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獄天使 第六章 誘君入彀

  凌晨一點。在靠近郊外的一條僻靜公路上,駛來了一輛最新款的豪華寶馬車。

  這車經過不斷的更新換代,如今的性能已經堪稱汽車製造史上的顛峰了,最快時速能達到每小時300公里,而且防震的功能極佳,車身更是用這時代最堅固的合金鑄成,並配備了全自動電腦控制的救生裝置。不管出了多嚴重的交通事故,只要不是發生當場爆炸,一般情況下都可以將車主的損傷降到最低。

  不過也正因為如此,使得一些寶馬車主駕駛起來更加橫衝直撞肆無忌憚了,尤其在缺乏交警管理的道路上,超速對他們來說簡直成了家常便飯。反正車子撞壞了也不至於危急生命,又有保險公司來賠款,這就令他們當中不少人成了「飆車」一族,紛紛體驗起日本漫畫「頭文字D」的感覺來。

  此刻這輛豪華寶馬車的車主王卓,正是一個飆車愛好者,他仗著自己是省長之子有權有勢,就更不把交通法規放在眼裡了。上周他辱罵了一個剛上崗不懂事膽敢攔他車子的新交警,那只是一樁微不足道的小事罷了。

  三年前,王卓還曾因醉酒飆車,釀成了一起重大交通事故,連續撞死撞傷了十多名無辜的路人,最後怎麼樣呢?還不是在省長父親的竭力保護之下,只罰了一筆錢就草草了事。雖然帶來了很大麻煩,也被父親責罵的狗血淋頭,但最終還是有驚無險的逍遙於法外。這事非但沒能使王卓吸取教訓,反而令他更加張狂不可一世了。他以「馬路殺手」和好色如命的兩大惡習聞名於全省,是個跟《水滸傳》裡高衙內差不多的紈褲子弟。

  跟往常一樣,王卓嘴裡噴著酒氣,將寶馬車開的飛快。車窗是搖下來的,道路兩旁的夜景迅速倒退而去,強勁的風聲在耳旁呼呼鳴響,讓酷愛飆車的他覺得「hith」極了!

  就在這時,忽然後面傳來了一陣尖銳的喇叭聲,劃破了夜空的寧靜。

  王卓嚇了一跳,透過倒後鏡望去,就見一輛全新的奔馳車飛駛而來,幾乎要撞上自己車子的屁股了。他本能的向右一打方向盤,那奔馳立即見縫插針的從左邊超車,如閃電般的越過了自己這輛寶馬,衝到了前面去。

  「操你媽的王八蛋,豈有此理!」

  王卓勃然大怒,猛然一踩油門,寶馬車的速度立刻加快了一倍,如影隨形的向那輛奔馳追去。

  他剛才的車速雖然已經很快了,但是還遠遠沒有達到極限,因此王卓對於前面那輛奔馳竟能超過自己一點也不服氣。他下決心要反超回去!

  可是,奔馳車似乎也存心跟他較勁,速度也明顯增快了許多,雙方之間的差距並無明顯改善。

  夜色下,兩輛最新款式的高級車風馳電掣般疾馳著,把公路當成了賽車的場所,你爭我搶的大肆追逐。好在這條路一向偏僻,加上又是夜深人靜時,幾乎沒有一輛過往的車子。因此雙方都毫無顧忌的施展全部本事,誓要壓倒對方。

  片刻後,王卓心下焦躁,索性將油門踩到了底,眼看著羅盤上的指針一點點的轉著,直到突破了200公里時速時,才終於成功的從右側反超成功,飛駛到了奔馳的前面。

  「哇哈哈,想跟我較量?真他媽的不自量力!」

  王卓心中得意,繼續保持著最快的速度,和奔馳車的距離逐漸拉大了。但是這時前方的道路有一個急轉彎,即便是飆車好手也不能不降低速度,就是這麼稍一減慢,那輛奔馳赫然又出現在倒後鏡裡,而且追的極快,眨眼間又逼近了車屁股。

  只聽「吱——吱——」

  兩聲輪胎摩擦地面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兩輛車一先一後的飛掠過了轉彎口,速度之快真正是驚心動魄!

  就是借助著這個轉彎,奔馳居然又反超了寶馬,神氣活現的領先在前!

