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鄧爵士的基因報告出現不吻合的時候,立刻響起一陣喧嘩聲,在場所有人的視線不約而同的投在我身上,而我身旁的陳老闆也用很意外的目光望著我。
「哇!龍師父算錯了……鄧爵士不是真命天子……」即刻傳來眾人的喧嘩聲。
「龍師父,怎麼會這樣……」陳老闆感到很意外的問。
鄧爵士低著頭很失望的望著我,全場只有鄧夫人的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但她這個笑容對我來說是屬於陰險的笑容。
「鄧爵士,您對於這次的報告會感到失望嗎?」記者爭先恐後的發問。
「龍師父,你對於這次算錯會感到失望嗎?」記者的閃光燈再次閃起。
「龍師父,你有什麼打算呢?擔心鄧爵士會告你誹謗嗎?」記者問。
這一刻,整個記者招待會可說是失控,幸好大會主持人張小姐夠經驗,能即刻鎮壓住記者們的騷動。我望著小剛,而小剛也偷偷向我點頭示意。
我望了鄧爵士一眼,向他點點頭,然後深深吸了一口氣,從座位站了起來。
「大家請安靜片刻,我有些話要宣佈,請問在場各位,誰有這種款式的錄音帶播放器?我想記者們該會有吧!」我舉起小剛之前給我的行動電話說。
現場很多記者都舉手說有,最後我選了小剛手上那部播音機。
「這位記者先生,麻煩你播給大家聽。」我說。
全場的人看到我這個舉動,很好奇的望著我。
此刻,全場變得鴉雀無聲,眾人的目光都投在播音機上。
我細心留意鄧夫人的臉色,她似乎開始感到不安,手指按在眉心處,低著頭似在閉目養神或是沉思著什麼的。
這時候,播音機開始播出錄音帶的內容。
「高斯,我的行動電話接收不到訊息。」聲帶傳出一名女子的聲音。
「碧琪,原來是你的行動電話接收不到訊息,我還以為鳴天在你身旁出了事呢!事情進行得順利嗎?」聲帶傳出一名男子的聲音。
「我剛剛打了他一頓,現在正想離開,你那邊進行得怎樣了?」女子說。
「碧琪,驗血主管張榮耀已經被我收買。那個龍生也算大膽,竟敢燒到我們頭上也真是該打的。不過,你可別打死他,像他這種江湖術士有個屁用,我想他經過這次教訓後,應該不敢在記者會露面了,就算他真的露面,也不用擔心。對了,你簽離婚證書了嗎?」男子說。
「你那邊處理好,我就放心。今早我簽了離婚證書,下年便會搬到文華酒店,你辦好事就上來,我等你,一三○六號房間。」女子說。
「好的!你小心點,等會見。」男子說。
播到這一段,我便把錄音帶按停,場內又出現混亂的情形,議論紛紛。
鄧夫人顯得坐立不安。這時候,胡大法官叫了主持人張小姐過去在她耳邊說了幾句。
「各位,大會現在要暫停三十分鐘,請各位繼續用茶點。」張小姐說。
接著我又被張小姐引進房間裡,同行的陳老闆擺出一幅莫名其妙的樣,而鄧爵士的臉孔像火炭那般的黑,最好笑的是鄧夫人和管理林老先生遺產基金的高斯,二人神色慌張不停的互望。
我手上那卷錄音帶,幸好我被打當日還算機警,臨危不亂,在昏迷前的一刻,懂得按下長方型盒子發出電波,騷擾鄧夫人行動電話的接收器。
果然如我所料,鄧夫人竟然借用小剛給我的特備錄音電話,要不然我也沒機會扭轉劣局,也許這就是天意。可惜,我手頭上的證據仍十分有限,不足以當面指控她。
「龍師父,原來那次你說撞傷是假的。你怎麼被人打,也不告訴我呢?現在身體沒事了吧?沒想到鄧爵士的事會演變成這樣,你也真是的,發生了這麼大件的事,也不和我商量……」陳老闆的語氣有些埋怨的說。
