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著的武神 第七集 雪域秘族 第八章 冰海裡的人兒

  吻海冰峰的高度,其實並非不可逾越,只是要攀過吻海冰峰,再達到海洋,則需要花費兩三天的時間,但是,如果從西北方向直奔,越往西北,吻冰峰便越低,在吻海冰峰的末端處,與一般的雪原無任何區別。風長明所逃奔的方向,就是吻海的西北。其實不能說他是逃,只是他跑得也很快,風箏在他後面急追,嘴裡呼喊道:「主人,等等風箏……」

  他們所處的位置已經離蒂檬等人很遠,早已經消失在蒂檬等人的視線了,因此,風箏料到她們無法聽到她的喊叫,才敢放聲大呼風長明為「主人」的,風長明聽她呼喊,回頭看見只有她,他心裡鬆了一口氣,停了下來,待她衝近身,一把摟抱住她,笑道:「啊,風箏,你怎麼跟我來了?」

  風箏嗔鬧道:「人家怕主人丟了嘛!」

  風長明不大習慣她撒嬌,她怎麼看也不像是會撒嬌的女人,雖然她長得無比嬌美,他初時也認為她可能是個嬌滴滴的人兒,嬌滴滴地喊他「主人」喊到他身心發酥,可這段日子以來,他無意間發覺她的本性——就是有點潑辣,這和風姬雅的粗暴是有得一比的。如果他的記憶恢復,他絕對可以記起就因風箏的這個個性,他在小時候,不知受了她多少折磨!風箏在再遇風長明之後,為了刻意改變他在風長明記憶裡的形象,時時都注意著自己的言行,只是某些時候還是會洩露……

  他裝出身體抖震了一下,笑道:「風箏,你別太肉麻,我已經知道你的真實性格了……」

  「什麼真實性格?」風箏愣了一下,才發覺自己無意中又把聲音加大了,於是立即溫柔地道:「主人,箏箏一直都是這樣的……對主人好的,這不是肉麻,主人怎麼能說人家肉麻呢?」

  「好啦,你不肉麻,我肉麻!我們現在去哪裡?」風長明問道。

  風箏道:「不是在這裡等她們過來嗎?」

  風長明道:「我為什麼要等她們?」

  風箏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

  「就是,她們既然不跟著過來,我何必等她們?風箏,我們到冰峰後面的冰海裡游泳吧?」風長明建議道。

  風箏擔憂地道:「會不會很冷的?」

  「應該會的,我也不知道,到了水裡才知道受不受得了。風箏,你到底去不去?」

  風箏斷然道:「主人叫箏箏去,箏箏就去!」

  「肉麻!」風長明笑罵一句,牽著她的手,就與她一起向冰海狂奔,他知道蒂檬等人要找他的時候,是能夠找得到的,即使找不到,她們仍然會在雪城裡等他回去,如今他想和風箏好好地相處一會。這段時日,因了風姬雅等女在身旁,他都冷落了他的這個無比嬌美的小人奴,這個人兒可是在他出世沒多久就能為他的女人的,他哪能冷落她太久呢?

  在意那些還不屬於自己的女人,不如好好地對待自己的女人……

  兩人以最快的速度掠飄過雪原,到達冰與海的交接處。海的岸,總使人們想起美麗的沙灘,但與吻海冰峰相接的海,是沒有沙灘的,只有冰和水,踏過堅硬的冰巖,踩在被冰覆蓋了的海冰,展現在他們眼前的是無盡的灰色的顯平靜的海,近處可見半冰半水的一片片,一些冰塊在海水裡漂浮,他們所處之地,被水汽所瀰漫,茫白的水霧把他們籠罩在其中,風箏忘了這裡的冷,像個孩子一般歡躍,叫道:「主人,主人,這裡太美了,像仙境一般,像在夢裡一樣……」

