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流術士 第一章 血洗港灣

  暴風雨在海洋上空肆虐咆哮,憤怒的海浪像海神的巨手般充滿力量,企圖將飄浮在海面上的一切物體撕得粉碎。

  這種鬼天氣,沒有任何船只能夠出海航行,即使是停泊在戈多羅城港口的幾艘海軍戰艦也難以平穩停靠在港內錨位上,似乎隨時都可能被湧來的一波波海浪推到岸上,打成碎片。

  那些昔日懶散成性的海軍軍官們,此刻大都只套著一襲簡陋的油布雨披,任由大雨劈啪作響拍打著他們的臉頰和背脊,在甲板上呼喝奔跑,督促水手們堅守崗位,抵抗風暴。

  「你們這些蠢貨給船尾的那門魔晶炮再上兩道鋼索,否則等會兒風暴再大一些,它一定會被掀進海裡!」

  「真是一個膽小懦弱的傢伙,只是這種程度的風暴,需要用纜繩把自己捆在桅桿上嗎?」

  「你們給我把干女人的力氣都拿出來,誰要是敢偷懶,我就把他閹掉以後裝進木桶裡面!」

  即使屬下們的表現比平時至少優秀十倍,掌控著這些戰艦的船長們依然暴怒,用力踢著從自己身邊經過的每一個人的屁股。

  即使是年紀最大、資格最老、經驗也最豐富的老船長,也不敢有絲毫大意,他扶著大副的肩膀,親自檢查每一處最細小的環節,唯恐會出一點差錯。

  直到檢視完畢,老船長依然不能放心,擔憂的對大副說道:「男爵大人可是十分看重這些戰艦,如果因為我們的疏忽而捅了簍子,後果咱們可承擔不起啊!」

  大副則滿臉崇敬的答道:「船長大人,即使是帝國歷史上最出色的船長,此刻也不可能比您做得更好了,等這場風暴過去以後,男爵大人一定會重重獎賞您的!」

  老船長用手按著酸痛的腰部搖頭歎息道:「唉,我可不求獎賞,只求能保住咱們船上這些人的腦袋!江男爵聰明睿智,手段高強,可不是溫格伯爵那個好唬弄的蠢蛋,我萬萬不敢偷懶啊!」

  風浪是如此猛烈,如此漫長,已經有多艘在避風港水域內躲避風浪的小型商船因為相互碰撞而顛覆沉沒。

  艦體堅固噸位較重的幾艘戰艦,也在丈餘高的巨浪拍打下不停劇烈搖晃著,不過它們都被船錨的繩纜緊緊固定在錨位上而沒有發生事故。

  就在風暴最猛烈的時候,一艘懸掛著骷髏旗的海盜船,悄無聲息出現在了港口海灣中。

  能夠在這種惡劣氣候下航行當然有所仗恃,一名披著斗篷的神秘白衣人就傲然屹立在海盜船的船首像上,從他身上散發出一股神秘的能量波動,使得海盜船周圍十丈以內的海面上風平浪靜,即使狂虐的暴風雨都無法穿過那層無形的護罩!

  「真不愧是曾經穿越死亡之海到達過東大陸的鎮海祭司,這種程度的風浪根本不放在眼裡吧!」

  黑鬍子海盜王手下的得力悍將狂海鯊向來以脾氣暴躁著稱,此刻竟然是前所未有的安靜站在甲板上,他凝視著前面白衣人的瘦弱背影,目光中充滿了敬畏和羨慕。

  唯有能夠征服大海的強者,才能夠讓這名嗜血的海盜真心欽服啊!

  「如果你們還想要平安返航,就不要再浪費時間了!」

  白衣人的嗓音柔和低沉,冰冷孤傲,作為摩爾公爵麾下的一流高手,她才不會跟這些卑賤的海盜客氣。

  狂海鯊心中凜然,下意識應了一聲,才想起黑鬍子交待給自己的任務,對手下的海盜們怒吼道:「弟兄們,鮮美的魚兒都已經落入鍋裡,讓我們盡情享受這頓難得的12大餐吧!」

  數十門魔晶炮被一起推到了炮位上,炮口迅速對準了停泊在港口內、正在同狂風巨浪鬥爭的那些戰艦。

  「轟!轟!轟!」

  海盜們都是海戰經驗豐富的老手,他們知道戰艦的弱點在哪裡,只是一次齊射,就讓一艘小型戰艦被狂暴的焰火吞沒,同時還有一艘企圖迎戰的中型戰艦失去控制,很快就歪歪斜斜撞在碼頭上!

