淫術煉金士 第三話:老頭歸天

  本來我跌在兩千藍雁軍士之中,情況岌岌可危,可是天空鏡發動在即,天美總算理智地下達撤退命令。藍雁軍士不敢違抗天美將令,他們重組隊形向山邊退走。

  這邊靜韻瘋狂自轉,她的鎧甲化成一團七彩繽紛的氣霧,向天美席捲而去。天美以重劍刺入氣霧,但氣霧隨著重劍捲向天美的手腕,而我清楚看見這團由鎧甲分解的氣霧竟然沾在天美的臂上,而且結成一層新的金屬膜,從而鎖定了天美的活動能力。

  放棄鎧甲封鎖敵人的活動能力,我是第一次見識這樣的招式。

  七彩氣霧席捲天美全身,天美竟然變成一座五顏六色的金屬人像,一動也不動從天空掉在地上。靜韻的長矛也殺到,她的氣勢和殺意累積至巔峰,其身影不停閃現,長矛毫不留情朝天美的心窩捅過去,換了是我也沒有信心全身而退。

  撤退中的藍雁軍停頓下來,我們都忘記了自己身上的傷,也忘記快將降下的災難,無數眼睛盯著靜韻逐寸逐寸逼近天美的矛尖。矛尖刺至天美的面前,突然巨劍上的金屬破開,與靜韻的長矛硬拚。

  矛、劍兩尖端互接,天美身上的金屬片爆開,我第一次見她被擊退十多步,連巨劍「霸道」的劍鋒也被削去,可見翼人頂尖高手靜韻的全力一擊非比尋常。然而靜韻情況更壞,她剛才一招捨棄了鎧甲,把全部防守力轉成攻擊力,現在跟天美硬拚一招,她的長矛被打彎,上半身戰袍破碎,露出一對高聳的玉筍,吐出一口鮮血往山岸邊拋飛。

  我的頭皮發麻,並非因為靜韻是未來皇妃,而是還未幹這個絕色美女,怎可以讓她這樣死去?可是我剛才跌下來時受了不輕的傷,即使拚命爬起身,體能速度不足以拯救靜韻。

  「雨帥!」看著靜韻越過懸崖,我狂喝著伸出手,可惜我們之間相差超過十尺,重傷的靜韻在半空只有苦笑。

  默默望著靜韻跌下山崖,我頹然坐倒地上,突然一團黑影從山崖向上飛過,我仰望天空,見到有一人挽著靜韻纖腰,另一手拿著大刀,從天空越過我頭頂,最後重重落在地上。

  我猛然回頭,天美早已不知去向,及時救回靜韻的竟然是靜水月!

  靜水月將靜韻放下,拿著大刀左揮右揮,問道:「敵人呢?敵人在哪裡?出來給我劈啊!」

  驀地另一道人影落在我身旁,我又再向上望,只見到兩團大肉,卻見不到那人面孔,不過一聽她出聲就知是誰。

  「喂,賤男,你給我報酬前可別死啊!」

  一聲長嘯,在懸崖邊又有一道黑影飛上來,在空中抱膝自轉兩周半,加直體轉動一周,以金雞獨立姿勢落地,赫然是自稱年紀老邁的垂死老頭。最後是一隻人形妖物,視懸崖峭壁如無物,詭魅快速爬上來,自然是我們的「死神」奧克米客。

