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士的血脈 第十五卷 第三章:囂張的蟄伏

  兩個小時之後,軍事委員會大樓裡面響起了一陣憤怒的唯哮。

  —個禿頂老頭眼露凶光地瞪著底下的一群人,站在最前面的人裡面就有內務部分部的那個胖子處長,此刻他正渾身發抖,臉色白得就像是一張紙。

  「你們是不是想要讓我相信,十幾個活人在你們眼皮子底下溜走了?」老頭咬牙切齒地問道,他恨不得旁邊有把刀,如果給他一把刀的話,他絕對會把幾個人給宰了。第一個要宰的就是那個還昏迷不醒的傢伙。

  對巴特爾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赫肖絕對是打落牙齒往肚裡吞。他很清楚巴特爾是一個什麼樣的貨色,當初把這樣一個人放進內務部,為的就是巴特爾夠蠢。內務部這樣重要的部門只有落在蠢貨手裡,才不會對他有所威脅。

  但是現在,他知道錯了,而且錯得很厲害。

  暫時把火壓下去了一些,赫肖沉聲問道:「現在你們告訴我,發現出事之後,你們做了些什麼?不會只是到我這裡來報信吧?」

  聽到這話,底下的這幫人全都鬆了一口氣,這是他們將功折罪的機會。

  「我已經派人把公共馬車全都停了,所有通往外地的路也都設了崗哨。」

  「我通知了附近幾個受我捫控制的城市,讓我們的人注意從裴內斯過去的陌生人。」

  「我剛剛派人前往邊境設崗哨。」

  「我的人正牽著警跟著那些人的氣味追下去,傍晚之前應該會有所收穫。」

  「……」

  底下的人各自都說著自己的補救措施。

  能夠被赫肖叫到這裡訓斥,就絕對不是巴特爾那樣的草包,也都清楚老頭的脾氣,全都知道出了事之後迅速補救,就有一半的可能獲得老頭的諒解,如果不設法補救的話,那可就完蛋了,至於能不能補救回來?那就只能看運氣了。

  赫肖耐心地聽著,他當然很清楚,到了這一步,再做什麼補救都已經晚了。

  裴內斯不是那種幾萬人的小城,十幾個人藏在城裡,想要把他們找出來絕對不是—件容易的事,更別說,此刻誰都不敢保證這些人仍舊留在裴內斯。

  兩個小時足夠讓一輛馬車跑到鄰近的幾個城市,他不認為能夠制訂出這樣周密計劃的人會沒有考慮過逃跑的路線。隨著時間的推移,把人抓回來的可能性會變得越來越小。

  這還不是他最感到憂慮的一件事,他真正憂慮的是,這次行動的背後,是不是還有些別的勢力在裡面?

  他可不認為這樣—個大騙局是一個十七歲少年隨意找幾個混混就能夠搞定的,這個計劃周密大瞻,而且必須對內務部的一切都非常瞭解,才能夠制訂得出來。

  當初他一聽到人被救走了,第一個懷疑的就是青年軍,其次就是博斯羅瓦那一系的人,但是聽了細節之後,他立刻覺得不像這兩撥人所為,那兩撥人和內務部都不太有關係,甚至可以說有些敵對。

  這一點並沒有讓他感到輕鬆,他情願那是青年軍或者博斯羅瓦在背後搞鬼,要不然的話就更麻煩了,說不定幕後黑手就是被他擠得快要下台的亞爾諾,那個老東西可不容易對付,那是一條真正的毒蛇,現在只不過是因為大環境氣氛的緣故,不得不暫時蟄伏。

  只要一想到這個可能,赫肖就感覺到睡袋發脹。他和亞爾諾打了一輩子交道,明著暗著無數次交手,當然最清楚這個傢伙的厲害。

  讓他忌惲的不只是亞爾諾,他同樣懷疑丹特同盟是不是也插手其間?誰都知道他一旦上台,蒙斯托克肯定會投向聯盟那邊,這對同盟來說絕對不是一件好事,同盟各國想必不會樂意看到這樣的事發生。

  後面這兩個懷疑的對象很有可能會聯手起來對付他,這才是最糟糕的一件事。

  想得越多,赫肖越發感覺把人抓回來的希望異常渺茫。在他看來,手下這幫人提出的補救措施有一成能夠被嚴格執行,已經是難以想像了。

  想要把裴內斯封銷起來,首先就做不到。現在是戰爭時期,每天都會有上萬人馬進進出出,不讓軍隊調動兵力顯然不合理,想要把所有的士兵全都查一遍,更加不可能:設崗哨也會碰到同樣的問題。

  至於讓他們控制的幾座城市加緊盤查,那根本就是聊勝於無,從檔案上來看,那個小傢伙非常擅長遠距離奔襲,有過好幾次帶著大隊人馬長途跋涉的經歷,他很有可能根本不進城,甚至不走大道,直接在荒野和深山間穿行。這同樣也讓封鎖邊境一點用處都沒有。

