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天嬌 第九集:莊主大婚 第八十四回:宮主邀約

  方晴雲夫婦聽得怪婆婆的說話,並無異議。

  次日怪婆婆與雁影門借來了歷冊,查明五日後十月十五,正是黃道吉日,遂召喚羅開到房間來,把婚禮一事告訴了他。

  羅開見怪婆婆與方家已商議停當,雖覺事情倉促,已難出言反對,當即點頭答允。況且此樁婚事,羅開原已提出在先,現在遲辦早辦,再也不重要了。

  怪婆婆同時提出,只因距離婚期時間短促,一時無法廣發請柬,邀請天下群雄到會,還好少林、武當、峨嵋等大派正在雁影門,不妨同邀至凌雲莊,好讓婚事辦得高高興興,不致寒抖抖的,顯得冷冷清清。

  白瑞雪和方晴雲同聲贊成。當日,便由怪婆婆和方晴雲以主人家身份,與各門各派送出喜訊。

  群雄聽見,紛紛與羅開道喜祝賀,雁影門內立時喜氣洋洋,與昨日劍拔弩張的情景,卻大相逕庭,不啻雲泥。

  紫嫣雩驟聞得這個消息,雖感詫異,仍攜同四大靈王向羅開道喜。而最高興的人,卻是李展和胡飛鵬二人,好比是自己大婚似的。

  而四個未來新娘子,這時卻躲在房間裡,不敢踏出房門半步。

  施總管和傲倚琳聞訊,馬上向怪婆婆提出,希望羅開的婚禮能夠在雁影門內舉行,無須匆匆趕返凌雲莊,耗費時間。

  怪婆婆見二人真誠懇摯,本想答應,隨即被方晴雲從旁婉轉推拒,只道不好打擾,況且此處距離杭州不遠,往返也用多時。

  施總管無奈,也不勉強。其實方晴雲不肯在此舉行婚事,實是另有原因。方晴雲雖是武林中人,卻不同一般武夫,自小為人聰俊,廣覽詩書,想起「雁影分飛」這一句,是比喻兩相離別之意,而此處名喚為「雁影門」,若在這裡籌辦婚禮,實是大大的不吉利,因此出言反對。

  另一方面,白瑞雪著小金先行快馬趕回杭州,通知白家總管田璜,好為羅開準備婚禮事宜。小金不敢延宕,馬上起程。

  午末未初,羅開等人與眾群雄先後離開雁影門。少林、武當、峨嵋、衡山、嵩山、崑崙及一些應邀的幫派,均一同起程前往凌雲莊。

  而李展因幫中有事,必須親自前往辦理,遂與施亮和幫眾自行離去,只有赤刀門門主胡飛鵬、小瀛州伏家遺孤伏霜雲二人與大隊同行。

  一行百多人回到了凌雲莊,小金、史通明、唐貴、何家姐妹等人已在門外迎接。

  皆因凌雲莊增建的房屋尚未竣工,一時來了百多人,安置群雄入住的問題,實是教人相當頭痛。

  白瑞雪無法可思,只得把凌霄閣、凌波閣、凌虛閣騰出,好讓群雄入住。而原先入住各樓的人,只得暫時遷至凌雲閣和凌風閣去,再行從新分配。

  婚禮是人生的大事,不論皇室侯門,平民百性,均要遵循傳統的習慣,這是少不了的。只有武林中人,一般都較為隨便。當然,不是人人如此,大多仍會依循習俗的六禮,如議婚、納采、問名、納幣、請期、親迎等。

  而男女雙方下了「細帖子」,擇定黃道吉日後,新郎新娘便不能再見面,直到完婚之日為止。便因為這樣,四位未來新娘子,只得移居凌風閣,遠離羅開居所凌雲閣。

  在白瑞雪的安排之下,凌風閣除了四位新娘外,洛姬主僕、何家姐妹、曲依韻、伏霜雲、怪婆婆等人,全都搬了進去,而男性卻集中在凌雲莊。

  再說紫府仙宮宮主紫嫣雩,還好她回到杭州後,便已返回自己杭州的居所煙湖居,並沒有入住凌雲莊。若非這樣,她和眾女本就存有嫌隙,要是大家同處一起,見面時又不知會鬧出什麼事端來。

