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做好準備的急救醫生衝了過來,趕走了高二九班的學生,迅速的替我止血輸血,做好各種必要的包紮,做著可以做到的一切搶救措施,然後快速的把我放上擔架,抬上救護車,救護車鳴著警笛呼嘯著,生死極速的衝向南韶最好的醫院——南韶人民醫院。
救護車走後,無孔不入的記者趕來了,圍著學生們沒完沒了的問個不停。
學生跳樓,老師奮不顧身跟著跳樓援救,這可是絕對的爆炸新聞,在當今各類犯罪活動激增、道德喪失的年代,這件事情如同黑夜中的星星,耀眼而又迷人,記者們的敏銳嗅覺和超強悍的聯想思維發揮了充分作用,就這麼一會兒的工夫,剛才樓上發生的一切就還原到了公眾的口裡。
遠在嘉誡市的無極僧正在打坐入禪,突然心中一陣悸動,本已進入無我之境的他再也靜不下心來了,掐指一算,知道徒弟有劫,不由得陷入深深的思索中,手指不斷的變化著。一會兒,他便舒展眉頭,知道徒弟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恢復記憶是指日可待的事了,便告知丘心潔、鄒海風等人,然後動身前往南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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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南韶人民醫院,我已經醒過來了,全身就如同有上萬隻螞蟻在鑽似的,說不出的疫疼,整個身子彷彿全部裂了開來,稍微動一下身子就如同針扎似的,說不出的疼痛。看到周圍圍滿了人,映入眼簾的有校長林嵐和徐向月,也有夏雨和趙雨荷,還有胡宜彤、張敏和林青桐等人,每個人臉上都寫滿了緊張和關心。
「小黃,你醒了?」林嵐輕輕的問道,臉上寫滿了關切。
「老師醒過來了。」胡宜彤和同學們小聲的傳遞著這條好消息,病房外面不能進來的高二九班的同學聽到都非常興奮,劉虎激動的說道:「我就說嘛,這個變態老師哪這麼容易掛了,生命力超強。」
「他就是小強嘛!」趙子雲風趣的說道,這個笑話讓所有同學都笑了起來,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看到這麼多人,我才想起來,原來自已為了救胡宜彤,從教學樓上跳了下來,現在我全身纏滿了繃帶,鑽心的疼痛更是直襲腦海。
旁邊的人全都激動的望著我,一夜過去了總算是醒了,提到嗓子眼的心總算可以放下去了。
突然我感到自已的喉嚨疼得厲害,非常難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忽然一下子反胃,「哇」的一下就吐了出來。徐向月眼疾手快,連忙端起放在旁邊痰盂接住了,卻發現根本不是痰,而是一口鮮血,看得她心疼死了,可是我竟然即在痰盂上不停吐了起來,一口口竟還都是血痰。
「醫生,快叫醫生。」徐向月急得大叫起來,其他人見到我這種情況,剛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
徐向月擔心的想道:「昨天送進醫院的時候,不是明明做了全身掃瞄嗎?說只是一點輕微的腦震盪和一些輕微的內傷,並沒有傷到臟器嗎?現在怎麼醒來了還滿口滿口的吐著鮮血呢?」
吐了一會兒,我終於不吐了,抬起頭來,就著胡宜彤遞過來的漱口水漱了漱口,覺得感覺好多了,胸悶的感覺去了大半。
醫生來了再給我做了個檢查,說並無大礙,把瘀血吐出來就好了,在醫院休息兩天就可以出院了。
「你們這個病人簡直就是奇跡,真懷疑他的身體是不是精鋼做的,就是精鋼做的也沒有這麼耐摔吧?」他驚歎的喃喃自語,轉頭對其他人說道:「現在病人醒了過來,需要多休息,你們都退出去吧,不要再打擾了。」
林嵐等人雖然依依不捨,但是為了我的休息,只好都聽從醫生的話退了出去,本來胡宜彤怎麼也要守在我身邊的,但是看到我微笑點頭的神情,也只好聽話的退了出去。
病房一下子清靜了下來,回想昨天的一切,我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歡喜禪神功的保護,在我撞地的剎那把衝擊卸去許多,我才得以保全性命。
我不知道的是就在昨晚昏迷的時候,我的師父無極僧潛入病房,把看守病房的胡宜彤和徐向月等人弄昏過去,然後給我輸入歡喜禪真氣替我疏通經脈,修復受損的肌體,我才可以好得這麼快。
