淫術煉金士 第三話:重回帝都

  回到小鎮時已經日出,德比坐在椅上兩手遭反縛,嘴巴給塞了抹桌布,臉孔早被我扁得變豬頭,保證他老媽認不出自己兒子。

  大沙才不管我們,辛苦了一個晚上,早已躺到床上睡得像條死豬。露雲芙說:「主人啊,你這樣打他沒有好處。」

  我搓搓打得痛了的手,說:「這傢伙害我花了幾十金幣,新仇加舊恨,不海扁他幾小時豈能消氣!」

  露雲芙的話猶如絕望中的曙光,德比雖然暈頭轉向,但一對腫得不像樣的眼睛,仍然向她射出小狗求饒的目光。露雲芙不知從何處取來狼牙棒,道:「主人誤會我意思了,要打應該拿武器打,用拳頭會弄痛自己啊。」

  如果換成其他人,或許露雲芙會開口求情,但她恨德比販賣女性,故一反常態落井下石。德比嚇得臉色變白,我卻一拍後腦說:「哎呀,對啊!我怎會這麼笨?」

  拿著狼牙棒一邊擦背脊,一邊對著德比淫笑,這胖子的褲管流出液體,他居然嚇得拉尿!露雲芙掩著鼻子退開,道:「臭死了!」

  德比瘋狂地搖頭,我看玩得差不多了,拉開他口中的抹桌布,道:「你有什麼遺言要說?」

  德比牙關打顫,聲淚俱下道:「爺爺饒命!爺爺饒命!」

  我在德比的「上半寸下半寸」踢了一記,不悅道:「誰是你爺爺?本少爺好歹是貴族,別來認親認戚!」

  德比痛得眼淚直流,道:「對不起、對不起。求大老爺放小人一馬,小人一定會報答大老爺恩德。」

  我忍俊不禁道:「你又不是女人,報答個屁啊?」

  露雲芙搖頭坐到一旁,德比趕緊說:「萬馬會在陷谷村有一個秘密老巢,是勞立收藏賊贓的基地,也是訓練性奴的場所,更存著不少經營資金,小的統統貢獻給老爺,萬望老爺笑納。」

  露雲芙不齒地瞄德比一眼,我笑說:「好,就看看夠不夠買回你這條狗命。」

  房門響起,露雲芙過去開門,她跟來人低聲說了幾句,轉頭道:「主人,他們在一樓的十五號房。」

  將抹桌布重新塞回德比的嘴巴,我將狼牙棒交給露雲芙說:「要是這傢伙敢出什麼壞主意,就用這棒子給他通一通渠。」

  來到樓下十五號房,輕輕敲門,將門打開的是西捷。走進房間,赫然見到一條高瘦而熟悉的背影,西捷道:「幸不辱命,小子先告退。」

  我點頭說:「幸苦你,欠款會在這幾天轉進銀十字的帳上。」

  西捷跟我握一握手,靜靜關上房門離開,我走到她身後說:「艾蜜絲。」

  艾蜜絲徐徐回頭,她比從前瘦了不少,原本又長又直的金髮剪短了,眼中暗含一泡淚水。艾蜜絲緩緩單膝跪下,向我行家臣之禮,道:「艾蜜絲參見三少爺。」

  我將她接住扶起,說:「一年沒見,你生活還好嗎?」

  艾蜜絲垂下螓首,悄然說:「還好。」

  一年時間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原本有很多說話想跟艾蜜絲說,可是見面之後卻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我跟艾蜜絲呆站窗邊,看著窗外開始工作的人群,良久她才道:「恭喜三少爺繼承拉德爾家主之位。」

  我聳一聳肩,道:「沒什麼好恭喜,要管一座費本立城已經辛苦,現在還要管十萬黑龍軍,來幫我嗎?」

  艾蜜絲輕輕搖動小腦袋,說:「薩馬龍奇先生雄才大略,阿里雅小姐學究天人,艾蜜絲只不過是微不足道的小女子,三少爺太言重了。」

  現今的費本立城乃北方首府,關係著帝國北方及國外民族的經濟,自從老爺子沙魯安力過身,實際管理此城的是左右智囊——阿里雅及薩馬龍奇。我答道:「在此烽煙四起之際,小奇已被調往帝中牽制尤烈特,阿里雅因為身體問題不能離開住所,只能隔遠傳達指令,現時費本立城的行政有若虛空。」

