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東傑沒有說錯,島上剩下的那些客人果然都還活著,並未在爆炸中喪生。
「幸虧江神捕機警,及時察覺了那惡尼姑的陰謀。」
歐陽青虹臉上猶有餘悸之色,搶著道:「要不然我們大家可就全都死無葬身之地了。」
任東傑吁了口氣,臉露微笑道:「還好有江兄在這裡,累得小弟白擔心了半天。」
江松林沉聲道:「妙音把我們大家都叫到廣益閣裡,神色有些異常,又見不到你﹑謝大人和鐵捕頭三人,我就覺得不大對勁了,趕快把話題扯到靜慧師太身上去。想起過世的師父,妙音果然變的有些神思恍惚,我就趁機發難制住了她。」
任東傑點了點頭道:「當時的情景必定是驚險萬分了,小弟完全可以想像得到……」
鐵木蘭截斷話頭,鼓起香腮道:「再驚險也比不上我們倆的經歷吧!掉下秘道時險些摔死不說,還差一點在水裡活活的淹死呢。」
她劫後餘生,又初嘗了男歡女愛的滋味,心情十分舒暢,當下神采飛揚地把識破妙音的真面目,謝將軍原來竟是快意堂主,任東傑與之決戰險勝,然後又被妙音逼下秘道,在海水中幾乎淹死的經過詳細的說了一遍。
當然,兩人在水裡那段銷魂激情的結合自然是略過不提了,只是她情不自禁的雙頰暈紅,清澈的眼睛裡流露出嬌羞之色。
在她述說的過程中,任東傑一直在留意著眾人的反應。只見江松林和林逸秋十分沉的住氣,由頭至尾不動聲色。幾位女子卻個個聽得入神,到緊張之處都聳然動容,彷彿身臨其境一般。
尤其是玉玲瓏,自任東傑脫險歸來起,她就少有的笑意盈盈,美目中帶著種發自內心的高興,這時更是毫不吝嗇將動人的秋波送給他。
任東傑也對她溫柔的一笑,似乎非常滿意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等鐵木蘭清脆的嗓音總算停下了,他才開了口,問道:「謝宗廷和妙音此刻怎樣?」
江松林道:「謝宗廷已經死亡,妙音被制住後就一言不發,不管你問她什麼問題,她都只是默默的流淚,一個字都不肯說。」
鐵木蘭恨恨道:「她以為這樣就可以逃脫死罪嗎?哼,等我們返回了陸地,照樣將她拿到公堂上去受審,看她還能扮多久的啞巴!」
江松林頷首道:「一兩天之內,就會有航船來接我們返回。眼下只要將妙音看好就行了,其他事等回去後再一一細辦。」
眾人沒有異議,於是紛紛告辭離去,各自回到自己的居所去休息。
這時候天已經完全亮了,陽光照在薄啊一層的雪地上,反射出純白晶亮的光輝,看上去是那樣的溫馨,那樣的寧靜。
──這是否意味著殺機已經過去,黑暗已經遠離,血腥已經消散,經過連日恐怖殘忍的殺戮危機之後,終於可以把神經鬆懈下來了呢?
「不,我相信並不是這樣,危機並沒有過去!」
江松林目光炯炯望著任東傑,道,「你和鐵捕頭剛才肯定有所隱瞞,還有些事沒有當眾說出來,是嗎?」
任東傑哈哈一笑,道:「果然瞞不過江兄!」
他取出妙音留在盒子裡的那張信箋,伸手遞了過去。
江松林接過認真讀著,眉心漸漸擰在了一起,看完後沉聲道:「你仔細看過那人頭,上面確實沒有金針洞孔?」
任東傑斬釘截鐵的道:「沒有!那人頭就在外面,等一下江兄不妨自己去檢查一下。」
江松林閉上眼睛沉思了片刻,自言自語道:「妙音若不是兇手,她為什麼要對你和鐵捕頭承認呢?」
鐵木蘭蠻有把握的道:「她很可能是在包庇那真正的兇手,想要替人受過。」
江松林不答,又過了好一會兒,雙目陡然一張,射出兩道興奮的光芒,掃視著眼前兩人道:「那麼真正的兇手又會是誰呢?」
任東傑展顏道:「看江兄的樣子,你已經胸有成竹了,小弟洗耳恭聽,看看是否英雄所見略同。」
江松林清了清嗓子,一字字道:「兇手一定是林逸秋!」
任東傑的眼睛亮了起來,微笑道:「願聞其詳。」
江松林道:「兇手設置了一連串嫁禍於人的計劃,企圖將我們的視線引開。
這些計劃都很巧妙,可是卻留下了一個致命的破綻,那就是銀鷺夫人。「他頓了頓,接著道:「兩位自然記得,銀鷺夫人曾勒索兇手而得到了『修羅神功』秘笈,跟著她中了丈夫的劇毒,兇手又將秘笈從她身上搜回,但情急下並未發現她還沒完全斷氣。」
鐵木蘭道:「是啊,我們還曾說過,如果她能醒過來就能指認兇手了……啊呦,不對!」
她忽然發出驚呼聲,江松林看著她笑道:「你也想到了是吧!我們昨夜一起被機關困在椅子上,跟著又昏迷了過去,兇手為什麼只殺了趙黑虎,卻沒有殺掉銀鷺夫人呢?按道理她也該被滅口才是呀。」
