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媚劍 第7章 眾香國中

  「叮叮!」柳含玉豎劍面前,曲指在劍身輕快彈上幾下,那聲音清亮悠遠,竟像是撥動琴弦後所發聲響。

  「賀兄請!」柳含玉腳尖一提,手腕一轉,那支利劍頓時化作一朵劍花,瞬間變大,帶著團團勁氣襲到了賀淨羽面門,那朵劍花雖然悅目好看,但是飄來的速度卻是不快。配上柳含玉步伐飄靈的腳下動作,這套劍法卻是溫柔得很。

  賀淨羽眼前那朵奪目的劍花越來越大,目中精光一閃,直直盯住那劍花中央的空心處,心中一陣冷笑,但是面上卻是故意顯出肅重迷茫之色。心道:「你那朵劍花空心便是致命破綻,我只要一突而進,便費了你這條手臂了。我現在便裝著沒有看出,等你上當。到時一招便廢了你!」

  「滄!」見到那處黑暗空心在眼中變得最大,賀淨羽內心一陣激動,目中一陣爆亮,手中長劍如同長虹貫日,直直穿過那多已經有海碗般大的劍花。寒刃一抖便要絞碎柳含玉握劍的右手。

  「好!」大殿不知誰人一聲喝彩,楚皺言也不由拂鬚輕笑,目中卻是緊緊注視場上的愛徒。

  蕭徑亭望向靜坐的夢君奴,卻是發現她面上沒有一點擔憂之色,彷彿從未認為柳含玉會輸一般。

  便在賀淨羽那支利劍衝破了那朵劍花,距離柳含玉手腕只有幾寸之際,賀淨羽眼中一紅,面上一寒,手上真氣洶湧而出,目光透過劍花間的空隙,死死盯住那支手腕上的血脈。彷彿看見了自己冰冷的劍刃劃過,爆起鮮紅燦爛的血花。

  「不對!」柳含玉俊美秀雅的臉上,忽然浮上神迷而摯熱的光芒。右足一點,整個身軀頓時拔起,飄飄間彷彿沒有一點重量,身形在空中轉了一圈,竟是無比的優美飄逸。右手手腕一轉,那多劍花頓時在空中開出千百朵,最後一朵朵疾若流星一般罩著賀淨羽面目,繽紛灑下。

  「這是『拈花劍法』嗎?」蕭徑亭心中大震,先前他雖然沒有和柳含玉交過手,但是對於「拈花劍法」他還是知道一些的,但是卻遠沒有眼前柳含玉使出的精妙。「這柳含玉真是天才啊!竟然能在前人的基礎上,將許多劍法外的因素融入其中,使得『拈花劍法』那般驚艷,那麼飄逸。」

  「曲譜?柳含玉剛剛提到那曲譜時候,夢君奴的眼神有些耐人尋味啊?」蕭徑亭眼睛不由又朝大殿中央的夢君奴望去,卻是見她目中如水,欺霜賽雪的玉臉上,漣起歡喜輕快的笑容。但是美目中如泛起水霧般,顯是神遊了。

  賀淨羽只覺眼前朵朵好看的劍花飄來,面上寒氣越來越重,心下一冷。

  「嘶!」那道道繽紛的劍光,最後集中成為一團白氣,湧向賀淨羽的整個面門。

  「手下留情!」眾人一陣嘩然,幾聲斷喝。

  「颼!」一個器物劃著空氣,呼嘯而去,直直飛向柳含玉。卻是楚皺言重施故伎。

  「呼!」一道百芒以更快的速度飛出,若流星般瞬間趕上飛向柳含玉的那只暗器。「叮!」電火亮閃間,兩隻暗器撞在一起,頓時轉換方向,朝楚皺言疾疾而去。

  「哼!」楚皺言怒哼一聲,對飛來的暗器看也不看上一眼,寬大的袖子運勁一甩,便要將兩隻暗器捲入袖中。

  「啪!」兩隻暗器竟是撕開袖中綢布,激射而出,刺入楚皺言身後柱子,陷入不見。

  楚皺言「呼!」地站起,面上一陣紅一陣白,雙目死死盯住靜若處子的夢君奴。

  「啊!」彷彿一陣颶風掃過,賀淨羽面上頓時一片死灰,但卻是沒有一點傷痕,顯然是柳含玉手下留情了。

  「可惜啊!」柳含玉眸子瞥了一眼呆立的賀淨羽,竟是閃過一絲失望,歎道:「可惜未能將整套劍法使出,讓君奴看個清楚啊!」卻也不再理會賀淨羽,逕直走到夢君奴身邊,說了幾句,面上頗有惋惜之色。

