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天嬌 第十二集:擒奸摘伏 第一百一九回:擒奸摘伏

  次日中午,一輛大蓬馬車來到凌雲莊前,一個錦衣大漢提僵勒馬,只聞馬匹嘶鳴,馬車已停在門外。兩名護莊武師聽得馬嘶之聲,連忙出外一看,見是一個強悍外露,魁梧健碩的壯漢,一名武師正要開聲發問,那人已搶先說道:「應天鈞應約求見你家莊主,請代為通傳一聲。」

  兩名武師在江湖打滾多年,算得是二三流好手,應天鈞的名堂,二人早有所聞,當下抱拳一禮,說道:「原來是應大俠,勞駕稍候片刻。」

  羅開等人聽得應天鈞在門外求見,紀長風首先說道:「此人也算是個人物,老夫與他尚未謀面,倒想見一見此人,便請他進來大廳吧。」

  羅開向那武師問道:「應天鈞身旁可有其他人?」

  那名武師道:「馬車下了帷帳,車內是否還有人在,小的卻不知道。」

  羅開點了點頭,說道:「好吧,不管有多少人,都請他們進來是了。」武師令命走出大廳。

  武師才一離去,怪婆婆與羅開道:「此人詭變多端,切記我剛才的說話,不用和他多言,若一見有機會,先把他擒下來再說,免得另生變異。」羅開點頭答應。

  不消片刻,那名武師引領著應天鈞進入大廳,只見他的身旁還有一個美貌少女,正是妁湄郡主。應天鈞在大廳門口處停步,目光往眾人掃去,卻不見瑤姬和洛姬在堂上,問道:「應某依約前來,瑤姬宮主呢?」

  眾人朝朱妁湄望去,見她行走如常,顯然沒有被人封閉穴道,只是一張絕色的嬌容已呈慘白,更顯她楚楚動人,教人憐愛。誰人都看出來,應天鈞自負武功了得,恃才矜己,才沒有封住她的穴道,況且朱妁湄不懂武功,現在離他不及半尺,伸手可及,諒羅開眾人也不敢輕舉妄動。

  羅開見他一進來就追問瑤姬所在,便道:「師姐正在內堂休息。應兄弟請稍等一會。」回頭向白瑞雪說道:「麻煩瑞雪姐請師姐出來見面。」白瑞雪盈盈站起,走進內堂。

  應天均的目光緩緩移向紀長風,凝神打量,駱霜茹連忙道:「應先生,這位便是我家前任宮主,也是兩位宮主的父親。」

  應天鈞聽見,一時怔住。他只道天熙宮前宮主已死了多年,沒想尚在人間,心裡不由怔忡不安。但既然出自駱霜茹的口中,又教他不能不相信,當即抱拳揖道:「在下應天鈞,見過紀前輩。」

  紀長風微微一笑:「久聞一滴血的大名,今日一見,果真非同凡響。見兄弟如此厚愛小女,單刀赴會,視險若夷,足見兄弟情深義重。」

  應天鈞說道:「紀前輩謬讚了!」見他雖然嘴上客氣,但目光如炬,凝神戒護。

  羅開見他步步為營,兼之又投鼠忌器,始終無法向他出手。目光朝朱妁湄看去,見她垂首卓立,一身二藍褂子,青絲裙兒,相貌一如往昔,依然清新優美,風姿綽約,羅開暗暗想道:「這樣一個麗質天生的美人兒,實難怪朱允炆對她動心!」

