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
大概是看到我被老者一掌擊退,芊莘顧不得繼續療傷,和洪寧一起來到了我身邊:兩人雙雙抽出了長劍,劍尖指著老者。
「你這是『昊天正氣訣』?可惜你還練得不到家。」
老者的語氣之中有些輕蔑成份。「小子,你是呂晉岳那老頭的什麼人?岳麓劍派啥時又和我們毒龍幫有梁子了?」
「呂晉岳是我岳父。」
感覺到口邊有些鹹鹹的,伸手一擦,就著火光可以看到手上的血跡,大概是剛剛那一掌受了些輕傷吧?
雖然剛剛那一掌使我受了些輕傷,但是我卻發現到,我之前所構思的,以『昊天真氣』外放當作掩飾,並內斂太陰內勁的方法是可行的:不但可行,而且遠比我估計的效果還要好,所以老者才會以為我練的內功是純正的『昊天正氣訣』,欣喜之下忍不住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笑?虧你還笑得出來!」
見到我臉上的笑容,老者登時黑起了臉,大概是認為被我給輕視了吧?「既然只把你打成輕傷,你還能笑,這次我就打到你笑不出來!」
怒喝聲中,老者跨步上前,無視於芊莘和洪寧手中長劍,揮掌又朝我打來。
見到老者動手,芊莘和洪寧便要揮劍阻擋,我則是同樣跨步上前,越過芊莘和洪寧,和之前一樣豎起左掌、朝著老者的鐵沙掌迎上去。
「砰」又是一聲大響,但是這次卻換成我面露微笑地站在當地,而老者則是被我一掌擊得向後飛出、人在半空中時就吐了好幾口鮮血。
「教主!」
同樣是驚呼,但是芊莘和洪寧之前的驚呼聲是擔心,現在卻是驚喜。
雖然我也可以算是『天資聰穎』,但是昊天正氣訣我畢竟練不到半個月,要說有什麼成就那是不可能的:但是我還是必須試驗一下,如果我將太陰內勁收斂起來、而將昊天真氣外放,要是被呂晉岳給識破了,直接運起內力攻擊我的時候,我該如何反應?
正好現在要和老者對掌,我就照著之前構想的,以昊天真氣外放、太陰真氣內斂的方式,迎戰老者的掌力,試驗會有什麼結果。
第一次和老者對掌的時候,我微弱的昊天真氣根本抵禦不住對方雄厚的掌力,被對方的內勁逼得向內直縮。
原本依照我的估計,如果昊天真氣被對方的內勁逼回的時候,我可以立刻釋放太陰內勁來抵禦對方內力的入侵:但是當我激發太陰內勁來抵抗老者的內勁時,我卻驚訝地發現,太陰真氣竟然擋住了被逼回的昊天真氣,而且還頂著昊天真氣往回推,就像是披上羊皮的狼一般,以昊天真氣為外表,實際上則是我的太陰神功和老者的鐵沙掌進行對決,我那微薄的昊天真氣其實只不過是中間被墊著的沙包而已。
由於第一次沒有足夠的時間鼓勁應敵,再加上老者驚訝於之前芊莘的功夫,這次是以全力出掌,所以第一次對掌,我被老者的鐵沙掌給震得退出了幾步,還受了些小傷。
但是,由於有昊天真氣當『偽裝』,老者並沒有發現我的內功底子其實是太陰神功,還以為我的內功就是岳麓劍派的『昊天正氣訣』:當然,同樣修習『昊天正氣訣』,而且功力更深厚的呂晉岳應該是可以認出我這假裝的昊天正氣訣,不過那是另一回事。
重點在於,現在試出了我能夠以太陰神功為後盾,這樣即使呂晉岳在試探我練功進度的時候發現我身有太陰神功,我也有把握不會當場受制於呂晉岳了。
第二次對掌和第一次不同,我這次仍舊讓昊天真氣外放來當掩飾,但是卻鼓足了太陰神功的內勁出招:師父渡給我的數十年功力比起眼前這個老者的功力只高不低,再加上我自己的『勤修苦練』,威力非同小可:而這個老者剛剛一掌把我打『傷』,以為我內功平平,這次輕敵的下場,就是被我一掌擊飛,還受了重傷。
被我一掌擊飛,老者在半空中翻了個觔斗,落下地來的時候腳步卻顯得有些踉蹌,而且老者的左手按著自己的胸前勉力調息著,看來內傷不輕。
「小子,你究竟是什麼人?」
老者怒目問著,一邊大口地喘氣。「你說你是呂老兒的女婿,但是你的昊天正氣訣怎麼能練得功力如此深厚?只怕呂老兒都不及你!」
「不是說了嗎?我是呂晉岳的女婿啊!」
我雙手負在背後,緩步上前,雙眼瞪視著老者。「老爺子,我倒是想請教,我們蕭家堡是哪裡得罪了您,您竟然叫人把我們的弟兄給砍殺成那個樣子,還故意送回來?」
聽到我這麼問的時候,老者突然之間停止了喘息,眼睛瞇了起來。
「原來你就是蕭家堡的正主?」
「不錯。」
「那這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老者聳聳肩,目露凶光。「你的家僕要從我的地頭上過,卻不肯給過路費,我當然是叫人把他們給做了榜樣送回去。」