  這下便連方劍夕面上也有些色變了,雖然柳含玉與他和任伐逸齊名,但是由於他的風流名聲,讓人覺得他武功便是連任伐逸也不如。而且剛才看到柳含玉如此討好夢君奴,完全沒有了自我,心中更是有些瞧不起,但是柳含玉的武功竟是如此地讓人震撼,同時武林傑出青年劍客的賀淨羽,三招內便已經落敗。便是連柳含玉的底也沒有摸到。

  楚皺言想必是見到柳含玉沒有出手傷了賀淨羽,面上肌肉抖動幾下,化作勉強的笑容道:「柳公子如此武功,真是讓楚某敬佩不已啊!真是後生可畏。」望向夢君奴的神色不由有些古怪了,道:「連柳公子這等人物都惟姑娘馬首是瞻,姑娘才是真的厲害咯!」猶豫一下,問道:「夢姑娘剛才使的是彈出那顆珠子的手法,便是暗器中最厲害的『千折百轉』嗎?」

  夢君奴也不理會他前一句話中的挑撥,道:「小女子學不到家,讓楚師叔見笑了。」也不站起,美目抬上,道:「還有哪位英雄要出來一戰?」

  柳含玉卻是滿目的熱切,想將那套劍法完完全全使上一遍,讓夢君奴看個清楚,所以目光竟是朝那些個武林宗師望去。卻是被夢君奴一個嚴厲的眼色止住,惟有將目光投向丰神俊朗的方劍夕。

  方劍夕儘管剛才已經和公牧潘一場大戰,但是浮上臉的儘是自信,甚至自負。英挺的身軀從椅子中站起,望了一眼任夜曉,送上一個瀟灑從容的笑容。

  楚皺言正將一臉頹勢的賀淨羽帶回大殿,見到方劍夕又要下場。道:「方纔方少俠已經和公牧潘一場惡戰,不若這戰由楚某接下,楚某不成,方少俠才上來如何?」說罷望了一眼一言不發的賀淨羽,任由任伐逸將他扶走。卻是有給徒弟報仇的意思了,凌厲望了一眼柳含玉道:「柳公子不是惋惜剛才那套劍法沒有使完嗎?老夫便成全你如何?」言語中卻是讓柳含玉放心,說在柳含玉耍完整套劍法前,他楚皺言不會出手傷了他的。

  「宗主啊!你說那楚皺言為何這樣巴結方劍夕啊?」蕭徑亭出言問道。

  「楚皺言瞧他家權勢顯赫,前途無量那!」不料歸行負卻是狠狠瞪他一眼道:「就像你一樣,長成這副花班柳頭的樣子,到哪都是一堆美人的眼光。你什麼時候又和夢君奴的人勾搭上了,都看你好幾回了。我現在真是有些後悔要將我那芩芍許配給你了。」

  蕭徑亭聞之一怔,心道:「沒有啊!小雪的姐姐從進來就沒有正眼看過我一眼那?」卻是見到歸行負眼睛一指,一個美麗的女子連忙移開了目光。

  「好熟悉啊!」蕭徑亭一閉眼睛,頓時將最近見過的女子一個個晃過腦中,卻是浮上一個誘人惹火的肉體,「是她!是去刺殺莫姨的那個女子!」蕭徑亭心頭一陣火起,「這夢君奴卻是明目張膽將她帶來,顯然一點也不擔心讓蕭徑亭看出來。」目光電一般朝夢君奴望去。

  卻是對上柳含玉滿是驚喜的目光,接著那目光變得火熱起來。當然不是柳含玉對蕭徑亭有著特殊的感情,而是柳含玉此時正愁找不到對手,蕭徑亭與他又有一段不大的恩怨,正是何柳含玉過招的最佳人選。但是讓蕭徑亭頗是無奈的是,柳含玉卻是現在才發現他的存在。

