上猛頂著,方虹被我頂得身子一上一下的,好幾次更是因為深深頂入她的花芯而無法自制地大聲呻吟了起來,引得芊莘她們都從房中跑出來了:不過,這時的方虹也管不了那麼多,她只顧得上雙手緊緊摟著我的脖子、雙腿用力盤勾在我腰際,承受著我一下又一下的衝撞。

  好不容易,在將近上千次的橫衝直撞之後,我的小兄弟終於達到了爆發邊緣,精關一鬆,將滾燙的陽精都給澆進了方虹的小肚子裡:而早已經被我的強力頂撞給弄得七葷八素的方虹則是微弱地呻吟了一聲,然後緊抱著我,昏過去了。

  「教主還真是賣力啊!」

  看到我和方虹身體結合的地方不停滴落著清澈和渾濁的汁液,芊莘那些女孩子們都紅了臉,悶笑著。

  南濟幫加盟了太陰神教,我在太陰神教這邊的事情基本上已經結束,想想離開岳麓山一個多月,也是時候該回去看看情況了,更何況我一直隱約有種不祥的預感,總覺得岳麓山上發生了什麼大事,如果不快點回去看看是不行的。

  知道了我要趕回岳麓山,雖然我在黃花山上還沒停留幾天、沒能抽出太多時間陪女孩子們,大家倒也不阻攔我回岳麓山,只是秦琪堅持要我帶上月清一起走。

  「月清的功夫好,有她跟著保護你,我比較放心。」

  秦琪如是說,而且其他女孩子也附和著秦琪的意見,所以這次回岳麓山,我就帶上了月清還有司衾、司枕和司裘三婢。

  回到岳麓山上,一開始的時候一切如常:呂晉岳仍舊昏迷不醒,慧卿的肚子更大了些,二師兄賈巍領著其他師兄們在練武,大師兄派出去尋訪名醫的師兄們仍舊是找不到能夠醫好呂晉岳的醫生,以及師娘每天晚上必定鑽進我的被窩裡來、如果不把師娘搞到全身酸軟絕不讓我好好休息。

  但是,「平靜」的日子過了沒幾天,武夷派的何東英突然領著十幾個弟子前來拜山。

  何東英他們抵達的時候是中午,師娘那個時候正藉著「午休」的名義把我給拖回寢室、正騎在我身上狂亂地扭著她豐滿的屁股,但是當師兄在我寢室外面大喊著「啟稟掌門師弟,武夷派掌門何東英前來拜山」的時候,師娘竟然嚇得從我身上滾了下來,急急忙忙要小丫頭樂兒幫她穿好衣服,還一邊催促著我趕快去迎接何東英。

  這也難怪師娘會嚇到,雖然說自從呂晉岳昏迷不醒之後、師娘沒了害怕的人,行為上變得放縱許多,但是何東英是呂晉岳的好友,要是師娘的行為被何東英知道了,何東英出手教訓師娘,師娘可打不過何東英。

  看來何東英在岳麓山上的這段時間,我大概可以免除被師娘給黏在身邊的命運了:即使如此,我還是覺得非常不妙,何東英親自上山來,只怕沒有好事。

  但是,即使再怎麼沒有好事,我現在是岳麓劍派的掌門人,何東英親自來拜山,我無論如何要前去迎接。

  急忙穿好衣服,我隨著前來傳報的師兄來到大廳上,何東英正坐在太師椅之中,若有所思地品著茶,臉上也沒了「和氣生財」一般的笑容,一臉嚴肅。

  「何師叔遠道而來,辛苦了!」

  我上前向何東英行禮。「不知道何師叔這次前來,有什麼事情?」

  「哦,蕭顥?我這次上山來,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談。」

  何東英站了起來,雖然我的輩分低過他一輩,但是我現在好歹是「岳麓劍派的掌門人」,何東英敬我的身份,所以站起身來。「不過,在說重要的事情之前……呂狐狸的傷怎麼樣了?還是沒有起色?」

