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天嬌 第十集:禍起蕭牆 第九十一回:偃兵息甲

  便在眾人齊感詫異時,只見林中火把晃動,密密麻麻的,實不知有多少人。

  不消片刻,便見一大夥人馬從林中奔出,眾人抬首望去,只見這夥人個個身擐唐猊鎧甲,挺矛操戈,軍紀異常嚴整。一大隊人馬衝出樹林,前前後後分成數層,一字地排開,乍看之下,竟然有千人之眾。

  羅開見著這等軍勢,便知是京城的御林軍,臉上不由變色,心想:「這些人都是皇帝的精銳之師,因何會出現在這理,莫非是皇帝老子派來的。」

  紫嫣雩站到羅開身旁,輕聲說道:「瞧來今日必有一番惡鬥,這趟可真連累你了。」

  羅開搖頭道:「你我之間還說這話兒,你若不是幫我追尋岳都的下落,也不致身陷此境!瞧目前情況,他們人多勢眾,倘若動手起來,咱方傷亡必重,屆時非不得已一定要動手,唯一之計,只有先把他們的頭兒擒住,以作要挾,或許能減輕咱們的傷亡。」

  紫嫣雩亦感同意,點了點頭,隨見軍馬從中兩旁分開,十多名錦袍大將簇擁著三人走上前來,羅開張眼一望,見左首一人,正是湘王朱柏,而在他身側,卻是個衣冠楚楚,年約二十五六的年輕人。

  只見那年輕人氣宇軒昂,神氣十足,儼然有股威嚴之氣。光看他這身氣象,不用多想,已知是非一般人物。

  另外一人,卻是個身穿官服,龐眉皓髮的老者。看那軍服,官階顯然不低。

  羅開和紫嫣雩看見朱柏,心中稍略一寬,均想朱柏突然出現,必定是收到訊息,匆匆趕來這裡調停。

  再看朱柏身後,果見翁雄、徐峰、趙天生等十多名王府高手,紫嫣雩更是心頭大定,心想:「既然朱柏在此,這些官兵也未必衝著自己而來。」

  朱柏三人策馬走前幾步,齊齊翻身下馬,那個身穿官服的老兒由兩名大將陪同下,大步走上前來,朗聲說道:「聖上諭旨在此!」

  眾人聽見,場中大小文武官員,登時跪滿一地,連朱柏也不例外。

  羅開和紫嫣雩心中一怔,二人雖不是官門中人,但見皇帝使人曉諭,也不得不跪下來,只見紫府仙宮數百人隨後跪倒,而史多巴卻不諳朝中禮儀,一時愣在當場,仍是怔怔的站住。

  那老者向史多巴喝道:「跪下聽旨。」

  史多巴環看四周,見人人跪倒在地,再聽那老者這樣說,只好偕同日火教眾一同跪下。

  這裡是山林野外,自然不能擺設香案,況且羅開等人並非朝中官員,更無須更換朝服。此時聽得那老者道:「聖上諭令,紫府仙宮與日火教立即停手罷鬥,明日進宮見駕,不得違令。」

  紫嫣雩和史多巴同感一驚,齊聲應是,心想皇帝親自召見,這趟確實非比尋常,接過聖諭,當下站起身來。見朱柏滿臉堆歡,偕同那年輕人走上前來,向羅開道:「原來羅莊主也在這裡,這就更好了,父皇平素最愛結識江湖異士,難得莊主今趟來到京城,明兒父皇在宮中設宴,咱等便一起進宮見駕吧。」

  羅開回了一禮,心想:「朱元璋要見的人,卻是你們收羅人物,這又與我何干。」但想到現在開口推辭,不但掃了他這個王爺的顏臉,若傳到朱元璋耳中,恐怕會對凌雲莊不利,瞧來還是順其意思,再作計較。況且與皇帝見面,只要言行小心,相信也不會有什麼危險。

  思念甫落,隨聽見朱柏又道:「讓我為你們介紹。」望向身旁的年輕人道:「這位是小王的皇侄兒,更是咱們大明的皇太孫。」

  兩人乍聽之下,才知眼前這人,竟是前太子朱標之子朱允炆,無怪此人氣勢熏灼,每一舉手投足,大有氣吞山河之勢。

  羅開自認識朱柏兄妹後,對朝中這些腰金拖紫、龍子龍孫,早就心生厭惡,現在面對這個皇太孫,饒是這人身份尊貴,但在他眼裡,也不當是一回事,只是朝他拱一拱手,說道:「在下羅開,見過殿下爺。」

