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流術士 第六章 試練之門開啟

  萬帕諾在野地中哀號的時候,杜埃爾一行人已經擒拿了三大部族首領。

  軍隊失去統帥,真連一群無組織的農夫都不如,骷髏會的騎兵部隊如同秋風掃落葉一般,將沙漠聯軍打得七零八落,數以萬計的沙漠部族士兵被趕進俘虜營。

  在試練營地,藍血議會組織的成員親眼目睹沙漠聯軍的潰敗,骷髏會的突襲部隊雖然也堪稱精銳,不過跟藍血議會的烏鴉相比也不過如此,真正讓這些天之驕子心生寒意的還是魔臉書「路西法」狂吞狠嚼火魔的滔天威勢。

  他們雖然都是博學廣識的青年貴族,卻都不曾聽說過這樣恐怖的魔器,連那些擁有天階實力的火魔都毫無還手之力的被吃掉!

  難道這才是粘髏會會長江水寒的真正實力嗎?

  「那不是普通的秘寶,那是來自地獄次元的至尊魔器!」瓦西裡向來寡言少語,這時候也露出幾分失態的神情:「難怪江水寒連萊茵劍聖的面子都不賣,或許只有光明教會的教皇大人才有能力讓他低頭吧!」

  光明教會擁有被稱作神賜武裝的七大神器I荊棘之冠、審判之杖、裁決之劍、聖光之袍、守護之戒、天使之翼、聖徒之靴。

  當光明教皇披掛整齊親自上陣的時候,就算是太古之龍也未必敢迎戰,瓦西裡說出光明教皇的名號,顯然是被魔臉書的強大嚇到了。

  瓦西裡號稱藍血組織的第一高手,也不過是天階初級的水準,即使火魔智力較低下,他最多也不過能打贏三頭火魔,如果同時遇到五頭火魔,他就要考慮逃跑了。

  「萬帕諾那個混蛋居然敢滿著我……」

  喬梵尼低聲咒罵著,他事先並不知道萬帕諾有「火魔丹」這樣的秘寶,否則他一定不會讓萬帕諾將火魔丹全部用在那些沙漠蠻族勇士身上。

  帝國禁止異端煉金術的法令可管不住喬梵尼,他一定會選擇靈魂更強大的武士服用火魔丹,那樣會有很大機率煉製出幾頭炎魔。

  斯蒂芬則是默默歎了一口氣,他雖然看不起粘髏會,卻從來沒有小覷過江水寒,南方行省雖然不如帝都那樣強者如林,可也不是沒有厲害人物,江水寒能做出這樣一番事業,絕對不是一個好惹的傢伙。

  所以,從一開始斯蒂芬就不想跟江水寒發生直接衝突,他更想讓藍血議會組織躲在黑幕後面,不疾不徐地給骷髏會扯後腿、出陰招。

  江水寒的實力再強,也只是一個人,一旦失去骷髏會的支援,他的勢力影響範圍只局限於南方行省,沒辦法影響帝國政治勢力的格局。

  「我們已經輸了這一局,現在重點是不要輸得太難看!」斯蒂芬依然保持鎮定,這也跟他把自己當成智者有關,他從來不太看重個人實力。

  斯蒂芬望了喬梵尼一眼,語聲變得有些陰森:「我的意見是一定不能讓萬帕諾落到江水寒手裡,否則我們就只有跟他刀兵相見了!」

  喬梵尼的臉色微微一變,隨即笑了出來:「萬帕諾既然已經對組織有害無利,那就讓他人間蒸發吧!」

  藍血議會組織的每一名成員都在他們直屬上司手裡留有一枚命牌,萬帕諾的命牌就掌握在喬梵尼手裡。

  「不要怪我,是你自己走錯路、做錯事!」

  喬梵尼輕吻一下萬帕諾的命牌,然後毫不猶豫地將其捏碎!

  正在荒漠中痛苦掙扎的萬帕諾身體驀地弓起,然後無力摔落在地。

  當命牌粉碎的剎那,他的心臟就像熟透的果實一樣爆開,靈魂也隨之燃燒湮滅。

  絕美少年的心腸如同鐵石一般冷硬,昔日的情人一旦失去利用價值,立刻被他當成棄子拋棄。

  「江水寒的實力你們也都看到了,以後沒有我的許可,你們不許再跟骷髏會的人發生衝突!」萬帕諾的死亡為斯蒂芬增添幾分組織首領的威嚴,他沉聲吩咐道:「我們當前最重要的任務就是進入試練地的古代遺蹟,只要我們能找到傳說中的末日武器,不要說江水寒,就算皇帝陛下及光明教皇也只有向我們低頭!」

