艷獸都市 第四章

  看到方塊八擺出的暗號,我知道該我出場了。

  在這條這麼骯髒的小街吃火鍋,是我人生中的頭一次,大概也會是最後一次。

  我站起身,手裡提著一個小箱子,穿過十多張大大小小不同的空桌,來到方塊八身邊坐下。

  他望著我,目光閃爍:「你來多久了?」

  「不久,十分鐘左右。」

  「沒被他們看到吧?」

  「沒有。」

  方塊八替我倒了一杯啤酒,我卻看都不看一眼。

  「最新的藥物和技術,都已經用在紅棉女警身上了吧?效果如何?」

  「相當理想。」

  我回答:「她已經開始被情慾控制,下個月就可以進行『洗腦工程』了。」

  「很好,不過你還是要加快進度。到現在為止,你才捉到一個霸王花,太慢了!」

  「要確認霸王花的身份,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冷冷地說:「嫌慢,你可以自己動手!」

  「你這是什麼態度?」

  方塊八的臉色有點難看:「別忘了是誰給你第二次生命!也別忘了是誰把最尖端的技術提供給你,你才能成為本領通天的『擒獸俠』!」

  「這些都是你的功勞,但是你也不過是把我當成實驗品!我不需要向你說謝謝。」

  方塊八勃然大怒:「你想造反……」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突然頓住了,臉上露出驚駭至極、無法置信的表情。

  在他的胸前,出現半截帶血的鐮刀,刀柄握在我的手中。

  「你……你……竟敢……」

  方塊八嘶啞地低吼,雙眼一陣翻白,身體劇烈顫抖。

  「別垂死掙扎了。我這一刀是致命的,你已經來不及『下線』了!」

  我冷酷地說著,抽出鐮刀,血立刻噴出來,染紅了半張桌子。

  方塊八的身體軟綿綿地倒下,周圍響起一片驚叫聲。

  我打開手邊的小箱子,把裡面堆得整整齊齊的一大疊鈔票掏出來,一把一把地漏向天空。

  驚叫聲很快就變成歡呼聲。不少人衝過來,開始七手八腳地搶奪鈔票。

  我冷冷地看著這一切,非常冷靜地離開現場。從這一刻開始,我才真正成為獨立自主、獨來獨往的「擒獸俠」再也沒有人能干擾我心中密謀的大計!

  下午五點,中京市第一醫院的高級病房。

  洪巖全身纏滿白色繃帶,包得像木乃伊似的躺在病床上,只露出一雙眼睛、兩個鼻孔和一張嘴巴。

  「喂,我這個樣子……是不是很矬啊?」

  洪巖有氣無力地嘀咕著,聲音相當虛弱。

  「不會呀,滿可愛的。我看可以不用化妝,直接去拍電影了!」

  白鳥薇一臉調皮,邊說邊忍不住笑彎了腰。

  「哇靠,你居然還……幸災樂禍!對傷員……有點同情心好不好?」

  洪巖假裝生氣,但心裡卻很愉快,雙眼熱切地注視著白鳥薇,一眨也不眨。

  「誰叫你找死去撞高壓電啊?哼哼,活該變成焦皮豬!」

  白鳥薇瞪了他一眼,嘴裡雖然不饒人,但眸子裡卻帶著明顯的笑意。

  這兩天她一直在擔心這個年輕記者,生怕他的傷勢有反覆,幸好這種糟糕的情況沒有出現,洪巖不僅順利熬過觀察期,而且復原的速度比預想中還要更快一點,第三天下午就離開加護病房,轉到普通病房了。