  凌霄閣的大廳上,一時群雄匯聚,四周鬧哄哄一片,真個好不熱鬧。而莊內十多名武師,卻不住來回走動,遞茶送酒,忙得不可開交。

  羅開一返回凌雲莊,自是忙於招呼眾群雄,方晴雲、上官柳、笑和尚等也從旁幫忙。而籌辦婚禮的事情,全都交由白瑞雪和田璜代為處理。

  田璜的辦事能力,真個不簡單,次日一早,便已帶同四個「蓋頭」來到凌雲莊。所謂「蓋頭」,是指說親的媒人。當時的媒人共分有幾個等級,而「蓋頭」是屬上等,專門為官家貴族,富豪大賈等說媒。雖然羅開和四女早已認識,按理是無需媒人說親,但遵循大婚的禮習,媒人還是少不了的。

  而凌雲莊莊主大婚的喜訊,沒想在一日間,竟已在江南傳了出去。

  羅開前時在武林大會上,力救諸派掌門,解去一場武林浩劫,又在陸家莊大大露臉,光是這兩起轟動武林的大事,凌雲莊莊主羅開這名字,早已在江湖乘時崛起。

  當天午時剛過,武林人士的賀禮,陸續流水價送來。

  田璜眼見賀禮越來越多,本來賀禮多卻是一件好事,然在田璜心裡,不由發愁起來,當下與白瑞雪商量,道:「光看眼前的賀禮,恐怕大婚當日,來賓決計不會少,大小姐你看如何是好?」

  白瑞雪道:「田叔叔你是擔心人手問題?」

  田璜搖頭道:「這問題倒是其次,大可多僱人手來幫忙,而我擔心的,卻是地方的問題。」略一沉吟,又道:「若是只得一二百人,凌霄閣還能應付,就是再多一倍人,也不成問題,就是怕大婚之日,來賓不只這數目,難道到時要趕人回去不成!」

  白瑞雪聽後,覺得田璜的顧慮不無道理,也不禁犯愁起來,沉思一會,徐徐說道:「有一個方法,但不知能否可行。」

  田璜道:「大小姐不妨說說看。」

  白瑞雪道:「莊前花園有片空地,佔地甚廣,可否在該處蓋上帳棚,權時變通。」

  田璜搖頭說道:「若在五六月天時,這方法不失為權宜之策,但目下正值仲冬,寒風砭骨,且在這大雪紛飛的時節,這辦法決計行不通!」

  白瑞雪搖頭長歎,說道:「要是莊外新蓋的房子竣工,現在便無須為此事而愁了。」

  田璜聽了這話,忽地計上心頭,拍腿道:「有了,莊外的房子雖尚未完全落成,但屋瓦已經蓋上,只欠內部粉飾裝修,屋裡大廳本就為招呼武林人士而設,過千人也容得下來。現大可多派人手,只把大廳磚泥木塊清理乾淨,再購置椅桌傢俱便行了,大小姐認為此法如何?」

  白瑞雪笑道:「既無他法只好如此,立即從速辦理就是。」

  二人商量停當,田璜馬上前去辦理。

  到得黃昏,紫嫣雩也派遣龜靈王前來送上賀禮,羅開親迎接過,小金連隨在旁送上紅包作回禮。

  羅開招呼龜靈王坐下,並多謝他和紫嫣雩的出手相助,化解自己一場不白之冤。

  二人客套一會,只聽龜靈王突然道:「宮主仍有說話交託屬下,務必要我親自與莊主說,卻是有關岳都的消息。」

  羅開聽得此話,立時精神一振,連忙問道:「這便好了,不知是什麼消息?承蒙見告。」

  龜靈王緩緩道:「皆因事關重大,宮主恐怕走了消息,其中詳細情形,卻沒有與屬下說。宮主囑咐,要是羅莊主若能抽空,可到敝處煙湖居一敘,到時宮主自會與莊主說明。」接著把煙湖居的地址告訴了羅開。