  王卓鼻子都氣歪了,心急火燎的再次加速,但是之後的路段轉彎極多,他急於求成,終於在一個彎道上失控了,整輛寶馬衝到了公路之外去。幸好兩旁都是農田,車上的應急保護系統又自動啟動了,才沒有造成翻車或者撞車的悲劇。

  但是這麼一來,沖子已衝到農田里,好在那是一塊旱地,土地還算結實,並沒有輪胎深陷。王卓費了不少功夫,等他滿頭大汗的重新將寶馬開回公路時,前面那輛奔馳已經連影子都不見了!

  「操你媽的!算你王八蛋走運,以後別落在老子手裡!」

  王卓怒火滿腔,一邊咒罵著那不知名的奔馳車主,一邊沒精打采的操縱著方向盤。他後悔自己剛才沒記下對方的車牌號來,失去了一個日後算帳的機會。

  正在惱怒不已時,忽然見到前方幾百米遠處赫然停著那輛奔馳,而且車燈還一閃一閃的,在夜色下看來分外醒目。

  那是車子出了故障後停下,提醒後面來車注意的信號!——哈,輪到你傻眼了吧……報應還來的真快啊!

  王卓喜出望外,有意放慢了車速,打算好好欣賞一下對方車主的窘態。他已瞧見那奔馳車旁站著個人影,正衝著自己這個方向焦急的不斷揮手,顯然是在求援。

  王卓當然是絕不會施以援手的,他得意的笑著,操縱寶馬耀武揚威般從奔馳旁擦過。

  但是就在車輛交錯的一瞬間,王卓突然驚訝的發現,原來那站在路邊揮手的寶馬車主,居然是個穿著性感的連身短裙的美貌女郎!

  美女養眼,王卓自然本能地扭頭觀看,就在他回頭的瞬間,由於車輛疾馳揚起了一股風勢,那女郎的短裙下擺被吹拂的完全飛揚了開來,露出了一雙雪白渾圓的大腿,就連裙底的黑色內褲也都一覽無餘!

  雖然這一幕只有短短的半秒,那女郎馬上就驚叫著雙手壓住了裙子,但是那姿勢反倒使她顯得更加嬌美動人,足以令任何一個正常男人都移不開視線!

  王卓幾乎是條件反射般踩下了剎車,停在了路邊,然後掉頭開回到奔馳車旁。

  「Hi,美女,需要幫忙嗎?」

  他從車窗探出腦袋來,熱情的招呼道。

  那女郎驚喜的奔到近旁,用清脆的嗓音道:「當然需要啦!我的車突然壞了……謝天謝地,我剛才還以為你要拋下我不管了呢!」

  「怎麼會呢?我一向是助人為樂的!」

  王卓跳下車來,滿臉堆笑的向女郎表示關心,同時一雙賊眼毫不掩飾的上下打量起來。

  他的眼睛裡很快放出了貪婪的淫光!

  這女郎真是要臉蛋有臉蛋,要身材有身材,要氣質有氣質,比他在龍市的天上人間夜總會玩的那些庸脂俗色吸引人多了,令王卓感到前所未有的怦然心動。

  「我姓王名卓。請問小姐芳名怎麼稱呼?」

  那女郎咯咯一笑,用狡猾的眼神瞟著他說:「你打聽人家的姓名幹嘛?是不是想報復我剛才超車讓你出了醜啊?嘻嘻,我才不告訴你呢!」

  「哪裡哪裡,我怎麼會這麼沒風度!」

  王卓面露尷尬之色,但馬上掩飾了過去,依然笑容可掬的說,「剛才開車的就是小姐自己嗎?嘖嘖,想不到你不但人漂亮,車技還更漂亮,我是輸的心服口服,就算想報復也有心無力啊!」

  「嘿嘿,知道就好。不過,我的輪胎好像被什麼尖銳的東西給刺穿了,害的我剛才差點翻車了呢……」

  女郎說著,伸手拍著自己的胸脯,一臉後怕的表情。

  王卓立刻注意到了她薄薄衣衫下的那豐滿的乳房,在手掌輕拍下所顯示出的絕佳彈跳力。他貪婪的嚥了口唾沫,假惺惺的向那女郎表示了關懷,心中卻已開始盤算起了該如何勾搭她。

  只聽那女郎又道:「偏偏我今天出門太急,忘了帶手機了,沒法打電話求救。要不是遇到你,我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啦!」