  風長明的臉上露出回憶之色,喃喃道:「我覺得這裡很熟悉……」

  風箏道:「你曾經在雪城裡,你那麼愛玩,經常和伽伽來過這裡的,所以你才覺得熟悉,說,你那時,是不是真的像伽伽所說的那樣的?」她的本性又快露出來了,此時一點也不像是風長明的女奴,卻有點像風長明的老媽愛問東問西的,風長明笑道:「我如果說得出來,那就不叫失憶了……你還是溫柔點吧,你這個樣子好像是覺得我很容易欺負,我想,以前我小的時候,你是不是經常欺壓我?」

  風箏聽了大驚,緊張地道:「主人,沒有,箏箏從來不欺負主人的,主人那時還小……箏箏就更加不會欺負小孩子了!」

  風長明緊緊地盯著風箏,盯得她低下頭去,他才道:「我總覺得你話裡有問題……如果是你那個蒙著臉的妹妹說她沒欺負我,我也許會相信,但是,你嘛,很值得懷疑哩。」

  風箏不依地道:「為什麼要懷疑我?難道箏箏對主人不好了?箏箏可是對主人百依百順的,嗯,就百依百順!」

  她那如桃葉的眼睛仰看風長明,似櫻桃般細緻的紅嘴兒噘了起來,微微地張著,似乎極不喜歡風長明懷疑她的心、而同時又對風長明誓言她的心,金黃燦爛如陽的直髮向後垂落,因了仰頭和海風的吹蕩而飄揚,在這霧迷的白茫和灰藍相映的冰海世界,那飄蕩的金髮如同藍天白雲裡散落的金霞絲吊兒……

  風長明無法回憶起風箏曾在他身上表現過的略為潑辣個性,只記得她不曾清楚他乃是她的主人之前,那種狠辣的個性,然而此刻他卻只知道她是無限的柔情的——似乎真的像她所說,對他是百依百順的——他的小女奴,在這灰藍的海水與白冰所造就的迷茫的世界,她是這般的迷人,一如海的精靈,又帶著冰的透澈!

  他的手摟住她的腰,緩緩地把她的身子拉壓過來,貼著他的身體,使勁地壓提上來,風箏幾乎被她抱壓得喘不過氣,可是心底卻非常喜歡風長明這般強有力的擁抱,哪怕抱得她的身體有種勒痛感,她寧願就此窒息而死,也愛此種強勁的擁抱,她雙手環在他的脖子,雙腳隨之也配合地踮了起來,閉上了那雙碧褐色寶石般的雙眼,紅致的櫻桃微啟,等待著風長明的來臨,風長明低頭就吻在她的嘴兒,她輕吟一聲,熱烈地回應著……

  水霧漸漸地濕潤他們的身體,在他們的衣服之上染上了層層白,冰雪漸漸地凝結在他們兩人的身體,兩人猶如未覺,風箏的金髮已經不能再飄蕩,彷彿被冰凍了,金髮上閃著雪光。風長明鬆開風箏,抬起頭來,只見她仍然緊閉著雙眼,臉上春意顯紅、緋紅透染,他笑道:「風箏,你是不是睡著了?」

  風箏睜開雙眼,嗔道:「人家沒有,誰像你那樣能睡?我踢……」

  「哈哈……」風長明狂笑起來,道:「風箏,你要踢什麼?是不是以前你經常踢我?啊?」

  風箏緊張地道:「不,主人,箏箏以前從來不踢你的,你愛睡到什麼時候,箏箏就讓你睡!都很聽主人的話的。」

  「哦?可我為何總有種不能相信的感覺?」他的手提了起來,撫摸她的頭髮,在他頭髮的冰雪立刻融化,雪水從她的髮梢流落他的指尖,繼而點滴在冰灘上,立刻又與冰灘結成一體。他道:「我們的頭髮和衣服都結冰了?你覺得冷嗎?」