任東傑接口道:「這只有一個可能,因為兇手很有把握的知道,銀鷺夫人是永遠不會醒過來指認他了。反過來說,銀鷺夫人若也被殺害,嫁禍給崔護花的陰謀才會惹人疑心。」
鐵木蘭激動的道:「能夠這樣有把握的人,只可能是林逸秋。因為他在自告奮勇的給銀鷺夫人療傷時做了手腳,雖然保住了她的性命,卻使她從此無法再甦醒。」
任東傑撫掌道:「完全正確,你真是越來越聰明瞭,現在的你一點就透,比我剛認識你時機靈多了。」
鐵木蘭雙頰緋紅,俏臉上綻開春花般的笑意,眼睛裡滿是喜悅和嬌羞。
現在的她除了英姿颯爽之外,還時不時流露出一種腆嫵媚的風情,看上去更是說不出的動人。
她心中喜孜孜的,但表面上卻裝作沒好氣的白了任東傑一眼道:「你少討好人了!我還有很多地方想不明白呢,比如妙音為什麼要替林逸秋認罪呢?難道她和他之間有什麼過命的交情?」
任東傑緩緩道:「這些恐怕只有他們倆自己才說的出來了。而我們現在頭疼的是,這些都只是猜想而已,並無真憑實據可以指控林逸秋。」
江松林道:「我們目前只能靜觀其變了,懷疑的目標已經確定,相信遲早能揪住他的狐狸尾巴。」
三個人商議了一會兒,決定暫時按兵不動,也不對旁人說明真相,一邊靜待事情的發展,一邊暗地裡蒐集證據。
夜晚又到了,冷風凜冽,雪花點點。
江松林站在一間封閉的小屋前,瘦長的身子如標槍般挺的筆直。他已經站了很久了,身上鋪了一層薄啊的白雪。
突然,他猛地抬頭,眼中射出警惕的光芒,凝視著遠處掠來的兩條人影,但隨即鬆了口氣。
並肩掠來的是任東傑和鐵木蘭,很快就輕靈的飄到了身前。鐵木蘭顯得容光煥發,臉蛋紅撲撲的十分可愛,嚷道:「換班啦換班啦,江前輩你去休息吧,妙音這裡交給我們兩個看守就行了。」
江松林叮囑道:「好,你們小心在意!」
也不多言,一抱拳就大步走開了。
等他走遠了,任東傑和鐵木蘭相視一笑,在屋前找了塊乾燥的地方坐了下來,互相靠在一起,仰望著浩瀚無邊的夜空。
雪花還在紛紛揚揚的飄落著,他們心中一片寧靜,誰都沒有說話。
良久,任東傑打破了沉默,開口道:「我有個問題想請教你。」
鐵木蘭嗤的一笑,俏皮的撇了撇嘴道:「怎麼客氣起來啦?有話就說呀。」
任東傑沉吟著,認真的道:「如果某甲與某乙有仇,有一天某乙遇溺,某甲故意不去救他,非但如此,還有意無意拖延了其他想要救人者的時間,結果某乙最終溺死。依照我朝的刑律,某甲算不算有罪呢?」
鐵木蘭也認真起來,斂住笑容道:「按刑律來說,這當然不能定他的罪,但他卻要受到道義上的譴責。」
任東傑喃喃道:「這就是了……」
忽然站起身來。
鐵木蘭卻故意板起臉,哼了一聲道:「你說這話到底有什麼居心?你是不是想跟我說,妙音雖然有殺人動機,但卻沒有親自下手,頂多只是知情不報掩護了真兇,所以應該無罪釋放啊?」
任東傑聳了聳肩道:「難道不是這樣嗎?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只有殺人動機不算數的。」
他走到小屋前,把封閉的屋門打開了。
鐵木蘭跳起來嬌叱道:「你想幹什麼?」
「別那麼緊張,我不會私縱疑犯的。」
任東傑啞然失笑道,「我只是有幾個問題想單獨問問妙音,說不定案情能馬上迎刃而解。可是你不能在旁邊,不然我的辦法就不靈了。」
鐵木蘭杏眼圓睜,頓足道:「什麼?你有什麼事情要瞞著我?不行,我不答應!」
任東傑摟住她的腰肢,湊到她小耳朵旁悄聲道:「你聽我話。以後我會全部告訴你,但現在真的不可以……好嗎?」
鐵木蘭被他嘴裡的熱氣呵著,只覺得全身都發軟了,桃腮泛起紅暈,氣鼓鼓道:「我幹嘛要聽你的?偏不聽……」
話是這麼說,可她還是乖乖的站定了腳步,沒有跟著走進去。
任東傑步入屋內,藉著昏暗的燭火,一眼就看見了妙音。
這妙齡尼姑的臂上腿上都拴著鐵鐐銬,秀美的臉蛋憔悴了不少,垂著頭默默的坐在床上,紋絲不動,彷彿一尊泥雕木塑的菩薩。
任東傑走到她身邊,開門見山的道:「如果就這樣返回陸地,你自己會伏法被誅不說,恆山派數百年的清譽也將毀於一旦,你當真忍心嗎?」
妙音嬌軀一震,淚珠緩緩流了下來,哽咽道:「可是,貧尼……又能怎麼辦呢?」
任東傑凝視著她,忽然道:「你若肯跟我坦誠合作,我有個絕妙的主意,可以解決所有的難題。」
他壓低了嗓音,緩緩說出來一番話。