  老頭越想越鬱悶。

  黑暗、擁擠、空氣中散發著一股淡淡的霉味。

  利奇手裡拎著一盞馬燈打量著四周,這個地方和騎士總部那個堆滿了小冊子的儲藏室倒是很像。只見一排排書架上,放滿了貼著標籤的資料夾。

  這裡就是內務部專門用來處理廢棄檔案的地方,當初馬龍在交接工作的時候,把最重要的一些資料全都找借口送到這裡。

  此刻馬龍正在一排還來不及放到書架上的檔案堆裡面翻找著,過了好一會兒,他抱著一疊文件走了過來。

  「這就是你想要看的東西。」馬龍低聲說道,他把那一疊檔案放在利奇的腳邊,從中抽出一本迅速翻動起來,他翻得很快,轉眼間就找到了要找的那一部分。

  把文件翻開,攤在利奇的面前,馬龍退到一邊,靠著一排書架坐了下來。

  小心翼翼地碰了碰那攤開的檔案,彷彿感覺到燙手一般,利奇只捏著很小的一角,把文件轉了過來。

  這份檔案已經有點年代了,紙質微微有點發硬,紙張的邊緣還有一些發黃的潮印。翻開得這一頁上面,有一些用紅色墨水筆畫出的橫線,從顏色來看,這應該是不久之前加上去的。最粗的一條紅色橫線就畫在標題底下,標題是《實驗體處理方案更改》。

  利奇沒有仔細看,他只是挑那些被紅線勾出來的地方讀了一下。

  他心裡沒有懷疑過賓得當初說的話,只是存著那麼一絲僥倖,但是此刻他已經明白,自己確實是從那個陰森恐怖的實驗室裡面出來的「產品」。

  看到利奇緩緩地將檔案合了起來,馬龍悠然說道:「這下子你相信了吧所有的資料全都在這裡,這些都是原始記錄,也就是說,除了我們之外,再也沒有人知道這個秘密了。」

  「我在考慮要不要殺人滅口。」利奇淡淡地說道。

  馬龍頓時笑了起來,他知道利奇既然可以和他開玩笑,說明這個傢伙並沒有把這件事太放在心上。

  「你對自己的生命安危好像挺有信心。」利奇不知道這個傢伙為什麼還笑得出?

  馬龍往這邊靠了靠,笑著解釋道:「俗話說,咬人的狗不叫。你就像是一條那樣的狗,當初你在格拉斯洛伐爾的時候,沒有少殺人,卻沒有聽到你對別人提起過。現在你既然開口了,說器並不打算動手。」

  「你挺有自信。」利奇冷冷地說道。

  「也不算什麼自信,只不過我挺相信我的眼光。」馬龍適時地捧了利奇一下:「你這個人不錯,前前後後做的那些事全都挺漂亮。攀上艾斯波爾之後,你仍舊很低調,不像有些人那樣變得趾高氣昂。至於你在格拉斯洛伐爾干的那些事,又證明你不是一個拘泥於規矩的人。這正是我希望找的合作者。」

  「合作者?」利奇有些訝異,他實在沒有想到,馬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腦子一轉,利奇有些明白為什麼馬龍一個人陪著他到這裡來,很顯然馬龍有很多事並不想讓他以前的組員知道。

  「在內務部有一個好處,那就是可以知道很多東西,可以比別人早知道很多事。」馬龍似乎在感歎些什麼:「我在戰爭開始之初,已經知道結果會是這樣,不只是我,內務部裡面級別只要稍微高一些官員,在第一次戰役結束之後就已經開始把家人和財產往國外遷了。赫肖的手下能那麼迅速佔據各個部門,最重要的—個原因就是內務部的各級主管全都沒有心思去爭。

  他突然轉頭朝著利奇笑了笑:「不怕你笑話,我原來也有過這樣的念頭,甚至連方向都已經找好了,駐奧摩爾的領事館缺一個武官。偏偏這個時候上面讓我調查你的事,這一查之下,我就發現了很多有趣也有價值的東西。」

  「你看上了我什麼?」利奇的心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一些。

  「很多……」馬龍在腦子裡面整理著思緒,一時之間他不知道從哪個方面說起,好半天他才找到了一個方向:「你有才華,更有潛力,這些別人也都看到了。

  莉娜、海格特、翠絲麗,還有很多其它人都看到了這一點。我卻看到了你有野心,別試圖否認……」

  馬龍阻止了利奇的爭辯:「你在哈尼面前的表現證明不了什麼,有野心並不代表想要控制別人,有人喜歡在幕後操縱一切。你的野心和別人的野心有點不一樣,你的野心來自於恐懼,很多事不由你控制,讓你一次次險死還生,所以你想改變些什麼。

  你讓你的父親組建了那個不成功的協會,讓自己的女人和兩位神工搭上關係,又和青年軍一起做生意,這都是在鋪路。可惜你沒有經驗,也沒有什麼人可用。

  所以你構築起來的這一切,全都像在海邊用沙堆起來的城堡一樣,等到一漲潮,就什麼都沒了。

  馬龍自顧自地評論著,利奇則在一旁沉默不語,他在猜測馬龍說這番話的用意。

  此刻如果愛莎在一旁就好了,那個女人最擅長的就是從別人的話裡面分析出其中隱含的意思。她是琢磨別人心思的專家。

  當然這只是隨意想想,利奇絕對不會真的把愛莎帶到這種地方來,也不會讓她聽到這番話,他只不過是暗中感歎一下他沒有愛莎那種本事罷了。

  「你看上了我老爸的那個位置?」利奇問道,他只能這樣想。

  馬龍聽得出利奇並不怎麼在乎剛才的那番話,看來他說的這此,份量還不夠。

  既然這樣,那麼就乾脆說點夠份量的吧。這樣想著,馬龍呵呵一笑:「我和你一樣,更喜歡在幕後操縱,對站在前台沒什麼興趣,那個位置你父親坐著,其實挺合適,他有人緣,為人也公正,待人又客氣,把他推出來當門面絕對不錯。」