  便在這時,白瑞雪竟然獨自一人返回大廳,說道:「應先生對不起,箬瑤說不想見客。我屢勸無效,實在是沒有辦法。」

  應天鈞聽見,眉頭一聚,還沒來得答話,已聽見紀長風道:「應老弟,兄台今日來到這裡,主要是想帶小女離去吧?」

  「沒錯。」應天鈞道:「在下既是宮主的下屬,忠心護主,理固當然。」

  紀長風道:「依我看應老兄的樣子,相信不只為此吧!」應天鈞一怔,卻無法答上,紀長風又道:「老夫有一事想請應老兄幫忙,不知可不可以?」

  應天鈞道:「紀前輩吩咐,應某自當盡力而為。」

  紀長風道:「客氣了,我想讓應老弟留在凌雲莊,好好為老夫勸一下小女,若我沒有猜錯,她或許會聽你的話。」

  應天鈞目光一閃,當下問道:「在下不明,還請紀前輩說個明白。」

  紀長風歎道:「小女無知,闖下不少禍國殃民,今人痛恨的事!單是勾結蒙古人,已是滔天罪行,無法輕赦,這些事情,相信應老弟早就一清二楚了。」

  應天鈞愈聽愈感驚心,問道:「這……這些都是宮主說的?」

  紀長風道:「也不是,但她確實已向羅莊主承應一切了。我不妨與你說,現在小女功力盡失,便是那部貫虹秘笈的武功,她再也用不上了。再說她謀奪江山的夢想,更是難償所願。就是你以郡主為脅,也只能挑起燕王和朝廷不和,卻不能阻止蒙古人侵我河山。應老弟不妨想一想,既然大勢已去,為何不安份守紀,作個保家衛國,鼎天立地的男子漢。老弟若肯聽老夫之言,只要箬瑤願意,老夫大可成全你們,讓你和小女結成連理,兄弟認為怎樣?」

  應天鈞聽得一陣驚愕,臉上神色幾變,兀自皺眉思索。

  紀長風見他不言不語,還道他知曉自己和瑤姬的計謀被破,一時反應不來,又道:「這樣吧!老弟先行放了郡主,讓我與你去見瑤姬,再作計較如何?」

  應天鈞猛地一驚,一把拉住身旁的朱妁湄,出手之快,當真疾如閃電。

  朱妁湄驚叫起來:「放……放開我!」一邊說一邊不住掙扎,但要逃出他魔掌,卻談可容易。應天鈞一手拉住朱妁湄,腳下往後移退兩步,說道:「並非應某不相信前輩,只要能讓在下看見宮主無恙,一切便依從前輩就是。」

  紀長風道:「不是老夫有意刁難,是我女兒不肯見老弟,老夫也沒法子。」

  略一沉吟,說道:「好吧,應老弟請在此多待一會,讓老夫親自去勸她一勸是了。」話畢回身進入內堂。

  紀長風來到瑤姬的房間,笑和尚和幾個武師正守在門外,紀長風與眾人點了點頭,推門而入。進入房間,卻見方晴雲和梅蘭菊竹四婢坐在房內,眾人連忙站起身施禮,紀長風回禮完畢,向四婢問道:「大宮主現在怎樣?」

  竹兒答道:「奴婢不知道,大宮主不讓咱們進去,只准二宮主陪她。」

  紀長風微微頷首,走向內室,剛來到房門,忽然「呀」的一聲,房門已然打開,只見洛姬正走出房間,聽她叫了一聲爹,問道:「爹是來叫姐姐出去嗎?」

  紀長風道:「姐姐好了一點沒有?」

  洛姬道:「已經好多了,但姐姐總是說不想見任何人,爹你來得正好,就去勸一下姐姐吧,她或許會聽爹的說話。」

  紀長風輕歎一聲,低聲說道:「箬瑤始終難以捐棄成見,瞧來……」說得半句,搖頭走入房間,卻見瑤姬坐在榻沿,粉臉低垂,不知在想著什麼心事。

  洛姬先行開聲道:「姐姐,爹來看你了。」

  瑤姬並不抬頭,輕聲道:「我不想見其他人,你叫應天鈞離去吧。」她這句說話,不知是對洛姬還是對紀長風說。

  紀長風見著,再次搖頭,歎了一聲,說道:「箬瑤,昨夜我已把前因後果都與你說了,難道你還不諒解爹?」

  瑤姬默言不語,她對母親的死,這麼多年來,直來就認定是父親的不是,昨夜雖聽了紀長風的解釋,但多年的怨恨,一下子實難完全接受過來。

  紀長風又道:「關於你母親的事,咱們可慢慢再說,但目前國事多變,要是因郡主一事而招咎,觸致禍亂萌生,可就更增罪孽了。現應天鈞攜同郡主到來,說道只要你和他見面,方肯把郡主放還。避免兵連禍結,你就去見一見他吧。」