妙音的一雙秀目越睜越大,似乎被什麼話語所震驚,神色閃爍不定,臉蛋一會兒脹的通紅,一會兒又變成蒼白,胸脯也在劇烈的起伏。
過了好半晌,她一咬嘴脣,像是下定了決心,道:「好,貧尼相信你……」
靜靜的小屋裡,她的聲音也越來越低,到後面幾乎聽不見了。
鐵木蘭在屋外窺視著,好奇心升到了極點,但仍聽不到雙方在說什麼,只能恨的直跺腳,暗中罵了幾百篇「人渣傑」突然,屋內的任東傑發出暗啞的低呼,失聲道:「什麼?你說的是真的?」
妙音凝重的點了點頭。任東傑臉色驟變,匆匆忙忙衝了出來。
鐵木蘭再也忍耐不住,攔住他劈面問道:「究竟怎麼了?」
任東傑神色緊張的道:「糟糕了,兇手很有可能還要再殺一個人……天啊,我竟沒想到此人也是目標之一。現在來不及解釋,我要立刻趕去,希望還能阻止……」
鐵木蘭也焦急起來道:「那我呢?」
「你還是在這裡看守,千萬不可離開!」
任東傑擲下這句話,展開輕功全速掠進夜色中,一轉眼就消失了。
鐵木蘭只能眼睜睜看著他離去,又是著急,又是不解,心頭一片茫然。
三更。雪還在下著,到處都是白茫茫的。
江松林漫步在雪地裡,皺著眉頭,彷彿遇到了什麼難以解決的難題。
經過這些天的勞困,這名震天下的神捕顯然也累了,儘管步子還是從容堅定的,可是眼睛裡卻已露出掩飾不住的疲倦。
這是一種只有江湖人才有的,無可奈何的,深入骨髓的疲倦。
也許是太疲倦了吧,他竟沒有發覺身後數丈遠處,跟著一條幽靈般的人影。
這人影的臉孔隱藏在黑暗裡,五官看不清晰,只有一雙精光閃閃的眸子,眨也不眨的盯著他。
江松林沿著小徑走著,來到青松軒的一間居所前停下,似乎還在思考著什麼。
那人影的眼睛更亮,就像是狩獵者看著落入陷阱的獵物。
這時江松林已伸手在門上敲了敲,聲音平穩,道:「是我來了,請開一下門。」
話音剛落,門竟應手推開了。
江松林一怔,面露詫異之色,也顯得有些警覺,暗中提氣戒備,小心翼翼的朝門內望去。
只見裡面黑漆漆的一片,什麼也看不清。
江松林心念電轉,暗叫一聲不妙,身後突然有一股凌厲的掌風襲來,把他的全身都籠罩住了。
他根本來不及招架,只能下意識的向前急躍,堪堪避開了這一招!
「砰」的一響,足尖還未站穩,更加凌厲的掌風又自後拍到,將門檻打塌了一截。
江松林冒出冷汗,危急中著地一個打滾,躍起來時已退到了屋角,雙掌護身,厲聲低叱道:「誰?」
只聽足聲響起,那人影緩緩的自門外走進來,冷冷道:「我已經等你很久了,江松林!」
火光亮起,這個人的臉終於自黑暗中出現,清晰的展現在了視線中。
「是你!」
江松林的面色突然變了,一顆心沉到了腳底。
他怎麼也想不到,此刻看見的居然會是這個人!
「喂,你到底跟人渣傑說了什麼?」
鐵木蘭風風火火的衝到妙音身前,大發脾氣道,「你既然知道真兇是誰,就趕快說出來呀……聽到沒有,快說!
妙音垂眉合眼,就像沒有聽見似的,低聲默誦著佛號。
鐵木蘭氣紅了臉,飛足踢翻了旁邊的凳子,刷的抽出腰間的弧形刀怒道:「你再裝聾作啞,信不信本姑娘將你一刀兩斷!」
妙音這才抬起頭,看了一眼明晃晃的刀鋒,淡淡道:「你是官差,平常不是口口聲聲王法嗎?如此動輒揮刀殺人,跟你口中痛斥的強盜兇徒又有什麼區別?」
鐵木蘭無言以對,只能退後兩步,收刀入鞘,眼圈突然有些紅了,一字字道:「如果人渣傑有什麼意外,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妙音平靜的道:「你放心,他一定平安無事。」
鐵木蘭秀眉豎起道:「你憑什麼如此肯定?那真兇這樣狡猾,你若還有良心的話就趁早說出來,我要去幫他一把!」
妙音默然片刻,輕聲道:「真兇就是我自己,根本就沒有什麼其他人。」
「呸!」
鐵木蘭恨恨的啐了一口,鄙夷道,「你當我是傻瓜嗎,到這時候還要說假話!你是代人受過的,還想騙人到幾時?」
她掉轉身,忿忿然的走了出去,重重的關上了門。
妙音又念了幾句佛號,眼睛裡出現了一種很奇特的神情,喃喃道:「假作真時真亦假……兇手真的就是我呀,為什麼你偏偏不肯相信呢?」
這兩句話說的非常認真,非常誠懇,可惜鐵木蘭卻沒有聽見。
──我已經等你很久了,江松林!
隨著說話聲,這人影慢慢的由黑暗中走了出來,走到瞭亮處。
火光照在他的臉上,可以清晰的看見那濃黑的眉毛,明亮的眼睛,線條分明的面頰上帶著一抹嘲諷的微笑──這個人居然是任東傑!