「原來如此。」
我點頭,又再跨上了一步。「如果老爺子回過氣了,請允許晚輩再討教一招。」
「要打就打,囉唆那麼多做什麼!」
老者怒喝一聲,雙掌同時並掌推出:他知道我雖然嘴上什麼『討教功夫』說得好聽,其實就是要尋仇報復來著,所以這兩掌老者運足了功力,全身上下的關節都隱隱發出劈劈啪啪的爆裂聲。
對於老者的雙掌併力推擊,我仍然是以左手單掌迎戰:不過,為了不讓初學乍練的昊天真氣干擾到太陰神功的威力,這次我並沒有外放昊天真氣來當偽裝。
三掌相交,『噗』的一聲悶響,老者原本就已經受傷,再加上這次我的『太陰神功』勁力前方可沒礙事的昊天真氣當緩衝的沙包,洶湧澎湃的內勁將老者的內力給震了回去,並順著老者的經脈直衝對方丹田,將對方經脈給震得粉碎。
「你……你這……」
這次老者終於發現了我的內勁性質和『昊天真氣』完全不同,但是已經來不及了,全身經脈俱毀的老者在吐出了幾口鮮血之後,仆伏在我面前的地上死去。
眼見幫主殞命,毒龍幫的幫眾都慌亂了起來:而我們這邊的教眾見到我將老者擊斃當地,無不歡呼起來。
「費鵬,該幹什麼的就幹什麼吧!」
我回頭向費鵬說著。「早點完事早點收工回去了。」
「遵命!」
費鵬抱拳大聲答應著,隨即向前一揮手。「弟兄們,抄了這個萬惡的賊窩吧!」
在教眾的高聲答應以及馬蹄聲中,三百教眾騎著馬、朝著毒龍幫那些已經喪失鬥志的幫眾們衝去。
清剿毒龍幫的事情很快就完成了,毒龍幫的幫主一死之後,幫眾早已群龍無首,幾乎都是還沒開打就直接投降,而毒龍幫內雖然還有幾個武功好手,但是他們可不是我和芊莘的對手,更何況他們也沒有想要死戰的念頭,要嘛就是趁黑逃走,要嘛就是跪地請降,希望能夠加入太陰神教。
關於這些事情,我全都交給費鵬去處理:既然費鵬懂得那麼多軍隊裡面的管理方法,費鵬肯定知道怎麼去管理這些想要投降的毒龍幫幫眾:要不然,將他們全都殺了,或是綁起來送官府治罪也是個方法,反正這些人在這裡魚肉鄉民了那麼久,肯定作惡多端,殺了他們也不冤。
由於天色晚了,費鵬建議我就先在毒龍幫的老巢莊院之中歇息一晚,明天再啟程回去,我反正沒什麼要緊事,也就同意了費鵬的提議。
走進毒龍幫幫主的臥室,我被眼前所見給嚇了一跳:放眼望去,全都是最奢華的擺設,像是梨花木雕的傢俱、真絲棉被和枕頭、玉雕的花瓶和蹯龍鎮紙、珍珠門簾、水晶珊瑚樹……許多這輩子我想都不敢想的珍珠寶貝,現在全都堆在我眼前。
這個毒龍幫幫主可真『不愧』是靠勒索吸血維生的,竟然能夠把黃河沿岸的農夫給勒索成這個樣子,看來剛剛一掌打死他還算是太便宜他了,明天要記得叫費鵬把他的屍體剝光了拿去最近的市集吊起來示眾,相信被他勒索過的農夫看到他終於惡有惡報,都會非常解氣的。
不過,有點令我感到好奇的,就是芊莘、洪寧和十婢她們,竟然對著滿室耀眼生花的珍珠寶貝不感興趣,連瞧都不瞧一眼,反而每個人都火眼金睛地瞪著我,似乎有著滿肚子問題,卻找不到好時機能夠發問一般。
「怎麼了?你們有什麼問題嗎?」
我看著她們,好奇地問著。「有問題就問啊?不用客氣的。」
「教主,您剛才說……說您是呂晉岳的女婿?」
芊莘首先發問了。「可是,呂晉岳不是岳麓劍派的掌門人嗎?那教主為何還需要易容化裝去混入岳麓劍派呢?」
芊莘這麼一問,十婢也跟著點頭,畢竟她們都跟著我去過岳麓山,知道我混入岳麓劍派的事情:洪寧新來,對這件事情所知不多,睜大了明亮的眼睛,好奇地看看芊莘、又看看我。
「因為,呂晉岳本人並不知道我是他女婿。」
我聳聳肩。
「所以說,教主和夫人是私定終身的,是嗎?」
司枕立即接口發問。
「是啊。」
我又聳了聳肩,雲煙那被我珍藏在心底深處的影子突然又冒了出來,耳際彷彿還能聽到雲煙當時的軟語甜笑。
「那,教主夫人……」
司枕正想追問,我已經揮了揮手阻止她繼續追問這個問題。
「我累了,想單獨靜一下,其他的你們去問芊莘吧,她認識雲煙,一定能和你們說得更清楚。」
「什麼?」
當芊莘聽到我要十婢去問她關於雲煙的事情時,芊莘驚叫了起來。「原來、原來雲煙姊姊就是……」
「教主說了他想單獨靜一下,大家先出去再說吧!」
不等芊莘驚叫完,洪寧已經推著芊莘的背,將芊莘給推出房外了:而好奇的十婢也急忙跟了出去,想從芊莘那邊問出關於雲煙這位『教主夫人』的詳情:然後洪寧將房門拉上,剩了我一個人在房間裡。
一頭躺倒在床上,和雲煙相遇之後的回憶有如走馬燈一般、歷歷如新地在我眼前晃過……
突然有人在床邊坐下,正在沉思中的我被嚇了一跳,凝神看去,原來是洪寧。
她什麼時候回進房裡來的?