  馬龍這麼一說,利奇就明白了。這是要把老爸當「牽線木偶」,表面上看來高高在上,實際上一舉一動都是別人在幕後操縱。

  這種事說起來不太好聽,不過對老爸這樣的人來說倒也合適。

  老爸是那種胸無大志的人,以前在家裡就是以老媽為主,他被支配慣了,所以只要表面上能夠風風光光的,他就滿意了。

  看到利奇沉默不語,馬龍知道利奇已經認可了他的建議,接下來就該下猛藥了。

  「共和國已經完了,接下來就看怎麼組建流亡政府,最糟糕的一種可夠就是,仍舊由亞爾諾為首組建流亡政府,他手下的那幫人是現成的、根本就用不著找人出任政府官員,把原班人馬拉過來就可以了。我相信同盟各國也最希望看到這種結果,這最符合他們的利益。我卻不希望最後是這樣的結果。」

  馬龍的藥下得果然夠重,利奇瞪大了眼睛看著這傢伙。

  「你得目標也太大了點吧!」利奇不能不發出這樣的驚歎,他以前也經常聽別人吹牛,但是沒有一個人吹得這麼大,更沒有一個人吹地這麼一本正經。

  「我沒騙你,這是真的,我可以把家人和親友弄到國外去,卻沒有這麼做,還拉上同一個小組的成員陪著你一起冒險,為的就是這件事。」馬瓶拚命往裡面加料。

  利奇已經徹底傻了,他越來越覺得事情並不像他一開始想的那樣簡單。

  「你打算怎麼做?」利奇問道,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問類似的問題了。

  「通緝令已經簽署了,雖然是赫肖的人提意簽發這張通緝令,但是簽署命令的人是亞爾諾,因為他仍舊是總統。他其實有很多辦法可以避免簽這個字,但他沒有那麼做,這是他最大的敗筆。只要咬住這一點,他想翻身都做不到。」馬龍連聲冷笑。

  「難道你打算讓我控告他?」利奇不以為意,他根本不認為這種小事能夠讓亞爾諾傷筋動骨。

  這一次冷笑變成了陰笑,那笑聲就如同門縫裡面鑽進來的風聲,讓人感到渾身發冷。

  「道理很簡單,亞爾諾做事—向都很小心,不會給人太大的把柄,戰事失利的罪責也落不到他的頭上,誰都知道,憑共和國自己的力量根本不足以抵禦聯盟的入侵,只有這一次,他錯了,而且錯得厲害。」馬龍解釋道。

  利奇再—次打斷了他:「他有很多理由可以替自己辯護,比如這件事是赫肖在幕後推動,他是迫不得已才簽字。」

  馬龍同樣也打斷了利奇:「別忘了,他的手下曾經試圖謀奪你家的財產,知道這件事的人很多。再說赫肖肯定會向聯盟投降,他這樣做是同流合污,從這一點還可以引申出很多說法,比如他和赫肖是一明一暗的兩個奸細——給我一點時間,我絕對可以讓每—個共和國的公民都確信這一點。於公於私,亞爾諾都有理由陷害你。你殺他是為了保護自己和親人,更是為了替國家剷除奸細。」

  利奇已經無話可說,他不得不承認,這個計劃完全可能成功。

  問題是他要不要那麼做?

  ……

  馬龍並沒有管利奇,他仍舊說著自己的計劃,他相信利奇知道了整個計劃之後,肯定會願意那麼做。

  「亞爾諾被你刺殺,他的家人肯定不會就此罷休,會試圖控告你,亞爾諾的手下也會借此機會重新選出—個代表人,控告你是造假,藉機造勢謀求組建流亡政府是真。你也正好把你的父親推出來,你父親組的那個協會既有本國人,也有外國人,我們完全可以把那些本國人聯合起來組建政黨,讓那些外國人幫忙造勢。

  流亡國外的共和國公民裡面,除了一部分有錢人和名流之外,大部分是前一段時間被同盟各國看中的高級工人、技師和設計人員,以你這位新型戰甲設計者的名頭,再加上兩位神工和眾多大師助威,我不認為我們會輸。」

  這一次利奇是真的嚇壞了。他拫本想不到馬龍的計劃會如此「龐大」。

  「你在開玩笑?」利奇很想摸一下馬龍的額頭,想看看這個傢伙有沒有發燒。

  「我像是在開玩笑嗎?」馬龍心底暗笑,他總算把這小子給逗了起來。

  「哈哈,讓我老爸當流亡政府的領導人?你的這個玩笑開得實在太大了一些」

  利奇笑了一會兒,搖頭歎了口氣。

  平心而論,他對這計劃確實有些在意,那正是他一直想要的,只不過這一步跨得實在太大了一些。恐怕不會有比老爸當最高領導人更可笑的事了,這個傢伙從來沒有真正領導過任何人,就算在家裡也是被領導者。