  風箏本來就想轉移話題,此時正合她心意,她道:「是有點冷,但主人抱著箏箏,就不覺得冷了,很溫暖哩!」

  風長明道:「我們的衣服濕了,又結冰了,你都沒感覺嗎?」

  「啊?」風箏回眼看了看自己,又看看風長明,歡呼道:「主人,我們像不像……兩個雪人?好可愛哦,主人是大雪人,箏箏是小雪人……」

  「噁心!」

  「才不呢!箏箏覺得一點都不噁心,雪人多純潔……」

  風長明笑道:「你覺得我純潔嗎?」

  風箏愕然,想了想,還是堅定地道:「主人在箏箏的心中永遠都是純潔的,在主人的純真時代,箏箏是看著主人長大的……」

  風長明歎道:「可惜我已經完全沒有記憶,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記起從前的一些事情來,唉!」

  風箏垂下臉,輕聲道:「長明……你要不要聽?」

  「啊?」風長明很少聽她叫他長明的,自從知道他的真正身份後,她都稱呼他為「主人」,這「長明」倒變得陌生了,他不知道,在他小時候,風箏都直呼他的名字的,那時他還是一個小孩,而此刻,風箏似乎也把他當然她的孩子了……

  「要聽什麼?」風長明迷惑地道。

  風箏的臉還是垂著,她道:「聽你小時候的故事。」

  風長明道:「你不是已經說過了嗎?」

  風箏道:「是的,可是只說了一些……而且,有些是我說謊的,你想,聽真話嗎?箏箏這次說真話,從箏箏進入風家開始,一點點地說給你聽,你要聽嗎?箏箏保證這次說真話的!」她仰臉凝視風長明,雙眼中閃爍著寶石的碧褐之光,那是從她的心底透徹出來的。

  在以前,風箏多少說過一些風長明小時候的事情,但都不具體,而風箏為了掩飾自己以前的潑辣行為,以及對風長明的不客氣,都選擇在某些時候隱瞞不說或是說謊,風長明當然是不清楚這些的,此刻她說要講真話,他當然願意聽,他道:「我們坐下來吧,我聽你講!」

  風箏看了看冰地,道:「會不會濕了屁股?」

  「哈……我抱著你可好?真拿你沒辦法!」風長明首先盤坐在冰晶上,然後向仍然站著的風箏擠擠眼,風箏羞得臉兒一紅,依偎過去,風長明接過她的身體,又把她的嬌體反轉過來,讓她背靠著他、坐落在他盤起的雙腿之上,她依偎著他的胸膛,仰起臉後看,微微一笑,媚惑冰原,風長明忍不住輕吻覆落她的唇,才道:「可以說了吧?」

  「嗯!我們姐妹是孤兒,我們的父母是在戰亂中死去的,之後我們被賣到玩人館,後來義父把我們帶回了風家,我們就開始跟著他姓,從此就成為你的女奴……」風箏慢慢地回憶,所回憶的內容從她的嘴裡一點一滴地擬說出來,風長明靜靜地聽著,兩人都沒發覺,在離冰灘不遠的冰海裡也有一雙耳朵在聽得入迷……

  「風箏這騷蹄子,我找到她,一定叫她好看!」風姬雅憤怒地道,她與眾女尋不到風長明和風箏,就知道風箏跟「白明」混到一塊了,她哪能不氣?而眾女找一時找不到他們兩人,也是心裡急,蒂檬道:「剛剛他們明明是朝這個方向奔跑的?怎麼不在這裡等我們?」

  風致和漠伽都不出聲,參潛兒道:「可能他等我們不來,就和風箏回雪城了!」

  風姬雅吼道:「白癡,風箏好不容易和他在一起,哪會這麼快回雪城?這可虧我弟,若非我爹有先見之明,把她從我弟的名份裡踢出去,她早就敗壞我弟的名聲了,竟然讓我弟戴綠帽戴得這麼囂張?風箏,太囂張了,啊,氣死我了,氣死我了,我要撕了她!」

  蒂檬看著暴怒的,如同恐龍般可怕的風姬雅,她也不知說什麼了,風姬雅繼續道:「我一定要找到他們,要捉姦在床!」

  其餘四女皺了皺眉,還是繼續在冰原上找尋風長明和風箏,直找了兩個多時辰,眼見一一就要到頭了,還是找不到半個人影,風姬雅的氣也消得差不多了,耐性也被消磨了,很洩氣地提議道:「我們回雪城,不理他們了!」