  王卓聽了心中更是暗喜,假裝一拍衣兜,叫道:「哎呀,不好意思!我的手機放在家裡充電,也沒有帶出來。這樣吧,小姐你家住在哪裡?我開車送你回去,好麼?你的車就留在這裡,明天打電話叫拖車公司拖回去吧!」

  「好啊,那就麻煩大哥你嘍!」

  女郎露出甜甜的笑容,一副天真浪漫的模樣,其實心裡卻在冷笑不已。——果然上鉤了!嘿,是你自己要找死,將來到了陰曹地府可別把帳算到我頭上……

  這女郎正是歐陽菲菲。她和阮琳奉命誘殺王卓,兩人商量好了分工合作,「殺」由阮琳來下手,而「誘」的部分則由她來完成!

  由於阮琳算的上是王卓的熟人,瞭解他的不少私事,比如每到週末,他一般都會到一處私人購置的豪華別墅裡過夜,而那裡的道路恰好十分偏僻,於是阮琳針對這一點擬定了計劃,打算在半途中製造一個機會,讓歐陽菲菲與之「巧遇」,以便將之誘入彀中下手!

  當然,這計劃說起來簡單,但實行起來卻並不容易,因為王卓並不是個笨人,對「仙人跳」,「美人計」之類的騙術還是頗有警惕之心的,必須讓「巧遇」的安排看起來合情合理,天衣無縫,才能令其乖乖上鉤。

  阮琳原本計劃的是,一開始就假裝車子出了故障,由歐陽菲菲站在路邊招手求援,憑著她的美貌和性感裝束,應該就能引起王卓注意。但方強卻認為這計劃並不保險,畢竟是在夜深人靜時,又是偏僻路段,王卓很可能會馬上產生疑心,根本連車都不停直接揚長而去。

  經過反覆商議,方強,阮琳和歐陽菲菲最後決定在假裝出故障之前,先增加一個賽車追逐的「前奏曲」,這不僅令故障看起來更真實,更重要的是,可以充分激發王卓的好奇心和征服欲——賽車既然失敗了,他肯定心有不甘,潛意識裡就會更想將美貌的車主壓在身下佔有之,以滿足男人的尊嚴和好勝心。

  因此,整個完整的計劃就定了下來。惟一的問題是,要能夠駕駛車子追逐飛馳,不過這一點卻難不道方強。注射了合成劑後,方強身體的反射神經遠遠超越常人,高速飆車對他來說實在是小菜一碟。不過為防萬一陰溝翻船,在行動之前,方強自己親自出馬在這一帶反覆地練車,完全熟悉了路況和車子本身的性能,這才使今晚的飛車較量能夠有驚無險的一舉獲勝!

  就在歐陽菲菲與王卓在公路上對答時,方強和阮琳其實都躲在奔馳車的後座上。因為夜色漆黑,王卓也沒有留心去靠近細看,因此絲毫沒有發覺車內還藏著兩個人。

  當下王卓扮出紳士的風度,替歐陽菲菲打開了副駕駛位的車門,等她坐穩後,他才回到駕駛位坐下,驅車絕塵而去了。

  一路上,王卓一邊開車,一邊談笑風生的與歐陽菲菲聊天,內容庸俗不堪,無非是先得意的炫耀自己省長之子的身份,然後再吹噓自己如何事業有成,有權有勢,並誇口說在本省沒有他搞不定的事,總之是說的天花亂墜,口沫橫飛。

  歐陽菲菲對此膩味極了,但又不得不裝著很有興趣的樣子,特別是當對方自報出身份時,她還假裝受到了極大震動,整個人都變的恭敬而順從,也將自己的芳名爽快的說了出來,而且還一口一個「大哥」的,叫的十分親熱。

  這姿態顯然更鼓舞了王卓,他也就更加放肆起來,厚著臉皮直接叫起了「菲菲」,並且還開始用一些半開玩笑的風言風語挑逗她,甚至還藉著操縱方向盤的動作,幾次故意用手臂去觸碰她豐滿的胸脯。

  歐陽菲菲只得側身躲閃,不斷將他的手臂挪開,強壓住惱火隱忍不發。

  「菲菲,我不會白讓你叫「大哥」的。有我罩著你,你以後走路都可以橫著走啦……真的真的,不是我吹牛……我黑白兩道都吃的開,要是有人敢得罪你,不管是誰我都能替你解決掉……」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歐陽菲菲忽然精神一振,心臟砰砰的狂跳起來。

