艷獸都市 第九章

  窗外仍漆黑如墨,病房內的燈光微微閃爍著,灑在冰蘭女警的身上。

  施艷鷹目不轉睛地盯著她,銳利的鷹眼彷彿穿透重重衣料,直接將對方一絲不掛的裸體盡收眼底。

  天啊,這個美女絕對是上帝的傑作!儘管穿著最普通的中性化衣褲,但那成熟惹火的曲線仍呼之欲出,胸前的厚厚毛衣也遮蓋不住巍峨高聳的雙乳;修長健美的雙腿挑不出絲毫瑕疵,令同樣以美腿聞名的施艷鷹都忍不住自慚形穢;豐滿渾圓的屁股更是無可挑剔,隆起的弧度凸顯出驚人的彈力,結實的臀肉完全沒有下垂的跡象。

  這具堪稱地球上最魔鬼的胴體,一望而知正處於女性最黃金、最成熟的年齡,每一個部位都散發出純天然的性感誘惑力。時光彷彿在她身上停頓,令她能永遠保持住這種完美。

  當然,嚴格來說,這並不完全是上帝的傑作,科技的力量也是重要因素之一。正是因為進化成轉基因人,再加上被「冰凍封存」二十多年,因此她才沒有呈現出與真實年齡相應的衰老。

  不過,如果仔細地觀察,還是能夠看出歲月留下的痕跡。至少她的氣質充滿滄桑感,臉色也過於慘白,大概是常年不見天日和戴著面具的緣故。而她的容貌似乎也沒有傳說中那麼驚艷美麗,更沒有聰慧機智的神采,眼神在大多時候都是厭倦而冷漠的。

  但那雙死氣沉沉的眼睛裡,偶爾會突然綻放出狂熱的光芒和迷人的風采,就像會說話似的,將她無限熱情的一面完全展現出來。

  施艷鷹清楚地記得,那天當她第一次見到冰蘭女警時,就是先被她的眼神吸引住,然後才注意到她的完美身材。

  當時施艷鷹和海蜜兒商量了一個計劃,準備在城市大學裡採取行動。海蜜兒為了向古森告假,要求施艷鷹代為尋找一位胸模做候補。她找了好幾個都不滿意,正在發愁時,無意中瞥見有個美女正在城市大學門口發呆,仔細打量後,她不由得驚歎這正是最理想的人選,於是主動上前搭訕。

  兩人很快聊了起來,雖然彼此都沒有說真話和透露真實身份,但施艷鷹卻從那一刻起就對冰蘭女警「一見鍾情」,暗下決心,日後一定要將這尤物「追到手」。

  當然她並沒有忘記「先公事後私事」,在她努力說服和金錢攻勢下,冰蘭女警爽快同意去學校裡充當一次臨時胸模。

  之後古森到校門口接人,將冰蘭女警帶進學校。施艷縻原本打算完成這次任務後就展開追求,不料海蜜兒居然被綁架,接著又發生一連串變故,令她無暇抽身,甚至無暇想起這件事。

  一直到狼山的密林裡,施艷鷹發現擒獸男亮出的是假陽具,並懷疑他其實是個女人時,一種極其熟悉的感覺突然泛上心頭,經過反覆回想和推測,她終於得出一個最大膽的結論——自己遇到的那位胸模就是冰蘭女警,也就是擒獸男本人!

  於是施艷鷹循著這個方向展開調查,又發現更多線索,其中最重要的線索就是古森的「死亡」。據調查,在城市大學門口的出租車爆炸事件中,古森因而身亡,但直覺告訴她,這裡面有重大疑點!

  施艷鷹推測,古森是當晚和那位胸模接觸最久的另外一人,很有可能是他也發現她在某些地方不對勁,或是掌握某個關鍵證據,害怕遭到滅口但又不想向警方求助,所以才偽裝死亡躲藏起來。

  接下來從海蜜兒的計算機裡,施艷鷹又得悉古森是軍區司令古銘的兒子,當即想出一個「引蛇出洞」的計劃,並在樸永昌配合下得以順利實施。

  這個計劃一共要引出是兩條「蛇」,「大蛇」是擒獸男,「小蛇」是古森。按照警方高層的指示,各大網站每天不間斷地刊登關於軍區司令古銘的新聞,內容半真半假,目的就是要引兩條「蛇」上鉤。