  紫嫣雩同時向他福了福,並不開口說話。

  朱允炆身為皇位繼承人,地位之尊,實不亞當令皇帝多少,現看見二人的冷漠態度,心裡不由暗暗氣惱,可是近日在江湖人士口中,知道紫嫣雩實非等閒之輩,而眼前這個羅莊主,更是個譽滿江南,武功高強,是近年難得一見的年輕高手。想到此處,也不由起了結納之意,終於強忍心中的怒氣,微微笑道:「兩位的大名,本王早已如雷貫耳,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確是少有的年輕才俊,實教本王喜出望外。」

  羅開抱拳一揖,還了一禮:「殿下過獎了。」

  便在這時,見史多巴已走將上來,畢恭畢敬道:「史多巴拜見殿下爺。」

  朱允炆朝他點了點頭,笑道:「大家都是好朋友,縱有什麼事情,只要坐下來好好商量,沒什麼解決不來的,又何須動刀動槍呢。」

  史多巴連忙點頭:「殿下說得是。」話後瞧紫嫣雩望了一眼。

  朱允炆道:「聽聞宮主的一名手下現在你府中,可有這事?」

  史多巴道:「沒錯。」

  朱允炆道:「這等江湖中事,本王實在是不想干預,但這裡是皇城所在,本王實不能不理,況且此事已傳到皇上耳中,諭令本王與皇叔一同前來和解。這樣吧,明兒你先把人放還,好與皇上交代?」他的語氣,便如主人對下人說話,全不把史多巴放在眼內。

  史多巴聽後,哪敢不依,連隨答應了。

  紫嫣雩聽見朱允炆的這番說話,便知二人裝模作樣,撮弄手段,但他此言既出,諒史多巴也不會反口,而且有朱柏在此,更是多了一重保障,遂回過身來,向麟靈王打了個眼色。

  麟靈王會意,把烈火王提將過來,說道:「這個人送還給你。」在列火王背上用力一推,把他推向史多巴。

  烈火王身上穴道被封,這樣一衝前,走得數步,便已站立不穩,身子往前一傾,眼見要撲翻地上來。

  史多巴右手疾探,已把烈火王扶住,免得他在人前出醜,接著運掌如風,聽得「啪、啪、啪」幾聲,掌中暗含內力,在烈火王身上連拍數掌,打算盡快把他穴道解開。

  豈料數掌過去,烈火王依然身軟肢垂,全無半點效用。史多巴心裡吃驚,以自己數十年的功力,意無法為他解開穴道,這叫他如何不驚,心想中原的點穴手法,當真是邪門之極。

  便在他一籌不畫之際,羅開微微一笑,右手指掌一翻,玄虛指應指而出,只聽「嗤嗤」兩聲,指風到處,已把烈火王的穴道解開。

  史多巴又哪會知道,羅開先前點了烈火王的穴道,內裡暗含過甲子功力,力透筋脈,若非身具驚世內力的人,確實難以為他解開。

  眾人乍見羅開這解穴手法,登時也看傻了眼,只見羅開手指往前一點,便凌空把烈火王穴道解去,這手功夫,直如魔術一般,朱允炆和朱柏自然沒見過,連史多巴也是首次見著,不禁對羅開又是敬佩,又感畏懼。

  紫嫣雩也是一驚,她明白但凡內力超凡之士,要練到虛空點穴,凌空取物,也並非難事,只是羅開年紀才二十出頭,竟有這等驚世駭俗的內力,真個讓人意奪神駭,實是世所難見,也不由暗暗心折!

  朱允炆看得呆愣片刻,稍稍定神,心裡暗想:「此人功夫之高,當真聞所未聞,恐怕史多巴和他相比,仍是大有不如,若能把此人收為麾下,為我所用,到時加上天熙宮和日火教從旁相助,還用擔心什麼。」

  一想及此,自然對羅開另眼相看,笑道:「好功夫,好功夫。」

  朱柏素知羅開武功了得,他那手虛空撮物的功夫,朱柏在凌雲莊時也曾見到過,現在看見也不覺得如何希奇,當下笑道:「羅莊主的武功,近年頭在少年英雄之中,可謂海內無雙,小王和昭宜公主直來好生敬仰。目下事情已告一段落,咱們也該回城中去了。小王已為羅莊主和宮主準備了居所,今次兩位難得來到京城,小王便作個東道,陪同兩位在京中多住幾日好了。」

