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天嬌 第五集:虎穴龍潭 第四十三回:石室探秘

  凌雲莊的大廳內,此時正坐著三人。

  羅開剛聽完笑和尚的說話,知道方妍也來了杭州,心裡不由一喜。心想怎生也要想個方法,好讓她們姐妹倆見面。

  笑和尚得知方妍和方姮是孿生姐妹,也頗感詫異,笑道:「二人出落得像模子一般,若非羅莊主說出來,笑和尚我決不會相信。」

  羅開道:「莫說是你,當初我聽見方姮的話,確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白瑞雪朝羅開道:「瞧來血燕門與湘王府確有極大的關係,要是官家和血燕門聯手起來,咱們實不容易應付。」

  羅開想起武林大會時的情景,當日血燕門只來了四十多人,便把各門派數百高手殺得七零八落,支離破碎。現在想來,心下也為之惴惴。

  笑和尚道:「那些官家狗還不算什麼,但說到血燕門,可就不同了,這些人行事詭秘,高手眾多,羅莊主確不可不防。」

  羅開點了點頭,說道:「幸好那個王爺尚在咱們手中,相信血燕門也不敢太過放肆。可是留著朱柏在此,也不是個長遠之計。況且凌雲莊地處杭州,並非什麼隱秘之地,早晚會給他們發現,為求久安,咱們必須想個妥善之法才行。」

  白瑞雪說道:「羅開弟說得沒錯,咱們已經和官家起隙,想要在杭州開山立櫃,屆時勢必跌腳絆手,受其官府諸多牽制,但若要兩全其美,只怕極不易辦。一時之間,我確實想不出好法子來。」

  笑和尚接著道:「我雖不清楚他們的意圖,但血燕門這個組織,本就不是什麼好東西,光瞧他們搗亂武林大會,欲脅持各派掌門人,其居心便可想而之。現既知道他們與官家有關,內裡必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地方,若不把事情澈底弄清楚,便此放朱柏回去,恐怕並不妥當。」

  白瑞雪道:「笑和尚你是說,官府和血燕門會對武林不利?」

  笑和尚點頭道:「大有這個可能,血燕門近年的所作所為,大家有目共睹,而他們所對付的人,大多是武林人士,這個不是很明顯麼。其實現今這個皇帝,出身原是一介草野小民,他能得此帝位,全賴各方武林人士相助響應,合力驅除韃子,他方有今日之位。但近這數年間,皇帝大肆殺戳開國功臣,更何況是咱們這些江湖武夫。」

  便在這時,一個話聲自後堂傳了過來:「笑和尚的話很有道理。」

  羅開等人循聲望去,見上官柳和曲依韻正徐步踱進大廳。

  二人走近前來,只聽上官柳道:「朱元璋此人出身草芥,胸無半點墨,為人又心胸狹窄多疑,做出這等事來,相信並不希奇。」

  白瑞雪點頭道:「嗯!這人與漢高祖劉邦,可算是一對活寶,同樣是農民皇帝,且都是以殺戮功臣著稱,而朱元璋還比劉邦多了一手,特別嫉恨文人,愛搞什麼文字獄,近年間弄得滿城風雨。」

  上官柳道:「說到朱元璋,這個皇帝當真與別不同,大家可有聽過涼國公藍玉的事情?」

  白瑞雪徐徐頷首道:「便是被滅族的藍玉,聽說此人犯的是謀反罪,各地均張掛印信榜文,難道內裡還有什麼事情?」

  上官柳笑道:「朝中之事,一般平民又如何得知。但我卻有一位朋友在朝中辦事,所以才得知曉些皮毛。」

  眾人聽他雖說是皮毛,卻見他臉現肯定之色,想必持之有故,俱打疊精神,眼睛牢牢望住他。

  只聽上官柳緩緩續道:「據說這個藍玉,他身為涼國公,平素便極為桀驁,他曾出捕西番逃寇祁者孫,並擒叛帥月魯帖木兒,意圖以此升爵。豈料朱元璋卻對他冷眼相待,全無升賞,藍玉自是怏怏不樂,每當入朝侍宴,言行舉動,便更顯傲慢驕蹇,使皇帝越加疑忌。藍玉也是個聰明人,見皇帝近日的冷臉目光,便已猜出了幾分,私下與同僚道:『皇帝已對我不滿,恐已見疑了。』」