「你不和她們一起去聽芊莘講故事嗎?」
「以後再聽也不遲,我關心你,你的臉色很不好呢?」
洪寧微微搖頭,滿臉關切的神色望著我。「那個名叫雲煙的姊妹,已經過世了?」
「是啊。」
既然你都知道了,怎麼還要問?雖然我感覺到有些不耐煩,但是面對著洪寧的美貌與溫柔的關懷,我竟然發不起脾氣來。
「你一定非常愛她,雲煙妹子過世那麼久,你卻還記惦著她:她真幸福,即使已經過世了,仍然佔著你心中最重要的位置:不像我爹,我娘因為生我的時候難產,我出世沒多久就過世了:而我爹立刻就娶了我現在這個後娘,甚至沒有替我娘服喪。」
洪寧溫軟的雙手捉著我的手,輕輕歎了口氣。
「所以,至少你可以知道,雲煙妹子地下有知,一定會感到很幸福的,因為她有你這麼疼愛她、眷戀她的夫君。」
「或許吧,但是我寧可她現在仍然和我在一起,每天種田打柴,過平平淡淡的日子也好,強過現在我當著這個勞什子教主,可是她卻不在我身邊。」
「我聽你說,呂晉岳是你岳父,可是你又去岳麓劍派臥底,難道雲煙妹子的過世和你岳父有關嗎?」
洪寧挪動身子,向我身邊靠近了一些,挨在我身畔。
「現在我不想說這件事!」
我提高了聲音,洪寧問到呂晉岳害死雲煙的來龍去脈,正好刺到了我的傷痛。
「別這樣,說給我聽嘛!這麼沉重的痛苦,有一個人幫你分擔,總比你一個人獨自承受要來得輕鬆些,不是嗎?」
洪寧握著我的手輕輕搖晃著。「說給我聽看看,好嗎?」
我本來是不想說的,但是洪寧發揮了她江南女孩的特長,軟語溫存地不停磨著我說雲煙的事情給她聽:最後還是拗不過洪寧的軟語要求,我把和雲煙相遇的經過說了出來。
「……然後,當我把雲煙藏起來的籤詩拿出來給她看的時候,雲煙不給我任何解釋的機會,立刻就攻擊我,我也不敢打傷她,只是一直卸開她的攻擊:可是,她看看打不傷我,竟然……竟然……竟然自斷經脈……」
越說鼻子越酸,終於,眼淚還是有如潰堤一般流了下來。
「……要不是……要不是呂晉岳那個老混蛋,要不是他命令雲煙不得洩露機密,雲煙又怎麼會死?他要太陰神功,給他就是!但是他卻連讓我和雲煙解釋的機會都不給!我……」
「如果你想哭的話,就盡情的哭吧。」
洪寧低聲軟語說著。「雖然說大丈夫有淚不輕彈,但是這麼沉重的負擔,哭一哭,讓自己放鬆一下,才好面對明天的挑戰啊!是不是?」
被洪寧這麼一勸,眼淚開始不受控制地往外奔流,我終於還是哭了起來,洪寧急忙將我摟在懷裡,像是姊姊安慰弟弟一樣,輕輕撫著我的頭髮。
然後,等我哭得稍微緩了一點的時候,洪寧捧起我的臉,輕輕和我接吻著。
「教主,要了我吧?」
洪寧微紅著臉,將自己身上的薄紗衣衫解開,露出鮮紅的抹胸所覆罩著的高挺胸脯,含羞帶怯地望著我。「將你沉重的悲傷釋放到我身上來,讓我替你也分擔一些,好嗎?」
啊?抬起頭來,看著洪寧那白裡透紅的嬌美臉蛋,上面溢滿著關懷、害羞、期待、愛戀的神情:不知道為什麼,看起來竟然隱約有雲煙的影子。
我想要洪寧。
抓著洪寧裸露的雙肩將洪寧推倒在床上,粗暴地將洪寧潔白的大腿向兩側分開,洪寧千依百順地任我擺佈,閉上了眼睛,長長的睫毛眨呀眨的,等待著我強勁的突入。
將怒挺的肉杵對準了洪寧的花徑,我一挺下身,蠻橫粗暴地讓肉杵踐踏過洪寧那仍有些乾澀的秘徑,肉和肉強烈地摩擦著,讓洪寧痛得皺起了眉頭。
但是,洪寧緊咬牙關,一聲不出,任由我蹂躪著她的嬌軀。
沒有溫柔的前戲,狂風暴雨直接打在乾涸的土地上,我一下又一下地在洪寧體內抽動著肉杵,每一下都重擊著洪寧的痛覺、撕扯著洪寧的理智:但是洪寧只是蹙著柳眉、忍受著我帶給她的陣陣痛苦,還不忘用她的雙手環抱著我的頸子,勉強自己送上香唇任我品嚐。
幸好的是,狂風暴雨很快地濕潤了乾燥的土地,洪寧的花徑之中迅速地濕潤了起來,讓我的挺進變得更加順暢,也不像之前硬衝的時候會造成疼痛:洪寧緊蹙著的眉頭逐漸舒展開來,愉快的微笑開始在嘴角浮現,櫻口半張,任由我將一聲又一聲愉悅的呻吟從她喉嚨深處撞擊出來。
「啊……嗯……好頂哦……」
洪寧的身軀開始火燙起來,雙腿勾上了我的腰,嬌聲膩哼著。「教主……啊……舒服……」
洪寧的嬌哼浪吟刺激了我的慾火,我更是加速衝刺,肉杵撞鐘般地一下又一下朝著洪寧的肉體撞去,撞得洪寧胸前兩座高聳的肉鍾晃個不住,悅耳的鐘聲不停地傳出來。
「啊~~!教主~~!再、再快些~~將教主的悲傷~~哦~~灌注到寧兒身上來~~呀~~!讓寧兒~~嗯~~替教主分憂~~哦~~!」
被我一下接著一下的衝撞給推上極樂的臨界點時,洪寧緊緊抱住了我的身體,直起了喉嚨哼叫著。
「相公~~!給寧兒……給寧兒~~!郎君~~!啊~~!」
在洪寧忘情地呼喊聲中,肉杵開始一顫一顫地收縮起來,噴吐著灼熱濃稠的陽精,深深地澆灌在洪寧的花芯之中。
「嗯……教主……感覺好些了嗎?」
雲雨過後,剛剛被我給灌溉得紅暈滿面的洪寧摟著我,低聲軟語問著。
說也奇怪,在洪寧身上發洩了這麼一次,雖然雲煙的影子在我的心中更清晰,但是卻已經不會讓我感到之前那種失去雲煙的沉重悲傷,彷彿雲煙真的活在我心中一般。
「呵,感覺好多了,謝謝你。」
我親了洪寧一下。「不過,麻煩你去叫芊莘她們進來?」
「不是吧?」
洪寧有些驚訝。「你還要啊?」
