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的榮耀 第137章:先下手為強

  孟姍姍依然沉默不語,只有小手不安地摸著微濕的牛仔褲。

  我臉色一寒,冷笑道:「很遺憾,你與劉思明商議後還是決定背叛我。我猜你們的情況很糟,糟到張思勤以寶藏誘惑你們,你們就把賭注全押了,對不對?」

  孟姍姍吃驚地看著我,淚水在眼眶裡打滾。

  我歎息道:「你本以為敷衍我了事就好,沒想到聶小敏一句謊言就令你失魂落魄,冒著大雨來要回不存在的照片,這真應了『自投羅網』這句話。」

  孟姍姍在低歎,不知是懊惱還是後悔。

  我撿起精美的人字狀高跟涼鞋把玩一下,溫柔地套進她玉足裡:「聶小敏是我的人,你的行蹤也是聶小敏透露給我的。你別怪她,因為你丈夫經常騷擾她,讓她苦不堪言,差一點就陷入你變態丈夫的魔掌。」

  據說女人最痛恨丈夫對她身邊朋友、同事、閨蜜起色心。果然,孟姍姍聽了惱怒異常:「她為什麼不直接跟我說?」

  我柔聲歎息:「設身處地想一下吧!聶小敏能說嗎?說了你會信嗎?她敢對你說,你的丈夫逼女人光著身子吃大便嗎?」

  孟姍姍呆了呆,接著掩嘴驚呼:「什麼?我不知道,我完全不知道。」

  我冷冷一笑:「你至少知道你丈夫已經墮落了。」

  孟姍姍痛苦地閉上眼睛:「我知道、我知道他墮落,我這不是在救他嗎?」

  「你不是在救他,而是在害他粉身碎骨。」

  我陰冷的聲音穿透孟姍姍的心靈,她尖叫,睜開的雙眼充滿恐懼。我於心不忍,柔聲問:「要不要聽我一言?」

  孟姍姍木然地吐出兩個字:「你說。」

  我在孟姍姍臉上溫柔的親了一口:「剛才說過了,參加會議,做我的情人。」

  「我……」

  孟姍姍欲言又止,一臉茫然。

  我正色道:「你沒有別的選擇。」

  「我沒有別的選擇。張思勤不死,我後患無窮。」

  接過曹嘉勇遞來的一支廉價手機,我更下定決心剷除張思勤。

  曹嘉勇歎了口氣,道:「我能理解,但你不必出頭。公司離不開你,高速公路的建設計劃也離不開你,於公於私我都會幫。杜大維回來了,他也不會放過張思勤。」

  我感激地拍拍曹嘉勇的肩膀:「好,我心中有底了,進去開會吧。」

  會議室裡坐滿了人,氣氛有些怪異。因為座位不夠,很多公司高級主管只能坐在股東身後的椅子,圍成兩圈。

  會議長桌邊,曹嘉勇一邊打電話,一邊悄悄朝我打一個0K的手勢,這令我異常振奮,他在暗示我已拿到穩勝的籌碼。不用說,等剷除張思勤後,我一定舉薦曹嘉勇為公司的總經理兼副總裁。

  其實很多公司的高級主管都是第一次認識KT的股東,因為這些有錢人都很低調。與別的股東不一樣,張思勤很張揚,不少股東都以他馬首是瞻。只要打擊張思勤,其他股東一定會見風轉舵,所以我要出奇制勝、先下手為強。

  「讓大家久等了。開會前我來介紹一下,這位女士是華夏銀行行長的妻子,姓孟,孟子的孟。公司即將擴大規模,我們與銀行的業務必然大增,為了更順利開展業務,方便大筆資金往來,我決定聘請孟女士為我們公司財務顧問,請大家歡迎。」

  我先聲奪人把孟姍姍領到眾人前介紹,她的身份如此特殊,有她加盟KT足以吸引股東們的信心,這是我心底盤算的一個小計謀。

  孟姍姍端莊大氣、落落大方,見慣大場面的她,面對上百雙眼睛的注視沒有絲毫怯場。戴辛妮的藍黑制服穿在她身上竟然剛好合身,她看上去完全像一位標準的白領。她的美貌與氣質令所有男人眼睛發亮,只是在美女如雲的KT裡,孟姍姍並不是唯一的絕色,這裡還有一位難以匹敵的戴辛妮。

