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走出破廟,只見月色澄麗,群星閃灼,辛鈃呼了一口大氣,說道:「剛才那妖女騎在我身上時,心中確實有點害怕,還道再無法看見天上的月光了!真沒想到,那顆降魔明珠果然法力無邊。自此之後,我手上有對雙龍杖,下身卻多了一根降魔棒,任你是什麼妖魔鬼怪,到時三棒齊施,豈有不勝之理。」
二女聽得掩口而笑,彤霞道:「我得預先告訴你一聲,從今以後,你千萬不可碰我,知道嗎?」
辛鈃不解道:「真的嗎?」當即伸手在她身上碰了一下,搖頭道:「沒有什麼不妥,究竟為什麼?」
彤霞瞪著美目道:「我不是說你雙手,是說你下面這行貨。」
辛鈃回心細想,立即明白過來,問道:「你已是半個神仙,難道也怕?」
彤霞道:「至今我仍沒修成正果,還是狐狸之身,自當然會怕,就是要接近臥雲水莊,也是不能。」
辛鈃搔頭笑道:「像我這種美男子,又有驢似的大行貨,你不覺得有點可惜嗎?」
彤霞罵道:「你少臭美,誰會稀罕你!」
辛鈃笑道:「你不稀罕我不打緊,只要紫瓊稀罕我就行了,對嗎?」說著伸手過去圍住紫瓊的纖腰。
紫瓊也不撥開他的手,微微笑道:「你是我的心肝寶貝兒,行了吧。」
彤霞在旁見著,不由打個冷顫:「好了,好了,你倆就不怕酸死人。」
辛鈃突然正經八百道:「咦!為何要向北走,現在咱們去哪?」
紫瓊道:「去天龍門,那裡仍有事情要咱們幫忙。」
辛鈃愕眙起來,問道:「莫非紀護法和天龍門打起來?要是這樣,須得盡快趕去了。」
話說紀元維抱著孤竹若離開破廟,使起輕功徑往天龍門奔去,懷中的孤竹若雖然穴道被封,但意識仍在,一直想不通自己因何會出現在這地方,只記得才一甦醒過來,便即被人封了穴道,還給這個男人抱著奔馳,而之前的事,卻如何也想不起來。
紀元維將孤竹若橫抱在胸前,見她滿目茫然之色,一對美眸牢牢盯著自己,遂問道:「宮主你能夠說話嗎?」
孤竹若突然給一個男子抱住,早已羞得滿臉通紅,聽見紀元維的說話,只得雙眼連眨,口中卻無法說出話來。紀元維見她這個模樣,便知曉紫瓊同時閉了她的啞穴,當下道:「宮主不用擔心,待得半炷香時間,穴道會自然解開。」
孤竹若仍是怔怔望住他,只覺眼前之人有點兒臉熟,但在哪兒見過,一時又想不起來。就在她思索間,發覺自己身體變得異常炙熱,而這股熱氣,卻從雙腿間不住擴散,作麻作癢,極之難受,不由猛然一驚,暗想:「莫非我中了這個男人的淫藥?」一想及此,險些便要昏倒過去。
紀元維見她無法說話,也乘著這個時機與她解釋一番,說道:「宮主你心中必定覺得很奇怪,但話說回來,就連我自己也感到有點匪夷所思……」當下便簡略地將知道的事全說出來,但在廟中和她相好的事,卻隱去不說。
孤竹若聽得臉容幾變,心想世間竟有這怪事,簡直無法相信這是事實。
只聽得紀元維又道:「咱們現在要盡快趕往天龍門,倘有耽延,我怕咱莊和貴門派會動手起來,要是有什麼傷亡,可就麻煩了。」
孤竹若心道:「難道我真的帶人同赴天龍門,豈會有此事。」但看見紀元維的表情,又不似在說謊,一時心中栗六,亂作一團。
紀元維說道:「其實這些鬼神之說,一時確難讓宮主接受,但剛才確是我親眼所見,又教人不得不信……」說話間忽覺懷中的孤竹若動了一下,便即收口不語,朝她臉上望去。
孤竹若頓覺渾身脈路突然暢通,微微一掙,叫道:「快放我下來。」
紀元維忙即打住腳步,輕輕將她放在地上,怎料孤竹若穴道方解,血氣仍未全然通暢,雙腳一踏在地上,腳上一軟,又再撲回紀元維懷中,才不致倒下。紀元維忙伸雙手把她抱住,問道:「宮主沒事嗎?」
孤竹若給他一問,方覺自己已緊貼在他胸前,雙乳在他身上一擠,一股難言的快感直竄全身,大羞起來,輕輕掙扎幾下,脫出他的懷抱,但一張清麗絕俗的俏臉已紅如硃砂,用手整理一下衣衫,問道:「你剛才的說話怎能讓人相信,簡直妖言惑眾。」
