艷獸都市 第六章

  五分鐘後,大批警車開出警署,風馳電掣般駛了出去。

  樸永昌坐在第一輛警車上,繼續用對講機發號施令,指揮部下行動。

  他已經掌握大致情況,曾處長居然是在秘密看守所裡被脅持的,犯人是剛才被捕的三個黑社會分子絡腮鬍、金毛和白臉!

  一同被挾持的還有兩名看守所警衛,不過他們已經被釋放出來傳話,據他們所言,這三個犯人都是龍舌蘭生擒後移交到所內囚禁的,兩小時前龍舌蘭前來探監,與絡腮鬍秘密交談片刻後離去。

  之後曾處長也突然主動前來看守所,不顧下屬反對單獨會見絡腮鬍,從而導致被挾持。絡腮鬍在掌握局面後,威逼警衛釋放金毛和白臉,現在他們還要求警方,立即調派一架配備飛彈的直升機送他們離去,否則就要殺掉人質。

  樸永昌頗感納悶,這個絡腮鬍究竟是什麼人,龍舌蘭和曾處長為什麼先後到看守所去找他,難道是某條大魚落網了嗎?如果真是這樣,如此重要的情況居然瞞著他,從上到下都沒有通報,可見他這個處長助理暗地裡遭到排擠,並不受到信任。

  樸永昌想到這裡,面頰的肌肉微微抽搐,心裡很不是滋味。他控制著自己,命令手下加快車速趕向看守所。就在距離看守所還有兩條街時,樸永昌忽然瞧見有架戰鬥型直升機正在天空盤旋,並緩緩向不遠處降落。

  他大吃一驚,抓起對講機厲聲質問這是怎麼一回事,為何沒有得到他的允許,居然會有直升機來到現場。

  手下吞吞吐吐地回答他,這是龍舌蘭吩咐調來的直升機,剛才她已先一步趕回,目前現場正由她指揮。

  樸永昌一時有火發不出,照理說曾處長本人被脅持,目前警界的最高層就是他這位處長助理,任何警員都應該聽他指揮才對。但問題是龍舌蘭的身份極其特殊,很多時候都直接受命於市政府,就連曾處長本人都對她禮讓三分,而且她領導的霸王花本來就有很大的自主權,別說只是調來一架直升機,就算再出格的舉動也都在她職權範圍內。

  樸永昌苦笑一下,繼續從車窗望出去,只見那架直升機已經停在看守所門口,但螺旋槳仍在高速旋轉著,激起巨大的狂風,吹得周圍的樹葉紛紛飄落,但站在不遠處的龍舌蘭,卻猶如波濤中的定海神針一樣,身體紋絲不動,那襲黑袍也只是微微飄起而已。

  等警車駛到龍舌蘭身邊時,絡腮鬍、金毛和白臉三人,已經押著曾憲處長走出來,正在爬上直升機。龍舌蘭眼睜睜地看著,居然沒有阻止。

  樸永昌駭然,不等警車完全停穩就跳下去,焦急地對龍舌蘭叫道:「你這是在幹嘛?還不趕緊救曾處?」

  龍舌蘭淡淡一笑:「為了曾處的安全,強行救人是下策。」

  樸永昌忍不住譏諷地說:「難道看著他們把曾處帶走才是上策?」

  「他們已經承諾,一脫險就會放人。」

  面紗後吐出鎮靜而自信的聲音,枴杖斜斜抬起,指著絡腮鬍:「我已經知道那傢伙的真實身份,如果他反悔,那他馬上會成為這世上最後悔的人!」

  「但是我身為目前警署的最高負責人,我不能同意這種冒險的做法!」

  樸永昌斬釘截鐵地說著,轉頭命令警員們立即準備以火力攔截,阻止直升機起飛。

  警員們遵命開火,密集的槍聲炒豆般響起,但準頭卻奇差無比,許多都偏出很遠。絡腮鬍三人無驚無險地押著曾憲進入機艙,操縱直升機強行起飛昇空。

  樸永昌氣得面色鐵青,但心裡也清楚這是無可奈何之事。警員們都怕誤傷曾憲處長,未立功先惹禍,開槍時自然顧忌多多。

  幸好掃黑組的親信部下已帶著多架警用飛艇趕到,樸永昌身先士卒,自己跳上一架飛艇,率領親信們飛速追向直升機。

  龍舌蘭搖搖頭,目送眾多飛艇遠去,目光流露出惋惜的神色。

  接下來的五分鐘,中京市城區上空展開一場激烈的追逐戰。由於直升機配有先進的重武器和飛彈系統,不斷向飛艇發動猛烈攻擊。一道道火光接連劃破長空,令尾隨的警方飛艇遭受重創,不時有飛艇被擊中,冒煙後直挺挺地摔了下去。