  艾蜜絲沉默片刻,道:「露雲芙小姐也有管理能力,何不讓她試試。」

  我失笑說:「那丫頭管我家的子爵府已經嚷著要加人力,而且她沒有政治經驗,根本不適合這個位置。無論如何,你已經放了一年長假,是時候回來了。」

  艾蜜絲說:「可是帝中的下毒事件……」

  「你無需擔心,亞加力很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而其他中毒的同族亦略知二一,他們不會有問題的。」

  艾蜜絲坐到窗邊,任由陽光灑在她的臉龐,從側面看她的輪廓實在很美麗。

  她說道:「自四歲開始我們就立下誓言,誓死追隨亞梵堤少爺,既然少爺需要艾蜜絲,即使多麼疲累,艾蜜絲亦只好盡力協助。」

  我忍不住蹲在艾蜜絲身前,挽起她的玉手吻在手背,道:「別說得那麼慘,三少爺不想強逼你,只是待在這種窮鄉僻壤實在浪費了你,待回去北方後再跟阿里雅談談吧,只要你過得愜意就好。」

  由德比指示方向,我、露雲芙、大沙和艾蜜絲到達陷谷村,這一年來艾蜜絲都是在其他村莊生活,所以她也不清楚這裡的情況。陷谷村是一座有趣的小村,此村猶如其名,位於三山環抱的山谷內,要不是有人帶路,根本摸不到入村的路口。

  據德比解釋,本來這村子居住數十戶人家,但被勞立相中這特殊地理環境,原住民都被黑幫逼走,這個小村亦變成萬馬會分舵,村內情況無法無天,女人統統不穿衣服的。陷谷村的入口有兩個木塔,塔上哨崗各站著三名帶著長弓的幫員。

  他們看見德比,立即將塔中間的木柵拉開,任我們走進賊巢。

  經過昨晚一役,萬馬會被狠狠重創,現時村內的壯丁不多,他們看見德比回來,隨即從小屋湧出,盯著三女看幾眼,才道:「德比大人,你沒事就好了。」

  真失敗,還以為將德比的臉打得夠腫,但他的手下居然可以認出來。

  艾蜜絲悄悄問我道:「這兒可是黑幫巢穴,大搖大擺進來沒問題?」

  我搖頭笑道:「凡是有穴字的我都不怕,德比吃了三顆毒藥,換了是你也不敢胡來。」

  露雲芙觀察四周,附議道:「這小村可以容納百多人,扣除昨晚的戰敗者,現在這兒最多只有三至四十人,只憑主人和大沙的魔法攻擊,足夠應付他們。」

  德比試探道:「其他兄弟呢?」

  萬馬會眾說:「昨晚有三名兄弟逃回來,都說我們大敗……」

  德比知道連反擊的本錢也沒有,灰心說:「知道了,你們先去休息,稍後我會通知會長加派人手。」

  會眾們散去,德比走到我們身旁,太監似的笑道:「四位請跟小的來,這村雖然小,但是日常用品全然不缺。」

  跟著德比走入村內最大的石屋,屋旁還餵養多匹家畜,更看見有菜田,果然是自給自足的。從小屋內轉出兩個戴著腳繚、衣著超級暴露、可是有兩分姿色的女子,德比向她們呼喝兩聲,兩女立即撲入屋內端出熱茶。

  三女同時望向我,我將茶放近鼻子一嗅,確認沒有被下藥,才細細品味起來。

  德比說:「這個小村其中一個功用,是收藏和訓練女奴,若是四位有興趣,小的可以帶幾位參觀。」

  我和大沙皆感興趣,只是露雲芙和艾蜜絲都不想看,我只好說道:「這些事等有空才說,你不是說這裡收了賊贓嗎?」

  德比眼珠一轉,走入屋內十分鐘,才捧著一個大箱子出來。他打開箱子,裡面放的是珠寶和金條,說:「這些是萬馬會六、七年來累積的賊贓。」

  女人跟珠寶猶如螞蟻和蜜糖,即使艾蜜絲也不例外,三女從箱內取出珍玩細看,當中的確有幾件高價品,這箱加起來應該值上過千金幣。心中暗暗盤算著,之前跟西古魯有協議,打敗德比後會分他財物,我並非言出必行的那種君子,而是想得到好處。