  「辛憶!」蕭徑亭看到柳含玉的時候,才想起被救的辛憶,卻是看到她一臉恬靜坐在位置上,秀氣絕倫的臉蛋上,掛著淡淡的笑容。

  「她此時該知道夢君奴便是伏擊她的主使者了。」蕭徑亭心中想到,卻是見到辛憶在面對夢君奴的時候,小臉上亦是沒有一丁點的敵意,彷彿忘記了那日差點傷了性命。

  蕭徑亭目光剛剛望上她的小臉,辛憶便已經覺察到了。玉臉浮上歡喜的笑容,美目中流露出一絲詢問。

  「你叫我做什麼?是要讓我上去幫忙任盟主嗎?」蕭徑亭不由嚇一大跳,不經意間,辛憶美目中流出的意思,他卻是彷彿能夠聽到一般,清清楚楚。「以前竟然沒有發覺這丫頭的眼睛竟是如此靈動活閃,彷彿可以表現出任何意思般!」

  辛憶見蕭徑亭面有驚色,咬了咬貝齒正要站起。邊上的李簫沁連忙眼色止住,見辛憶不理,出口低聲道:「辛師妹,這是江南盟的私事,我們不好干預。」卻是一道驚詫的目光望向任伐逸,卻是遇到任伐逸一臉的驚喜摯熱望著辛憶,心裡不由大是妒忌。

  蕭徑亭見之,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了。連忙使出眼色示意辛憶坐下,卻是聽到邊上歸行負一聲歎息,接著兩聲咳嗽,卻是又有兩道美麗幽怨的目光投來。

  任夜曉此時已是不知道什麼滋味了,蕭徑亭剛剛從眼神流露出些許情意,她芳心甜蜜間,便耍了小性子,也不再看他。但是眼角和小心眼卻是無時無刻不在盯著蕭徑亭,卻是發現她先和夢君奴看來看去,心裡頓時好大的危機感,因為夢君奴太美了,而且又是任府目前頭號敵人。至於夢君奴是她剛剛認的妹妹,可她到現在卻是沒有一點做她姐姐的想法。

  這也罷了,任夜曉頂多使起小性子不去理會,但是卻又發現蕭徑亭又和另一看來成熟冶艷的女子眉來眼去,而那女子卻又是夢君奴那邊陣營的。芳心氣憤下,便是冷下俏臉,再也不望蕭徑亭看上一眼,最後終忍不住望來,卻是發現他正和她心目中的未來嫂嫂辛憶眉目傳情,再也控制不住心裡的委屈,又是哀怨又是氣岔盯著蕭徑亭,卻是不再理會乃父和方劍夕便在一邊了。

  好在方劍夕、任斷滄此時神情專注,沒有發現任夜曉這些小心眼。

  「楚師叔,君奴叫您一聲師叔,那是因為您是我堂兄的師傅,現在我們處理的是我們江南盟的家事,楚師叔出手就不合適了,而且師叔足足長了一輩啊。」夢君奴望了一眼楚皺言,玉臉上忽然浮起一絲奇怪的笑容,道:「若是師叔以後有空,君奴便親自領教師叔自創的劍術絕招——突奪九劍,如何?」

  楚皺言頓時哈哈大大笑,瞇起眼睛將目中閃過的電光隱藏得嚴嚴實實,道:「好叼的嘴啊!好厲害的丫頭啊!」目中一片歉然望向任斷滄,道:「任兄,日後我天山劍派所需所有物事,便都由江南盟在北方的商號一手操辦,另外楚某尚有一套劍法不明白地方甚多,過後便請任兄一道揣摩。」一言中,賣給了任斷滄眾多好處,表示對自己不再出手表示了抱歉和彌補。