紀元維盤手一笑:「這樣說,宮主因何會來到這裡?你不覺得奇怪嗎?」
孤竹若立時啞口無言,抬眼望向他道:「好,咱們立即趕去天龍門,到時我發覺你有半言假話,莫怪本宮不客氣。」
紀元維點了點頭:「宮主的穴道方解,還是休息些時才起程如何?」
孤竹若連忙道:「不用多說,帶路吧。」
紀元維淡然一笑,略一提氣,晃眼間便奔出數丈。孤竹若一怔,心想此人的武功果非一般,接著纖腰款擺,銜尾追去。紀元維邊馳邊想,孤竹仙宮名頭雖然響亮,但孤竹若的武功如何,倒要親眼看看,當即使出本領,腳下加力,越奔越快。
孤竹若見他行若如飛,心中暗暗佩服,提一口氣,急趨疾馳,晃眼間便追到紀元維身旁,兩人並肩而前。
紀元維微微吃驚,沒想嬌滴滴的一個美人兒,內力竟如此充沛,又再加快幾步,但孤竹若仍是不即不離走在他身旁,紀元維也不得不心服口服。
忽聽得孤竹若說道:「你當真是臥雲水莊的紀護法?」
此話一出,紀元維更是一驚,疾行奔馳,全憑體內一口真氣,若非內力已臻化境,實難在奔行中說話,況且在她言語中,卻絲毫不感心跳氣喘,著實今人畏服。當下答道:「由始至終,瞧來你都不相信紀某的說話。」
孤竹若嫣然一笑,說道:「真沒想到,臥雲水莊的武功會這般厲害,失敬,失敬。」
紀元維只是一笑,不再答她。二人展開上乘輕功,直奔天龍門而去。
二人正當接近天龍門,遠遠便傳來廝殺之聲,紀元維驚道:「果然對上了,快進內阻止。」
只見兩道人影倏忽竄上牆頭,一望之下,卻見圍牆內正有數十人刀來劍往,正自殺得起勁,而地上滿是鮮血,橫七豎八臥著十多人。
紀元維大吃一驚,縱聲喝道:「大家往手。」這一聲自丹田而發,猶如瓦釜雷鳴,一喝之下,無不愕然抬頭,只見牆頭之上站著一男一女,在明月繁星襯托下,宛如天神仙女駕到般。
二人飄身落地,孤竹若立時呆在當場,只見孤竹仙宮弟子同時抱劍,齊齊叫了聲宮主,小暄和小宛直趨前來,說道:「臥雲水莊猝然夤夜偷襲,傷了咱們不少弟子。」
孤竹若眼見當場情景,一時竟茫然以對,心中只想:「此事果然千真萬確,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怎地我一點也想不起來。」當下與小暄二人道:「大家先收起兵刃,沒我命令,誰都不准抽劍出鞘。」眾弟子同聲應是,還劍入鞘。
琴珪、石萬天和紀東昇走到紀元維跟前,只聽琴珪說道:「咱們仍沒找到二莊主,如何是好?」
紀元維眉頭一緊,虎眼一掃,看見華貫南和江一豹聚在一處,正自低頭說話,便即踏步上前,抬手抱拳,開門見山道:「華門主,咱家二莊主現在何處?還請莊主馬上交還。」
華貫南斜眼望向孤竹若,要看她有何指示,可是孤竹若對前事全無所知,自然毫無反應。華貫南無奈,只好皮笑肉不笑道:「紀護法這是什麼說話呀,華某一句也聽不明白。貴莊二莊主乃金玉之身,又怎會來到咱們這裡。」
紀元維聽他矢口否認,不禁怒從心起,更不想和他多費唇舌,知道今日若不動手,這個王八決計不會乖乖交出二莊主,實時仰首哈哈大笑,五指成爪,夾著笑聲同時伸出,直往他肩膀抓去,其勢又快又準,疾如急雷,眼看華貫南已難逃這一抓。
然而,華貫南畢竟是一門之主,武功實有獨到之處,加之久歷江湖,看見紀元維望天長笑,便以留上了心,見紀元維上臂稍動,立即縱身後躍,剛好避過肩上一抓,接著寒光一閃,已見華貫南橫刀在胸,豎眉瞪目道:「紀護法,這是什麼意思。」
紀元維朗聲道:「久聞華門主文麗日月,武耀星雲,紀某不才,倒想見識見識。」
華貫南素知紀元維武功高強,自問實非其敵手,但當著眾多本門弟子,給人叫陣而不敢出手,當真顏臉何存,只得冷笑一聲,說道:「有膽子欺到天龍門頭上的人,至今還不多見,請!」手中寶刀斜斜指向地下,擺起個葉底藏花的架式。