  「嘩嘩嘩!」

  掌聲如雷,氣氛熱烈。

  孟姍姍微笑著向所有與會者致意,坐在不遠處的會議長桌邊。張思勤的臉色比死人還難看,但他還能沉得住氣。

  我暗暗冷笑,待孟姍姍在身側落座,我語氣變得凌厲:「公司要發展了,大家都有錢賺。大家都是為了多賺錢,我絕不希望、也不允許公司裡的人整天想著取代我的位置。不是我太獨裁,而是想取代我的人根本沒有資格取代我。我當上總裁後,公司的業績增加4%,這就是我的能力。」

  我一番鏗鏘有力的表白令眾人錯愕,會議室裡靜得令人害怕,我注意到張思勤稍有不安。

  「是誰想要取代李總裁?」

  曹嘉勇很恰好地說出大家心中的疑問。

  我環顧一圈,語氣平緩下來:「告訴大家是誰之前,我先跟大家講一個故事,這個故事可能有不少人聽過。

  「傳說很久以前,有一位古代的公主埋葬在娘娘江邊。公主身份高貴,陪葬的東西自然不少,據說富可敵國。」

  會議室鴉雀無聲,大家都豎著耳朵在傾聽,我接著道:「我不知道是不是真有公主寶藏,但是我知道有很多人對公主的陪葬品日思夜想。可我認為即便真有公主寶藏,那寶藏也是屬於國家、屬於上寧的人民,而不是屬於某個人。」

  頓了頓,我冷眼一掃道:「然而有一個人起了貪念,他妄圖把公主寶藏據為己有。很巧的是,這個人打聽到我的私人物業『碧雲山莊』就是埋藏公主寶藏之地。」

  我走到郭泳嫻身邊,從她桌前拿起一大疊剛複印出來的合約範本扔在會議長桌上:「於是這個人就想出一個秘密挖掘公主寶藏,並與我分享公主寶藏的計劃。計劃內容在這裡,大家傳閱一下。」

  大家一聽,騷動變行動,紛紛把會議桌上的合約範本拿到手上細看。這合約範本就是張思勤給我的秘密合約,上面簽上他張思勤大名,就等我落款簽字。

  片刻之後,會議室的騷動更厲害,所有的目光都看向張思勤。此時的張思勤臉色凝重,陰鷙的三角眼朝我射光咄咄逼人的寒光。我毫不畏懼,堅定冷漠的眼神也盯著張思勤:「大家一定知道這個妄圖挖掘寶藏的人是誰了。」

  孫家齊第一個大聲問:「張思勤是誰?」

  小張破口大罵:「這個渾蛋在哪裡?」

  小卓憤怒地站起來:「總裁,我覺得這是一個騙局。」

  孫家齊、小張、小卓他們三人自然都知道誰是張思勤,他們都是我安排好現場起哄的,目的就是形成聲討之勢。其實大家看了合約範本之後已心知肚明,果然這三人一陣吆喝,大家更議論紛紛。

  我趁熱打鐵,指著張思勤大喝一聲:「這個人就是我們公司的股東,張思勤。」

  「啊……」

  大家騷動得更厲害,股東們更是竊竊私語。我暗暗得意,這就是我為何搶先召開公司高層會議的原因,我要先形成強大聲勢來壓過張思勤。

  一些原本打算跟隨張思勤的股東馬上見風轉舵、搖頭歎息,其中更有人露出厭惡之色。

  張思勤察言觀色,已明白形勢對他不利。他老奸巨猾,猛拍桌子站起來反擊:「李總裁,你說話要負責啊!你又沒有證據證明是我!我根本不知道什麼公主寶藏,這合約也不是我的,上面的筆跡是別人冒充的,你別血口噴人!」

  我早料到張思勤會矢口否認,正想駁斥時,一位姓黃的股東大發雷霆,道:「張董,你就別狡辯了!你也用同一個方法遊說我,要不是李總裁在這裡挑明,我肯定會上你的當。我們是老朋友了,你連我都騙?」