  蒂檬也道:「看來只有回雪城了,如果他們已經回去,自然會在雪城等我們,如果還沒回去,我們就在雪城等他們好了,這樣無目的地找來找去,也不是辦法。」

  參潛兒忽然道:「或許,大笨象,他和風箏到海裡游泳了,他以前……」

  「潛兒!」蒂檬喝止了她,漠伽緊緊地盯著參潛兒,只聽蒂檬道:「這冰海寒冷無比,他怎麼會跑去游泳?」她也知道這句話根本說不過去,以風長明的修為,是不具那種冷的,何況他本身是「冰」的化身,他的身體就是一個無限的「冰源」,對所有的「冰凍」都能夠融吸為自己本源的力量,他又怎麼懼怕冰海裡的寒冷?

  參潛兒也知道自己差點說漏嘴,心裡感到慚愧,垂著臉道:「老師,我……我……」

  蒂檬道:「好了,不要再說了,你越說越沒道理的。」她知道不能讓參潛兒說下去,因為參潛兒說得越多就會錯得越多的,她知道參潛兒這個不能忽視的個性。

  於是,五女接著返回雪城去了。在返回的途中,漠伽把參潛兒拉住,故意落後前面三女,而悄悄地問道:「潛兒,你老實告訴我,白明到底是誰?」

  參潛兒一愣,道:「是……不就是大笨象囉!」

  「潛兒,你還騙我騙到什麼時候?你根本就不像是會說謊的人,你說謊我就看得出來。在帝都的時候,我就覺得你很奇怪,即使你愛上了白明,那也沒什麼好說的,可是,你在他昏睡過去的時候,卻莫名其妙地還去踢他的屁股……我當時沒注意到這點。可是,我後來回憶起他曾經救我的時候說的話,那是屬於長明叔叔的熟悉感,是我的生命中永遠都記得的熟悉,還有,他很多時候,都給我熟悉的感覺,都像極了長明叔叔……」

  「在風爺爺面前,你說過一句話,你說白明長得像長明叔叔,可白明的外貌卻不像長明叔叔的……還有,風爺爺讓我們來找白明,其中一定說明了什麼。我近來一直觀察白明,雖然他平時習慣用另一種聲音,可是某些時候,他的聲音還是很像長明叔叔。他走路的姿勢,一直都是未變的,身高可以改變,外貌也可以改變,只是當他背著我走路之時,那姿態是屬於長明叔叔才有的,還有他那雙黑亮如鑽石般的眼睛……這些,都是我熟悉的。」

  「潛兒,你是知道的,是吧?請你告訴我,伽伽真的很辛苦的,潛兒,你告訴我好嗎?」漠伽的眼淚流了出來,滴落在雪原之上,與雪絞結在一起,沒入白茫的無限裡。

  兩女不知不覺間停了下來,參潛竟然也流下了淚水,她撲到漠伽的懷抱裡,哭泣道:「伽伽,潛兒不是故意要騙你的!潛兒開始也不知道的,可是後來知道了,潛兒……潛兒怕、怕你以後不讓大笨象和我在一起玩,長明哥哥是伽伽的,可大笨像是潛兒的……」

  漠伽終於算是明白了,但她還是要一個肯定的回答,她再次問道:「潛兒,白明到底是不是長明叔叔?」

  參潛兒哽咽道:「嗯,是的,大笨象就是長明哥哥……伽伽,你還讓我和長明哥哥在一起嗎?」

  漠伽此刻的心情不知是喜還是悲,這個事實雖然是她心裡所預料的,可得到證實的這一刻,對她的心衝擊卻是無法用言語來表達的,她愣了一會,也聽不到參潛兒的說話,轉身向冰海的方向就跑去,跑了段路程,她清醒過來,發覺參潛兒沒有跟來,她轉頭望去,遠遠地看見參潛兒站在雪原上放聲哭泣,她只得折了回去,道:「潛兒,我們去找長明叔叔吧?」