  古森是在凌晨四點五十分被捕的,施黯魔沒有費多大的勁,就撬開他的嘴巴,瞭解到許多之前未能掌握的內幕。

  原來古森雖然是古銘的私生子,但父子關係一直不是很好,而「方塊八」籐井三郎和龐傑卻視古森為重要籌碼,最近一年更用巨額金錢將他收買,要他在城市大學裡出任講師,暗地裡則負責回收因病死去,由各大醫院捐贈的轉基因女性遺體。有時羅豫還會把一些失控的性奴直接處死,也是運到城市大學的實驗室進行解剖。後來他們擔心罪行敗露,索性人為造成一場火災,毀滅現場所有證據。

  其實古森本人既非科學家,也非黑社會成員,根本沒有必要找他來承擔這項工作。但龐傑等人深謀遠慮,故意將古森拉下水,為的是將來萬一陰謀敗露,可以用他當籌碼,逼迫司令員古銘就範。

  不過古森也不是傻子,後來逐漸察覺他們的企圖,再加上無意中撞破擒獸男的秘密,感到無比驚恐,因此精心策劃一場爆炸偽裝死亡,以便逃離這一切。

  不過,當古森得知父親遇刺後命懸一線時,明知是陷阱,仍毅然決然前往醫院,想要拯救父親的生命。

  為了避過埋伏在醫院內的眾多警員,古森自以為是地採取不少措施。其實他多年來都一直擔任「風月網站」的高級管理人員,很早之前就已注意到表演「水中脫困」的芙蓉女警,又從羅豫口中證實她是霸王花成員,丈夫是掃黑組的前警司勞正。

  急昏頭的古森決定兵行險著,第一時間聯繫上勞正,威脅他幫助自己混入VIP病房救走父親,再轉到其他私立醫院治療,否則就上網公佈芙蓉女警參與色情表演的種種鐵證,徹底毀掉夫妻倆的名聲。

  勞正接到電話後雖然氣得要命,但卻沒有失去警務人員應有的冷靜。他假裝屈服以穩住對方,暗地裡則迅速通知上司。

  於是施艷鷹立刻展開周密部署,古森利用自身的異能「裝死」,此舉雖然出乎大家意料,但警員們畢竟技高一籌,將計就計,最終在VIP病房門口將他生擒活捉,之後又軟硬兼施,強迫這條「小蛇」扮演誘餌,去把「大蛇」引出來。

  接下來發生的事果然一如預料,擒獸男也是早就注意到關於古銘的新聞,生怕古森落入警方掌握,招供一切後洩漏自己的秘密,因此也悄然潛入第一醫院,準備在他被擒前搶先殺人滅口,殊不知卻跌入警方的圈套。

  施艷鷹得意地說完整個經過,冰蘭女警的面色卻很平靜,歎了一口氣,說:「沒錯,我的確中了你的計,但我確實不是你說的那個人。你要找的是『冰兒』,她也跟著我一起來了,不信你自己問她吧。」

  施艷鷹嘲笑說:「到了這種時候還嘴硬!好啊,你把你的『冰兒』叫過來跟我見面,我們當面對質。」

  「沒問題!」

  冰蘭女警轉頭看著病房內的一角說:「冰兒,出來吧,你自己跟她說說,你是什麼身份?」

  她的表情無比認真,以至於施艷縻在那一瞬間信心有些動搖,懷疑自己是否真的搞錯了,也不由自主順著對方的目光看了一眼,但除了看到牆上所掛的一面鏡子之外,並沒看到任何人。

  不好,上當了!

  施艷鷹一驚,以為對方是要引開自己的注意力以便偷襲,下意識向後急躍,擺出應戰的架勢。

  但冰蘭女警根本沒有攻擊的意思,臉上浮現出一種恍惚而茫然的表情,輕聲說:「是!主人。冰兒是您的性奴,永遠都是。」

  施艷鷹毛骨悚然,背脊泛起一股涼氣。

  和眼前這個女人交談到現在,施艷鷹覺得她雖然性感而完美,但也有美中不足之處,那就是她的聲音實在難聽。事實上,在城市大學門口第一次見面時,她就有這種感覺了,當時施艷鷹一度懷疑這女人會不是是個「人妖」,因為那嘶啞、低沉的嗓音,明明就是個男人的聲音。後來親自驗證檢查過,才確定她是百分之百的女人。

  可是就在剛才,這女人的聲音驀地完全變了,變得柔和、清脆而動聽,傷感的語調蕩氣迴腸,和之前的聲音截然不同,彷彿換了一個人似的!