  朱允炆聽朱柏這樣說,顯然藏有兜籠之意,心想:「江湖武人,誰不想巴高枝兒,他既能使手段,難道我便不會。」想到此節,當下也不顯露顏色,笑道:「皇叔說得沒錯,時間也不早了。」回頭朝那身穿官服的老者道:「有煩耿公先行進城替本王回稟皇上。」

  那老者躬身應是,跨上戰馬,並同百餘名御林軍先行離去。

  羅開聽得那老者姓耿,不由想起朱元璋身邊的一名老將耿炳文,心想莫非便是此人。

  而紫嫣雩心中卻暗自盤算,既然皇帝老子下旨召見,當然不敢抗旨,但今次帶來江南的人手,十之八九都在這裡,要是全部都進城去,倘若禍生不測,或遭人暗算,豈不全軍覆沒!她想到這裡,確也不能不防,當即向麟靈王道:「這裡宮城重地,咱等實不宜大事招搖,你給我挑選數人與咱們同行,其餘的人留在城外,沒我命令,不得進城半步。」

  麟靈王明白她的用意,便即分配行事。一切安排就緒,千多騎立刻開行,往京城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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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開還是首趟進入京城,只見城裡城外,處處琳宮梵宇,碧瓦朱甍,壯麗非常。時下雖是深夜,但大街之上依然燈火通明,街道兩旁,酒樓商舖林立。每間酒樓,均高掛明角燈籠,每條街道足有幾千盞,照耀得如同白日,便是晚間沒有攜帶燈籠,路人亦可行走如常。

  羅開對京城的繁華景象,其實早有所聞,知道城裹共有數十條大街,數百條小巷,處處金粉樓台。秦淮河上,畫船簫鼓,笙歌鼎沸,晝夜不絕。城內大小酒樓,共有六七百座,茶社食肆,不下一千餘處。他也曾聽聞,六朝之時,此處寺院共有四百八十間,直到今日,何止四千八百寺!現在親見眼前光景,方知傳言非虛。

  日火教教眾,才一進入城門,便已匆匆自行離去,麟靈王發覺,正要動手攔止,紫嫣雩以大局為重,制止道:「日火教既然答應放人,諒他們也不敢食言,倘若有變,再找他們也不遲。」麟靈王聽主子這樣說,只好罷手。

  朱允炆既為皇太孫,身份自與諸王子不同,早就遷進皇宮裡居住,當一行人馬來到正陽門,朱允炆拍馬上前,向羅開等人辭別,彼此客套了幾句,遂領同眾將士通過正陽門,再進入洪武門,自回皇宮去了。

  眾人經過城內市區,朱柏指向前方,朝羅開等人道:「前面便是本王在京中的府邸。」原來諸王子雖分封在外,但在京城均各自設有府邸。

  來到王府門外,但見此宅建構宏偉,一對朱漆大門牢牢閉上,門頂匾額寫著「湘王府」三個金漆大字。

  門前兩個守衛看見朱柏等人,連忙打開大門,十餘名府中官兵魚貫走出,為眾人牽馬。朱柏領著眾人進內,走過一個大廣場,進入了大廳,朱柏招呼各人坐下,府內的下人流水價送上佳釀茶點。

  朱柏舉杯道:「大家不用客氣,讓小王先敬眾位一杯。」

  眾人齊齊站起,舉杯還禮。便只有方晴雲兀自坐著不動,置若罔聞。

  前時方晴雲給虜到小瀛州,對朱柏朱瓔兩兄妹,早就甚為憎惡,若非礙於羅開,莫說和他舉杯對飲,便是這所王府,也決計不會踏進半步。

  朱柏看見,自然明白他的心意,待得眾人坐下,自已親手斟滿一杯,朝方晴雲道:「方大俠,之前多有得罪,無禮觸冒,還望大俠大人大量,賞面飲過這一杯。」

  樊川、翁雄等王府高手,素知二人的釁隙,但萬沒想到,以朱柏的身份,今日竟然低首下心,伈伈睍睍,實在大出眾人意料之外。

  方晴雲也不禁一怔,心想:「此人貴為王子,竟肯對自己這樣一個江湖武夫低聲下氣,此人胸襟倒也豁略大度,氣量寬洪。」他本就不是褊狹小器之人,見朱柏襟韻灑落,自古嗔拳不打笑臉,心中雖夙仇未解,但再難向他冷眼冷臉,當下站起身來,抱一抱拳,舉起酒杯一口乾了,但自始至終,仍沒說半句話。