  「沒有,師父仍舊昏迷不醒。」

  我搖搖頭。

  「唉!沒想到呂狐狸的傷竟然比我想像的更為嚴重。」

  何東英重重歎了口氣。

  「蕭顥,我可以再去看看呂狐狸嗎?」

  「當然可以,何師叔請隨我來。」

  來到呂晉岳養傷的房間,何東英走到呂晉岳病榻旁,伸手搭了搭呂晉岳的腕脈,眉頭越皺越高,等到何東英放開呂晉岳手腕的時候,眉頭已經皺得快要和山一樣高,臉色更是臭得有如跌進了糞坑一般。

  「何師叔,怎麼樣?」

  雖然我不在乎呂晉岳的死活,但是「做此官、行此禮」,既然當上岳麓劍派的掌門,總是得假裝關心一下呂晉岳的傷勢。

  「都過了這麼幾個月,呂狐狸的傷勢卻還沒有分毫起色,看起來是沒希望了。」

  何東英重重歎了一口氣。「只怕請來了最好的大夫,也沒辦法治好呂狐狸,唉。」

  有這麼嚴重?我是不是最好的大夫這點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太陰藥典之中記載有一種「太陰蘇生方」,這種強力傷藥據說有著能夠「起死回生」的功效──當然不是真的把藥給死人灌下去都能救活,但是只要沒死的人,吃了這種藥,幾乎都能恢復健康:不過,配製這種藥的幾味主要藥材實在太過稀有,就算有錢也不見得買得到,而且我配了這種藥來救活呂晉岳做什麼?讓他繼續策劃著剿滅太陰神教的陰謀嗎?

  「盡人事聽天命,我們盡力替師父請醫服藥,如果師父真的好不了,那也是天意。」

  我聳聳肩。「對了,何師叔,您不是說有重要的事情要和我談嗎?」

  「是啊,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談。」

  何東英點點頭。「蕭顥,聽說你最近四處奔走,就是為了能夠聯絡白道武林,前來協助岳麓劍派:你這聯絡白道的工作做得如何了?」

  聽到何東英問起這件事情,我突然心中一跳,不祥的感覺升起:難道何東英識破了我表面聯絡武林白道、其實是在暗中攪局的計謀嗎?「這……這個,請何師叔恕罪,我這陣子以來的奔走並不順利:除了程嘉的父親程天書願意協助我們,像是武當派這樣的大派都拒絕了協助我們。」

  「無塵道人究竟是在想些什麼?竟然拒絕協助你?」

  河東英似乎對於無塵道人不肯「伸出援手」感到不滿。「蕭顥,你可知道太陰神教和南濟幫合併了?」

  「太陰神教和什麼幫怎麼了?」

  秦陽在那麼多江湖武林人物面前宣佈南濟幫加盟太陰神教、秦琪擔任太陰聖女的事情,雖然我估計很快就會傳遍江湖,但是我可沒想到何東英竟然會為了這件事情找上岳麓山來。

  「太陰神教和南濟幫合併了!」

  何東英又強調了一次。「太陰神教原本勢力就已經龐大,在合併南濟幫的數萬幫眾之後,實力增加了一倍以上:而你去聯絡白道武林的工作卻又不順利,要是太陰神教趁著這個時候向著岳麓劍派發動攻擊,你說你擋得住嗎?」

  「何師叔怎麼知道太陰神教會朝著岳麓劍派發動攻擊呢?」

  連我這個太陰神教的教主都不知道,怎麼你何東英就知道?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怎麼平常看你一副聰明樣,有的時候就是不開竅?」

  何東英有些無奈地看著我。「岳麓劍派和太陰神教是死仇,呂狐狸就是傷在太陰神教手中的!現在太陰神教大肆擴充勢力,如果不是要對付你,又是要做什麼?」

  「這個師侄也不知道,師侄只是覺得,太陰神教如果真的想踏平岳麓劍派,早就揮軍殺上岳麓山來了,實在沒必要為了殲滅一個小小的岳麓劍派而大費周章。」

  「你實在是……」

  何東英瞪著我,我有一種感覺,要是今天我是他弟子,或者我不是岳麓劍派掌門,何東英已經賞了我一耳光。

  「算了!」

  何東英長長吐了一口氣出來,轉過頭去。「我已經發了帖子給其他人,估計這幾天大家就會陸續上山來:等到大家上山來以後,咱們再來討論該如何群策群力、抵抗太陰神教的事情!」