「當然要囉!為了替雲煙復仇,我不加強自己的功力怎麼行?當然要抓緊時間努力練功了,所以才要叫芊莘她們進來啊!」
我忍不住微笑。「不過,既然你已經在這裡了,當然就從你先開始……」
「啊!你這壞人!」
洪寧紅了臉,嬌嗔著,粉拳捶打在我胸膛上。「不許你再對人家使壞!剛剛你折騰得人家還不夠嗎?」
「永遠不會夠的!」
我哈哈大笑,在洪寧的驚呼聲中,重新將肉杵撞入洪寧那兀自潮濕的花徑之中去,並且開始運起了『陰陽訣』,在洪寧體內掀起能夠令人瘋狂的激情快感。
「芊莘!芊莘!你們可以過來預備接替寧兒了!」
打垮了毒龍幫之後,有許多毒龍幫的幫眾都希望能加入我們太陰神教,不過,有鑒於之前在漢水碰到青蛇幫的經驗,對於這種不良幫派出來的人我都心有戒懼,不敢讓他們隨便加入太陰神教,以免搞得神教整個烏煙瘴氣的。
我要費鵬去將那些教眾給篩選一下,那些品行不良、罪大惡極的人就直接送官府查辦,如果是被裹脅加入毒龍幫、還沒染上惡習的,就讓他們加入太陰神教:至於剩下助紂為虐、但是卻沒啥真正重大過犯的傢伙,這些人送到官府去判不了刑,讓他們加入太陰神教又怕是禍害,最後費鵬提議將這些人收為奴工,讓這些人去服粗重勞役,如果表現好、有悔意的再予以釋放。
對於費鵬的建議,我是完全同意,反正這些人雖然說沒幹過什麼太大的壞事,但是魚肉鄉里的事情肯定沒少做過,讓他們去當奴工也不冤:而且我對費鵬有信心,知道他有辦法駕馭這些人,自然就依照他的提議了。
除此之外,毒龍幫也有幾個『武功好手』,雖然這些人的武功在武林之中只能算是二流或三流水準,但是太陰神教目前緊缺會武的人才,所以我讓費鵬留用了這些『武功好手』。
不過,為了方便駕馭這些黑道上的武林人物,我特地配了些『太陰蝕魂蠱』,並『說服』那些『武功好手』服下,這樣除非他們想要嘗嘗毒發時七孔流血而死的滋味,不然他們就只能乖乖聽命於費鵬,而我則每半年派人送一次解藥過來,讓這些人免於毒發身亡。
當然,空口說白話是無法讓這些亡命之徒信服的,為此我特地配了一服即效性的『太陰蝕魂蠱』,找了一個作惡多端的毒龍幫幫眾來當榜樣,而當那些服了『太陰蝕魂蠱』的人看到那個幫眾因為毒發而在地上輾轉哀嚎、鮮血慢慢從眼、耳、口、鼻等地方流出來的時候,個個都嚇破了膽。
相信在看到那個毒龍幫的惡徒幫眾毒發身亡的樣子之後,這些人應該是沒有那個膽子敢背叛太陰神教了。
打垮毒龍幫也收穫了不少的金銀財寶和土地房契之類的東西,我對於學毒龍幫那樣『收水費』沒啥興趣,所以我要費鵬派人去告知以前毒龍幫地盤上的農民:「以後這一帶由太陰神教掌管,太陰神教不收『水費』,所以請他們以後也不用繳『水費』」,免得有人又假冒太陰神教的名頭去招搖撞騙、敗壞太陰神教的名聲。
而對於那些原本『繳付高額地租向毒龍幫佃租土地』的農夫,如果他們的土地是被毒龍幫給強佔的,那麼就把土地歸還給他們:如果真的是向毒龍幫佃租的,那麼比照在黃花山總壇的慣例,願意入教者給予免費耕種,不願入教者就每畝地收二分銀子地租就好。
事情吩咐完,看看也是該回岳麓山的時候了:既然上次是三侍三司陪同我去的,這次我重新帶上春夏秋冬四婢隨行。
黃昏時分,我踏著夕陽,有些懶散地來到岳麓劍派的大門前。
以往我都是大清早就趕上山來的,但是這次例外:只要一想起回到岳麓山上來,不但見不到慧卿,還要在暗無天日的密室之中整天面對著呂晉岳,我就意興闌珊。
明明我兩天前就已經抵達了岳麓山腳下的小屋,但是卻怎麼也鼓不起興致提早回到岳麓劍派去,特別是一想到回去以後,又要整天閉關習劍、根本見不到女人,我就會忍不住摟住四婢,將她們剝成白羊兒一般赤裸裸地,然後和她們盡情地親熱,就這樣整整瘋狂了兩天,直到呂晉岳給我的『探親假』最後一天的下午,我才在四婢依依不捨的送別之中,無奈地朝向岳麓劍派出發。
行近岳麓劍派的大門前,可以看到有幾個我不認識的年輕『師兄』們正坐在台階上聊天著見到我走近,每個人都同時朝我看來。
「喂!『破褲』師弟!」
其中一個『師兄』認出了我,立刻大聲叫喊著。「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師父已經問過你好幾次了!」
自從那次在練武場上撐破褲子的事件之後,我這『破褲師弟』的外號就已經偷偷在其他輩分比較小的師兄們之間傳開了:不過,敢在我面前這麼喊的,這位『師兄』可還是第一人。
沒辦法,長幼有序,誰叫他們比我早進師門?為了我的臥底復仇計劃,忍!
「師父問過我好幾次了?師父問我啥?」
我裝作沒事人一樣,耐著想要痛打這個年紀還比我小的『師兄』一頓的衝動,問著。
「我哪知道呢?只是聽師父的口氣似乎不太高興,你還不快點去找師父?」
那個小『師兄』的臉上有著幸災樂禍的表情。
「好吧!」
假裝沒看到這些人臉上的表情,我跨進了岳麓劍派的大門,朝著後院呂晉岳的住所前去。
在呂晉岳的居室前面,我正好碰到了從屋子裡推門出來的慧卿:不過,慧卿見到我的時候,並不像以前那樣興奮,反而是臉上流露出了不高興的神情,然後『哼』的一聲別過了頭去,看也不看我一眼,逕自走掉了。
奇怪,我是有哪裡招惹到慧卿了嗎?怎麼慧卿對我的態度竟然有著如此大的轉變?
