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士的血脈 第十四卷 第三章:出事了

  地面一陣震動,積雪被震得四處亂飛。

  利奇重重地摔在地上,因為慣性的緣故,倒在地上的他一直滑出去十幾米遠,地上被犁出了一道深深的溝壑。

  「你的動作不夠流暢,攻擊和防禦之間的轉換也不夠緊密。」翠絲麗笑吟吟地指點著,她的手裡拎著一根很細的樹枝,就是這根樹枝把利奇抽出十幾米遠。

  好不容易從地上爬起來,利奇摸了摸臉頰,兩邊火辣辣的。

  這種事以前也遇到過,當初三姐妹對付他的時候比這更狠,不過三姐妹至少把惡意表現在明處,不像這個女人一臉笑嘻嘻的模樣,嘴裡說著:「我要指點你,幫你完善武技。」手底下卻毫不留情,而且專門打臉。

  用不著照鏡子,他也能知道自己已經被打成了一個豬頭。

  利奇惡狠狠地瞪著一旁看熱鬧的那幾個女人,肯定是莉娜或者三姐妹裡面的某個人把他說過的那句話傳到了翠絲麗的耳朵。

  「起來,男子漢要有骨氣。」翠絲麗在那招著手。

  利奇隨手把折斷的木棍扔在地上,用漏風的聲音說道:「讓我換一件兵器。」

  「可以,你換騎士刃也沒有關係。」翠絲麗頗為大方地說道。

  看著這位天才少女瞇著的眼睛,利奇打了個寒顏。他本來真打算用騎士刃,現在卻不敢了,因為他怕翠絲麗借他的刀給他來那麼一下。

  如果是在以前,他絕對不相信王牌騎士裡面有人能夠對他這麼做,但是現在他去不能不信,這個女人實在太厲害了。

  訕訕地朝著裝備車走去,利奇琢磨著怎麼才能保留一點面子,他當然不可能躺倒在地上耍賴,那實在太沒品了。以前在學校的時候,他情願被打死,也不肯裝死狗。

  所以能想到的就只有怎麼守了。

  難道弄兩面鏡盾?

  利奇立刻否決掉了這個念頭,「鏡·反射」對翠絲麗沒用,這個傢伙的「馭力」比「鏡·反射」高明多了。

  走到眾人身邊,利奇捂著腫起來的腮幫子,可憐巴巴地看著莉娜:「你有破解的方法嗎?」莉娜眉開眼笑地看著利奇,故作沉思地想了想,然後攤了攤手:「很抱歉,沒有。我如果能夠對付得了她,早就向她發起挑戰了。」這絕對是實話,利奇原本也沒寄希望在這個傢伙身上,只是死馬當活馬醫罷了。

  轉頭看了一眼其它人,其它人更沒希望,特別是羅賓,一對鳳眼怒瞪著他,好要把他活吃了似的。

  感受到道股怨念,利奇頓時打了個寒顫,他最擔心的一件事就是等一會兒翠絲麗把他打個半死,然後讓這個傢伙過來收拾他。翠絲麗會手下留情,這個傢伙可不會。

  「我有一個辦法。」蒂迪湊了上來。

  利奇的眼睛一亮。

  「不如這樣,你弄一個桶套在頭上,前面挖兩個窟窿……」利奇不打算雄續聽下去了,這明顯是一個餿主意。套一個桶在腦袋上,還不如直接裝死呢!同樣是丟臉,後者還隱蔽一點。

  看到利奇根本不搭理自己,逕直往前走,蒂迪立刻跟了上去,嘴裡仍舊不停地說著:「我還沒講完呢!」利奇恨不得塞住自己的耳朵。

  「真的,這一次我說的是真的。」蒂迪不由得急了:「我幫你做一個天魔爪。」

  「天魔爪?」利奇的耳朵立刻豎了起來,他終於轉過頭來:「有什麼用嗎?」

  「當然有用。」蒂迪斬釘截鐵地說道:「最適合近戰的就是爪類武器。」突然她壓低了聲音,湊到利奇耳邊輕聲說道:「她比你更擅長借力打力,不過這招對鉤鎖類武器無效,爪也可以看作是一種鉤鎖類武器,再說,用爪也還可以用其它武器。」利奇琢磨了半天,覺得確實有點道理。

  和翠絲麗打鬥,他總是感覺到力不從心,他每一次出手攻擊都會被翠絲魔借力反轚,光守不攻的話,又只能等著挨揍。他也試過想要反彈翠絲麗的攻擊,可惜人家比他高明多了,還沒等他反彈,這個女人已經改變攻擊的方向,或者乾脆把力收了回去。

  瞟了蒂迪一眼,看到蒂迪眼神之中躍躍欲試的神色,利奇又有些猶豫起來。

  他很懷疑,蒂迪想和翠絲麗交手,又懾於翠絲麗的強悍,所以想借他的手,用她家的武技和翠絲麗過招。

  利奇不知道這算好事還是壞事。

  就在這個時候,莉娜冷哼了一聲:「我不喜歡那個女人,不過不得不承認她很厲害,她最厲害的地方就是能夠找出對手的弱點。和她對戰就算學不到什麼東西,也至少可以知道自己缺什麼。」利奇就像是被電擊了一下似的,整個人都呆住了。

  他的腦子裡面只剩下剛才戰鬥的場面。

  拋開挨揍的屈辱,他確實看到了很多東西,以往感覺到很完美的防禦技巧居然有著那麼多的漏洞,她指點的那些話同樣一點都沒錯,每一句都點在了要害之上,只是剛才他被屈辱和怒火蒙蔽了,根本沒有聽進耳朵裡去。

  「我想暫停一下,可以嗎?」利奇捂著腮幫子,對遠處的翠絲麗喊道。

  「沒問題,反正回裴內斯的路還長著呢。」翠絲麗將手裡的樹舞了半圈,然信手一甩,那根樹枝像一支箭般飛了出去,「波」的一聲,釘在了一棵環抱的柏樹上:「只不過越往後,我的出手就會越重。」看著那幾乎被貫穿的樹幹,利奇倒抽了一口冷氣。當初莉娜表演過用一片樹葉削斷樹枝,那已經夠厲害的了,這個女人顯然更有一手。