  瓦西裡的目光變得灼熱,因為在藍血議會派出的試練者隊伍裡,以他的實力最強,未來他可能就是執掌末日武器的那個人,他舔舔嘴唇說道:「末日武器真的存在嗎?」

  斯蒂芬點點頭道:「末日武器是古代煉金士用來對抗天界神明的無上秘寶,我們組織的前輩曾經在試練地的遺蹟中得到一本古代典籍,上面言之鑿鑿寫著這件武器已經製造成功,就藏在通天塔裡。」

  「只怕我們連通天塔的大門都看不到,就被裡面的怪物殺了!」

  喬梵尼的大腦相當於一座圖書館,他當然知道通天塔的存在,更知道裡面危機重重,從來沒有人進入過。

  「呵呵,你們放心好啦,這一次組織可是有備而來……」

  斯蒂芬說到這裡卻不肯繼續說下去,有些秘密要留到進入試練地以後才能公開。

  瓦西裡有些心焦,說道:「不知道萊恩劍聖大人什麼時候才會開啟試練之門?」

  「不要心急,應該就這幾天了。」喬梵尼說道:「當七王星座一起出現在夜空中的時候,就是試練之門開啟的最佳時機。」

  斯蒂芬忽然冷笑道:「我現在其實也很好奇,不知道江水寒會不會參加試練?因為等他從試練地出來的時候,恐怕就會發現自己已經陷入百萬大軍的重重包圍!」

  「百萬大軍可能困不住江水寒那樣的高手,不過其他骷髏會的人肯定在劫難逃了!」喬梵尼這時候也想通其中的關鍵,十分佩服的說道:「難怪你不要我們對骷髏會動手,因為他們參加試練就是必死無疑啊!」

  瓦西裡也心服口服的說道:「如果江水寒想救出粘髏會的人,難免要大肆殺戮,一旦觸動次元法則的反噬,就算他已經達到超凡入聖的地步也難逃一死!」

  藍血議會的三巨頭一起陰險的笑起來,他們雖然擁有超強的武力,可是最擅長的還是借刀殺人的詭計!

  「轟!」

  就在這個時候,試練營地中突然傳出一聲沉悶巨響,數百道水桶粗細的瑩白光柱沖天而起,在浩瀚的天空中勾勒出一幅異常壯麗的璀壤圖案!

  誰也不會想到,就在沙漠聯軍潰敗的這個夜晚,萊恩劍聖居然開啟試練之門!

  「哈哈哈,看來萊恩劍聖對江水寒也很不滿意,否則也不會選擇這樣的時機開啟試練之門。」斯蒂芬大笑著說道:「趁著骷髏會的人還在戰場上無法脫身,我們這些人就能搶先進入試練地遺蹟啦!」

  每一道光柱下方都是一扇次元光門,門前還有十數名大地武士維持秩序,試練者只有出示試練令牌才能獲得通行許可。每一扇光門大概能容三十到五十個人通過,之後上面的光柱就會變成黯淡的灰色,再也不能讓人通行。

  誰也不知道門的另一頭是怎樣的情景,除了極少數的獨行客,大多數試練者都選擇跟自己熟識的朋友一起,成群結隊通過光門。

  萊恩劍聖單手持劍穩穩的站在半空中,望著下方忙忙碌碌的年輕試練者,嘴角露出一絲得意的奸笑:「江水寒,老夫是惹不起你家的老祖宗,可是要陰你這個小輩一回,還不是輕輕鬆鬆就能做到!」

  遠處,江水寒望著沖天的光柱不禁歎了一口氣,果真是人至賤則無敵,骷髏會的人跟沙漠聯軍的敵人拚命可以說是為了保衛試練營地,萊恩劍聖不但視而不見,還落井下石在此實開啟試練之門,真不知道像他這樣卑劣無恥的傢伙,怎麼會成為一代聖階高手!