  何東英發帖邀請其他武林人物上岳麓山來?我現在知道為什麼我一直隱隱有著不祥的預感,原來是何東英他們這些呂晉岳的老朋友,因為看到太陰神教的勢力增長,也開始籌劃著要對抗太陰神教了。

  當初為了避免紛爭、我聽從了德惠大師的「順水推舟」建議:但是現在看起來,這舟可不是那麼好推的,一個不小心只怕就會翻船了:實在有點想請問德惠大師,我這舟該怎麼繼續推下去呢?

  再來幾日,陸續有武林前輩上岳麓山來:泰山派的玄真道人,峨嵋派的海風師太,荊州邢家的邢破軍,嶺南三傑,飛雲莊莊主柳雲飛……一大堆我不認識的人,一時三刻也記不住那麼多人名,總之為了接待這些武林前輩和他們帶上山來的門人子弟,這幾天可是忙得我團團轉。

  不過,大概是看到這麼多呂晉岳的熟人朋友都上山來了,師娘這幾天的行為異常規矩,整日足不出戶,當然也沒有來找我偷情,總算讓我有幾天安靜的時間可以和慧卿相處。

  那些上山來的武林前輩們,除了見到我的時候還尊重我是個掌門人、會和我問好以外,其他時間常常都是自顧自地聚在一起談論事情或是切磋武藝,即使我從旁經過,他們也不會主動邀我加入:我可以感覺得出來,他們其實不怎麼瞧得起我,大概是因為我太年輕了吧?

  這樣也好,反正我也不想和他們攪和在一起。

  就這麼過了幾天,何東英大概是看看上山來的人數差不多了、有五六十個人,這天就將上山來的人都召集在大廳,還派了個弟子來通知我一起去「參加聚會」:我這個岳麓劍派的掌門人竟然要等到有人來通知我、才知道大家在大廳聚會,這讓我有種被人「喧賓奪主」的感覺。

  好吧,或許何東英和呂晉岳真的是交情好到能夠把對方的家當自己的家,但是現在岳麓劍派的掌門人是我,何東英卻依舊在岳麓劍派我行我素,再加上前幾天那些武林前輩對我的無視,再次讓我確認了我在這些武林前輩的心目中根本一點地位都沒有。

  說真的,實在很不想去參加那些武林前輩的聚會,反正我在他們心目中一點地位也沒有,去了也說不上話:不過,一來是賣何東英個面子,免得我沒出席「聚會」、何東英覺得他叫不動我這個岳麓劍派後輩弟子會有失面子,二來則是這些武林前輩聚會在此,很大的原因只怕是因為要討論怎麼替呂晉岳「復仇」,要替呂晉岳復仇當然就是要拿太陰神教開刀,我如果不出席的話,怎麼能聽到他們打算如何對付太陰神教呢?

  所以,即使我再不高興,也得打起精神,前去參加那些武林前輩的聚會。

  來到大廳上,果然一眼就見到何東英坐在呂晉岳常坐的那張太師椅子上,儼然以主人自居:不過我早有心理準備,再說我來參加這些前輩們的聚會、主要還是來打探消息居多,根本也沒想過要參加他們的討論,所以我只是在最末端的位子上坐下。

  屁股才剛落座,何東英已經看到了我,朝著我連連招手。「蕭顥,過來這邊。」

  真是,我椅子都還沒坐熱呢。

  起身,來到何東英面前。「何師叔,有什麼事情嗎?」

  「沒事。」

  何東英笑著,伸手按著我的肩膀,將我按著坐在他身旁的太師椅上。「你是岳麓劍派的掌門人,怎麼坐到末尾去了?你應該坐這裡的才是。」

  哦,我還以為何東英忘記了我是岳麓劍派的掌門人呢,原來他還記得啊?