  瑤姬仍是默言不語,洛姬不住在旁扯勸。過得一陣子,忽見瑤姬螓首一抬,說道:「好,但要應承我一件事,只要肯讓我跟他離開這裡,我便去見他。」

  這個難題可教紀長風傷腦筋了,要是答應放她離去,無疑是放虎歸山,實是個大大的禍胎。如不答允,郡主之事又怎樣解決,倘若郡主稍有差池,後果將不堪設想!紀長風思索良久,審時度勢,最終還是下了決定。心想眼下形勢,只好暫時將瑤姬交與應天鈞,待得郡主之事完滿解決,屆時再作計較是了!

  紀長風領著姐妹二人進入大廳,梅蘭菊竹四婢。笑和尚。方晴雲等人同時跟隨其後。應天鈞一看見瑤姬,連忙問道:「宮主,你沒有事吧?」

  在瑤姬心中,應天鈞卻是她最信任的男人,現看見他那關懷模樣,心頭也微微一動,說道:「我很好,你將郡主放了吧。」

  應天鈞稍作猶豫,終於放開了朱妁湄。紫嫣雩趕忙走上前去,朱妁湄一看見她走近,嘩的一聲,撲到紫嫣雩身上,在她懷中低聲抽泣起來。

  紫嫣雩輕聲安慰道:「現在沒事了,咱們先坐下來,再慢慢談好麼。」

  羅開四位嬌妻同時圍攏過去,不停口安慰。洛姬於心有愧,徐步走上前去,說道:「今次讓郡主受驚,箬洛好生過意不去。」朱妁湄不知擄人之事是瑤姬指使,聽見洛姬向自己道歉,一時也不明其理,茫然不知所對。

  應天鈞見瑤姬一臉愀然,走到她跟前,開聲道:「今次讓宮主受驚,屬下罪該萬死!」

  瑤姬皺起眉頭,定眼望住他,說道:「現在我不再是天熙宮的主人了,從今以後,你亦無須再叫我宮主。」

  應天鈞略為一怔:「這個……這個……但屬下和宮主……」

  瑤姬不待他說完,續道:「以前的事,我已無心理會,不提也罷。」頓了一頓,又道:「我既然已經不是宮主,你也無須再跟著我,可以隨時離去。」

  應天鈞連忙道:「不,宮主對屬下恩重如山,我豈能棄宮主而去?」

  瑤姬搖了搖頭,淡然道:「你還跟著我作什麼,前時我這樣對待你,不外是利用你為我辦事,莫非到現在還不明白!」

  應天鈞道:「儘管如此,屬下決計不會離開宮主。」

  瑤姬一對柳眉越來越緊,沉聲道:「平素你不論在宮外宮內,老是屬下前屬下後的叫,你既然是我屬下,我說的話,你怎地不聽!」應天鈞一時難以作答。

  便在此刻,瑤姬忽地一聲冷笑,道:「真人面前不說假話,究竟你是誰?」

  應天鈞呆得一呆,忙道:「屬下當然是……宮主因何……」

  瑤姬徐徐搖頭,說道:「你不是,應天鈞在我跟前,從來不會自稱屬下。」

  此話一出,堂上眾人登時臉上變色,羅開反應極快,忙朝應天鈞撲了過去。豈料應天鈞比他更快,手掌一翻,已握住了瑤姬的玉手,將她擋在身前,高聲喝道:「若膽敢妄動,莫怪我心狠手辣!」羅開一怔,立時打住腳步。