  「焉知此話一傳,朝中臣子便有多人得知,那時一個名叫蔣獻的錦衣衛,也不知在哪兒聽見,便跑到皇帝跟前,密告藍玉謀逆,皇帝聞訊,立命錦衣衛四出掩捕,凡有聞言之人,全都拿到殿前,先由皇帝親訊,繼而交由刑部,不論是真是假,一古腦兒全一併正法,盡行受誅。凡與籃玉有關的朝臣,無一能逃過項上一刀,所有元功宿將,幾乎一網打盡。」

  羅開道:「聽你此話,那個藍玉只是自吐怨言,也說不上什麼叛逆。」

  白瑞雪笑道:「皇帝兒的糊塗,歷代有之,況且此人忌心甚重,又愛排除異己,要不又怎會有『朱屠手』這個稱號呢!」

  笑和尚呵呵笑道:「此時若給皇帝老子聽著咱們的說話,這個叛逆之罪,可吃不少了。」

  白瑞雪道:「咱們公然毆打官兵錦衣衛,加上困禁王爺,這個罪名難道還不夠嗎,也不在乎加上這個罪名。」

  上官柳笑道:「說到文字獄,朱元璋壓制文人的手段,更是層出不窮。其實殺人的藉口多的是,殺文人的藉口,尤其好找。便如藍玉謀反一事,受株連而死的人,聽說不下一萬五千人,而在這些人當中,不少都是文人,其中一個叫孫蕡的才子,更是死得冤枉,他只因曾在籃玉的藏畫上題了一首詩,也給皇帝定為藍黨,給砍了頭。」

  白瑞雪驚訝道:「題一首詩便給砍頭,這首詩是罵皇帝老兒麼?」

  上官柳搖頭道:「當然不是,朱元璋認為他既肯為藍玉題詩,二人關係必然非淺,只因這個理由,便給他定罪了。還有一件可笑的事,那個孫蕡在行刑前,卻不肯乖乖的死去,臨死前他吟了一首詩,道:『鼉鼓三聲急,西山日又斜。黃泉無客舍,今夜宿誰家。』那監斬官聽完後,便一聲令下,人頭登時落地,便到皇帝前交差去了。」

  上官柳接著道:「豈料朱元璋竟問他孫蕡死前,可有說些什麼?監斬官便如實說了,並把那首詩的記錄呈了上去。朱元璋誇才賣智,兀自搖頭晃腦的念了一遍,念完連聲叫好。其實該詩好在哪裡,相信他八九不會知道。這還罷了,朱元璋念完不久,忽地頓了一頓,接著龍顏變色,雷霆大作,罵道:『這樣好的詩,孫蕡這個人,明著是個難得的才子,你們因何不早奏上來,竟敢擅自動刑,戕害人才,實是該死!』當下不由分說,把監斬官、創子手等數人,全都拿去砍了,以示對人才的痛惜,你說可笑不可笑。」

  眾人聽見,也不禁莞爾,均想這個朱元璋行事當真乖張怪僻,橫蠻渾賬。白瑞雪笑道:「皇帝兒無才無識,自是嫉恨文人,越是這樣,便越是附庸風雅。」

  上官柳又道:「其實孫蕡所念的那首詩,也並非他即興之作,卻是五代時江為在臨刑時的絕詩,孫蕡只是借來一用,哪裡想到,連皇帝也要借來一用呢。」

  笑和尚道:「這個朱元璋糊塗頂透,行事暴虐無道,一個偌大的江山,竟被這種愚昧無知的莽夫治理,又會好到哪裡去,想來前途委實坎坷。」

  上官柳道:「其實他並不糊塗,要不然又怎會把二十五個兒子,全都分封南北各地,各據為王,作為屏藩。且受封的諸王,均自置官吏,擁有各自軍隊。表面看是集權中央,防禦瓦刺、韃靼、女真等入侵,實是另有一個主要目標,便是防範各地民間起事,危害他的江山。」

  羅開一直在旁聆聽,卻一面想著血燕門與官家的關係,當聽到這裡,一股無形的憂慮,不禁油然而生,道:「這樣說,血燕門莫非是各藩王的另一奇兵?」

  上官柳道:「應該是說,是皇帝用來對付武林人士的一支奇兵。」

  笑和尚眉毛一揚,笑道:「上官兄真是說到我心窩裡,雖然官兵和錦衣衛裡面,確也有些練家子,但大多都是二三流腳色,絕頂高手便是會有,相信也並不多,用來對付一些小幫小派,街頭武夫,或許還管用。但要與名門大派抗衡,他們便大大不夠了。所以他才結集江湖好手,若我沒有料錯,血燕門便是他暗中組成的集團。」