  我問道:「你們居然比騎兵還快?」

  垂死老頭拿著枴杖彎著背走過來,說:「他們遇上對方的軍隊,還在山下混戰,哎呀呀,天空的是天火焚城嗎?」

  被老頭提醒,我才醒覺自己大禍臨頭,空中的紅光變成藍光,情況就如當日在迪矣裡一樣,只是當日有一名謝迪武士犧牲自己救了大家,現在卻沒有這樣的人。

  我橫眼望著老頭,他皺眉道:「喂,你的眼神很邪惡啊!」

  洛瑪把我扶起身,我急問道:「從前有見過一種法術可以抵擋天火焚城,你懂嗎?」

  垂死老頭笑道:「本老頭什法術都會,單單只有犧牲自己的法術不會,而且依我所見,現在為時已晚,天火焚城快將發動,沒有其他辦法可以阻止。」

  眾人面如死灰,只有我微笑道:「如果沒有辦法避過此劫,以你的性格會這輕鬆嗎?」

  洛瑪和奧克米客將百合、獸人姊妹、瑩和靜韻帶到一塊巨石下,垂死老頭豎起姆指說:「我們果然是知己,我只是說沒有辦法阻止,並未說過沒有辦法逃命,對抗火系究極級魔法,自然要找個火系高級法師,可是此法術極耗魔力……」

  我搖首道:「行了,開個價吧。」

  百合渾身是血,尤其是右腳傷得最重,連她的銀色長髮也被電得捲曲。瑩左手重創,艾咪、艾琳仍然昏迷,靜韻面如金紙,而阿里雅不知所蹤。以我們的傷者數目,要找地方躲避天火焚城也沒法子。

  垂死老頭接過我的一袋金幣,爬上我們背後的岩石,雙手高舉,唸唸有詞。天空先有四點黑色火焰落下,離我們最近的一個落在二十尺距離,大家都嗅到一陣肉類的燒焦惡臭,那團火中隱約見到扭曲的女性人形體。

  靜韻突然再吐口血昏暈過去,洛瑪和瑩不忍地低下頭,我們認出那團是翼人族的焦屍。

  再有零星火點落下,繼而降下多道人形,最先是翼人女兵,她們全都帶傷,殿後的是破岳和紫,三十多人上去,只有二十人回來,破岳半身戰袍燒焦,落到

  我們面前道:「你知道我們見到什嗎?」

  我不由愕然道:「不是灰鹿嗎?」

  紫搖頭說:「你以為一個妖精族人,可以在天空上把我們弄個灰頭土臉?」

  破岳悲哀的目光遠望被燒成炭的紅粉衛兵,道:「是現任大祭司尼美達。」

  我們齊聲叫起來:「尼美達?」

  百合道:「我們見過尼美達,她並不懂武技,是弱不禁風的類型啊?」

  破岳道:「主公應該記得天美的天使召喚術,她用尼美達作媒體,召喚出最高淫術級的天使———熾天使,我們都見識過力天使的威能,但熾天使比力天使更強、更高級。」

  尼美達是培俚的得力手下之一,被捧成我們國家的大祭司一職,而最奇怪是她的樣貌跟我媽媽竟是一樣。猛然醒覺,培俚是海棠的私生子,如果海棠投靠天美,尼美達在這兒出現就很合理了。

  我望著地上燃燒的紅粉兵團燒成了灰,心底不禁打顫,到底天美手上還有多少籌碼?

  熱氣從天壓下,紫大驚道:「她來了!」

  在空中有一名天使頭下腳上,背後長著六隻火焰翅膀,手執一把十分奇特的短兵器,向我們高速飛下來。垂死老頭道:「哇,亞梵堤你要想辦法解決這東西,否則她會破壞我施法!」

  「我去!」

  我還沒來得及回答,早有人一躍而起,帶著怪笑聲一刀狠狠劈出。靜水月的斬腰大刀向織天使的臉龐直劈,後者在空中回轉一圈,手中的那件東西硬架住紅月大刀。

  看清楚時,熾天使手裡原來是一把扇子,金色扇骨長三尺八,是相當古老的宮庭扇,扇面繡著銀色的古字句。她那張臉仍是尼美達,不過氣質卻全然不同,此刻穿著紅、白、金三色的短袖衫,金色筒裙配八條珠寶纏腰煉,額上戴著赤銅孔雀石頭圈。

  熾天使跟靜水月才一交手,天空中仿如悶雷,可是我、靜韻和破岳皆看得出,六翼熾天使的速度快疾無倫,靜水月又不會飄浮術,後者捱不了很久。我喝叫道:「老頭趕快!我可不想跟你死在一起。」