  羅開心想,還有兩天便是大婚的日子,屆時定必諸多瑣事纏身,倒不如現在便與他同去,來回也不耽誤多少時間,當下站起身道:「既是這樣,羅某現在便和先生前去。」

  龜靈王也隨即站起,說道:「好了,羅莊主早一日知曉詳情,便可早一日安排。」

  羅開交付上官柳代為招呼客人,並叫小金過來,說有要事急須外出,著他通知白瑞雪一聲,便和龜靈王出莊去了。

  ***    ***    ***    ***

  凌雲莊外依然皓雪不息,西湖水面雖未結冰,加上夜幕將臨,遊行稀少,往常載客的船隻,已然片帆不見,船家們全都避雪去了。

  二人無船可乘,只好展開輕功,繞道西湖南岸,逕往清波門方向而去。

  來到煙湖居,紅霞漸隱,暮色蒼茫。龜靈王領引著羅開,走過屋前的院庭,進入客廳,便見數名身穿灰衣的漢子分站兩旁,一見二人進來,齊齊躬身行禮。

  龜靈王叫來一名大漢,著他進內通知宮主,回頭招呼羅開在廳上坐下,自己卻在下首相陪。不久,僕人奉上茶點。

  過了一會,只聽步履聲響,紫嫣雩已裊裊婷婷從內間走了出來,丫鬟曉雨卻緊緊跟在她身旁。

  紫嫣雩身穿一件雪白色宮裝,繡帶飄飄,更顯她雍容華貴,端莊美麗。在燭影搖紅下,見她腮色如桃,眉黛青翠。羅開怔怔看著她姱容仙姿,不由得癡了。

  但見紫嫣雩迎了過來,含笑道:「原來是羅莊主,今日惠然駕臨敝處,小女子實感光寵。」

  羅開回過神來,並與龜靈王站身而起,揖道:「羅開見過宮主。」

  紫嫣雩還了一禮,檀口微張,說道:「羅莊主不必多禮!」話聲清脆動聽,蕩人心神。

  龜靈王見宮主已到,遂向羅開抱了抱拳,說了兩句客套話,回身退了出去。

  二人坐定,只見紫嫣雩囅然一笑,說道:「羅莊主大婚日期將近,真是可喜可賀。」

  羅開道:「多謝宮主。」

  紫嫣雩微微一笑:「你我已有數面之緣,彼此也曾兩次攜手退敵,該算不上外人了,怎地還如此生分,羅莊主總是宮主前,宮主後的叫,好不礙耳,打後便叫我名字嫣雩吧。」

  羅開聽得不由一愕,心想這女子當真膽大無諱,竟闖開臉皮說出這等話兒,瞧來昭宜公主與她相比,恐怕大有不如!當下說道:「不敢,宮主乃一大門派之主,羅某怎敢有失禮數,直呼宮主的名字,倘讓外人聽入耳裡,莫教人誤會,有損宮主的聲譽。」

  紫嫣雩俏臉一沉,隨即淡然笑道:「沒想羅莊主竟如此為小女子著想,先在此謝過。但我素來性子隨便,直來獨斷獨行,從不受世俗影響,但既然羅莊主這麼多顧忌,小女子也不敢勉強。」

  剛才紫嫣雩的說話,雖是有點放誕風流,逾越禮教,其實也算不上什麼。況且武林中人,向來對世俗禮儀教化,大多不甚顧忌。但當時羅開乍聽之下,不知是對她心存戒備,還是因她身份使然,隨即把對方的熱情全然推卻。

  羅開不禁思前想後,想起她兩番出手幫忙,光是為自己洗脫罪名這一項,已是難以回報,俗語有云:「一飯之德必償,睚眥之怨必報。」羅開並非量小氣窄之人,小仇小怨,他還不致計較,若一旦受人恩惠,不論大小,總是耿耿於懷。他想到這裡,不免有點兒後悔起來,實是不該這樣丟人家顏臉。

