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媚劍 第3卷 第1章 異樣調戲

  蕭徑亭微微一笑,把目光投向桌上的點心,發現不僅僅只有甜點,而且也有一顆顆顯編圓狀的貝肉。瞧著可愛信手拈來一個放在口中,酥軟而又韌性,極是鮮美。不由再伸手抓起一個,竟一發而不可收拾,那只修長的秀手飛快來回,嘴上也是不停。

  那飛舞的手看在眾人的眼中輕巧無比,彷彿尚未觸到盛點心的盤子手便已經收回,看來好似蜻蜓點水般,有說不出的悅目好看。

  蕭徑亭見眾人目光都投在他手上,把目光從貝肉上收回,手上和嘴上動作卻是未停,道:「我從小便只和我師傅一起生活,沒有人侍侯日常起居。吃得也極是隨便,所以嘴上饞的很,幾位莫要見笑。」聽得邊上的池井月抿嘴一笑,而任夜曉卻是飛快看了蕭徑亭一眼,未待人看出目中的意思便移開,向他遞來了一雙筷子。

  賀淨羽笑道:「晚輩現在大概知道先生的琴藝如何了?光看先生手上的拈起動作,常人便是一輩子也達不到那麼簡單輕巧的地步。而高手彈琴,神韻便在撥琴和移指的那一瞬間。先生為人當真令晚輩羨慕剎了。」

  其實蕭徑亭的這隻手何止彈琴,便是暗器、劍術、彈指、作畫寫字都是絕絕之選。每次作畫時,蕭徑亭那雙美甚女子的修長玉手令那些女子看著羨慕壞了,不經意間都將手縮回袖中,不讓蕭徑亭畫進畫中。

  任伐逸卻是道:「這些海瓜子還是連家二公子這次專門帶來的,他們好像依稀記得曉妹小的時候甚是喜歡吃這東西。」他的話倒讓任夜曉頗有些不好意思一笑,無論多麼厲害的女孩,讓人提起小時嘴饞的事情總是有些羞赧的。

  蕭徑亭望了任夜曉一眼道:「小姐也喜歡吃這個,那蕭某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口上說到,嘴上卻是一點沒有停下,聽任伐逸提起連易昶不由想起古靈精怪的連易奕,道:「早上連易奕那妮子來了,找不著任小姐正鬧著沒趣呢。」

  蕭徑亭話音才落,一聲清脆的聲音符合響起,正是嬌小美麗的連易奕。見到了蕭徑亭,驚喜道:「先生你沒走太好了,剛才爹爹還說你已經走了呢!害的人家想出去找你畫畫那。」

  和蕭徑亭幽谷一面之緣的侍女屏兒手上果然端著一套茶具,後面還有幾個丫頭提著火爐、小水甕等物事。連易奕手中拿著一直尺半短劍,不知是想做什麼,輕快地穿過幾個侍女走進花園的亭子,朝後面嚷道:「二哥快點!」

  賀淨羽見到俊美瀟灑的連易昶從園外拱門走進時,目中光芒一盛。而連易昶踏著大方飄逸的步子走來的同時,也把目光投向了賀淨羽。二人相視一笑,一樣的自信,一樣的堅定,頗有其中意思盡在不言中的味道。兩人皆是人間龍鳳,且家世、武功、地位也都是一般卓越,自然對抱得美人歸有著相當的渴望和信心。但蕭徑亭卻發現作為當事人的任夜曉卻彷彿未見,與俏麗的連易奕和池井月二人輕聲說笑。

  連易奕可不顧及什麼輩分和主客之分,坐在了蕭徑亭的右邊下首,隔著蕭徑亭與任夜曉說話。但是蕭徑亭卻發現她的那雙精靈的眼睛卻是不經意瞥向在池井月邊上坐下的連易昶,頗有關注。不由心道:「這小丫頭也不是一味地愛玩耍,想來也是一個心思地想讓任夜曉成為自己的嫂子啊!」

  任伐逸事忙,只和眾人寒暄了幾句起身告辭離去,吩咐任夜曉好好招呼各位貴客。此時的任夜曉從容大方,談笑自若。在幾人中卻應付游刃有餘,對幾人不偏不依,絕美的小臉蕩漾的醉人的輕笑讓在座中人如浴春風般、偶爾睿智的應答更是博幾人得喝彩。