  垂死老頭將手中地獄杖舉起,於他的頭頂出現四面柔和紅色的八角盾,直徑長過三十公尺,一道迭著一道,破岳道:「相當繁複的防火咒,是高等級咒術吧!這位老前輩到底是誰?」

  我冷笑道:「蘿莉控。」

  洛瑪罵道:「虧你還有心情開玩笑,天空鏡要發動了!」

  熾天使和靜水月由天空打到落地面,戰況上熾天使佔了上風,可是尼美達的臉色反而越來越差。我用手肘輕撞破岳和洛瑪,道:「準備掩護靜水月。」

  天空雲層一陣震動,浮雲全被震散,藍光從天空打下來,我大叫道:「小月別打了,快過來!」

  雖然靜水月神經有一點點問題,但她絕對不蠢,眼見天空鏡的氫氣帶著藍光壓下,即使她再喜歡打架也不得不停手。破岳和洛瑪的兩枝箭同時射出,洛瑪的箭射入熾天使和靜水月之間,破岳的箭更加精準射向熾天使太陽穴位,被這兩枝箭所阻,靜水月終於從近身搏鬥中脫身,以最快速度跑回來。

  天使的火焰翅膀一撥,將兩枝箭撥開,此時她終於看見施法中的垂死老頭,口中喊出尖銳的怪叫丄〈翼怒張,以比箭更快的速度飛向垂死老頭。破岳低叫道:「糟糕!」

  速度很快!

  短短半秒熾天使跟垂死老頭的距離縮短至十尺,破岳和洛瑪還未上新箭,我和靜水月的距離又遠,其他人則傷的傷、暈的暈,誰都無法截擊熾天使。垂死老頭嚇得目瞪口呆,熾天使的扇子已逼近他,就在垂死老頭命懸一線之際,突然有人在我背後大叫。

  「看我的!」

  眾人齊齊回頭,大叫的居然是奧克米客,只見他把嘴巴張開,下巴異常地下墮,嘴巴誇張地拉長,密密麻麻的黑色蟲子從他口中「射出」,記住是射出不是飛出,蟲群竟然射出呈一直線,擊向半空中的熾天使。

  靜水月尖叫亂跳,靜韻和瑩失儀地爬開,洛瑪躲在破岳身後,第一次看見這情況的幾名紅粉衛直接給嚇暈,任何女性生物無論多強悍也會畏懼蟑螂,這是無法解釋的一種自然現象。

  管你熾天使如何厲害,但她附身的也是一個女人,被一大堆蟑螂給正面掩著,熾天使發瘋一樣飛開,垂死老頭也因而避過一劫。

  奧克米客什時候學會這一招?

  熾天使飛開的同時,天上亮光已然射到,樹木無火自焚,土壤冒起蒸氣。垂死老頭的枴杖狠狠一敲,他頭上的四重紅光盾抓落地面,四盾合一,化成一道網格形的光護罩。

  垂死老頭腳一軟坐下來,道:「幸好趕得及,否則我們都要變成乾屍,記得報答我啊。」

  我們沒有細聽垂死老頭的話,注意力都在護罩以外,在天火焚城之下的熾天使痛苦地掙扎,她背後的六隻翅膀的火焰向外狂洩,化成一團十分亮眼的能量體。

  洛瑪忍不住捉緊我臂彎,問道:「她會死嗎?」

  我搖首說:「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靜韻按著心口爬起身,道:「大家看看地面!」

  我們的視線全望向地面,受到天火焚城的影響,土壤的水分被抽乾變成龜裂,而且裂縫越來越大,從縫中噴出更多的水蒸氣。我很清楚接下來會發生什,可是除了瞪大眼乾等,其餘什也辦不到。