  變生俄頃,岳都和千面雙忍的影子,霎時在紫嫣雩腦間掠過,隨見她五指箕張,逕往坐在身旁的朱妁湄抓去。這下出手,當真是疾如雷電,縱使武功高強的人,也難以避過。但說也奇怪,平素嫻雅文靜的郡主,在這倏忽之間,竟能巧妙地避過紫嫣雩的指掌!再見她身形閃動,人已離座而起,欲要逃出紫嫣雩的攻擊範圍。果然不出紫嫣雩所料,眼前這個郡主,正是千面雙忍的甘紫嫣。

  但紫嫣雩是何等人物,焉能給她輕易得逞。但見她一抓不中,左手長袂已然揮出,其勢一氣呵成,便如利刃似的,直向甘紫嫣背心打去。

  甘紫嫣只覺腦後生風,正要滾地躲開來勢,怎料還是慢了一步,背部神道穴忽地一麻,立時一陣暈眩,渾身真氣全失,一個站腳不穩,跪倒在地。

  白婉婷等人一擁而上,馬上手到擒來,把甘紫嫣按回座位,董依依敲起了腮兒,問道:「你究竟是誰,郡主呢?」

  紫嫣雩道:「倘若我沒有猜錯,你就是那個甘紫嫣吧。」

  眾女聽她這樣說,不由同聲叫道:「千面雙忍!」

  白婉婷望向應天鈞,說道:「他……他莫非是岳都易容改裝!」

  應天鈞仰天一笑,朗聲道:「沒想百密一疏,竟然讓你們識破。沒錯,便是老夫。」說著一手圍著瑤姬的纖腰,右手在臉上一抹,立時容貌一變,露出一張低眉深目。鷹鼻如勾的老臉。

  羅開道:「果然是十絕先生,羅某正要找你,沒想你竟送上門來。」

  岳都怒目一瞪,道:「你多次壞我大事,擒我徒兒,老夫與你勢不兩立。」

  紀長風見愛女落入奸人手中,急忿交攻,身子不由踏前一步,岳都看見,箍住瑤姬的腰肢,往後一退,喝道:「不許動,莫怪老夫不客氣。」

  羅開道:「脅持一個手無寸鐵的女子,這豈是男子漢大丈夫所為。」

  岳都冷笑道:「要我放她也不難。」說著在腰間一摸,掏出一枚蠟丸,接著把蠟丸往羅開拋了過去。

  羅開接過,托在掌心一看,見是一枚尋常的蠟丸,道:「這是什麼藥丸?」

  岳都笑道:「這是讓人腐腸蝕骨的毒藥,你膽敢試一試麼。姓羅的,老夫知你武功了得,內力深厚,老夫這枚毒藥,也不是什麼厲害之物,相信也奈何你不得。況且此藥要八個時辰後才會發作,只要你肯服下藥丸,在這八個時辰內,把我徒兒從越州帶來這裡,若然見他無恙,老夫馬上把這個美人兒放還給你,並且給你解藥。但你不要忘記,那位真郡主正在我手中,要是你不遵照我的說話做,後果如何,我不說大家也該清楚吧。」

  堂上眾人聽見,全都吃一驚,齊聲叫道:「千萬不可以服!」

  羅開四個嬌妻聽得膽破寒心,奔將前來,扯住他的衣衫,董依依急道:「你吃不得,羅開哥你千萬不要聽他的鬼話。」回頭指著岳都,罵道:「你這個老頭怎地如此可惡,老是坑害羅開哥,你若有本事,就堂堂正正站出來比個高低。」

  岳都渾沒理會她的嚷罵,只是一笑。怪婆婆也怕羅開重氣輕生,做出糊塗事來,當即與羅開道:「這老狐狸的說話絕不可信,要是你服了這枚丹藥,倘有不測,你四個妻子將會如何,這個你可有想清楚。」

  紀長風說道:「大家說得沒錯,箬瑤雖在他手中,但諒他也不敢亂來。」接著轉向岳都,說道:「你儘管脅持她好了,咱們這裡人多勢眾,從現在起,老夫就和你耗下去,你若有本事能不拉屎。不吃喝,咱們就這樣站著對峙一年半載,且看你如何了局。」

