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生江湖逐風流
夢死荒野伴古丘
常言三杯通大道
徹悟鬥酒游九幽
「喂喂喂,小酒鬼,你又是酒足飯飽,睡也睡夠了是不是?老調兒又餿起來了!」
「老酒鬼,你是冤魂不散,怎麼又找來了,從咸陽來?這是什麼時候了?」
「小酒鬼,你一天到晚就是睡。除了喝酒找娘們就是睡大覺;不錯,咸陽離古葬崗不到二十里,我要來就來,那不是一舉足之勞而已!」
「一定又有什麼新鮮事兒了?」
「不錯!天下最強的牛鬼蛇神到了五、六個,二三流的數也數不清。」
「為了什麼?」
「不知道,四面八方來的傢伙,一個個似都懷著神秘的心情,我也懶得去摸清。」
「哈!一定有衝突羅!」
「嘿嘿,小鬼,何止是一點衝突,你三番四次想動歪腦筋的那位帶刺的美人兒,她也殺了四、五個。」
「為什麼?」
「那些不長眼睛的傢伙,當然是手不老實、嘴巴不乾淨羅!」
「那活該!」
「我也是這樣說,連你『小太陽』她都視如無睹,那五個自認風流瀟灑的傢伙真是找死路!對了,小酒鬼,你生來才貌無雙,為什麼不修邊幅?衣服雖然整齊,可是滿身酒氣,一嘴鬍子,發也不理,要是打扮打扮,我包你,她會給你好臉色看。」
「哈哈,我是學你呀!」
「嘖嘖!小子,我老人家這把年紀了,一生不近女色,你學我?得了吧,你是見色就動心啊!」
「噫!」
「什麼?」
「有人來了!」
「嘻,女的兩個!」
「老酒鬼,是狐仙莉莉和鬼仙靈靈。老酒鬼,你替我擋一擋,我走了!」
「嗨,小鬼,她們完全人化了,美得迷死人,這是你心目中的無上珍品,幹嘛要我擋?她們一定是來找你的。」
「老酒鬼,她們不是人啊!」
「呸,她們已經是人體了,你有忌諱!說真的,她們已成正果,從不害人,對你又視同知己,你幹嘛對她們輕視?對不起,我走了!」
小酒鬼被老酒鬼這一數落,他愣住了,等他發現連老酒鬼的影子都不見時,身前已經立著兩個美得使人心跳的姑娘。
「小太陽!」一位穿紅衣服的姑娘叫道!
「莉莉,你們為何不在墳內修煉?」
一位穿綠衣的姑娘發出磁性般聲音道:「我們有麻煩了!」
「靈靈,憑你們兩個的道行,有什麼天大的麻煩擺不平?」
莉莉道:「小太陽,你聽過蒙古道人沒有?」
「我只知道蒙古大夫、蒙古喇嘛!」
「這也難怪,你是在陝西長大的,又從不曾踏出三百里外,告訴你,這個蒙古道人,他的法術和武功雖然高不可測,但我們並不怕。可是,他身上有面『劫煞鏡』,那正是我們的剋星。」
「他找到你們古墓來了?」
「今天在古墓上四周走了幾圈,可能是衝著我們來的,如果是,那我們就逃不了啦!」
「放心,剛才老酒鬼來過,他說咸陽近日來了無數天下武林人,八成這裡發現了什麼神秘東西,那個蒙古道人絕對不是因為你們來的,如果真是找你們,我當然不會袖手旁觀。」
二女嬌聲道:「謝謝你,小太陽!」
「別叫我小太陽,我不似酒鬼?叫我酒鬼好了,再不然就叫我本名『東風』也可以。」
二女同聲:「是,我們的東風公子!」
「好,你們先回去!」
「公子,別老在荒野露宿,我們知道你不怕猛獸不怕病,但一旦遇上壞人向你施暗算,哪怕你是大羅金仙也會有危險。」
「莉莉,你的意思,想要我去你們的古墓?」
「格格,公子,我們在古墓的佈置,決不下於你睡過美女最好的閨房啊?」
「我倒是真想去你們最佳閨房,不過?……」
「公子,不過什麼?」
「第一,我最好的是美酒,同時喝醉了,當心我會不擇手段啊!靈靈,你們不怕毀掉古墓?」