  天魔爪既然叫「爪」,自然和手的樣子差不多,利奇看著蒂迪畫的草圖。感覺到一陣發愣。

  「這玩意兒實在太複雜了吧,打造一副恐怕要幾個星期啊!」利奇突然感覺這倒是一個不錯的理由,可以躲過翠絲麗的「指點」,又用不著擔心有人說他耍賴。

  「那倒未必,按照正規的方式,必須先打造出每一個零件,然後用鉸鏈和鎖扣把各個零件連接在一起,確實很費時間,不過可以簡單一些。」蘭蒂不愧為專職的整備士,立刻就有了好幾套方案:「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像蒂迪當初做的那樣,直接用粗鐵絲拗,稍微像個模樣就足夠了:稍微複雜一些,就是用一個皮手套改造一下,用鋼片打造各個零件,然後直接縫在皮手套上。如果再想精細一些就兩種方案都用,裡面襯著皮手套,外面用粗鐵絲拗出框架,再在外面貼上鋼片。」

  「稍微精細一些也好。」利奇連忙說道。越精細,花費的時間肯定越多,如果能夠拖延到裴內斯,那是最好不過。

  可惜的是,他的這點小心思完全在其它人的預料之中。

  「反正行軍途中其它的軍務官也都沒事,讓他們幫一下忙,應該很快就可以把這東西搞出來。」嘉利難得也進來湊熱鬧。

  「我去,我去。」做這種事,蒂迪肯定最起勁。

  「既然要做,就做全套,幫我在手背上弄兩個手盾。」利奇的腦子迅速轉動起來,既然躲不過這一劫,乾脆就硬著頭皮上了。

  「這不好,盾牌兜風,你出招的速度會變慢,還會變得不靈活。」在近身格鬥方面,蒂迪的家族傅承數百年,絕對是專家。

  「不如裝一排刀刃,既可以突刺,也可以割劃,同樣也可以用來格擋,就像荊棘盾那樣。」玫琳也在一旁出主意,她是所有人裡面最瞭解利奇的人,同樣也是最擅長防禦的人。

  她剛說完,車門一下子掀了起來,一股寒風猛灌而入。

  和寒風一起進來的還有一個人。

  進來的人居然是羅賓。

  只見羅賓滿臉寒霜,手裡拿著一枚記憶水晶,冷冷地說道:「這是你昨天討要的東西。」隨著一聲冷哼,記憶水晶帶著凜冽的呼嘯之聲飛了過來。

  利奇嚇了一跳,這一手和剛才翠絲麗投出樹枝釘穿樹幹的那招,何其相似。

  這招他能接,不過接下之後,這枚記憶水晶肯定成粉末了。

  就在他猶豫不決的時候,旁邊伸出一隻手來,這隻手輕輕一招,那枚記憶水晶立刻慢了下來,飛到利奇面前的時候,這塊水晶已經慢得如同懸停在半空似的。

  看到莉娜多事,羅賓冷哼一聲,跳下車去。

  把記憶水晶塞進閱讀記錄的裝置裡面,只看到一道白光射到車頂上,車頂上頓時顯露出圖像。

  那是一本書,不過並非全本,只是其中的幾頁,最前面的三頁全都寫滿了字,後面則是插圖,這些插圖有些非常詳細,有些則只是幾筆勾勒,大致畫出一個輪廓。

  所有的圖畫都是爪。加起來大概有三、四十種。

  這樣一類冷僻的武器居然有那麼多種,就連見多識廣的莉娜都感覺到難以想像。

  「不得了,真是長見識了。」,蒂迪撥動著旋鈕,不停地翻著頁,眼睛瞪得大大的,這其中感觸最深的恐怕就是她了。

  突然她指著其中的一幅圖。

  「這是我家的天魔爪。」。圖上確實畫著一個看上去異常恐怖的爪子,和其它爪類武器比起來,它看上去比較纖細,指尖頂端的指刀很長,手背上有五根筋狀凸起,看樣子也是起防禦作用。最可怕的地方是,這爪子就像是長了毛似的,全都是一根根的利刺。

  「看這個,它和我剛才所說的差不多。」玫琳指著另外一幅圖。

  她指著的這件爪類武器,外表非常漂亮,手背是龍頭的樣子,兩根尖銳而又鋒利的龍角突出著,就像是兩把三稜尖刀。

  「還有這種,好厲害啊!」這一次又是蒂迪在那裡亂嚷嚷。

  那是一個外表看上去很普通的爪子,唯一的奧妙之處就是它的每一個指節都往前突出一段尖刃,如果併攏成掌,整隻手就像是一把快刀,如果握拳,所有的尖刃全都會展開,就像是刀山。

  「真沒想到,翠絲麗居然會把這東西給你,看樣子她並不是很生氣嘛!」羅莎笑嘻嘻地說道。

  莉娜顯然不喜歡聽這種話,她輕輕拍了拍利奇的臉頰說道:「是不是很感動?是不是覺得翠絲麗的人挺好?是不是在猜想,她把你揍得像是豬頭,其實只是為了平息羅賓的怨氣,順便指點你幾招?」

  「難道不是嗎?」羅莎在一旁問道。

  「這個女人從小到大,被她揍過的人就算沒有一千至少有八百,但是被她換過的人裡面真正恨上她的,恐怕連十個都不到,反倒是九成九的人最終都成了她的擁護者。你們應該聽說過翠絲麗有一支親衛隊吧?那裡面至少有一半的人是被她揍過的傢伙。」莉娜歎息了一聲,她雖然和翠絲麗不對頭,但是在這件事上,想不佩服都做不到:「你們知道這個傢伙最厲害的地方是什麼嗎?不是天賦,更不是武技,而是長袖善舞的能力。她揍人的時候雖然下手毫不留情,卻總是暗中給點好處,讓挨揍的人感覺她似乎很看重對方。被她揍的人,十個裡面有九個是她的愛慕者,被這個傢伙痛揍之後,那些男人不但沒有恨意,反而愛慕之心更甚,這一手就不是我們學得會的。」

  利奇摸了摸臉頰,有那麼多人和他一樣慘,至少讓他感覺到舒服一些了。他偷偷看了看莉娜,他非常懷疑,這個女人是不是也被痛揍過?