  在其中一條裂縫中閃起一團火花,垂死老頭道:「糟糕,天火焚城挖通了地底熔岩!」

  我急問道:「有辦法阻止火山爆發嗎?多少錢我都願付!」

  老頭歎氣說:「如果我還年輕就可以,現在嘛,沒有辦法了。」

  眾人還沒來得及反應,地面突然猛烈跳動,如果之前的是震波,現在就是整塊地皮在跳,紅粉衛站不穩跌坐下來。我們的情況糟糕透頂,這小山崗的地面全是大大小小的裂痕,只有我們這小小的結界沒被破壞,但誰都知道光罩失效後,我們將面對極大危機。

  我問道:「紅粉衛,你們還有體力帶一個人飛行嗎?」

  龜裂縫中持續噴發火花和冒黑煙,地震沒有停止的跡象,天美成功燃點起這座眠火山了!

  剩下廿名紅粉衛皆知道現在生死一線,紫帶頭跪下道:「提督不用詢問,請直接下指示。」

  百合、靜韻、瑩、艾咪、艾琳受了重傷,我、靜水月、奧克米客則沒有飛行能力,我向紫說道:「結界失效以後,每兩名紅粉衛負責挾一人,向最接近的平地飛走。」

  紫點頭道:「遵令。」

  藍光終於消失,天火焚城完結,可是大地噴出的火焰卻越來越多,四周的溫度瘋狂上升。垂死老頭知道時機已到,他將枴杖一揮,結界終於失效,我的皮膚忽然感到熾熱刺痛,沒有光罩保護,我們才感到高熱的可怕,現場溫度最少高達八十度,再不走很快會被蒸熟。

  靜韻喝道:「紫!」

  紫代替靜韻下命,兩名紅粉翼人女戰士一左一右挾著我,以她們最快的速度朝山坡飛。說來神奇,當眾人紛紛離地飛起,我們剛剛立足的地面破裂,深紅色的熔岩溢出,不消十秒整片山崗下陷。我們呆看腳下,才幾分鐘前還是好好的高山,現在陷入變成一個大洞,洞穴中央閃著紅光。

  靜韻、瑩、百合她們逐漸飛越山洞口,然後是奧克米客、靜水月,而我也看見了洞邊的山坡。突然在背後傳來巨響,當我回頭一刻,見到一柱紅光從頭上射過,尼美達在洞口的巖邊半跪著,她身上的衣服全部燒光,渾身赤裸,而此際我立即知道她並非我的母親。