  我滿意點頭,示意露雲芙收起財物離開,並把一瓶藥水放在桌上道:「這次算你走運,下次碰到我記得迴避。」

  正當我們以為事情告一段落之際,未料德比突然把手插入褲子,從中取出一條布包長型物,說:「亞梵堤爺在上,這是勞立收在陷谷村裡的珍稀寶物,請笑納。」

  我等呆了一呆,為啥他那麼主動獻寶?不知道這胖子玩什麼,而且放在褲內的東西,我更是不想接觸它。德比向兩名女奴使眼色,她們跑過來跪下,從我所坐位置,更欣賞到兩女衣領內的風光。她們將布包拆開,在包布中藏著一枝銀色金邊、雕著小小綵鳳的小髮釵。

  這一件飾物乍看之下,跟那箱珠寶沒分別,可是憑小弟資深的經驗,從它的設計和裝配來看,應該不是普通飾物。將那枝髮釵拿起,此釵長約二十厘米,釵頭吊著五顆珍珠,在釵頸位置有暗鈕,輕輕扭動,釵尖忽然伸長彈出,變成一把銀光閃閃的兩尺短劍。

  在劍背上刻了兩個古典字「鳳光」。

  三女被我手上的叉劍吸引注意,露雲芙問道:「這把是什麼東西?」

  測試一下劍身重量和平衡,輕輕把手帕放在劍鋒上,手帕立即被切開掉在地面,三女和兩個女奴被它的鋒利嚇了一跳,我不禁讚歎說:「好造工!矮人宗匠亦不過如此。」

  艾蜜絲說:「如此纖細的短劍,最難的莫過於硬度。」

  我點頭說:「沒錯,此劍全長兩尺整,僅重九百八十克,劍身平衡度極高,劍刃鋒利非常,最難得是其套劍設計,可以縮成一枝美麗的髮釵。劍身以輕巧的秘銀所鑄,在劍內以烏金作為支撐,故此提高了衝擊的承受力,是盜賊或殺手的專用劍。」

  德比大喜道:「亞梵堤爺果然是識貨之人。」

  我將劍重新縮合變回銀釵,身為殺手的大沙早已經眼中發亮,一屁股坐在我大腿上,道:「既然是女殺手專用,那就是大沙的了。」

  我用鳳光的劍背滑過大沙胸口,說:「洛瑪立下宏願做賊,她也適合使用,而大沙不但沒有避開,還故意賣弄風騷,晃動一對大肉乳,嬌笑道:」洛瑪又不在,主人有一把魔劍了,要這把釵劍有什麼用?「

  其實這把劍擺明是女性之物,而且劍面隱隱泛起淡綠,似乎暗帶邪氣,故此適合大沙多於洛瑪,索性把鳳光插到大沙的發上,順便摸摸她的豪乳,向德比笑說:「所謂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也,看在你這些珠寶珍玩分上,是奸是盜說來聽聽。」

  德比向幾名女人望兩眼,我說道:「她們都是我心腹,有屁照放就可以。」

  德比彎著腰擦著手,說:「我們萬馬會的主子勞立,有兩子一女,現在都已長大成人了,幫主之位早晚是他們三個其中之一。」

  我不禁驚訝問道︰「你不會想我扶持你,坐上龍頭位置吧?這件事恐怕我也辦不到。」

  德比搖頭說:「亞梵堤爺雖然勢力龐大,但萬馬會中佔了八成以上是南方人,並非大老爺的控制範圍,所以德比也不會癡心妄想。可是勞立一向獨裁,像我這等有影響力的老臣,新舊交替下身份敏感。小人手下也有走卒一、兩百,武器、女人、毒品少許,早有打算另起爐灶,現在只欠一個大靠山。」

  我問道:「你昨天才打算用我的人頭換好處,今天卻說想投靠我,教人怎麼相信你的鬼話?」

  德比的面皮尺幾厚,笑道:「若是有利益,老婆借給殺父仇人睡覺也可以。」

  眾女向德比投以不屑目光,倒是他本人渾無所覺,繼續道:「經過昨天一役,萬馬會折損不少好手,回去南方勞立說不定趁機會剷除我。橫又死直又死,不如在這裡脫離他控制,而且誰都知道亞梵堤爺捧起了茜薇大姊,幫小人一把只是舉手之勞。」