  成為翠絲麗擁護者中的一員,這種事利奇絕對沒有興趣,所以此刻他一心想著的是怎麼能夠擋住那個女人的攻擊?

  既然實力上有差距,那麼在武器方面想辦法彌補回來。

  他當然也知道太依賴武器並不是一件好事,不過現在情況緊迫,容不得他慢慢來。從前線回到裴內斯整整走了半個月,這其中為了穿越交火線,足足耽誤了五天。

  回到後方之後,裝備車又被徵用了,他們這支隊伍畢竟是回去休整,所以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大部分裝備車被開走。

  所以當隊伍經過崗哨進入裴內斯界內,所有的人都感覺到一陣輕鬆。

  這裡面當然也包括利奇。

  此刻的他已經徹底成了一隻豬頭,臉頰紅得像是猴子的屁股,還高高腫起,腦袋上一個個大包,很多地方還貼著膠帶。不只是臉上有傷,他的兩隻手也紅腫得像是熊掌,如果把衣服脫掉的話,還會發現其它地方也是一樣,背上、腿上全都是傷。

  這些全都是被翠絲麗抽出來的,一開始這個女人用的是樹枝,後面變成了木板,再後來又變成了棍子,下手也越來越狠辣。

  利奇苦頭吃了不少,不過和苦頭比起來,長進卻更大。

  一開始的他只能挨揍,根本還不了手,但是現在翠絲麗攻十招,他至少可以還五招,挨揍的次數也越來越少,往往交手幾十招才會挨上一下。

  當然這一下肯定比一開始的時候挨上幾十下要狠得多,翠絲麗揍人遵循兩大原則,一是數量不足,質量補,二是越往後面,揍得越狠。

  和其它人比起來,利奇此刻的歸家之心更加迫切許多,家裡實在有太多需要掛懷的人了。

  過了崗哨,如果順利的話,兩個小時就可以進入市區。105小隊不再等其它人,她們的裝備車可沒有被徵用。

  利奇靠著座椅坐著,他的臉上插滿了針。這一路上他都不敢讓蘭蒂幫他治療臉上的傷痕,因為不治的話還好一些,一旦治好了,翠絲麗下手會更狠,但是此刻已經臨近家門,他總不可能帶著腫成豬頭的臉去見父母。

  念力治療對這種皮肉傷的治療效果非常明顯,紅腫的部位眼看著就消了下去。只有表皮破損的地方還留有一些痕跡,不過這些痕跡並不有損於利奇的形象,反而讓他多了幾絲狂野,就連臉上貼著的那兩塊膠皮也顯得頗有味道。

  靠坐在椅背上,利奇歪著頭看著窗外。

  和當初剛剛到裴內斯的時候比起來,公路上顯得冷清許多。

  當初整條公路全都是車,長長的車流只能一點一點地往前蹭,那時候大家都往裴內斯搬遷,以為裴內斯比較安全。但是現在看得清局勢的人都已經明白,共和國獨木難支,陷落是遲早的事,所以那些有門路的人早在幾個月前戰爭重開的時候就已經往國外跑了,沒門路的人,則拚命往鄉下躲。

  進入市郊,感覺就更冷清,一路上大部分的店舖都關著,就算偶爾有一、兩家開著門也看不到有人在做買賣。

  對於這樣的景象,他並不感到陌生。當初的格拉斯洛伐爾就和這一模一樣。

  進入市區之後才稍微好一些,至少還有一些店舖在營業,營業的大部分是布店、米店和餐館之類的地方。那些專門賺有錢人的錢,賣高檔衣帽、珠寶首飾之類的店舖,此刻不但大門緊閉,隔著櫥窗可以看到裡面空空蕩蕩的,值錢的東西都不知道到哪裡去了。

  大街上也看不到什麼馬車,往日熙熙攘攘的商業街同樣淒淒涼涼。唯一有點人氣的就只有咖啡館,可以看到一些落寞的身影坐在那裡。

  利奇隔著車窗看了一眼天空,天空是碧藍的,而且難得不下雪:雲很高,但是不知為什麼,他總感覺到有種灰沉沉的感覺。

  或許真正灰沉沉的是他的心。

  「能不能半路上放我下來?」利奇轉頭看著隊長嘉利小姐。

  「可以,我放你半天假。」嘉利沒有猶豫,這點權力她還是有的。

  她原本也是這麼打算,要不然,她根本就用不著穿越整個城市,直接從外圈的公路繞過去。雖然路稍微長了一些,但是道路要寬得多,也更直一些,肯定能更早到營地。

  車在小巷口稍微停了停,利奇從車上跳下來後,車就開走了。

  看著兩邊緊閉的大門,再看了看別的店舖也都關著,只有不遠處的咖啡館還在營業,利奇的心底頗有些不是滋味。

  店門既然關著,表姐肯定不會裡面,利奇朝著自己家走去。

  家門的鑰匙總是貼身帶著,打開門,摸黑走了進去,上上下下找了一遍,利奇一個人都沒有碰到。

  重新關上門,從小巷裡面出來,利奇頓時感到有些茫然。

  他不知道現在應該去哪兒?

