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朝雲龍吟 第六章

  夜闌更深,一片寂靜,位於北邙深處的上清觀也彷彿陷入沉睡。走廊兩旁的靜室都關著門,從外面聽來毫無聲息,似乎整個上院都空無一人。然而若是打開門,卻能看到角落處一間靜室內,此時正紅燭高燒,春意融融。

  程宗揚一手一個,將雲如瑤和雁兒摟到懷中,一邊撫摸著兩人光滑的玉體,一邊觀賞凝美人兒翹著屁股,用蜜穴套弄陽具的艷態。

  阮香凝粉頰貼在地板上,雙臂伸到身後,玉手抱著雪臀高高翹起,那只渾圓的雪臀豐盈白嫩,宛如上好的羊脂白玉,臀間的羞處猶如一瓣濕膩的紅蓮,燈光下嬌艷欲滴。從後面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能看到那只雪臀不停聳動著,柔嫩的蜜穴含住棒身來回套弄,就像一張軟膩而嬌媚的小嘴慇勤地吞吐著肉棒。

  雁兒溫柔地依在程宗揚臂彎間,她唇角帶著笑意,睫毛微微垂下,就像一隻小鳥倚著自己的主人。旁邊的雲如瑤卻毫不避諱,她側著身,雪玉般的胴體貼在程宗揚身上,螓首靠在他肩頭,饒有興致地看著眼前的一幕。

  陽具只抽送兩下,阮香凝綻開的玉戶就像充血一般,變得紅艷欲滴。她塗著丹蔻的纖指竭力扒開陰唇,白生生的美臀抵在主人腿間,時而聳動,時而搖擺,用盡各種角度來套弄著陽具,即使倚在榻上,也能看到她玉戶間蜜肉的每一絲輕顫。

  阮香凝在她身邊一直斯文柔順,就像一個嬌弱的小家碧玉,沒想到服侍自家相公時,會如此慇勤。雲如瑤伸出玉足,放在阮香凝臀上,曼聲道:「一朵芙蓉千蕊紅,膩白粉艷嬌色穠。玉指輕剝供君賞,羞見蜂蝶入花叢……」

  阮香凝早已被馴服得百依百順,即使被那些姊姊們戲弄,也能陪著笑臉曲意奉迎。然而女主人這幾句半是調侃半是奚落的詩句,卻讓她心底湧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羞意。她羞不可遏地埋住面孔,窘迫得連身子都在顫抖。

  「好詩!來來來,看個好玩的!」程宗揚說著打了個響指,那只白艷的雪臀猛然一顫,彷彿不受控制一樣哆嗦起來。那聲響指就像一個突如其來的信號,使阮香凝一瞬間就達到高潮。阮香凝失神地張大美目,高聳的雪臀間,那只紅膩的蜜穴緊緊夾住肉棒,片刻後,穴口往外一鼓,猛地噴出一股淫液。

  阮香凝纖軟的腰肢被主人握住,那根粗壯的陽具在她水汪汪的蜜穴間毫不留情地戳弄著,將那只豐膩的大白屁股幹得一翹一翹。

  陽具每次進入,都讓她的快感攀升到新的高度。阮香凝徹底迷失在肉慾中,她張開紅唇,不時發出不成字句的浪叫。但即使在連綿的高潮中,她兩手仍緊緊扒著臀肉,將自己秘處暴露出來,任由主人觀賞自己淫液橫流的蜜穴。

  雲如瑤和雁兒都露出吃驚的表情,看著那個美人兒在主人身下一波接一波密集高潮的淫態。

  程宗揚雙手摟住凝美人兒的腰,隨著他的挺動,精壯的腹肌不斷收縮鼓起,彷彿有著用不完的精力。忽然他雙手握住阮香凝的膝彎,往旁邊一擰,將阮香凝整個翻過來,然後壓在她白美的胴體上。