  有點不高興地落了座,何東英正和海風師太聊得起勁,但是海風師太這時朝著我頷了頷首,何東英隨即轉頭過來看著我,打量了好一會之後,皺起了眉頭。

  「蕭顥,怎麼了?你看起來似乎不太高興?是不是有什麼不順心的事情?」

  「沒事,何師叔多慮了。」

  「沒事怎麼會擺那張臭臉?來,和何師叔說說,你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何師叔幫你解決!別見外!」

  「何師叔,真的沒有事情,謝謝師叔關心。」

  「東英,你真是越老越糊塗。」

  這時海風師太說話了。「你和晉岳交情好,到了對方家裡都不拘小節,把對方家裡當成自己家:但是蕭顥這孩子心高氣傲,又是才剛當上的掌門,你也把岳麓劍派當成自己家裡頤指氣使,不給蕭顥一點面子,蕭顥這孩子肯定不開心了。」

  「啊?是這樣的嗎?」

  何東英一愣,隨即一手拍在自己前額。「看我這腦子,真是豬腦!怎麼就沒想到蕭顥的心情,難怪蕭顥會不高興了!」

  「蕭賢侄,你就別不開心了:你何師叔和你師父交情太好,把你們都當成了他的親子侄,所以才會這麼不拘小節。」

  海風師太向著我說道。「貧尼就代替你何師叔向你道個歉,如何?」

  「海風,這個倒是不用你代勞:我自己粗心闖的禍,當然得我自己來解決。」

  何東英也向我道歉。「真是不好意思啊,蕭顥,師叔太粗心,沒顧慮到你的感受,讓你不高興了,你大人有大量,原諒師叔這次無禮,可好?」

  「何師叔言重了,我怎麼敢生師叔的氣呢?」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何東英是有意輕視我,原來只是因為不拘小節而已:既然何東英不是故意的,又在大家面前向我道了歉,我也沒辦法生何東英的氣了。

  「看看,蕭顥這孩子這不就高興了嗎?」

  海風師太笑呵呵地說著。「東英,你下次可別這麼粗心大意了。」

  「一定,一定!」

  何東英也是呵呵笑著。「都怪我倚老賣老,下次一定警惕!」

  「何師叔,今天叫我來,是有什麼事情呢?」

  我不想在何東英不拘小節的問題上打轉,所以直接把話題切入了何東英今天找我來的重點。

  「說到這個,其實就是要討論一下該怎麼群策群力、一起對抗太陰神教這個威脅而已。」

  何東英剛才原本還滿臉笑容,一聽我提起這個話題,臉色就嚴肅了起來。「蕭顥,你不是說過,你去找其他門派求助,結果被拒絕了嗎?」

  「是的。」

  不祥的預感又開始升起,何東英召集了這麼多武林前輩在這邊,難道是……

  「這就是了。」

  何東英點頭。「我在想,蕭顥這個聯絡其他門派共抗魔教的想法是不錯,但是真的去做,只怕各大門派看著蕭顥年輕、不會賣他的帳,所以蕭顥才會四處碰壁。」

  「所以,何胖子你有什麼提議?」

  一個坐得比較遠的人發話了。

  「我的提議嘛,就是由我們來幫忙蕭顥,聯絡武林中的其他門派……」

  聽到何東英這麼一說,我忍不住暗叫不妙:何東英這些武林前輩,每個人在江湖上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要是他們真的代替我去找其他白道門派求援,只怕那些白道門派看在他們的面子上,真的就會答應協助:如此一來,岳麓劍派這邊的聲勢也會增加,萬一他們提出要攻打太陰神教來為呂晉岳復仇,我就不能用「太陰神教勢力過於龐大,貿然攻打只是以卵擊石」的藉口來阻止他們了。

  「……特別是現在魔教合併了南濟幫,聲勢大振,實力更是扶搖直上:如果岳麓劍派不在短期之內累積起足夠對抗的實力,那麼到時候不要說是替老呂報仇,只怕岳麓劍派這些徒子徒孫被魔教給滅了都不稀奇。」

  何東英繼續說著。「所以,如果我們能夠幫忙聯絡武林中的其他門派來協助岳麓劍派,一來我們出面比較容易說動其他門派,二來人多好辦事,效率也高,比起蕭顥自己一個門派一個門派的拜訪過去要有效率多了。」