「陳老闆,我被鄧夫人打一事,原本是不想說的……」我說到一半,鄧爵士氣匆匆的把我拖到一旁說話。
「龍師父,驗證一事怎麼會變成這樣的呢?碧琪和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那卷聲帶又是怎麼一回事?你快一五一十的說,別再瞞我。」鄧爵士臉黑黑的說。
「鄧爵士,這件事您不能怪我,當初我想被鄧夫人打了也就算了,我不想節外生枝,怕會誤了您的大事。沒想到他們會站在一起,不但把您給出賣,還想您一無所有,我為了推翻剛才的驗證,所以不得不揭發此事。」我害怕的說。
「龍師父,那你為何不早些告訴我呢?」鄧爵士發怒的指著我說。
鄧爵士的語氣真可怕,嚇了我一跳。這件事也難怪他會發如此大的脾氣,他除了要面對亂倫的壓力,現在又加上妻子紅杏出牆的醜事,不怒才怪。唯今之計,我只好盡量挑起他對鄧夫人的怒火,另一方面爭取他給我的袒護。
「鄧爵士,我之前不告訴您的原因,是不想您心中有根刺頂著。如果鄧夫人她有念著和您的感情,不在驗證上做手腳、不阻止您取這份家產,就相安無事。而我受這一點傷,若能令鄧夫人出這口氣也無所謂。只是沒想到最毒婦人心,居然和外人對付您,現在我最擔心的是高斯手上那筆基金……」我用委屈的語氣說。
鄧爵士聽到我說高斯手上那筆基金,以一對似要噴火的眼睛狠狠盯著高斯。
「鄧爵士,現在最重要的是爭取再次驗證、取回基金,其他的事慢慢再處理,現在我一定要拆穿他們的陰謀,才能為您爭取再次驗證權。」我說。
「對!龍師父,這回要靠你拆穿他們的詭計了。」鄧爵士恍然大悟的說。
「鄧爵士,待會我對鄧夫人會無禮,而且還會讓您名譽受損,您要有心理準備了,您真的沒什麼意見嗎?」我試探的說。
「龍師父,我的名譽早已經受損,現在最重要的是先取回遺產,免得便宜他們。那個賤人暫時不管她了,其他的事日後再算,就靠你了!」鄧爵士激動的說。
「鄧爵士,放心。」我握緊拳頭說。
現在我明白錢和名譽是哪一個重要了,不過,我眼前這一關也不容易過,畢竟手頭上證據不足,一切只能隨機應變,且要看上天如何安排我的命運了。
當我走到一大堆人面前,心裡是提心吊膽的,畢竟我是個初出茅廬的小子,而眼前這些都是權威的名人,心中的壓力有如千斤石般的沉重。
幸好有鄧爵士出面為我打開話題。
「大家好,由於剛才記者會中發生變故,也十分的突然,所以我想請求胡大法官暫時主持大會,不知胡大法官可否幫個忙呢?」鄧爵士說。
「嗯……沒問題。」胡大法官想了一會說。
「龍師父,你有什麼問題,現在可以請教胡大法官。」鄧爵士說。
「好的,多謝鄧爵士。」我走上前說。
「你有什麼問題,說吧!」胡大法官說。
「胡大法官,相信您剛才已經聽過錄音帶播放的內容,我想推翻鄧爵士剛才那份驗證報告,重新在記者面前再次驗證。」我說。
「龍師父,其實這次只不過是記者會,不是在法庭裡,你當然有權可以推翻,如果鄧爵士肯再次驗證,那就沒有問題了。」胡大法官說。
想不到胡大法官竟然會以大事化小、小事化無的態度處理此事,對我可大大不利,我不可以再次處於被動的位置上,我需要爭取主動權。
「胡大法官,剛才您已聽見錄音帶的內容,說出大會上有人使出欺騙手段,做一份假的驗證報告,企圖阻止鄧爵士認親一事,同時事情也牽扯到林老先生的遺產。現在,我要將此事交給警方處理,到時候請各位做個證人。」我望著鄧夫人說。