  我暗叫僥倖,張思勤以寶藏為誘餌,引誘了不少人。沒想到我這一攤牌,他的詭計馬上千瘡百孔。如果我李某一時貪心,到時不僅我一個人中計,恐怕很多人都會被他騙過去。

  一位六十歲上下的許姓老股東很不客氣:「張思勤,你走吧!我給你面子。」

  張思勤居然臉不紅、氣不喘,很平靜地說:「你們全部都在造謠生事,我根本不明白你們在說什麼。你們串通好污蔑我、詆毀我,你們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我冷笑一聲,譏諷道:「我就知道你不會承認。杜鵑,把錄音放給大家聽聽。」

  話音剛落,身後的上官杜鵑拿起一枝錄音筆放在會議長桌上。

  大家一看,馬上屏聲靜氣,豎起耳朵。

  這枝錄音筆價格不菲,品質好得很,錄下的對話清晰得就像真人現場演說一樣。我肯定會議室裡的人只要聽力沒有障礙,都能聽出是張思勤與我在對話。當然,一些涉及到我隱私的內容已經刪除了,只剩下張思勤如何勸我跟他合作、如何引誘我上鉤、如何分配寶藏之類的對話。

  「噓。」

  幾乎所有人都發出一陣陣噓聲,才聽到一小半,會議室裡已是罵聲四起。

  一些保持中立的股東的立場有了微妙的變化,甚至有人開始責問張思勤。不管指責張思勤的人出於什麼目的,都證明張思勤人望、聲望喪失。

  看樣子大局已定,我暗暗鬆了一口氣。

  張思勤氣急敗壞的道:「李中翰,這個聲音不是我的!你陷害我!」

  我佩服張思勤的無恥與狡辯,都這個時候了他還在推托。我冷笑數聲,指著身側的孟姍姍道:「我陷害你?你想用假的二十億信用憑證騙我,要我與你同流合污。你的卑鄙行為注定讓人不齒,剛才這位孟小姐就正義地向我揭穿你的陰謀。」

  「你陷害我,你們陷害我!」

  張思勤朝我和孟姍姍歇斯底里地怒吼。他一定想不到我能在最短時間內說服孟姍姍,可以說孟姍姍是所有計劃的突破口。

  「陷害你?」

  我大聲怒斥,再給張思勤新一輪的打擊:「各位股東,你們千萬別相信他有什麼資產。那些資產若不是假的信用憑證,就是詐騙自公司原總裁朱九同的遺產。

  「張思勤不但詐騙朱九同的遺產,還凌辱威逼朱九同的遺孀。他與朱九同是好兄弟,但他連好兄弟的遺孀、女兒都欺負。」

  說到激動處,我假裝痛苦不堪,語氣哽咽。

  會議室裡馬上有人對張思勤叫罵,張思勤拚命想解釋,但得到回應的又是一片噓聲。張思勤暴跳如雷,情急之下道:「李中翰,你誹謗我!你現在就找朱九同的老婆出來,我要跟她對質!」

  「你以為你所做的一切神不知、鬼不覺嗎?你以為綁架小月就能得到寶藏的線索嗎?你以為小月在你手上,朱九同的遺孀就投鼠忌器了嗎?

  「哼,我就讓你的一切罪行暴露在大家面前,我們先在這裡審判你,然後再由法律審判你。杜鵑,你請美紗阿姨和小月進來。」

  杜鵑答應一聲,打開會議室的門,秦美紗和小月一同走進來,會議室頓時四下無聲。

  張思勤一見這母女倆,嚇得臉如死灰,身體搖晃兩下,撲通一聲頹坐在椅子上,嘴裡似乎在念叨:「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我冷冷道:「張思勤,你之前的詐騙只屬於你的個人道德誠信出問題。如今你綁架小月,那就是犯罪!就算有背景、靠山,有人脈關係,也保不了你。」

  話一說完,我扭頭吩咐:「泳嫻,你馬上叫保全進來,先扣住張思勤。等我們討論完,馬上報警。」

  秦美紗雙眼紅腫,顯然是哭了很久,她面目猙獰地瞪著張思勤,怒罵:「你這個畜生!你搶我的財產、欺負我,這些我都能忍。可是你為什麼綁走小月?你答應過我會放過小月的,你為什麼要抓走小月?」