  「這提議不錯。」

  飛雲莊主柳雲飛點頭。「我建議,咱們就各自挑離家近的門派聯絡,這樣不但方便,看在同是鄰居的份上,其他門派應該也比較願意幫忙。」

  「我也覺得這主意好。」

  玄真道人也說著。「對了,何胖子,要不我們帶著蕭顥再去拜訪無塵一趟?那傢伙不知道吃錯什麼藥,竟然不願意幫助蕭顥,咱們幾個人陪著蕭顥再去一趟,憑著咱們的臉面,怎麼也要說得無塵回心轉意不可!」

  我暗叫糟糕,其實武當派無塵道長早就已經答應了要協助我,只是無塵道長協助我的方式就是不淌這趟渾水而已:要是玄真道長真的拉上幾個人又去找無塵道長談判,這樣無塵道長肯定會很為難的。

  「玄真師伯,無塵道長不願幫忙,也許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無塵能有什麼難言之隱!」

  我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玄真道人給打斷了。

  「就算無塵真的有什麼難言之隱,咱們也要叫他說出來!竟然對同樣是白道的岳麓劍派見死不救?武當派和無塵真的是太過份了!」

  玄真道人氣呼呼地說著。

  「沒錯!咱們白道光明磊落,有什麼事情不能說的?如果無塵真的有什麼困難、沒有辦法幫助蕭顥,那就說出來,咱們不怪他!」

  何東英也點頭。「但是說不出個理由卻拒絕幫忙,這就太過分了!」

  糟糕,看這情勢,玄真道人和何東英只怕真的要去找無塵道長的麻煩了。

  「事情就這樣決定!」

  何東英大聲宣佈著。「咱們大家,分頭去聯絡各大門派,來協助岳麓劍派對抗魔教:我和玄真這就領著蕭顥上武當山去,找無塵討個說法!」

  聽著大廳中其他武林前輩的紛紛答應聲,我暗暗叫苦,情勢照這麼繼續發展下去,很有可能會變成另一次黑道白道之間的血戰,到時候又有多少人要無辜犧牲呢?而我又該怎麼做才能阻止這種情況發生?

  但是,眼前有一件事情我得先做,那就是想辦法阻止禍破壞何東英與玄真道人去找無塵道長的計劃。

  做好決定以後,何東英和玄真道人立刻抓著我下山,朝著武當山出發:我則是先走了趟長沙城的莊院,除了拿行李,也叫上月清和三司等三婢一起同行。

  原本何東英和玄真道人還在奇怪,我這個岳麓劍派掌門人的「家」怎麼是在長沙城、而不是在岳麓山上,我只好和他們詳細解釋,我原本「家」就在長沙城,而且當初拜入岳麓劍派,呂晉岳也沒替我在派中準備住房,所以我一直住在長沙城的「家」中,是後來與慧卿成親了,才住在岳麓劍派的「娘家」那邊。

  解釋了好半天,何東英和玄真道人總算是懂了,我這才能回長沙城的莊院去叫上月清和三司等三婢一起同行:這讓我鬆了一口氣,要是何東英他們不准我帶上月清她們同行,沒有這些美麗又貼心的侍婢們服侍,這趟旅程肯定悶也悶死我了。

  何東英大概是聽蔡嚴說起過我身邊總是有幾個美貌侍婢跟著,所以才會同意我帶上月清她們同行吧?

  但是,當何東英見到我領著月清她們出現的時候,先是好奇地看了月清好幾眼,大概何東英也已經看出來月清身有武功了,然後何東英問了我一個問題:「蕭顥,聽蔡嚴說程嘉和你在一起,怎麼沒見程嘉人影呢?」

  「程嘉……她回贛南老家探親了!」

  我急忙編了個藉口。「程嘉說她太久沒有回家,所以想回家探親一下!」

  聽了我的藉口,何東英倒也信了,沒有繼續追問程嘉的下落,我這才放下心來。

  路上走了幾天,都沒發生什麼惹眼的事情:但是這天中午我們經過一個市鎮的時候,我聽到了小巷之中傳出來許多男人的笑罵聲、踢打聲,還有一個女孩氣若游絲一般的哀泣聲,一個念頭轉過我心中:難道有惡霸在欺負女孩子?

