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影逐形 第040章:怒劍清鳴

  不論在什麼時候什麼地點,墓碑都不會令人感到愉快。

  多簡陋的墓碑也是一樣。

  粗糙的木牌,刻了工整的一行大字,字很深,深得彷彿想穿透那塊薄薄的木板,深得好像承載了碑前人的所有悲傷。

  「魏夕安之墓」沒有抬頭,也沒有落款,只有這麼簡單的五個字。

  同樣簡單的土丘下面,埋葬了魏晨靜所有殘餘的親情。

  她站在碑前,眼淚已經流乾。

  聶陽和雲盼情就站在她身後不遠,靜靜的看著,並沒有上去安慰她。

  她現在並不需要安慰,她真正需要的,已經離她而去,現在他們能給她的,只有這樣片刻安靜的獨立的空間。

  雲盼情看著那塊墓碑,緩緩地低聲道:「希望魏姐姐能早些走出這次的事情,離開這塊墓碑。」

  聶陽竟理解了她話中的意思,淡淡道:「離開這塊墓碑,談何容易。」

  他們都知道,儘管魏晨靜只要一轉身,就看不到那塊墓碑,那塊墓碑卻勢必會沉甸甸的壓在她的心頭,不知道何時才能消失。

  「也許當邢碎影死的那一天,一切才會結束。」

  聶陽看著自己的掌心,臉上帶著說不出是悲傷還是憐憫的神情。

  雲盼情卻道:「我只希望有一天,魏姐姐能平靜的回到這裡,好好的和妹妹說會兒話。住在地下的人,一定會非常寂寞的。」

  「你怎麼知道?」

  聶陽想著紛亂無章的事情,隨口問道。

  雲盼情難得的露出執拗的樣子,重重地點了點頭,雙眼依然看著那裡的墓碑,輕聲但堅定地說道:「我知道的。那裡又黑又冷,又沒有人陪,一定會寂寞的……」

  聶陽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她卻依然凝視著那個墓碑,好像陷入了什麼回憶當中。

  想必有什麼對她而言十分重要的人,已經與世長辭了吧。不願惹她傷心,他並沒再多問,抬頭看了看天色,揚聲道:「魏姑娘,咱們該走了。」

  魏晨靜看著妹妹的新墳,低聲道:「夕安,我一定會替你報仇的,不管用什麼法子,不管付出什麼代價。」

  那聲音並不大,聶陽卻聽得清清楚楚。他的耳力,一直都比別人好得多。

  他看著魏晨靜轉身走過來,陽光在她背後拖出長長地影子,突然間一陣恍惚,彷彿看到了自己的模樣。

  他當年那小小的身子,也是這樣離開養父母的墳前的吧……

  「你真的斷定邢碎影不會來?」

  歸返途中,魏晨靜不太確信的又一次問聶陽。

  她認為既然極樂佛那樣說了,邢碎影應該會來這裡想辦法奪回那封信才對。

  聶陽搖了搖頭,皺眉道:「極樂佛只是個被利用的蠢材而已。邢碎影根本不介意別人知道趙玉笛的背後是他。」

  雲盼情攏了攏額前被風拂亂的烏髮,沉吟道:「你的意思是,邢碎影打算把摧花盟當作棄子送給咱們吃掉?」

  聶陽點頭道:「現在有兩種可能,一是邢碎影為了那六百萬兩銀子打算拋掉趙玉笛和摧花盟這個累贅,二是邢碎影和趙玉笛有仇,苦心佈局只是為了讓正道中人把摧花盟圍剿。若是要我說,反倒是覺得後者比較可能一些。」

  雲盼情揚眉道:「哦?為什麼?」

  聶陽不太確信的遲疑道:「也沒有什麼了不起的證據,只是我沒辦法相信邢碎影所直接表露出的意思。他現在這一連串的行為,幾乎是刻意把摧花盟出賣在了我們面前。所以我很擔心,如果真的消滅了摧花盟,會不會正遂了他的願。」

  雲盼情愣了一愣,展顏微笑道:「聶大哥,你想這麼多不會覺得累得慌麼?」

  聶陽一怔,側頭看著她露出不解的神色,不明白她怎麼在這時候說了這樣一句。

  雲盼情道:「從小就有人教給過我,想起來會讓自己頭痛的事情,就先不要去想,到了該明白的時候,自然就不用這麼費力了。聶大哥,你說,如果是第一種可能,你要不要去滅了摧花盟。」

  「當然要。」

  雲盼情緊接著道:「那如果是第二種可能呢?你也不得不去滅了摧花盟不是麼?那既然如此,你為何還要費神去想那麼多呢?這句可信,那句不可信,這個人可信,那個人不可信,總是把事情這樣分類,活著會很辛苦的。」

  聶陽勉強扯出一個笑容,道:「是麼?」

  雲盼情重重地點了點頭,道:「聶大哥,有人說過的一句話,我覺得對你正好適用呢。」

  「什麼?」

  雲盼情收起了微笑,帶著一些嚴肅地意味,緩緩道:「如果這世上只有一個人可以相信,那個人就是你自己。聶大哥,你如果連自己也在懷疑,總是搖擺不定,這世上你還能信誰呢?」

  她握緊了腰側的古舊劍鞘,輕聲道:「等你連自己也不相信的時候,你還是你麼?」

  這看似隨意的話,卻讓聶陽心裡猛地一驚,手心竟出了一層冷汗。

  雲盼情這麼一說,他才意識到,這一連串的事情下來,他竟然在不知不覺間,把對自己的信任也降低了。

  柳董二人身中極樂散時,他還能堅定地表示出對邪道手法的不屑和拒絕,到了田芊芊的時候,竟已經把那手段當作了懲戒的法子。這些變化他並不是不知道,但他不信,與其說是不相信自己會變成這樣,倒不如說是不相信自己有面對這樣自我的能力。

  不知不覺間,他竟然從被影子追逐的人,變成了人身後的影子……而是對這變化的瞭解,才讓他產生了恐懼,對邢碎影所做的一切的恐懼。如果不是深埋的仇恨太過強大,他早就已經喪失對自己能夠報仇的信心。