  記得老媽走的時候說過,表姐現在已經有男朋友了,說不定兩個人現在已經住在一起,過著如膠似漆的同居生活。

  一想到道些,利奇就感覺到酸溜溜的。

  看了一眼店舖門口,那裡積著不少塵土,至少有一個星期沒有開門了。

  在利奇的記憶之中,表姐是一個非常喜歡錢的女人,他剛剛看過樓底下的那間當做倉庫的房間,裡面還放著幾件已經包裝好的戰鬥服,顯然,表姐是扔下生意,把店關了起來。

  讓愛錢的表姐放下生意不做,和男朋友雙宿雙飛,利奇想像不出那需要多麼巨大的魅力,心裡的那股酸溜溜的感覺頓時變得更強烈了。

  他當然不願意在這個地方傻傻站著,轉念一想,現在還有幾個地方可去。

  可以去軍需部找老爸,不過現在的老爸肯定忙得四腳朝天,要不然表姐也不敢關門歇業,去和情郎鬼混。

  第二個可以去的地方就是艾米麗那裡。

  這一次他匆匆忙忙趕回來,很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艾斯波爾走的時候沒能夠把艾米麗她們一起帶走。按照海格特當時的說法,共和國高層對丹特同盟的態度好像已經有了點變化。

  既然艾斯波爾和莎爾夫人起不了作用,就只能想想其它辦法了。

  不過利奇並不打算馬上去艾米麗那裡,因為他要在那裡過夜,所以那裡肯定是最後去的地方。

  除了這兩個地方,伊洛那裡肯定也要去一趟,不過他不太敢肯定伊洛還在不在蒙松克,最後一次和伊洛聯絡已經是一個星期之前了。

  還有一個地方也可以去,那就是下等區「七姐妹」那裡。當初離開裴內斯的時候,他讓這幫女人去找老爸,這可是一步很重一棋。

  這兩個地方比來,伊洛那邊肯定更加重要一些。

  從背後腰際的小包裡面掏出那兩片滑輪板,踩在腳底,利奇朝著旅館區溜去。

  城裡現在空空蕩蕩的,沒有什麼車輛,就連行人都異常稀少,所以只是一會兒工夫,利嘉就到了裡卡德飯店。

  雖然有一段時間沒來了,不過作為這裡的常客,飯店的侍者一眼就認出了利奇。

  「哎呦!您好久沒來了,您肯定是來找伊洛先生吧。很遺憾,他已經回國了,不過他有東西要我交給您。」那個侍者引利奇上樓。

  聽到伊洛回國了,利奇的心裡空蕩蕩的。他和艾斯波爾、莎爾夫人雖然也很熟,不過那兩位神工給他的感覺是有點距離,反倒是那個矮胖子和他關係挺親近的。

  侍者把利奇引到了伊洛住的房間。現在裴內斯冷冷滑清,別說住旅店的人,就算是原本住在這裡的有錢人也拚命往外搬,所以這裡大部分房間全都空著,伊洛住的那間房間自然沒有人會去動。

  打開門,那個侍者直奔壁櫥,壁櫥裡面吊掛著一件浴抱,這是飯店提供的。

  把浴袍移到一邊,侍者用力一推,旁邊的木板居然滑了開來,露出一個暗格。

  「這是伊洛先生留給您的東西。」那個侍者朝著利奇擠了擠眼睛,轉身朝著門口口走去。

  利奇頗為疑惑的走了過去。

  探頭往暗格裡面看了一眼,就看到裡面放著一個樣子怪異的背包。

  背包很大,高度有一米二左右,又寬又厚,表面是一塊一塊的,顏色灰暗,卻又帶著隱隱的金屬光澤。

  利奇感覺到有些熟悉。

  想了好一會兒,他突然想起在哪裡見過類似的東西了。

  當初在伊洛的營房裡面有一個製作槽,那裡面就浸著一部「夜叉」。

  難道這玩意兒就是那部「夜叉」?

  他小心翼翼地將背包從暗格裡面拎了出來。這玩意兒還挺重,大概有一百多公斤,不過和正規的「夜叉」比起來,卻又輕多了。

  當背包碰到地板上的時候,發出了一聲沉悶的聲響,幸虧現在是冬天,地板上鋪著厚厚的地毯,要不然肯定會在地上壓出痕跡來。

  背包外露的地方顏色略微發白,摸上去感覺像是金屬,又像是皮革,用力按挺硬,不過表面微微有點彈性,感覺和一塊鋼片外面包裹著一層軟鉛有點像。

  在背包的一側,有一顆光閃閃鏡面拋光的圓球。

  這玩意兒比較特別,利奇用手摸了摸。

  手剛碰上去,就聽到「卡嚓卡嚓」一連串輕響,好像數十個鎖扣同時打開了。

  背包猛地彈了開來,原本蜷縮成一團的各個部位全都舒展了開來。

  「這倒是有趣。」利奇心中暗想。伊洛居然會想到把戰甲折疊起來。

  「夜叉」原本就纖細單薄,平時看上去體積不小,其實就是一個空殼,完全折疊起來,確實不大,而且這種戰甲沒有脊椎支柱,這一次伊洛連肋骨和胸腔框架都拆了,確實是想怎麼折就怎麼折。

  突然利奇看到一張紙片從戰甲裡面掉落出來,緩緩地飄落到地上。

  他彎腰將那張紙片撿了起來。

  「親愛的朋友:我等不到你回來了,走得實在有點勿忙,因為我被告知蒙斯托克高層可能會發生一些變動,這種變動對你、對我、對我們所關心的人都不會有任何好處。

  非常抱歉,不能夠像當初允諾的那樣將艾米麗她們帶走,她們現在相當於被軟禁著,連我都沒有辦法見到她們。

  我現在唯一能夠做的就是把這件戰甲交給你,我有一種預感,你可能用得著它。這家飯店是艾斯波爾老師的老朋友開的,用的也都是知根知底的老人,所以我讓他們把這東西轉交給你,你拿到手之後,另外找一個地方藏起來,要不然可能會有麻煩……」

  還沒把信看完,利奇就感覺到非常不妙,那字裡行間之中透露出來的東西遠比他之前想像的要糟糕得多。

  他悄悄地走到窗前,掀開窗簾的一角往外張望。

  剛才來的時候,他並沒有注意有沒有人監視,也不知道身後有沒有人跟蹤。

  利奇沒有學過反監視、反跟蹤的課程,不過這對他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他比普通的偵察騎士還要厲害一些,任何蛛絲馬跡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朝著四周掃了半天,直到確認沒有人盯著這邊,他這才將窗簾重新拉好。