  阮香凝雙腿大張,兩隻豐滿的美乳在胸前不住搖晃,蜜穴像失去控制一樣不間斷地達到高潮,淫水越湧越多。

  等程宗揚鬆開手,阮香凝已經洩得渾身發軟,躺在地上還在不停抽動。雁兒拿了巾帕,將主人下體抹拭乾淨。

  雲如瑤早已看得心旌搖曳,這一次程宗揚沒有絲毫保留,摟著雲如瑤馨香的胴體,一口氣抽送了將近兩刻鐘,然後在她體內劇烈地噴射起來。

  熾熱的陽精射入體內,使雲如瑤又一次洩了身子。

  這一晚,靜室內三名女子人人梅開二度,甚至三度,程宗揚也毫不吝惜地噴射了三次,只有一次是在雁兒體內,其餘兩次分別給了雲如瑤前後兩隻嫩穴。

  即使幹過三女六隻肉洞,再加上連射三次,程宗揚仍然雄壯如初。他把三女並肩放在一處,擁著三具美態各異的嬌軀盡情把玩。

  三名女子此時都已精疲力盡。雲如瑤體內寒意盡去,眉梢眼角都帶著濃濃的春情和誘人的媚意。雁兒一手掩著吃痛的粉臀,臉上的潮紅還未褪去。阮香凝趴在地上,她剛被主人半是強迫的用了後庭,雪嫩的臀肉被幹得發紅,臀溝內,柔嫩的屁眼兒被大肉棒捅弄得面目全非,甚至還隱約有幾絲血痕。

  雁兒一眼瞥見,抿嘴笑道:「公子,凝奴落紅了。」

  雲如瑤好奇地說道:「還有這等事?在哪裡?」

  兩女剝開凝美人兒的臀肉,驗看她的落紅。當看到她的後庭真被幹得出血,兩女不由發出驚訝的駭笑。

  雲如瑤把一條白色的絲帕丟給阮香凝,笑道:「賞你一條貞潔帕子,讓老爺也看看。」

  阮香凝含羞忍痛地用絲帕抹淨臀間的血跡,然後跪在主人面前,將沾血的絲帕雙手舉過頭頂,「夫人賞奴婢的貞潔帕子,求主人驗看。」

  程宗揚看著絲帕上的血痕,正要戲謔幾句,忽然大笑道:「哈哈,我剛想起來——你們三個都是我開的苞!」

  三女一想,果然如此,不僅花苞,連後庭花也都是被主人開的苞。她們互相看了一眼,不由都笑了起來,連阮香凝也陪著笑臉強顏歡笑。

  想起給三女開苞時的旖旎風情,程宗揚興致勃發,大笑道:「都不許跑!讓我挨個再采一回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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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日上三桿,程宗揚才起身。雲如瑤親手給他梳了頭,盡量將他腦後那片尷尬的傷口遮掩起來,然後用布巾束好頭髮,戴上輕便的紗冠。

  雲如瑤道:「奴家聽說,相公如今有了官身?」

  「六百石的大行令。是不是覺得有點小?」

  「六百石雖非高官顯爵,也不是微官末吏,只是相公今日不用當值嗎?」

  「這邊是五日一朝。」

  「可平常沒有朝會,不是也應該去官署當值嗎?」

  「哦,你是說鴻臚寺的差事?上次喝酒時我們都談妥了。他們樂得我不去,我也樂得清閒。若是有什麼差事必須我出面,他們自然會派人傳訊。反正我又沒打算真在漢國當官,也不用跟他們爭什麼。」

  「這麼說來,相公也不準備在漢國久住嗎?」

  「當然不想。」

  「那我們將來住哪裡呢?」

  程宗揚笑道:「你是要我買了房子才肯結婚嗎?」

  雲如瑤道:「有家才有業啊。」

  程宗揚忽然有一種感動。自己這麼多女人裡面,只有雲如瑤提到了「家」。對月霜而言,家就是軍營——這也不能怪她,畢竟有岳鳥人這麼不靠譜的爹,導致她從小就在生活在軍營裡面,家庭對她來說是個很陌生的概念。