  地面上也有多輛警車呼嘯尾隨,雖然幫不上實質的忙,但卻可以幫助搜救被擊落的同僚。許多警員繼續虛張聲勢向直升機開火,還用大喇叭喊話要對方立即投降。

  樸永昌始終追趕在最前面,憑借高超的駕駛技術,操縱飛艇左閃右避,靈活地躲開直升機的一次次攻擊,將雙方的距離逐漸縮短。但隨著親信們一一被擊落,到最後只剩下他一個人孤軍奮戰,鍥而不捨地緊咬不放。

  等雙方距離縮短到僅有十公尺時,樸永昌將油門踩到極限,飛艇以極高的速度撞向直升機的側面。

  這種舉動無異於找死,因此直升機沒有避讓,反而也以更加兇猛的姿態對撞過去。

  轟隆一聲巨響,飛艇撞中直升機的側面艙門,足足有五秒的時間,雙方「親吻」在一起,然後飛艇連續翻著觔斗摔下去,而直升機艙門則凹陷一大塊。

  地面上的警員見狀都驚呼起來,趕緊驅車馳向飛艇墜落的地點,跳下去想要營救樸永昌,但趕到之後卻驚奇地發現,四分五裂的飛艇內竟是空無一人!

  他們再次抬頭向天觀望,只見直升機猶如喝醉酒般搖搖晃晃,在空中劇烈地掙扎搖擺,顯然是有人正在拚命打鬥和搶奪操縱權。

  警員們醒悟過來,樸永昌具有「穿牆術」的超能力,一定是抓住飛艇和直升機相撞的瞬間,穿透艙門進入直升機內,和犯罪分子展開殊死搏鬥。

  一時之間,眾人都被上司的勇氣和精神感染,對自己剛才畏首畏尾的行為感到慚愧。於是所有警員都自發地攔下、徵用過路的一般飛艇,駕駛著飛向天空去支持樸永昌。

  夜晚十點,施艷鷹在自己的辦公室裡走來走去,耐著性子等待技術人員的消息。為了找到古森,她已經作出一連串部署,命令抽調給她的警力展開全城大搜查,但迄今為止並無進展。古森顯然早已精心策劃要銷聲匿跡,在住所、城市大學和平時常去的地點,所有私人用品全部處理得一乾二淨,沒有給警方留下任何線索。

  施艷鷹原本已束手無策,但突然記起海蜜兒曾經向她提過,說古森曾經狂熱追求過她,於是施艷鷹抱著一試的心理,從海蜜兒家中取走她的個人計算機,希望能從中發現一些關於古森的資料。

  十點半,技術人員終於大功告成,破解海蜜兒設下的保護密碼。

  施艷鷹精神一振,親自登入海蜜兒的聊天賬戶,開始逐條查看她與古森的聊天紀錄。

  皇天不負有心人,施艷鷹果然有了令人震驚的重大發現——古森的親生父親居然是軍區司令員古銘,他是古銘不為人知的私生子。

  雖然聊天紀錄中只有寥寥數語,對此談得並不多,但還是可以看出古森對父親雖有不滿,卻仍有父子之情。

  哈哈!太好了,我有辦法了!

  施須鷹狂喜地跳起身,雙眼放光,腦子裡冒出一個絕妙的主意!