「格格,公子,我們那裡有十幾種名酒,對於你的毛病嘛!」
「怎麼樣?」
「到時再說!」
在二女和小酒鬼邊談邊笑走出山坡時,忽見遠遠的盯上兩個行動十分詭秘的中年人,其一輕聲道:「姜魚,前面那兩個女子和青年是誰?」
「杜經,男的是神秘青年小酒鬼,有人說他號『小太陽』,但此字號來頭不小,那兩個女子卻從來未見過,然而深更半夜在此古墓山出現,八成不是普通女子。」
「老薑,那不管她,我們要摸的是那白衣少女,闖入皇宮盜量天尺的就是一個穿白羅衣裳的女人影子。」
「不好,老杜,我們反被人盯上了!」
「嗨海,是巴大小姐!乾脆告訴她,我們是『平津雙探』,來辦案。」
「老薑,不行,我們不能亮出底牌,否則盜女必聞風遠走。」
「老杜,不說明白怎麼辦,她父親是西南世家,巴洛川號稱『秦嶺劍隱』,這丫頭不但盡得巴洛川劍術真傳,而且聽說另有絕技,動上手,我們不是敗得太冤,也許連命都不保。」
「老薑,三王子馬上到,我們拖一會總能辦到?」
「站住!」突然後面發出嬌喝聲!姜,杜二人不得不回頭。
「姑娘,你這是……」姜魚先答腔。
「廢話,這裡還有誰?除了你們……對了,這是古墓葬崗,當然還有不少千年老鬼。」
杜經拱手道:「姑娘有何指教?……」
「不是指教,是盤查!喂,你們好大膽,昨晚你們兩人竟敢大搖大擺飛行本莊屋頂,八成有所圖謀?」
姜魚噫聲道:「姑娘,你看錯了人,在下何曾通過貴莊屋頂?」
「不認賬?好,隨我回莊去,自然有人指認你們!」
「對不起,姑娘,今晚我們有要事去辦……而且……」
「而且認為我沒有那份力量押你們……」
她說著之際,撥出長劍,身如閃電攻進。
姜,杜二人哪裡有時間解釋,猛朝左右一閃。
「想逃!」劍光如一團流星。
姜,杜二人已經汗流浹背,氣喘如牛,他們心中有數,如再硬拖,那會死多活少,心照不宣,拔腿就跑。
「真的要逃,留下東西來!」
潑丫頭飛身而起,真如蝴蝶追螞蚱。
忽然空中響起一聲:「巴君媚姑娘,要打我奉陪……」
一條銀光,嗤的擋在少女面前,想不到空中落下一個黃衣青年,而且隱含幾分威嚴。
「又是你,姓朱的,這次不見生死,決不罷休!」聲落、人起,劍起鳳舞鸞翔。
黃衫青年微帶謹慎,腰間短劍龍吟一聲出鞘:「好劍法!」
雙方一接觸,霎時人影全隱,只見兩團光華飛舞盤旋。
姜魚一把抓住杜經:「王子來了!」
「老薑,王子是不是巴君媚的對手?」
「不知道,但他們已經是第五次交手了!」
「我們快靠近,當心王子有失。」
姜、杜二人似有意擺出以多勝少的姿態,分明想影響巴君媚的心理,他們靠近五丈之內,可惜他們還在喘氣。
「嗨!秦嶺劍隱巴洛川生出這麼個潑辣女兒,將來不替老頭子闖下大禍那才怪……」
「老薑,你自言自語什麼?」
「沒……沒有!」
「多少招了?」
「唉,記時間好了!」
「五百招!」
「哼,姓朱的,這次鬼才和你記招數,想罷手?做夢!這是古葬崗,也可以添新墳,別擔心沒有埋,你那兩個夥伴在看你倒下哩!」
「好個尖嘴的丫頭!」
突然在另一邊的古墳上出現一個影子,同時有一股濃烈的酒香襲來。
「該死的小酒鬼……」
一聲嬌叱!巴君媚放過朱姓青年,人如幽靈,帶劍直撲黑影。
「哈哈,我的好媚媚,你又想和我親熱親熱了……喲!攻我這地方,太不雅觀啊!」
「我要將你碎屍萬段!」
這時姜,杜二人接近了青年,同聲問:「殿下!」
「輕聲,姜魚,杜經,那青年是誰?」