  小紫也是一樣,她對家的記憶,也許就是潮濕而黑暗的山洞,還有孤零零的自己。程宗揚心頭一動,想起凝羽,家對她來說,也未必是一個美好的地方。

  自己在六朝房子不少,但哪裡才是家呢?程宗揚思索著道:「我在建康有處宅子,還有座樓,如今是祁老四和吳大刀的家眷住著。在江州,小侯爺專門給我留了地,隨時都可以起房。臨安的地方就大了,佔了整整一個坊,最多明年就能建好。對了,在建康我還有個島,有時間帶你去看看。至於住在哪裡……」

  程宗揚道:「眼下看來,最安全的是江州,那裡是星月湖大營的領地,對我們來說,算是六朝最安全的地方。最熟悉的地方,是建康,我們第一次見面,就在建康。最舒適的地方當然是臨安,六朝你所能想到的享樂,臨安應有盡有。但我最想去的……」

  程宗揚沉默片刻,然後道:「是晴州。」

  「晴州?」

  「對,晴州。它的繁華不在臨安之下,氣候比建康更適宜居住,而且那座城市有種特別的魅力,到處都生機勃勃,充滿了活力……如果讓我選擇的話,我會在晴州居住。」

  「晴州嗎?真想去看看呢。」

  程宗揚笑道:「你想不去都不行,到時候還指望你來管家呢。」

  程宗揚站起來照了照銅鏡,「不錯啊,讓你這麼一打理,都看不出來了。」

  「怎麼看不出來?」雲如瑤抱怨道:「那個哈大爺也真是的,都不看仔細,白白烙掉那麼多頭髮。」

  「知足吧,別忘了哈爺總共才一隻眼睛,沒把烙鐵按到我腦門上就不錯了。而且人家獸蠻人止血都是直接上烙鐵的。我只少幾根頭髮,你都該偷笑了。」

  程宗揚聞了聞自己的衣服,「我身上沒有龍涎香的味道吧?」

  「怎麼了?」

  「我要去見三哥,萬一身上有你的味道漏了馬腳,那就麻煩了。」

  「哎呀,那還是換一身吧。」

  「讓你抱。這會兒麻煩了吧。」

  雲如瑤嗔道:「我不抱還不行嗎?雁兒,你來給老爺更衣。」

  程宗揚匆忙換了衣服,前往雲蒼峰的住處。雲蒼峰也是宿醉方醒,這會兒正慢慢喝著粥。

  程宗揚一來,雲蒼峰便屏退所有隨從,閉門商談。

  「首陽山銅礦已經出銅了。」雲蒼峰拿出第一個好消息。

  「太好了!」有這座銅礦支撐,程宗揚也有了底氣,但他緊接著問道:「成本怎麼樣?」

  「礦洞位山中,開採不易。我問過開採的大匠,只怕要修一條路。」

  開採銅礦需要大量的資金投入,想要迅速得到大量成品銅,投入更加巨大。雲氏本身的生意需要充足的現金流,又被紙鈔佔用了大量資金,再想巨量投入,只怕力有未逮,至於程氏,不計紙鈔的話,資金缺乏更嚴重。

  程宗揚道:「我來聯繫石超,他對首陽山的銅礦早就垂涎三尺,要不給他個機會,他非恨上我不可。」

  金谷石家的財力,雲蒼峰心裡自然有數。接下來便談到第二件事,「我已經聯絡六弟,既然有此良機,絕不能錯過,這一回無論如何我們也要拿下兩個二千石。」

  「兩個二千石?用得了嗎?」

  「以防萬一。」

  「問題是你們有人嗎?」

  在漢國,縣令都有百里侯之稱,二千石在地方上是貨真價實的一方諸侯。天子即使賣官,也不可能隨便亂賣,必須有靠得住的出身。雲家若是找個家奴,花錢買個二千石,不用報到天子面前,徐璜直接就打回來了。