  蕭徑亭心中頗是嘀咕,任夜曉此時舉止間所表現出來的氣質高絕,頗顯得高貴典雅。乍一看來彷彿是正宗的正道心法,但是蕭徑亭還是從她的動人鶯語中聽出了一些靡靡之音,而時時掛在臉上的雅致笑容也微有惑心之效,看來她的那位女師傅不是一般正道高手。當然,任夜曉的這些行為並非有心下使出,而是下意識的自然舉動。若是她當真將心法運用至極致的話,配上她沉魚落雁的美麗,天下間能抵擋得住的只怕沒有幾人了。

  「咦!姐姐你看,那座小樓和我剛才進來看到的怎麼不一樣啊?哥哥你說是不是?」連易奕目光不經意掃到一處地方,覺得驚奇,出口嚷道。

  任府構造就是精妙,在不同的方位看四周的景致感覺都是不同的,甚至本來是同一幢建築,但由於所處視線的稍微偏差而覺得完全便了樣。連易奕睜著一雙美目四處張望目中異彩漣漣,想必也發現了任府的這一妙處,覺得好玩,不由扯著任夜曉問道原因。

  任夜曉大概美目含著奇怪的神色望向蕭徑亭,道:「先生淵博如海,這些遁甲之術想必難不過先生法眼咯!」這下便是在一邊的連易昶和賀淨羽兩位情敵也停下了滿腦的主意,目光齊齊望向蕭徑亭,因為任府建築是出了名的玄妙,都頗是想瞭解一番。

  大概是那天夜裡,蕭徑亭面對那些奇妙的陣勢不屑讓任夜曉心存惱意吧?而且想藉機詢問他對任府的事情知道多少。蕭徑亭訕訕一笑,道:「蕭某自小便好這些奇門遁甲之術,偏偏有位前輩在易學上頗有研究,便請教了許多,也算不上精通。」目光掃了四周景致一眼道:「府上的這些障目陣法頗妙,比起府內其他一些困人擒賊的陣勢,設計者顯然用心了許多。想來那人喜愛的是炫目好看,而不是想讓府上變得步步玄機讓外人望而卻步,小姐的先人真是仁慈。」話中意思再明白沒有,任府陣勢還是極妙的,只不過設計者偏愛把易學八卦術用在園林設計上,所以在奇門遁甲上便遜色了一些,而不是那人不夠聰明厲害。

  蕭徑亭說完馬上觀了一眼任夜曉的臉色,卻見她在眾人不注意的時候瞪來一眼,仿道:「如此避重就輕地哄我一通,把我當作了小孩子嗎?」

  蕭徑亭本想再說上一些,卻聞到了一股茶香,想必是屏兒那幾個小丫頭已經煮好了水開始沏茶了。心中迫切,目光也望向在亭子一角幾個煮茶的侍女那兒,也不再說了。

  連易奕有四周細細看了一眼,對蕭徑亭撅起本來的彎巧的小嘴,到:「先生還不是什麼都沒說,我還是沒有看明白。」見哥哥瞪她一眼,使眼瞪還他道:「本來就是,難道你就看明白了嗎?」

  任夜曉朝她微微一笑,道:「先生其實已經說得很明白了,障目法便是用假山花草等物事將一些景致的重要特徵擋住了一面,從正面看不到,從側面便就看到了。只不過常人設計園林運用的變化不多,計算不夠精確,便達不到各處看來都有不同的效果了。」

  卻見連易奕恍然大悟,哦的一聲。忽然指向一處道:「那便是姐姐的『曉園』了。」

  任夜曉暗暗讚歎,道:「妹妹怎麼知道?」

  連易奕伸伸小舌頭,不好意思笑得:「我才沒有那麼厲害一下就看出來,我是看見了從那裡方向流出來的水了,姐姐房間後面不是有個小湖嗎?」說到中間忽然眼珠一轉,似笑非笑地望向蕭徑亭問道:「夜姐姐的『曉園』那兒有許多機關,先生闖不闖得進去?」