  小時候母親曾跟我沐浴,雖然年紀很小,不過本少爺天生對女人身體特別有印象,她跟尼美達的身材完全不同。

  當我回過神來,發現剛才的紅光原來擊中老頭旁邊的女兵,另一名女兵沒有足夠氣力抓緊老頭,她慘叫哀號,老頭則瞪大眼珠,一臉不可置信,呆然望著我高速墮下火坑。

  垂死老頭向我伸出五指,狀若示意救他,可是我也要人救,如何可以救他?只能眼巴巴望著一切發生。

  那名女兵嘗試向洞下飛,可是飛不到二十尺已經被熱力壓回來。我眼巴巴看著垂死老頭直墮洞底,最後颼的一聲跌進萬度熔岩之內,剩下的只有一縷若隱若現的輕煙……

  我歇斯底里大叫起來:「老頭!」

  我已經記不起翼人女兵如何引路,只知道當我兩條腿重踏實地時,靜水月撲上來拉著我衣領道:「老頭呢?他怎了?」

  我的腦袋一片暈眩,最後仿似全身氣力洩走,頹然坐倒地上,剛剛抓不住老頭的女兵跪下來,哭道:「是我不好,沒有抓穩老先生。」

  靜韻欲言又止,紫也跪下道:「末將甘願代她受罰。」

  破岳看我一眼,向紫冷哼道:「現在都什時候?南軍計劃成功,首都快將陷入危機,你們還爭著受罪?」

  靜水月一挽大刀道:「我要回去救他!」

  奧克米客和洛瑪拉著靜水月道:「冷靜一點,現在回去於事無補。」

  靜水月怒道:「放手,否則我不客氣!」

  靜韻說:「公主請冷靜,要是你有什不測,將會使局勢亂上加亂。」

  靜水月將大刀一插地面,惡狠狠說:「難道叫我什都不做嗎?我辦不到!」

  不知什原因,一道怒火從心中猛烈燃起,我二話不說跳到靜水月面前,右手舉起向她臉上一抽,重重地摑在她的花容俏臉上。靜水月目瞪口呆,其他人也嚇得啞口無聲,只有我怒道:「你夠了沒有!老頭死了!已經死了!你回去又可以如何?」

  靜水月仍是一臉呆然,緩緩伸手摸著紅腫的臉龐,小唇震顫道:「你……你打我?」

  突然「哇」的一聲,靜水月連大刀也不要,小孩子一樣轉身狂哭跑去。

  望著靜水月越跑越快,我茫然看著右手,破岳站到我身旁說:「主公,此地不能久留,熔岩很快會流到。」

  我仰天長歎,道:「洛瑪。」

  平時總要抬槓的洛瑪,可能剛才被我的行為嚇到,她二話不說張翼起飛,乖乖向靜水月消失的方向追上去。

  跟兩支騎兵會合,夜蘭見到百合受重傷時嚇了一跳,威廉親王和亞加力仰望山上升起的黑煙,以及徐徐流向山腳的熔岩。

  威廉低頭沉思良久,問道:「小堤,我們現在怎辦?」

  亞加力見我沒反應,輕輕推我道:「三弟,別自責,還有很多重要的事等著你辦。」

  我搖頭說:「現在什都想不到,薩馬龍奇,你有什意見?」

  薩馬龍奇道:「第一是找落腳點,必定是熔岩不到、灰塵不沾之處,此事要麻煩精通勘查的翼人族,第1一要準備將傷者運回樹林的補給點,著他們向後方發出避難指示,第三要重整旗鼓準備向南軍發動最後攻勢。」

  威廉大駭說:「發動攻勢?火山剛開始噴發,熔岩正向著我們流過來,此情此刻還要找南軍復仇嗎?」

  雖然我很混亂,但也明白薩馬龍奇的想法,道:「並非復仇,正如你所說火山已經爆發,首都及帝中多處快將被石灰掩沒,這已經是改不了的事實。緊隨其後是南方軍隊沿海陸二路進侵,屆時二皇子將陷入苦戰,我們要思考接下來最有利的戰略。」

  靜韻接口道:「要扭轉這個劣勢只有一個方法,趁現在天美撤走不遠必須抓緊這個機會,只有擊殺天美才能打斷南方的士氣,阻止他們的攻勢,這個機會一去不返,若殺不了她,武羅斯特將會陷入長年分裂。」

  亞加力低聲說:「擊殺天美?這……」

  薩馬龍奇面色難看,歎氣道:「難如登天,但這是唯一的活路。」

  眾兵將統統盯著我,我苦笑說:「別看我,這兒軍階最高的是威廉大叔,俸祿最多的也是他,理應由他做決定吧。」

  威廉叫苦道:「決你的大頭鬼啊!我有選擇嗎?」

  聞言我轉身離開,夜蘭亦步亦趨跟著,威廉親王怪叫道:「喂,你去哪裡?」

  我攤手說:「心情不爽,想找個地方靜一靜。」

  威廉道:「南軍的總指揮官是赫魯斯或尤烈特,這兩個傢伙都不好惹,而且背後有天美撐腰,又不清楚對方兵力,你不在我們如何打這場仗?」

  我皺眉說:「唷!你那個帝國三劍俠大名是騙回來的嗎?武有風帥、我大哥、瑞安道,文有雨帥、薩馬龍奇和積克,這樣仍不夠打還有什好說的?」

  威廉親王被我罵得說不出話,我頭也不回向樹林外圍走去。

  離開騎兵大隊,天空被厚厚的煙霧遮蓋變成一片漆黑,不用說方圓幾里的村落早就空了,只要不是白癡,誰都知道火山正將爆發。夜蘭急忙抓著我的手臂,低聲道:「主人,你這樣子蘭奴會擔心的。」