  自從接受了這個誘殺任務之後,歐陽菲菲的心情其實一直處於矛盾之中。她很清楚,一旦自己真正參與了此次謀殺,那今後就再也沒有回頭路可走了!自己的雙手染上了血腥,以後將永遠受制於方強,一輩子作為他的性奴和幫兇生存下去,從此滑向黑暗的深淵。

  從心理上說,這樣的未來不能不令歐陽菲菲感到迷惘和恐懼。在被擄到豹宮之前,她一向是個獨立自主,自尊自愛的女孩,雖然經過豹宮黑暗生活的長期熏陶,再加上被藥物開發的敏感肉體引起了自暴自棄念頭,令她有了很大的改變,但多年的善惡觀念畢竟不是那麼容易根除的,假如能夠選擇的話,她還是願意能夠恢復過去的自我,作為正常人好好生活下去。

  但是她也知道,這種可能性是微乎其微的。方強的本事有多恐怖,她是心知肚明的,如果自己企圖背叛他,必將招致毫不留情的報復,那到時候別說是正常人,恐怕就連豹宮裡「淫奴」的身份都保不住了,那才是真正的弄巧成拙。

  然而現在,似乎有一線曙光浮現在眼前!

  目前的形勢,是方強還留在那輛奔馳裡,為了不引起王卓懷疑,暫時都不會開車追上來。假如這時自己向王卓和盤托出內情,要他幫忙逃脫並立刻報警,那自己馬上就可以得救了!這王卓雖然說話有些誇誇其談,但畢竟是省長之子,擁有一定的黑白兩道勢力想必不是假話,托庇於他說不定真能保護自己周全……

  歐陽菲菲想到這裡,激動的臉都紅了,斜眼望了望王卓,對這態度囂張又自以為是的紈褲子弟,她實在是發自內心的厭惡,但若能因此恢復徹底的自由之身,也許還是可以強忍著嘔吐感考慮一下的……

  「你在想什麼呀?怎麼一直在發呆?」

  王卓的詢問聲打斷了歐陽菲菲的思緒,她忙轉頭擠出個勉強的笑容,連聲說沒什麼,正要隨便編個借口胡混過去,忽然她一愣,發覺窗外的路景有些不對。

  「大哥,你開錯路了吧?這條路不是通向我家的呀!」

  按照原計劃,歐陽菲菲假意要王卓開車送她回家。那「家」實際上是一個台商在龍市閒置的別墅,方強早幾日就設法潛入偷偷配好了鑰匙。到達之後,歐陽菲菲會邀請王卓進去坐坐,好色的王卓必然正中下懷,欣然跟隨入內。接下來,歐陽菲菲只要稍微拖延一下時間,等奔馳車將阮琳送來後,她的任務就完成了,剩下的「主菜」——包括殺人和用反偵破手段毀滅現場痕跡等工作——就是由阮琳來大顯身手了。

  但歐陽菲菲剛才因思想鬥爭激烈的緣故走了神,竟沒發現王卓在前面一個岔路口拐了彎,駕車駛入了另一個方向,與預定的目的地根本是南轅北轍!

  「噢噢,不好意思啊,我一不小心搞錯了方向……」

  王卓故作懊惱的說,但是任何人都看的出來,他根本連一點抱歉的意思都沒有。

  「這樣吧,反正都已經走錯了,菲菲你不如到我那裡坐一會兒好啦。前面不遠處就是我購置的私人別墅,裡面很漂亮的,什麼都有。我帶你進去參觀參觀,喝杯咖啡休息一下,然後我再送你回家……」

  「不要啦,夜都這麼深了,還是改天再去拜訪吧!」

  歐陽菲菲嘴裡說這麼說,但其實態度並不是很堅定。她仍在激烈的思想鬥爭之中,考慮是否該跟對方說出真相,以便徹底擺脫方強的控制。

  假如換了是以前的她,這時早已毫不猶豫的這麼做了,但不知為什麼,此刻她卻遲遲下不了決心。一想到要背叛方強,她心中就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除了恐懼和迷惘之外,似乎還充滿了說不出的難受,胸腔彷彿被什麼東西給堵住了。——我這是怎麼了?難道成了被虐狂,真的喜歡上了那個壞蛋?這念頭閃過腦海,令歐陽菲菲自己也覺得吃驚,難以置信,心中頓時一團混亂。