  「拜託,我是你的……救命恩人耶!如果咱們現在是拍電影,你至少也該感動得熱淚盈眶才對。」

  「是喔,但是我演技不好,擠不出眼淚,我也沒辦法啊。」

  「真是鐵石心腸啊……咳咳,看來該流淚的是我,我又自作多情了……」

  洪巖雙目流露出悲淒之色,一邊說一邊咳嗽起來,彷彿傷勢一瞬間就加重了。

  「知道就好。經一事長一智,下次別再傻不愣登地逞英雄了,根本就不值得!懂了嗎?」

  白鳥薇嗤之以鼻,一副教訓的口吻,但神色卻又十分關切,趕緊走到病床邊,小心翼翼地將洪巖的上身稍微抬高,又伸手輕拍著他的背脊。

  洪巖軟綿綿地靠在白鳥薇手臂上,鼻端嗅到這女特警身上淡淡的香味,臉頰上有柔滑的髮絲掠過,令他的心一陣癢,忍不住衝口而出:「值得的……為你做什麼都值得!哪怕是送命……」

  白鳥薇「嗤」的一笑:「好肉麻哦!這樣的甜言蜜語,你還是說給你的女朋友吧!」

  「我光棍一條,哪有女朋友?」

  「騙誰呢?昨天我親眼見到一個金髮妞來醫院看你,聽說你傷得很重,擔心得都快哭出來了……」

  白鳥薇淡淡說著,扶著洪巖斜靠在床頭,轉身拿起床頭櫃上的一顆蘋果,用小刀一下下地削著皮。

  「金髮妞?哦,那是我的同事凱瑟琳。只是同事而已,我們可沒拍拖過!」

  「呿,少來了!她看我的眼神明顯充滿敵意,還不停逼問我好多問題,緊張得跟什麼似的。」

  「我想你是誤會了,她不是擔心我,她關心的是能不能從你那裡挖到料。」

  「挖什麼料?」

  「有什麼就挖什麼啊,這是她的職業病。她不只對你們霸王花很感興趣,對你表哥朱院士也念念不忘呢。」

  「是嗎?但她昨天一句都沒提到表哥啊。」

  「已經碰過一次釘子啦,提不提也沒差別。」

  洪巖苦笑著,把不久前凱瑟琳跟他一起去採訪朱彥雪,但到了朱公館門口又被擋下,再被告知採訪臨時取消的事簡單說了一遍。

  白鳥薇的手驀然停頓一下,小刀在指尖輕微顫抖著,幾秒鐘後才又開始削蘋果皮,同時她也岔開話題:「就算金髮妞跟你沒怎樣,你也一定有其他女朋友!別否認了,哼哼,我已經全都掌握了。」

  「掌握什麼啦?難道還有其他美女來醫院看我?」

  「美女嘛……好像沒看到。但是有人從花店訂購了鮮花送來哦,嘖嘖,是代表愛情的玫瑰花耶!」

  白鳥薇一努嘴,示意洪巖看向窗台,那裡擺放著一大束綻放的紅玫瑰。

  洪巖委屈地說:「天知道這花是誰送的,連個卡片都沒留下。十之八九是哪個朋友跟我惡作劇,送來開玩笑的。」

  「是嗎?你的朋友真夠無聊的……」

  兩人談談說說,不時開著輕鬆的玩笑,就像認識很久的老朋友一樣,彼此都感覺距離拉近了不少。

  「來,吃個蘋果吧。」

  白鳥薇很快就削完蘋果皮,笑瞇瞇地遞到洪嚴嘴邊。

  「哇,這蘋果削得……真夠水準啊!」

  洪巖瞪大了眼睛。原本足有兩個拳頭大的蘋果,削皮之後只剩下一半大小,而且表面凹凸不平,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討厭!有得吃就不錯了,居然還敢挑三撿四!」

  白鳥薇蠻不講理嬌嗔著,不由分說地將蘋果湊近洪巖的嘴巴。

  洪巖只好張大嘴,狠狠地咬了一口,咂咂有聲地吃了起來。

  由於他的手腳都纏著繃帶,而且在吊點滴,無法自己進食,白鳥薇不得不拿著蘋果在旁服侍,耐心地餵他。

  一口一口咬掉了大半個蘋果後,也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洪巖在咬掉一口果肉的時候,嘴唇碰到白鳥薇的手指,輕輕地吻了一下。