  「玄真師伯,何師叔,那邊的小巷子裡好像有幾個惡霸在欺負女孩子,我過去看看。」

  我正想縱馬朝聲音來處馳去,何東英卻拉住了我的馬韁。「蕭顥,我們時間不夠,這種事情交給地方上的官差去管就好了。」

  嘖,沒想到何東英和呂晉岳還都是一個德性的見死不救,難怪他們兩個的交情特別好。

  「何師叔,我去一下就來,不會耽誤多少時間的:但是,如果放著那個女孩子不管,也許等官差來了就太遲了!」

  我堅持著。

  「好吧,你說得也是。」

  何東英放開了我的馬韁,「快去快回。」

  我招呼月清跟上,兩個人一前一後朝著聲音傳來的地方馳去:轉過兩個巷弄,看到的是幾個年輕混混圍成一圈,一邊笑罵著,一邊踢打著圈中的人,估計就是那個女孩子了。

  「喂!你們幾個,欺負女人,算什麼英雄好漢?」

  隨著我的喝罵聲,那些混混轉過頭來,看到了我和月清。

  「嘖,原來是個兔兒相公。」

  一個混混輕蔑地說著。「大爺咱們自找樂子,關你啥事?識相的就滾遠一點,否則有你好看的!」

  「老大,這個兔崽子身邊的女孩子倒是挺正點的!」

  旁邊一個混混說著,一對色眼還盯著月清直瞧。「咱們何不把那個女孩子抓來樂一樂?」

  「說得有道理,嘿嘿!」

  原來那個說話的混混一揮手,領著其他混混朝著我和月清走來。「兔兒相公,大爺們看上了你的女人,你最好乖乖把女人獻上給大爺們,這樣大爺們或許還會大發慈悲,饒你一命……」

  懶得和這群混混多說,我向月清示意,兩個人同時從馬背上躍起,朝著混混們撲去,接著就是混混們的慘叫聲,月清從雙手袖中各揮出一條細帶,朝著那些混混的臉上揮擊過去,十幾個人全都被月清的細帶給重重打中臉頰,被打得頭暈腦脹不說,臉頰更是高高腫起一大片,而且每個人都被打下了好幾枚牙齒,痛得那些混混們掉頭就跑,跌跌撞撞地衝出巷子,很快就跑得不見人影了。

  月清出手還真快,原本我是打算親自動手解決一半的人,沒想到全都被月清給收拾了。

  混混們逃得不見蹤影,巷子內只剩了剛才被混混們圍住踢打的女孩:那個女孩蜷縮著身體,身上遭到踢打而造成的瘀青從破爛骯髒的衣服破洞之中露了出來,有氣無力地在地上爬著。

  「姑娘,你沒事吧?」

  我過去扶起那個女孩,但是當那個女孩抬起頭來、讓我看到她的容貌時,我嚇了一大跳:那個女孩的五官整個扭曲、擠在一起,就像是在饅頭上畫好五官以後再把饅頭的一側一拳頭捶扁似的,畫在上面的五官自然也就隨著那一捶而擠壓在一起。

  被我扶起來,那個女孩勉力擠出了一個笑容,似乎想說什麼話,但是我只聽到「咯……咯……」

  好似什麼東西堵在女孩喉嚨之中翻攪個不停而發出來的聲音,而且那個女孩的五官本已扭曲,這麼勉強一笑,更是醜得恐怖,甚至嚇得月清低呼一聲、連退了兩步,我也勉力寧定心神、才沒嚇得當場拋下那女孩,殺傷力雖然不比二師兄賈巍的「笑裡藏刀」,但是也可以算得上威力驚人了。

  看來這女孩就是因為生得太醜,所以那些流氓混混才會踢打她來取樂吧?