  白瑞雪道:「笑和尚你是說,朱元璋現在擁有兩支奇兵,明的是錦衣衛,說到暗的,便是血燕門了。」

  笑和對他豎起大拇指,不住點頭微笑。

  羅開說道:「血燕門雖然厲害,但江湖上名門大派確也不少,便如少林、武當等武林泰斗,難道還會鬥他們不過。」

  白瑞雪道:「這很難說,血燕門若光明正大挑戰,各大門派自然不怕。但你不可忘記,當日的武林大會,若不是給咱們預先發覺他們的計謀,早有防備,方能避過那一劫,若非如此,其後果如何,恐怕難以預料,有道是:『明槍易檔,暗箭難防。』這句說話,相信你也聽過吧。」

  上官柳笑道:「峨嵋派在武林諸派中,雖比不上少林、武當,但派中畢竟高手如雲,門下弟子,少說也有數百人。若論江湖排名,實不下武當多少。但何嘗不是在一夜間,全派上下給人迷倒過去。明的不敵,他們何嘗不會使暗的。」上官柳不想在笑和尚面前說實話,其實迷倒峨嵋眾人,實是他的所為。

  白瑞雪聽見他這番說話,不由微微一笑,望了上官柳一眼。

  羅開踏足江湖,畢竟時日尚淺,剛才一時之間,確是沒想到江湖上的諸般險惡,現在聽見,心裡也不禁一寒。

  笑和尚道:「倘若他們真的要對武林不利,咱們實不能袖手,若給血燕門坐大,江湖上又有一番血雨腥風了。」

  上官柳沉吟半晌,抬頭道:「這個朱元璋倒也厲害,懂得借用武林人物的力量,到時不論他圖謀是成是敗,給他這般一弄,又不知會死傷多少人了,到時武林大小各派,勢必元氣大傷,他無疑是成功了一半。」

  眾人接著談了一會,便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次日一早,白瑞雪來到羅開的房間,彩兒端上了茶,羅開便即問道:「瑞雪姐,這麼早找我有事嗎?」

  白瑞雪點頭道:「你可記得那石室的入口開關嗎?」

  羅開道:「記得,當日康定風已把開關之處跟我說了。怎樣,有問題麼?」

  白瑞雪道:「不是,當日咱們在石室只逗留片時,還沒有真正看清楚,我想和你再去看一次。」

  羅開頷首道:「這樣也好,這石室如此隱秘,內裡想必另有玄虛。」

  白瑞雪道:「我也認為這樣。」

  羅開道:「我們先去通知婉婷和依依,多幾個人同去較好。」

  白瑞雪點了點頭:「嗯!最好叫上官柳與咱們同去,他這人見多識廣,為人耳目聰明,有他在或許能看出什麼。」羅開聽了也有同感。

  二人偕同白婉婷和董依依,緩步來到上官柳的房間,羅開抬手正要扣門,倏地又縮回了手。三人見著,也大感奇怪,白瑞雪正要問他,羅開卻搖了搖頭,低聲道:「還是咱們四人去好了。」

  董依依卻側著腦袋,瞪大一對美目問:「為什麼嘛,他不在房裡面麼?可是你還沒敲房門,又怎會知道他不在裡面?」

  白瑞雪終究比二人機靈,看見羅開的表情,便已猜上了幾分,笑道:「是否曲姑娘在房間裡?」

  羅開微笑點頭。白婉婷仍是不解,問道:「羅開哥,你又怎麼知曲姑娘在房裡?」

  白瑞雪道:「羅開弟功力深厚,光憑房間裡的呼吸聲,裡面有多少人,一聽便知,又怎能逃得過他。」

  羅開默然一笑,並不說話。董依依笑道:「曲姑娘便是在房裡又如何。我知了,他們正在做那回事。但這也算不了什麼嘛,當日他們在山洞赤身露體,我和婉婷姐當時也都在場,還看見他們那個呢。羅開哥你不敢扣門,便由我來扣門好了。」話還沒完,便「咯咯」的敲起門來。

  過了良久,方聞腳步聲響,接著「呀」的一聲,房門開了,只見上官柳頭髮蓬亂,身上披著一件外衣,腰帶還沒束上,他見門外站滿了人,一時間也為之愕然,連忙問道:「各位怎地這麼早?」