  白鳥薇臉一紅,忽然把剩下的半個蘋果一股腦塞進洪巖口中,讓他措手不及,差點嗆了出來。

  「啊……慢一點好不好……你要噎死我呀……」

  洪巖兩腮鼓得滿滿的,含糊不清地發出抗議聲。

  「誰叫你佔我便宜!」

  白鳥激板著臉,又瞪了他一眼,警告的意味十足。

  洪巖在心裡歎了口氣,匆匆將蘋果嚥下肚子。本來清甜的口感,彷彿也變得有些苦澀了。

  室內的氣氛一時有些尷尬。

  白鳥薇走到窗台邊,眺望著窗外的景色,輕聲說:「你救了我,我很感激。在我心裡,我已經把你當成最好的朋友。」

  洪巖「嗯」了一聲,臉上的表情都藏在繃帶後,彷彿什麼反應也沒有。

  「你知道,我已經訂婚了。以後你要是再對我……有任何不尊重,那我們的友誼就會像這朵花一樣,提早凋謝了!」

  說話聲中,白鳥薇隨手摘下一朵紅玫瑰,拈在一一指之間,向洪麻揚了揚。

  「我明白。」

  洪巖的聲音很平靜。這一瞬間,兩個人的距離彷彿又突然遙遠了。

  「好啦,你好好休息吧。我明天再來看你。」

  白鳥薇說完,也不等洪巖挽留,揮了揮手就匆匆走出病房。

  在走廊上拐了一個彎,四顧無人,她停住腳步,目不轉睛地盯著掌中的那朵紅玫瑰。剛摘下來的新鮮花朵,還帶著一股極淡的清香,看上去沒有半點異常。

  白鳥薇卻緊蹙雙眉,端詳了好一會兒後,緩慢而謹慎地將花瓣一片片撕下。

  花蕾裡藏著一根很細很小的金屬管,拔出來一看,其中一截呈透明水晶狀,另一截烏黑如炭,稍微一碰就有粉末滾落。

  這是什麼玩意?看起來不太像監控裝置……

  白鳥薇有點兒疑惑。她剛才在病房裡,無意中感覺那束紅玫瑰不太對勁,好像隱約會反射陽光,因此隨便找了個理由摘下一朵詳查究竟。乍一看,她只能判斷這必然是某種高科技產品,但卻不知道用途是什麼。

  沉吟片刻後,白鳥薇又向前走了I段距離,來到另I間病房門口。

  她輕輕咳嗽了一聲,房門很快打開,兩個身穿病人服的男子走出來,恭敬地向她行了個禮。

  「給你們三個任務。第一,有人送了一束紅玫瑰過來,今夜之前你們設法把花搬走。第二,去查一查是誰送的花。第三,中京在線有個叫凱瑟琳的女記者,是個金髮妞,查一查她是什麼背景。」