江松林方寸大亂,驚惶失措的叫道:「是你?是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裡?」
任東傑淡淡道,「老實說吧,我是專程跟著你來的。」
江松林定了定神,強笑道:「任兄,你……你跟著小弟做什麼?可是在開玩笑嗎?」
任東傑鏗鏘有力,道:「其實你心裡很清楚,我並不是在開玩笑,我是特意來阻止一場謀殺的。」
江松林聲音也變了,顫聲道:「誰?誰還會來這裡殺人?啊……我知道了,是林逸秋要來嗎?」
任東傑道:「你明明知道的,又何必再說假話呢?林逸秋跟島上這一連串的謀殺根本毫無關係!」
江松林滿頭冷汗潺潺而落,叫道:「不是林逸秋,那……那兇手究竟是誰?」
任東傑沉聲道:「兇手本來就是妙音!這是千真萬確的事實。雖然推斷的過程中出了點小偏差,可是結論本身並沒有錯。」
江松林語無倫次的道:「不可能,那顆人頭呢?彭泰的首級上沒有金針洞孔……」
任東傑道:「這只是個微不足道的意外而已。的確,彭泰並不是當年的那位倖存者,但他練成了『修羅神功』和『碎骨掌』卻是事實。那麼這是怎麼回事呢?其實非常簡單──那位倖存者把這兩門武功傳授給了彭泰,以至於靜慧師太認錯了人!」
他譏誚的笑著,又道:「所以這案子後面發生的一切,我和鐵木蘭都沒有說錯。靜慧師太認定彭泰是倖存者,於是和妙音先後做下了這一連串的血案。」
江松林道:「你……你既然知道原來的結論沒錯,為什麼……為什麼不早說呢?」
任東傑冷冷道:「因為我還要再拆穿另一個兇手的真面目!他雖然在這小島上並未殺人,卻是個比殺人者還要陰險的真兇!」
他頓了頓,一字字道:「這個人就是你──江松林!」
江松林全身大震,牙齒咬的咯咯直響,但卻說不出話來。
任東傑凝視著他,目光中忽然充滿了憐憫,緩緩道:「在我猜到妙音是兇手之後,我就突然產生了一個疑問。如果連我這樣的外行,還有鐵木蘭這樣的新手都能破案,號稱天下三大名捕之一的江兄你,怎麼反而會找不出兇手呢?
「再回頭想一想,江兄你在這個案子中的表現可說是差勁極了,從頭到尾都被兇手牽著鼻子走,這不是太過反常了嗎?
「於是我又產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會不會是江兄你出於某種原因,雖然早知道了兇手是妙音,卻故意不去揭穿她,放任她把案子一個個做下去呢?如果真是這樣,你的動機又是什麼?」
江松林流著冷汗道:「是啊,我……我沒有任何動機這樣做……」
「不,你有!」
任東傑斬釘截鐵,道,「因為你也是三年前血洗逍遙山莊的六位真兇之一!」
江松林額頭青筋暴起,突然歇斯底里叫道:「不,我不是!」
任東傑從容不迫,道:「你是的!而且我知道你分到的秘笈是『控喉術』。
剛才你敲門的時候,模仿的正是我的聲音。「江松林雙腿一軟,露出絕望的眼色,全身開始不停的顫抖。
任東傑道:「死掉的人當中,彭泰是被誤殺的,崔護花是被嫁禍的替死鬼。
「除此之外就只有靜慧師太﹑玄靈子﹑胡仙兒﹑金鷹先生和趙黑虎五個人了。這數目不對呀,明明還少了一個人!我想到這裡恍然大悟,這第六個人原來就是江兄你!
「這一來我就明白了。逍遙山莊的倖存者重出江湖,你和靜慧師太一樣的驚恐,想方設法要讓真相永沉海底。妙音去殺戮當年的那些同夥滅口,這正中你的下懷,因此你不動聲色的冷眼旁觀。」
任東傑的聲音漸漸嚴厲起來,痛斥道:「是的,在這案子裡,你並沒有殺人,也沒有跟兇手有任何勾結。可是你若能早一點揭穿真相,就不會有那麼多人被殺。
「胡仙兒她們的死,本來是完全可以避免的。在我們三人的嚴密保護下,兇手仍然能順利擄走胡仙兒,這也是因為你有意識的疏忽呀。
「最後,我只有一點疑惑了,那晚大家都被困在機關椅上,妙音為什麼不連你也一起殺掉呢?剛才我特意去問了她,原來這是靜慧師太遺囑中交代的,因為有彭泰湊足數目,只要殺掉五人即可,並叮囑要放過你。但為什麼她會對你如此關照呢?江兄可以告訴小弟嗎?」
江松林崩潰了似的長歎一聲,澀然道:「因為我……我曾和師太她有過一段情緣。三年多前,在她得到『修羅神功』並廢寢忘食的修練之前,她並不是像現在這樣的……並不是……」
他彷彿沉浸到了回憶中,喃喃道:「她其實只有四十五歲,一點兒都不老,保養的又得法……她說她雖然是出家人,可是青燈古佛是那麼寂寞,她也需要男人的安慰,需要最熾烈的激情……
「真的,三年前的日子非常的快樂,雖然每次幽會都要偷偷摸摸,可是她在床上總能帶給我最大的歡愉……我漸漸對她神魂顛倒,再也不能自拔……後來她叫我一起去偷襲逍遙山莊奪取秘笈,我也稀里糊塗的答應了。
「那一夜,真是血腥到極點的一夜……到處都有火在燃燒,到處都有屍體倒下,到處都是鮮血在流……我們六個人,血洗了整個逍遙山莊。
「秘笈到手了,我問她,你的武功已經難逢敵手了,還要練這邪門武功幹什麼呢?她神采飛揚的告訴我,修羅神功練過之後就能青春永駐,永遠保持住現在這樣的容顏和身段……她說她不想幾年之後變老了,我就再也沒有胃口去碰她。
「可是等她練了修羅神功之後,她就開始跟我疏遠了,到後來乾脆跟我斷絕了往來。我一直不明白這是為了什麼,前幾天才知道,原來練過這種功夫後就要斷絕男女之欲,否則就會前功盡棄……」
江松林說到這裡,忽然發出幾聲慘笑:「哈哈……她是為了跟我永遠相好,才不惜雙手染滿鮮血的奪取秘笈,可是練過修羅神功之後,卻反而永遠無法跟我相好了……哈哈,你說,這是不是人世間最大的諷刺和悲哀!」
任東傑黯然道:「江兄,你一直都是小弟的朋友。可是在這件事裡你一錯再錯,唉……」
江松林也苦笑道:「若沒有你多管閒事,這案子本來可以劃上一個圓滿句號的。」
任東傑淡淡道:「你今夜到這裡來,是準備殺掉那真正的倖存者,然後嫁禍給林逸秋吧?幸好我已將那個人提前藏起,不然你日後只要將妙音正法,就永遠沒有人知道你的罪惡了。」
江松林點頭道:「不錯。但你知否我為何選林逸秋呢?因為此人罪大惡極,我上船之前就查清了他的底細──他就是奇樂宮的少主人!你將來務必要小心他。」
出乎意料的,任東傑好像並不是很吃驚,只是雙眼中射出控制不住的怒火!