姜魚道:「殿下,他叫東風,正人君子稱他為『小太陽』,江湖人只知叫他為『小酒鬼』,是個非常神秘,武功高深莫測的怪人。」
「他幹什麼的?」
杜經接道:「誰知道?他的愛好就是酒和色!」
「是個酒色之徒?」
「殿下,他的毛病很怪,酒是上門飲,色是上門要。」
「這是什麼話?……」
「殿下,他酒無止境,上了酒館門,越喝越清醒,只有色學,不美的女子不要,美女不送到他懷抱不要!」
「有這種事?」
「千真萬確!」
「你們看這個巴君媚的姿色如何?」
杜經道:「殿下所見的美女最多,皇親國戚的千金,其中不少絕色,殿下認為此女如何?」
「老杜,你怎麼了,狡猾起來了,唉!此女什麼都是上上之選,可惜……」
姜魚輕笑道:「太潑了!」
青年歎聲道:「誰能受得了!」
「殿下,你現在尚未……只要你說出身份,巴君媚還敢撒潑才怪!」
「老杜,老薑,江湖經驗難道沒有告訴你們,武林奇女子是不把富貴放在眼裡的,我一生敬重武林,也就是這一點……快看!巴君媚被耍得團團轉了!噫,這個姓東的武功太……」
「殿下怎麼樣?」
「太神奇,太神奇了……」
「殿下看出他的武功路子了?」
「說出來你們不會欣……」
「怎麼樣?」
「他施出的每招每式竟全是江湖上最普通的功夫……」
「有這種事!」
「你們看,他現在施展太極拳,剛才又打過黑虎拳,行三路!八卦拳,形意拳,這都是一些江湖把式啊!可是在他手中怎麼會變得那樣高深莫測?而且在巴君媚的『上八仙劍法』裡,如同逗小孩子一樣!你們要知道,上八仙劍法比我的『大軒轅劍法』,在玄妙上當屬武林最神奇的啊!」
「不好!」
「殿下,什麼事?」
「巴君媚倒下了……」
朱牧驚叫一聲後,立即猛向西方林中狂衝,害得姜、杜二人莫名其妙,只有緊盯而上,到了林中:「公子,到底是什麼事?」
他們似不敢再叫出身份。
朱牧停在林中四面觀察,回頭道:「你們不見巴君媚倒下了?」
姜魚道:「見到呀!」
「那不是東風將她擊倒的,而是有個神秘的高手躲在暗中施陰險,我發現他向這裡逃!」
杜經道:「東風知不知道?」
朱牧點頭道:「他當然知道,可是他只有先救人,那有時間追?杜經,姜魚我們查查這座林子,他能以神秘暗器算計巴君媚,可見他神通不小,你們兩個要小心。」
「公子,我想我們還是回去看東風,不知他把巴君媚怎麼樣了?」
「他會趁人之危?」
朱牧道:「絕對不會,就算巴君媚不被暗算,她如不是心甘情願投懷送抱,那小酒鬼也不會不擇手段。」
朱牧說得不錯,這時東風已經把不知人事的巴君媚送到十餘里外,那是一座山谷,也是古墓區的邊緣,他找到一個山洞,輕輕地把巴君媚放在一塊乾淨的石頭上,自己則守在旁邊,似在查看巴君媚中了什麼暗算。
洞中已點了火炬,全洞十分明亮,當東風伸手要解巴君媚衣衫時,他突又收手猶豫不決。
突然在洞口外發出一陣銀鈴般浪笑,聲音有點邪,似已看到了裡面,笑笑:「喲,色鬼怎麼啦!下手呀!」
東風突然叱道:「你是什麼人?」
「色鬼,巴君媚倒下,是我幫助你的呀!」
「快說,你是什麼人?」
「格格,那不重要,快呀,好,我守在旁邊你不方便,我走了!對了,巴君媚中了我的『七日瘋』,打在乳溝中間!當心,她醒來要找你拚命,不過她一運氣,立時必死,否則要七日才瘋。」
「站住,拿解藥來……」
東風猛向外衝,但到了洞口,卻不見影子了。他只得回去,解開巴君媚的衣裳,斗現一對顫巍巍的乳房,東風止住心火,眼一閉,將暗器拎去……
過了半個時辰,巴君媚醒了,她看到東風坐在一旁,同時發覺自己的衣服扣鬆了,立刻嬌叱一聲,撥劍就刺……