  「我沒說讓你老爸成為流亡政府的領導人。」馬龍不得不做出一些補充,要不然這個計劃確實顯得異常可笑:「只要這個政黨一建立起來,把亞爾諾的那幫手下打下去,看到這個政黨有如此眾多的支持者,聲勢又那麼大,肯定會有很多投機者削尖腦袋鑽進來,從他們之中挑一些人組建流亡政府就可以了,你父親的位置只可能、也只會是執政黨主席。」

  執政黨主席,這個位子已經夠嚇人了,不過和流亡政府領導人比起來,確實要現實得多。在格拉斯洛伐爾同樣也有各種政黨,每當選舉市長的時候,各種各樣的政黨成員全都跑上街頭拉票,那場面別說多熱鬧了,而且對他們這種小市民家庭來說,選舉期間是最舒服的日子,稍微大方一些的政黨都會送出一些小禮物,雖然未必值錢,卻很有趣,有時候他們還可以白吃一頓。

  在他的記憶之中,那些候選人一個個都非常耀眼奪目,至於政黨主席雖然也站在前排,不過沒什麼人會特別注意。

  利奇根本沒問,老爸如果坐不穩那個位子,被別人擠下來怎麼辦?他相信,馬龍既然敢提出這樣的計劃,就肯定已經想好了一切。

  這個傢伙已經說過,他喜歡在幕後操縱,以後有什麼事就讓他去操心。更何況,老爸就算被擠下台也不會太在乎,曾經風光過就已經足夠了。老爸不是一個戀權的人,老媽愛面子卻也容易滿足,能夠進入上層圈子足夠讓她樂得發昏。玲姨和表姐都是有虛榮心,卻更在意實惠的女人。

  現在他真的心動了。

  內務部總部大樓的鐵門重重地在身後關上,兩個人非常自然地把證件收了起來,這東西其實已經沒用了。

  一直緊跟在馬龍身後的利奇偷偷地鬆了口氣,就在片刻之前,他仍舊沒有完全信任馬龍,這一次他跟著馬龍冒險進入這座陰森的大樓,為的就是那些證據。

  來這裡之前,他甚至懷疑過這根本就是圈套,包括救援他父親和表姐的行動,都可能是圈套的一部分,這個圈套的目地就是坐實他們的罪名。

  現在終於能夠鬆一口氣。

  心情變一鬆,利奇不由得感到好笑起來。

  誰都不會想到,做下那麼一件天大的案子,他們居然不快點跑路,居然還悠哉悠哉地回總部上班,光明正大地回到最危險最不可能來的地方。

  證件是真的,原來的擁有者是赫肖的手下,挑上這兩個人是因為身材的原因。

  馬能是中等個頭,想要找一個替代者還算容易,利奇今年十七,身材稍微顯得矮小了一些,只能選擇個頭比較小的假扮,這兩個人身材比較合適又住在一起,自然就倒霉了。更妙的是,這兩個人屬於那種扔在人群裡面很難被找出來的傢伙,裝扮他們的安全性挺高。

  只有親自在內務部裡面走了一遛,他才明白為什麼馬龍和賓得都說共和國已經失去了控制。內務部從外面看上去仍是戒備森嚴,到處是明崗暗哨,一道走廊柱往往被七、八道鐵柵櫊門隔開,走到哪裡都要出示證件,實際上卻是,拿著一張假證件的他跟在馬龍的身後,幾乎把整個總部大樓都逛了個遍。