  看著聶陽的表情,雲盼情悠悠道:「聶大哥,我總有種感覺,你是不是……很討厭自己啊?」

  聶陽渾身一顫,猛地握緊了拳頭,強笑道:「哪有……怎麼會。」

  雲盼情張嘴還要說什麼,聶陽打斷了她,淡淡道:「盼情,謝謝,不過,不要再說了。」

  那句話其實並沒什麼特別,人都會有討厭自己的時候。比如討厭自己為什麼總是沒有定力,討厭自己為什麼沒有習武的天賦,討厭自己為什麼會那麼胖,諸如此類。

  聶陽也一樣,當年只能躲在馬車上,眼睜睜看著自己的養母受盡屈辱而死,那種無能為力的感覺變成了永難拋棄的夢魘。而等到他長大,那夢魘又給他帶來了新的變化。

  那幕慘劇的畫面,清晰的像是刻進了他的骨髓一樣,絕對不會忘卻。但正是那永生難忘的畫面,讓他更加的瞧不起自己。養母被邢碎影強暴時那雪白的裸體,不甘的哀鳴,搖晃的乳房,掙扎的雙腿,竟然讓惡夢中醒來的他感到陰暗的興奮。

  他無法原諒那樣的自己,他覺得自己褻瀆了生命裡最神聖的東西。

  而這樣的情緒,是他絕對不想讓外人知道的,哪怕是董詩詩,甚至是聶月兒也不能。

  一直以來,養母被淫辱的場面帶給他的興奮感都是他從心底鞭笞的對象,而這種對自己的鞭笞,也是他約束行為的動力之一。

  這方法一直都很有效。直到他學了幽冥九轉功為止。

  從猶豫再三的佔有了董清清和柳婷,到毫不猶豫的吸取了田芊芊一身功力,這期間,那無數次浮現在腦海的畫面,一次也沒有再出現過。

  直到現在,雲盼情和他的對話,才讓他重新想起。

  但曾經的有力鞭笞,已經無法再讓他像當時那樣負罪了。

  看到這樣的畫面,任河男人都會感到興奮的。這種開脫的理由,是從什麼時候學會的呢?這一點,連聶陽本人也想不清楚。

  他對聶月兒的刻意排斥,也正是因為類似的原因。

  如果是以前,他大概還可以毫無顧忌的像寵親妹妹一樣疼惜她,而沒有一絲雜念,即使有,也會很快被自責情緒壓下。

  現在,一切都變得混亂了。面對聶月兒近乎直接的示意,他選擇的,只有遠遠躲開。

  隨著功力的上升,對誘惑的抵禦已經幾乎下降到了臨界。甚至連變成那樣的魏夕安,也讓他險些有了男人的衝動。

  雲盼情並不知道她的話在聶陽心裡丟下了石頭,激起了迴盪不已的漣漪。她也在專心的想著一些事。只不過她究竟在想什麼,就沒有任何人知道了。

  三人之中唯一沒有在思考的就是魏晨靜。她只是麻木的往回走著,目光呆滯的看著前方。正如他們兩人說的那樣,那塊墓碑早已看不見了,但那塊墓碑的影子,將長久的懸在魏晨靜心頭。

  「你決定去孔雀郡了麼?」

  快要到達鏢隊落腳地方的時候,雲盼情輕聲問道。

  聶陽點了點頭,「你說的沒錯,我信不信,結果都只有一個。摧花盟必須從江湖上消失。」

  「這次你會帶慕容極一起麼?」

  雲盼情看著他的側臉,小心的問道。

  聶陽遲疑了一下,緩緩道:「不,幽冥九歌應該呆在安全的地方。既然咱們仿造的假貨根本沒起到作用,那不如索性就光明正大的保護慕容極一個人好了。」

  「是……這個理由麼?」

  雲盼情微微勾了勾唇角,露出有些失望的神色,先一步往驛站去了。

  這次落腳的地方是往孔雀郡和碧陽郡的三叉路口,驛站的規模並不大,所以逐影依然不得不自己尋找過夜的處所。

  「奇怪。」

  看著驛站的大門,雲盼情突然說了這兩個字。

  聶陽問道:「怎麼?你發現什麼了麼?」

  雲盼情微微一笑,道:「按說,小董姐姐這種時候應該在門口等你才對。你瞧,那邊就兩個值班的鏢師,這可奇怪了。」

  聶陽看著魏晨靜循著逐影留下的訊號往他們落腳的地方而去,隨口答道:「那也沒什麼可奇怪,詩詩那人本來就隨性的很。她悶起來做點什麼,我都不會覺得奇怪。」

  但沒想到的是,董詩詩現在在做什麼,聶陽也看不到了。

  董詩詩不見了,董清清也不見了。

  一進驛站,聶陽就看到了兩個被五花大綁捆在正廳的武當弟子,鷹橫天和慕容極正沉著臉坐在一旁,看見聶陽進來,慕容極立刻起身迎了過來,說道:「路上出了一些變故。董家姐妹都不見了。」

  「什麼?怎麼回事?」

  聶陽一眼掃過廳堂,在座的兩個鏢頭都是面帶愧色,其他人並不在場,想必已經去休息了。

  鷹橫天開口道:「聶兄弟,尊夫人的馬車是我和慕容兄弟看護的,外圍還有那些武當弟子。到了離這驛站不遠的地方,那些武當弟子突然報警,說是在北面有敵人出現,還傷了他們幾個。令妹的馬車就在最後,我和慕容兄弟恐怕有失,就往北去看了一看。沒想到,我們剛走,那些武當弟子就動手了。他們倒並沒有傷到什麼人,按他們剛才所說,他們只是按他們的小師叔吩咐,幫忙帶走董清清和董詩詩。」

  聶陽緊鎖眉心,問道:「小師叔?」

  鷹橫天點頭道:「就是董劍鳴。他師父是武當名宿。所以輩分很高。既然是親弟弟帶走了姐姐,我覺得尊夫人的安危應該不必擔心。想必是中間有什麼誤會。」

  聶陽微微搖了搖頭,突然問道:「田芊芊在哪兒?」

  鷹橫天一愣,道:「在北院西數第二間。怎麼?」

  「沒什麼,只是有些事情,我要好好地問問她。」

  聶陽淡淡答道,轉身留下一句,「鷹大人,六百萬兩稅銀下落已經有了頭緒,詳細的你問盼情吧。」

  原本還想追問的鷹橫天立刻轉向了雲盼情,細細詢問起來。也想跟著過去的雲盼情只好無奈的被鷹橫天絆在了這裡,耐心的說著這次瞭解到的情報。

  一進院門,就見到綠兒在院子裡焦躁不安的走來走去,雙手來回搓著裙邊,嬌俏的五官皺在了一起,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