  施艷鷹腦子裡霎時冒出四個字——雙重人格!

  白鳥薇搖了搖頭,對龍舌蘭說:「不對,這應該不是雙重人格!雙重人格的患者,兩個人格是輪流接管身體,但彼此之間是無法直接交流的,不可能發生自己與自己對話的情形。」

  龍舌蘭皺眉:「那她是什麼症狀?精神分裂?」

  白鳥薇黯然說:「也許是吧,這是一種罕見的症狀,或者叫作『人格並存』更為貼切。」

  龍舌蘭點點頭,繼續翻閱著計算機裡的《擒獸男的自白書》邊看邊感歎說:「如果單看這份紀錄的內容,能看出這個第一人稱的『我』其實是個女人,已經很不容易了;還要看出『我』和『冰兒』兩人,根本是同一個人在『自言自語』,更是千難萬難。小薇,你真的聰明!」

  白鳥薇淡淡說:「其實也不太難,紀錄中同樣也有很多地方顯示二者是同一人。我第一次閱讀這份紀錄時,就覺得有個現象非常奇怪,這個擒獸男對冰兒有如此強烈的佔有慾,但卻從來沒有和她發生過關係,一次也沒有!這是為什麼呢?」

  她自問自答:「那時我已隱約想到答案,因為他們根本是同一個人,當然不可能自己跟自己發生關係。後來我又注意到慣用手的問題。多年前的冰蘭女警明明慣用右手,但紀錄裡的冰兒卻是使用左手居多。這是一個根本性的矛盾!唯有一種答案,才能解釋這個矛盾。」

  龍舌蘭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你的意思是,『我』眼中看到的『冰兒』,其實是鏡子中的影像,所以才會左右顛倒?」

  白鳥薇微笑:「隊長,你也很聰明,一點就通了。你看紀錄,『我』和『冰兒』對話最多的地方,一是在魔窟的浴室裡,那裡當然有鏡子啦。二是在『冰兒』的房間裡,紀錄寫得清清楚楚,那是個『用鋼化玻璃和人工水晶打造的絢麗房間,到處都反射著燈光和人影』。」

  龍舌蘭瀏覽一下原文,的確如此。她苦笑:「這麼說來,『冰兒』幾次向『我』出招,也都是『自己扭打自己』嗎?」

  「我想是的。所以無論是『我』還是『冰兒』,在全篇文章中都只用單手出招。」

  龍舌蘭合上計算機,喃喃說:「我還是覺得難以置信!精神分裂也好,雙重人格也罷,症狀本身倒沒有什麼離奇,但問題是為什麼會分裂出色魔的人格?冰蘭女警是正義的化身、嫉惡如仇,即使後來屈從於色魔,那也是因為她不想色魔殘害更多女性,是出於自我犧牲的偉大情操。隱藏在她潛意識裡的人格,和色魔的人格,明明是水火不容的兩個極端呀!」

  白鳥薇說:「這個問題我也想了很久,雖然我不是精神病理學家,但我這兩天來,請教過許多第一流的學者和專家,查了很多數據,總算得到初步結論,也許未必百分之百正確,但我相信很接近事實。」

  她眼泛淚光,用悲傷的語氣說:「冰蘭女警……也就是我媽媽……她是一個無比執著的人,執著到偏執的程度。她一輩子最大的信念,就是要除掉色魔,不管是將他繩之以法也好,將他肉體消滅也好,還是犧牲她自己的幸福,換取他改邪歸正也好,總而言之,她發誓要讓色魔從這座城市永遠消失!

  「雖然她經歷一次又一次的失敗,但潛意識裡還是百折不撓,這種信念深深刻進她的骨髓,甚至成為她生命的全部意義,是支撐她含羞忍辱活下去的唯一理由!」

  「有一天,她終於做到了!在付出慘重代價後,她終於把色魔送進地獄,雖然色魔的大腦組織並沒有完全死亡,未來也許能憑借科技的力量『復活』,但至少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科技都達不到那麼高的水平。這座城市的女性,至少能享受二十年的安寧。

  「然而意想不到的情況發生了,色魔的消失,令那根最重要的精神支柱也隨之轟然崩塌,她感到極度的空虛和失落,甚至可以說是萬念俱灰,失去人生的目標,生命的價值不復存在,活下去還有什麼意義呢?再也沒有任何意義!