  蕭徑亭此時正把目光直直投向屏兒提著茶壺過來,望著她輕巧地將桌上的杯子填滿。聽到連易奕這一古怪問題,不由苦笑,他何止能闖,早已經進去過了。但是又不想睜著眼睛說不能,想了一會也似笑非笑道:「可惜現在是大白天,不然我倒可以帶上連小姐進去闖上一闖。看進不進得去。」卻見連易奕小臉興奮,頗有躍躍欲試的神色。

  任夜曉玉臉轉來,朝蕭徑亭展顏一笑,仿若百花齊放讓席上諸人都看直了眼,但是那笑容看在蕭徑亭眼中卻是頗有文章。接著見她將已經沏好的茶端來一杯,放到面前,道:「先生哪用得著用闖,以後妾身還怕先生不去那。」說話時更是笑靨如花、嬌艷欲滴。

  蕭徑亭見任夜曉話一出口,頓時有兩道目光向自己射來。只見賀淨羽、連易昶二人在任夜曉的絕美笑靨面前已經有些意亂神迷,面上竟是難掩羨慕。二人修為非凡,本是沉穩瀟灑,有如此反應,可見心神失守得厲害。

  蕭徑亭一時不知任夜曉用意,道:「那當真是求之不得了,只是日後」話尚未說完只覺一股無聲無息的厲害勁道帶著刺骨的寒意襲來,接著一陣刺痛從腿上傳來。蕭徑亭本能躲開,卻見任夜曉正把纖手從桌底抬起,便硬生生受了一計,力道比起那晚卻是厲害了許多,打在腿上也疼得很。但他面上仍是笑意岸然,飲下任夜曉端來的那杯茶,接道:「只怕日後我會被天下的眾多風流俊傑恨之入骨,便是坐著喝茶也會被人暗算。」

  話一說出,席上的連、賀二人面上便有些不自然了,勉強一笑。而任夜曉面上卻沒有一點的不好意思,仍是一幅聖潔淡雅的仙女模樣。蕭徑亭心道:「好嗎!這一下便得罪了兩個厲害人物。」卻也不以為然,這兩人早晚都是會得罪的。

  見到場上氣氛古怪,連易奕卻極是機靈,拿出那把尺半短劍道:「姐姐你看我這支劍。」一把抽將出來,一股寒氣頓時緲緲飄出,雖然不及任夜曉的雪劍那般幽寒,卻也極是冷冽。連易奕見眾人目光被吸引過來,道:「這劍和姐姐那支比起不知怎樣?是一個和夜姐姐一樣漂亮的姐姐送給我的。」卻見連易昶目中微有責色,顯然怪她沒有事先和他這位兄長說過,皺起眉頭道:「那位姐姐不讓我說出她們,我自然不能違了。是我幫了她的家人打架她才送給我的,又不是我向人家討來的。」

  一直不說話的池井月拿過短劍細看,道:「這是上好的寒鐵鍛造成的,和夜姐姐的那支『雪劍』又不一樣。」她是『上兵世家』的千金小姐,在這上面自然知道許多,眾人不由聽她細道,「關於任姐姐的『雪劍』,我曾聽爹爹說,許多年前,一位武林前輩先去北方極寒之地挖得一塊萬年寒冰石,再到常年噴火的山腹中挖得一塊至熱融鐵。想根據上古傳下的鑄劍神譜造出傳說中的神兵『火寒劍』,但是最後失敗了。一支劍變成了兩支,一冷一熱,冷的的一支便是任姐姐的『雪劍』,應該還有另一支的,不過天下人都沒有見過。」頓了後,又道:「這只是我爹爹的推測而已,他曾拿過任姐姐的『雪劍』細細看過,發現那股厲害的寒氣不是從鐵上傳來的,而且那股寒氣好像是活的一般,會根據人運劍時內力的不同而發生變化。」

  見到連易奕的小臉上微微有些沮喪,不由笑道:「寒鐵本就是稀有之物,而連妹妹手上的這支更是寒鐵中的精品,所以妹妹的這支劍也是罕見的寶刃,那位姐姐卻是大方的很,這樣的寶物也送與了連妹妹。」

  連易奕頓時笑靨綻開,道:「我還想拿來與夜姐姐比比呢,如果池姐姐說的那支會發熱的劍在我手上就好了。」隨即又面容古怪道:「若是誰有了那支熱劍,說不定姐姐要嫁給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