  一看見聶陽回來,綠兒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飛奔過來一路撲進了聶陽懷裡,泣道:「姑爺……姑爺!兩個小姐,都被人帶走了……」

  聶陽轉念一想,捧起她的臉用拇指替她揩去了淚水,柔聲道:「綠兒,先不要哭,告訴我,下午到底是什麼情況?」

  綠兒抽抽搭搭的說道:「我本來和兩個小姐坐在車裡,大小姐忙著看書學醫,二小姐也一聲不吭不知道怎麼了,走著走著,馬車就停了,然後一通亂響,還有人在外面叫,最後……最後少爺進了馬車,用手指一戳,兩個小姐就都不能動了,後來來了好幾個那個武……武什麼山上來的弟子,就把兩個小姐都帶走了。我抱著少爺不讓他走,他……他竟然踢我!」

  綠兒委屈的扁著嘴,把腰側的衣服拉起,讓聶陽看到那一塊青紫的痕跡,可見董劍鳴下手頗重。

  聶陽拍了拍綠兒的臉頰,道:「你先回房休息,我一定會把詩詩他們帶回來的。你放心好了。」

  「嗯。」

  綠兒忙不迭的點著頭,「姑爺,你一定要把小姐帶回來啊,少爺他失心瘋了,他一直說,老爺是你殺的。」

  聶陽心頭頓時一顫,心中暗道了一句果然如此,不再和綠兒多言,大踏步往田芊芊的房間而去。

  留她在這裡本就只是因為不願有人殺她滅口之侯嫁禍給他,惹來田義斌這個大對頭。如果她還是在謀算著什麼,這次定然不能放過她。

  「進來吧,門沒閂。」

  他望門一敲,裡面立刻傳來田芊芊的回答,竟好似一直在等他一樣。

  他推門進去,反手閂住,大步走到床對面的椅子坐下,這種小驛站陳設簡單,屋內也沒有屏風什麼的遮蔽,床上風光一覽無餘。

  田芊芊與其說是衣衫不整,倒不如說是赤身裸體更為貼切。她曲線玲瓏的胴體上,僅僅蓋著一小塊被角,恰好蓋著一雙豐腴的雪股交叉之處。其餘各處,沒有一絲半縷。一條白生生的臂膀撐著她的香腮,上身斜斜靠著,綿酥酥的兩團肥白豐乳,鼓囊囊的挺在胸前。她直勾勾的看著聶陽,膩聲道:「我就知道,你一回來,就會找我興師問罪。我百口莫辯,說了你也不會相信,索性隨你處置。你要殺要刮,要淫要打,都隨你喜歡。」

  她面帶幽怨的說著,一雙水眸直勾勾的看著聶陽,若是不瞭解的人看到,真會覺得這個活色生香的美女既可憐又無辜。

  聶陽不願此時亂了心神,別開視線望著床尾,避開了那飽滿的誘人的雙峰。

  雖然那一雙白皙柔嫩的雪足也是撩人的很,但總比其他地方要好上一些。

  「你既然知道我要來,應該也知道我要問什麼。不想吃苦頭的話,你最好老實告訴我。」

  田芊芊雙腿一錯,兩隻腳掌勾在了一起,左腳圓潤光潔的腳趾往上翹著,頂著右腳酥紅的足底。那一雙小腿也是筆直結實,上面還帶著隱隱的水氣,看來竟剛剛沐浴不久。她把雙腳擺好,才悠悠的細聲答道:「我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你想問什麼,我怎麼知道?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只能你問什麼,我答什麼便是。」

  聶陽知道她不會那麼痛快,直截了當的問道:「好,你說,你對董劍鳴冤枉我是殺死董浩然的兇手,是為了什麼?」

  田芊芊曲起一腿,勾著足趾在另一腳腳背上輕輕撓了兩下,哼了一聲答道:「聶陽,你說我冤枉你,這才是冤枉了我。我田芊芊可以對天發誓,如果我有說過董浩然是你所殺,那就讓我五雷轟頂不得好死。董浩然是怎麼死的,我壓根就不知道。」

  聶陽瞇起雙眼,冷冷道:「那好,你告訴我,你說了什麼,讓我那小舅子一聲不響就跑了個無影無蹤。現在還和武當弟子裡應外合,把詩詩她們帶走。」

  田芊芊抿了抿潤澤的櫻唇,低聲道:「我的確說了你的事。但我決計沒有冤枉你。」

  「哦?」

  「我告訴他,董浩然就是夏浩,卑鄙下流裡的那個夏浩。他壓根就不信,我就告訴他不信的話,不妨自己去找答案。她問我為什麼告訴他這個,我就實話實說咯,我說我不忍心看他的兩個姐姐蒙在鼓裡。那夏浩,其實是你聶陽不共戴天的仇人。怎麼,我說的可有一句虛言?聶陽,董浩然是不是夏浩,你比我清楚,夏浩和你有沒有血海深仇,你也比我清楚,難道說,你討了個老婆,就不承認這些了麼!」

  聶陽被她一頓搶白,竟一下語塞,承諾了保護董家人之後,她們本是他仇家親眷的念頭就再也未曾出現過,模模糊糊甚至真的想把董家姐妹當作親人看待,此刻被田芊芊夾槍帶棒的揭了出來,心頭一陣說不出的氣悶,只有道:「那些都是我個人的私事,與你何干?」

  「與我何干?」

  田芊芊譏諷的揚高聲音,伸出手掌從頭頸向下摸去,「我這身子,從頭到腳你都摸過,我的清白都被你拿去了,你的事還想要和我無關?」

  不等聶陽開口,田芊芊繼續道:「姓聶的,你好好地看著,我的身子不美麼?我的臉不漂亮麼?我身為田家三小姐,我的身份配不上你麼?你連正眼都不看我,卻去和自己仇人的女兒卿卿我我,你是不是瘋了?」