  「連兄!千萬要不得啊!」任斷滄見到連邪塵眉毛一豎,便要站起身來,連忙止住道:「連兄昨日耗去了一身八成功力,此時萬萬不可再出手了。」

  此時眾人皆已經明白,與任斷滄交情最深,武功最高的兩位宗師今日是不能出手了。

  「我來!」一聲斷喝,卻是一位鬚髮皆銀的威猛老者,正是和蕭徑亭有過一面之緣的池觀崖。「老夫便來討教柳少俠高招!」

  「爹爹不要!」坐在一邊的池井月卻是不顧眾人驚詫的目光,出聲呼道。卻是見她小臉淒慘,彷彿比起未病癒前,更是蒼白了。目光不經意間哀怨望了一眼夢君奴,淒聲道:「爹爹你身上有毒,沒有去盡之前是不能動武的。」

  蕭徑亭正要站起,聽聞後卻是驚得怔住了,見到池井月頻頻望向夢君奴,頓時想起池井月說過的那位俊美郎中,心裡卻是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了:「夢君奴真是算無餘計啊!卻是將任斷滄獨獨孤立成為孤家寡人了。楚皺言、歸行負、樓臨溪、池觀崖等等,可能擋住她入住江南盟的,都無一例外被她用計算計了,不是受傷了,不能再動武的。或是掌握、或是威脅、或是使毒,當真是什麼手段都無所不用奇極啊,天下間竟然有這等厲害的女子!」蕭徑亭不由以一道異樣的目光朝夢君奴望去,卻是發現她此時更是美得沒有一點兒暇癖,便連一點點詭異妖邪的氣息也是沒有,所以連艷如桃李、毒若蛇蠍之類詞也不能用了。

  「想必唐綽兮的離去,或許也是她一手計算下的。便是我她也沒有放過啊,派來的一代宗師的樓臨溪前來刺殺。」想及此,蕭徑亭不由望了一眼樓臨溪,卻是發現他目中,微微有些慚愧,有些淡漠。但卻是沒有一點對夢君奴的凌厲和恨意。心中忽然升起這麼一個念頭:「莫非夢君奴從來沒有想過我致我於死地,而是想讓我沒能有出手之力,便是有心幫助任斷滄,也是無力。而且樓臨溪作為渤海劍派的宗主,自然是不能在比武大會上公然聽她命令的。如此和蕭徑亭鬥個兩敗俱傷,反而有了不出手幫忙任斷滄的理由了。真是一舉兩得啊!」

  任斷滄緩緩看過受傷的兒子,想起剛才方劍夕顫抖的雙手,想起楚皺言目中的歉意等等,精明無比的腦子不由亂成一團,一下彷彿老了幾歲般。心裡再清楚沒有,眼前這位美得不似人間中人的夢君奴,有著無比的智慧和非凡的手段。眼下能上場的唯有自己一人,而對方卻是不知道還有多少好手。一個柳含玉便不知道深淺,夢君奴只怕更是厲害,從剛才她的那手暗器中便可看出端倪。所以再剩下的兩場比試中,自己鐵釘能贏一場,但也只能贏下一場了。

  況且,以自己盟主長輩的身份出場,便是贏了也沒有絲毫的臉子了。

  「宗主且看我替你報仇!!」

  「蕭兄好啊!在此又見到你了,當日你拿走我劍,今日可帶來了沒有!」待蕭徑亭起身時候,鶴立雞群的他頓時成為千萬道目光的焦點。任夜曉美目中更是爆起難於抑掩的喜色,一汪秋水再也不管不顧,癡癡直直望著蕭徑亭,再也不理會別人的眼光了。

  而方劍夕見之,面色不禁一變,卻也看出了裡頭的意思了。而任斷滄目中神色更是複雜,綻開一絲苦笑,也浮上一絲欣慰。

  「我現在若以任府女婿身份出戰,只怕是最合適的了。」蕭徑亭也不由被自己的念頭逗笑起來,在千萬人凝視屏息中,踏著寫意的步子,朝大殿中央走去,俊美絕倫的臉上,浮著的迷人笑容,便彷彿一陣春風般,吹過數千人的心房,也吹皺了眾多女子芳心的漣漪。

  「哇!」廣場上空的烏雲也彷彿被風完全吹散,一絲絲抽走,片刻後碧空萬里。

  「蕭公子好啊!」楚皺言見到蕭徑亭前來,目中一亮,笑道招呼。

  「公主!我記起來了,他就是我小時候時時刻刻記住的那個人!」隨著一聲激動的驚叫,一柄劍光帶著無比仇恨目光,朝楚皺言飛快刺去,卻是雙生美人中的姐姐!