  我冷笑說:「幫你我有何好處?」

  德比說:「不是小人自誇,在帝國走動多年,在黑道中的人脈也算不錯,只要亞梵堤爺願意投本,小人保證可以建立一個新的幫派,為大爺暗中辦事。」

  茜薇手上的事業,大部分是由我佔股份,不過這女人難以駕御,反而不及德比這種滑頭小人容易控制。

  我略為思考,說:「虧你想得周到,要錢我有,要武器也一大堆,要人更不會少,你的計劃如何?如何能保證我的利益?」

  76德比見我意動,雀躍道:「小人胸中早有大計,只欠沒有大老闆支持,那麼小人今夜趕出計劃給大爺參考。」

  〔「鳳光殺手劍」到手!〕帶著艾蜜絲離開陷谷村,臨走以前德比還送我們四匹馬,艾蜜絲道:「三少爺,那個叫德比的男人並不可信。」

  露雲芙點首附和,我笑道:「那只肥豬當然不可信,但君子有君子的用途,小人有小人的用途,視乎你用什麼方法讓他們為你賣命。」

  露雲芙說:「可是他原屬萬馬會,跟茜薇小姐是死對頭,這樣子沒有問題?」

  回想德比給我的計劃,他很清楚自己是什麼貨色,當然不會笨到跟薔薇會、萬馬會爭地盤。相對來說,他正要趁兩大幫會相爭之際,坐收漁翁之利,以帝中陷谷村作為根據地,與皇城的西古魯聯成一線,避開兩大幫會的勢力,向富庶的帝東伸出魔爪。他要另起爐灶,現在就是千載良機。我們的合作計劃是由我借出三百金幣、武器一批,並出面疏通東部官員。帝國東部沒有賭場,不過妓院、酒吧還是有的,德比每年除了要償還利息,還要以半價賣中部及東部的重要情報給北方,另加嫖妓七折優惠。可是這些我就沒必要告訴三女。

  回到軍營時艾華已經可以下床,利比度躺在兩棵大樹之間的吊床上,一邊搖吊床一邊搖扇子睡覺。露雲芙帶著艾蜜絲去休息,大沙迫不及待回去帥帳當回美女犬,我則去大狗熊的軍營處。只見營前艾華赤裸上身,兩手各自托住一塊大石做運動,看見我來到立即放下石頭,道:「提督大人午安,此行順利嗎?」

  我問道:「還算順利,你的身體怎樣?」

  艾華鼓起手臂肌肉,再做幾個健身姿勢,說:「傷勢痊癒了,只是睡得太多,反應有些遲緩,所以才跑出來做體能練習。」

  從森林通向妃子湖方向,夜蘭和雪燕兩女挽著長弓、背著箭袋回來,大概是去練習射箭技術,前者說:「主人終於回來了?見到艾蜜絲小姐沒有?」

  我只覺眼前一亮,兩女穿的既非便服亦非戰甲,而是性感的女弓箭手裝束,夜78蘭是黑色露肩上衣、短褲、短靴,配古銅色飾物束腰,雪燕是銀色左護肩短袖弓衣加迷你裙。

  此情此景我當然是上前摟著兩女香肩,道:「見到了,那傢伙躲在一個小村偷懶,現在被我拉回來工作。」

  雪燕露出一排潔白貝齒,笑道:「我們可沒有偷懶,每天都去練習的,是不是很乖?」

  我在雪燕臉上吻一口,忽然聽到利比度乾咳一聲,說:「大家休息很久了,我也幾乎生霉,應該可以出發了吧。」

  艾華仍在表現健身姿勢,道:「很久沒有去皇城了,我們現在就出發!」

  我向利比度說:「聯絡破岳,在五天之內跟他會師,同時通知凡迪亞,叫他抹乾淨地板等我們大駕光臨。」

  解決了海賊王的軍隊,讓我們都鬆一口氣,唯一可惜的是禁咒大洪水落入北海沙加族手上,若非薩蒂蒙打烊了,從此以後恐怕難以安寐。

  拔寨起行四日,破岳通知我們駐軍地點,位於皇都以西六里,陶拉裡亞附近的一座小城池。可能凡迪亞不敢得罪我們,索性打開一座小城容納破岳,更將所屬的軍糧庫開放供我軍取用。