  張思勤突然淡淡道:「秦美紗,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一剎那間我發自內心佩服張思勤,眼看他即將崩潰,可轉瞬之間他又恢冷靜。

  只是他的冷靜與殘忍令我如芒刺在背,更加堅定我想除掉他的念頭。

  「各位叔叔伯伯阿姨姐姐,張思勤昨天晚上找人綁架我……」

  滿臉淚痕的小月絕不會放過控訴張思勤的機會,她的控訴激怒在場所有人。會議室裡出現騷動,以前朱九同的下屬紛紛上前要揍張思勤,卻被其他人攔住。

  我抓住這個時機,既打擊張思勤又安撫朱九同的舊屬:「小月,你放心,壞蛋一定會受到懲罰。」

  小月聽了後,邁開雙腿朝我跑來,滾滾而下的眼淚從她緊抿的雙唇流過。

  張思勤對小月和顏悅色道:「我怎麼會綁架人呢?小月,你一定是誤會了,千萬別隨便相信別人的話。」

  我大怒:「張思勤,你的手下已把你供出來了,你還狡辯?」

  張思勤突然奸笑連連:「你們這是栽贓!這一切與我無關。既然你說我的手下已經被抓,那你何必等到現在才報警?哼,我倒要看看是什麼人供我出來?我也要報警。」

  說完,張思勤居然慢悠悠地掏出手機。

  我冷笑:「張思勤你別自作聰明,我是見小月完好無損,而你畢竟是KT的老臣,我才不想把事做絕了。你退出董事會,我不報警?如果你不知好歹,那我就不再客氣了。」

  許姓老股東在一旁勸道:「張董,總裁宅心仁厚,你就順著台階下吧。況且你名聲已臭,要再待下去已是不可能。」

  曹嘉勇長長地歎息一聲,道:「是啊,識時務者為俊傑,綁架是很嚴重的罪。」

  張思勤揣著手機想了片刻,猛一咬牙:「好,我退出KT。各位,我先告辭了,後會有期。」

  明明說了退出,還後會有期?這句話暗含的意味太強烈了。我驚怒交加,心知張思勤絕不會善罷甘休。

  果然,張思勤走到會議室門口又驀然回頭:「李總裁,你不送送我?」

  我看出那雙陰鷙的三角眼裡有異彩,可面對上百隻眼睛的注視,我當然不能露出怯態。回頭安慰秦美紗與小月兩句,我淡淡回應道:「那我就送你一程。」

  天空依然烏雲密佈,依然下著不大不小的雨,空曠的一樓大廳玻璃門前,我與張思勤對視而站。不明就裡的人一定以為這是兩位摯友在分別時的不捨,實際上我們都想置對方於死地。

  除了保全們遠遠地注視著我們外,戴辛妮那雙美麗的大眼睛也在焦慮地朝我觀望,她站在保全身邊不停地嘀咕著什麼。我知道戴辛妮是擔心我,我更知道,擔心我的女人何止戴辛妮。

  張思勤陰陰一笑:「寶藏的線索我已經拿到手,我可以退出KT,但寶藏我仍然要挖。一切準備工作都已就緒,等雨停就開始。」

  我冷冷問:「是要挖我的碧雲山莊嗎?」

  張思勤堅定道:「如果有必要,碧雲山莊也要挖。」

  我握了握拳頭又問:「如果我不答應呢?」

  張思勤誘惑道:「你會答應的,沒有人會與錢財過不去。挖出寶藏,你可以買一百座碧雲山莊。」

  我仰望天空,冷冷道:「笑話,如果寶藏純屬子虛烏有呢?我豈不是損失慘重?再說,你挖公主寶藏鐵定會遭報應。你看看這幾天老下雨,很快就要淹水了。以前有人毀壞『五福香堂』,結果娘娘江淹大水,這次你要挖公主墳,說不定你馬上就會絕子絕孫。」