  破損的戰艦冒出的黑色硝煙都被暴風雨所吞噬,船上受傷士兵痛苦的呻吟著,軍官們則惶恐的喊叫道:「敵襲!海盜!」

  他們掙扎著想要從戰艦上逃離,卻被猛烈的炮火送進了海底。

  狂海鯊瞧著在眼前上演的慘劇,面目猙獰的狂笑道:「不要放過任何一艘船,繼續射擊,我們要把停靠在港口的船隻全部擊沉,要讓戈多羅城成為沒有任何商船敢在此停靠的死港!」

  暴風雨成為了海盜們的得力幫兇,他們毫無顧忌地攻擊這些沒有還手之力的對手,將一艘艘價值數十萬金幣的昂貴戰艦徹底摧毀,威力強大的魔晶炮射出的炙熱焰流,無情毀滅了成千上百的海軍士兵生命。

  而當海軍戰艦全部沉沒以後,海盜們猛烈的炮火就落在了其餘商船上面,直到海盜船上儲藏的能量魔晶幾乎消耗殆盡,狂海鯊才意猶未盡地吩咐手下停火。

  狂海鯊脫掉了上衣,裸露著黝黑發亮的肌肉,手中握著一把鋒利的鋸齒刀,彷彿發狂的野獸一般朝天吼叫了數聲,大聲命令道:「把船靠岸,我們今天要搶光、燒光、殺光,絕不給江小狗在這座海港留下一枚銅幣、一箱貨物、一個活人!」

  海盜船以無比囂張的姿態停靠在了碼頭上,四塊跳板同時搭在了岸邊,百餘名頭上纏著黑巾標識、手持闊刀巨斧、精通近戰搏殺的海盜精銳,按照狂海鯊的命令,開始對碼頭區殺戮劫掠。

  戈多羅城的港口督察是一個已經任職二十多年的老勳爵,他憑著自己的狡獪和圓滑奮鬥了大半輩子,才取得這個低階貴族的身份。他本以為可以守著自己熱愛的港口,和家人安然度過這一生,誰能料想竟會在這種惡劣的天氣遭遇海盜襲擊?

  「快去通報男爵大人,海盜……」

  二老勳爵急急伏在調度塔樓的窗口,朝著已經慌作一團的屬下們下達命令,可惜他一句話沒有講完,狂海鯊就注意到他的存在,隨手從腰間拔出一柄飛斧揚腕擲出,不偏不倚正好將這個可憐老頭的腦袋劈成兩半!

  「督察大人被海盜殺死了!」

  「我們快逃命吧!」

  港口的主事官員被殺,讓在碼頭上的房舍中躲避風暴的民眾更加恐慌和混亂,他們哭喊著沿著青石路向城中跑去,希望能得到軍隊的庇護。其實港口也有駐紮少量城衛軍,可惜這些士兵都不是江水寒的直屬部下,即使經過月餘的訓練,戰鬥力仍是差強人意。

  好在掌握這支部隊的軍官是江水寒新任命的百夫長,忠直勇猛而且有些統兵才能,看到上岸的海盜攻殺凌厲,知道憑自己手下這些廢柴士兵一定不是海盜對手。他沒有盲目的帶領屬下士兵跟海盜死拚,而是排開陣勢扼守狹隘的街道,依靠架在塔樓上的兩門魔晶炮佈置成小型的強弩陣狙擊敵人,同時且戰且退,絕不跟海盜近身混戰。

  而會在這種天氣逗留在港口的人,多數都是不放心船隻貨物的商人,他們既然敢冒險做海商,應變能力就不會太差,有些人甚至還是修練鬥氣的合格武士,這些人在逃命時奔跑的速度,足以讓正規軍的士兵跟登岸的海盜一起發出難以置信的驚歎。正是一名身手敏捷的商人,率先將海盜襲擊港口的消息,送進了戈多羅城。