江松林長歎一聲,慘笑道:「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小弟一生擒凶無數,自己卻實在沒有勇氣投案,去刑場上挨那丟人的一刀……我還是自盡鄙。「說著揚起袍袖,反手一指向自己的胸前死穴戳去!
呼的一響,任東傑忽然疾掠上來,舉手架住了他這一指,沉聲道:「且慢!
江兄你若就這樣自盡,死後的名聲也會蒙污。你就不想留的一個清白名聲在人間,以後被萬千好漢和老百姓瞻仰嗎?「江松林吃驚,道:「你……任兄難道肯替小弟隱瞞這一切?但……就算你肯,那位真正的倖存者也未必肯答應的……」
任東傑打斷了他道:「那個人可以包在我身上。而江兄你的計劃可以按照原定不變,但是要做一個小小的更改……」
等他把話說完了,江松林震撼道:「你……你竟想的出這種主意?可既然這樣,你為何不肯讓我也逃過一劫呢?」
任東傑神色不變,道:「有罪的人,理應受到應得的制裁。」
江松林大叫道:「但是妙音呢?你怎麼又肯放過她?你這是重色輕友!」
任東傑笑了,輕描淡寫的道:「我會用其他的方式去制裁她……對男人和女人,我一直認為懲罰的手段應該是不同的,你可以認為這是重色輕友,小弟無所謂。」
江松林目瞪口呆,過了好一陣才苦笑道:「跟你這樣的人成為朋友,我不知是該大哭三聲好呢,還是該大笑三聲。」
他行了一禮,轉過身,慢慢的走了出去。
任東傑望著他的背影,心中忽然有些傷感。他知道這一去就是永別了,可是不論是為公為私,這種安排都是最好的選擇。
雪還在屋外下著,下著……
黎明終於到了,雪已停。
在這小小的荒島上,又多了兩具屍體。一具是天下三大名捕之一的江松林,一具是奇樂宮的少主人林逸秋。
他們是在激烈的交手中互拼身亡的,這一點並沒有任何疑問。
鐵木蘭跪在江松林的屍身邊,哭的眼睛都紅腫了。她想不到自己視為目標和偶像的一位前輩,就這樣英年早逝的離開了人間。
「是的,林逸秋就是這一連串血案的真正兇手。」
任東傑神情黯然的道,「江神捕掌握了證據想要揭穿他,結果被他殺了滅口。我趕去時已經遲了……唉,就遲了這麼一步……」
他說著拿出了一塊布片,是江松林臨死前從衣襟上撕下來的,上面用手指蘸著鮮血寫了幾個歪歪斜斜的字:「林逸秋是奇樂少主,真兇!」
鐵木蘭淚眼迷離的抬起頭來,梨花帶雨的道:「嗯,這的確是江前輩的字跡。」
歐陽青虹有些疑惑的道:「那妙音呢?」
任東傑鎮定自如的道:「妙音是代人受過的。因靜慧師太的名譽問題,她才不得不受林逸秋挾制,現在人都已經死了,咱們也就別再刨根問底了罷。」
眾人紛紛答應了,心下都感淒然,真兇雖然終於伏法了,可是他們付出的代價也太大了。當初一共有十六個人一起上船,現在活著回去的卻只有七個。
一艘大船停靠在岸邊,那是謝宗廷臨行前安排好的,用來接他們返回的航船。
這權傾朝野的大將軍,名震天下的快意堂主,只怕也想不到這船接回去的,竟然會是自己的屍體吧。
人算往往不如天算,這場精心謀劃的血腥殺戮,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算盤,但最後的贏家是誰呢?
──這問題又有誰能回答?
「我可以回答,最後的贏家是你!」
任東傑吸了口氣,又加重語氣重複了一遍,「只有你才是最後的贏家,玉玲瓏!不,金葉子!」
玉玲瓏嬌軀微微一顫,俏臉上甜蜜的笑容消失了,失聲道:「什麼?」
任東傑淡淡道:「你以為我到現在還猜不出來嗎?你才是金葉子,也是三年前逍遙山莊裡逃出來的那位倖存者!」
玉玲瓏臉色蒼白,手臂一抖,裹在身上的浴巾掉了下來,露出羊脂白玉般的全裸嬌軀。
航船在平穩的行駛著,這間獨立的艙房裡一時間靜悄悄的,只有窗外的浪花聲不斷傳來。
任東傑控制著自己,努力不去看玉玲瓏剛剛出浴後那動人的胴體,沉聲道:「你實在是個很聰明的女孩子,比我所見過的任何一個女人都聰明。你自己用不著動手,就兵不血刃的報了大仇!