  現在骷髏會的精英與沙漠蠻族的戰士鏖戰整整一夜,剛剛才從戰場上撤下來,每一個人都疲累至極,不少人身上還有傷,無論如何都不能立刻參加試練。

  江水寒必須想辦法從萊恩劍聖那裡截留一部分的試練光門,即使比其他試練者晚進去幾天,也比錯過試練機會要強得多。

  「薩爾斯,幫我傳一句話給萊恩。」江水寒對他的追隨者亡靈箭神吩咐道:「我以白金試練令持有者的名義,請他為我留下二十扇試練光門。」

  每一個試練者在報名參加皇家試練以後都能得到一枚試練令,試練令是試練者進行試練的憑證,同時也能讓試練者之間進行通訊聯絡,並記錄試練者的試練經歷。

  江水寒在地下城探險時候得到的白金試練令讓他擁有更多特權,萊恩劍聖就算想要公報私仇,也不能阻礙白金試練令的持有者參加試練。

  「如您所願,大人!」

  薩爾斯的身形如同幽靈一般浮現,也不見他張弓搭箭,只是屈指一彈,一道意念凝聚而成的「靈能箭」就破空飛去。

  薩爾斯當初被萊茵女巫咒殺後,封印在石棺中足有百年時光,身上的怨氣與天地元氣融合在一起,造就一位天下無雙的亡靈箭神。

  這一箭看似要跨越百里之遙才能抵達試練營寨,實際上卻因為蘊含破碎虛空的玄妙法則,在薩爾斯手指彈出的瞬間,萊恩劍聖就已經感受到威脅。

  「居然出動聖階高手……東方神將的家族果然底蘊深厚,不可以輕易得罪啊!」

  傲立在半空中的萊恩劍聖神色一冷,驀地反手拔出長劍朝著虛空中斬去。那枝靈箭並未蘊含多少天地元氣,真正恐怖的是法則之力,當靈箭被長劍擊中的剎那,富含死亡氣息的亡靈領域就籠罩萊恩劍聖身邊數百米的空間!

  萊恩劍聖的背後陡然浮現一頭雄獅的幻象,它搖擺著獅頭,張開血盆大口,做出憤怒咆哮的姿態,耀眼的金光如同東方旭日,瞬間擾」陷冷的亡靈氣息一掃而光。

  「江水寒,你果然捨不得放棄皇家試練的機會,是啊,古代遺蹟中的秘寶就連皇帝陛下都很想得到呢!

  「好吧,看在你江家老祖宗的面上,我就留下二十扇光門!」

  萊恩劍聖出劍收劍的動作迅若驚雷,然而他心中卻在這一瞬間閃過千百個念頭,最後還是無奈的決定向江家低頭。不管東方神將是不是還翼護著江家的子孫,僅憑他所看到江家展露出來的實力,就由不得他不戰戰兢兢做人。

  骷髏會的突襲部隊用最快的速度趕了回來,杜埃爾在前方也聽說萊恩劍聖開啟試練光門的消息,自然不敢戀戰。

  林克等人也與杜埃爾一起,他們都對萊恩劍聖恨之入骨,卻沒有對江水寒生出一絲怨尤,因為與皇家試練相比,他們更在乎骷髏會未來的發展。

  「你們這麼快就回來了,前方的戰況如何?」

  江水寒愈來愈有一代梟雄的城府氣度,看到手下小弟臉上都是憤懣之情,依然不慌不忙詢問戰爭過程。

  「會長大人,我軍徹底擊漬沙漠聯軍,擒獲蠻族首領三人,斬首兩萬有餘,俘虜六萬八千餘人,可謂大獲全勝!」

  林克相當於粘髏會的前線統帥,很自然的向江水寒躬身施禮,稟告軍情。

  「你做得很好,經此一役,你已經可以躋身於帝國一流將領之列!」

  別看林克似乎沒有衝殺在前的杜埃爾貢獻大,江水寒仍然不吝讚許。戰場上的形勢一直在變,即使後方傳來不利的消息,依然能謹守本心、頭腦清明的指揮作戰,直至完成既定的作戰目標,他的表現已經算得上是一個合格的軍隊統帥。

  「會長大人過譽了!」林克指揮、打贏一場戰爭,性格愈發成熟穩重。

  「杜埃爾,你身為先鋒大將,率領突襲部隊深入敵營,勇猛衝殺,臨危不懼,可稱得上是功勳第一!」

  江水寒又將目光看向杜埃爾,骷髏會的精銳一直交給他統領,他也確實沒有辜負眾人的期望,衝殺在前,斷後在末,在會中的威望甚至還在林克之上。

  「杜埃爾能為會長大人效力,榮耀之至!」

  杜埃爾昨晚又一次被江水寒表現的寅力所褽撼,數十頭火魔竟然敵不過會長大人手下的一頭魔寵,他現在是一心一意要待在骷髏會,就算不能參加皇家試練也不會覺得有絲毫遺憾。

  「各位也都辛苦了!」江水寒的目光從其餘人身上一掃而過,並未再多說什麼,但是僅僅期許的目光已經令眾人受寵若驚。

  「願為會長大人效死!」

  骷髏會的數百精英一起躬身施禮,動作整齊劃一,彷彿經過訓練一般。經過戰爭的洗禮,這些來自帝國各個地區的年輕試練者已經對組織有了極強的歸屬感。

  「沙漠王國的試練地並不是第一次開啟,其中的古代遺蹟更是危機重重,至今無人能探知核心區域的奧秘,那些率先進入試練地的人現在一定還跟外圍遊蕩的怪獸糾纏不休。」江水寒這個時候話鋒一轉,突然開始講述皇家試練的事:「萊恩劍聖已經答允為我們骷髏會保留二十扇光門,接下來幾天大家全力休養,整理行裝,等到你們的體力與意志達到巔峰狀態時,我親自帶你們創造一個傳誦千年的傳奇!」