  「呵呵。」

  張思勤獰笑:「我不相信這些鬼話,碧雲山莊本來就屬於我,寶藏也是屬於我。如今我分你一份已算是夠客氣了,你可別擋我的財路。」

  我盯著三角眼問:「我要是不同意呢?」

  張思勤臉色一變,惡狠狠道:「那你就別怪我心狠手辣!小君沒事算她幸運,但我聽說你風流多情,身邊的女人不少,你能看好你的每一個女人?除了小君、戴辛妮,你還有郭泳嫻。嘿嘿,算了,我對郭泳嫻還算有一點眷戀,我可以放過她。不過像樊約……」

  「樊約?你把樊約怎麼了?」

  我大吃一驚,眼睛急忙掃視公司大樓前的停車位,果然沒有發現樊約的Civic。張思勤臉上閃過一絲得意:「放心,小樊約絲毫沒有受到傷害,她在一個很安全、很隱秘的地方休息,你不用擔心她挨餓受凍,我有吩咐人照顧她。不過話說回來,如果你仍然拒絕合作,那……」

  「手段夠毒,出手夠快,佩服、佩服。」

  我已經不恨了,面對一個將死之人,我只能憐憫他。

  張思勤並沒有意識到他的貪婪、狂妄,以及對兒子的溺愛將給他帶來殺身之禍,他還在恐嚇我:「我也是沒辦法,為了挖寶藏,我把所有的錢都押上了。光打點政府官員就差不多耗盡全部家財,所以我挖寶藏不怕驚動政府,我還答應事後捐贈一部分給他們。說這些給李總裁聽,就是希望李總裁別擋我的財路、別擋大家的財路。否則別說樊約、小君她們,恐怕連你自己都自身難保。」

  我冷冷問:「你現在是在恐嚇我?」

  張思勤面無表情地點點頭:「可以這麼說。」

  我淡淡道:「看來我只能答應與你合作了。」

  張思勤眉飛色舞道:「識時務者為俊傑,現在後悔還來得及。你希望獨霸KT,我可以把公司的股票全部賣給你。」

  我冷哼一聲:「張董,你如果這麼好說話,我們就不至於弄到現在這樣劍拔弩張。可是我聽說你既要我的碧雲山莊,又要寶藏?既要搶奪小君,也不肯放過小月,甚至還要將我趕出去?呵呵,你沒有打算幹掉我,我是不是要感謝你心懷慈悲?可是你這樣做與趕盡殺絕又有什麼區別?」

  張思勤臉色又變,他狡辯道:「你別聽秦美紗這個賤人胡說!」

  我乾笑兩聲說:「秦美紗不是賤人,她是我岳母,她已經答應將小月嫁給我。」

  「哦?」

  張思勤愣了一下,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我說:「恭喜、恭喜啊。」

  這時,遠觀的保全人影移動,曹嘉勇與周支農出現在我視線中。周支農擺出了V字手勢,我大為振奮,他的出現是決定性的一擊,而背對著周支農的張思勤沒有看到這個手勢。

  心中的一顆大石頭放下,我語氣輕鬆:「秦美紗很迷人,我喜歡這個岳母也喜歡小月。如果沒有小風幫忙,我差一點失去這對母女。」

  足足楞了半晌,張思勤才驀然醒悟:「原來是小風出賣我,這個吃裡扒外的畜生原來是你的奸細。」

  我洋洋得意道:「昨晚我故意讓小風把小月的消息透露給你,你馬上打給小月,以殺死秦美紗來要挾小月、逼小月回家。小月在你的恐嚇之下答應回家,還說出寶藏的線索。你派馬仔和小風潛入我的辦公室與小月會合,而我為了把戲演得逼真,我讓小月當著馬仔的面將青花大瓷瓶打碎,取出公主寶藏的線索交給馬仔。」

  「什麼?」

  張思勤驚恐地看著我。

  我獰笑道:「任你老奸巨猾也看不出蹊蹺,你拿到的寶藏線索當然是假的。那是一首我很喜歡的古詩,我念一下,你聽看看對不對。

  「古人歌既醉,其中有五福。如何憔悴者,忍飲但餐菊。」

  「你耍我?」

  張思勤全身顫抖,一個趔趄幾欲摔倒。

  我冷冷道:「耍你又怎樣?你如果不貪婪就不會中計。你如果沒有圖謀不軌,為什麼不把小月送回家,而是將她帶到秘密公寓看管?」

  「遺憾的是,你沒想到小風是我的眼線,你的一舉一動全在我掌握之中。你其實並不算綁架小月,你只是不清楚你的馬仔是如何被抓、又是如何招供的?所以你心虛了。剛才在會議室的時候,我還真怕你報警。」

  「你騙得我好苦!我要報復你,我要盡一切所能報復你!」

  張思勤呼吸急促,臉如死灰,我真擔心他突然死在我面前。雖然我希望他死,但我可不想背負氣死他的罪名。反正有人正等著要幹掉他,我何必惹麻煩?