  她一路說完,才放柔了語氣,緩緩道:「我的確嬌蠻刁鑽了些,可大家閨秀該會的,我一樣也不曾落下。比起你仇人的親生女兒,難道不是要好的多麼?我幫你把事情挑明,叫她們認清自己的身份,總好過讓她們一直仗著你的好心,霸住你妻子的位子不放。我已經把天道出賣了個乾淨,身子也已經是你的,除了死心塌地跟著你,我還有什麼路可走?我一個女人,為了自己的終生大事,難道用些心機也不可以麼?」

  她頓了一頓,略帶譏刺的說道:「另外,如果董家兩個女人真的是一心一意愛你,這種天大的事情,她們不可能憑一面之詞就信以為真。這麼草率的就離開,可見你在她們心中也不過爾爾。」

  「她們是被董劍鳴帶走的!」

  聶陽忍不住出聲為那二人辯白。

  田芊芊立刻道:「難道她們親弟弟還能把她們五花大綁關起來麼?她們對你沒信心,所以才不回來的。保不準回來一個,也是為了要你的命替她們的爹爹報仇。」

  「董浩然不是我殺的。」

  聶陽深深吸了口氣,不想被田芊芊的巧舌引導,「我已經答應了不殺他,就不會動手。」

  「那又如何。」

  田芊芊一撩被角,整個人鑽進了被中,只剩下一雙雪白如玉的小腳還露在外面,「你以為女人是那麼容易相信外人的麼?」

  那外人二字,她還刻意加重了語氣,「而且話說回來,你和夏浩的關係不可能瞞一輩子,總要讓他們知道。我告訴他們,也是為他們好。」

  「即便要說,也該由我自己開口!」

  聶陽不願再和她糾纏,平了有些上升的怒氣,轉而道,「好,這件事就到此為止。我姑且當作你說的是真的。如你所說,你既然決定跟著我,就不該再有任何事有所隱瞞,對麼?」

  田芊芊眼也不眨的答道:「不錯,你問什麼,我便告訴你什麼。只要我知道。」

  「上次李青鹿的事情,你為什麼沒說?」

  「你沒問。而且……那時我還沒有下定決心。我習慣了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的生活,突然不得不找一個男人依靠,我自然要好好考慮。」

  「哦?那你怎麼下得決定?」

  聶陽不禁好奇起來,他對這女人可以說絲毫沒有過好臉色,這樣也會決定依靠他,不是說謊,便是有病。

  田芊芊的眼中彷彿蒙上了一層水氣,突然扭捏了起來,低聲道:「這個……可不可以……不說。」

  聶陽雖然感到莫名其妙,但還是道:「你剛才不是說了你什麼都不隱瞞麼?」

  田芊芊咬了咬牙,把臉轉向了裡面,背對著他悶聲道:「我……我就看到你對董詩詩的樣子,我……我羨慕得很。我爹爹對我娘,從來也沒有那樣親密過。我……我還道天下的夫妻,也不過都是這樣而已。我……我也想有個人,能那樣對我罷了……」

  聶陽緊鎖眉頭,不知道這個女人到底在打什麼主意,如果說得都是真的,那到又是麻煩事一件,他如今大仇未報,哪裡顧得上這許多風流孽債。對董詩詩那樣,也不過是因為在她面前他能夠完全放鬆下來,不用戒備提防,不用小心翼翼,這一層,可是田芊芊無論如何也做不到的。

  他只好跳過了這一件,轉而問道:「天道在豐州境內的據點在哪裡?」

  田芊芊搖了搖頭,「沒有。天道的人從來也不設據點,都是臨時落腳。」

  「那這次來對付我和月兒的,他們都在哪裡?」

  「原本他們是靠不淨和尚的聯絡一直跟著你們,現在事情敗露,我也不知道他們會躲在哪裡。」

  聶陽將信將疑的追問道:「難道他們就沒有經常落腳的地方?」

  田芊芊思索了片刻,遲疑道:「天道的人本來就各自都有檯面上的身份,自然不會總聚在一起,就像那不淨和尚,難道不在少林寺待著麼?我加入不久,也沒參與過多少事,你要硬讓我說,我只能說他們告訴過我,如果事情不順,可以在擺脫糾纏後去孔雀郡聯絡。」

  又是孔雀郡?這下聶陽的眉頭幾乎打成一個死結,天道、摧花盟和多半也會在那附近的邢碎影,難道要在那裡把一切做個了結不成……

  田芊芊看聶陽不再問話,伸出手臂抱住了被頭攏在胸前,突的坐了起來,一雙玉足垂在床邊,將將觸到鞋面,光潤的小腿又露在聶陽眼前,頗有些你只敢看我的腳我便給你看的味道。她斜側著頭,看著聶陽問道:「聶陽,你到底打算把我怎麼樣?」

  這樣一個貌若春花的少女裸處被中膩聲問了這麼一句,聶陽不禁覺得呼吸有些微亂,他深吸了口氣,緩緩道:「我不打算把你怎麼樣。你若是怕人殺你滅口,你便跟著我。我辦完事會親自把你送回仁莊,負荊請罪。如果你想離開,你現在已經隨時可以走了。」

  他已經發覺,田芊芊一直這樣跟隨下去,會讓他更加不安。倒不是負罪或是歉疚,而是她擺出了楚楚可憐的架勢之後,聶陽便無法對她硬起心腸來。而這女人心機太雜,令他有些排斥,本就不輕易信人,她又已經沒有多少可利用的價值,她若願意走,反倒是好事一樁。

  而且,這樣直接的田芊芊,令他對繼續拒絕下去的決心產生了懷疑。

  他本也不是什麼聖人,只是對這種男歡女愛之事較為慎重而已,今晚這種肉體誘惑他到還不怎麼擔心,但那種表白心跡的情感進攻,卻恰恰擊中了他的軟肋。

  一旦有了情,哪怕不多,以他現在的定力,就很難再把田芊芊從身邊推開了。

  田芊芊垂下雙目,看著自己的足尖,輕聲道:「我不會走的。那個仁莊,我出來就沒有想過再回去。你不用向我爹請什麼罪,我不管遇上什麼劫難,也都是拜他所賜。你不趕我,我就跟著你,你若是趕我走,我就獨個兒漂泊好了……」