  我淡淡道:「你很少會自稱蘭奴,不用擔心,我還不至於喪失鬥志。」

  夜蘭嫣然一笑,這位暗妖精大美女抱緊我臂彎,酥胸兩團豐厚乳肉壓著手臂,說:「要是主人心情不好,可以盡情發洩在蘭奴身上。」

  夜蘭果然善解人意,有她陪著心情確有好轉,說道:「你家主人是喜歡調教美女沒錯,不過是閉了房門的閨房樂,對真刀真槍的強姦施暴倒是沒興趣。」

  夜蘭點頭說:「的確沒見過主人強暴婦女,上次也不過是向蘭奴下藥而已。」

  我終於忍不住笑,說:「這久的事你還記得?不會是想報仇吧。」

  平常總是冷冰冰的夜蘭,突然展現出一個可愛得殺人的笑容,說:「主人不是跟蘭奴結了主從契約嗎?蘭奴怎敢報復,不怕被主人施術燒死?」

  我的手再也忍不了,滑到夜蘭結實的屁股上,道:「主人怎捨得施術燒你,像你這種姿色的美女價值不菲。」

  這回輪到夜蘭啼笑皆非,道:「價值不菲?主人打算賣了夜蘭?」

  我笑著一捏她的臀肉,道:「要是價錢不錯,賣了也無妨,難道主人沒權賣自己的女奴?」

  夜蘭知我尋她開心,伏到我懷中道:「有權,誰教您是主人,喜歡把蘭奴賣出去好,租給別人玩也好,蘭奴都服從主人的命令。」

  原來不知不覺我們已經走了很遠,因為眠火山已經甦醒,威廉親王不敢逗留,率領騎兵團狙擊南方軍隊。或許是垂死老頭在天有靈,火山是甦醒沒錯,但不如大家所猜想般來個大爆發,而是間歇性噴出熔岩,噴一會靜一會,誰都不曉得什時候會來個大爆發。

  我們走到山腳的樹林外圍,附近有散落的小村,可是這些村子異常沉靜,一點燈火都沒有,大概是村民見到火山噴發所以避難去了。我在夜蘭耳邊吹一口氣,夜蘭微微輕顫,道:「主人?」

  在她的耳珠上輕舔一口,問道:「夜蘭你冰雪聰明,知道主人現在想做什嗎?」

  夜蘭放軟嬌軀倚在我懷中,道:「主人想做什都可以。」

  天色已經入黑,但是火山噴出的火光卻如一盞大油燈,讓原本漆黑的村子產生微弱光明。我徐徐深吸口氣,從後伸手把玩夜蘭的玉乳,道:「主人想回北方大睡一場,但在此前要將南方的老鼠通通殺個清光!」

  夜蘭駭然一震,道:「主人,您……」

  老頭掉下火山的情景在腦中揮之不去,我暈頭轉向下在一間木屋前坐下,忍不住兩手按著額頭,心中強烈的不甘有如暴怒的猛獸,不停在腦中肆虐。夜蘭的體香傳進鼻內,她坐到了我身旁,說:「主人不要自責,誰也料不到會這樣。」

  我仍然是低著頭呆看地面,顫抖道:「那個老鬼本來不用死,如果不是我把他叫來……」

  夜蘭倚過來說:「戰爭必然有犧牲,主人不要太過自責。」

  我苦笑道:「我到現在還是不敢相信,本來以為這種淫棍會死在女人身上,沒想到居然是跌落火坑。」

  我淡然仰首,凝望天空擴散的火山灰雲,說:「照現時的情況推算,明天中午將有八至十座小城被石灰湮滅,不出四天將影響帝中皇都,損失數以萬計的人命,我從來沒有一刻這想殺死天美。」