  重新拿起那張紙,利奇仔細看了起來。

  除了一開始的那些問候和警告的話之外,大部分內容都是在說這部「夜叉」與眾不同之處,以及特殊的使用方法,紙的背後還畫著一幅圖。

  圖上畫的是利奇要的新滑翔翼,當初他來不及和伊洛當面解釋,伊洛就返回了裴內斯。前些時候他透過蘭蒂和伊洛聯絡了一下,把想法一說,伊洛居然就幫他實現了。

  以伊洛的名頭,應該很容易就可以把實物做出來,那個矮胖子卻沒有這麼做,而是給了他設計圖,利奇並不認為這是因為時間不夠。

  看樣子,高層之間的爭鬥,已經到了連伊洛這樣的人都感到忌憚的程度。

  把圖折疊起來塞進戰鬥服右胸前的口袋裡面,利奇按照信上所寫的方式,把那件戰甲重新恢復成背包的樣子,然後趁著沒人監視,迅速地離開了裡卡德飯店。

  出了門,走沒多遠,他就轉身鑽進了一條小巷裡面。

  裴內斯的小巷常常是斷頭的,走著走著就看到一堵高牆擋在前面,和格拉斯洛伐爾的四通八達根本不能相比。不過對現在的利奇來說,那些高牆根本算不得什麼,大部分高牆都能夠一躍而過,只有少部分特別高的牆壁,需要在半空中借一下力。

  就這樣穿街走巷繞了幾個圈之後,利奇停了停,他豎起耳朵朝著四周聽著。

  如果有什麼人跟蹤他,跟得緊的絕對躲不過他的耳朵:遠遠跟著的,肯定已經被他甩了。

  站在僻靜的巷子裡面等了五、六分鐘,也沒有聽到一點腳步聲,利奇總算放心了。

  天使大道是一條六線的環形大道,同樣這也是中心城區和外圍城區的分界線。

  外圍城區主要是工廠、碼頭和倉庫,當然也包括下等居民區。

  和其它地方的淒涼冷清比起來,這裡倒是熱鬧依舊,甚至比當初他離開的時候更熱鬧幾分。

  不過利奇始終感覺,這種熱鬧之中多少帶著一點頹廢和發洩的味道。

  現在還是中午,以往這個時候是沒有人鬼混的,但是現在卻到處可以看到男男女女肆無忌憚地站在街邊調笑,那些男的裡面身穿軍裝的人不在少數。

  利奇不記得今天是星期幾了,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就算是星期天,在此刻前線正打仗的時候,想要休假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只有像他這樣剛剛從前線下來的人才會被允許有幾天休假。利奇可不相信這麼巧眼前些人也都是剛剛從前線下來的。

  看著這些歪戴著帽子、軍服鬆鬆垮垮披在身上的傢伙,利奇覺得只有一種可能——軍隊已經失去了控制。

  「嘿!帥哥,想放鬆一下嗎?」一個女人突然湊了過來,這個女人矮胖肥碩,年紀大概在四十多歲,比利奇的媽媽都老。

  利奇感覺到寒毛直豎,連忙跳開半步,唯恐讓這個女人碰到。

  「我找七姐妹,你知道她們在哪兒嗎?」利奇一翻手,幾張鈔票立刻從他的手指尖跳了出來。

  這招是從蒂迪那裡學來的,她家的很多訓練方法都是從魔法師、雜技演員那裡學來的,這招就是用來鍛煉手指的協調能力和手的靈活性。

  「哦!真帥,你還是一個魔術師?」那個噁心的胖女人嘖嘖稱奇,突然她的手一揮,就想把鈔票搶過來。

  可惜利奇的動作要快得多,他的手一縮,躲開胖女人的一抓,然後手一晃,鈔票全消失了。

  「帶我去,剛才那些錢就是屬於你的。」利奇笑了笑說道。

  「不想給就算了。」胖女人嘟囔著說道:「現在誰都不知道那幾個女人在哪裡!不只是她們,連她們手底下的人也全都失蹤了,很多人都在找她們,有道上的傢伙,也有警察……」一邊嘟囔,她一邊轉身走開,似乎不想在這件事上多談。

  利奇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伊洛的那封信已經讓他感覺到異常鬱悶,此刻連這些女人都出了事,他感覺好像有一個大麻煩正等待著他。

  手指一彈,一張面額小得多的鈔票突然出現在指尖,他輕輕彈了彈,那張鈔票發出「啪啦啪啦」的聲響。

  「找個安靜的地方喝一杯怎麼樣?我想知道最近發生了什麼事。」

  幽暗、擁擠、味道不好,一進這裡,利奇立刻感覺很不舒服,唯一的好處就是這裡的隔音不錯。

  「真的不想放鬆放鬆?我可以給你半價。」胖女人仍舊在推銷著自己。

  「我的時間有限。」利奇用手捻著鈔票,不停地發出聲響,那聲音讓胖女人心癢難熬。

  「好吧!幾個月前這幫女人不一道怎麼一回事,搭上了一個有背景的人,這個人給她們找了些事做,聽說是什麼服裝廠,專門幫軍隊做軍裝,非常賺錢。沒了這群女人搶生意,那段日子我們的生意確實好了許多,不過就是這幾天……嗯……大概是五天前,突然出了事,她們搭上的那個人好像犯了什麼事,被抓起來了,服裝廠也給抄了。道上的幾個大哥知道這件事之後,都想把她們抓在手裡,那幫女人的姿色都還可以,有不少是上等貨色,眼讒她們的人多得是,以前因為有鉤子,沒人敢碰她們,為了這個,那些人還設計把鉤子弄了進去。那幫女人也知道回來之後沒有活路,所以全都躲了起來。也算她們有本事,三百多個人居然藏得讓人找不到,一開始是道上的人找她們,兩天前警察也來了,好像是說她們偷了什麼東西,我覺得有點扯,幹我們這行的人,手腳絕對不能不乾淨,偷別人東西的話,以後就沒人來了。鉤子在的時候,一旦出了這種事,偷東西的騷貨就會被當眾拔掉手指,是用老虎鉗拔,可嚇人了……」