紀元維見他放出這一手,心想果然有點門道,徐徐抽出長劍,在夜空中一劃,登時閃耀生輝,正欲進招,忽聽身後兒子紀東昇叫了一聲:「二姐!」
這麼一叫,眾人目光全都集中在大屋門前,只見尚方映月在紫瓊陪同下,緩步由大屋走出,而辛鈃和彤霞卻跟在身後。
臥雲水莊眾弟子看見,無不喜形於色,紀東昇和石萬天同奔上前,紫瓊與二人一笑,說道:「二莊主就交給你們照顧了。」
二人連聲說是,偕同幾個莊上弟子,四下將尚方映月圍在中央,簇擁著她回到己方人叢中。
紀元維看見尚方映月獲救,當下狠狠瞪了華貫南一眼,一撥衣擺,回身走向尚方映月。華貫南和江一豹臉面相向,心想明明將尚方映月藏在極隱蔽的地方,因何會被人發現,二人均覺大惑不解,良久無語。
紀元維來到尚方映月跟前,見她雙目無神,行動遲緩木訥,就像不認識週遭的人一般,不由心中納悶。
紫瓊在旁道:「二莊主被羅叉夜姬所惑,心智暫失,目前她只會聽從那妖女的說話,連我也無法讓她甦醒過來,看此情形,唯一方法,就只能倚靠降魔明珠的力量,方能讓她回復過來。」
紀元維點了點頭,但心中仍是有點不明,抬眼向孤竹若望去。
紫瓊看見他的表情,已猜到了幾分,說道:「紀護法是否想知,因何孤竹宮主不會這樣?」
紀元維還沒開口相訊,豈料已被紫瓊看出心思,不由得大為敬服,當即一笑點頭,說道:「紫瓊姑娘好厲害,確是這樣。」
紫瓊輕輕一笑,道:「孤竹宮主和二莊主不同,孤竹宮主是給妖孽附身,羅叉夜姬要的是她軀殼肉身,只要妖孽一離開她身體,便會醒轉過來,而被附身時所做的事,亦會忘記得一乾二淨。雖然這樣,倘若給附身過久,也會殘留著魔氣,必須澈底清除才行。」
石萬天看見尚方映月的樣子,大為著急,向紫瓊問道:「二莊主真的會沒事嗎?」
紫瓊點頭一笑:「放心吧,只要回到水莊,二莊主就會有救,但要她回復過來,到時可能要麻煩你了。」
石萬天道:「我不怕麻煩,只要她能好過來,什麼也不重要。」
辛鈃在旁道:「不要再說了,水莊和孤竹仙宮都死傷多人,如不快快救治,恐怕會來不及了。」
紫瓊點頭道:「沒錯,此處並非救治之所,必須盡快把死傷者帶回臥雲水莊。」紀元維聽見,連忙吩咐弟子辦理。紫瓊向紀元維道:「紀護法,請你和孤竹宮主說一聲,希望你能說服她,帶同死傷者一同回莊,還有她身上仍殘留著魔毒,若不根治,恐怕後患無窮。」
紀元維聽見孤竹若身懷魔毒,暗暗一驚,向紫瓊說了聲多謝,連忙過去和孤竹若商量。
辛鈃走到華貫南跟前,含笑道:「華門主,咱們又見面了。今趟真的不好意思,給我誤打誤撞,不意竟把二莊主救了出來,壞了門主的大事,請勿見怪啊!」
華貫南看見辛鈃向自己走來,早已鼻頭起火,再聽他說出這番話,如何忍得,罵道:「好小子,你我的新仇舊恨,今日就和你算個清楚。」掄起手上寶刀,呼一聲便向辛鈃腰肢砍去。
辛鈃身形一閃,輕輕鬆鬆避過來刀,躍開笑道:「老子今天沒工夫和你動手,就算動手,恐怕你亦不是我對手,不妨問問你身邊這個二門主,當日如何落在我手上。」
華貫南見他剛才霎眼間便避了開去,身形之快,委實驚世駭俗,心中登時怯了,正躊躇該當繼續動手之際。辛鈃又道:「對了,孤竹宮主已經和臥雲水莊和解,今日將會移駕水莊暫住,我特來通知你一聲。」說完哈哈大聲,一個晃身已不見影蹤。
華貫南瞠目呆在當場,眼見雙方人眾一起走出大門,已知辛鈃所說非假,不由恨得嗐聲跺腳。
孤竹若親眼目睹場中情景,對先前紀元維的說話已心信不移,待得紀元維前來勸說同赴水莊,略一思索,便即答應了。
一行二百多人匆匆離開天龍門,走出數里路程,紫瓊掐指一算,算出雙方廝殺的時間,已接近一個時辰,自忖傷者仍可拖延,但死者若不立時以仙術救活,恐怕遲則難救。