  羅開微顯尷尬,說道:「這麼早騷擾你,實在是……」豈料他說得一半,董依依突然使開「幻影流光」,風也似的掠入了房間,羅開待要阻止,已然不及。

  眾人只覺人影一幌,董依依已闖進房間去。

  四人看見大吃一驚,接著聽見房內傳來董依依的聲音:「依韻姐姐,你好美啊!比當初見你時更豐滿了。嘻嘻,看來這都是上官柳的功勞吧。」

  上官柳聽見,登是一臉苦笑,呆愣當場,作聲不得。

  羅開微笑道:「這個依依便是愛胡鬧,上官柳你不要見怪。」

  上官柳搖搖頭:「沒什麼。是了,你們找我有什麼事?」羅開便向他說明來意,上官柳點頭道:「好吧,待我先穿件衣服,便一起同去。」

  這時董依依已走了出來,朝上官柳眨眨眼睛,投了一過詼詭的笑容,上官柳只得苦笑而對,便走進房間。

  眾人來到石室,先把蠟燭燃點上,立時滿室通明。

  董依依雖是第二次進入這石室,但見著牆上栩栩如生的浮雕,聞著滿室的芬香,依然是雀躍不已,大喜道:「這裡真的好美啊!羅開哥,你看這些字是說什麼?」

  羅開雖是出身低微,但數代均是書香世家,自小便廣覽詩書,一看這二十個字,即時便明白過來。

  上官柳也是詩書禮樂俱通之人,看見後便搶先一步,遂把隱寓的意思,詳細地向她說了。

  白婉婷道:「這地方如此隱秘,莫非是方臘避難之所。」

  白瑞雪搖頭道:「我相信不是,倘若是用作隱匿之所,又何須建做得如此堂皇華麗。況且這裡的擺設,無床無榻,只有石桌石凳,儼然是一個客廳,看這裡的佈置,確不似作匿藏之用。雖然這石室尚算寬敞,畢竟只能容納二三百人,而方臘是群賊之首,手下有過萬之眾,要這地方又有何用。」

  這時董依依已發現牆上的石門,上官柳伸手推去,見全無動靜。羅開深吸一口氣,把手按在石門上,只覺觸手冰涼,他使勁一推,仍是絲毫不動。羅開勁貫只臂,接著大喝一聲,只掌用力推出,石門依然巍然屹立,矗立如故。

  白瑞雪軒著眉頭說道:「這五扇石門只有門縫,卻無門鈸,究竟開關在哪裡呢?」

  眾人四處推摸,始於看不出半點端倪,思索良久,忽聽見上官柳「咦」的一聲:「是了,問題或許在這裡。」

  白婉婷連隨問道:「你看到什麼?是否看到開關所在?」

  上官柳搖頭道:「開關在哪裡,我還不知道,但我相信必定與此有關。」

  董依依一把扯著他,滿臉興奮:「到底是什麼?快說給我聽,快說。」

  這時眾人的目光全落在他臉上,只聽上官柳道:「你們留心細看,這五扇石門上的雕紋均各有不同。依依,你認出是什麼嗎?」

  董依依皺著眉頭道:「這是龍,這是鳳,這是虎,這又是龍,但這是什麼東西?龜不像龜,蛇不像蛇,尾巴又這麼長,這究竟是什麼怪物?」

  羅開笑道:「這不是怪物,它是龜和蛇的混合體,是靈獸之一,在五行裡,稱之為『玄武』,也有人叫作『黑武士』,是龜與蛇結合受精的龜蛇。」

  董依依仍是丈二金剛,半點摸不著頭腦,問道:「蛇會和龜那個嗎?我自小在山裡長大,蛇和龜也見了不少,卻沒見過這東西。」

  羅開道:「古時的玄武只是龜,其本意是玄冥。玄是黑色的意思、冥是代表陰。而龜的背是黑色,因龜卜是請龜到陰間去詢問祖先,以卜卦來顯示世人。但龜多生活在海邊,因此玄武便成了水神,而龜又長壽,所以便被認為是不死的象徵。還有,冥間是位於北方,故玄冥便成了北方之神。」

  董依依軒眉道:「羅開哥你說來說去,便只是說龜,那蛇呢?」

  羅開微微一笑:「好吧,我便說清楚與你知。在古代時,蛇是很受人崇拜的動物,你可知道原因何在?」董依依搖了搖頭。羅開笑道:「因蛇身細長體圓,便比擬為男人的陽物,因此才受人祟拜。」