  雖然明知道田芊芊可能在故作可憐,但聶陽還是無法把這個已經全無武功的美麗少女真的趕出門去。他只好用她還可以識別易容這可憐的理由說服自己,跟著,就跟著吧。

  「你也知道,這趟鏢本身就是個誘餌。你跟著我們,並不比自己離開安全多少。我不一定顧得到你。」

  這樣一說,顯然是聶陽已經妥協。

  田芊芊微微一笑,輕聲道:「你顧不到也無妨,你要是放心,下個市鎮,讓我找家藥店調配些護身藥粉,尋常人物奈何不了我。說不定,我還能替你保護住什麼人。」

  聶陽自然還不信她,立刻道:「那到不必。你暫且就什麼也不要做了。你說的話是真是假,我還沒能驗證,等我把董劍鳴帶回來問清楚,我還會來找你問個明白。」

  田芊芊輕歎了口氣,頗為幽怨的抬眼望著他道:「我真不明白,你能對仇人的女兒那麼好,為什麼就不肯給我個機會……我究竟哪裡不如她?」

  聶陽站起身,靜靜的和她對視著,然後露出一絲譏刺的微笑,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淡淡道:「你那裡都強過她很多。但我和她在一塊的時候,這裡才能休息。」

  她疑惑的聽著,似懂非懂。

  他轉身走向門口,拉開了門閂,沉聲道:「不要把你的錯覺當真。我不是可以依靠的男人,不然,你一定會後悔的。」

  田芊芊看著他寬闊的脊背,露出一抹自嘲的笑意,低聲道:「你覺得,我還有的選麼?」

  「我會再來找你。你今天說的話,最好都是實話。」

  聶陽踏出門外,輕輕把門關上,大踏步的離開了。

  田芊芊看著門關上,臉上滿是略帶不甘的複雜神情。她愣了半晌,赤條條的跳下床,光著身子走到門口掛上了門閂,揉了揉眼睛,回到床上在被子裡蜷成了一團,顏面整個埋進了臂彎,緊緊攥著被角,悶聲道:「臭男人,你以為我堂堂田家三小姐,會拿一輩子的事情來逗你玩麼?想把我甩開……你以為我的清白那麼不值錢啊!臭男人!你去死好了!總有一天,我要你跪下來求我嫁給你!」

  心煩意亂的聶陽本想回房休息一下,卻剛離開田芊芊的屋子,就看到了聶月兒,正靠著廊柱,似笑非笑的盯著他。

  他連忙走過去,問道:「你怎麼出來了?傷口好了麼?謝志渺沒陪著你麼?」

  聶月兒勾了勾唇角,道:「怎麼?嫂子剛走,大哥你就忍不住去找田芊芊了麼?」

  「胡說什麼,我是去問她到底做了什麼事,讓董劍鳴把我當作了仇家。」

  她抬眼看著他,面無表情的說道:「怎麼?哥,你難道不是他的仇家麼?」

  「哥,你和董家真正的關係,就算田芊芊不說,我也想要告訴他們了。」

  她把單薄的外衣衣襟拉攏了一些,坐在了廊側欄杆上,「董家姐妹一個心無城府,一個善良溫柔,我承認,我恨不起他們。他們父親的債,不該由他們來背。但這不代表我們應該瞞著他們。他們有權力在知道事情的真相後,再做出選擇。這原本是你成親前就該做的事情,所以現在的後果,都是你一手造成,你誰也不能怪。」

  聶陽有些惱怒,沉聲道:「我有在怪誰麼?」

  聶月兒哧的笑了一聲,悠然反問道:「你沒有麼?」

  聶陽怔然片刻,彷彿洩了口氣一樣,垂下雙肩道:「不錯,我確實在找別人的責任,好讓自己不那麼難過……其實這一天,從我娶詩詩的那時候起就已經注定了。我誰也不能怨。」

  「你明白就好。」

  聶月兒起身扶著牆慢慢地往自己房間走去,「明白的話,就快去把她們找回來,你妹妹的背後不留下難看的疤,可全靠清清姐了。」

  「對了,」

  走到自己房門處,聶月兒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回頭一笑,小聲道,「哥,你來幫我上藥吧,今天沒人在我這兒,我背後已經癢癢了。」

  聶陽有些尷尬的說道:「我還是找盼情來幫你吧。你的傷口太大,我……應付不來。」

  與其說應付不來,倒不如說他沒信心能用手掌在月兒光裸的後背上塗抹藥汁而不生雜念。在兩人都清楚其實兄妹不過僅僅是一層道德束縛的情況下,便成了如今兄長努力迴避妹妹鍥而不捨的古怪局面。

  聶月兒有些失望的垂下了頭,開門走了進去,「好吧,那就勞煩雲妹妹了。」

  既然答應了下來,聶陽只好再折返到前院,去找雲盼情。本是打算去迎門廳,路上遇到誰好問問雲盼情住在哪間,沒想到她卻還在那兒,並沒離開。

  空空落落的大廳,就剩下她一個嬌小的身子孤零零的坐在一張大椅上,整個人蜷了上去,雙手環抱著小腿,一雙小腳堪堪踩著椅邊,旁邊的桌上擺著清風古劍,一雙秀目有些茫然的盯著面前的地面,正在神遊太虛一般。