「外面的是蕭顥嗎?」
正當我看著慧卿的背影發愣時,呂晉岳的聲音卻從屋內傳了出來。「進來吧。」
「是,師父。」
推門入房,看到的是呂晉岳正盤腿端坐在室內的蒲團上,呂晉岳面前還有另一個空的蒲團:不過,呂晉岳臉上帶著微笑,連望向我的眼神也相當地『和藹可親』,和之前幾個小師兄說的、呂晉岳問起我的時候『口氣不善』,怎麼也連不到一處。
難道說……其實我的真正身份已經被呂晉岳給識破了?所以呂晉岳在其他弟子面前問起我的時候才會口氣不善?所以剛剛見到慧卿的時候、慧卿才會扭頭就走?而呂晉岳現在的『和藹可親』其實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
「坐吧。」
呂晉岳伸手向他面前的空蒲團一比,示意我坐下。
我暗自提防著呂晉岳的可能突襲,緩緩來到呂晉岳面前的蒲團上坐下:幸好的是,呂晉岳現在手上無劍,身邊也沒有任何的兵刃,真的要打起來我也未必就會輸了。
在蒲團上盤腿坐下,突然感覺一陣微風從呂晉岳的方向朝我撲到,身上的『昊天真氣』竟然被這股微風給壓得向內縮了進去,撞在了也是被這股微風所激發的太陰真氣上,這才以太陰真氣為後盾、抵擋住了微風的侵襲。
即使如此,我的身體仍然是被這股微風給吹拂得微微一晃。
「哦?不錯,不錯:沒想到你除了對學習劍術很有天份,連修習內功都相當有慧根。」
呂晉岳臉上喜色更濃。「你修煉『昊天正氣訣』的進展遠超過我的期望,很好,很好!」
好險,原來剛剛那股微風竟然是呂晉岳以內勁隔空試探我的內功修習進度,幸好我這些日子來想的練的都是怎麼以昊天真氣來掩飾我的太陰神功,因此一直保持著昊天真氣外放的狀態,所以呂晉岳剛剛試探我的內勁就撞上了外放的昊天真氣,而不是太陰內勁。
也幸好呂晉岳是隔空發勁在試探我的內功,所以沒發現我的昊天真氣其實是以太陰神功在當後盾的:要是呂晉岳是直接握我的手、然後送內勁過來試探的話,絕對會發現其中的不對勁之處,從而發現我身有異種內功,並不像我當初拜師的時候自稱的是『不會武功的書生』,那時呂晉岳就算不知道我是太陰神教的教主,也肯定會懷疑我的身份。
不過,不管如何,至少我現在是過關了。
「既然你回來了,就順便參加這次的比武較藝吧!」
呂晉岳滿臉欣喜的神色、自顧自地說著。「其實早在幾天前,就該舉行同門師兄弟之間的比武較藝了:不過我想知道你的練功進度如何,還有看看你學劍的成果,所以打算等你回來了再進行比武較藝……」
原來如此,難怪大門口那些『小師兄』們會說呂晉岳問起我的時候臉色不好看,慧卿看到我的時候更是扭頭就走:慧卿最討厭的肯定就是參加比武較藝,但是身為派中三師姊的她又不可能不參加,正好這次呂晉岳因為想要讓我一起參加比武較藝的緣故而推遲了比武較藝的舉行,能夠『暫時』躲過一劫的慧卿只怕會希望我永遠不要回來,這樣她就可以不用去參加比武較藝了。
難怪慧卿剛剛在門口碰到我的時候,會擺出一張臭臉給我看,因為我既然回來了,就表示呂晉岳很快就會舉行比武較藝,而慧卿也只好參加這個她最不想參加的比試了。
由於天色已晚,呂晉岳又堅持要立即進行比武較藝,所以練武場周圍點滿了火把,而呂晉岳還嫌火把的數量不夠,所以岳麓劍派的弟子們全體出動,每個人手持一根火把充當人肉燈台,團團圍繞在練武場周圍,將練武場照耀得有如白晝一般。
按照規矩,比試仍舊是從大師兄和二師兄之間的對練開始。
兩位師兄先向著呂晉岳敬禮、再互相行禮之後,隨即持著木劍開始過招。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次在旁觀看的師兄弟比較多,兩位師兄拆招的時候出劍都謹慎了許多,注重防守而比較不重視攻擊,所以直拆到三百多招,大師兄才終於以一個假破綻騙得二師兄揮劍直攻,趁機絞飛了二師兄的劍,那些臨時被拉來充當人肉燈台的師兄弟們登時一陣驚呼。
大師兄打敗了二師兄之後,再來就輪到三師姊慧卿了。
當慧卿懊喪著臉、提著木劍上場的時候,我注意到那些人肉燈台師兄弟們都悄悄在交頭接耳議論著,還不時傳出偷笑聲,看來慧卿在比武較藝時屢戰屢敗早已經是全派皆知的公開秘密了,所以大家都在等著看慧卿出糗。
感覺到眾人『期待』的目光,慧卿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停住了腳步:但是當呂晉岳不悅的哼聲伴隨著銳利的目光射來時,慧卿也只能無奈地下場,和大師兄比試。
比試結果,正如大家所預期的,慧卿相當『不負眾望』地在第十五招時大師兄一劍直刺,慧卿慌了手腳不知道該如何抵禦,就被大師兄這一劍直指在小腹上,比試算是落敗了。
就這樣,大師兄屢戰屢勝,從四師兄到十七師兄全都不是大師兄的對手:不過,我沒有去注意場中的比武過招,那些師兄們所使的招式太過死板,而且我早就已經記熟全套的岳麓劍法了,再去觀看他們呆板的過招也只是浪費時間而已。
與其看師兄們那些沒什麼內容的劍法,還不如看能夠養眼的美女,所以我的眼神一直隨著慧卿的身影在移動。
比武落敗的慧卿怏怏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一屁股就坐在椅子上,也不管這麼一坐會把椅子給坐得格格直響,很破壞她的淑女氣質:然後慧卿就手肘抵膝、捧著腮幫子在生悶氣,同樣也是對場中正在進行的比武視而不見。
看到慧卿生悶氣,我忍不住在想,該怎麼樣才能讓慧卿開心起來呢……
「蕭顥?蕭顥?」
大師兄的呼喚聲將我從沉思之中拉回現實。「你在發什麼呆?該你上場了!」
「哦。」
我提了木劍,走進練武場,在大師兄對面站定:倒持木劍,依例先向『師父』呂晉岳行禮,再來是向大師兄行禮。「大師兄,請多指教。」
「不敢,也請蕭師弟多指教。」
行過了禮,大師兄劉振立刻右手舉劍過頂、左手劍訣前引,擺出了岳麓劍法的起手式:但是我並沒有照樣擺出起手式,而仍然是倒持著木劍,任由劍尖指地,一點準備姿勢都沒有。
看到我只是倒持木劍、一副『不做準備』的架式,大師兄劉振有些猶豫了:因為我只是個剛入門不滿半年的『小師弟』,照常理來說,功力應該是非常淺薄的:但是呂晉岳卻說我學劍很有才華,甚至還史無前例地親自『指導』了我一個月的劍術,因此劉振沒有辦法對我的實力做出一個評估,不知道該採取攻勢好、還是該著重於防守好?