「三年前的那場屠殺,你雖身中劇毒,但還是逃了出去。救你的不是別人,正是奇樂宮。林逸秋那天跟我說的話半真半假,你的毒是在奇樂宮治好的不錯,但他卻騙我說不知道倖存者的性別。
「你想要報仇,但卻苦無善策,只好借助於奇樂宮的勢力。你獻上了『枯心掌』﹑『控喉術』等幾部秘笈作為交換,卻假說沒有『修羅神功』。我想奇樂宮主想要的,偏偏就是修羅神功吧。她的武功早已天下無敵,作為一個女人能令她動心的,也就只有青春永駐了。
「於是你對奇樂宮主說,那六位真兇搶走了修羅神功,若能把他們引出來,就有機會趁機搶奪。宮主同意了你的計劃,大約從半年前開始,你乘坐在轎子裡,以『金葉子』的名義行走江湖,同時有意令『枯心掌』等武功重現武林。
「現在我才明白,金葉子為什麼永遠呆在轎子裡。這其實是你向那六位真兇布下的誘餌。因為當年逍遙山莊燃起過一場大火,倖存者很有可能被燒的面目全非,以至於不敢見人吧!你終日躲在轎子裡故作神秘,果然令他們很自然產生了這樣的想法,對事件的真實性就更加深信不疑了。」
玉玲瓏一聲不響的聽著,內心卻十分的震動。
任東傑發覺自己的視線老是不由自主的往下掉,粘到她的胸脯上無法移開,只能幹咳一聲繼續道:「你有兩個身份,一個是金葉子,另一個是艷名遠播的青樓名妓。彭泰被你的美色所迷,對你神魂顛倒言聽計從,心甘情願的成為了你手中的一枚棋子。
「你生怕被奇樂宮察覺,自己不敢練修羅神功,但是卻把訣要轉贈給了彭泰,要他練好了以後再以陰陽交融的方式傳回給你。這才造成了後來他被誤認成倖存者而慘遭殺害。
「本來你只是等著這六位真兇主動來找你,沒想到江湖上突然出現了仿造逍遙山莊的假請帖。這件事出乎意料,你很好奇,想看看究竟是誰在搗鬼,於是就混上船來了。
「在船上也許是由於什麼巧合,你突然認出了其中一個真兇是江松林,而他也認出了你是倖存者──也許當年你們曾在黑暗中交手,或者有什麼特徵被認出吧──總之你又驚又怒,生怕被他殺人滅口,又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因此你想到向我求援。」
任東傑說到這裡嘲諷的一笑,道:「這就是你無論如何也要賴在我的房裡,甚至不惜獻身給我,只要求我能保護你返回陸地吧?」
玉玲瓏垂下頭,用力咬住嘴脣,幽幽道:「是,我……我很對不起你。可我也不是全在利用你,這一點你……你難道感覺不到嗎?」
任東傑歎道:「為了使我不懷疑你的身份,林逸秋使用你的成名暗器金葉子來暗算我,使我的視線被混淆。你寧願跟他勾結,也不肯與我推心置腹的坦誠合作,這叫我說什麼好呢?」
玉玲瓏的眼淚流了下來,忽然縱身撲到了他的懷裡,痛哭道:「那是因為我怕……我真的好怕……若不是奇樂宮主的嚴令,那畜牲早就把我蹧蹋了……我拚死守護著貞節,可是其他事卻不敢不聽他的號令,不然他回去就會告我的狀……
只要宮主一怒,我就什麼都完了……「溫香軟玉抱個滿懷,她抖的就像秋風中的樹葉,令人倍添憐惜。而且要命的是這種顫抖,更加劇了軟綿綿胸脯和男人身體的摩擦。
任東傑的心幾乎是一下子就軟了,下半身卻同時硬了起來,原有的少許憤怒,以及被利用的不忿都拋到了九霄雲外。
「別哭,別哭……」
他輕輕拭去她的淚痕,柔聲道,「我什麼都明白。現在那畜牲已經死了,這個秘密我也不會再告訴別人……真的,我保證沒有任何人能再傷害你了,你已經承受了太多太多的苦難……」
玉玲瓏抬起一張梨花帶雨的俏臉,突然撲哧一聲笑了,纖纖素手伸出,悄然捉住了他的昂揚之物,暈紅了雙頰啐道:「壞蛋!你嘴裡說的這麼好聽,心裡又在想什麼壞主意?」
任東傑也忍不住握住了她富有彈性的雙乳,抓在掌中盡情把玩著,自嘲道:「我這個人就是容易心軟,這才會被你們這些厲害女子給利用……」
玉玲瓏軟軟的靠在他身上,讓他更加順手的撫摸自己,柔情似水的道:「任公子,只有你才能永遠保護我……就讓小女子一輩子跟在你身邊,作你一個人的女奴好嗎?」
任東傑嚇了一跳,脫口而出道:「那可不行!我一生獨來獨往慣了的,怎麼可能永遠帶著你?」
玉玲瓏淚光瑩瑩,泫然欲泣道:「你若不肯要小女子,那人家該怎麼辦呢?