  這個胖女人說話的時候很喜歡扯到其它的事情上去,有些夾雜不清,更有些亂七八糟,但是從她的話裡面卻能夠聽出很多東西。利奇的耐心很不錯,一直靜靜地聽著,一邊琢磨著聽到的這些事。

  現在他已經可以確信家裡肯定出事了,他首先想到的就是:家裡的生一好了,所以引起了別人眼紅,當初打算奪他家生意的那個傢伙出手了。

  但是轉念一想,當初他、老爸、老媽和玲姨已經商量好,做完最後一批生意就不再做了,把這塊市場讓出來:老媽和玲姨因為這個原因,已經先一步出國,一個多月之前傳回來的消息說,兩家分廠已經開工了,生意好得不得了。

  老爸絕對不是那種不知輕重的人,表姐雖然愛財,為人處世聰明,應胲不會因為生意的事和別人起衝突。

  更何況,他隱隱約約感覺,老爸出事和艾米麗她們被軟禁似乎有著某種聯繫?。

  艾米麗她們被軟禁,背後隱藏的因素絕對不簡單,十有八九是衝著新型戰甲,再想到當初伊洛和海他說厲一話,他似坪潘倒玎,只大手正一無來。

  隨手把幾張鈔票扔在沙發上,利奇拎著背包走了出去。

  乍一出來,外面的光亮讓利奇感覺到有些刺眼,他低著頭往前走。

  剛剛走過一條街,他突然感覺到有人從後面撞了他一下,緊接著耳邊傳來了輕細的聲音:「你總算回來了。這一次你把我們全害苦了。」說話的是一個女人,聲音聽上去很熟。

  「別轉頭,下一條街往左走,過了三條街之後往右走,那裡有一個菜市場,裡面有一家是賣醃製品的,你進去,有人等你。」說完話,那個人快走幾步,超過利奇之後,朝著另外一個方向而去。

  此刻利奇已經猜到那個人是誰了,他按照那個女人所說的,逕直走了下去。

  走了沒多遠,他就感覺身後有人跟蹤他。用不著多想就可以知道,肯定是剛才那個胖女人把他給賣了。

  以前在格拉斯洛伐爾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混混、妓女這類撈偏門的傢伙消息最靈通,卻也最不可靠,只要給錢,他們可以告訴你任何秘密,同樣一回頭,他們又會把你問過些什麼、對什麼感興趣,當做情報賣給別人。

  此刻他對那個跟蹤他的人倒是挺感興趣。他現在穿的是戰鬥服,看到他的人不可能不知道他是一個騎士。

  用不著轉頭,他已經知道跟謂他的那個人只是普通人,他如果想殺這個保伙的話,只要彈一下指頭就足夠了。

  不過利奇還不打算殺人,他加快腳蠢著市場走去。

  還沒到菜市場,他就已經明白為什麼叫他來這裡了。

  和所有的菜市埸一樣,這裡很凌亂,到處都是攤位,而且都是帶頂棚、類似小屋子的那種,現在是下午兩、三點的時候,很多攤位都沒有人,他可以隨意穿行,從這個攤位穿到那個攤位,從這排穿到那排。不過這裡畢竟是市場,人還是有不少。這些人要不在聊天,要不在做買賣,要不在搬東西。

  利奇繞來繞去轉了幾圈,又順手在一個攤位上拿了一條圍裙,在另外一個攤位拿了一件坎肩,立刻把那身顯眼的戰鬥服掩蓋了起來。

  又繞了一圈,利奇轉回了進來的地方,他躲在暗處看了一眼那個盯梢的人。

  那是一個混混,此刻正像一隻沒頭蒼蠅似的到處亂找,顯然是跟丟了。

  利奇心中一陣輕笑,他轉身朝著醃製鋪走去。剛才在市場裡面亂轉的時候,他就已經找到了那家鋪子。

  剛一進去,利奇就看到店舖後面的門簾撩起了一個角,有一隻手不停地在那裡招著。

  利奇連忙走了過去,穿過門簾,就看到一個戴鴨舌帽、穿吊帶褲、身材纖細的人站在那裡。

  這個人豎起一根手指,示意利奇不要發出聲音,轉身就在前面帶路。

  這家店舖的後門直通一條小巷,這條小巷曲裡拐彎,卻又異常僻靜,除了兩個人的腳步聲,其它聲音一點都聽不到。

  走了大概有數百米就看到有一扇門開著,這個人快步閃了進去,等到利奇也進去之後,她迅速把門關上,並且把門閂也合上。

  房間裡面黑不隆咚的,而且非常嘈雜,空氣中瀰漫著濃濃的水氣,還有一股硫磺和煤炭混合的味道。這是一間澡堂的後門,應該離鍋爐房不遠。

  「你上去洗個澡吧,我們過一會兒來找你,順便幫你弄幾套衣服過來。你現在樣可沒辦法出去,實在太顯眼了。」米莉亞說道,她隨手拉開旁邊的一個鐵門,那應該是放煤的地方:「你拎著的東西可以放在裡面,如果怕東西弄髒了的話,我幫你找個袋子套一下,你可以放心,藏在這裡絕對不會被別人發現。」利奇沒什麼話可說,他只能照著做。

  幾個月來,利奇一直都沒有洗過澡,前線可沒有澡堂。如果是夏天的話,還可以在河裡面洗一下,但是現在是冬天,天寒地凍,就算河流沒有結冰,也沒有人願意去碰那寒冰刺骨的河水。

  泡在熱騰騰的池水裡面,利奇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似乎要融化了一般,從骨子裡面透出一股懶洋洋的感覺。

  實在是太舒服了。,米莉亞為他準備的是一個包廂,裡面有一個瓷質的浴盆和一張單人床,房間很小,看上去也頗為簡陋,不過對他來說卻已經足夠了。

  沓有什麼比大冬天舒舒服服洗一個熱水澡更令人感覺舒服的呢?