閉上眼睛,運轉歡喜禪神功心法,歡喜禪真氣從丹田的銀丹中緩緩的流出,在全身經脈中流轉,緩緩的修復受損的肌體。今我驚訝的是,歡喜禪真氣竟然又有突破,比之前充沛了許多,我不由得內視起來,竟然發現銀丹色澤有所變化,已經漸近金黃的顏色,這讓我無比的興奮,只要練成金丹,達到金剛不壞之身就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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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醫院靜養兩天我就出院了,本來林嵐還坦心我的身體,硬要我多休息幾天,我把醫生的報告給她看,上面說我的身體比牛還壯比狗還健康一點毛病都沒有,她才放心的讓我出院回校上課。
辦公室裡很熱鬧,武勇等幾個同事都在議論我當天神勇的事,不停的問我當時是不是腦子進水了還是燒壞了,怎麼會跟著跳樓救人呢?這又不是跳水救人,尤其是老蔣像個雞婆一樣,我淡淡一笑,說道:「當時我腦中只是靈光一閃,感覺那是佛在召喚我,於是我就跳下去了。」其他的我懶得多解釋,繼續埋頭改我的作業。
不知何時,我感覺到有人站在我辦公桌前面,隱隱的還有一絲誘人的香氣,不由得抬頭一看,卻是胡宜彤笑吟吟的站在旁邊,開口問道:「胡宜彤,有什麼事嗎?」
胡宜彤顯得有些神秘,湊近頭來問道:「老師,我想問你點事。」
「問吧。」她的這個神情讓我有些納悶,不會是因為救了她而愛上我了吧?我一聞著她身上淡淡的處子幽香,便心猿意馬起來。
胡宜彤突然問道:「老師,你是黑社會頭子吧?」
我一某,壓低聲音問道:「你聽誰說的?哦,我身為堂堂人類靈魂的工程師,黑社會一直是我深惡痛絕的,我怎麼可能和黑社會扯上關係呢?你可不要聽他們胡說。」
「不是,我聽錢美麗說的,她說你在我們東城的落上混得很開,是一個叱吒風雲、威震江湖的人。」胡宜彤笑咪咪的看著我說道,腦袋幾乎靠著我的腦袋了。
我更呆了,錢美麗怎麼會知道我的事?只好繼續裝傻道:「錢美麗?她怎麼憑空捏造這些子虛烏有的壞事?我冤啊,比竇娥還冤哪!」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無比的委屈。
「她聽趙子雲說的,以前趙子雲還在外面跟什麼蝦哥瞎混,後來你就去把蝦哥打得不成人形,是不是?」胡宜彤目光灼灼,充滿期待。
我矢口否認,指天畫地的說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生來膽小慎微,從不會去招惹什麼黑社會,趙子雲他可能被所謂的蝦哥拋棄了,沒面子,所以找了個拙劣的借口,拿我當擋箭牌,正好可以避免同學們的恥笑。」
「可是趙子雲說你把他和范喜樂都揍了一頓,把他們打怕了才不敢蹺課才變得認真學習的。」胡宜彤繼續列舉證據逼我承認。
「那是他污蔑我,絕對是對我人格的污蔑,這只是給他從蹺課轉變為認真學習而找的借口,是為了搪塞你的,高二九班同學的轉變是我的靈魂感召他們,而不是我威逼利誘的結果,彤彤,你也認真起來吧,高二九班就是完整的了。」我說得大義凜然,彷彿自已就是上帝。
胡宜彤聽了很失望,手指不自覺的絞著衣角說道:「你真的不是黑社會嗎?那你怎麼有那麼厲害的武功?從那麼高的樓上跳下也沒有事,老師,你是不是很能打啊?」
「沒有、沒有,我只是碰巧而已,碰巧!」我「嘿嘿」的笑道,不置可否。
「唉……」胡宜彤定定的看著我,臉上掩飾不住的失望失落,眼神黯淡,彷彿對世間的任何事都不感興趣。這時上課鈴響,她再次不死心的問道:「老師,你真的不是黑社會頭子嗎?」
見我搖頭,她長長的歎息一聲,慢慢的走出辦公室,留給我一個落寞的身影。
這個胡宜彤好像有什麼心事,她家是破產了,可是和我做不做黑社會頭子有什麼關係嗎?這節課是我的課,我拿起書本走向教室。
上課的時候,她還是一副淡漠表情,無論高興憂愁從不會在外表顯現出來,課上我講了個很有趣的笑話,大家都在笑,她卻在發呆,難道她家破產對她的打擊就這麼大?我覺得她憂愁背後肯定藏著很多事情。
下課後,我遲疑片刻,還是把她叫了出來,問道:「如果你有什麼煩惱事情,說出來或許我可以替你想想辦法,再不成班裡還有那麼多同學都可以幫你,是不是家中破產揭不開鍋了?要不我號召同學們給你捐點錢,我這裡有點錢都給你吧。」
「真的沒什麼事,老師你不要多心了。」胡宜彤推著我的手,拒絕我給她的錢。
「是感情受到挫折?哈哈,我個人覺得周福也還不錯,和同學鬧了彆扭?不會吧,你可是女生當中的大姐頭,誰敢惹你?呃,莫非家庭原因,父母吵架,你不能安心學習?」
我每猜一樣,胡宜彤便搖一搖頭,這讓我多少有些洩氣,怕她把什麼事都憋在心裡憋出毛病來,如果再來一次跳樓,我可怎麼救她啊?