  我軍尚在路上,已見到久違的裡安道及卡朗,遠遠從山腳就見山腰一排軍旗;他們帶著五百刀斧手迎接。以破岳為首的軍團有騎兵一萬,步兵三千,副將裡安道,參謀積克,配合卡朗的五十人魔法團。以我為首的則是三萬黑龍軍,左翼艾華,右翼利比度,他們各統領自家兄弟兵一萬,現在兩軍會師,六萬之眾力壓皇城。

  艾華和利比度率先領兵進城,兩人四處觀看,前者道:「此城雖小,但管治得不錯,凡迪亞倒也禮待我們。」

  積克欲言又止,利比度冷冷一笑說:「禮待?凡迪亞美其名是歡迎我軍,實質是利於他們監視。」

  裡安道壓低聲音說:「不愧是利比度大人,此城佈滿皇子的線眼,要不是避免得罪皇室,打死我們也不願進來。」

  艾華老臉一紅,轉移話題問道:「兩個皇子現在誰佔優勢?」

  積克笑道:「在一個月前,二皇子陷於兩面受敵的窘境,可是自我軍接近皇城,赫魯斯又在北方失利,兩位皇子的處境來了一個逆轉。」

  破岳說:「我們大軍會合,皇城最遲明早會知道,凡迪亞今晚應該沒覺睡了。」

  我問積克說:「兩個皇子的戰績如何?」

  眾將顯然很在意到底要站在哪一邊,至少要看出他們的勝出率,積克說:「前天他們在東邊的廣大平原交手,一一皇子左有威廉,右有靜韻,加上禁衛軍魔導士柯文壓陣,首次成功挫退黃金翼獅團,大皇子的疆界亦縮減了五里。」

  利比度搖首說:「別小看大皇子一方,他手下有」魔鬼戰將「圖勒、」死靈法師「古利斯、」大祭司「尼美達,組成年輕的鐵三角,還有威利六世的心腹,黃金翼獅圃副元帥仙文迪,新近又招覽了黎斯龍、海棠、普察堤、西古魯、梅菲士等好手歸於旗下,論實力可能猶在我們之上。」

  裡安道抓抓後腦說:「他們不像皇室,反而像歹角大聯盟。」

  艾華長笑道:「黃金翼獅團的第一猛將仙文迪,艾華早就想領教。」

  利比度也來一個長笑,說:「你上次說完這句話後幾乎喪命。」

  破岳等人不曉得艾華大戰海賊王的經過,紛紛露出愕然神色,艾華老臉掛不住,道:「對上亞沙度時,你還不是跟我一樣。」

  利比度笑聲僵住,我乾咳兩聲說:「你們加起來都一百歲了,還像小孩般鬥嘴。破岳老師,這座城小了一點,我看要將大軍分成三批,輪流進城休息。」

  利比度叫屈說:「我才沒那麼老!」

  破岳笑道:「末將僅遵軍令。」

  破岳督師將軍隊分成三批,一批留在城門前後執勤,另外兩批在城內休息。

  黃昏時間,太陽開始下山,六萬軍隊整頓已畢。根據規定,我們是由北方來的官員,理應入住外交館,然而當我們到達外交館時,赫然看見一名少年站在大門前。

  眾將並不認識這男子,只有我看見他後殺氣湧現,然而他卻向我微笑走近,兩手握著一份書卷,行禮道:「小子亞力山大,見過亞梵堤提督。」

  這個亞力山大正是傑克遜墓內把洛瑪射至重傷的元兇,他的長相打扮十分優雅,一點都看不出是個心狠手辣之輩。長長的鬢髮留在肩上,後腦束著一條長辮,一身黃藍一一色的劍士服,腰後掛一把黑鞘紅柄長劍,最顯眼的是胸口幾枚胸章,最易認的是陶拉裡亞學院的八階大劍師章,一枚是五階魔法師章,還有一枚是謝迪軍校的七階策士章。