  夜蘭道:「我們是軍人,軍人天職是保家衛國,即使打仗也不會殺戮平民百姓。但在天美眼中,帝國人民不過是螻蟻。」

  說話中的夜蘭忽然神色驟變,她跳起來拔出配劍,在昏暗中我見到有人從小村深處徒步出來。我皺一皺眉,道:「自己人。」

  從濃霧中出現三道女性人影,其中兩個是認識的,另一個則已昏迷,夜蘭道:「洛瑪、大沙,這個女人是……」

  洛瑪的特製夜行衣結了一層薄薄的冰霜,她本人也滿臉倦容,在她旁邊的是大沙。大沙本來就有露體癖,不當美女犬時也不喜歡穿太多衣服,而我這主人見到她也覺驚訝,她身上只有項圈、小皮鞋和一條已不成形的布絮繞在腰間,女性最重要的秘處卻全都裸露。

  大沙頹然坐下,道:「真洛夫很厲害,要不是幾名翼人女兵幫了一把,我也沒命回來見主人,對了,百合她們呢?」

  夜蘭道:「你們到底發生什事啊?阿里雅小姐呢?怎會被敵人分散逐個收拾?」

  大沙將身上僅餘的布絮扯下,將一條玉腿抬在空中,把布絮包在小腿的傷口上,全身赤裸坐在路上,說:「在追擊的那晚,南方軍發動攻勢,由於天美跟主人決戰,阿里雅小姐採取游擊迴避戰術,南軍一時之間奈何不了我們,尤烈特逼不得已派帝路跟佳娜單挑,阿里雅小姐出乎意料點頭應允。」

  我不由道:「侏葉殿下,你可不可以找件衣服穿,好歹這兒是公眾地方。」

  大沙銀鈴般的嬌笑幾聲,說:「怕什?附近的村民早走光了,而且主人不是最喜歡看女人裸體嗎?」

  我搖頭歎氣,道:「過猶不及,暴露太多就會失去新鮮感,所以你偶爾應該穿得體面點,扮一扮貴婦,那樣被虐待時才更過癮。說正經的,你跟真洛夫怎又會打作一團?」

  大沙說:「是小姐吩咐的,不過她沒有叫我硬拚,而是向西邊引走真洛夫,如此一來可以繼續進軍,等主人的援兵一到就能收拾真洛夫,結果真被她算中。」

  洛瑪接口道:「我們餘下的人總算追上敵方的主力,可惜沒有西瓦龍作掩護,我們無法跟人家的軍隊開打,阿里雅小姐決定獨自一個進入森山找尋灰鹿,百合、我、瑩、獸人雙胞胎嘗試引走敵軍,可惜赫魯斯他們沒有上當,還將我們困在山腰,直至天美回來就撐不下去。」

  我訝然道:「這說阿里雅還在山上?」

  大沙說:「主人可以放心,除了主人之外,我沒有見過比阿里雅小姐更聰明的人,別看她體質柔弱,但我不認為這片森林可以困住她。」

  我看了洛瑪背後的女人一眼,原先我以為是靜水月,最後卻發現竟然是中午被天使附體的尼美達,急問道:「靜水月呢?你不是追在她身後嗎?」

  洛瑪像是做錯了什事一般,低頭道:「她被捉走了。」

  我跟夜蘭同時驚叫道:「什?」

  大沙說:「嚴格來說不是被捉,而是跟著海棠和海萍走了。」

  我不禁眉頭大皺,道:「我聽得一頭霧水。為什笨蛋月會跟敵人走?」

  洛瑪道:「我怎知道?但你都曉得靜水月很能打,海棠、海萍又不好惹,我只是一個可憐的小偷,除了回來向你說一聲還能做什?」

  夜蘭說:「靜水月小姐向來不能用常理推測,而且她在南方身份特殊,尤烈特也是她的擁護者,所以不用擔心她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