胡宜彤說道:「不是你想像的事,這事你幫不了。」
「說說嘛!說出來大家一起參詳研究,不管什麼事情,總有個解決的辦法,你說是不是?」不能解決掉她的心結,認真學習就談不上,不能讓她轉入正常學習的軌道,這個班就不是完整的高二九班。
「老師,你真的不是黑社會嗎?也不認識黑社會裡面的人嗎?」胡宜形略顯失望,最後又冒出這麼一句話來,問道:「你能打得過黑社會嗎?」
我堅決否認道:「當然不是,我怎麼可能會是黑社會暱,你對我有什麼誤會了吧。」
胡宜彤將信將疑的說道:「如果老師不是黑社會的人,那你一定幫不了我,算了,我還是回教室上課吧。」
「喂喂,為什麼我不是黑社會的人就幫不到你?我們現在所處的社會是法制社會,任何違法亂紀的事情都不能存在,有什麼事情可以嘗試用法律解決嘛,以暴制暴根本解決不了問題,還擾亂社會秩序,危害他人生命財產。呵,我這回可猜出來了,一定是有黑社會的小混混在逼你,天天纏著你,讓你苦惱不堪吧?說出來,是誰,老師好好說服他,我一定會用高尚的情操和良好的品德好好的教育他,他也是媽生爹養的,我一定會發揚唐僧的精神,讓他放下屠刀,好好做人的。」
「你現在就是唐僧了。」胡宜彤被我一番花言巧語說得笑了起來,古怪的看了我一眼,想了想,用熾熱的眼神看著我說道:「既然你那麼想知道,我也不妨說說,下課後我去辦公室找你吧。」
「好,我等你哦,不見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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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後,胡宜彤果然來辦公室找我,我笑著說道:「餓了吧?走,我帶你去吃飯。」
「好哇。」胡宜彤高興的說道。
我帶著胡宜彤來到學校餐廳,她驚訝的說道:「就這裡啊?我還以為你帶我去下館子大魚大肉呢?」
「這裡也可以大魚大肉暱,走,上二樓雅座去。」
「這還差不多。」胡宜彤小嘴一撇,緊跟著我上了二樓。
點好菜,胡宜彤喝著杯裡的澄汁,緩緩的說道:「在我們學校唸書的學生家裡大多是很有錢,像昊牟那種家庭窮困的畢竟是少數,有錢的學生者非常驕傲,瞧不起那些窮學生,而窮學生則自卑,於是沒多久班上就出現了對抗,一點都不團結,風氣很差,老師也不管我們,我們就更加為所欲為,成績自然一落千丈,訓導主任管得我們越嚴,我們就越叛逆,最終導致你來的時候看到的局面。其實我的家庭條件也很好,我爸爸是嘉美科技有限公司的總經理,又是縣裡的政協委員,因此不愁吃不愁穿,生活得無憂無慮。」
我點點頭道:「你們這一代九零後的孩子當然不知道什麼叫做艱苦樸素,什麼叫做奮鬥拚搏了,現在你的家庭出了問題,你爸爸破產了,所以你擔心再也不能無憂無慮了,從此要過上艱苦的日子對嗎?」
「雖然這也有點擔心,但不是最主要的。」
「難道你父母要離婚了,所以你才煩躁?」
「不是的。」胡宜彤搖搖頭道:「雖然我爸爸經常在外頭,接觸的人和事比較多,三教九流幾乎無所不識,有時候還經常在外面鬼混,徹夜不歸,但是我父母感情還不錯,呃,扯遠了,老師,我從未對別人說過家裡的事情,你要幫我保密啊。」
胡宜彤定了定神,臉色羞紅,有些不好意思暴露了家醜,頓了一下,她繼續說下去:「我爸爸喜歡賭博,其實我爸賭錢也很厲害的,可是上次他和別人賭錢卻老是輸,後來他輸紅了眼睛,把隨身攜帶的現金輸光了,又把銀行卡裡的錢輸了,本來輸了這些也就算了,但是他居然還想著回本,就挪用公司的公款,總共輸去六百多萬。公司斷了資金鏈,一下子周轉不過來,眼看公司就要倒閉了,要是董事會追查下來,我爸爸是要坐牢的。他害怕坐牢,一不做二不休,就去借了高利貸來償還欠款,可是高利貸哪有那麼容易還清的,到今天連本帶利已經欠了一千多萬……」說到後來,胡宜彤的聲音越來越低,眼淚緩緩的流了出來。