鄧夫人聽見我這麼一說,臉上即刻露出慌張的神色。
「龍師父,你絕對有權報警,我們受邀出席也有義務當見證人,不過,我要提醒一點,這份報告是真是假,至今還沒有得到一個肯定,因此剛才那份報告,不能當是一份假報告,除非鄧爵士肯再次驗證,在有力的證據下,才可以說剛才那份報告是假的,或是有人故意造假報告。」胡大法官說。
我聽了胡大法官說的話,雖然很認同,但心裡總是覺得他表面尊重鄧爵士,但卻有心庇護鄧夫人和高斯兩人,不禁使我對他產生懷疑。
細心一想,反正報警對我有利,我一個小市民若把這些名望高族拖上警局,明天報章頭條一登,對我的名氣可大大增加。
「胡大法官,這樣我只好將此事交給警方處理。」我拿起電話就打。
「等等!龍師父,大家聽我說幾句,在場各位都是有頭有臉的名人,如果我們一夥人被請到警局給口供就不好看了,也會花費很長的時間,畢竟這件事只是龍師父、鄧家和高斯之間的事,和我們沒有直接關係,對嗎?現在我行使太平紳士的權力,暫推翻剛才那份報告,要求重新驗證,如何?」邵爵士說。
「行使太平紳士權力,暫推翻剛才那份報告,這倒可以……」胡大法官和眾人點點頭說。
「邵爵士,那我現在不就變成不可以報警了嗎?」我問太平紳士邵一夫說。
「龍師父,我給你面子稱你龍師父,難道小兄弟想為難我們這群人?我不會有損司法制度的精神,更不會欺負你這位小兄弟。我在這裡向你保證,你不但可以保持追究他們法律上的責任,同時在場所有的人也會為這件事做見證人,現在趕快重新驗證,其他的事日後再說吧!邵伯伯會幫你,信我!」邵爵士說。
「龍師父,邵爵士這個安排最好不過了,一來可以節省大家的時間,二來你們四個人可以私下談談此事,三來你可以保留向他們追究法律上的責任,那份文件暫時就由邵爵士代為收藏,現在趕快重新驗證,如何?」胡大法官說。
「嗯……好的,就這樣決定。」我不能不給他們面子。
我始終要留一些面子給邵爵士他們幾位,萬一真的得罪他們,對我可不利。
「我反對!反對大家過於信任龍師父手上的錄音帶,更加反對重新驗證。以現今的高科技,要製造假錄音帶又有何難?我也可以告龍師父以假錄音帶嚴重傷害我和鄧夫人的名譽,並要向他追討法律上的責任。同時,要求大會驗證通過,重新驗證會造成對林老先生的不敬,和大家不必要的麻煩。」高斯說。
高斯終於發言了,這也是我所期待的一刻。
「邵爵士……他……」我裝成很無奈的樣,想試探邵爵士對我的態度。
「高斯先生,你有權力向龍師父追究法律責任,但重新驗證勢在必行的,我不想今天這個記者會弄出個不清不楚的結果,更不想看見明天報章上出現嘲笑我們無能和偏袒的謠言,所以需要重新驗證,趕快解決此事。」邵爵士說。
「這……」高斯擺出很不高興的樣子。
邵爵士的態度似乎在維護我,但高斯出來發言表示向我下馬威,我可不能給他唬到。
可惜手頭上搬不出什麼有力的證據,指證他造假一案,如今之計,只好和他對唬了,希望他做賊心虛會知難而退。
「高斯先生,重新驗證是勢在必行,如果你想告我誹謗,我無所謂,甚至歡迎。你說我這卷錄音帶是假,那電訊公司發出的談話地點會有假嗎?酒店房間的證記名字有假嗎?路人看見鄧夫人和幾名大漢出入有假嗎?重新驗證後,很快便知道張榮耀是否有做假報告,你們一夥人是逃不了關係的。」我壯起膽子說。
高斯和鄧夫人聽到我這一說,臉色一變,另一邊的張榮耀也不停的走來走去,看來我這一招很奏效,就打蛇隨棍上吧!