  「會長大人萬歲!」

  數百枝閃耀著寒光的長劍離鞘而出,明亮的劍鋒直指天空,宛然一片鋒銳的鋼鐵森林,眾志成城的意志更令人歡欣與振奮。

  「會長大人,那些俘虜怎麼辦,要賣掉他們嗎?」

  回到議事廳,林克率先向江水寒提出心中的疑慮。這一次戰爭俘虜那麼多沙漠蠻族的戰士,每天的糧食消耗不是一筆小數目,如何處理這些俘虜是一個難題。按照過去的做法,這些強壯的蠻族士兵將成為卑賤的奴隸交給商人們帶走,賣到帝國各個角落,那樣既能宣揚骷髏會的威名,又能賺上一筆錢貼補一下軍費。

  「讓他們成為僕從軍吧!皇家試練結束後,我們還要跟赫麥可汗打仗,我們軍力不足啊!」江水寒不想賣掉這些蠻族戰士 ,他更想收服他們,讓他們變成自家的僕從軍以填補己方的軍力缺失。

  赫麥可汗的百萬大軍遲早會到來,再想像這次一樣使用突襲斬首的計畫非常不實際,誰都知道赫麥手下有多名實力驚人的天階高手,骷髏會要想故伎重施,除非江水寒親自出馬,否則就是被人家殺光的結果。

  只有天階高手才能對付天階高手,在大多數情況下這句話是對的,所以當雙方陣營都有天階高手的時候,按規矩在決出高下以前,不可以參加普通人的戰爭,不然天階高手要是在戰場上打起來,恐怕被戰鬥波及的傷亡人數足以引發天劫,一舉轟殺這些蔑視次元法則的笨蛋。

  要想收服那些沙漠部族的勇士,僅僅靠威逼利誘是沒用的,因為沙漠王國生存環境惡劣,許多人都漠視生死,甚至以死在強大的敵人手裡為最大榮耀。

  唯有沙漠王國的部族首領們能讓自家的勇士們俯首聽命,這就是沙漠族眾要服從高貴者的悠久傳統,有點類似帝國依靠血脈傳承爵位的貴族制度。

  江水寒的手中本來有一張好牌,當初他在蠍盾領地追殺能馭使魔蟲的邪惡術士霍華德時,偶然收下一對美艷動人的母女花,母親阿米娜是沙漠之王薩海珊的心愛寵妾,女兒莉莉姆則是薩海珊的唯一血脈。

  在沙漠王國,沒有任何人比王女莉莉姆的身份高貴,可要命的是沙漠王國極其歧視女性,所謂的公主身份根本不能與帝國相提並論。

  如果江水寒散佈消息出去,那些沙漠部族的勇士絕不會願意成為莉莉姆的附屬,他們只會挖空心思想從少年手裡奪走莉莉姆!

  江水寒只有讓莉莉姆為他生下一個健康強壯的男孩,他才能以未來大漠之王的父親的身份收服那些桀驁陰狠的部族戰士。

  不過江水寒絕不會這樣做,雖然他因為淫魔神的影響,從一個單純的好色少年變成坐擁龐大後宮的一代梟雄,可是他的內心卻依然嚮往溫馨安寧的家庭生活,對自己的家人和後代充滿翼護之心。也許有一天,他會將一個王國送給莉莉姆和他的兒子,但那絕對是一個欣欣向榮、充滿和平的國家,他絕不會讓自己的孩子因為陰暗骯髒的政治需求來到這個世界。

  江水寒半閉著眼睛用心思索,這不僅是收服幾萬蠻族戰士的事情,更關係到未來他能否擊敗赫麥可汗的百萬聯軍。

  而解決問題的關鍵還是在已經死去多年的沙漠王國老國王薩海珊身上,他是沙漠王國有史以來最睿智的王者,赫麥可汗就是背叛薩海珊才擁有如今的顯赫權勢,薩海珊在臨死前告訴阿米娜的秘密,很可能就是赫麥可汗的致命弱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