  無論騎士、劍手、參謀等都必須從正統考試取得資格,我身後的軍官將領亦皆如是,他們無不為這少年發出驚歎。強如艾華亦是八級劍師,此人還是合格的魔法師,如果這幾枚章不是買回來的,這個亞力山大肯定是天才。

  相對於他們的震動,我只有少許的驚奇,若不是天生的考試恐懼症,除了那枚魔法師章之外,其他的我都有信心考得到,策士更不只七階。

  本來預計皇城明早才知道我軍消息,沒想到黃昏已經有所反應;來者不善,善者不來,我從馬上跳下,輕撫馬基。焚劍柄道:「嘿,我早想找你算舊帳呢,居然自己送上門。」

  眾將立即知道此人是敵非友,他們已知對手是強敵,立刻湧過來包圍亞力山大,反而亞力山大啞然失笑,沒有因被包圍而顯露半點緊張,超乎想像地平淡道:「小子前來只為傳話,大家是否過分緊張?此份是國皇頒下的聖諭,請提督過目。」

  劍士主要的修練是心、體、技,心就是精神狀態,而此人的精神修為極佳,面對大群高手亦不為所動。我盯著亞力山大看了一會兒,緩緩地露出一個冷笑,揮手讓部下後退,道:「閣下是難得人才,除了圖勒、尼美達,培俚尚有多少像閣下般的人物?」

  被我揭開底牌,亞力山大的笑容微微收緊,道:「皇城裡文官武將數以百計,像我這種閒人多到數也數不清。」

  上次出手毀滅威利二世屍身的事,乃死鬼威利六世指示的皇室最高機密,凡迪亞應該不知道我跟亞力山大有過節。可是培俚卻很清楚,他故意指派此人前來,無非是想挑釁,他背後該有更大陰謀,問道:「大皇子有何指教?」

  亞力山大眼神打量著我,這感覺就似是獵人盯獵物般,他笑道:「陛下思念亞凡提,想請提亞凡提前去皇宮做客。」

  利比度等人已站到我身旁,從他們眼神就知道不贊成,凡迪亞以國皇之名召見,若是不去等同抗命,後果可大可小,但皇城是他的老巢,在城內他可以輕鬆將我們給除掉。

  亞力山大似是胸有成竹,好整以暇道:「除了提督以外,陛下還專程邀請茜薇小姐和思倩小姐作客。」

  身後一眾軍士發出冷哼,艾華等衝勁型的更是雙眼噴火,我沉聲說:「這是什麼意思!凡迪亞在要脅我進城嗎?」

  亞力山大眉毛上挑,欣賞我們的表情好一會,才笑道:「不敢、不敢,陛下是誠意邀請,別無他意。」

  艾華性格最火爆,他的鋼槍遙指亞力山大怒道:「捉兩個女人要脅我們,這就是皇室的做事方式?」

  亞力山大微微一笑,聳一聳肩,道:「子爵別誤會,她們兩位是皇室的貴賓。」

  裡安道也不客氣,取出飛龍槍狠狠說:「即是我們非去不可?」

  正當我要回答時,積克忽然說:「不可以。」

  包括亞力山大在內,全都愕然望向積克,連他自己也臉紅尷尬。雖然利比度和薩馬龍奇都覺得此人是可造之才,但他畢竟身份低微,在凡迪亞的使節之前當面拒絕,誰也沒想到他如此大膽直接。

  亞力山大沉聲問道:「提督大人,違抗國皇意旨是死罪,提督的手下可以作決定?」

  腦裡靈光一現,雖然同為智囊,積克其實跟薩馬龍奇不同,後者是頭腦靈活、天馬行空的高智型,但積克是擅長記憶、個性耿直的實幹型,說話必然有很大理由。積克知道自己失言,正想退下之際,我卻一手楸著他道:「你搞錯了,他們不是我手下,而是我的兄弟手足,說的話就是我的話。」

  眾將聽得我的話都神氣起來,深覺沒有選錯老大,積克更是一臉激動。他知道此刻必須幫我解圍,索性站出來道:「據一千一百六十年前,武羅斯特在開國大典立下的憲法規定,國皇登基需要受命冊封,以先皇手書國印為信物,由兩位親王、兩名元帥、宰相、大祭司、史記官監督及聯署作實方可。此憲法至今尚未刪除,聽理。」

  一千一百六十年前的憲法?