「蕭師弟,你準備好了嗎?」
沒想到劉振竟然會先以言語試探來化解僵局,我忍不住佩服他的急智。
「我準備好了,請大師兄賜教。」
我答道,仍舊是保持著劍尖指地的姿勢。
「你是師弟,還是讓你先進招吧。」
沒想到劉振他自己拿不定主意該不該搶攻,竟然用『禮讓』的理由把這個『難題』踢了給我,不但可以彰顯他大師兄的氣度胸襟,還可以從我進攻的劍勢之中來評估我的實力,劉振不愧是岳麓劍派的大弟子,雖然他的劍法在我看來實在是不怎麼樣。
「那麼請恕我冒犯了。」
好吧,就讓你看看呂晉岳的『真傳』劍法應該是什麼樣子的吧!
左手一起,學著之前呂晉岳『測試』我的那一劍,我朝著大師兄劉振緩慢無比地『刺』出了木劍,或者應該說是『推』出?因為木劍的去勢實在是太過緩慢,而且又不帶有任何內勁,只怕烏龜爬的速度都比我刺出木劍的速度要快。
看到我『刺』出這麼軟弱無力的一劍,四周的師兄們忍不住全都笑出聲來,即使是慧卿也露出一臉『受不了你這耗子,怎麼這樣使劍?』的表情,劉振臉上也露出了放心和輕視的神情。
但是,一旁旁觀的呂晉岳卻是不動聲色,依舊一臉漠然的神情。
「蕭師弟,小心了!」
說著,劉振一劍向我刺來。
在劉振刺出木劍的時候,我已經逮到了劉振全身上下露出的空隙,木劍突然加速,一招『長虹經天』疾刺劉振左腰部份的空檔。
沒有想到我竟然會突然增加刺出的速度,劉振急忙回劍擋格我木劍的刺擊:而我則是在劉振回劍向左、打算擋開我木劍的時候,手腕一抖,一招『孔雀開屏』,由右至左劃出了一道黃色的圓弧劍影,閃電一般地向著劉振的右腰直斬下去。
劉振剛剛才回劍想要擋格我攻他左腰空隙的那一劍,因此木劍出力向左揮擋、同時身體向右閃避:沒想到我的木劍卻轉削他右腰,一時之間無法收力回來,只能眼巴巴地看著自己手上的木劍像是讓道一般遠離我斬向他身體的木劍,讓自己身體右側門戶洞開,而自己的身體更像是主動要靠上前去挨斬一般、朝著我木劍的劍鋒接近過來。
我的木劍及衣而止,沒有真的砍在劉振身上,而幾乎在同時,全場師兄們原本嘲弄似的笑聲也曳然而止,每個人都驚訝地張大了嘴巴合不攏來,瞪視著我貼近在劉振腰邊的木劍。
「好!好!」
只有呂晉岳拍手大笑的聲音打破了全場難堪的沉寂。「不愧是我最欣賞的弟子,蕭顥這一劍使得好!不枉我親自教導了他一個月!」
「多謝師父誇獎。」
我收劍向呂晉岳行禮,再向劉振行禮,表面上的禮節還是要敷衍到的。「多謝大師兄指點。」
「不敢,師弟得到師父真傳,我不是師弟對手。」
劉振說是這麼說,但是他眼神中流露出的些許忿恨神色卻被我給看了個一清二楚:就不知道他忿恨的是我打敗了他、讓他在其他師兄弟面前丟臉?或是忿恨呂晉岳偏心、只將最精華的劍法傳授給我?
我沒有去多注意二師兄和其他師兄們的過招,既然大師兄都能夠被我兩招打倒,功力悟性和大師兄都只在伯仲之間的二師兄也不可能會使得出什麼神奇新招:所以我都只把注意力放在慧卿身上。
而在二師兄和大師兄過招完畢、輪到慧卿下場的時候,慧卿仍舊是那副一步三磨蹭、極度不情願的表情下場,而且也是在拆沒十幾招之後,一個慌張不知道該如何抵擋二師兄攻擊的劍招,被二師兄一劍指在手臂上,又落敗了下來。
看著慧卿懊惱地走回自己的座位上,我忍不住就想,雖然說慧卿的功夫真的很差勁,但是也不至於差到無法和二師兄拆上一百招的程度──好歹慧卿也是呂晉岳的女兒,如果慧卿的劍術真的差到連二師兄的二十招都擋不住,呂晉岳絕對會對慧卿來個特別指導的,就像之前把我關在暗室之中、拚命要我領悟他的劍法一樣。
所以,一定是有某種原因讓慧卿無法發揮實力。
而且,之前慧卿拿我當沙包練劍的時候,她的劍勢也算是相當凌厲的,怎麼一到了和其他師兄弟過招的時候,整個就完全不同了呢?
很快的,輪到了我和二師兄過招的時間。
雖然我不怕二師兄的武功,但是我害怕二師兄的『微笑』,所以我警戒提防著走入場中,只要二師兄一有微笑的跡象,立即閉上眼睛。
幸好的是,二師兄嚴肅著一張臉,沒有露出他的『微笑』:嚴肅著臉的二師兄雖然看起來形象兇惡,但是我可不怕壞人,二師兄的壞人形象是嚇不壞我的。
一來是怕看二師兄的『微笑』,二來我的心思正放在慧卿身上,也不想和二師兄過招太久,因此當我們互相行禮完畢之後,我想也不想,同樣一招剛才用來對付大師兄的慢劍就朝著二師兄面門『刺』去。
見識過剛剛我以慢劍引誘大師兄出招露出空隙的打法,二師兄不敢反擊,一邊舉劍護住面門、一邊拔步後退,但是就在二師兄後退的同時,下盤露出空隙,我立即跨步上前追擊,木劍抖起劍花,籠罩住二師兄的下腹部,突然之間木劍脫手,一邊在空中急速迴旋著一邊向二師兄的足脛上掃去,正在急步後退的二師兄雖然想躍起躲避,但是急退之下難以蓄力高躍,因此木劍仍舊是從二師兄的腳掌上方飛過,劃中了二師兄的褲腳。
如果現在我手上的是真劍,而且沒有故意取歪準頭的話,二師兄的小腿就不保了。
看到我又是一兩招之內打敗二師兄,這次其他的師兄弟們已經沒有之前那麼驚訝了,但是仍舊彼此竊竊私語、議論著我的劍法。
「多謝二師兄指點。」
拾回木劍,我向二師兄行禮。
「不敢當,蕭師弟劍法確實是好……」
注意到二師兄即將露出他的『微笑』來對我表示服輸和友善之意,我急忙溜回我自己的座位上,連回頭看一眼都不敢。
二師兄的對練結束之後,再來就該輪到慧卿了。
在眾人的目光注視之下,慧卿就像是被狼群給盯住的孤單小白兔一般、渾身發抖,畏縮著提著木劍走下了場,和大師兄開始進行對練。
原本慧卿的劍術就已經比不上大師兄了,再加上慧卿又討厭被許多人等著看她落敗出糗,和大師兄對練的時候,使出來的劍法簡直就是荒腔走板,不但一點氣勢都沒有,還有很多時候在面對大師兄的攻招時會慌了手腳,所以拆不上二十招就落敗了。
落敗了的慧卿因為在全派的師兄弟面前丟了臉而顯得相當沮喪,但是現在是她下場進行對練的時間,可不能讓她離開到一邊去生悶氣或平復沮喪的心情,而沮喪的慧卿在面對二師兄的時候就更是不堪一擊,也是拆沒十幾招就敗下陣去。
就這樣,慧卿每輸一陣,心情就更沮喪一些:而在面對下個師弟的對練時就更沒辦法好好使劍,氣勢更是完全發揮不出來,以致於連功力比慧卿都還遜色的十五、十六、十七三位師兄都能勝過慧卿,而且都是在五十招內分勝敗。
而在一邊看著的呂晉岳也是神色嚴肅,而且臉色還越來越差,到後來甚至乾脆長歎一聲、閉眼不看了,顯然呂晉岳對於自己女兒一到過招就發揮不出實力的問題一點解決辦法也沒有。
終於,輪到我和慧卿對練的時候了:這次我不等人催,提起木劍就走入場中。
當我在慧卿面前站定的時候,我注意到了慧卿那對大眼睛之中透出的濃濃恐懼:這也難怪慧卿會害怕,連大師兄和二師兄都擋不住我兩招,比試場上的常敗軍慧卿又怎麼可能會有勝過我的機會?