  「放心吧。六弟挑出兩個人,在漢國都有頗有令名,即使入朝為二千石,也不至於引人非議。」

  雲蒼峰拿出一張紙,最上面兩個人名之後,都標明了出身:白虎書院,石渠書院。

  「這兩人是漢國有名的儒者,只是一直未曾出仕。六弟每年都會去洛都的書院,結識一些出身寒微的出色文士,提供財物,資助他們在洛都遊學。這兩人便是六弟仔細選出來的。」

  程宗揚看著上面兩個人名:公孫弘、朱買臣。六爺這筆投資真是挺值的,兩個大器晚成的窮書生都被他籠絡住了。即使沒有西邸,這兩人再熬些年,也該躍入龍門了。

  程宗揚繼續往下看,下面密密麻麻寫了幾十人名,每個名字後面都寫了出身和要買的官職,一眼看去,倒沒有什麼有印象的人物。

  「這是什麼?雲老哥,西邸是天子開的,不是我開的啊。咱們就是有錢,也不能把漢國的官職都買下來吧。」

  「無妨,都是些郡縣小吏,主管錢糧、捕盜之事,雖然官小,但都是些用得著的官職。」

  「官再小也架不住人多啊。」程宗揚粗粗一算,這些官職已經超過一億錢,合計接近八萬金銖。

  「機會難得。我們兄弟等了幾十年才遇到這樣的時機,絕不容錯過。」雲蒼峰低聲道:「平常給這些官員塞錢,也差不多是這個數,不如買下來划算。」

  程宗揚苦笑道:「我試試看吧。你說我拿著這單子過去,徐公公會不會疑心我要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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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實證明,作為商界的老狐狸,雲秀峰精心挑選的名單就是比程宗揚想像中靠譜。

  一看到名單上面兩個人名,徐璜便露出一副又驚又喜的神情,「公孫弘、朱買臣?哈哈哈哈!好好好!」

  程宗揚當然知道公孫弘和朱買臣是未來的名臣,但徐璜這副既貪婪又愉悅的嘴臉是怎麼回事?

  「依公公看,這兩個人合適嗎?」

  「合適!怎麼不合適!」徐璜尖聲笑道:「這兩人是世間名士,天子早有心徵召兩人入朝為官。如今倒是省下四千萬錢。」

  還是徐公公素質高,不說賺的,得說省的,這是把官職當成自家囊中之物才有的覺悟。徐璜也不隱瞞,直接告訴他,天子早就準備好給這兩個人封官。只不過天子剛剛秉政,還沒來得及邀請。結果這一等,程宗揚主動帶著錢把人送上門來,正可謂一拍即合。

  徐璜拍著名單道:「這兩個人,公孫弘乃宰相之器,將來必可大用。朱買臣明練果決,可出鎮地方。」

  程宗揚輕輕巧巧送過去一記馬屁,「公公高見!」

  徐璜哈哈大笑,「老奴只是宮裡的下人,哪裡有這番見識?」

  「那是天子的意思?」

  「非也非也。」徐璜微笑道:「這是太后娘娘當日的憾言——明白了嗎?」

  程宗揚心裡一動,嘴上卻道:「小的不明白,還請公公明示。」

  徐璜用手指點著他,「你啊……非要老夫明說出來嗎?」

  「莫非是太后娘娘請不動他們?」

  徐璜滿意地點點頭,尖著嗓子道:「聖天子在位,人心所向啊。」

  太后都請不動的名士賢者,天子剛一秉政,竟然主動抱著錢來投奔,面子裡子全有了,難怪徐璜這麼興奮。

  「那這兩個人……」

  「老奴親自稟報天子!對了,這兩個人是主動找上門來的?」

  「是朋友推薦的。」程宗揚壓低聲音,「錢款之事他們不知道,都是那位朋友墊付的。」

  「你的朋友?」

  「前次公公說,如今宮裡用度頗緊,要想法子給天子分憂。」

  徐璜點點頭。這話自己說過,尤其是那天受蔡敬仲的高息刺激之後,沒少跟程宗揚嘮叨宮裡缺錢的事——要不然天子也不會打少府的主意。但西邸的事關乎朝廷和天子的顏面,做得說不得,他若是不識輕重,四處宣揚,天子的臉面還要不要了?