  「換成其他人,也許會以自殺結束一切。但霸王花的體質和受過訓練的強大精神力量,卻強行阻止她走向自我毀滅。不僅如此,她的潛意識還得出一個結論——只有色魔繼續存在下去,才能令她重啟生機。

  「專家告訴我,精神分裂和雙重人格產生的根本原因,都是為了『自我保護』。比如當某人受到極嚴重的傷害和打擊,超出心理能夠承受的極限,潛意識就會分裂出一個次要人格,把那些傷害想像成發生在『另一個人』身上,以此減輕主要人格」我媽媽的情形也與此類似,為了讓主要人格產生活下去的念頭,潛意識不得不創造出一個虛擬的色魔人格!這樣一來,她的主要人格才會振奮起來,感覺自己的任務還沒有完成,因此必須堅強地活下去,繼續跟色魔周旋!

  「這是人生的最大悲劇,從那一刻起,『女警』的人格和『色魔』的人格,就並存在我媽媽的軀體裡,持續著永恆的冤孽糾纏。由於她一直都在跟色魔纏門,實在太瞭解色魔了,所以次要人格扮演起色魔來,能夠毫不費力地『入戲』,幾乎每一個細節都全然吻合。」

  白鳥薇說到這裡,淚水順著面頰流下,語音也哽咽著說不下去了。

  龍舌蘭憐惜地輕輕摟住她,拍著她的背脊柔聲說:「你媽媽是世上最勇敢、最頑強的人,既然現實中的女警打敗色魔,那在精神世界中也必然一樣,身為女警的主要人格,最終一定會『殺死』作為色魔的次要人格,到時精神分裂症狀就會自動痊癒的。」

  白鳥薇搖搖頭:「不,各種跡象顯示,我媽媽已經『殺死』色魔很多次了。但是每次色魔的人格消失後,她的生存意念也會一起崩塌,導致潛意識再度『創造』出新的色魔人格,然後再被她『殺死』。每個色魔人格都和以前有所不同,比如最新的這個,就是以擒獸男自居,自認為是用『虐待』的方式來拯救轉基因美女。」

  她淒然說:「換句話說,這樣的悲劇可能已經發生過許多次。她始終陷在這個宿命的循環怪圈中,永遠也掙脫不出來。」

  龍舌蘭斬釘截鐵地說:「小薇,別氣餒!你相信我,總會有辦法的。只要這次能順利控制住你媽媽,無論她身上並存著多少人格,我們用盡所有力量,一定能夠挽救她。」

  白鳥薇感激地點了點頭,但沉吟了一下又說:「關鍵是阿艷是否能控制住我媽媽,萬一控制不住怎麼辦?」

  龍舌蘭微微一笑,說:「阿艷已經部署好天羅地網,你放心好了!」

  然後又用哄女兒般的慈愛語氣說:「你要是不放心,我這就親自去支持阿艷,保證把你媽媽完整地帶回來。」

  白鳥薇不好意思地破涕為笑。龍舌蘭又安慰了幾句,拄杖轉身走出。

  目送她的背影離開,白鳥薇的眸子裡突然露出一種非常奇特的表情。

  雙重人格?

  哈,聽到施艷鷹煞有介事地說出這個詞,我感到愈來愈好笑了。這女人一定是精神出了問題,或者是有妄想症。

  「好吧,就算我有雙重人格吧。」

  我懶得跟她辯論,滿不在乎地說:「那你想怎麼樣,抓我歸案嗎?」

  施須鷹鄭重地點點頭,取出一副手銬晃了晃。

  我嗤之以鼻:「就憑你也想抓住我?下輩子吧!我一隻手就可以收拾你,何況還有冰兒在我身邊。她一個足以打你十個。」

  施艷鷹卻很鎮靜地說:「沒錯,我遠遠不是你的對手,但我要逃走並不難,不過你卻無法離開了。因為在我進入這間病房時,我已經安排上百個精銳警員埋伏在周圍,其中有不少全新的X型人。他們用重武器把這裡圍得水洩不通。就算你能殺出重圍,也要花費大量時間和體力,但我們的支持隊伍卻會源源不斷地趕來。你再厲害,也會有筋疲力盡的一刻,最後的結局必然是被擊斃或者生擒!」