  岳都聽後,臉容依然不變,但內心卻暗自焦急。心想:「紀長風所說不假,眼前的人,個個都是身懷絕技!羅開。紀長風。怪婆婆等人不說,光是紫府仙宮這個丫頭,已是極難對付的人物,眼下任何一人,武功都在我之上,這情形下,必須想個全身之策方可!」

  羅開望著身旁四個嬌妻,見她們個個滿臉憂色,焦心窘急之情,盡顯無遺。

  羅開見著,也不免深受感動!

  岳都在心中琢磨一會,忽然說道:「姓羅的,老夫再問你一次,要是你不肯服下此藥,可不要怪罪老夫。」

  羅開凝視著他,說道:「你這個無恥之徒,所說的話豈能讓人相信。不要再耍什麼詭詐花樣了,我在此向你保證,只要你放還我師姐,我答應今日再不為難你,讓你師徒二人離去。」

  岳都笑道:「老夫難得有這個機會,豈能輕易放過!關於我能否安然離去,這點不用閣下操心,老夫自有主意。我再說一次,你若不依照老夫的說話做,我可要離去了,屈時這位美人兒會怎樣,老夫就不能擔保了!」

  眾人同時大急,紀長風愛女心切,忙又踏前一步,喝道:「你膽敢動她一條頭毛,老夫絕不會放過你。」

  岳都單手使勁箍住瑤姬的纖腰,說道:「不用多說,要她安然無恙,就乖乖的給我服下那枚藥丸吧。」話畢,忽見他在瑤姬背部連點幾下,只聞瑤姬「呀」的叫出一下痛苦之聲,人已痛得淚水盈眶,身子同時軟倒在他懷中。

  眾人同感驚愕,紀長風急道:「你……」

  岳都笑道:「你們大可放心,老夫只是點了她至陽。曲垣二穴。若然這小子再不依從老夫的說話,我首先就把她當場剝個精光,這樣的一個美人兒,她的裸軀必定很誘人吧!」

  羅開和紀長風同聲大喝:「你敢……」

  岳都冷冷道:「老夫有什麼不敢!」才一說完,但見他右手一扯,已把瑤姬胸口的衣衫扯開,露出一片如霜似雪的美肉,翠緣色的肚兜兒,在光線下閃爍著迷人彩光,委實誘人之極。岳都笑道:「很不錯吧,要不要再多看一點?」

  羅開再也忍受不住,大聲喝止:「且住,有話好說。」

  岳都道:「一切說話,老夫早就全說了。你不用多言,還不快快給我服下藥丸!」

  紫嫣雩突然道:「你這樣做,無非是想救你徒兒。本宮說與你知,那個江匯天是我所擒,一切與羅莊主無干,這一枚毒藥,就由我來服好了,但你必須信守諾言。」

  岳都道:「好小子,艷福可真不少,便連紫府仙宮的宮主也甘願為你捨命!但很可惜,這枚藥丸是老夫特地為你而制,焉能找人代庖,只要你親自服下,送還我的徒兒,我自會放人。」

  羅開道:「要是你食言又如何?」

  岳都道:「老夫說一句就一句,你要是不相信,大可以不吃,但我手上這兩個美人兒,恐怕你再難與她們相見了!」

  羅開心想:「現在郡主和師姐都落在他手中,此人心狠手辣,若不依從他,也不知他會做出什麼事來。唉!我這條命兒,原本早就送在箬瑤手上,後來被恩師救回,古人言蒙一飯之恩,尚殺身為報,恩師這份再生之德,我羅開實在難以為報。況且我曾答應過師父,必定要好好保護他兩個女兒。目前雖不知這枚藥丸的毒性如何,但以我過甲子的功力,或可將劇毒逼出體外也說不定。既然這樣,為了恩師,為了師姐,更為了郡主的安全,我還需多想什麼!」