  紫嫣雩似乎並不放在心上,依然笑齒瑳瑳,頓使羅開減去幾分內疚。

  只見紫嫣雩向身旁的曉雨道:「通知下去擺設酒菜。」曉雨忙令命而去。

  羅開來煙湖居,主要是問明岳都的下落,便即開門見山,問道:「聽聞宮主已有那岳都的消息,不知能否見告?」

  紫嫣雩點了點頭,向守在廳門的灰衣大漢道:「你們都退出去,沒我召喚,一概不准進來。」

  待得眾人退下,紫嫣雩徐徐道:「小女子得知岳都北上前往順天,已派人沿路追去,看看可有二人的蹤跡,相信在這數日間,或許會有消息回來。」

  羅開聽得眉頭大皺,心想道:「原來她只是剛開始行動,並非有什麼重要消息,她叫我來此,究竟是為了什麼原因?」一想及此,不禁起了戒備之心。

  紫嫣雩見他默然不語,臉現蹙容,便知曉他心裡想什麼,遂微微笑道:「羅莊主心裡必定在罵我了,說我還沒得岳都的下落,便急巴巴派人通知你。」

  羅開淡淡一笑,卻沒有開口說話,心想你知道便好了。

  紫嫣雩續道:「羅莊主不用失望,待小女子把話說完,再罵我也不遲。」

  羅開聽見心中一喜,神色漸寬。

  便在這時,曉雨領著數個丫鬟進來,人人手上捧著酒菜,不消片刻功夫,一桌異常精美的酒菜,已放在二人眼前。

  曉雨為二人斟上了酒,退回紫嫣雩身旁,垂手靜立。

  紫嫣雩道:「來,小女子先敬羅莊主一杯。」

  羅開連隨舉起酒杯,先把唇舔了舔杯中美酒,登時一陣酒香撲鼻而來,正是紫府仙宮自釀的「醴泉」,羅開不禁連聲大讚好酒,方仰首一飲而盡。

  其實羅開這樣做,正要看看酒裡是否有毒。

  二人放下酒杯,只聽紫嫣雩說道:「昨天小女子剛回來不久,相王突然派人召見,羅莊主你道是什麼事?」羅開見她存心賣關子,只有搖了搖頭,示意不知道。

  紫嫣雩問道:「羅莊主可知道燕王的事?」

  羅開點頭說道:「宮主所說的燕王,自是四王子朱棣了,他現時鎮守前朝舊都,聽說此人雄武有謀,在諸王子之中,算是最厲害的一個。」

  紫嫣雩說道:「正是這人,原來燕王和相王關係極好,兄弟二人向有往來,所以才得到這個消息。據說近幾年間,北邊外患不住侵擾,燕王為求穩固地方實力,早以不停在外招賢納士,羅集武林高手,其中有一夥人來自天竺,計有百多人之眾,自稱是天竺日火教。」

  羅開一聲見「日火教」這三個字,登時「呀」的一聲,說道:「日火教?豈不是岳都的本派,聽說在五十年前,日火教曾在中土創立支教,當時中土支教的教主,便是岳都本人,後因此教多行不善,為各派連手所滅,而岳都也同時失去了蹤影。不想此人劣性不改,教導出來的徒弟,也是些沒行止之人,儘是做著壞事。」

  紫嫣雩笑道:「羅莊主知道的事情倒也不少,小女子還沒說出來,莊主已全知道了。」

  羅開頷首一笑:「這等事情,相信知道的人不會少,那有什麼稀奇!剛才宮主說天竺日火教來了中土,現為燕王所用,莫非這事與岳都有什麼關連?」

  紫嫣雩道:「不錯,我從相王口裡得知,今趟日火教派來中土的頭領,名叫史多巴,今次他們前來中土,是希望得到燕王的幫助,打算在此從新創立支教,還有另一個原因,便是追尋叛徒岳都的下落。」

  羅開沉思半晌,接著道:「既然日火教要捉拿岳都,假若岳都得知此消息,理應躲藏起來才是,又怎會如江匯天所言,竟然北上前去順天,而順天不正是燕王的封地嗎?這事實在有點違反常理,令人難以理解。」

  紫嫣雩道:「確是有些奇怪,但這一點我還沒有查出來。不管怎樣,今次岳都北上,必定和日火教有關,羅莊主只要趕往順天,從旁監視日火教的舉動,必然會有岳都的線索。」

  羅開點頭道:「要如何才能找尋岳都,我一直就為此事而頭痛,要知此人不但武功了得,加上他的易容術,要擒拿他實是不易,現在得知此事,不啻是天大的喜訊。再說,宮主一而再,再而三的幫助羅開,實不知如何多謝宮主才好,請受羅開一禮。」說著站起身來,深深一輯。

  紫嫣雩連忙還禮:「羅莊主不用客氣。」

  二人從新坐下,紫嫣雩招呼羅開起筷,曉雨不住在旁斟酒侍候,邊吃邊談,倒也舒心暢懷。

  正當羅開酒足飯飽的當兒,倏地頓感不妥,腦袋裡忽的一陣微暈,他心下一驚,暗暗運行真氣,卻無中毒徵狀,可是腦袋卻是越來越重,竟有些昏昏欲睡之意。心想道:「莫非中了迷藥不成!但我每當酒菜入口,均有探試過食物是否有毒,卻一無發現,這到底是什麼原故。」