  誰會記得住一千多年前的法例,偏偏世上就是有積克這種變態,亞力山大更是啞口無言,他可能也在猜測積克的話屬真屬假。

  在帝國最少也有十幾名親王,卡特就是其中之一,要找兩個見證登基跟叫雞一樣容易,大祭司及史記官是他手下,也是沒有難度,問題是元帥和宰相。元帥就是指五大軍團的首領軍階,威利六世除了是國皇,亦擁有元帥的軍階,不過他已經掛了可以不理,黃金翼獅團剩下一個授命副元帥,所以不能作準。

  其餘四名元帥分別是紅鷲軍的威廉親王、藍雁軍的赫魯斯、白狼軍的拉迪克、黑龍軍的本少爺,前三個通通不是凡迪亞一方的,死未?

  積克連消帶打道:「在未正位登基以前,稱某人為國皇就屬謀反罪,你剛才多次稱凡迪亞為國王,一旦論罪,輕則挑斷手筋,重則斬頭示眾。」

  亞力山大臉色變黑,但仍然冷靜地說:「先王駕崩突然,大皇子為安定國家而登位乃自然之事,豈能將千年前的條規用在此要緊時刻?」

  亞力山大的話被我抽出配劍的聲音打斷,這傢伙的說話實在討人厭,我笑道:「積克不說我也不知道,但犯罪就是犯罪,小弟身為北方提督兼拉德爾侯爵,照慣例也要跟你說一聲:立即棄械投降,否則格殺物論。」

  馬基。焚一劍刺出,將亞力山大完全罩入劍勢內,眾將不由得喝采。他原本是以國皇使節身份,威風瀟灑地找我們,多多少少是要施威,但發夢也沒想過會變成謀反犯。亞力山大知道我是全心要他狗命,而且看出我的劍術不簡單,他不敢再爭辯,立即拋開手中聖諭,拔出身後的配劍保命。

  劍才拔出,他手中那把竟然是謝迪武士紅劍,而且是前隊長莊臣所用的專用劍?

  兩劍連拼五次,亞力山大由於被動出手,加上威風不再,竟然被我削中兩劍,一次在右邊衣領,另一次是髮鬢。我老實不客氣,用盡他奶奶之力,趁勢一劍向他的天靈蓋斬下去,亞力山大橫劍力擋,兩膝一彎幾乎當場跪下出醜。

  先前還囂張得意的亞力山大額角流汗,反擊又怕弄傷我,不反擊沒多久就會喪命,道:「兩國交戰,不斬來使,提督大人有時慢說。」

  根據上次經驗,亞力山大應該有一個擅長魔法的拍檔,安全起見還是先擒下再說。

  這次到我欣賞他的可憐相,奸笑道:「你犯下謀反罪就另當別論,兄弟們給我上!」

  亞力山大的臉色能多難看就多難看,單我一個他也消受不起,後面還有艾華和破岳這種超級好手,即使是八階大劍師亦毫無勝機。艾華、破岳和利比度自恃身份,沒有圍攻,但是裡安道、卡朗和艾蜜絲是我家臣,他們毫不猶疑撲上來圍剿亞力山大,雪燕和炎龍騎士圃也在上箭,以防被他走脫,百合和夜蘭更加不客氣。

  忽然一陣強光向我們射過來,這是雷系魔法閃光彈,我早有準備往後退開,長劍向飛來的閃光彈一點,道:「暗食球!」

  那顆閃光彈在劍尖上略為停滯,一光一闇互相抵消,亞力山大原本想借閃光逃走,但閃光消失於無形,炎龍騎士三百枝箭卻對準了他,雪燕大喝道:「聽不到我家主人的話嗎?立即棄械跪好!」

  破岳亦旋風式轉身,一氣呵成地抽弓上箭,朝著閃光彈飛來的方向反擊,遠遠的密林裡傳出低哼,顯然是被箭所傷。

  援兵也沒了,堂堂八階大劍師、七階策士的亞力山大哭笑不得,在三百枝箭下還不是棄劍跪下、雙手抱頭,做投降的衰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