  「月清,拿些水來,還有傷藥也拿些來。」

  月清從馬鞍旁取下水袋交給我,我取出手巾、將水袋打開、用水淋濕手巾,先替女孩擦乾淨身上瘀青處的泥塵,然後再薄薄搽上一層「太陰愈療散」,這樣只要幾天的時間,女孩受傷瘀青的皮膚就可以復原了。

  替女孩敷藥的時候,我注意到女孩的皮膚有些干皺,看起來就像老太婆一樣,和一般女孩白晰嫩滑的肌膚不同,我想可能是這個女孩因為營養不良,所以皮膚才會又粗又皺的。

  正在幫女孩擦拭傷口並敷藥的時候,大概是因為我離開太久,何東英和玄真道人領著其他人策馬前來找我:看到我正在替一個醜女擦拭傷口和敷藥,何東英就先皺起了眉頭:「蕭顥,我們時間不多了,再說你也已經替這女孩解了圍,她也沒受到啥致命傷害,而且又不是什麼美女,不值得你浪費那麼多時間在她身上吧?」

  「何師叔,這個女孩需要幫助,所以我幫助她:這和她美不美一點關係都沒有,也不是浪費時間。」

  「但是,如果不早點說服武當派來協助你,萬一魔教攻了過來,岳麓劍派抵敵不住,全派上下百多人的性命就這樣斷送,你擔得起這個責任嗎?」

  何東英顯得相當不滿。「你好歹也是一派掌門人了,怎麼連事情的輕重緩急都分不出來?」

  「何師叔,事情的輕重緩急弟子分得出來的!太……魔教如果真的要攻打我們,早就打過來了,不差這一兩天的功夫:倒是這個女孩子受了傷,不快點療傷的話,萬一傷口傷勢惡化,那就不好處理了,還有可能送命的!」

  我反駁著。「不然何師叔您和玄真師伯先走,弟子把這女孩安排好了就隨後趕上,咱們武當山上見面,這樣就不會浪費時間了,可好?」

  「唉,真是拗不過你!」

  何東英臉上的神色非常不高興。「罷了,我就和玄真先走,你要是趕得上來就趕上來,趕不上來隨你愛幹什麼就幹什麼去吧!我不管你了!」

  「多謝師叔成全!」

  於是,何東英和玄真道人並騎先走,我則是要三司一起來幫忙我替女孩擦拭傷口並敷藥。

  忙了一會,總算是將女孩身上的瘀青擦傷都給清理好了,我站起身來,正打算領著月清和三司她們離去並追上何東英與玄真道人,突然袖子一緊,那個女孩伸手扯著我的袖子,沒有被擠壓起來的眼睛勉強睜開,我可以從她的眼神之中讀出強烈的要求:「請帶我一起走。」

  「教主,這個女孩好像很希望你能帶她走啊?」

  月清也這麼說著,我更確定了我沒看錯。

  「可是我們現在要趕路,帶她一起上路只怕不方便:還有,月清,以後我在扮岳麓劍派掌門的時候,別叫我教主,要叫我公子,不然被人給聽去了,我的身份可就敗露了。」

  「是啦,公子。」

  月清調皮地吐吐舌頭。

  大概是聽到我說的「帶她上路不方便」,女孩又拉了拉我的袖子,眼中滿是可憐兮兮的神色。

  「姑娘,我們有要緊事情要趕路,真的沒辦法帶你一起走。」

  我取出一袋銀子,塞在那個女孩手裡。「這些銀子你先拿去用吧。」

  聽我這麼說,那個女孩似乎非常失望,顫抖著手將我給她的銀子塞回我手中,放開了我的袖子,慢慢轉身,一瘸一拐地拖著沉重的腳步離開。

  從那個女孩步行的姿勢,似乎那個女孩殘廢了一條腿,所以才會這樣一步一拖的:再加上女孩長得那麼嚇人的面容,又沒辦法說話,手又抖得厲害,只怕女孩想要謀生都不容易──她沒辦法做任何事情,想要乞討,那副醜陋之極的面孔也實在很難引起別人施捨給她的同情心。

  唉,算了,就帶上她一起走好了,反正何東英都說了「如果你跟不上來,就隨你愛幹什麼去」,我本來就不想要聯絡白道門派來「共抗太陰神教」,武當派那邊更是早就和無塵道長商量好該如何演出了:這次上武當山去找無塵道長可是何東英和玄真道人自作主張的事情,我似乎沒有義務要配合他們啊?