  「幹嘛要改天啊?」

  只聽王卓說道,「今夜的月色這麼好,去我那裡正是時候。大哥這麼誠心的邀請你,菲菲你不會連這點面子都不肯給吧!」

  這種近乎於耍無賴的語氣,令歐陽菲菲對此人更是惡感大增。她有些生氣的說:「你這是在強迫我嗎?本來我是可以考慮的,但現在我什麼興趣都沒了,只想馬上回家!請你立刻掉頭吧!」

  王卓卻充耳不聞,反而踩下油門,將寶馬車開的更快了,向前疾馳而去。

  若他花言巧語哄一下歐陽菲菲,說不定她想到「逃脫方強控制」的大局,也就順水推舟妥協了。但王卓卻偏偏採取如此生硬的做法,令歐陽菲菲大為光火,提高了嗓門道:「幹嘛?難道你還想綁架我不成?」

  「是,又怎麼樣呢?」

  王卓冷笑一聲,露出了猙獰的嘴臉。

  「你……你說什麼?你真的要綁架我?」

  歐陽菲菲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嘿嘿嘿,傻眼了吧!」

  王卓得意的獰笑著,就如貓在戲弄抓到的耗子,「你以為我不知道麼?你只不過想利用一下我而已,嘴裡雖然大哥長,大哥短的,但心裡卻在笑我上了你的當,只聽幾句好話就給你做了免費車伕!哼哼,我王某人的便車是這麼容易搭的嗎?你這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哈哈哈……」

  王卓邊說邊縱聲大笑。他從第一眼見到歐陽菲菲起,就起了垂涎之念和不軌之心,將她列為自己「志在必得」的美女。對於這種級別的美女,他一向是採取先以家世,身份為誘餌,哄騙其心甘情願上床的策略,假如該策略不成功,那下一步就會翻臉強來了。

  當歐陽菲菲剛坐上車時,王卓原本以為這小妞可以很輕鬆的搞定。但是幾次動手動腳都沒得到熱烈反應,而且對方眼神中不時流露出的那種輕蔑厭惡之色,雖然都是轉瞬即逝,但王卓卻看在了眼裡。他頓時明白這小妞只是在戲弄自己,於是馬上決定硬來。

  「你這麼做是犯罪,你一定會後悔的!」

  歐陽菲菲想不到自己反倒落入了對方的掌握,憤然怒斥了起來。

  「這種事我幹得多了,至今還從沒後悔過!」

  王卓口吐狂言,滿不在乎的笑道「我那別墅不單適於參觀,更適於居住。菲菲你以後就永遠住在裡面吧,我會養你一輩子的!」

  歐陽菲菲的大腦「嗡」的一響,心裡泛起荒謬絕倫的感覺。就在兩分鐘之前,她還曾想過向眼前這個男人求救,以便完全恢復自由之身,誰知道對方那顆醜惡淫穢的心裡想的,也是要將自己當作發洩慾望的對象永遠囚禁起來。這跟方強的所作所為,又有什麼區別呢?——我還以為自己有了得救的希望,原來,等待我的只不過是從一個黑暗深淵跳向另一個黑暗深淵……哈哈哈,這真是太可笑了!

  歐陽菲菲想到這裡竟真的笑出了聲來,但也只有她自己能聽的出,這笑聲裡飽含著多少苦澀,自嘲,心灰意冷和絕望。

  她忽然間大徹大悟。這個社會原本就是如此的啊!豹宮並不比外面的世界更黑暗,方強也不比外面這些當權者或者有錢人更邪惡。即便千方百計從豹宮裡逃出去,也並沒有奔向光明,更不見得從此就恢復了自由——即便今天碰上的不是王卓,在這物慾橫流,弱肉強食的社會裡,身為美女的自己最終恐怕也只是男人的玩物,那有形的別墅或是無形的枷鎖都將束縛自己一輩子,所獲得的自由也未必就比方強許諾的更多。

  既然如此,那為何還要那麼辛苦的冒險背叛方強呢?歐陽菲菲突然覺得自己真是太傻了,反叛的念頭就像冰雪融化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她慶幸自己醒悟的早,沒有做出這輩子最得不償失的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