  「盼情,你怎麼了?」

  他遠遠地就問了出來,已經習慣了這個小姑娘一徑的暖人微笑,驟見她這副模樣,心中不覺一痛。

  雲盼情似乎吃了一驚,但僅僅一瞬就換回了尋常神態,略帶嬌憨的微笑起來,揚聲道:「聶大哥,你不聲不響摸進來,想作弄我麼?」

  聶陽看她有意隱瞞心事,也不好追問,只好道:「不是。是我妹妹該到換藥時候了,女大避兄,我只好來看看你能不能幫上忙。」

  雲盼情眨了眨眼,問道:「是月兒姐叫我?」

  聶陽搖了搖頭:「不,是我來請你幫忙的。」

  雲盼情烏黑的眼珠溜溜一轉,輕巧的從椅子上跳了下來,抓起寶劍走了過來,笑瞇瞇的伸出一根手指,「記得哦,你欠我一頓。等我遇到了,想吃什麼你都要請我。」

  聶陽一愣,旋即笑了起來,與她伸指成掌的素白小手相對一拍,道:「好,就算是王母娘娘的蟠桃果,只要你看到了,我便給你拿來。」

  聶陽正要送她過去,就聽門口一陣辟里啪啦的雜亂腳步聲由遠而近。兩人不約而同停下步子,轉身看著門口。

  一個崆峒弟子從外面狂奔而入,直衝到聶陽面前,雙手一拱,連氣息也顧不上調順,急切道:「聶少俠,董家千金找到了。」

  「什麼?」

  聶陽雙眼一亮,對雲盼情道,「我去看看,你先過去吧。月兒在北院東首第二間。」

  雲盼情點了點頭,看著他奪門而出,才露出一絲複雜的微笑,微微搖著頭,向內院聶月兒那邊走了過去。

  跟著那個弟子一直到了驛站東北的野山坡上,聶陽看到幾個崆峒弟子圍在一起,當中一個崆峒長老正在為一個女子推宮活血。

  「只有一人?」

  聶陽一邊趕去,一邊有些失望的問道。

  「嗯……是董家的大小姐。」

  清清麼……聶陽疾奔過去,問那長老:「前輩,清清她怎麼了?」

  那長老正在運功,無暇開口,旁邊一個弟子接過話頭,道:「這位姑娘遠遠地一個人遊魂兒似的走了過來。我們過去一看,發現是午後丟了的大小姐,還沒問她話,她就暈了過去。看上去也沒受什麼傷,師父只好給她活絡一下血脈看能不能讓她醒來。」

  那長老臉上忽紅忽白一陣,長長吐了口氣,收回了按在董清清頸側的手,抱拳道:「聶兄弟,她沒什麼大礙,就是心神受損,不知道受了什麼打擊。等她醒來,你好言問問吧。」

  隨行所有的人都已經知道董清清也是聶陽家眷,便直接交給了聶陽打橫抱住。

  他匆匆道了聲謝,往回奔去。

  懷中的董清清氣息已經平穩,臉色也由蒼白漸漸泛起紅潤,看來確實已經沒事。只是看她在昏迷中依然緊皺著眉頭,雙唇不住顫動,額頭儘是冷汗,也不知董劍鳴那個蠢材到底做了什麼。

  一路到了房裡,懶得再去叫醒綠兒,聶陽自己挽起袖子,打來一盆清水,拿著巾子沾濕了,幫董清清在額頭上輕輕擦著。

  涼涼的擦了幾遍,董清清嚶嚀一聲輕吟,張開了眼睛。像是還不適應屋內的燈火,她皺了皺眉,瞇了一會兒,才慢慢的完全睜開,一看到床邊的聶陽,他的杏眼立刻睜大,慢慢眨了眨,猛地泛起一股水氣,嗚的一聲哽咽,撐起身子直撲進了聶陽懷裡。

  「清清,沒事了……沒事了。」

  他連忙摟住她的身子,輕輕撫著她的脊樑,溫言安慰。

  足足在他懷裡窩了一炷香時候,董清清才擦了擦眼睛,不好意思的垂首躺回床上。

  「怎麼了?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詩詩呢?」

  看董清清已經安定下來,他才試探著開口詢問。

  董清清卻搖了搖頭,臉色有些發白的答道:「我不知道。我……我說我不跟劍鳴走,他就生了氣,說我狼心狗肺不知廉恥,我和他爭執了很久,最後……最後我氣不過,自己走了回來。路上……路上黑漆漆的,我……我好害怕……」

  聶陽歎了口氣,不忍再問什麼,伸臂把她摟進懷裡,輕拍著她的肩頭,柔聲道:「回來就好,沒事了。不怕,有我在。不怕。」

  她身上的細微戰慄這才慢慢平息下來。她斜靠在他懷裡,長長地出了一口氣:「聶郎……我沒事了。」

  「嗯。」

  聶陽低頭答了一聲,卻頓時再也挪不開視線。

  董清清的上衣在剛才的動作中挪了位置,剛才為了擦拭頸窩的冷汗,盤扣解開了兩顆,這樣從上往下看去,水藍色的肚兜一角盡收眼底,大半個雪白的香肩和淺淺的鎖骨凹陷牢牢地吸住了他的視線。

  被田芊芊的引誘勾起的那股燥熱,在面對懷中柔弱嬌媚的成熟少婦時,變得更加強烈。

  這變化讓聶陽有些尷尬,現下可不是求歡的時候,他只好不著痕跡的離開一些,柔聲道:「清清,你累了,先休息吧。」

  沒想到董清清卻孩子氣的抓住他一片一角,搖了搖頭,「不……不要。我……我想你陪我。」

  從這次追過來至今,董清清一直都沒有主動要他陪過,想來今日受了驚,不敢獨自入睡了吧。聶陽這麼想著,也不好就此離開,只好點頭道:「好,我今晚不走了。你安心睡吧。」

  她的臉紅了幾分,輕輕扯著他的衣袖,「你……你也上來躺吧。」

  「好。」

  聶陽只好脫去外衣,把劍掛在床頭,讓董清清讓出了位置,自己躺在了外側,隨手揮下了紗帳,彈指滅了燈燭。

  屋內僅剩月光,並不那麼亮堂,加上聶陽刻意不去看身邊佳人,慾念這才漸漸消弭。本以為就此一夜無事,哪知道這般躺了不到一盞茶功夫,董清清柔滑冰涼的小手就顫顫的摸索了過來,放在了他的掌中。

  覺得她可能是無法安心,他便把她的手掌握住,安慰的側身撫著她的手背。

  董清清的氣息卻漸漸變得急促,側轉身與他相對,另一隻手慢慢的摸上了他的胸膛。

  「聶郎……」

  她喃喃的念著,湊近了聶陽的臉,把溫軟的嘴唇,印在了他的嘴上。

  「清清……你……」

  聶陽想讓她好好休息一晚,便伸手去推,不料這一推,手掌正推在董清清飽滿鼓脹的胸脯上,手指頓覺陷進無比酥軟又充滿彈性的肉球之中,說什麼也不願拿開了。

  「嗯……嗯嗯……」

  董清清細聲哼著,柔軟的胴體開始在他的身側扭動著,讓豐挺的乳房與他的掌心摩擦。

  聶陽的慾念終於無法壓抑,襯褲中的陽根高高的豎了起來,堅硬如鐵。他正要翻身把這柔媚的婦人壓在身下,卻覺身上一沉,董清清竟然主動爬了上來,低頭伸出小舌,遞到了聶陽唇間。