「不要運氣……」
「色狼,我和你拼了……」
「不許動,你中了暗算,那不是我!」
「胡說……」
「巴君媚,你不是我對手,我為什麼要暗算你?我問你,你和什麼女子結了仇?」
「我……」
「你看看這是什麼?」
東風送上三根細如牛毛的東西。
「這是什麼?」
「那東西名叫『七日瘋』,過了七天你就會發瘋,毒性立即攻心,那只有一天的時間就會死,但我不知道是什麼毒?」
心情平靜下來,巴君媚知道東風只是看到了自己的身體,並沒有那個……,她收劍就往外面跑。
「你去哪裡?」
「回家。」
「你不能運功,這又是夜晚,不要遇上敵人,就算遇上猛獸你也完蛋,我送你。」
巴君媚沒有反對,她雖不能運功,但視力還是超過常人,夜晚行動無礙。
「姑娘……」東風似有什麼話要說,但他喊出又停。
「姓東的,有話就說!」
「令尊的醫術一定高明……」
「我死在山中不如死在家中!」
「令尊原來也不會醫道,不過他一定能替你請到高明大夫。」
巴君媚不答腔,一直向前走,不久,前面已有大路。
「姑娘,前面好似來了一批人!」
「我沒意思要你送,我也不願請你去我家。」
「我的意思是……」
巴君媚不讓他說下去:「我不管你是什麼意思,總之一句話,只要我不死,誰看到了我的身體,將來我要挖出他的眼睛……」
她的話未完,忽聽前方響起一聲「媚兒媚兒……」
巴君媚聞聲向前看,立即尖聲道:「爹……」人已不能動了,喜出望外而呆住。
來路上出現了五、六個人,前面是個老者,只見他如飛奔到:「媚兒,你中了暗算!」
江湖兒女就與常人女子不同,巴君媚毫不作態的道:「爹,你怎麼知道?」
「你中了『七日瘋』,快,快把這丹藥服下。」
「丹藥?」
「對,這是一位姑娘送的,你的消息也是她說的。」
巴君媚一面服藥,一面問道:「爹,她是誰?你相信她?」
「你不要問,她是五十年前『活神仙』的弟子。」說著,一看東風:「這位是?……」
「爹,他叫東風……是他送我來的……」
東風暗暗吁口氣,忖道:「她不想仗父親的勢力?或者……她說不出口?……
一忖之間,立向老人問道:「前輩可是巴老劍隱?」
「不敢,東公子,謝謝你送小女,請到老朽莊去喝上幾杯!」
「多謝巴老,晚生還有事,改日再打撓!」
巴君媚哼聲道:「怎麼啦,酒鬼拒人請酒?真是稀奇。」
巴老立即叱道:「媚兒說話不知輕重,連一點分寸都沒有……」
他哈哈向著東風笑道:「東老弟,那老朽就不勉強了。改日,你可一定要來啊!」
「一定一定,巴老再會了!」
巴洛川看到東風離去的身影,面色十分凝重,他是發現了什麼。
「爹,你怎麼啦?」
「媚兒,你是和另外一個青年交過手?」
「是呀!」
「你太胡來了!」
「怎麼啦?爹……」
「你以後不許再和那青年動手,否則你就不要再叫我爹,回去!」
巴君媚何曾見過父親如此鐵青過臉色,深知事態嚴重,但在這個當口,她哪敢多問。
東風的背影消失了,他已轉上北去的大路上一個彎道,這時正在琢磨巴君媚為何不把與他動手的事情說給她父親知道?
心想:「她怕說出被我在戲弄?」
不遠處,忽自盆道行出一個女子,手中持著一竿招子,白布招上有「袖裡乾坤大,壺中日月長」十個大字,她衣著樸素,看似非常年青。
東風立即追上:「喂,算命的,可否替我算算命?」
那女子一回頭,淡淡的一笑:「今天不算命,只看病!」
突然,一股莫名吸引力,立將東風吸住了。那是她的風采、她的聲音、她的笑、她的……使得東風全呆住了,他竟一步也不動啦!