  就在這同一時刻,凱瑟琳昏昏沉沉地睜開雙眼,眼前的景物由模糊逐漸變清晰。首先躍入眼簾的,是洪巖親切的笑臉。

  「哈,你終於醒啦,太好了。」

  「我這是……在哪?」

  凱瑟琳茫然四顧,想要支撐著坐起身。

  洪巖急忙伸手將她的上半身略微扶起,墊上兩個厚枕頭,讓她舒服地半靠在床上。

  「這是你家啊!你該不會又失憶了,連你自己家都不認得了吧?」

  「噢,想起來了……」

  凱瑟琳望著熟悉的臥房,伸手撫摸著腦袋,虛弱地呻吟了一聲:「我感覺我好像……昏迷了很久……」

  「是啊,至少一天一夜了!你餓不餓,吃塊壓縮餅乾充充飢吧。」

  洪巖說著,就拿起一塊餅乾塞進凱瑟琳的嘴裡,她順從地吃了下去,體力恢復不少,腦子也更加清醒,想起昏迷之前的許多事。

  「對了,我想起來了……那天我身上的病發作,你把我送進醫院……後來你離開,鐮刀幫的人卻找上門來,他們將我抓走……這是我最後記得的事……」

  「嗯,你不但沒有失憶,而且還記得很準確,我可以放心了。」

  洪巖輕鬆地說:「他們綁架你,主要是想拿你作人質來威脅我,要我跟他們合作。」

  「你沒有答應吧?」

  「那當然,我怎麼可能跟黑社會同流合污!」

  「那你是怎麼從他們手裡把我救出來的?」

  「這個……說來就話長了……」

  洪巖把自己如何也落到鐮刀幫手中,如何見到擁有強大超能力的老大龔書冀,如何被他們懷疑自己也是丫型人,最後又如何被釋放回來,都詳盡說了一遍。

  「哦,你真的見到龔書冀?」

  凱瑟琳忽然產生興趣:「那也是個傳奇人物呢,他厲不厲害?」

  「相當猛!我看沒有哪個男性異能人能比他更厲害!」

  洪巖說:「說起來這真是太奇怪了,為什麼鐮刀幫會有這麼多首腦擁有異能?V技術到底是什麼時候洩漏到他們手中的?」

  「不奇怪!根據我的調查,他們一直都掌握著相當先進的科技。不僅是科技,在核戰之前,他們還掌握著大量金錢、人力、物力,甚至還有至高無上的權力!」

  「不對吧?據我所知,鐮刀幫是核戰之後才出現的黑社會組織啊!」

  「那是因為在核戰之前,他們是以合法的身份出現的。」

  「哦,什麼身份?」

  「咦,你連這都猜不出來?」

  凱瑟琳譏誚地說,「想一想吧,為什麼他們要把幫會定名為鐮刀幫?核戰前,什麼組織的旗幟上面有鐮刀?」

  洪巖恍然大悟:「啊,原來他們的前身就是……唉,難怪他們的勢力至今還可以無孔不入,這麼多人心甘情願為他們效勞……」

  「等等,別岔開話題。」

  凱瑟琳打斷他的話:「我剛才問的是你怎麼把我救出來的,你兜來究去兜了半天,還是沒把答案告訴我。」

  「別急啊,我正要說呢。在你生病和昏迷的這段時間,中京市發生很多大事。鐮刀幫的一處重要海底基地被警方搗毀,還有好幾個頭目被擊斃和活捉,實力已經大大削弱。警方打入鐮刀幫內部的一個臥底,趁亂偷偷放你一條生路……」

  「臥底?誰?」

  洪巖故作神秘狀:「現在還不能告訴你,我答應對方要保密的,總之是個你絕對想不到的人,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凱瑟琳沒精打采地說:「到時候是什麼時候?我怕我等不了太久了。」

  「怎麼會呢?你還這麼年輕,大把快樂的日子在等著你啊。」

  「別安慰我了,我親愛的主人。」

  凱瑟琳淒然說:「我能深刻地感覺到,我體內的器官正在衰竭,每一分、每一秒,生命都在從我的身體裡消逝。」

  「那是你的錯覺!」

  洪巖脫口而出:「相信我,我一定能治好你!」

  凱瑟琳白了他一眼:「少吹牛了!你又不是神醫,哪有能力治好我?」

  「呃……我的意思是,我會幫你想出辦法的。相信我,所有的困難,很快都會得到解決。」

  凱瑟琳將信將疑地望著洪巖,過了好一會兒,天藍色的眸子裡露出信任的神色。「雖然我不清楚你為什麼會這麼有把握,但我想你絕對不會騙我。」

  「你早該這麼想啦。」

  洪巖一本正經地說:「信我者,得永生!」

  凱瑟琳被逗笑了,雖然身體仍然感到虛弱,但精神卻比之前好多了。她又吃了兩塊餅乾後,隨手拿起床頭的遙控器打開電視。

  屏幕上正在播放緊急新聞,地點是某處人煙稀少的市郊,一架墜毀的武裝直升機斜斜歪在地上,螺旋槳已經裂成兩半,機艙還在冒煙。周圍有大量警車、警用飛艇包圍,還有許多警員在緊張地奔走忙碌。