  他自然一口含住,與她熱切的吻在一起。雙手在她的身上一探,才發覺她的嬌軀已經因春情而變得熱燙。

  「聶郎……不要用那什麼功夫好麼。我想要……要你也快活……」

  董清清輕聲呻吟著,汗津津的手掌直接摸進了聶陽的褲腰,五根滑膩的手指一攏,把粗硬的棒兒握在了掌心。肉莖週遭被那軟玉溫香裹住,上下一套,頓時一陣舒暢。

  他此時也無暇讓她知道其實運功采吸其暢快絕不遜於洩慾出精,一雙手伸進她的衣中,勾開了肚兜的帶子,握住一邊豐美酥胸,五指連綿揉了起來。那汗津津的乳房觸手之處儘是柔滑彈手,硬脹起來的乳豆硌在掌心,軟中帶硬,他伸指一夾,來回搓了幾搓,董清清嗚的一聲低吟,挺高了脊背握緊了他的胯下肉龍,雪股一跨,騎到了聶陽身上。

  一雙素手有些匆忙的把他褲腰往下一推,五根纖指扶住了棒身,把外裙襯裙一股腦往腰上一撩,董清清咬緊了下唇,蹙著秀眉嗯嗯唉唉的坐了下去。

  溫膩如漿的蜜汁兒已把那肥美陰戶浸潤的泥濘不堪,粗大的肉龍昂首而入,不費半點力氣。

  聶陽暢快的輕哼一聲,居高雙手把她衣服撩開到兩邊,抓住兩隻肥白玉兔,按按捏捏,把玩不停。

  這一下坐的腔滿汁溢,董清清發出一串銷魂的鼻音,雙手扶住聶陽胸膛,把那一個圓滾滾的雪白屁股上下晃動起來。

  既然她說了不想要他運功,聶陽也就沒有提氣凝神,而是挺著雄腰自下而上純粹的突刺著。儘管如此,董清清那熟美敏感的身子依舊沒能堅持很久,她岔著雙腿撐住懸在半空,聶陽從下面狠狠地向上頂了不到幾十下,她就抖抖嗦嗦的趴在了他胸膛上細聲呻吟著洩了。

  聶陽來了興致,抱著她的豐臀一個翻身,雙手居高她的雙腿,在她秀足上捏摸一陣,滋的一聲入了進去,把她一雙雪白玲瓏的腳兒架在肩頭,下身辟辟啪啪拍擊上去。

  「哦……哦哦……聶郎,好……好美……」

  董清清的呻吟驟然變得酥媚細長,一雙玉手按在她自己胸膛之上,揉面一樣搓來搓去,汁水淋漓的臀股迎合之時,也開始諂媚的扭擺腰肢讓聶陽的陽根更加愉悅。

  「啊、啊啊……不……不行……不成了……好……好快活……」

  董清清嬌軀猛地一挺,後頸頂在床上把整個身子都抬了起來,一雙雪足和小腿幾乎繃成一線,五根足趾齊齊張開如扇,股根盡出,紅嫩陰門用力吸住了粗硬的棒根,就見兩側汗津津的股側肌肉,不停地抽動起來。

  知道董清清身心疲憊,聶陽也不願意讓她再耗精力,便乘著女子極樂之時膣腔緊縮銷魂,腰後用力飛快的抽送起來。嫩貝抱緊玉柱一通磨蹭,很快就讓他找到了乘雲駕霧般的酸麻快意,身上一個激靈,用力探底一戳,肉龜鑽在油膏凝成一般軟嫩的花蕊穴心之中,陽精猛烈噴射而出。

  濃精一衝,董清清好像全身的毛孔都被衝散了一樣,雙手按緊了白裡泛紅的酥胸,嗚的一聲昂起了頭,全身用力拱起,僵在半空抖了兩下,長長出了口氣,無力的軟在了床上,「好……好像死了一回似的……」

  聶陽也喘息了一陣,才把漸漸軟下的肉莖抽了出來,褲子濕了一片,只好脫掉,順便翻出了裡子,把胯下的狼籍擦抹了一下,躺倒在了董清清身旁。

  董清清的胸膛劇烈的起伏一陣,緩緩平息下來,只有那柔軟的小肚子還餘韻猶在的偶爾顫動一下。

  聶陽閉上雙目,決定就此休息。不料董清清歇了會子,竟又軟綿綿的爬了上來,把柔嫩的臉頰往他胸口輕輕的蹭著。

  「清清……你不休息麼?」

  聶陽本已經覺得有些累了,沒想到應該更累的清清卻精神得很。

  「不……我不要休息。」

  董清清張開豐潤的紅唇,在他赤裸的胸膛上蜻蜓點水一般一下一下的親著,「我還想讓聶郎更舒服……更多更多的舒服……」

  溫熱柔軟的嘴唇轉眼就吸住了聶陽的乳頭,傳來的酸癢翹麻讓他情不自禁的哼了一聲。董清清像是得到了鼓勵,靈活的丁香小舌圍繞著聶陽小小的乳頭轉來轉去,間或攏起嘴唇用力吸上一下。

  把聶陽的兩邊胸口都吻了一遍,董清清轉而往下親去,他小腹上的每一塊肌肉,都被她仔仔細細的吸吮了一遍,很快她半裸的嬌軀就趴伏到了他的腿間,一手握住了將硬未硬的棒兒上下捋動,一手托住了下方緊繃的肉囊,輕吐香舌舔了上去。

  舌尖在那盤錯的皺紋上磨蹭,勾含的聶陽一股熱流向小腹下方匯去,肉龍根處又開始覺得酸癢勃漲,蠢蠢欲動起來。

  等董清清的舌尖一路滑過肉莖的底筋,圍繞著肉龜後稜吧咂有聲的吮舔之時,軟垂不久的陽根再次怒昂如鐵。

  她雙手扶在聶陽胯上,舌尖沾著口水潤濕了唇,張大了嘴巴,啊嗚一口把那根棒兒放進了嘴裡。

  若說董清清的五官有什麼不足,便是那張嘴巴略微大了一些,並不似董詩詩的櫻桃小口那麼可愛,但此時才顯出了大有大的好處,妹妹費盡力氣才能含進大半的肉莖,姐姐略一盡力就幾乎含到了根兒。