奇樂宮我再也不能回去了……難道……你要小女子真的去青樓賣身嗎?你忍心看著我被一個又一個男人蹂躪,壓在他們的臭體下痛苦呻吟嗎?「她越說越是傷心,眼淚又嘩嘩淌了下來,眼神無比的幽怨。
任東傑頭大如斗,知道再不當機立斷就真要後患無窮了,當下硬起心腸,一把推開了玉玲瓏,像只中了箭的兔子似的逃了出去。
剛衝出門外,他險些和一個人撞了個滿懷,當下也沒細看,隨口道了個歉就又衝出了十餘丈,直到甲板上才停了下來。
不料那人竟如影隨形跟了過來,到他身邊「喂」了一聲。
任東傑回頭一看,陽光下一張笑意盈盈的美麗臉龐,是鐵木蘭。
「她那麼死心塌地要跟著你,又哭哭啼啼的連自尊都放下了,為什麼你卻不要呀?」
女捕快咯咯笑道,「難道貓兒今天竟然嫌惺嗎?唔,真是稀奇呀稀奇。」
任東傑沒好氣的道:「你看不出她是在演戲嗎?而且她那樣心機深沉,難免將來不會用來對付我,想到這裡我就害怕。」
被他幾句搶白,鐵木蘭居然沒有生氣,反而讚許的點了點頭,跟著垂下粉頸道:「她不跟著你就好……嗯,我……我有話想跟你說。」
任東傑一揮手道:「說吧。」
鐵木蘭的臉蛋突然有些紅了,欲言又止的撥弄著衣角,似乎十分的害羞。
這平時一向是英姿颯爽的女捕快,竟然也會有這種表情神態,任東傑大是奇怪,不解的道:「你今天是怎麼了?有話就說呀,怎麼扭扭捏捏的像個小家碧玉似的?」
鐵木蘭臉更紅了,突然一跺腳,抬起頭大聲道:「好,我說了!你沒讓玉玲瓏跟著你最好,因為我自己要你永遠跟我在一起!」
任東傑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失聲道:「什麼?你也想跟著我?」
鐵木蘭的頭搖的像個撥浪鼓,正色道:「錯了,是你永遠跟著我,不是我跟著你。」
任東傑不禁啼笑皆非:「這又有什麼不同?你……你不是開玩笑吧?你不是說要做個獨立自主的女捕快,最討厭依賴男人嗎?」
鐵木蘭道:「我已經認真想過了,俗話說一個好漢三個幫,再英雄的人也需要手下配合的。這次的案子正是因為有了你的得力協助,我才能歷盡重重艱險而破案,你的功勞也不可抹煞!」
她說著,伸手挽住他的胳膊,抿嘴一笑道:「再說,古往今來的名捕,身邊總是要跟著一個笨助手的,不然怎麼顯示出自己的聰明呢?」
任東傑大聲咳嗽:「這……這個……從長計議……」
鐵木蘭俏臉一板道:「還計議什麼,就這麼說定了!以後你就是我的終身助手,我不會虧待你的,除了衙門裡的優厚薪水,還有……」
她忽然壓低嗓音,紅著臉吃吃笑道:「你若表現突出的話,我可以讓你每天都能盡情的摸我的雙腿,愛怎麼擺弄都隨你……就當作是給你的獎勵吧!」
任東傑苦著臉,只能不停的咳嗽。
鐵木蘭卻興高采烈,神采飛揚的站在甲板上,對著藍天白雲和遼闊海水大聲宣佈:「就讓我們這對六扇門的最佳拍檔,一起來維護朝廷的王法和武林中的正義吧……」
她的話還沒說完,任東傑已經大叫了一聲「老天」一個觔斗從船上掉了下去,直挺挺的摔到了海水中。
三個月後的某一天,在恆山的尼姑庵裡。
幾百名白衣素服的尼姑聚在大殿裡,整整齊齊的分成了四列。每人都批麻戴孝,神情莊嚴肅穆。
今天是恆山派的重要日子,要舉行上一任掌門靜慧師太的下葬之禮,以及下一任掌門人妙音師太的繼位儀式。
她們已經在這裡站了很久了,吉時馬上就要到了,然而新任掌門人卻蹤影全無。
「千萬別耽誤了時辰才好。」
每個尼姑的心裡都有些焦急,又有些奇怪,為何掌門人遲遲不出現呢?她到底在忙什麼?
供給掌門人專用的寢室門窗緊閉著,誰也沒有膽量去探個究竟,更別說去催促了。
關的緊緊的寢室裡究竟在發生什麼呢?此時若有人闖進來,一定會吃驚的昏過去。
即將繼位的新掌門人妙音師太,不但沒有整理好衣冠儀俵,全身上下反而連一塊布片都沒有,赤裸著豐滿白皙的迷人胴體,正跪在地上吸吮著一個男人粗大的陽具。
「嗯嗯……嗯……唔……唔唔唔……嗯……」
她的臉上滿是迷亂的表情,聖潔中又帶著淫蕩,小嘴乖巧靈活的套弄著,將含著的陽物啜的嘖嘖有聲,彷彿世上再也找不到更值得品嚐的東西了。
「哦……真好……含進去些……喔喔……再深些……」
男人坐在椅子上,有條不紊的指點著,舒服得不斷發出哼聲。
陽光從窗外照進來,照著他那稜角分明的臉頰,嘴角邊懶懶的笑意,卻不是任東傑是誰?