  「大膽!」任斷滄一聲喝道,一掌空劈而去,空氣中頓時捲起一股氣浪,直直捲向刺殺楚皺言的異族美人。

  「慢!」蕭徑亭目中一熱,眼眶欲裂,渾身真氣洶湧而出,疾若奔馬、快似流星飛至美人身前,手掌一探,「呼」地擊出。

  「轟!」兩股真氣撞在一起,頓時捲起千層氣浪,直將周圍眾人撞得一陣搖晃,站立不定。蕭徑亭無暇躲開,一把將場中的美人抱在懷中,好好護住,硬生生受了兩道真氣激烈撞擊。

  蕭徑亭腳下幾個踉蹌,足足運了數次真氣方才將洶湧而上的氣血壓住。而抱在懷中的那位鶴尉遲宵雪長得一模一樣的姐姐,卻是被強大的勁氣震暈過去了,只是呼吸平和,沒有什麼大礙。卻見到對面的任斷滄,面上卻是好像沒有任何不適之色,但是蕭徑亭卻是清楚地看到他右手袖子微微顫動。

  「蕭少俠真是憐花之人那!」靜寂良久後,任斷滄一雙眼睛似笑非笑望向蕭徑亭,說道。

  蕭徑亭將懷中美人放回椅中,連忙尋找任夜曉的目光,卻是發現他美麗的小臉上,此時沒有任何表情,只是尚留下剛才滿臉歡喜的痕跡。一雙秋水,本來一直或是撒嬌、或者委屈、或是哀怨、或是嗔喜,此時光芒散淡,彷彿沒有了一點生氣。

  「夜兒!」蕭徑亭直直望去,心中口中暗暗念道,顯得那麼千折百轉,顯得那麼柔情刻骨。

  彷彿聽到蕭徑亭一聲叫喚,任夜曉美目中,光芒一點點凝聚,馬上換上滿目的仇恨。拿起身邊的雪劍,目中不無妒色,一躍而上,美目射出冰冷的光芒,仿道:「我要殺了你!」寒刃直直刺向夢君奴。

  香風一過,一道冷冽的劍氣刮過臉龐,蕭徑亭出手如電一把擒住任夜曉握劍皓腕,另外一指無聲無息點在她粉背穴道,任夜曉頓時軟倒。

  「咦!」夢君奴臉上首次出現驚訝之色,倒是任斷滄見之,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靜靜注視著蕭徑亭。

  「你為什麼要幫她?」任夜曉美目無神許久後,方才湧起深深的悲傷哀淒,那目光濃濃壓在蕭徑亭心頭,怎也散發不開。

  蕭徑亭又是無奈又是憐愛,苦笑道:「你這次出手也算是一場比武,這般心境,又怎麼能勝呢?」一把從她小手上拿過「雪劍」,低聲道:「且看我替你出氣。」

  「柳兄,上次一戰,我們沒有打成,很是遺憾,今天便打個痛快如何?」蕭徑亭朝怔怔立著的任夜曉送上一個笑容,將她扶在一邊,目光在人群中找上柳含玉,道:「我也想見識見識柳兄口中所說的『劍曲合一』啊!」

  興許是這「劍曲合一』說對了柳含玉心思,他飛快地望了一眼夢君奴,滿目歡欣下場道:「那蕭兄可千萬莫要讓我失望了。」言語中竟是怕蕭徑亭武藝不佳,又不能讓他將一整套精妙的劍法使完。

  「蕭兄,我這劍法原先有十一招,其中的節奏相信蕭兄應該知道,由慢而快,由柔化厲。最後三招是劍法中最厲害的三招,也是整套劍法的高潮。而那首曲子卻是起伏坐落,環環而扣,沒有什麼明顯的階段式起伏,也沒有明顯的高潮部分。蕭兄自己把握好了!」說罷足尖一立,飄逸的身形仿有說不出的好看。

  「幽!」又是一朵美麗的劍花緩緩朝面門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