「喂,你有什麼不對?」
「沒、沒、沒有,姑娘貴姓?」
「飛星,叫我星星好了,你呢!有什麼困難?」
「我叫東風!我我……今天遇上一個……」
「哦,你遇上一個小姐,原來你想問姻緣?……」
「不不不,我遇上一位青年。」
「別害羞,那姑娘叫巴君媚,武功高超,貌美如花,沒有問題,不過你要下戰略功夫去追,她是『西南世家』之後,當今『秦嶺劍隱』的女兒,不過性情很潑啊!」
「姑娘,你真的會錯意啦,我指的是青年男子。」
「看你看你,臉都急紅了,你不是人稱風流蓋世的花花公子?怎麼了,虛有其名呀!好了,你要問的那青年叫朱牧!大有來頭。可以交朋友。」
「你還會看病?」
「羅,看我的招牌!」
「壺中日月只裝靈丹妙藥。」
「巴君媚中了『七日瘋』暗算,原來就是你救的!」
「小意思!」
「施放『七日瘋』的是什麼人?」
「你不知道江湖上有個大邪教,名為『大神教』,該教主就是『神秘教主』,號『神州魔』誰都沒有見到過他,手下有五個武功,邪術高超的『五煞神』,統稱金、木、水、火、土五煞神,還有三個女執法使,其名『櫻花谷主』,『紅梅妖姬』,『珠海女神』,『七日瘋』就是『紅梅妖姬』的絕毒之一。這三個女的都很美,也還很年輕,你這個『花花公子』要處處當心啊!「
「別開玩笑,星星,你一個人走江湖……」
「我……」
淡然一笑:「沒有人會欺凌我,不分正邪,他們都會保護我。因為是為了求我治病,沒有第二個大夫比我高明。」
「你是什麼病都能治?」
「不,也有一種不能治!」
「哪一種?」
「好色病!」
東風明知她是在譏諷自己,也不生氣,哈哈大笑道:「這是寡人之疾也。」
「好在你不行強!」
「當然,願者上鉤。」
「喂,你知道近日裡咸陽為何龍蛇齊聚的原因?」
「這要問袖內乾坤了!」
「皇宮之中失去貴重寶物!」
「玉璽?」
「不是天子的印璽,天子的印在江湖人眼中毫不重要。」
「那是什麼?」
「龍鳳圭!」
「是塊玉?」
「兩塊,一龍一鳳,只失去龍圭。」
「有何妙用?」
「龍鳳合併時,其中有一圖。」
「藏寶圖?」
「我也只是聽說而已,不但圖中藏有連城之寶,而且有什麼非常神秘的武功密笈。」
「這兩塊圭當它在皇宮時,無人知道其中秘密?」
「這是當然,不然誰肯去盜,現在九門提督府派出『河北雙眼』為私探,不以官府身份在明察暗訪,還有更重要的人物帶著『平津雙探』來到了咸陽。」
「這是江湖大亂的開始了。」
「小太陽,從此你就會被捲入啦。」
「噫,你把我搞得十分清楚。」
「還有兩分未摸透。」
「那你算什麼袖裡乾坤?」
「因為我還不是神仙呀!」
東風跟著慢慢走,心裡不知道在想什麼,好似有了難解的謎題。
「小太陽,你怎麼啦,又有心事了?」
「你算呀!」
「考我?」
「也許!」
「你該不是想到古墓墳場吧!」
「你也知道?不過不是。」
「量天尺?」
「你是猜?」
「告訴你,量天尺只是龍鳳圭的新名字,其實是一件東西。」
「原來如此,好了,我的心事被你解開啦,我要回咸陽城了。」
「啊,酒癮又發了,要喝酒跟我來!」
「你有好酒?」
「五十年的貴州茅台!我是拿來配藥用的,三瓶夠不夠?」
「好酒不要多,在哪裡?」
「就在前面!」
「你有家?」
「我在很多地方都有住處。」
「不怕被人佔用或破壞?」
「有人看守,屋中又沒有貴重之物,誰會去破壞。」
走進一處山凹,只見裡面有燈火,這時東風才發覺天已近晚了,走近了,發現那是一座竹樓,非常雅致。
忽然見到竹樓上立著一位中年婦人向飛星高聲笑道:「星星,有客人!」
「白姑姑,這是東公子,快準備酒菜,他是酒鬼。」
「什麼酒呀?」
「貴州茅台!」
「哎呀,那時酒中精品啊!五十年的啊!」
「白姑姑,這個人很壞,我們如不給酒他喝,他會偷,到時損失更大。」
那婦人似感到十分驚奇,只聽她自我嘀咕:「奇事,怪事,星星從來不招待客人,今天怎麼了?她還口口聲聲說人家是壞人!不對不對……」