他一邊享受著妙音的脣舌服務,一邊探手到她胸前,盡情搓揉著那對圓聳聳的奶子,將之捏成各種各樣旖靡不堪的形狀。
妙音只是專心吸吮著,整張俏臉幾乎埋進了他那扎人的體毛裡,雙目媚眼如絲望著他。
直到那肉棒在口中脹大到了極限,她才吐了出來,暈紅著雙頰意亂情迷的道:「呀……好大!」
任東傑哈哈一笑,大模大樣的道:「又不是第一次看見,怎麼還跟見了寶似的。來吧,自己坐上來。」
妙音羞紅著臉抗議道:「不行!人家是出家人,而且馬上就是一派掌門了,怎麼可以這樣淫蕩呢?」
話雖如此,可她還是乖乖的站了起來,爬到椅子上分開兩條赤裸的美腿,肥嫩多肉的臀部對著任東傑,慢慢的向他豎起的陽物坐了下去。
「哦──」妙音咬著嘴脣,初時還很有耐心,小心翼翼的逐寸向下挪動屁股。
但當進入一半以後,脹滿的感覺令她魂都快飛了,急不可耐的就「噗嗤」一聲坐到了底。
任東傑又好氣又好笑,叱道:「我本來是要懲罰你的,你倒好,自己迫不及待的舒適起來了。」
妙音嘴裡呻吟般道:「這三個月來,你……你一共只碰了我五次,你懲罰的人家還不夠嗎?」
任東傑哼了一聲道:「你是犯下五條人命的兇手,理應受到最嚴厲的懲罰。
我不忍心看著你這美人兒償命,也不忍心打你罵你,只能用這種方式讓你受刑,你還敢不滿意嗎?「他說著雙手扶住妙音的纖腰,假意要把她從身上推開。
妙音尖叫一聲,惶然道:「不……不要……這一次我已經盼望了很久了……
求求你別這麼狠心……「她都快哭了,拚命夾緊雙腿,不讓對方抽離身體,同時討好的捉住他的手掌,更加用力按向自己堅挺的乳峰。
任東傑眼珠一轉,在她耳邊悄聲道:「你現在變得這麼淫蕩,不怕尊師在九泉之下罵你嗎?」
妙音喘息道:「不怕……她自己原來也是這麼過來的……哎呀……只是後來練了修羅神功才……喔喔……不得不放棄……我比她幸運多了……啊薄……神功強灌入體……哦……反而需要陰陽調和……嗯……人家每天都要你……都要……啊……人家要更淫蕩……啊啊……」
任東傑啞然失笑,猛然間站起,把妙音擺成一個四肢著地的姿勢大幹起來,一邊勇猛無比的撞擊著她的雙臀,一邊暗啞的低吼道:「好,我就如你所願……
把你變成……古往今來最淫亂的女掌門……哇呀……接招吧!「狂呼聲中,灼熱的精液炮彈一樣勁射出去,轟然澆灌著那飢渴的花心。妙音發出愉悅到極點的嬌吟,欣喜的淚水一下子湧了出來,顫抖著嬌軀迎接著,直到自己最後變成一灘爛泥……
過了好一會兒,兩人才從高潮的餘韻中回落下來。任東傑低呼一聲道:「糟糕,繼位的時間到了,你快準備一下出去吧。」
妙音點點頭,趕快跳起身來,匆匆忙忙就直接套上了掌門人的法衣,赤腳套進了靴子裡,嘴裡不捨的抱怨道:「這些繁文縟節真是討厭,起碼要大半天才能完……」
任東傑笑道:「別著急,我會在這裡等你。看在你今天大喜的份上,完了以後再賞你一次好了。」
妙音雙眸一亮,喜氣洋洋道:「多謝啦,任公子。不過你也不會無聊的,這段時間正好有個人來陪你。」
任東傑一怔,還沒來得及問個明白。妙音已經打開門,一閃身就走了出去。
同時另一條窈窕的人影翩然而入。
「是你!你怎麼到這裡來了?」
任東傑險些驚呼出聲,眼前這女子眉目如畫,巧笑嫣然的鵝蛋臉極具古典美,赫然是三個月不見的玉玲瓏。
她掩上門,婀娜多姿的走過來,咯咯嬌笑道:「你既然不要我,小女子只好到尼姑庵裡出家來了。一來遠遁江湖以避禍端,二來也是懺悔自己的罪過,這樣不好嗎?」
任東傑怔了半晌才回過神來,苦笑道:「好,好的很,簡直太好了。」
「啊呦,不要那麼言不由衷嘛!」
玉玲瓏對他拋了個媚眼,突然輕輕的一扭腰,她身上那件薄啊的春衫就滑落了下來,一絲不掛的完美裸體纖毫畢現的展露了出來。
任東傑失聲道:「你想幹什麼?這裡是佛門莊嚴聖地……」
「少來了,任公子。」
玉玲瓏撲到了他的懷裡,雙手摟住他的脖子,灼熱的嘴脣貼到了他赤裸的胸膛上,呢喃道,「我……小女子也要那樣的懲罰……真的……我也要……」
就在同一時刻,大殿上燈火輝煌,妙音正站在正中。
她寶相莊嚴,神色凜然環視著諸弟子,在這肅穆的氣氛烘托下,全身都彷彿散發出聖潔的光輝。
──有誰能想到不到半刻鐘前,她還不著寸縷騎在一個男人身上,興奮的吶喊著各種淫詞浪語呢?
四個傳法弟子走了過來,分別遞上一卷經書,一個木魚,一串念珠,一柄長劍。
旁邊一個中年尼姑用威嚴的聲音唱道:「恆山派第十四代掌門人繼位儀式,現在開始!」
這時候忽然有一陣風吹了過來,吹起了妙音的法衣。她的神色立刻微微一變。
──只有她自己才知道,法衣下的嬌軀是完全赤裸的!
所幸所有的尼姑已經都跪了下來,恭恭敬敬磕著頭,無人敢於仰視。
於是也就沒有一個人發現,她們尊貴的掌門人袒露著一雙雪白渾圓的大腿,雙腿間正有一行混著男人精液的汁水緩緩流下。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