  白鳥薇壓低嗓音,言簡意賅地說完這幾句話後,就轉身走了。

  這兩個男子都是刑警隊的同事,是她暫時從未婚夫樸永昌那裡「借」過來用的,任務就是化裝成普通病人,暗中保護洪巖的安全。

  但願送花的不是鐮刀幫,只是他自己結下的其他仇人,否則今後就有得頭疼了……白鳥薇心裡這樣想著,大步離開了醫院。

  一輛氣墊車緩緩開到她面前。

  白鳥薇拉開車門,坐上副駕駛位,習慣性將雙腿翹上前面的駕駛台。

  「你手裡拿的是啥?新武器?」

  開車的海蜜兒注意到她手中那根金屬管,一邊操控方向盤一邊隨口問道。

  「不清楚,要檢驗一下才知道。」

  內鳥薇漫不經心地將金屬棒拋了幾下,收進衣袋。

  「呵呵,我這裡有一樣新發明,你看看喜歡嗎?」

  海蜜兒單手取出一隻精巧的手錶,遞了過去。

  「哦,這次又有什麼功能?會噴麻醉藥,還是會爆炸?」

  白鳥薇接過手錶,不大感興趣地擺弄著,語氣充滿奚落。

  這也難怪,從上個世紀開始,用手錶的外殼來包裝小型武器就已經屢見不鮮,來來去去都是那些花招,實在令人發笑。

  「都不是啦……你先戴起來,然後把旁邊那個開關打開。」

  白鳥薇只得依言照辦。

  「哈,這樣我們就一人一隻啦,你說好看不好看?」

  海蜜兒興高采烈地揚起自己的左腕,原來她也戴著幾乎一模一樣的手錶。

  「好看你個大頭鬼,怎麼看都像是情侶表,人家會以為咱倆是那種關係啦,笨蛋!」

  白鳥薇啼笑皆非地嚷著,一把就將手錶脫下來。

  怪事發生了,海蜜兒腕上的手錶立刻響起「嘀嗚嘀嗚」的警報聲,而且還亮起醒目的紅光。

  白鳥薇一怔,隨即醒悟地點了點頭,又把手錶戴回腕上,「嘀嗚嘀嗚」的警報聲馬上停止,紅光也瞬間消失,當她再次脫下手錶時,警報聲和紅光又都出現了。

  「原來如此,這是一個聯繫你我的自動報警器,是吧?」

  「聰明!」

  海蜜兒豎起大拇指:「這表對人體的體溫有感應,萬一你遭到突然襲擊,來不及或者無暇呼叫援助,只要盡力把表甩脫,我的表就會收到信號。接下來我只要通過衛星定位系統迅速尋找,就能確定你的位置。」

  「喔,要是我伸手擋下敵人的武器,正好把表打碎了呢?」

  「也一樣,警報聲還會更激烈得多!」

  「嗯,這倒還真是個不錯的發明!」

  白鳥薇收起輕視之態,轉而讚許地點著頭。她開始認真地擺弄著手錶,提出更多的問題。

  「這上面的指南針也另有用途吧?怎麼不指南方,指向東方啊?」

  「白鳥,你的眼光真犀利哦!唉,我已經是冇胸又冇腦的機靈人了,剛拿到表的時候都完全沒想過指針呢。」

  「少自吹自擂啦,明明是你的方向感太差好不好,連指針的朝向錯誤都看不出來。」

  海蜜兒做了個鬼臉,一五一十地說出中的關鍵:「你、我、夜蓮和芙蓉,我們一人一隻表,分別代表東、西、南、北四個方向。當我把指針撥到東時,我的表就會自動追蹤你的表,如果你出了意外,我就會立刻收到信號……」

  「哦,撥到南就是追蹤夜蓮,撥到北就是芙蓉了?」

  「完全正確。」

  「那如果你把指針撥回西邊呢?」

  「那就會處於關閉功能狀態,誰也追蹤不了啦。主要是休班時用的,一撥回自己原有的方向,就不會被警報打擾了。」

  「有意思,我來試試……咦,奇怪,我的指針怎麼撥動不了呢?」

  「你的表是有限制的,指針只能固定在東面。這是龍妖婆下的命令,我也沒辦法。」

  「我明白了,我的表只能被你們三個追蹤,但是不能追蹤你們,是吧?」

  「是。」

  白鳥薇冷笑一聲:「如果我拒絕戴這隻手表,龍妖婆是不是就要關我禁閉,把我好好保護起來了?」

  海蜜兒苦著臉說:「那也不至於。但我們三個人就只好分成三班,二十四小時和你寸步不離了。」

  白鳥薇沉默了好一會兒,黯然說:「算啦,阿咪,我不為難你們了。表,我會乖乖戴著的。我只是不懂,龍妖婆為什麼不讓我回來參與破案?要是我跟你們一起執行誘餌行動,我會高高興興戴著表的。」

  「唉,我也不懂。她好像想盡量讓你遠離這個案子,不過,你的意見她還是採納了部分。夜蓮和芙蓉會繼續扮演她們各自的角色,把誘餌行動貫徹下去,希望能把擒獸男引出來。你的安全主要就由我來兼顧,我的馴獸員工作就暫時停止了。」