照例,開始對練之前要先向呂晉岳行禮:我和慧卿同時躬身向呂晉岳行禮的時候,呂晉岳有些不悅地冷哼了一聲,微微點了點頭算是回禮。
「三師姊,請多多指教。」
我倒持木劍,拱手向慧卿行禮。
「耗子……哦,蕭師弟你也是,請多多指教。」
慧卿還禮以後,立刻擺出了岳麓劍法的起手式,但是慧卿右手的木劍和左手的劍訣都在微微發抖,顯然是心中怕得厲害。
得想個辦法讓慧卿不要那麼緊張才行,不然慧卿根本不用打就輸了,雖然說慧卿即使能夠發揮她所有的實力也是打不贏我這個太陰神教的教主。
不知道為什麼,突然之間雲煙的影子竟然又從我心頭閃過:我立刻下了決定,就算會被呂晉岳給當場暴打一頓,我也得幫慧卿改掉這種每逢上陣必害怕的毛病。
「師姊,你會冷嗎?」
我故意裝出一臉疑惑的表情。
「什麼?」
被我這麼一問,慧卿疑惑了,原本繃得緊緊的姿勢也緩和了下來。「你為什麼問我會不會冷?我不冷啊?」
「可是,我看到你在發抖啊!」
我繼續裝傻扮無辜。「如果你不是覺得冷,難道是覺得害怕?」
慧卿語塞,我這句話正好擊中了她的要害。
「看來被我猜中了,師姊你果然是害怕!你看到我這只耗子會害怕!」
我故意裝出一副得意的表情。
「死耗子,誰會怕你了?」
慧卿忍不住笑了出來。「你又不是真的耗子。」
「可是我會吱吱啊!」
說著,我還故意學著老鼠的叫聲『吱吱』了幾聲。
「死耗子!」
慧卿被我逗得笑彎了腰。「你會吱聲又不等於你真的是耗子!」
「啊!師姊!」
我突然裝出滿臉異常恐怖的神情,指著慧卿背後的地上。「有老鼠在你後面!」
「啊!」
慧卿上當,嚇得往前跳了好幾步,這才回過頭來,地上又哪裡有啥老鼠?連貓都不見一隻。
「好啊,死耗子,竟敢嚇我!」
慧卿轉過頭來,粉臉上有著微怒的神情。「你以為嚇我很好玩嗎?」
「是很好玩啊!特別是嚇得師姊你四處亂跳的樣子。」
我還故意連連點頭,學著慧卿的樣子在原地跳腳。
「死耗子,你嘲笑我啊!」
終於慧卿被我給激得忍不住了,嬌叱一聲,一劍就朝我刺來。「看我不教訓教訓你!」
「哇!師姊!你怎麼說打就打啊!」
我故意裝出手忙腳亂的神情,揮劍擋格慧卿的這一劍:『喀』的一聲,雙劍相交,我那軟弱無力的擋格被慧卿的攻招給震了開去,沒能擋住慧卿的劍,我隨即低頭閃避,故意讓慧卿將我頭上的書生冠髻給削了下來。
「師、師姊!你下手別那麼辣啊!再低個幾寸,我這只耗子想偷糧吃都偷不得啦!」
「偷不得糧吃最好!剛好讓你安份守己些!」
慧卿說著,同時疾攻我三劍,每一劍都被我在緊急時刻給狼狽無比地閃了過去。
「沒關係,我偷不得糧吃還能偷香竊玉!」
我故意反攻了慧卿一劍。「目標就是師姊這香玉!」
「你想得美!做夢!」
慧卿毫不示弱地架開我的劍,還連擋帶打,下半招立刻反擊,我故意又是狼狽無比地閃過慧卿這一劍。
「師、師姊……哇!」
目的已經達到,現在的我在慧卿眼中已經變回了那個初入岳麓劍派時不會武功、只懂油嘴滑舌的書生,而不是兩劍擊敗岳麓劍派大弟子的天才師弟,慧卿已經能毫不畏懼地發揮她應有的實力,我自然也沒有必要繼續對慧卿風言風語,一來會讓慧卿分心,那就不是我所要的目的:二來搞不好會真的惹惱呂晉岳下場把我痛打一頓。
所以我裝做被慧卿給追殺得來不及說話,只是專心地閃躲慧卿的攻擊,讓慧卿先進入狀況再說。
「死耗子,怎麼不說話啦?」
慧卿一邊進攻、還一邊譏嘲著。「你剛剛不是很能言善道嗎?現在怎麼說不出話來啦?」
「師姊,現在是練劍的時間啊!」
說著,我突然改變一直閃躲的作風,揮起劍硬架了慧卿一劍。「我可不是用嘴在使劍的。」
「哦?你是說,本姑娘使劍只靠嘴嗎?」
慧卿說著,唰唰兩劍攻出,被我閃開一劍、擋開一劍。
「我可沒說,是師姊你自己說的。」
我一邊回答,一邊揮劍架開慧卿接著攻來的兩劍,還順勢還擊了一劍,並故意讓慧卿將我的劍給架開。
「死耗子,竟然敢繞彎兒罵我啊!」
憤怒的慧卿就像煮沸了的油鍋一樣火星亂迸,揮起木劍就以驚人的氣勢朝著我刺來。「看我這次不封了你的臭嘴!」
看著慧卿已經完全進入狀況,我也開始專心陪慧卿練劍,一開始先招架慧卿的攻擊,然後增加反擊的招數、讓慧卿也有機會架開我的攻擊,然後再假裝逐漸抵擋不過慧卿的攻勢,被慧卿逐漸破開我的防禦。終於,慧卿拍開了我的木劍之後,一劍架在我脖子上:我則是雙手慢慢舉起,作出無奈投降的手勢,還故意擠出一個尷尬的笑容。
「怎麼樣?耗子,現在你還有什麼話說啊?」
慧卿臉上露出得意的神色。
「師姊,你既然都能打得贏戰勝過大師兄的我,為什麼你會打不過其他師兄呢?」