  哦,聽起來好像有點道理。我湧起悲壯的情懷說:「你放心,我是絕對不會被生擒的,我擒獸男是鐵骨錚錚的男子漢,只會英勇戰死。」

  冰兒大概被我感動了,透過鏡子望著我的眼神中,充滿崇拜和哀傷。她對施艷鷹深深鞠了一躬,用懇求的語氣說:「請你放過我的主人,他雖然犯了一些罪行,但也拯救了許許多多的轉基因美女。只要你肯高抬貴手,我可以向你保證,離開這裡之後,我會和他一起永遠消失,再也不會出現在這座城市。」

  她說得情真意切,我聽了卻很不爽,喝令她挺直腰板,用不著向對方求情。笑話,身為有史以來僅次於我偶像的第二偉大色魔,怎麼能讓自己的女人向對手卑躬屈膝呢?要是傳出去,我的臉又該往哪兒放!

  施艷鷹饒有興趣地望著我和冰兒,露出一副不懷好意的表情,對冰兒說:「要我放過你的主人也行,只要你肯跟我親熱一小時,我就親自送你們離開包圍圈。」

  我勃然大怒,不等冰兒回答就厲聲喝叱說:「我絕不允許這種事發生!有我在這裡,你別想碰她一根指頭!」

  施艷鷹愣住了,顯得啼笑皆非。幾秒鐘後,她忽然眼珠一轉說:「我換個條件好了,你不肯讓我碰冰兒,那由你自己代替她跟我親熱,怎麼樣?」

  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女人……到底在想什麼啊?居然主動想跟我親熱,這不是便宜我了嘛!哈哈,我當然求之不得啦。

  於是我壓抑著心中的興奮,以慷慨犧牲的壯烈模樣說:「沒問題!為了冰兒,我什麼都願意做!」

  冰兒感動得熱淚盈眶,以至於我也被感染了,覺得自己的眼眶無端端潮濕了。

  施艷鷹卻沒有被感動,很煞風景地說:「可是我有點擔心耶,要是在親熱的過程中你突然偷襲我,那就糟了。為了保險起見,你必須用手銬把自己鎖起來!」

  我爽快地答應了,接過她扔過來的手銬。哦,原來是用超金屬打造的,難怪她視之為法寶。我聳聳肩,按照她的要求,把自己的右手鎊住,鎖在病床的欄杆上。

  但施艷鷹卻得寸進尺,又拋了一個腳繚過來,要我也將右腳鎖住。我懶得跟她廢話,也照辦了。

  冰兒流著淚,似乎想勸我不必如此,但最後卻什麼都沒說。她跟我的心意早已相通,知道我一旦打定主意,就絕不會回頭。

  施識鷹卻咯咯笑個不停,彷彿在看一幕鬧劇。

  我則在心裡冷笑,這個蠢女人!你以為束縛住我的一臂一腿,就能為所欲為了嗎?哼,錯了!等一下我就會讓你付出慘重代價!

  施艷鷹的雙眼逐漸燃燒起熾熱的火焰,一步步小心翼翼地向我走來。她本來是個美女,但一露出「急色」的模樣,氣質就難免打了折扣。

  我皺眉嚴正指出這一點,傲然說:「如果你想大家都開心的話,請你把燈關了,在黑暗中還能保留一點想像力。」

  施艷鷹呸了一聲,沒好氣地白了我一眼,走過去把窗簾拉好,再啪的關掉燈。於是,冰兒含淚的臉從我視線中消失了,整個病房陷入徹底的黑暗。

  白鳥薇靜靜凝視著昏迷中的朱彥雪,此時石室內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她嘴角忽然露出笑容,低聲說:「表哥,我知道你已經醒了,現在又沒有外人,別裝啦!」