「高斯,我可以告訴你一件事,我是以梅花易術算出鄧爵士是真命天子,你看不出鄧爵士臉上已經泛出紫金之氣嗎?此乃金龍祥瑞之兆,天富從天而降,則是大富大貴之相,我敢斷定鄧爵士是真命天子。」我侃侃而談。
所有的人都望著鄧爵士的臉部,不禁發出讚歎聲。
「高斯,等我再次驗證後,如龍師父說我是真命天子,我會即刻舉報商業調查局,同時也會即刻向法庭申請禁制令,停止基金會一切的運作,你最好有心理準備把帳簿交給我查看。」鄧爵士這一腳踩得夠硬的。
「鳴天,你……」鄧夫人指著鄧爵士說了一句後,慌張披上肩袍便走出大門。
「鄧爵士,夫人她……」我對鄧爵士說。
「別管她!」鄧爵士顯得有點不耐煩的說。
「我們大家出去,趕快完成重新驗證事項吧!」胡大法官說。
我們一夥人回到記者會上,作者們不斷的發問,大會主持張小姐應付幾句之後,便由劉智強教授頂替張榮耀驗證一職,結果又要等候兩小時。
原本這個認親記者會,大家本來是看熱鬧、簽個名的,沒想到會發生不愉快事件,還引出種種的法律問題,現在每個人也不想多說話,只希望時間快點過。
「鄧爵士,如果驗證通過,您真的會通知警方?」我問鄧爵士說。
「龍師父,其實我抓不到主意,你說呢?」鄧爵士說。
「鄧爵士,目前最重要的是保護林老先生那筆遺產,向法庭申請禁制令、停止基金會的運作是當務之急。如果帳目沒問題,我想就不必舉報商業調查局了,況且也沒什麼理由舉報。至於驗證造假一事,日後再說吧!」我說。
「龍師父,暫時就這樣決定吧!」鄧爵士點頭的說。
這時候,行動電話響了,原來是鄧夫人撥來的。
「龍生嗎?我是鄧夫……哦,不是夫人了,我是碧琪。」碧琪說。
我走到一旁:「碧琪,有什麼事呢?」「龍生,我想約你出來談談,什麼時候有空?」碧琪說。
「碧琪,上次我出來便被你打,你想我還會那麼笨上你的當嗎?」我說。
「龍生,你放心,這次我有事求你。這樣吧,地點由你說,好嗎?」碧琪說。
「這樣……好吧!半島酒店一八二六號房間,晚上十點你一個人來。」我說。
「嗯……好吧!」碧琪說。
我想這次碧琪是求我放過她別報警,既然對我有利,就不妨見她。
想起碧琪的性感身材,內心就興奮且有些衝動,於是就大膽的試試能否說服碧蓮今晚來個一王雙後。如果碧蓮不答應,就再開另一個房間了。
眼前最重要的是這個驗證要通過,畢竟這是整整一百萬美元獎金,還有無限的名和利。
時間過得很快,驗證報告終於出來了。
「大家好,林震楠先生和鄧鳴天先生兩人的遺傳基因,經過三次嚴謹的驗證,證明吻合。」劉智強教授宣佈說。
「啊!恭喜鄧爵士……好像要改口了。」我一時得意忘形的說。
「不!大家還是稱我鄧爵士,其實我來之前,家父已經和我說,我是他的養子,我為了報答他老人家對我的栽培和養育之恩,決定在他有生之年誓必盡孝,直到他百年歸老後,我才改稱林爵士。」鄧爵士興奮的說。
「鄧爵士,那您和妻子不是兄妹了嗎?」記者說。
「各位記者,我順便向你們公佈一件事,我和碧琪的結合是個誤會。也許是上天弄人,這件事對我是一個沉重的打擊,三天前我也和她正式離了婚,希望大家別再提起這件傷心事,尤其是我養父,他老人家患上嚴重的心臟病,醫生說他一旦受到刺激便會中風,希望大家幫個忙,別讓他再受傷害了。」鄧爵士說。
聽了鄧爵士這一番話,我不能不佩服他,想不到他竟然把心臟病的養父搬上桌,來解決這次尷尬的亂倫事件,他這一招實在高明,我衷心佩服。
「龍生師父,你這次神機妙算,可說是將密宗禪師的聲望發揚光大。不知道你對你老闆「碧桃軒」的新樓有什麼看法?聽說那裡曾經死過人,你有什麼辦法扭轉「碧桃軒」的風水呢?」我故意要小剛打斷亂倫事件而發問。
「關於「碧桃軒」的風水,我看過了。風水上屬於「螃蟹入鍋」局,屬於一個必死之局,建築屋的外型設計就像一隻大螃蟹,最要命的是地面的花園剛好圍著建築物,形成了一個大鍋,一到夏、秋,草地變黃就更糟了,凶地!」我說。
「龍師父,沒有解救的方法嗎?這對買了樓宇的人似乎很不公平。」小剛問。
「這一點我和陳先生商量過,還是由他來說吧!」我說。
「大家好,我是高騰創業主席陳榮德,由於風水的設計是無心之失,為了不讓買了「碧桃軒」的住戶不安心,本公司決定八折回收,謝謝。」陳老闆說。
「雖然是八折,但也很有道理,算不錯了。」小剛說。
最後記者會也告尾聲,太平紳士和胡大法官在眾多律師和議員見證下,在驗證書上簽名見證。
這份驗證書有了這兩人簽名,只要到法庭一轉,便隨時產生法律效用,也就是說鄧爵士可以承受已故的林震楠先生所有的遺產。
在離開記者會的時候,突然有人拍拍我的肩膀。
「小伙子,後生可畏、前途無量呀!」邵爵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