  程宗揚道:「雖然開了西邸,但又不好張揚。」

  徐璜連連點頭,「你知道就好。」

  「西邸為了給天子求才,」程宗揚怕他誤會,又特意補充道:「賢才良士之才。」

  徐璜拍案道:「此言甚是!」

  「若論賢才良士,無過於書院。洛都又是書院雲集之地,有心報國的高才賢士數不勝數,只苦無門路上達天聽。正好在下有些信得過的朋友,雖是商賈,卻不忘扶助書院的賢士。」程宗揚道:「因此在下告訴他們,說我在尚書檯有人,可以向朝廷舉薦賢才。」

  「好好好!」聽到程宗揚拿尚書檯當幌子,徐璜放聲大笑。

  「咱家掌著西邸,倒也知道那些窮酸一門心思想當官,只不過那幫酸丁都是窮鬼,理他們作甚?你能想到商賈出錢,文士出力,做得好!做得好!」

  程宗揚笑道:「如此一來,天子得了賢才,那些文士得了官職,西邸也替天子分了憂,便是在天子面前,臉上也有光彩。」

  程宗揚略過了出錢的商賈不提,可徐璜哪裡能不明白?西邸雖然是為天子聚斂錢財而設,但商賈名列四民之末,地位近乎賤民,要知道連宮中的衛兵都是良家子出身,根本沒有商賈的份。把官職賣給商賈,朝廷的體面還要不要?程宗揚這一手商賈出錢,文士出力,著實高明。苦無門路的文士儒生有了晉身之階,天子得到了治國的人才,外面還要讚揚天子有識人之明,又體面又光鮮。至於商賈與官員之間有什麼勾當,又與天子何干?難道沒有西邸他們就不勾結了嗎?

  徐璜拿起單子,隨便往後看了一眼,見都是些不起眼的微末官吏,也不以為意,說道:「這些我攜之入宮,待天子用璽,交給尚書檯便是。至於公孫弘和朱買臣兩位,只怕天子還要多做計較,不好輕慢。這樣,兩日之後你再過來。」

  「多謝公公。只是還有一個不情之請。」

  徐璜心情極好,笑道:「有什麼儘管說。」

  「這筆錢款不是小數,能不能寬限幾日。」

  徐璜連連搖頭,「不可不可——襄邑侯已經拜為大司馬,這幾日便要執掌尚書檯印信。最多八日,下次朝會之前若是不濟,此事就此作罷。」

  程宗揚只好道:「是,在下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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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宗揚登上馬車,「成了。」

  雲蒼峰大喜過望,「好!」

  「徐常侍擔心襄邑侯主掌尚書檯之後會橫生枝節,要求八日內必須付清所有錢款。」

  雲蒼峰略一皺眉,然後斷然道:「我立刻讓人籌錢。」

  八萬金銖畢竟不是一個小數目,幾日內全部湊齊送到西邸,可要考驗雲家在漢國的實力了。

  「對了,你昨晚可曾見過丹琉?」

  程宗揚裝傻道:「大小姐怎麼了?」

  「我剛才問過下人,才聽聞她昨晚半夜方回,居然說要閉關。」

  程宗揚無辜地張大眼睛,「是嗎?」

  雲蒼峰嘀咕道:「好端端的閉什麼關?」

  程宗揚也在嘀咕,難道昨晚一戰讓雲大小姐頓悟了?這是準備閉關突破嗎?