  羅開不敢露出半點顏色,依然和紫嫣雩談笑自若,有說有笑。他相當肯定,自己已經著了人家道兒,腦裡不住籌思對策,旋即心生一計,突然佯作驚訝,顫著聲音說道:「宮主,你……你……」

  他說到這裡,忽的腦袋向下一垂,聽得「咚」一聲響,羅開已趴在桌面上,佯作昏暈過去。

  果如羅開所料,當他一倒下來,便聽得紫嫣雩連接喚了他兩聲,羅開自是不理不睬,又聽得丫鬟曉雨道:「宮主,他似乎真的昏睡了。」

  聽得紫嫣雩「嗯」了一聲,說道:「把那『兩跳醺』吹熄掉吧。」

  曉雨應了一聲,把掛在牆壁的宮燈取了下來,湊首把火頭吹滅,說道:「這昏藥果然厲害,連羅莊主這等功力雄厚的人物,竟也無法抵擋。」

  羅開聽得那個「嗅」字,實時明白過來,原來迷藥不在食物中,當下屏住呼吸,恐怕再繼續吸下去,真的就此昏暈過去。

  原來這「兩跳醺」的迷藥,卻由一根特製的蠟燭散發出來,藥物藏在蠟燭的中段,當燭火燃至藥物之處,迷藥便隨煙飄散。此藥無色無味,實難讓人察覺,且藥性極濃,中者只須兩下心跳時間,便即昏倒,因此名為「兩跳醺」。

  因為藥發時間短促,中者便是發覺,已無時間凝聚內力壓製毒藥。但紫嫣雩哪裡知曉羅開年紀輕輕,卻身具兩甲子功力,內力之高,恐怕當世再無幾人,而這區區迷藥,便是藥力再厲害數倍,也難以把他迷倒。

  羅開不動聲息,只是繼續假裝昏睡,欲要看看紫嫣雩想弄什麼把戲。

  這時聽曉雨問道:「宮主,現在該怎樣?」

  紫嫣雩道:「無須驚動其它人,由咱們自己動手好了。」

  羅開不明「動手」是什麼含意,心裡暗想道:「這兩主僕好生毒辣呀!瞧來她藉著我昏迷,必有什麼狠毒手段整治我!唉!羅開呀羅開,你怎地會如此相信她,這個妖女自你初次見面,便已知她不是好東西了,仍是傻呼呼的不住和她往來,這樣下去,便算今日能逃出大難,恐怕早晚也要死在她手上。」想到這裡,不由暗自嗟歎。

  緊接下來,羅開發覺自己被二人扶了起來,他不敢張開眼晴,只是放軟著身軀,任她們施為。

  羅開由二人攙扶著,察覺她們走了好一大段路,他雖然閉上了眼睛,已知離開大廳甚遠,便即不再屏住呼吸,暗暗吸了一口氣,豈料這樣一吸,不由心神一蕩,陣陣如蘭似麝的少女馨香,不住由二人身上散發出來,直闖進鼻官裡。

  沒過多久,羅開感到自己給人放倒下來,仰天躺著,卻不知臥在什麼地方。

  隨聽得紫嫣雩道:「你不用在這裡服侍了,這裡由我來便行。」

  羅開聽見曉雨應了一聲,跟住傳來輕微帶門聲響,敢情曉雨已出房去了。

  這時四下異常謐靜,羅開鼻子裡不住聞著淡淡幽香,他心下奇怪,極欲看看自己身在何處,當即眼睜一線,暗暗偷看。

  投入眼簾的,卻是一間佈置華麗的房間,自己卻臥在一張軟床之上,重裀迭褥,寢具異常名貴。而房內燈燭高燒,照得亮晃晃一片。隨見人影搖曳,知道紫嫣雩卻在自己身側,只因角度的關係,無法看見她的舉動。

  羅開想道:「暫時看她並無加害之意,究是什麼目的……」正想到這裡,被褥輕動,便覺有人坐到床上,一隻纏纏柔滑的玉手,卻撫在他俊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