上了竹樓,只見裡面很寬大,後面還有不少房間。東風哈哈笑道:「你倒很會享受!」
「我有的是銀子呀!」
「算個命多少?治個病又是多少?」
飛星笑道:「看人收費,最高一千兩,最低不要錢。」
「我知道了,像我這種人怎麼樣?」
「當我討厭你時最高,也許有最低的時候。」
「啊!」
「啊什麼?」
「不可說,不可說!」
當白姑姑擺上酒菜時,東風發覺她神光內蘊,不禁忖道:「她是什麼人?」
「東公子,山野之中,酒菜不豐,請多包涵。」
「哈哈,白姑姑。香菇、竹筍、溪魚,還有黃花湯,真太好了,你也坐下來吧。」
飛星接口道:「天還未全黑,白姑姑是不會用酒近食的,我陪你喝。」
白姑姑突然想起什麼,轉身入房,拿出一張紅帖道:「星星,這是今上午送來的,而且有一張一千兩的銀票。」
飛星接過紅帖疑問道:「這又是誰?」她邊說邊看請貼。
東風笑道:「最高醫藥費!」
飛星看完正色道:「原來是『博浪手』商一劍,他的家妻得了重病。」
東風道:「大財主?」
「不!」
「大管家?」
「江湖大魔頭之一!」
「那你還要為他小老婆看病?」
「行醫不分貧富善惡,這是原則,只要符合我的規矩。」
「他知道你不喜歡邪門人物,所以送上最高醫藥費。什麼時間去?」
又道:「能不能讓我陪你走一趟?」
「你想看看他的尊容?好,但不許有所行動。」
「當然,一切聽命!」
喝完酒,飛星提起藥箱,拿起招子,向白姑姑道:「我此去不知要幾天才回來,如果有人自稱林彬老人來找我,你說我往岐山去了就行。」
「星星,那是個『離魂客』?他找你幹什麼?」
「不會有好事!」
東風道:「他又是什麼人?」
「邪門劍客,也是魔頭之一。」
「殺了他!」
「花花公子,假如這裡有兩個魔頭相鬥,你幫誰?」
「當然兩個都不幫。」
「這就對了,現在有六個魔頭,各霸一方,他們誰也不服誰,你又何必出手呢?何況他們的黨羽之多充斥江湖,想除也除不盡,只有讓他們互相殘殺到所餘無幾時再展開清除工作才是上策,你如現在出手,恐怕會逼使他們群魔聯合才可怕。」
「嗨,想不到你這個江湖郎中還有一套兵法精論。」
「小太陽,諸葛亮手無縛雞之力,但他卻能夠率領百萬雄兵;楚霸王力能拔山,但卻敗在韓信手中,你莫小看我。」
「星星,我怎麼會小看你,你身處江湖,安若泰山,這證明你確有兩把刷子啊!」
「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歲!」
「哈,你比我小一歲。」
「那我要叫你姐姐了?」
「不配!」
「說什麼不配,不過我不能叫……」
「為什麼?」
「不能說!」
星星驚奇道:「你心中有什麼鬼?」
「嘻嘻!」
「好啊,你在打我的主意,當心你的小命。」
走到半夜,東風忽然道:「前面有幾個傢伙攔路,其意不善。」
「不許出手!」
「假如他們對你不利呢?」
星星立即將藥箱和招子叫給東風道:「你裝作我的跟隨,一切有我應付。」
「有沒有人認識我?」
「不錯,但你曾經神秘的殺了幾個江湖大盜,在渭河兩岸的都尊你為『小太陽』,我但心暗中有人見過。」
「不會的,每次我都是蒙面出手。」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其實已有不少正派武林認得你了。」
前進不到百丈,忽然有人在林中大聲道:「來人可有飛姑娘?」
「諸位是誰?我是飛星!」
忽然從林中走出七、八名大漢,其中有個中年人在星光下拱手道:「在下是商老山主手下,特來迎接飛姑娘。」
「星星,他們帶來了馬車。」
前面路上停著馬車,星星笑道:「貴上太客氣,老遠就來迎接,請問閣下尊姓?」
「飛姑娘,我叫商明,請過去上車,不知這位是?」
「是我採藥的,他叫東風。」
那中年人商明立即拱手道:「東風兄,久仰了,兩位請。」