  江水寒也不是無所不知的神明,他可想不到沉寂許久的海盜會在他風頭正盛的時候,利用惡劣天氣做掩護,突襲戈多羅城的港口。

  是啊,平日裡有灰鷹騎士毫不間斷的在海邊巡邏警戒,海盜根本沒有機會靠近戈多羅城附近的海面,只能在外海劫掠來自遠方的商船,唯有在灰鷹騎士無法飛上天空的時候,他們才會有偷襲的機會。

  「真是失算啊!」

  聽到海盜已經登陸,江水寒就已經預料自己才到手的戈多羅城艦隊恐怕已經全軍覆滅,不禁發出了鬱悶的歎息。

  少年原本還躊躇滿志,打算等羅斯家族支持自己的五艘戰艦抵達後,跟戈多羅城的本地艦隊混編成一支精銳海軍,再前去討伐狡詐陰險的海盜王。

  如今,一切都已經成空。

  至少江水寒擺上檯面的海軍力量已經被全部消滅。

  海盜王威廉的精心謀劃在此刻收到了成效,他在與江水寒的長期對峙中終於佔到了一次上風。等江水寒率領軍隊趕到港口,海盜們早已經駕船消失在了風暴中,只在碼頭上給少年留下了一片淒慘狼籍的景象。

  所有的房屋和倉庫都被澆上火油後點燃,即使傾盆大雨仍無法熄滅,一朵朵藍色的火焰詭異地飄浮在水面上。

  商人和平民的屍體橫七豎八倒臥在街道上,所有的女性死者都衣衫不整,被雨水泡得蒼白的臉頰上還遺留著羞憤與恐懼的表情,顯然生前都慘遭海盜凌辱。

  更令人髮指的是,幾名年輕少女的屍體被砍掉了雙腿、挖掉了心肝,大概是被那些沒有人性的海盜帶上了船,充作了下酒的美味。

  幾十名戰死的士兵則被砍下首級,他們的頭顱被惡趣味的海盜擺成了一個血淋淋的骷髏標識,彷彿嘲笑著這些遲到的援軍。

  江水寒原本就十分難看的臉色已經變得鐵青,他發覺還是低估了海盜們的冷血和殘忍,這些海上亡命之徒不是會顧惜顏面的貴族,他們原本就是靠著殺戮和恐怖震懾敵人,尤其是得到了摩爾公爵的暗中支持,他們的行事更加猖狂和肆無忌憚。

  看到部下自動開始撲滅大火,尋找僥倖逃生的民眾並收斂屍體,少年步伐沉重走到了破損的棧橋邊上,朝著海天交際之處,釋放出了自己暴怒的精神衝擊能量。

  「吾以歷代祖先名義立誓,必將親手斬下汝等首級,靖定南洋萬里海疆!」

  此刻,海盜們還沉浸在偷襲得手的快意中,在他們看來,江水寒即使有再大的本領,也沒有辦法在這種風暴天氣追上自己。

  尤其是那些登岸進行搶掠殺戮的海盜們,更是興高采烈在船艙裡面大聲吵鬧著,他們的腰包裡面都裝滿了珍貴的珠寶和閃亮的金幣,幾個凶悍頭目的懷裡還摟著嬌軀赤裸的美女,彼此不甘示弱的炫耀著自己的收穫。

  狂海鯊卻沒有跟他的這些部下們廝混在一起,他牢牢記著瘦海馬在他出航前的囑托:這名少年男爵是被幸運女神寵愛的男人,在沒有成功返回基地之前,千萬不能疏忽大意、放鬆警惕,否則很可能會大難臨頭,性命不保!

  有這名殘暴的海盜猛將在甲板上巡視,所有的水手也就不敢偷懶,這艘快船如同插上了翅膀,在海面上飛馳。眼看這艘嗜血的海盜船就要駛出這片風暴肆虐的海區,江水寒發出的精神衝擊終於追了上來!

  這不是魔法或者神術,對於普通人來說更不會帶來什麼傷害,最多只是感覺到來自遠方強者的威壓和憤怒,因而汗毛聳立,倍感恐懼與驚怖。

  可是對於經過腦域開發的法師們來說,不啻於是一場最狂野的精神風暴!