  參潛兒想不到漠伽還會回來找她,她委屈地道:「伽伽,你不……不怪潛兒騙你麼?」

  漠伽潛她擦拭眼淚,淚水在她的臉上太久,有些已經凝結為冰粉兒,而參潛兒也舉手擦拭漠伽的淚,她道:「伽伽,你的淚水成雪珠兒了哩……伽伽不會怪潛兒的是吧?其實潛兒也很難過,潛兒不想騙伽伽的,長明叔叔是伽伽的,潛兒把他還給伽伽好了!潛兒明天就回帝都……」

  漠伽輕掩住她的顫動的嘴唇,道:「長明叔叔並非是我的,起碼,在他小時候,他就是大公主的……現在,他已經不是我一個人的愛睡叔叔了。潛兒,你懂嗎?」

  參潛兒道:「我懂哩,可是,伽伽在長明哥哥的心時是最特別的,雖然長明哥哥現在還記不起伽伽……」

  「潛兒,你說什麼?」漠伽突然拉住參潛兒的雙肩,緊張地問道。

  參潛兒忍著痛道:「長明哥哥記不起在雪城之前的事了,他失憶了……」接著參潛兒把風長明失憶之事說了,漠伽聽了也只有驚歎,原來並非風長明不與她相認,而是風長明根本就不記得她了,其實想想,如果風長明真的記得,也不會和他的姐姐風姬雅發生那等事情吧?漠伽放開參潛兒,道:「潛兒,抓痛你沒有?」

  參潛兒委屈地道:「嗯,有點痛。」

  漠伽問道:「那,他知道我和他以前的事嗎?」

  參潛兒回憶道:「我和他在澤古草原的時候,是說過的,所以,你和凌雨決鬥那次,他才救了你,就因為他知道你和他曾經有著關係,而他又完全記不起來了。」

  漠伽的臉忽然紅了,道:「他還知道什麼?比如我經常和他睡、經常和他雪浴、還有親……親嘴……這……這些,他知道嗎?」

  參潛兒想了想,道:「可能蒂檬老師會跟他說一些吧,可能也沒有說,潛兒是沒有說的。」

  漠伽始想起蒂檬來了,她道:「蒂檬阿姨,怎麼在雪城的時候就成了長明叔叔的女人的?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伽伽,你還記得嗎?就是長明哥哥失蹤那天,是蒂檬老師追著長明哥哥出去的,可是回來的只有蒂檬老師,而蒂檬老師回來的時候好奇怪,她是披著一件男人的披風回來的,那時三公主扶著她,她好像沒有點力氣似的,好像受到了很大的傷……」

  漠伽也記起來了,恍然道:「應該就是那一天發生的事了!奇怪的是,那件衣服不是長明叔叔的,是誰的呢?」

  參潛兒出奇地聰明道:「長明哥哥是被鉑玡捉去的,那件衣服應該就是鉑玡的。」

  「嗯。」漠伽也覺得有理,道:「潛兒變得聰明了許多。」

  參潛兒大喜,破涕為笑,道:「潛兒本來就很聰明。」

  漠伽想了想,道:「三公主,可能也知道老師和長明的那件事,我總覺得三公主和長明叔叔之間有著什麼聯繫似的……在帝都,蒂檬老師宣佈是白明的女人之時,或許三公主就已經知道白明就是長明叔叔了。可她為何一直默不作聲?」