  朱柏知他怒恨未息,也不放在心上,仰首與他對飲一杯,坐了下來,向身旁羅開道:「今日莊主不計前嫌,出手相助,小王真是感激不盡。」

  羅開今次趕來京城,主要全是為了紫嫣雩,卻與朱柏毫不相干,他唯恐讓人誤會,連忙道:「紫宮主曾多番出手幫忙在下,雖則宮主寬大為懷,施不望報,然羅某聽得有人加害宮主,焉能袖手,置之不理。」

  紫嫣雩微微一笑:「羅莊主言重了,今日幸得莊主及時趕來相助,又擒得烈火王以作要挾,若非如此,恐怕時間一久,到時後果如何,實在難以預料。」

  羅開道:「宮主武功蓋世,這些外邦蠻子,又豈會在宮主的眼內,羅某今次趕來,純粹為宮主揮旗吶喊,以助聲威,那說得上幫什麼忙。」

  紫嫣雩與羅開的關係,此時可不比往日,但在眾人面前,言談舉止,終究不敢表露半點親暱之態,免得讓人起疑,只見二人裝模作樣,隨便客套兩句,便即住嘴不語。

  紫嫣雩、翁雄和徐峰三人,在王府眾高手中,便以他們三人武功最高,素受朱柏重用。紫嫣雩受聘於朱柏,主要原因,是為了每年萬兩報酬,好作宮中的開支。而翁雄和徐峰兩人,除了銀兩外,更希望藉這機會,能夠好好表現一番,倘若給皇上看上,將來當真前途無量了。

  此時見徐峰突然說道:「日火教算是什麼東西,剛踏進中土便已如此氣焰囂張,連王爺的人也敢挑釁,今晚若非王爺手下留情,先行稟告皇上,敕令制止,徐峰倒要和他們鬥上一鬥,看看這些卷毛深目的蠻子有什麼本事。」

  羅開等人聽得「連王爺的人也敢挑釁」這一句話,不禁和自己聯想起來,心裡均想,凌雲莊上下,又何嘗不是一樣,今晚若非事出巧合,又豈會和你們坐在一處!

  朱柏搖頭歎了一聲:「其實今日這件事,日火教若非有人從旁撐腰,又怎敢這般肆無忌憚!小王並非害怕他,只是為了大局,今次才找父皇出面,免得事件愈弄愈糟。」

  眾人心裡明白,朱柏所說那個撐腰的人,不是皇太孫朱允炆,還會有誰。饒是如此,朱允炆目下的身份,可不同往日,他是未來的王位繼承人,翁雄、徐峰這等追求名利之輩,自然不敢旁加妄語,且均暗起投效之意。

  朱柏何嘗不瞭解當前形勢,只要這個皇侄兒登上大寶,自己的權位是否得以保存,實在是未知之數。想到這裡,不由心中煩悶,略一與眾人寒暄片刻,當即吩咐府中下人為各人準備房間。

  湘王府建築異常奢華,佔地極廣,只見處處莊嚴富麗,樓閣錯落。羅開等人由一名女婢帶領,來到北園一座大樓,四人沿途所見,均見不少值宿守衛,個個腰懸兵刃,防衛森嚴。

  四人聽得明兒與皇帝見面,心頭不免難以安定,只是現在身處王府,縱有滿腹疑團說話,也不便揍首商議,免得給人聽了去,另生事端,只好各自休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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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府南面,正是繞月樓所在,此樓飛簷峻宇,巍峨雄麗,卻是湘王朱柏的居所。此時樓外寒風細雪,北風呼嘯,而在朱柏的寢室,正直爐火旺盛,偌大的一個房間,滿室融融暖意,教人舒心陶醉。

  房間佈置極為華麗,麝香塗壁,間金藻繪,可謂窮極伎巧。鏤花香案旁、有著一張紫檀床榻,中設扆屏,以作遮掩。這時一個嬌柔動聽的女子聲透屏而出,輕聲說道:「朱大哥還想要來麼,但妹子已吃不消了,且待雩兒稍作休息,再與哥大戰三個回合如何?」

  原來此人並非誰人,正是紫府仙宮宮主紫嫣雩。自從朱柏朱瓔兄妹和她姐妹相稱後,三人的感情不由大進,已非一般主子下屬身份。

  饒是朱柏早有正室,身邊小妾成群,且個個無不是天仙般的美人兒,但朱柏自見了紫嫣雩後,什麼嬌妻美妾,早已給他拋諸腦後。適逢紫嫣雩也是個薄殼銅鍋,一煮便熟,加上紫府仙宮女尊男卑,對男女間的事,素來看得甚輕,終於讓朱柏夙願得償。