我忍不住驚叫出來:「啊,你爸可真不是人,寧可坐牢也不要借高利貸啊,那樣會死人的!」
一千萬絕對稱得上是一筆巨款,高利貸利滾利的方式在短短一個月從六百萬翻了兩倍也不是不可能。
胡宜彤神色完全黯然下來,抹了一抱眼淚又繼續說道:「家裡的房子、車子加起來才一百多萬,怎麼都不夠還。元旦那天晚上,那個專門故高利貸叫做『風力財務公司』限定的日期已經到了,爸爸拿不出錢,他們就搶走了房契,開走了汽車,把我們趕出家門,還說在規定的期限再不還錢就要砍掉我爸爸的手,我聽說只有黑社會才能鎮得住他們……」
「呵呵,原來是這麼回事,我聽說過風力財務公司放高利貸的事,跟他們借錢,不需要抵押,甚至不需要立字據,只要一句話,他們就有可能把錢借給你,當然,他們有的是辦法要得回來。」我終於弄明白她問我是不是黑社會的目的了,風力財務公司其實就是黑風幫,他們四處放高利貸,然後收取高額利息,東區百姓不少因為借了他們公司的錢而傾家蕩產、家破人亡。自從滅了龍義堂後,我一直和歐陽秋水想方設法收集黑風幫的證據,希望能盡快把黑風幫消滅解散,嘿,想不到現在一個大好的機會就擺在我面前,黑風幫想不覆滅都難了。
「哦……」胡宜彤說完心事,情緒比較低落,問道:「老師,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
「老師、老師,你怎麼了?」胡宜彤看我沒有反應,一副走神的樣子,不由得用手在我面前揮舞。
「哦,你說什麼?」
胡宜彤疑惑的問道:「你怎麼對風力財務公司這麼熟悉?你真的是黑社會的頭子?」
我眼珠一轉,計上心頭,笑道:「別擔心,其實趙子雲說的話也有一半是真的,我確實跟黑社會有點關係,我有個兄弟是千手門的人,還當了領導,只要我去求他,我想他大概可能……」
胡宜彤聽說過千手門,聽趙子雲說過這是東區最牛的黑幫了,四人幫都想著加入這個組織,她一下子站起來,差點把果汁弄翻,她含著眼淚抓住我的手哀求道:「老師,你一定要幫幫我,不然我就連年都過不了了,我又不認識什麼黑社會,你找你兄弟求求情說說好話,能否讓他們減免一些……」
我輕輕掙脫那兩隻柔嫩小手,夾了一大把土豆絲塞進嘴裡大嚼,然後全部吞了下去,才翻了翻白眼說道:「其實黑社會也有森嚴的等級和勢力範圍劃分,所謂行有行規,不同的黑幫做的是不同的買賣,比如說放高利貸的就不能販賣毒品,搶劫偷盜的就不能收保護費……」
「啊,原來黑社會這麼複雜。」胡宜彤頹然坐下,剛抹乾了的眼睛又有斗大的淚珠在滾動了。
見此,我趕忙安慰道:「彤彤,你別坦心,我兄弟好歹也是千手門的小領導,我出面求他,我想他應該是能幫得上一點忙的。」
「那就謝謝老師了,老師,我真不知該怎麼謝你,你上次救了我的命,現在又這樣幫助我,我、我好想不讀書了,去打工賺錢養家。」胡宜彤說著、說著眼淚又流了下來。
「放心,有老師在。」我用力的拍了一下胡宜彤的肩膀,鬥志昂揚的說道:「胡宜彤同學,請無條件信任你的班導師!這件事就交給我了,放心,我是不會讓你賣身還債的。」說著我眼珠一轉,調皮的補充道:「最多讓你賣給我了,哈哈……」
「臭老師,壞老師,你笑我……」胡宜彤的臉一下子紅了,大叫著不依的跑到我身邊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