  「姑娘,且慢。」

  我叫住了那個醜女。「司衾,這位姑娘就先麻煩你照料吧?以後就拜託你們三個每天輪流照料她,可好?」

  「是的,公子。」

  司衾走了過去,扶住那個女孩,攙著她和司衾一起同乘一匹馬:我們也各自上馬,繼續朝武當山出發。

  雖然說因為多了一個人一起同行、所以有一匹馬要載兩個女孩,間接拖慢了我們的腳程,但是我很驚訝在路上趕了四天都沒趕上何東英與玄真道人:難道何東英和玄真道人真的不等我、就這樣直接趕上武當山去?還是我們在路上錯過了?

  至於那個路上撿到的女孩──司裘看她怪可憐的,主動給她取了個「小憐」的名字,大家也都跟著叫她「小憐」──小憐似乎是小時候得過痲瘋之類的重症,因為她除了跛一條腿、臉上五官擠成一團之外,她的手也抖個不停,完全使不出力氣,即使是喝粥的時候,拿著調羹的手都會抖得很厲害,把粥潑灑得到處都是,我只好要三司輪流喂小憐吃東西。

  月清曾經懷疑過小憐是不是「敵人派來的奸細」,但是太陰神教在黑道之中並沒有強大的敵人,而白道門派雖然有可能派出臥底,但是我這個「岳麓劍派的掌門人」卻沒有聽到過半點風聲,所以這個可能性也是很低,再加上我曾經半夜偷偷溜進小憐的房間偷看小憐的睡姿,如果小憐那副歪七扭八的臉是故意擠出來的,那麼睡覺的時候小憐肯定會用手巾之類的東西蓋住臉部,免得露餡。

  但是,連續幾晚偷溜進小憐的房間,看到的是小憐的五官依舊是像日間一樣擠成一團,有的時候小憐的五官還會擠得更嚴重,全身顫抖著,冷汗一直不停地冒出來,像是在承受著某種痛苦一般。

  總而言之,小憐怎麼看也不像是「奸細」,當然我還是每晚不定時去查看小憐的情況,只是我去查看小憐的情況是擔心她的身體狀況,也許她以前得過的重病又復發了,如果能及時發現,那麼我就可以及時替她用藥治療。

  這天晚上,在拉著月清和三司陪我練完「陰陽訣」之後,我依照前幾日的慣例,打算前去小憐的臥室查看小憐的狀況:誰知道我才推門走出臥房,「咻」的一聲,一枚暗器朝著我射來,我的頭一偏,那枚暗器「篤」的一聲射在門上,我這才看清楚,原來是一片細小的竹葉。

  有敵人?會是誰呢?而且能夠以細小的竹葉當成暗器,敵人的武功相當高強,只怕和何東英不相上下。

  「教主,怎麼了?」

  房內傳出月清關切的詢問聲,剛才竹葉射在門上的聲音把她給驚醒了。

  「沒事,你快點穿好衣服,照顧好司衾她們。」

  我朝向竹葉射來的方向發話。「是哪路的朋友?何不現身相會?不介意的話,也許小弟可以做個東道?」

  「不敢讓蕭教主作東道。」

  就在此時,兩個人影無聲無息地同時出現在我面前的客店庭院之中。「倒是我們幫主希望能邀蕭教主一聚,由我們幫主做個東道。」

  看到那兩個人影躍出的身法,我先是嚇了一跳,這兩個人的功夫都不在何東英與玄真道人之下,要不是武功身法大不相同,我還真的會以為是何東英與玄真道人回頭來找我了。

  等到兩個人在庭中站定,我才看清楚,兩個人身上穿的都是破舊的布衣,右手上各持著一根竹杖,竹杖上還帶有幾片竹葉──剛才射來的竹葉鏢只怕就是從竹杖上現摘的:左手還各托一個破碗,一副乞丐討飯的德性。

  乞丐討飯……難道是丐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