  走的時候,馬甜用的是調查昨天那個案子的名義,此刻赫肖的手下全都一上忙活,這個借口絕對順理成章。用這個借口,馬龍還要了一輛專用馬車。

  馬車就停在大樓門口。

  一坐進去,利奇立刻從衣服底下翻出了那個文件。馬車有銅質的暖爐,這是為了冬天車裡面不至於太冷,此刻暖爐正生著火,利奇坐在暖爐旁邊,將那疊文件一張張地塞了進去。

  隔著暖爐那狹小的誠門,看著一張張紙片化作跳動的火焰,並且最終變成飛敗的灰煙,利奇的心裡有著一股說不出的滋味。

  當所有的證據全都消失在火中,利奇終於舒了口氣,他那不為人知的過去全都已經不存在了,就算再有人對他的身份產生懷疑,也不可能找到任何證據,甚至連查都無從查起。

  看著利奇急不可待的銷毀證據,馬龍在旁邊不經意地露出一絲微笑。等到利奇燒完了,他擠開利奇蹲在暖爐旁邊。只見他拎著暖壚搖了搖,然後一伸手把曖爐底下的灰屜拉孟來。

  灰屜裡面有不少燒剩下的灰燼,甚至還有一些沒有燒完的小紙片。

  —看到這些,利奇頓時一陣愕然,他確實疏忽了。

  馬瞄隨手把沒有燒完的紙片撿出來,又投入了爐膛裡面,這一次再也沒有東西剩下,他拿起旁邊的鐵條在灰堆裡面攪了幾下,所有的灰燼都混在一起。

  坐回自己的位子,馬龍什麼話都沒有說,剛才他已經和利奇進行了一場無聲的對話。

  他想要讓利奇知道,只要有他在,就可以保證不會有什麼疏漏。要不然,他一開始就可以阻止利奇銷毀那些檔案,事後抹去痕跡總不如一開始就多加小心。

  馬龍相信利奇可定能夠明白他的苦心。

  兩個人坐在馬車裡面一言不發,一路之上到處都能聽到崗哨,不過他們乘坐的這兩馬車掛的是內務認牌號,就算被攔下,也頂多查一下證件,立刻就放行。

  馬車一直到了軍需處的外場才停下來。

  和城裡的冷清正相反,這裡顯得異常熱鬧。

  外場倉庫是一片佔地很廣的倉庫區,四周有高牆圍攏著,只有兩道門,一道進、一道出,各種前來裝貨的車輛拍成了長龍,所以他們的車遠遠地就停了下來。

  馬龍把馬車打發了回去。

  這一手顯得非常漂亮,讓馬車回去是順理成章的事,這個地方二十四小時都非常擁塞,馬車停在這裡的話,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被堵到當中。再說這裡別的東西不多,各種各樣的車卻有的是,以馬龍的身份,絕對沒有人敢拒絕載他一程。

  看到那輛馬車遠去,利奇感到輕鬆許多。等到那兩個昏迷的人甦醒過來,他們混進內務部的事肯定會暴箱,順著線索查,肯定查到這裡。

  利奇很愉快地看著那長長的車龍,這些車大部分要駕往前線,而且中途絕不停下來休息,內務部想要追查的話,那可就有意思了,心中—陣暗笑之後,利奇又感覺到一絲寒意。如果說以前的他對內務的人既感到神秘又感到畏懼的話,那麼現在揭開了那層神秘的面紗,他更多的是恐俱。這些內務部精英的心思實在是太可怕了。他們的算計環環相扣,讓人在不知不覺間落入其中。

  到外場倉庫,名義上是來收集線索,利奇的父親在軍需部做事,外場倉庫是經常來的地方。赫肖的手下在這方面動腦筋的人並不在少數,所以在倉庫做事的那些人,看到穿著內務部制服的馬龍和利奇信步走來,一個個都盡可能離得遠遠的,很多人甚至情願繞遠路,也不肯走過這兩個人的身邊。

  對於馬龍和利奇來說,被人畏懼反倒是一件求之不得的事。兩個人穿過最繁忙的區域朝著比較冷清的地方走去。

  外場倉庫最冷清的地方是東北角,那裡是廢棄品倉庫,在搬運過程中損壞或者受潮的軍服被褥、發霉變質的軍用食品、還有報廢的運輸車輛,全都被堆在這裡。

  這些同樣也是他們此行的目地。

  所有報廢的運輸車輛全部拆成—個個零件,不同的零件分門別類地存放著,堆疊在—起的車架像一座小山,只是頂上蓋著—張巨大的油布。旁邊是十幾個鐵皮圓筒,裡面整整齊齊地放著拆下來的車軸,為了防止生銹,裡面還浸滿了機油。

  「真是財大氣粗,這些東西稍微修理一下都還可以用。」利奇在一旁評論著。

  「這個地方是你父親告訴你的?」馬龍看得比利奇更加仔細,他甚至從鐵皮圓簡裡面抽出了一根車軸看了看,這東西兩頭都有些磨損,不過要使用的話應該還可以,只是考慮到這些車輛整天前線後方來回跑,把它們報廢也不是說不過去。

  這番話肯定不能當著利奇的面說。馬龍很清楚,利奇和他的父親都過慣節儉日子,那是一分一厘都要精打細算過日子的生活。

  不過這樣的人有的時候確實很有用,馬龍自認絕對不會想到把這些東西再利用。

  他快步繞著這個角落轉了—圈。

  對於外場倉庫來說,這只是一個角落,實際上這裡的地方絕對不小,比兩個操埸還大。

  稍微估算了一下,馬龍大致算出這些報廢車輛如果全都重新組裝起來,數量恐怕有五、六百輛。這裡面大部分是軍需部專用的運輸車,銅骨架外包著硬木,輪子外側還包著厚厚的膠皮環,絕對結實又輕便,既可以用馬拉拽,也可以裝上動力機構。車子又大,稍微擠一下的話,塞下四、五十個成年人,絕對不會有問題。

  「我原來以為要把我們攜家帶口那麼多人帶出去,肯定是—件麻煩事,現在看來挺輕鬆的嘛!」馬龍的嘴裡不停地發出嘖嘖的聲音。

  他感受到吃虧了,要是早知道這樣,當初就該多拉一些人出來,誰沒有—大堆的親朋好友?可惜現在晚了,此刻他們的親朋好友一定都被監視。

  看放廢棄物資的角落,兩個人對未來更加有把埋了。現在誰都看不起這些東西,但是不久的將來,這些東西恐怕會讓人搶破頭。

  在戰爭時期,誰掌握著足夠的物資,誰就擁有話語權。馬龍的腦子非常好用,之前他只是沒有看到這一點,此刻他已經琢磨如何搶在別人前面盡可能多收集這些東西。

  馬龍對邊些東西的認知還在利奇之上,他很清楚,只要塞點錢或者許諾一些好處,很多人甚至會把一點兒都沒有問題的物資,隨便找一個理由報廢,到時候再以清理垃圾的名義,很輕鬆地就可以把這些東西搞到手。