  「報復我?」

  我奸笑道:「張思勤,你沒機會了。我可以告訴你,一個小時內我見不到樊約,張亭男的睪丸就會有人用快遞的方式送到你手上。」

  「你說什麼?」

  張思勤張大嘴巴,眼珠子快凸出來了。

  「我既然有能力抓你的手下,就有能力抓住你兒子。我早就知道你會使出下流卑鄙的手段,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張思勤,我雖然年輕,但爾虞我詐的手段我還是懂得幾招,你千萬別用你兒子的生命開玩笑。現在……你只剩下五十八分鐘。」

  我在嘲諷的同時看了看手錶,一支瑞士產的Breguet。張思勤驚恐萬分:「我……我不信、我不信——」

  我搖頭歎息:「如果你不相信,要不要聽一下張亭男的聲音?」

  說著,我拿起曹嘉勇開會前悄悄塞給我的廉價手機,撥通一個很陌生的電話。

  即便外面雨聲淅瀝,仍然可以聽到話筒另一端雜亂的哭嚎。我把手機遞過去。

  張思勤抖著雙手,迅速搶過手機:「亭男、亭男,你在哪?你沒事吧?」

  只說了十秒電話被就掛斷,這十秒足夠張思勤確認張亭男的聲音,他朝我發出一聲淒厲地哀號:「李中翰!」

  我又看了看手腕上的Breguet:「還有五十六分鐘。」

  張思勤喘息幾口怒聲道:「李中翰,算你狠。你馬上放了亭男,我就放了樊約。」

  我冷笑道:「跟我談條件?你也知道我的女人很多,多樊約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也不少,可你就只有一個寶貝兒子。嘿嘿,你現在只剩下五十三分鐘。老畜生,跟我玩心機?我就讓你跪下來求我!」

  張思勤臉部抖了抖,終於放下姿態:「不要傷害亭男,我馬上打電話、我馬上放了樊約。」

  「哼,我要先聽聽她的聲音。」

  張思勤掏了幾次才從口袋掏出手機,撥通之後,他對著手機大吼:「放……放人,你們馬上放人!」

  我靜靜等著張思勤將他的手機交到我手中,接過一聽,果然是樊約那稚嫩清脆的聲音,只可惜這美好的聲音伴著哽咽與顫抖,我柔聲問:「小樊,有受傷嗎?」

  得到沒有受傷的回答,我鬆了一口氣:「嗯,沒有就好。你別怕,等你確定自由後就馬上打電話給我。別哭,有我在,你沒事的。」

  我把電話遞回給張思勤,眼裡怒氣暴閃:「你手下的人敢碰一下樊約,我就讓你兒子粉身碎骨。」

  「不會、不會,我的人絕對不會亂來。你放心、你放一百個心。」

  張思勤渾身一顫,對著手機命令他的手下不得放肆。

  「我不相信你。」

  我確實對張思勤已厭惡至極,這種人留在世上只會糟蹋糧食。

  十分後,我的手機響了。樊約哭著告訴我,她開著車在來公司的路上,我柔聲叮囑她小心開車。

  「亭男呢?我放了樊約,你馬上放了亭男。」

  張思勤乞求道。

  「我女人這麼多,我怎麼知道你還綁架了誰?等我問清楚再說。」

  我不為所動,對豺狼心軟就是對自己狠心。

  淡淡說完,我收起廉價手機,拿起自己的NOKIA逐一打電話給我的女人們,連家裡的電話也不放過。奇怪的是家裡只有莊美琪,姨媽卻不在。我急忙撥通姨媽的手機,姨媽告訴我她正在醫院接受復檢,我這才放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