  手持麥克風的電視台記者站在警戒線外,用誇張的語氣告訴觀眾,中京市最高警務處長曾憲被三名歹徒劫持,警員在營救過程中不幸發生意外,導致直升機墜毀。其中兩名歹徒當場死亡,一名逃逸而不知所蹤,曾處長身負重傷,已經被送往醫院急救云云。

  接著鏡頭一轉,切換到中京市協和醫院走廊,那裡已經聚集大批傳媒。另一名電視台記者用職業化的冷漠語氣說,曾處長目前仍在加護病房搶救,尚未脫離危險期。據可靠消息,負責營救他的警員也受了傷,但傷勢不重,現在已經回家養傷。

  凱瑟琳看得雙頰泛起激動的紅暈,轉頭對洪巖叫道:「哇,這可是特大新聞呀!親愛的主人,你還不快去現場看看?」

  「我才不去呢。」

  「為什麼?」

  「第一,我幹這行只是混混日子,根本不感興趣。第二,我要留在這裡照顧你。第三,那裡有個我最討厭的傢伙,我不想見到他。」

  「最討厭的傢伙?誰呀?」

  洪巖不答,努努嘴示意凱瑟琳自己看屏幕。她轉頭一看,只見戴著警帽和墨鏡的樸永昌大步走向傳媒,主動接受他們的提問。

  「哦,哈,你的情敵呀!」

  凱瑟琳吃吃笑了起來,但看洪巖面色不善,不敢笑得太大聲,也沒有進一步調侃。

  只見樸永昌面無表情地回答了好幾個問題,大致交代事件的始末,但始終不肯透露那位營救曾憲的警員身份,說是要保護他的安全不受黑社會報復。他又宣佈,那兩名死去的歹徒身份已經查清楚了,是鐮刀幫的兩個異能人。雖然另一個逃走的人仍不清楚是誰,但他強調已經掌握不少線索,很快就能查得水落石出。