  他馬上就盤算起應該怎麼做了。

  馬龍是在調查科,對於收賄受賄,拉攏食蝕那一套實在太熟悉了,他對政府各個部門的官員又一清二楚,所以片刻之間,他的腦子裡面就已經列出了一份清單附帶一個不太詳細的計劃。

  不過做任何事情都必須付出代價,他可沒什麼錢。

  馬龍靠在圍牆邊上,手托著下巴琢磨起來。

  在內務部這兒久,看多了官場裡面各種各樣的交易,他當然最清楚,想要做成一件事情無外乎三條路:用錢,耍權,借勢。

  錢,他沒有:權,暫時也沒有:唯一能夠走的路就是借勢了。

  有什麼勢可借呢?馬龍的手來回搓著下巴,下巴被他搓得越來越紅。

  「你走不走?那兩個被我們弄昏的白癡說不定已經醒過來了。」利奇走到馬龍的身邊拍了拍他。

  「可以,我早就想離開了。」馬龍言不由衷答道。

  「我把你送到皇后大道,到那裡分手。」利奇說道,他和其它人並不是躲在同一個地方。

  利奇並沒有吧兩撥人弄到一起,一方面不方便,另一方面他對馬龍仍舊有一點不放心,更何況把雞蛋全放到一個籃子裡面,實在是有些危險。

  馬龍他們躲藏的隱蔽所,同樣也是那幫女人精心佈置一個藏身處。馬龍他們當然也有隱密的據點,不過他們擔心他們的據點不太可靠。

  「我明白,你的那個溫柔鄉是絕對不可能和我們分享的,我也沒打算去,和那麼多漂亮女人高在一起,也就只有你扛得住,像我們這樣的普通人,有命進去,沒命出來。」馬龍打趣道,他心有不甘地用力拍了—下利奇的後背,隨口罵道:「你這頭精液上腦的種驢,你這個腳踏幾百頭船的花心大蘿蔔。」

  馬龍罵完之後大笑起來,因為他感覺到種驢這個外號很適合利奇。驢子的個頭也挺小,那玩意兒卻大得嚇人,絕對超過馬的那玩意兒。他越想越好笑,越笑越起勁。

  突然笑聲一下子停止了,仿拂有人在一剎那間割斷了他的喉嚨似的,那感覺詭異極了。

  更詭異的是馬龍的臉,他的臉似驚喜,似煥然,還帶著一絲說不出的猙獰。

  利奇吃了一驚一他連忙朝著四周張望,看了一圈之後,——了口氣。四周並沒有可疑的跡象,別說是抓他們的人,就連在這幹活的人也—個都看到。

  「幹什麼這種反應?嚇死我了。」利奇抱怨道。

  「沒事,沒事,只是突然想起了一點東西省」馬龍的臉色已經恢復正常,而且興致明顯比剛才高得多了。

  就在剛才,他猛地想到可以借上的「勢」。

  此刻「所有的人都對未來沒有絲毫的把握,那些已經準備逃往國外的人?心中仍舊害怕同盟最終會失敗,至於決定留在蒙斯托克投降聯盟的那幫人,同樣也擔心聯盟會失敗如果有可能的話,很多人都想腳踏兩頭船。

  如果他裝作聯盟那邊的人,恐嚇那些準備逃往國外的人,讓他們幫這個「小忙」,稍微動用一下他們即將失去的權力,想必他們不會反對。反過來他又可以以同盟這邊的人的身份,嚇唬那些投降派,許諾將來同盟獲勝保他們無事,他們應該會很商興地合作。

  原本不夠詳細的計劃,已經漸漸地變得精細。

  在皇后大道分手,利奇徑直回到了那條春意融融的地道。

  一進地道,他的老二立刻—直了,他看到的是滿眼的豐乳肥臀。

  那些女人以前的穿著只能算是比較隨便,地道裡面氣溫本來就高,還有一些悶,所以她們全都穿得不多。

  不多並不意昧著少,那時候她們至少把身體全都蓋了起來,但是一些女人要不領口大,要不底下穿著一條丁字褲,露出白白的屁股。

  對於這樣的衣服,利奇一點都不陌生。當初玲姨就帶了一箱子這樣的衣服到他家來,他至今還記得玲姨、老媽和表姐三個女人穿著那種令人血脈賁張的衣服在房間裡面談論女人的話題。

  同樣是性感內衣,玲姨,老媽和表姐穿的還算含蓄一些,大部分地方都隱而不露,而眼前這些女人卻根本沒有忌憚,簡直是怎麼暴露怎麼穿,完全是一種赤裸裸的挑逗。

  利奇硬著頭皮朝著地道另外一頭走去,他喜歡女人,不過他真正喜歡的是征服女人時的那種感覺,現在完全反了過來,這些女人個個眼裡面噴吐著慾火,想要把他吃了似的,這就有些不太好玩了。

  短短的數百米,他卻感覺到走得很辛苦,他走過的時候,很多女人會擠過來在他身上蹭來蹭去,手也會摸上來。他身上最受歡迎的部位就是高高挺著的老二,雖然隔著褲子,不過被這麼多女人、這麼多雙軟綿綿的手摸下來,著傢伙已經快要頂破褲子鑽出來了。