走進馬車,上車的當然只有星星和東風,接著就車馳岐山方面急奔。
東風輕聲道:「星星,我沒有去過岐山,還有多遠?」
「那點遠你都沒有去過?岐山就在扶鳳城北面呀!中午後就到了。」
「嗨,你知道我是土包子呀!原來不是岐山城啊!」
「你呀,你一天到晚就是守在咸陽城喝酒,看女人,空有一身才華,將來會老死在一小塊地方。」
「星星,今後不會了!」
「不會?」
「是呀,我現在有個主兒,她會帶著我走遍三山五嶽呀!」
「休想!」
「為什麼?」
「我怕你不規矩,我已看出你心中有鬼,萬一我失去提防……
「噫,你忘了,我是不採取主動的啊!嘻嘻,不過可能有例外。」
星星沒有生氣,連嬌聲都沒有,好在夜晚無法看到她的臉紅,她還是那樣溫柔、端莊。
天亮了,忽見前面的一個大漢忽然回過頭大聲道:「稟二爺,前面有八名不明來歷的傢伙攔路,看似有所企圖。」
商明大聲道:「趕車,誰敢大膽!」
車到一處寬地停下,只見前方排成一列江湖人,其中一個踏出行列大聲道:「前面車上坐的可是飛姑娘?在下是『離魂谷』的,奉谷主之命,有請飛星姑娘前去替我家夫人看病。」
商明衝出叱道:「老夫是二狼山商明,閣下是誰?飛姑娘是被我家山主請去替二夫人治病的。」
「大爺名林拜日,我不管你是什麼山,我家夫人病重非常危急,你們滾開,本堂主沒有耐性,再在那裡吵,我就打爛你的狗頭。」
商明回頭大聲道:「快把車馬退後,大家上。」他已全力向對方攻擊,一霎時,雙方打得一團亂糟糟。
東風端坐不住了,站起道:「對方不講理,說什麼也要來個先來後到呀!何況商一劍還先拿過一千兩銀子。」
「不要動!你又忘了?在邪門人物裡,沒有什麼先來後到。」
「你?」
「我怎麼樣?你慢慢跟我學。」
「誰打贏了跟誰去?」
飛星笑道:「我們是看病,誰叫我們是弱者?將來見了商一劍才有話說。」
離魂谷人多,打到天大亮時,二狼山這邊已經倒下三個,現在全靠商明左支右應,苦撐一會,見勢不妙,逼得大叫撤退。
林拜日在請飛星,一看得勝,他走近馬車向飛星道:「飛姑娘受驚了!」
「林大俠,你要我去離魂谷?」
「不敢,飛姑娘,咱們谷主就怕太勞累姑娘,我家主母早已護送到此山後面一座廟中,不過無法行車,只好煩請姑娘步行了。」
「好吧,林大俠請帶路!」
她與東風下了車,隨著林拜日朝深處行去。
轉過山坡,那兒真有一座廟,飛星問道:「林大俠,你家谷主可在?」
「飛姑娘,需要我谷主在嗎?」
「不,但你該懂我的規矩!」
「飛姑娘,你只管開口。」
「一千兩!」
「最高費?」
「拿不出?」
「不,我是說……」
飛星淡淡的笑道:「我收商一劍的也是一千兩。你谷主的身價,不會比他低吧?」
「行,姑娘請入廟!」
進廟一看,發現裡面戒備森嚴,明處暗處全是高手,估計人數不下數十眾之多,東風心道:「離魂谷的勢力真不小,只怕這還不是全部。」
進入正殿,林拜日回頭道:「飛姑娘,你的從人他……?」
飛星會意,向東風道:「把藥箱給我,你就在外面等著。」
東風擔心她的安全,但又不便說出口,嘴巴動了一動……
飛星笑道:「只要一會兒,你別走開!」
說著向他微微一笑,似在暗示什麼。
林拜日陪同飛星進入後殿去了,東風只得背手在正殿上散步,忽有一個大漢走近向他道:「朋友,要吃點什麼?」
「我叫東風,大哥尊姓大名?」
「別多問,不想吃東西就算了,也別亂跑。」
這種神氣活現的土匪勁,看在東風眼裡當然不算什麼,他自然不去理他,但他從這個人的野蠻樣證實一件事,那就是離魂谷的人個個橫行霸道是確實的,可是飛星在這種邪門人的眼中,又被視為神聖不可侵犯的女神,其原因決不是因她能治百病、推算如神所影響,那是什麼原因?東風想不通。
忽然,猛從外面奔進一個大漢,報道:「大家注意,二狼山人馬有大批來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