  白鳥薇輕輕歎了口氣,明白這只不過是個折衷的安排。但無論如何,總好過完全放棄誘餌行動。

  「辛苦你啦,阿咪。」

  「才不會呢。有了這兩隻手錶,我又不用亦步亦趨地跟著你,咱倆還是各自各精彩,愛幹什麼就幹什麼。嘻嘻,這樣的工作一點也不累。」

  「是嗎?嘿,你要小心哦。我會不時把表摘下來,跟你玩玩『狼來了』的遊戲,累死你!」

  「白鳥!你要敢玩我,我一定饒不了你!」

  海蜜兒佯怒地伸長手臂,在白鳥薇臉頰上狠狠捏了一把。兩個人隨即打鬧成一團,都前仰後合地笑了起來。

  氣塾車在公路上劃出歪歪扭扭的曲線,一路灑下的都是歡聲笑語。

  傍晚六點,中京市地下格鬥場「牛仔城」裡,隱約傳出熱鬧的喧嘩聲。

  和往常一樣,今晚的格鬥比賽又吸引了大量觀眾,生意相當好。

  後門的「工作人員專用通道」門口,一個鐵塔般的黑漢赤裸著上身,正在仰脖子「咕咕」喝著啤酒。

  「黑塔哥,怎麼還不進來呀?您的比賽時間很快就到了。」

  保安陪著笑臉指指手錶,語氣誠惶誠恐。眼前這位黑漢子,是格鬥場最有名的搏擊手之一,外號叫做黑塔。幾乎每天都有對手被他打成殘廢,甚至打死,凶狠得令人心悸。

  「你他媽的急什麼?老子喝完了就進去!」

  黑塔粗魯地罵著,又灌了一大口啤酒,眼光盯著遠處的街道,彷彿在等待什麼人。

  保安嚇得噤若寒蟬,不敢再說話了。

  半分鐘後,一輛氣墊摩托車風馳電掣般駛來,以一個漂亮的緊急剎車,穩穩停在面前。

  戴著墨鏡的夜蓮跳下車,將車鎖好,舉步朝專用通道走來。

  黑塔的雙眼亮了起來,故意大剌剌地堵在門口,絲毫沒有讓路的意思。

  今晚他等的就是她!

  夜蓮停下腳步,冷冷道:「請讓開。」

  黑塔吞下最後一口酒,斜眼瞅著她說:「你就是『蝙蝠女』吧?嘿嘿,聽說你很有本事嘛,加入這裡不到一個月,已經打趴二十多個好手,一場都沒有輸過。」

  夜蓮沒有回答,彷彿不屑跟他說話。

  黑塔眼裡冒出怒火,上下打量著這新近崛起的厲害女郎。雖然她的墨鏡過於寬大,遮住了大半臉龐,難以判斷是美是醜,但是氣質和身材卻絕對是一流的。

  一身黑色的外套,恰到好處地勾勒著飽滿的胸部曲線;短裙下修長赤裸的美腿幾乎盡收眼底,令她的個頭更顯高挑。塗著黑色指甲油的足趾踩在涼鞋裡,看上去倍添誘惑和神秘。

  這樣一個時尚、性感的女郎,全身並無發達駭人的肌肉,居然能接連打倒幾十個虎背熊腰的搏擊名將,而且贏得好像很輕鬆,實在是不可思議。

  「囂張個鳥!告訴你,今晚你的對手是老子!你囂張的日子結束了!」

  夜蓮仍是冷冷吐出一個字:「滾!」

  黑塔惱怒地緊握拳頭,指節格格作響,要不是因為格鬥場有嚴格規定,禁止在場外私下鬥毆,他現在已經揮拳痛擊了。

  「臭娘們,你打殘我最好的三個兄弟,老子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過你的。你敢不敢跟老子打『生死局』?」

  夜蓮輕蔑地說:「悉聽尊便!」

  「好,痛快!那就場上見了!」

  黑塔將空酒瓶狠狠扔在地上,「乒乓」碎得四分五裂,他轉過身,大步奔進專用通道。

  夜蓮也慢慢地走了進去,步伐跟平時一樣穩定。

  保安臉色煞白地看著這一男一女的背影,心中隱隱有種預感,這沉默寡言的女郎遠比咄咄逼人的黑塔更加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