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龍來襲?
我們交換了眼色,里拉娜吩咐小孩們留在屋內,我和里拉娜一起衝出小屋,才剛剛踏出小屋已經傳來城內警號,從城鎮方向的天空出現超過三十個黑點,以我的視力可以看見確是飛龍,而且是最巨型的那種,帶頭一隻是金色的帝皇龍種,一般龍種中最強魔力的類型。
此時享特道:「對吧,就是飛龍的飛龍啊!」
里拉娜低聲道:「什麼回事?龍族不是和平主義的嗎?為何突然大舉入侵?」
我瞇著眼道:「還未能判定是否入侵,畢竟它們沒有攻擊舉動。」
里拉娜問道:「會不會只是路過?」
享特道:「不會吧,我們居住這裡幾十年,別說是龍,大只點的蜥蝪都少見。」
里拉娜的面色開始難看,低聲道:「堤,你有帶兵來嗎?」
我沒好氣道:「就算我不帶兵,他們也會在附近待機,先別輕舉妄動,我始終不認為龍族會無事挑起紛爭。」
飛龍群越飛越接近,當飛到我們頭頂,我們以為會掠過時,飛龍群突然改變方向變成在我們小屋上圓型盤旋。其中有十隻巨龍在小屋前的空地逐一降落,每有一隻降到地面立即化成人形,最後變成十個人形外貌向我們走近。
那個農民享特一看嚇得坐倒地上,褲子還濕了一片,哭叫著:「別吃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我笑著向享特拋了一枚金幣,道:「抱歉,可能是衝我而來,這錢給你壓壓驚,趕快回家睡覺吧。」
金錢果然萬能,享特看見地上的金幣,精神上果真鎮靜了許多,他連忙撿起金幣向另一方向逃跑。享特才走沒幾步,龍族已經來到我們跟前,為首的幾名老者氣度全皆不凡,神氣活現得一眼就知不是鄉郊野民。
金髮老人微微彎腰道:「別來無恙,亞梵堤先生。」
金髮老人雖然變成人形,但我仍能一眼看出他是龍之島的大長老,名字叫佩德,確曾有過一面之緣。在其身旁是他的得力助手叫希爾頓,因為他有著不同於龍族的紳士風度,所以特別有印像。十幾頭龍中女性只有兩名,其中有印像的叫芭拉,其他的就真不認得了。
自從變回淫魔聖王,人界其實沒什麼能讓我驚怕,被里拉娜抽耳朵另計啦,故爾冷笑道:「佩德長老,一大清早就帶這大班族群來,不會為了聊天聚舊吧。」
屋門已經緊閉,但孩子充滿好奇心,他們從窗子偷偷望出來,而且附近圍觀的農民、鄉民也在增加,但誰都不敢走近就是。
佩德向希爾頓點頭,後者手按左胸欠身道:「對不起,提督大人,首先為了驚擾民眾道歉。我們此行絕無惡意,這裡耳目多,可否到屋內詳談?」
我搖頭說:「不,屋內孩子眾多,我可不想嚇到他們。」
龍族見我拒絕,其中有幾名發出低沉的吟鳴,出自巨龍的龍吟使得地面出現微弱震動,里拉娜不自覺地擅抖。
希爾頓一臉尷尬,我歪頭著問道:「你們跑來我地頭,居然還要威嚇我?這叫沒惡意?」
吹起口哨,附近森林射出一支又一支的訊號箭,在大白天爆出紅色煙花,週遭忽然人聲鼎沸,炎龍騎士團、炎龍魔法騎兵、炎龍獸人兵從森林中搶出,隔遠與他們對峙。天空的巨龍發出怒鳴,同一時間我們身後同樣有龍吟,雖然隔很遠,但一聽就知道是西瓦龍佳娜,畢竟一大群龍飛來太搶眼,西翠斯她們察覺異樣趕來支援。
城鎮的守城兵也出現,但他們戰鬥力遠遜於龍,人數亦不多,全都聚在城門口不敢過來。
佩德向族人舉起手,道:「休得無禮,我們此行並非尋事挑釁,如果屋內不放便,我們可以隨亞梵堤先生找個地方坐下談談。」
在小屋後找了一片小荒地,騎士們快速地放好桌子,百合、夜蘭、美隸、大沙全到齊,西翠斯果然帶同佳娜現身,她向裡拉娜打個招呼後留守後方,裡安道和卡朗領兵守在外圍不讓閒人接近。
我和佩德面對面坐著,他的族人在其背後席地而坐,百合給我們放好茶具倒了杯花茶。這一陣擾讓,就連附近的領主也帶士兵趕來支援,他見到我坐下喝茶,也就乖乖的帶兵在一旁等著。
龍沒有喝茶的習慣,佩德只是禮貌式喝了一口茶,道:「在六日前禁地的聖戰圖發生了異狀,我們深怕傳說成真,所以趕來看看。」
我拿著茶杯皺眉道:「聖戰圖?」
佩德說:「是的,聖戰圖突然發光,而且石壁上忽然出現先生的名字,所以我族順著指引前來。」
喝著花茶,我才笑道:「長老你覺得這裡環境如何?」
佩德愕然道:「這裡?有山有河,環境頗清幽。」
我笑著道:「就是清幽,我們現在閒得喝茶聊天,前晚吃飽飯沒事幹還走上山曬月光,你覺得似未日大戰嗎?」
佩德啞口無言,在旁的希爾頓道:「但是聖戰圖發光,事出必然有因,而且肯定牽扯到提督身上。」
伸手截著希爾頓,我說道:「挑明吧,你們害怕拉希化身九頭龍,這件事我已經派人善加看監。當然我也沒責怪你們的意思,小心是好事,但尚未查明之前,你們勞師動眾幾十頭巨龍飛來,會不會稍欠思慮?」
佩德點頭說:「我們都明白直接飛來會造成人類困擾,但九頭龍的傳說關乎世界命運,是繫著我們的一樁萬年心事,請先生體諒。」
其實他們肯來是件好事,既然我可以醒覺,誰能保證拉希不可以?