  這時見二人渾身赤裸,紫嫣雩親暱地趴伏在朱柏身上,一隻白玉似的小手,不住地在他胸膛摩挲,暱聲問道:「朱大哥,剛才可舒服麼?」

  朱柏抱住這個天仙般的可人兒,加上肌膚相貼,手觸之處,無不光滑嫩膩,當真說不出的美好,聽她這樣問,聲音嬌柔嫵媚,渾身骨頭都發起酸來,貼著她耳朵說道:「何只舒服,簡直美若登天。這幾日來我不見你面,也不知想你多少遍,尤其想到你和羅開風流快活,心中便即隱隱作痛,若非為了大事著想,如何說也不肯讓你和他幹那回事。」

  紫嫣雩淺然一笑:「你這是吃醋了。也不知是誰叫人去引誘他呢?」

  朱柏苦著嘴臉,歎氣道:「說來都是大哥沒用,不慎著了人家道兒,致終日食不甘味,寢食難安。今次是否能順利把解藥弄到手,可要靠雩妹子你了。還有我這個皇太孫侄兒,不住在外收羅武林高手,連血燕門的人亦暗有和他勾結。只恨我武功低微,眼光光地看著他們悖叛攜離,卻無法制得住這些人!」

  紫嫣雩道:「朱大哥你萬不可看輕此事,現在若不加以控制,恐怕會禍及自身,到時生妖作怪,翻過槍頭播弄於你,可不是玩的。你要雩兒幫你這個忙麼?若不給點顏色這些人看,先來個殺雞儆猴,免得到時一發不可收拾。」

  朱柏點了點頭:「其實我早已有此大算,只因這些人還沒明目張膽,一時無法拿得真憑實據,但我已暗中使人調查,倘給我知道是事實,到時非要妹子你幫忙不可。」

  紫嫣雩笑著道:「你我之間都是自己人了,你的事便是嫣雩的事,哪會袖手一旁,不聞不問呢,只要你出一聲,妹子必給你辦妥便是。」

  朱柏素知紫府仙宮的實力,只要紫嫣雩肯出手,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忽地腦裡想起一件事,問道:「還有一事沒問妹子,羅開今日突然出現,想必是為了妹子了,瞧來他已經墮入我們的圈套,顯然對你產生了愛意?」

  紫嫣雩微笑道:「這個也未必,羅開雖然出道尚淺,但為人聰明機警,若非當日我假意將他迷倒,在他耳邊作狀一番,恐怕也不容易讓他相信。說句實話,此人不但聰穎機靈,加上武功了得,江湖眾大門派對他均存好感,只要咱們能得他信任,從旁相助,對咱們實有大大的好處。」

  朱柏見她一說到羅開,總是神采飛揚,言笑晏晏,不禁心中氣苦,說:「看來羅開不但武功了得,恐怕床上功夫也有過人之處,我說得對嗎?」

  紫嫣雩白了他一眼:「你啊!便是愛胡思亂想,不是你叫我去勾引他,人家才不會和他上床呢,現在倒反過來說這些瘋話兒,看我睬不睬你。」

  朱柏真的有點怕她氣惱,連聲道歉,接著道:「今趟皇上舉辦英雄宴,實是由我提出,好讓眾門派各獻絕藝,比武較量一番,屆時推舉一名武林盟主,再由皇上御賜『盟主』牌匾。我之所以這樣提出,當然是藉此延攬天下英雄豪傑,欲收歸朝廷所用。而妹子你認為,當日會是何人能技壓群雄,取得盟主之位呢?」

  紫嫣雩搖頭道:「這個很難說,當今高手實在不少,且各門各派均有他們獨到武功,誰能武功天下第一,委實難以預測。但我卻認為,羅開的武功可說極不簡單,如無意外,他的機會頗高,要是他真能奪得武林盟主一位,對咱們來說,倒也是件好事。」

  朱柏問道:「妹子何以見得?」

  紫嫣雩淺笑道:「羅開此人吃軟不吃硬,若你強硬要他受命於你,相信必難成事,須得慢慢的來,不可粗之過急。總而言知你放心好了,羅開的事,你便交給雩兒去辨好了,決不會讓你失望。」

  朱柏聽見她這番話,多少明白她的用意,腦子裡不禁想起她和羅開來,聯想眼前這個大美人,赤身露體的在男人身下風流婉轉,肆意輕狂,想到這個情景,不由血液沸騰,越想越覺興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