  利奇正享受著的時候,門突然開了,一群女人笑吟吟地走了進來,為首的正是女人幫的大姐頭阿麗亞娜。

  女人幫七姐妹裡面來了四個,除了大姐阿麗亞娜,還有外號火雞的莫妮卡,幫裡面負資管錢的老五卡門,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利奇沒有看過的女人。

  這個女人身材異常高挑,一頭微微捲曲的金色長髮,一雙鳳眼又細又長,眉毛高挑,淡如春煙,鼻樑高挺,她給人第一眼的感覺就是長得非常「精緻」,而且有一種特異的氣質。看到她的時候,利奇第一個反應就是:這樣的女人不應該出現在道種地方。

  不用說,這個女人就是老七愛莎了。當初阿麗亞娜說過,這個老七一向都只出入高級場所,賺的是富豪紈褲們的錢。

  讓利奇怦然心動的是,這些女人全都穿得極少。阿麗亞娜腰際圍著一條浴巾,擋住了豐碩的臀部和那迷人之所,胸口繫著一條寬毛巾,掩住了高聳的雙乳。

  四個女人裡面莫妮卡穿得最火辣,她的腰上掛著一串珠鏈,珠鏈上掛著一串流蘇,雙腿相間的部位隔著流蘇若隱若現,她的上半身只有一根銀色絲帶,這根絲帶掛在那纖細的脖頸上,在胸前互相交叉,然後繞到背後,那條絲帶僅僅能夠將乳頭掩蓋起來,與其說是遮掩,還不如說是凸顯那個部位的美妙。

  與之相比,卡門就顯得含蓄許多,她穿得最多,身上披著一條絲質的長袍,身體的大部分都遮掩著,但是前面卻偏偏敞開著,乳房全都半露著,下面同樣也是一覽無遺,穿成這樣,她居然還帶著一副細框眼鏡,如果只看臉的話,誰都會以為她是一名教師或者學者,這分知性的感覺更令她增添了幾分妖異的魅力。

  而第一次見面的愛莎卻穿得最簡單,她穿的是一件襯衫,不過這是一件紗質的襯衫,幾乎是半透明的,完全可以看到那兩點殷紅,和底下芳草菲菲的那塊地方。

  卡門走在最後面,她隨手把門關上,並且插上插銷。

  門一關,裡面和外面頓時隔絕了開來,那扇門是橡木做的,異常厚實,很嚴,一絲聲音都漏不出去。

  四個女人並沒有說話,阿麗亞娜徑直走進了浴盆之中,她的身體一沉,滑到了利奇的身體下面。

  被這樣軟綿綿的身體托了起來,利奇感覺到舒服極了,與此同時他又感覺到異常刺激。

  這招又是他從來沒有嘗到過的。

  墊在利奇的身體底下,阿麗亞娜身上的浴巾和毛巾全都滑了開去,兩個人之間沒有絲毫的阻擋。

  阿麗亞娜的手順勢滑落到利奇的性器上,那根東西早已經挺得筆直,她的手上下套動著。

  莫妮卡同樣也二話沒說,逕直跨進了浴池裡面。

  這一次的她沒有像上一次那樣濃妝艷抹,什麼妝也沒化的她,看上去有點冷漠,很容易讓利奇想起嘉利和瑪格麗特。

  不同的打扮居然有如此巨大的差異,這讓利奇感覺到非常訝異。

  不過莫妮卡的動作卻一點都不冷漠,只見她用兩根手指夾住利奇的龜頭,將那碩大的龜頭挪到了肛門的位置,沒什麼前戲,也不用油潤滑,碩大的龜頭直接沒入了她的肛門之中。

  「你的棒槌真大,上一次我在床上躺了整整三天。」莫妮卡語氣頗有些不滿,不過她眼睛閉著,鼻翼一翹一翹,不知道是難以承受還是滋味太美了,所以情不自禁。

  「我現在沒心情。」利奇抱怨著,不過他身體的反應卻完全相反,一插入莫妮卡的肛門之中,原本就粗碩的性器立刻又粗了一圈。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光擔心有什麼用?重要的是能夠把麻煩解決掉,先讓心情輕鬆下來,才能夠想出辦法解決麻煩,不是嗎?」阿麗亞娜能夠把那麼多女人聚攏到手下,自然有她的一套。她知道怎麼安慰人,更知道怎麼把別人緊緊攥在手裡,特別是男人。

  如果沒有之前那幾個月的日子,她或許會像以前那樣另外找一個靠山。她一直都是這麼過來的,先是跟著駝背哈里,後來又靠上了鉤子,用身體和屈辱換取平安。但是這幾個月,卻讓她看到了上岸的可能。

  這幾個月的時間,足夠讓她弄清這個小男人的底細,雖然知道得不多,卻足夠讓她明白,利奇是一支潛力股。

  另一個讓她決定拉住利奇不放的原因是現在的局勢。

  誰都知道共和國可能陷落,一旦陷落,她們這些人的命運只可能是被充做軍妓,這是瓦雷丁人一貫的做法。

  輕輕舔舐著利奇的耳垂,阿麗亞娜輕聲說道:「想放水嗎?莫妮卡都已經準備好了。」

  聽到那一陣陣膩聲嬌笑,感受著那一陣陣癢酥酥的感覺,利奇實在有些受不了,更讓他受不了的是,綽號「火雞」的莫妮卡陣陣收緊著她的肛門,這傢伙的肛門裡面塞著不知道什麼東西,那東西正頂著他的龜頭馬眼的位置,隨著肛門的蠕動,不停地鑽著。

  這滋味又是他沒有嘗到過的。

  利奇不得不承認,這幫女人確實會「玩」。

  肛門裡面塞了東西,他就沒用辦法頂得太深,而且那玩意兒給他帶來的刺激感非常強烈。

  偷偷看去,果然莫妮卡的眼睛裡面儘是得意之色。

  旁邊的阿麗亞娜可不敢把利奇惹毛了,她瞪了莫妮卡一眼,澳到利奇耳邊輕聲解釋道:「不好意思,這裡畢竟太危險,我們藏身的地方離這裡不算近,等一會兒還要回去,沒有辦法讓你盡興。」