凡事應該留一線,何況我們跟龍族從沒恩怨,頜首放下茶杯,說:「就九龍頭這件事上,我們衷心願意跟貴族合作,但正如你們所見這邊風平浪靜,暫時用不著貴族支援。要不這樣如何,我很歡迎你們留個聯絡人在北方監察,或者在外海找個島暫住一段時間,要是沒什麼特別事發生再想下一步。」
聽完我的話,龍族們和我方騎士的表情都放鬆下來,佩德點頭說:「先生說得有理,我們著實打擾了,希爾頓、艾利亞你們兩個比較瞭解人族的風俗,暫時留在這兒吧,其他族員隨我往外海,並嚴禁不得騷擾人類生活。」
上次路經龍之島就認識希爾頓,他本身也是一頭少見的帝皇龍,這傢伙性格面面具圓挺討好的。另一個叫艾利亞的是名外表三十左右的金髮熟女,樣貌有點貴族味道,但她身上卻散發雷屬性,可能是藍龍或雙屬性的帝皇龍。
希爾頓向我欠身,艾利亞輕輕拈起裙子屈膝,這兩條龍用正常人類行禮的方式。
臨離開孤兒院前進城看過艾蜜絲,她已經甦醒,雖然未能下床,但康服情況理想,我們也就安心回去。
離開北方太久了,為免加快回家速度,由炎龍騎兵先行領路,回家的路是頗順通的,唯一意外是多個城鎮淫魔聖王的潮流已經深入北方,而且越是北邊情況越誇張,很多奇怪姿勢的淫魔聖王畫像出現,看得百合她們不停偷笑。
希爾頓和艾利亞因為是龍,他們不方便跟馬一起隨行,所以由佳娜領著他倆飛向費本立城。精靈主可可的封印咒已經除下,取而代之是套上封印用的特製奴隸項圈,不但將她的魔力大幅削減九成,若是硬拆下來更會引發爆炸。
穿過一個小山,百合高興的叫嚷:「回家了!我們回來了!」
久違的費本立城城門口已經出現在視線內,是熟識的地方,炎龍騎兵進城後,大批市民從城內湧出,家家戶戶拿著鮮花排成兩行。
「少爺回來了啊!」
「媽媽,我想看淫魔聖王!」
「少爺請幫我簽名,麻煩簽在胸上。」
按著額頭苦惱叫道:「又來了!」
美隸笑著跳到我大腿上,雙手繞著我頸,說:「有什麼辦法,誰叫主人是萬民景仰的淫魔聖王。」
我苦笑道:「別亂說,我不過是很普通很普通的魔神。」
百合笑著說:「主人才不普通,主人是最特別的!」
說說笑笑時馬車駛過城門口,始終是自己的城,衛兵們全都出來主持秩序,我亦開了馬車窗揮手微笑,跟城民們打招呼。窗一開,市民們拋起漫天的鮮花,雖然不太習慣,但現今費本立城發展良好,人口及繁榮程度已接近臨海城。
馬車終於駛到府第,除了露雲芙,費本立城的首席大將艾耶拉,文官之首是頂替了老爺子沙魯安力的隡馬龍奇,他沒有放假比我更早回北方,加上文武官僚十幾人排在門口,就連久沒露面的山賊頭基格都在,看著一張張熟識的臉孔,忽然湧起歷劫生死的夢幻感。
從馬車步下來,基格帶著手下包圍我,笑道:「喂,風聞大人你變了魔神,我還以為是青面獠牙或三頭六臂,但好像跟以前沒什麼差異。」
隡馬龍奇笑道:「尊敬的領主大人終於回來了,小弟昨天嚇得半死,可否解釋一下飛來的三條巨龍是怎麼回事?」
艾耶拉道:「好啦,別再逗大人了,好歹他都是凱旋而歸,沒有丟我們北方的面。」
隡馬龍奇笑道:「小弟何德何能逗大人,對大人的景仰有如江水滔滔不絕呢,對啦,在主公家後院有少少的兩車文件,有空的話麻煩批閱。」
聽著各人熟識的語氣,才終於有回家的感覺,我苦笑一聲,將露雲芙的小腰一摟過來,道:「好、好、好,但我長途歸來吃餐飯不過分吧,露雲芙你去準備一下,今晚我跟老朋友們一起吃頓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