  董依依「啊」的掩著口,睜大眼睛道:「好猥褻啊!男人的東西有什麼好崇拜的,我才不要呢。」

  眾人不禁笑將起來,羅開續道:「況且蛇有很強的生命力和繁殖力,又使蛇成為女性的象徵。而每到冬季,蛇都會冬眠和蛻皮,便被認為有再生的能力,成為生死和輪迴的象徵。可是自從眾靈之首『龍』出現後,蛇的身份象徵,便開始下降,被擠入玄武之中,與龜湊成一靈了。」

  上官柳指著銅門右邊的石門道:「這雕紋所刻的是『青龍』,五方屬木顯於東方;這是『朱雀』,五方屬火顯於南方;這是『白虎』,五方屬金顯於西方;這是『玄武』,五方屬水顯於北方;這是『黃龍』,五方屬土顯於中央。這五扇石門的雕紋,顯然是按五行雕嵌而成,其開關所在,必定是與五行有關。」

  羅開盤手在胸,凝視著石門上的圖案,點了點頭道:「你們可有留意這些橫線,便是圍在靈獸四周的花紋?」

  眾人凝神望去,卻發現靈獸的周圍,均刻有一條條的橫紋,有長有短。上官柳緊蹙劍眉,旋即恍然道:「這些條紋雖不明顯,卻似乎是……是『八卦』的橫線。」

  羅開指著三條平排的橫線道:「沒錯,是八卦的條紋,這是『干』。」接著指向三條中斷的橫線:「這是『坤』,這是震、坎、艮、巽、離、點。而這些八卦橫線,皆雕在八個方位上。『干』的花紋在最下處,正好是南方,『坤』的花紋在正中頂端,正好是北方,明著這些橫線是以八卦方位排列。」

  這時眾人全聚在玄武石門前,上官柳伸出左手,往玄武主守北方的八卦圖紋按去,圖紋果然陷入少許,不由喜道:「羅開你看,開關真的在這裡。」

  然而,見石門仍是動也不動,上官柳用力推動石門,隨見石門微微一幌。他再使勁推去,石門依然如故。

  羅開在旁見著,知道這確是石門開關的所在,遂道:「讓我試一試。」

  上官柳挪開身軀。只見羅開沉身立馬,深深吸了一口氣,內力盈貫只臂,按著門邊運勁推去,只見石門強烈顫動,但仍是無法打開。

  羅開只得放棄,眼睛只盯著門上的浮雕圖紋,但始終全無頭緒。羅開把目光移向堂中央,發覺石桌下共有八張石凳,正自平均地嵌在地板上。

  他默默看著,口裡卻自言自語道:「這是『坎』位,這是『艮』位,似乎這八張石凳,也是按照八卦方位排列,問題會否出在這裡?」

  他想著想著,腳步緩緩朝石桌走了過去,蹲下身軀,輕撫著石凳的表面。

  眾人看見俱感奇怪,全都走了過來,白婉婷問道:「羅開哥,你發現了什麼嗎?」

  羅開道:「開關的關鍵,或許便在這裡。」說著間,只手握著凳面邊沿,往左右移動,果見凳面竟然轉動,各人不禁「咦」的一聲。羅開回頭望向石門,低聲說道:「玄武屬北,這石門面向的方位是……」

  白瑞雪從旁道:「銅門在左首,這石門應該是東北方。」

  羅開叫道:「沒錯,是『震』位。」便走到與石門成一直線的石凳前,道:「這張石凳應該是『震』位了。」便彎下身軀,把石凳往左轉動,旋即抬首往石門望去,卻全無動靜,石門依然緊閉。

  上官柳沉吟片刻,走到石門前,再次按下玄武主守的「坤」位圖紋,一按之下,石門登時軋軋響起,緩緩呈十字形從中央轉動,終於把石門打開了。

  眾人看見俱是大喜,董依依更高興得跳起來,開顏笑道:「開了,門終於開了,羅開哥好厲害哦,這樣也給你想出來。」

  白瑞雪道:「原來石門的開關,便在這八張石凳上,這裡的設計,當真精巧得緊。」

  只見石門裡面漆黑一片,羅開掏出火摺子幌亮,道:「咱們進去看看吧。」

  眾人齊齊點頭,魚貫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