  溫熱的口中雖不如陰戶滑膩緊窄,卻勝在多了一條柔滑靈巧的舌頭,兩片嘴唇也不若下體花瓣那般張縮不由人意,該用力時便緊緊夾住,該收力時便滑動自如,享受起來別有一番滋味。

  既然慾望已經重新被她撩撥起來,聶陽也就不假惺惺推拒,為了不讓她太累,雙腿大大張開,在她賣力吞吐雙唇夾吸之時收緊了會陰把所得舒暢盡數憋在陽根之中,早早就開始積蓄起洩精之欲。

  他這邊會陰一收,整條棒兒頓時又大了幾分,紫脹雞卵般的那一顆龜頭,董清清也有些含吮不住,只好吐出棒身,攏嘴吸住龜尖兒,嫩滑掌心握緊了棒身飛快套弄,一張嘴巴只管唇舌並用,在那龜頭頂上親吮舔吻,直把那東西弄得滿是口水,在月光下晶晶亮亮。

  月光下董清清高昂的屁股顯得格外雪白,隨著她頭部上下動作,柳腰雪股一齊款款扭動,她動的劇烈,身上抹了一層薄汗,汗濕光滑的胴體滿是女兒家的嫵媚。看著眼前美景,胯下分身又無比受用,不到一刻功夫,聶陽就在一次感到了陽精蓄積完畢,蠢蠢欲出。

  「嗯……清清,要……要來了。」

  他喘息著向上挺腰,連忙出聲提醒。

  董清清卻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一聽這話,反而香舌一墊,就著滿口滑津,滋溜把整根棒兒含進了口中,喉嚨擠住龜頭,香腮一吸一放,嬰兒吮乳一般嘬了起來。

  整條棒兒頓時一陣翹麻,精關再難收束,尿口一開,一股精漿射了進去。

  董清清雙頰通紅,滿口津液和陽精混在一起,一伸粉頸,咕咚嚥了下去。縱然大口下嚥,陽精噴射太急,終歸還是有細細一條白線從她嘴角垂下。

  她銜著那肉龜頭在嘴中,一直把肉莖中的點點殘精余汁盡數嘬了出來,才用舌頭添了一圈龜稜,放開了嘴巴。

  聶陽躺在床上,看她輕輕柔柔替他收拾妥當,拉高被子蓋到他身上,才心滿意足的躺在他身側,雖然有些奇怪,卻也不知道該問什麼好,只好道:「好了,清清,先休息吧。日子還長,不急在這一時半刻的。」

  董清清臉上露出一絲奇妙的表情,只是屋內昏暗,聶陽便看不到了。

  她低聲回道:「嗯……來日方長。聶郎也早些休息吧。」

  聶陽點了點頭,雙手枕在頭後,閉上了雙目。

  董清清卻並沒睡下,而是一手撐著臉頰,側躺在那裡,癡癡地看著聶陽的側臉,水盈盈的眼睛中變換著各種神情。

  等到聶陽的鼻息變得綿長勻稱,她才放開了托著頭的手。

  卻並不是躺下,而是輕手輕腳的爬了起來。她扶著床柱,踮著腳尖站在地上,竟一直走到床頭,突然把聶陽的長劍那在了手中,很輕很慢的拔出了寒光閃閃的劍鋒。

  她痛苦的看著床上的情郎,慢慢閉起了雙目,猛的把手中長劍,對準床上聶陽的脖頸,高高的舉了起來!

  乳硬助性:第040章

  (一)不論在什麼時候什麼地點,墓碑都不會令人感到愉快。

  多簡陋的墓碑也是一樣。

  一根斷掉半截的桌腿,戳在了墳包上,上面潦草的寫著三個字「魏西庵」土包裡面傳來有些發悶的聲音:「姐姐,你用桌腿也就算了,我名字寫對好麼?沒文化真可怕。」

  (二)雲盼情看著那截桌腿,緩緩地低聲道:「希望魏姐姐能早些走出這次的事情,離開這破桌腿。」

  聶陽竟理解了她話中的意思,淡淡道:「離開這桌腿,談何容易。」

  他們都知道,儘管魏晨靜只要走遠幾步,就看不清那根破桌腿上的字了,但那根破桌腿卻勢必會紮在她心頭,不知何時才能消失。……

  「劇務……還是換個道具吧。」

  (三)她握緊了腰側的古舊劍鞘,輕聲道:「等你連自己也不相信的時候,你還是你麼?」

  這看似隨意的話,卻讓聶陽心裡猛地一驚,手心竟出了一層冷汗。

  他緩緩回頭,「你……你是怎麼看出我其實是ET的?」

  (四)但曾經的有力鞭笞,已經無法再讓他像當時那樣負罪了。

  因為他已經喜歡上了被鞭笞的感覺。

  他已經成了一個M。「哦哦……重些,再重些!女王!抽打我把!」

  (五)聶陽看著魏晨靜循著逐影留下的訊號往他們落腳的地方而去,隨口答道:「那也沒什麼可奇怪,詩詩那人本來就隨性的很。她悶起來養個小白臉啊,煉煉金啊,學學忍術啊,找找外星人未來人超能力者建個社團啊,和人一起組個樂隊啊,我都不會覺得奇怪。」

  「她原來是二次元穿越來的麼……」

  (六)一看見聶陽回來,綠兒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飛奔過來一路撲進了聶陽懷裡,泣道:「姑爺……姑爺!兩個小姐,都被人帶走了……」

  「被什麼人?」

  「被一群穿著制服的怪人,他們說現在掃黃打非抓小姐……嗚嗚嗚……」

  (七)「哦?那你怎麼下得決定?」

  聶陽不禁好奇起來,他對這女人可以說絲毫沒有過好臉色,這樣也會決定依靠他,不是說謊,便是有斯德哥爾摩綜合症。

  「其實……我挺想成親的,尤其適合你這樣條件不錯的男性。」

  「哦?」

  「你也知道……變性人其實不太好找對象……」

  「……嘔!」

  (八)雲盼情似乎吃了一驚,但僅僅一瞬就換回了尋常神態,略帶嬌憨的微笑起來,揚聲道:「聶大哥,你不聲不響摸進來,想弄我麼?」……

  「該死的,又在關鍵時刻漏打一個字的台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