  兩人在通商裡分手,雲蒼峰派人前去召集本家名下的掌櫃,籌措款項,程宗揚則順路去了鵬翼社,結果卻撲了個空。蔣安世一早就帶著吳三桂、匡仲玉等人出門,好熟悉洛都的市面街道。

  這還是自己吩咐的,一時間卻忘了個乾淨。程宗揚只好從社裡牽了匹馬,自行返回住處。

  一進門,就聽到一陣鬼哭狼嚎,卻是哈米蚩正給高智商揭狗皮膏藥。高智商光著屁股趴在蓆子上,被青面獸踩著大腿,去扯他那根狗尾巴。小胡姬伊墨雲也來了,在旁邊看得眼淚汪汪。

  高智商一直臥床休養,又開了肉禁,天天雞鴨魚肉伺候著,時不時伊墨雲還帶來吃食在屋裡開個小灶,不到十天時間,這小子就跟吹氣球一樣肥了起來,一張臉明顯圓了許多。

  好不容易揭完狗皮膏藥,高智商背上黑乎乎一塊一塊,都是幹掉的藥渣,青面獸拿了把刀出來,表示獸蠻人的好漢們都是用刀刮的。富安和劉詔連忙攔住他,好說歹說勸他收起刀子,伊墨雲趕緊拿水來給高智商清洗。

  「哈大叔,你這手藝真好!」高智商痛得呲牙咧嘴,趴在席上一邊喝著富安遞來的茶水,一邊諛詞滾滾地拍著哈米蚩的馬屁,「用了哈大叔的膏藥,我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痛了,渾身上下都是力氣,一抬腳跑出十幾里地都不帶喘的!」

  老獸人木著臉道:「那好,劈柴去吧。」

  高智商眼珠一轉,「哎喲!我這手……」

  伊墨雲丟下帕子,著急地問:「怎麼了?」

  「別動!疼!疼!」

  老獸人一隻眼睛微微閃著精光,「哪裡疼?」

  「哪……哪兒都疼!骨頭裡面疼得要命……哎喲!」

  哈米蚩兩手對握,捏得咯咯作響,獰笑道:「好辦!待我把你的骨頭捏碎,再重新對好,保你百病全消!」

  「天啊!竟然好了!」高智商驚喜地說道:「哈大叔,你實在太神了!你一句話,我這胳膊全好了!哪兒都不疼了!你說神不神?」

  哈米蚩吩咐青面獸,「把他提到柴房去。不劈完一千根木頭不許他出來。」

  青面獸粗聲道:「吾曉得了,叔公。」

  高智商叫道:「哈大叔饒命啊!我還沒吃飯呢!」

  「給他拿一隻肥雞,兩個窩頭。」

  高智商感激涕零,「哈大叔,謝謝啊!」

  「肥雞等他劈完柴再吃。要是餓了,先拿兩個窩頭墊著。」

  高智商欲哭無淚,「大叔……我明白了!我不說話了,打死我都不說了。」

  程宗揚輕輕踢了他一腳,「趕緊劈柴去。劈完柴還有事交待你。」

  高智商一骨碌爬起來,「師傅,看我的吧!木頭我給你劈得當牙籤使!」

  「還耍貧嘴呢?老獸,你看好了,比牙籤粗的都不要。」

  「師傅!我錯了!我再也不吹牛了!」

  說話間,大門被人拍得山響,守在門口的禁軍漢子剛一開門,一個人影便鬼鬼祟祟鑽了進來,然後跟屁股著火了一樣,溜著牆根一路小跑鑽進柴房裡。

  程宗揚愕然道:「死頭兒,你這是幹嘛呢?」

  「噓!別作聲!」朱老頭一頭紮到麥秸堆裡,然後嚷道:「鞋!鞋!大爺那鞋!」

  程宗揚拿根木棍把他那只破鞋挑起來,塞了進去,「你這是要瘋啊?」

  「誰找都說大爺不在啊。」

  「到底什麼事!你給我說清楚!要不我就把柴房點了!」

  外面又傳來一陣擂門聲,「就是這兒!媽的!老東西!你給我出來!」

  「出來!欠了錢還想跑!」

  「缺德不缺德啊!有你這樣坑人的嗎?」

  程宗揚狠狠朝麥秸堆踹了一腳,「你就給我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