  好不容易走到地道盡頭,就看到阿麗亞娜笑吟吟地靠坐在床上,莫妮卡和卡門一左—右扭動著身體包夾過來,兩個人全都是一隻手搭在利奇的屁股上,一隻手握住利奇性器。

  「這是怎麼了?午飯裡面拌入了春藥嗎?」利奇驚詫地問奧黛麗,所有的人裡面只有奧黛麗看上去還算正常。

  「這就是春藥,最好的春藥。」愛莎踩著貓步靠了過來,她不在穿著那件透明的薄紗襯衫,而是換上了一條貼身的絲綢長袍,那柔滑的絲綢將她優美的身材完全襯托了出來。

  看多了性感暴露的穿著,這身華麗卻不失誘惑的打扮讓利奇眼睛一亮,不過他隨即注意到莫妮卡和卡門同樣和往日不同。

  莫妮卡穿的含簡單,只是在腰際綁了一塊豹皮,除此之外就只有胸前掛著的一條綴滿鋒銳獸牙和利爪的項鏈,穿的雖少,但是給利奇的感覺卻不是淫蕩,而是野性,帶著荒蠻味道的野性。

  至於卡門的打扮更是讓利奇嚇了—跳,上半身紅色長袖大開領的正裝,下半身黑色簡裙,配上那窄長的黑邊眼鏡,簡直和他以前的班導一模一樣。偏偏這樣一身讓他很不自在的衣服裡面,居然什麼都沒有,從那敞開的領口可以看到白嫩的肌虜。

  利奇不由自主地嚥了嚥口水,這太引人犯罪了。

  「這到底是怎麼了?」利奇嚷嚷起來:「先給我一個解釋。」

  別的女人還想挑逗一下利奇,幸好愛莎—直都注意利奇的變化,她看到利奇的眉頭伸了起來,立刻知道不能再玩下去了。把這個強勢的「大男孩」惹惱了,絕對沒有好下場。

  「好吧,好吧,那天被你幹得昏死過去的女人,睡醒之後全都發現自己蒙了一身臭汗,汗潢裡面還有一些污跡,一粒粒的就像是黑霉斑。一開始大家都很,不過檢查了—下身體之後,卻發現感覺很不錯,特別是阿麗亞娜和另外幾個人,她們身上都有暗傷,以前一旦被幹得太厲害,醒來的時候腰就像斷了似的,碰到陰雨天或者冷熱交替的時候也是這樣,但是這一次她們不但有那種感覺,身體還好了許多。」

  愛莎突然換了一副嬌滴滴的模樣,懊悔而又可憐地說道:「早知道這樣,那天我也就不耍小聰明了,最後還是被你幹了一個晚上,人累得要死,卻沒有得到這些好處。」她突然撒嬌起來,一邊解利奇的褲子紐扣,一邊說:「我不管,我不管,你也要這樣對我一次。」

  愛莎後來說了些什麼,利奇一點都沒有聽到,他呆呆地站在那裡,任憑愛莎把他的褲子解開來,把他的老二捧在手裡。此刻他的腦子裡面只有之前的那些話。

  能夠治病當然不是因為做愛,那天他因為心中歉疚,事後給每——個女人檢查,檢查身體的時候需要輪入一絲鬥氣進她們的身體。

  他一直都以為進入普通人身體裡面的鬥氣最後都會消散,因為和艾米麗她們做愛的時候,也經常將鬥氣注入她們的身體,特別是金妮的媽媽克絲琴娃這個最漂亮也最得寵的女人,他曾經用她的身體完善「御風」,克絲琴娃的身體被鬥氣撤底疏通過,卻沒有絲毫的反應。

  難道是因為陰氣被抽取的緣故?

  利奇只能這樣想,在艾米麗她捫這幾個女孩的身上,他從來不敢抽取她們的除氣,因為他不知道這對女人有什麼害處:在克絲琴娃她們幾個的身上倒是試過,不過她們的元氣早已經虧損,能夠抽取的陰氣沒有多少,再說他也不敢抽取得太狠。

  難道—定要把所有的陰氣全都搾取出來,然後鬥氣才能夠填充進去?

  這讓他想起老媽怎麼做鹵魚了。買來的魚全都要用鹼鹽醃漬過,把裡面的水全都收干,然後再浸入滷汁裡面,才能夠讓滷汁滲透進去。

  只是猜測根本沒用,很多東西必須試驗過之後才能夠明白。利奇一把將愛莎抱了起來,很粗魯地按在旁邊的行軍床上。

  把絲綢長袍的下擺往旁邊—撩,果然裡面—點東西都沒穿,愛莎的兩腿之間水光一片,一道水痕從大腿根一直拖到腿彎上。

  「早就春潮氾濫了呀!」利奇在愛莎的屁股上重重地拍了一把,他的手挺重,一下子就是—個巴掌印力「啊……痛。」愛莎大叫了起來。

  就那─瞬間,利奇腰眼一用力,碩大的性器—下頂了進去。

  玩這—套,利奇是越來越熟了,對於自己的性器的控制能力越來越強。那天迷迷糊糊幹了那麼多女人,干到後來他甚至發現了一個訣竅,只要用一點鬥氣就可以—插到底直入子宮。

  愛莎又是一聲尖叫,接著就再也發不出聲音來了。她的身體—下子繃緊,兩隻手緊緊地抓住底下的被褥。

  此刻她總算相信,阿麗亞娜用「在天堂之中承受地獄中的酷刑」形容這種滋味,絕對一點都不誇張,現在她就有這樣的感覺。她甚至感覺到阿麗亞娜還少說了一點,在這個恐怖天堂之中,「時間」似乎過得非常慢。