  洪巖一直留意著電視上的樸永昌,忽然發出冷笑聲:「他在撒謊!」

  凱瑟琳詫異地問:「是嗎?你怎麼知道?」

  「我研究過這傢伙的各種習慣。他從來不戴帽子的,更不戴墨鏡。」

  「那他現在為什麼突然肯戴了?」

  「只有一個理由。」

  洪巖一字字地說:「他想掩飾什麼重要的事,生怕被人當面看出來!」

  凱瑟琳表示同意,神色顯得更加好奇、興奮,整張臉燒得通紅。但緊接著她又突然面露痛苦之色,嘴裡發出呻吟聲,整個人痛得不斷抽搐。

  洪巖慌忙扶著她重新躺倒:「哎,你別想這些了,現在你的任務就是好好休息,一切等你完全康復再說。」

  凱瑟琳有氣無力地答應一聲,表情仍然十分難受,額頭上冒出黃豆大的汗珠,片刻後臉色變得灰白,嘴唇也呈現失血過多的青紫色。

  洪巖暗中歎了一口氣,猶豫著取來一個藥箱,用注射器吸取一瓶藥液後注入凱瑟琳體內。片刻後,她的情況才略微好轉,呻吟聲逐漸停頓,昏沉沉地進入夢鄉。

  洪巖替她蓋好被子,坐在床邊沉默良久,突然像下定決心似的站起身,大步走了出去。

  中京市協和醫院的病房裡,樸永昌摘下墨鏡和帽子,手裡拿著最新的消毒藥劑,小心翼翼地塗抹在臉上。

  他的樣子顯然是被火灼傷,頭髮燒掉大半,眉毛也七零八落,眼瞼下方還有烏黑的焦痕。

  除了他之外,病房裡還有施艷鷹。她翹著腿,放肆地晃動著高跟鞋,用半開玩笑的語氣說:「雖然你破相了,但我還是要向你說聲恭喜。」

  樸永昌繼續處理著臉上的傷勢,隨口說:「恭喜我什麼?看起來更有男人味了?」

  「拜託,男人味不是體現在容貌上!」

  施艷鷹不屑地說:「不管你是小白臉還是刀疤臉,對我來說都毫無吸引力。」

  「那我還有什麼事值得恭喜?」

  「少裝蒜啦,你終於坐上中京市警界的第一把交椅,這不是你一直以來夢寐以求的嗎?」

  「你想太多了吧,我只是暫時代理這個位置,等曾處長一好轉,我會謹守身為下屬的本分。」

  「哈哈哈,說得真動聽。」

  施艷鷹嗤笑:「我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你。老實說,剛才你藏頭露尾地去見記者,生怕被他們發現你受了傷,要是你心裡沒鬼的話,用得著這麼鬼鬼祟祟嗎?」

  「如果你是說這件事,我承認我不夠光明正大。」

  樸永昌心平氣和地說:「如果媒體發現我是燒傷,很快就會聯想到直升機墜毀起火,然後就會猜到親身去和罪犯搏鬥,雖然救回曾處長,但不幸導致他昏迷的那個警員,就是我!」

  「是喔,如果這個秘密曝光,你絕對會負上責任,能不能搖身一變成為代理處長,就要打一個問號了。」

  樸永昌沒有否認,坦然說:「在這種緊要關頭,警界需要我這種強而有力的人來領導,我這是善意的隱瞞!何況曾處長昏迷是個意外,我已經盡了最大努力去營救他。」

  「是嗎?真的是個意外?」

  施艷鷹意味深長地說:「如果我是曾處長,我心裡就會懷疑,有人為了取代我,故意製造一次天衣無縫的意外!」

  樸永昌的目光透過鏡子注視著施艷鷹,皮笑肉不地說:「你這是陰謀論,如果我真想這麼做,根本沒必要這麼麻煩,只要我不去營救曾處長,他落入鐮刀幫手裡,一樣凶多吉少。」

  「不、不,情況完全不同。」

  施艷鷹尖銳地說:「如果你坐視曾處長被罪犯生擒,那將令整個警界面目無光,成為媒體和市民抨擊嘲笑的對象。別說成為代理處長,就連原來的處長助理位置恐怕都保不住。但是現在呢,你至少沒讓曾處長落在罪犯手裡,還擊斃其中兩名罪犯,雖然難免也會受到批評,但你奮不顧身的英勇之姿,想必早已被手下拍攝下來,秘密呈報給臨時政府了吧。他們一定會覺得你是個大大的人才,而且還不居功,不提拔你才怪呢!」

  「你一定要這樣想,我也沒辦法。」

  樸永昌站起身走到施艷嫌面前,也用譏嘲地口吻說:「你不如爽快一點,直接說明你想從我這裡拿到什麼好處吧!這才是你浪費這麼多唇舌的目的,不是嗎?」

  「好,那我直說了!」

  施黯魔也站了起來,認真地說:「我想要你下一道命令,釋放一個人。」

  「誰?」

  「尹茵!」

  「哦,就是那個秘書,鐮刀幫打入警方的臥底?」

  「對。」

  「沒問題。」

  「多謝,你真是一個理想的好上司。」

  「我是被你的真情打動了。」

  樸永昌繼續調侃:「想不到你對一個出賣你的女子,居然這麼情深義重。」

  施艷鷹悶哼一聲,彷彿被踩到痛處似地一彈而起,狠狠瞪了他一眼,並走出病房。在門口,她突然轉過身對樸永昌說:「你當然想不到,因為你根本是個沒有感情的人!」

  砰的一聲,門大力關上了。

  樸永昌苦澀一笑,只有在沒有旁人的時候,他眸子裡才會流露出深刻的感情。手機鈴聲響起,他馬上恢復常態,拿起手機接聽。

  「噢,龍隊長……我很好。您請說……嗯,沒錯,逃走的就是那位滿臉絡腮鬍的男人……什麼!他居然是……好、好,我明白了,我會馬上部署。」

  樸永昌合上手機,整個人顯得精神振奮,就連傷勢都似乎減輕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