  瀟灑屹立船上的鎮海法師閟哼一聲,兩道鮮紅的血液順著她的鼻孔湧了出來,她搖搖晃晃跌坐在船頭上,險些一頭栽進海裡。失去了鎮海法師的庇護,海盜船頓時化作了驚濤駭浪中的一片小小樹葉,躲在船艙中的海盜最多只是摔得鼻青臉腫,甲板上幾名沒有提防的水手卻被海浪打進海中餵了鯊魚。狂海鯊畢竟是有品階的高手,他大吼一聲,雙足牢牢釘在甲板上,隨手抓過一條纜繩拉個環套,將船頭的法師捲了過來。

  他攬著法師溫軟的身軀,不禁心中一蕩,暗中忖道:「大首領說的果然沒錯,這驕傲的傢伙還真是個欠操的娘們啊!」

  女法師被這粗野海盜抱在懷裡,不禁有些羞惱,可惜她的身子綿軟無力,也就沒有辦法抗拒對方的好意扶持,否則她定會被拍上甲板的連綿海浪吞噬。

  狂海鯊此刻也看到被風浪掀開斗篷的女法師面容,是一個三十餘歲的婦人,不算特別美貌,卻也堪稱端莊清秀,尤其那清冷孤傲的氣質,更能撩動強勢男人的征服欲。

  「可惜,居然已經被男人幹過了……」

  「不知道是什麼樣的男人給她閞的苞……」

  看到對方容貌的這一剎那,享受過無數美女的狂海鯊沒有感到多麼驚艷,而是有些相見恨晚的遺憾和莫名其妙的嫉妒。

  幸好此刻女法師還沒有從那一記精神衝擊中恢復過來,眼前金星亂冒,自然也看不到狂海鯊臉上的詭異表情。

  她的胸口微微起伏,輕輕喘息著說道:「好強大的精神衝擊,距離這麼遠都能夠傷害到我!如果這個人就是江水寒,我們以後的日子恐怕不會好過,我能感受到他的熾烈殺意和無邊憤怒,他絕對會追殺我們到天涯海角!」

  「女人真是一種奇怪的動物,不考慮眼前的難關,反而為以後的事情發愁!」

  狂海鯊撇了下嘴,說道:「你還能施法鎮壓風暴海浪嗎?如果不成了,就到艙裡休息吧!」

  女法師聽出他掩蓋在粗豪語聲下的些許蔑視,秀眉微微一蹙,說道:「我只是一時疏忽才會被他偷襲成功,何況以他的能力,未必能再發出第二道精神衝擊!」

  好強的女人總是寧可付出代價,也要維持自己的驕傲。女法師壓抑著胸口的煩閟再次施法,一道比先前要淡上許多的護罩再次籠罩住了船身。

  不過等到幾天後,海盜船返回到出發的海島基地時,船頭上已經看不到那名鎮海法師。

  狂海鯊略帶幾分得意的對威廉說道:「首領您大概不知道,那個女人居然是摩爾公爵的私生女,自從被她老爹閒苞以後,就再沒有被別的男人用過,下面真是又緊又滑,不輸給十幾歲的小女孩,這次真算是便宜我啦!」

  這名驕傲的女法師因為負傷強行施法而再次昏倒以後,狂海鯊就把她帶回了自己的艙房,並且強佔了她的身體。連續幾天幾夜的征伐肆虐,並在食物中摻雜上少量摧毀意志的藥物,足以征服任何一個堅強的女性,讓她轉化成為一個順服的性奴。

  「嘿嘿,只是這樣一個尋常貨色就滿足了?等咱們滅了江小狗,他身旁那群如花似玉的小美人,足以讓你褲襠裡面的那玩意兒爽得飛起來呢!」

  海盜王威廉當然不會因此而責怪狂海鯊,返航後乘隙暗算這名鎮海法師,原本就是出自他的授意。

  在海洋上,像這種擁有為船隻抵禦暴風雨能力的法師如果運用得當,足以抵得上一支強大的艦隊,他絕對不能允許現在的盟友、未來的敵人持有這樣的王牌助力。

  他在獎賞狂海鯊以後,立即給摩爾公爵寫了一封信,略帶遺憾的說明那名鎮海法師已經戰死,並要求他再派高手相助。

  威廉望著天空中遠去的傳訊青鳥,陰險的笑著:「摩爾公爵你這個老傢伙想要隔山觀虎鬥,讓我在台前跟江水寒死拚,真是將我威廉當作傻瓜。好吧,既然你不肯大出血,我就慢慢幫你擠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