  當初她看著阿麗亞娜她們一個個倒下,所有的人裡以莫妮卡支撐的時間最長,卻沒有超過一刻鐘,其它人只支撐了五、六分鐘就一洩千里,然後就昏迷了過去,但是現在她卻感覺到似乎已經干了好幾個小時。

  愛莎感覺到時間過去了很久,其實也就四分鐘多—點點。她的身子算是比較弱的,以前也沒碰上過如狼似虎一般的人物,自然不太耐干。

  她那繃緊的肌肉漸漸撐不住了,變得疲軟起來,最先軟下來的就是那纖細苗條的雙腿,愛莎的雙腿就像是抽搐似的伸縮不停。

  腿鬆動了,腰自然也就鬆動了,她的腰上下擺動著,擺動的幅度越來越大,速度卻越來越慢。突然她渾身一抖,接著整個身體都垮塌了下來,與此同時,一股淫液從雙腿之間湧了出來,把床沿完全打濕了。

  如果是以前,利奇就應該抽身而去,再找另外一個女人,但是這一次他卻沒有那麼做,他的手在愛莎滑膩的屁股上一撫摸了幾下之後,手指點在她的尾椎上面。

  —絲鬥氣緩緩地送入了愛莎的體內,他控制著這絲鬥氣在她的體內徐徐運轉著。

  因為有心而為,也因為注入的鬥氣比較多,所以一圈運轉下來,他立刻發現了一些不同之處。

  他的鬥氣確實消散開來,不過並不是消失了,而是化入了愛莎的身體之中,又送了一絲斗進入愛莎的身體,這一次有了經驗,觀察得更仔細了。

  果然隨著鬥氣的漸漸消敗,他發現鬥氣消散最多的地方大部分和愛莎的性敏感點一致,鬥氣消失在那裡之後,那裡的生命能量就會發生異常的變化,而且這種變化漸漸擴散到五臟六腑。

  更令利奇感到不可思意的是,不同的敏感點似乎影響到特定的臟器,互相之間絕不相混。

  突然間他想起以前好像看過一本書,上面提到過一些有趣的假設,這種假設就和眼前的情況非常符合。

  可惜他怎麼也想不起那本書的具體內容,只記得那種假設認為人體和宇宙一樣,也是由水、風、地、火構成。當初他看到這部分的時候,隨手就翻了過去,因為水、風、地、火學說原本就是古代人類對這個世界認識不夠的情況下,設想出來的一種假說,現在連小學生都知道,宇宙的構成遠比那要複雜的多。

  但是此刻利奇卻有些茫然起來。他想起了另外一件事,鬥氣的屬性主要就是水、風、地、火這四種,其它冰、霜之類的屬性只是衍生出來的分支,幾千年來一直都是如此。

  如果說古代人的認識全都是錯的,為什麼從來沒有出現過新的鬥氣體系?

  利奇徹底迷惑了,他不知道到底是人們對這個世界的認知走人了岔道?還是騎士已經脫離整個世界的步伐太遠?或許兩者兼而有之。

  利奇的手在愛莎的身上用力揉搓起來,他的手上同樣帶著鬥氣,這些鬥氣透入愛莎的體內,刺激著那些敏感點。

  時間一點點過去,愛莎漸漸變得異樣,儘管她本人已經昏迷了,身體卻有了反應。

  利奇的手揉搓到的部位,有的時候四周的肌肉會微微地顫抖起來,皮膚的顏色也會迅速變紅,有的時候她的陰道和肛門會劇烈收縮蠕動,還分泌出大量的淫液,反應比較激烈時,她整個身體都會一片潮紅,毛孔完全張開,汗珠迅速滲透出來。

  「利奇漸漸找到了竅門,一些沉澱在大腦深處的記憶也一點一點地浮現出來。

  騎士除了要學會怎麼殺人,同樣也必須懂得急救。鬥氣可以用來急救,效果當然不如念者的念力治療那麼好,不過在戰場上沒有念者的時候,就要靠它救命了。

  鬥氣治療術相對比較粗糙,只有止血、止痛、麻痺、疏通血脈、護住心脈、強行刺激心臟釅幾種,一、兩堂課就能夠教完。

  他對鬥氣治療術比普通的騎士稍微懂得多—些,原因是翠絲麗介紹給他的書籍裡面,有一本是七個世紀以前劍聖勞勃。奧巴羅所寫的《隱修錄》,其中有一章《拾遺篇》,裡面就提到了鬥氣治療術,這位劍聖恐怕是唯一一個花費心思研究治療術的人。

  當初他看的時候並沒有太過注意,只是因為寫的人是堂堂的劍聖,他看得比較仔細,也就記在腦子裡面。現在回想起來,那裡面的很多手法倒是很有必要拿來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