  朱彥雪仍是毫無反應,白鳥薇一獲眉,伸手在他腋下作勢呵癢,撓了幾下後,男人忍不住笑出聲來,只好睜開眼睛。

  白鳥薇十分得意地說:「表哥,你還是像小時候那麼怕癢啊,跟個女孩似的!被我一試就試出來了。」

  朱彥雪苦笑搖頭:「你呀,也還是像小時候那麼調皮。」

  他坐起身,話鋒一轉,悵然說:「可惜,小時候的美好光陰,我們都再也回不去了。」

  白鳥薇嗔怪地說:「別轉移話題,我問你,你為什麼要裝昏迷?」

  「因為我討厭你那位陰陽怪氣的女上司,跟她無話可說,還是裝昏迷比較痛快。」

  白鳥薇問:「為什麼?龍隊長得罪過你嗎?」

  朱彥雪先是不肯回答,但在白鳥薇一再要求下才告訴她,龍舌蘭曾多次以中京市市長橋本特使的身份,向他追問有關X技術、V技術和代理肉體技術的秘密,遭到拒絕後仍不死心。他對此厭煩透頂,於是替自己注射了特殊藥物,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都偽裝成半身不遂的癱瘓病人,希望能擺脫糾纏。

  白鳥薇為之動容,才知道坐著輪椅的朱彥雪一直以來都是偽裝的。她歉然說:「龍隊長也是奉命行事、身不由己,你不要怪她。」

  「看在你的面上,我本來就不想跟她計較。」

  朱彥雪說著,又仔細打量白鳥薇幾眼,意味深長地說:「你今天好像跟以前有點不一樣哦,看起來容光煥發的。」

  白鳥薇一笑,大大方方地說:「可能是因為我真正戀愛了吧。」

  朱彥雪瞪大眼睛說:「真正戀愛是什麼意思?你……對那位樸警司始亂終棄,移情別戀了?」

  白鳥薇這才有點臉紅,然後又變得蒼白,咬著嘴唇說:「我知道我對不起昌哥,但是木已成舟,沒辦法了!其實一直以來,我對昌哥雖有好感,但把他看成親人的成分較多,直到我遇到另外那個男孩,我才知道真正的愛情是什麼樣的滋味。」

  她說著又神采飛揚起來,把和洪巖相處的經過娓娓道來,包括他幾次與她一起出生入死的冒險,和奮不顧身地救她,還有那些跟她相處時點點滴滴的小細節,都令她感動不已。

  朱彥雪臉上浮現出欣慰的笑容,激動地握住白鳥薇的手,說:「表妹,恭喜你!看得出來這個小伙子是真心愛你的,你們在一起一定會很幸福,你就不要再小孩子脾氣,故意去惹怒人家啦,當心弄假成真哦!「白鳥薇笑著說:「知道啦,等這次的任務處理完,我就會主動找他的。」

  朱彥雪點點頭,忽然撝住胸口,一臉痛楚狀。

  白鳥薇問他怎麼了,他很辛苦地咳著回答:「唉,別提了……最近我感覺身體愈來愈差了,心臟也有點問題,一直在吃藥,可惜剛才從家裡撤離時太過匆忙,沒有把藥帶出來。」

  「我去幫你叫醫生。」

  白鳥薇說完便轉身奔出石室。

  她一走,朱彥雪的痛苦之色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毅然決然的表情。他掙扎著從鞋底抽出一枝微型注射器,屏住呼吸,將針頭對著胳膊紮下去。

  砰的一聲,一枝明晃晃的薔薇鏢疾射而來,將注射器打落在地。

  朱彥雪嚇了一跳,抬起頭,只見白鳥薇去而復返,三、兩步回到他身邊。

  朱彥雪尷尬地問:「表妹,你幹嘛?」

  「我來阻止你做傻事!」

  白鳥薇撿起注射器:「這一針打下去,你就會無聲無息地死去,我說得沒錯吧?」

  朱彥雪連聲否認:「怎麼會呢……這是……另外一種止痛藥……」

  白鳥薇打斷他的話:「得了吧你!剛才你昏迷時我就搜過你的身,早就發現這枝注射器並進行過化驗,然後又不動聲色地放回原位。」

  朱彥雪脹紅了臉,有點不滿地說:「你為什麼要搜我的身?你想找什麼?」

  白鳥薇回答:「我想找使用代理肉體的裝置。」

  朱彥雪一顫,強笑說:「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白鳥薇一字一句地說:「別再裝啦,表哥!我什麼都知道了,其實你就是洪巖,洪巖只不過是你的代理肉體!」

  請續讀《艷獸都市》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