我收起了嬉皮笑臉,沉靜地問著。
慧卿一愣,顯然也理解到了她這一勝來得很不合理。「你……該不是你放水的吧?」
「是我放水的嗎?師父就在一旁看著,要是我放水的話,你覺得師父會不說話嗎?」
我斜著眼看向坐在一旁的呂晉岳,呂晉岳滿臉嚴肅的表情,但是卻很『反常』地沒有喝止我們的談話。
順著我的目光看去,慧卿見到了自己父親那有些嚴肅的神情、還帶著些許不易察覺的欣慰。
「那麼,多謝三師姊指教。」
我向後退了一步,讓脖子遠離慧卿的木劍,然後拱手行禮,也不管旁邊那些師兄們的奇異眼光,自顧自地回到座位上,將慧卿留在場中發呆。
慧卿呆了好一陣之後,這才若有所失地走回自己的座位上:原本在慧卿之後上場的應該是四師兄,但是當四師兄站起身來正要下場的時候,呂晉岳卻說話了:「天色也有點晚了,其他人的部份明天再繼續比吧!劉振、賈巍,還有蕭顥,你們三個跟我來。」
我有點奇怪,為什麼呂晉岳原本急著要舉行弟子之間的比武較藝,卻突然之間又決定半途喊停?而且叫上大師兄、二師兄和我跟著他一起走,又有啥事情?
看到周圍的師兄弟們都已經紛紛散去,呂晉岳也已轉身離開,我急忙快步跟上呂晉岳的腳步往後堂而去。
來到後堂,呂晉岳在椅子上坐下,沒有示意我們可以落座,所以我們三個弟子只好一字排開,站在原地,等著呂晉岳的吩咐。
坐在椅子上沉思了一會之後,呂晉岳這才緩緩開口。
「明天,我要啟程去四川參加一個很重要的聚會。劉振、蕭顥,你們兩個跟著我一起去:賈巍,我不在的時候,你負責帶領其他的師弟們勤練武藝,有問題嗎?」
奇怪,去四川參加一個重要會議?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會議?難道是對付太陰神教的會議?
「是,師父。」
大師兄和二師兄齊聲答應著。
「蕭顥,你呢?你有什麼問題?」
沒聽到我答應,呂晉岳好奇地看了我一眼。
「啟稟師父,徒兒不是住在派中的,換洗衣物都在長沙城的老家裡:能否讓徒兒今晚回家準備行囊、明早再上山來和師父會合?」
「這個沒問題。」
呂晉岳緩緩點頭,擺了擺手。「你現在就可以先回去準備行囊了。」
「謝師父。」
「啟稟師父,蕭師弟還沒有佩劍,這次陪同師父前去四川,蕭師弟身為我派弟子卻沒有佩劍,只怕於師父的名頭有損。」
二師哥突然插口說著。
「嗯,也說得是。」
呂晉岳點頭。「那麼,蕭顥,你下山以前,去帳房領一百五十兩銀子,回長沙城的時候,順便去兵器鋪買柄你覺得順手的長劍回來。」
「是,師父。」
呂晉岳可還真大方,一給就給我一百五十兩銀子:不過,為什麼要叫我去帳房支領銀子呢?帳房不就是我在管的嗎?難道呂晉岳一時說得順口、忘記了?
「那麼你們下去吧,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明天清早辰時在練武場碰面。」
呂晉岳揮手示意我們可以離開了。
從後堂出來,正想直接下山去和四婢會面,慧卿的聲音卻在這時傳了過來:「耗子!等一等!」
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轉頭一看,慧卿正俏立在大樹之旁。
「師姊,有什麼事?」
我停住了腳步。
「耗子,你今天為什麼要故意輸給我?」
慧卿從大樹下走了出來,來到我跟前。「……而且,你還和我說那些瘋話?你知道不知道,多少人因為和我那樣說話,被我爹給毒打了一頓?再加上你比試的時候故意放水,爹最恨人比試作弊了,就算爹把你打到三個月爬不起床來,我都不會覺得奇怪的,你知道嗎?」
「這個我早就知道了。」
我點點頭。
「那你為什麼還故意放水?」
慧卿反問。
「為了讓師姊你知道,你的劍法並不差,差在你總是因為害怕而無法發揮實力。」
我聳聳肩。「師姊還記得我們過招的時候嗎?那個時候師姊是用什麼樣的心情在和我拆招的?」
慧卿沉默了,低著頭不發一語,直過了好一段時間才抬起頭來。
「可是,萬一我爹因為你說的那些話而痛打你……你就不怕嗎?」
慧卿一臉擔心的表情望著我,那神情……就好像雲煙在關心著我一般。
如果我能夠為了雲煙而去做任何事情的話……
「只要能夠幫助師姊重拾自信,就算被師父殺了又如何?」
我哈哈一笑,邁開腳步向外走。「師姊,我要趕著回家去整理行囊了,明天要和師父一同去四川。」
「耗子,耗子!」
慧卿的呼喚聲從背後傳來,但是我沒有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