  羅開心意已決,毅然道:「好!君子一言。人而無信,不知其可,你得記住這句說話!」當下兩指微微使力,捏破了蠟丸,見內裡藏著一枚如黃豆般大小的丸藥。眾人聽見羅開的說話,一座皆驚,他身旁四位嬌妻同時呀然,怪婆婆和紫嫣雩心知不妙,同時搶上制止,豈料仍是晚了一步,羅開才一說完,已張口服下藥丸。

  怪婆婆不暇細想,連點羅開身上多處穴道,先行封住他的心脈。妻子四人登時急得哭將起來,而紫嫣雩亦呆在當場,眼裡儘是哀淒之情,怔怔地望著羅開。

  岳都突然呵呵大笑起來,道:「果然是一條好漢子,現在距離毒藥發作還有八個時辰,你若要得到解藥,只得派人快馬加鞭趕赴越州,把我徒兒帶來這裡。倘若時辰一過,就是華佗再世,恐怕也救不得你!」

  羅開不想和他再多說話,回頭與笑和尚說道:「越州一行,就麻煩笑和尚你了。」

  笑和尚高聲道:「莊主大可放心,我必定把那性江的帶來這裡,要是雁燕門不答允,我笑和尚便是動手搶,也要把人搶過來。」

  上官柳接著道:「和尚,我和你一起去,到時動起手來,也多一個幫手。」

  羅開搖頭道:「現今雁燕門傲門主是個明理人,我相信也不必動武。這件事就交由你們辦吧。」二人齊聲答應,也不敢耽擱,馬上走出大廳趕往越州去了。

  紀長風見羅開竟為了箬瑤的安危,毅然服下毒藥,心中又是感激又是悲痛,當下朝岳都道:「若然羅開有什麼傷害,老夫決計和你誓不兩位。」

  岳都冷笑道:「就算沒今日的事,難道你們就肯放過我麼!大家心照不宣,也不用多說了,你還是擔心能否及時把我徒兒帶回來,這才是正經。」

  孰料岳都此話剛說完,忽見一團黑影從大廳外飛進來,迎面往岳都撲過去。

  岳都早就料到會有人偷襲,他自被人揭破身份後,一直步步留心,由其對羅開。怪婆婆。紀長風和紫嫣雩等高手特別留神。現眼見那團黑影瞬間即到,讓他再無餘暇深思,當下抱著瑤姬縮身避開,接著右手一翻,內勁吐出,大喝一聲,一股強勁的掌風直往那團黑影打去。只聞砰的一聲巨響,一個龐大的身軀,卻被這摧山攪海的一掌,直打得飛了開去,撞向牆壁,竟然撞出一個大洞。

  就在岳都這一擊還沒收掌之際,只是轉瞬間的空隙,大廳外突然竄進一人,直撲到岳都身側,身形之快,當真是疾如閃電。而羅開和怪婆婆一直等待機會動手,現見有機可乘,二人的反應是何等迅速,不約而同,雙雙使開「幻影流光」

  這門絕世輕功。堂上的人只見兩條身影在眼前一閃,還沒來得看清楚,已見兩團影子搶到岳都跟前。

  岳都雖然武功高強,但要同時抵禦三面進擊,確實談何容易,不說那個竄進大廳的人武功怎樣,光是羅開和怪婆婆任何一人,武功均在岳都之上,現在二人同時出手,又教他如何抵擋得住。

  饒是這樣,但岳都並非一般尋常之輩,人卻危而不亂,腦袋依然異常清晰,他知在這生死存亡之間,就只有手上的瑤姬能救他脫險,當下也不假思索,抱著瑤姬直立在地旋轉,便如陀螺一般,讓二人渾然一體,分不清你我,好讓敵人不敢貿然出手,誤中副車。

  岳都在危境之中生出此計,也可說是相當實用巧妙,絕非一般人所及。而羅開三人確沒想到他會走出這一招,使他們一時無從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