  參潛兒道:「三公主本來就是百年不說一句話的人,我最怕的,就是三公主,她走到潛兒面前,潛兒就覺得全身血液都被她冰凍了。」

  漠伽道:「潛兒,我們不回雪城了,找長明叔叔去吧?」

  「伽伽還讓潛兒喜歡長明哥哥嗎?」

  漠伽嗔道:「你以前不就喜歡他?我什麼時候說過你半句了?」

  參潛兒大喜,道:「那我們就找大笨象吧,可去哪裡找呢?」

  漠伽神秘地一笑,道:「如果他的本性未改,即使記憶不再,我仍然知道他會去什麼地方。潛兒,我要你保密一件事,不要告訴長明叔叔我已經知道他的事情了,好嗎?」

  「你是讓我又說謊騙人嗎?」參潛兒有些不願意地道。

  「嗯。」

  參潛無奈地道:「好吧,其實說謊是很辛苦的……」

  「原來你以前是那樣對待我的,還有那個小漠伽,竟然可以把我當玩具?我真是敗給你們了,還是致姐姐對我最好!」風長明聽了風箏的敘述,感歎道。

  冰和水的世界裡,因為人的存在,有了些溫暖的氣息在流動……

  風箏爭辯道:「人家那時是為主人好的,主人那樣懶,箏箏才生氣的。」

  風長明忽然道:「風箏,你以前是否把我當作小孩子?覺得一輩子跟著小孩子很委屈你,啊?」

  風箏緊張得臉都紅了,嗔道:「我沒有,我是一直都把主人當作箏箏的男人的,從來不當主人是小孩子。」

  「是嗎?說謊會臉紅的,你瞧,你的臉多紅!你低頭看看,這冰鏡,可以倒映你的紅臉,瞧瞧這冰上怎麼多了一顆巨大的紅寶石,哈哈……」風長明摟著風箏,廝磨著她的髮鬢,狂笑了出來。

  風箏立即要轉身,驀然看見海霧籠罩的海水裡閃爍著迷彩的金黃,她仔細一看,竟然是一個無比美麗的臉蛋浮在冰海裡,她傻張著小嘴,喘道:「長……長明,那邊,海、海裡,有人……」

  風長明也是一驚,他竟然不察覺有人在海裡,他轉臉看去,只見一張異樣的美臉漂浮在冰海之上,當他看見她之時,她也是驚呼一聲,「咦,『心之力量』的傳承者?」

  海裡的人兒從風長明的眼睛看到了他體內隱藏的絲絲屬性,驚訝之中呼喊出來,令風長明和風箏也驚詫不已,而就在此刻,她的臉忽然沉入海裡,這只是瞬間的情景,兩人還來不及看清她的臉之時,只見海面上閃爍大片的金黃,他們依稀覺得那是屬於魚類特有的尾巴……

  這女人到底是什麼人呢?為何在消失的瞬間,海面出現拍打的美麗無比的巨大的魚尾?

  他們還沒來及思考,又聽到道參潛兒的歡呼:「哇,你們果然在這裡,大笨象,為何不帶潛兒一起來?」

  風箏聽到參潛兒的聲音,轉眼看見參潛兒和漠伽,她猛然從風長明的懷抱裡跳起來,尷尬地道:「你們怎麼找來的?姬雅她們呢?」

  漠伽只是凝視著風長明,她道:「天都快暗了,你們準備今晚在這裡過夜嗎?」

  風箏立即道:「當然不是,我們……這就回去吧?」

  「我可不想!」風長明拒絕了,他避開漠伽那怪怪的眼神,朝參潛兒道:「小呆瓜,你陪我在這裡過夜好嗎?」

  參潛兒可管不了許多,一聽到風長明如此說,她就雀躍地歡叫道:「好啊!好啊,潛兒要睡在大笨象的胸膛上的——」忽然發覺好像什麼不對勁,她頓然停語,看了看漠伽,又看看風箏,低頭道:「這裡沒有床,又沒有被子,潛兒還是回帳篷裡睡好了!」

  風長明站了起來,道:「那我們就回去吧,明天再趕回雪城,不能白浪費了我們昨夜搭好的帳篷,風箏,今晚你到帳篷裡來找我——」

  「啊——」一聲驚呼,卻不是出自風箏之口,也不是漠伽和參潛兒發出的聲音,風長明和三女急忙轉臉向左側的冰巖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