  「作為補償,我們會讓你嘗一些以前沒嘗到過的滋味,讓你玩一些以前沒有玩過的遊戲,」那個第一次見面的愛莎柔聲細氣地說道,她用兩隻手攥住利奇的陰莖。

  她的手上全都是肥皂泡沫,這些泡沫散發著一股淡淡的清香,顏色粉紅,讓人感覺到異常香艷。

  愛莎的手勢非常優美,套弄的時候就彷彿是在彈撥豎琴,有一種說不出的。雅感覺。

  論技巧,愛莎並不比其它女人高明多少,別說和諾拉、莉娜比了,就連阿麗亞娜和莫妮卡也比她強幾分,不過她那賞心悅一動作,卻沒有任何人能夠比得上。

  原本粗大的陰莖在她的撥弄之下,眼看著就粗了兩圈,撐得正在被插屁眼的莫妮卡齜牙咧嘴,眉頭緊皺,小臉都有些發白了。

  泡沫變得越來越多,很快就把她的手都圍攏了起來。

  愛莎微微一笑,將這些泡沫塗抹在自己的身上。

  她身上穿的原本就是半透明的起。

  愛莎跨過利奇的陰莖,插入了他和莫妮卡之間。

  利奇的陰莖夠長,除了最前面一截進入了莫妮卡的屁眼裡面,大部分都留在了外面。

  愛莎輕輕擺動著柔嫩雪白的嬌臀,用下陰摩擦著這根粗碩的肉棒。她的身體同樣也緊緊貼了上去,身體扭曲著摩擦著。

  她身上那件輕薄的紗衣事先在皂液裡面浸漬過,所以一摩擦,立刻就泛起了許多泡沫。

  隔著一層濕透之後完全透明的輕紗,似交非交,這種曖昧到極點的艷事,以前利奇和表姐經常做。

  不過業餘的畢竟比不上專業的,表姐的那一套和這比起來,兩者判若雲泥。

  和表姐做的時候只感覺到曖昧,而且越做越「火」大,有一種想發洩卻發洩不出來的感覺。

  但是此刻,利奇卻一點都沒有這種感覺,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居然產生了一個古怪的念頭,他很想將精液射在這個女人的身上,看看他的精液會不會像皂液一樣,也化作一蓬泡沫。

  利奇的臉頓時漲得通紅,他籌自己有些變態,這可不是一件好事。

  「這樣就臉紅了?」愛莎輕笑起來,她緩緩地轉過身來,把屁股對準了利奇,轉頭說道:「真正有趣的東西,現在才剛剛開始。」這又是和表姐玩熟了的遊戲,不過等到愛莎的屁股落下來之後,利奇立刻感受到了專業和業餘的區別。

  這條輕紗做的褲子是特製的,底下有兩個洞,正對著陰道和肛門,就像是女性用的避孕套一樣,這條褲子居然一直延伸到了裡面。

  利奇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往裡面摳了一下。

  他道麼做,更多是因為好奇。

  肛門的部位很緊,而且很淺,只伸進去兩個指節就碰到了套子的底部。利奇明白,言下之意是玩玩可以,別真干。

  前面就不同了,利奇的中指完全插了進去,而且手指上的感覺告訴他,這個套子的四壁嵌著許多圓溜溜的珠子。

  道叫『珍珠蚌』,底下還有一賴最大的珍珠,不知道你採得到還是採不到?」愛莎回眸一笑,眉眼之間含著一股說不出的春情。

  利奇再也忍耐不住了,將性器從莫妮卡的身體裡面抽了出來,移到愛莎的陰道口,腰一挺,粗碩的性器一下子就頂了進去。

  「哦——」愛莎驚呼一聲,雖然她事先已經有所準備,但是真的幹上之後,那點準備還是不太夠。

  「別,慢一些,讓我轉過身來。」愛莎連忙找了一個理由讓利奇停下。

  任由利奇插著,愛莎緩綏地挪動身體,從後入式轉成了正常的姿態,她將身體緊貼在利奇的身上,一邊扭動著,一邊輕聲說道:「讓我來服侍你,保證讓你感覺到妙不可言。」

  她給了阿麗亞娜一個眼色,墊在底下的阿麗亞娜腿部一用力,把利奇頂出了水面。

  莫妮卡和卡門早已經轉到了兩邊,各自伸出一隻手幫阿麗娜撐住腰,並且一左一右把利奇夾在中間。

  躺在阿麗亞娜的身上,享受著這座溫熱柔軟的肉床,利奇的兩隻手也不閒著,在莫妮卡和卡門的身上肆意摸索。

  不過最讓他感覺刺激的是愛莎。

  愛莎一邊扭動著身體,一邊在他的身上滑著,那半透明的輕紗襯衫早已經敞開了,柔滑的肌膚緊貼著他的身體摩擦著,每一次滑動都帶起一大串泡沫。

  底下,利奇那碩大的陰莖也在愛莎的陰道裡面進進出出,那一粒粒的小珠摩擦著硬邦邦的陰莖,讓利奇感覺到一種異樣的刺激,雖然還比不上和女騎士們做愛時的感覺,卻已經相差不多了。

  真正讓利奇覺得血液沸騰的是,他那根粗大的老二每一次從愛莎的陰道裡面來的時候,總是帶出一大股泡沫,每一次滑進去的時候,又會把大團的泡沫堆積在愛莎的屁股上。

  愛莎的屁股嬌巧可愛,並不算大,卻多肉,兩片臀瓣圓滾滾的特別可愛,堆滿了泡沫之後,更是令人產生無限的遐想。

  果然妙不可言。

  利奇的心底突然升起了一個霸道的念頭,這個女人只能是屬於他一個人的,從今往後絕對不能讓任何一個男人碰她一根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