紫瓊一想及此,連忙四下張望,只見左首是一條小河,右首是一片荒地,四周無林無屋,並無掩蔽之所,但施展仙術,又不能讓人看見,這如何是好,一時無計可施,正自發急,驀地看見孤竹若的馬車,立時計上心頭,向身旁的紀元維道:「紀護法,請通知大家停下來,我要借用孤竹宮主的馬車一用,必須立即在這裡救治死傷者,倘再耽擱延誤,時辰一到,恐怕無救。」
紀元維聽見,亦覺此事是首要大事,當下點了點頭,縱聲喝停眾人,拍馬趨上前去,直奔到孤竹若馬車旁,將紫瓊的說話與她說了。
紫瓊、辛鈃和彤霞三人已來到近前,孤竹若下了馬車,向紫瓊道:「紫瓊姑娘,可有什麼需要幫忙?」
紫瓊飄身下馬,微微笑道:「此事外人實難幫忙,有咱們三人就可以了,眼下救人如救火,實在出於無奈,要委屈宮主你了。」
孤竹若連忙道:「紫瓊姑娘無須客氣,若要多謝,應該是本宮才對。」
紫瓊不敢多作擔擱,叫辛鈃和彤霞把車廂整理乾淨,再點一點死者數目,見有三名是水莊弟子,而另一名卻是孤竹仙宮的劍女,便向紀元維道:「現在我需要四頭犬隻,有勞紀護法遣派弟子四處找找,看附近可有野犬野狼,務須在半個時辰內找到。」
紀元維雖不明白要犬隻有何用處,但他深知紫瓊之能,也不多問,馬上廣派弟子四下尋找。
此處雖是窮僻之地,放眼儘是荒煙蔓草,但犴犬野狗都愛夜間四出覓食,不用多少時間,已捕獲了四條犬隻。
孤竹若是一宮之主,車駕造得異常寬敞,紫瓊吩咐先將四名死者抬入車廂,放下車帷,紀元維叫十多名弟子守護在車外。
紫瓊三人使起移星換斗之法,一一將死者救活過來,當四人抬出了車廂,眾人圍攏一看,雖見四人依然臥著,無法坐立,但已能言能語,眾人見著,無不嘖嘖稱奇,個個歡天喜地。
紀元維和孤竹若同時上前向紫瓊道謝,紫瓊微笑道:「兩位無須這樣,他們現在雖無生命危險,但必須養息幾天,待得傷口完全康復,方能走動。」
紀元維道:「相信便是華佗再世,恐怕亦不及紫瓊姑娘。」
紫瓊笑道:「紀護法又來了,紫瓊又豈能和行神相比呢。其餘受傷的弟子,免得他們多受痛苦,倒不如就在此處治理,不知兩位意下如何?」
紀元維和孤竹若當然沒有異議,待得把眾傷者治好,已見東方微微泛白,孤竹若與九兒道:「本宮有事要到臥雲水莊一趟,小暄和小宛陪同前去就可以了,你和大家先行回宮,倘若二宮主問起,你不用多說什麼,就說本宮和臥雲水莊要連手辦點事,數日即回。」
九兒躬身令命,帶著眾劍女起程回宮。
彤霞亦向紫瓊道:「此事已了,我亦不便一同前去水莊,倘若有用得著妹妹的地方,記得隨時通知我。」
辛鈃在旁笑道:「就算通知你又有何用,難道你膽敢前來水莊嗎?」
彤霞瞪了他一眼:「你再敢多嘴,我就叫紫瓊好好的收拾你。」
辛鈃笑道:「你認為紫瓊會嗎,她疼我憐我還來不及呢。」
紫瓊聽得臉上一紅,彤霞向辛鈃一撇嘴兒:「是了,世上就只有紫瓊當你是寶,我走啦!」說完滾身上馬,與眾人一揖,一拉韁頭,拍馬絕塵而去。
一行人再度起程。孤竹若的馬車已交由九兒帶回宮,改為騎馬,奔到紀元維身旁,問道:「這位紫瓊姑娘是誰?好生叫人敬服。」
紀元維道:「其實我也不很清楚,只知她和辛小俠是我家莊主的貴客,這段期間,亦多得紫瓊姑娘的幫忙,解去莊上不少煩惱。」其實自破廟一役,紀元維已知紫瓊並非一般武林人物,但這種難以讓人相信的事,確實不宜與其它人亂說。
孤竹若不時偷偷望向紀元維,只覺眼前之人雖已進入中年,卻面目英俊,舉止瀟灑,坐在馬上,大有軒軒高舉之概,不由看得芳心微動,原先體內的熾熱,不禁又故態復萌,情慾橫生,不由暗暗吃驚:「我怎麼了,看著這個男人竟會如此衝動,到底有什麼地方不妥?」
正感大惑間,忽聽得紀元維道:「宮主,前面就是臥雲水莊。」
孤竹若登時清醒過來,把眼一望,只見眼前好大的一個湖泊,原來已到了湖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