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知道江院長是冷月父親的關係,所以紫霜和婷婷在朝醫生的建議下,離開了醫院,反正她們的傷勢,已進入康復的階段沒必要留在江院長管轄的醫院裡冒險。芳琪為了躲避記者們的騷擾,以及防範他們對我捏造誣陷之罪,故找來保安公司為我們護駕,最主要還是防範鄧少基這位陰險之人,免得他在我們背後興風作浪。
陰險的鄧少基,果然不是盞省油的燈,當他知道在我們身上得不到便宜之後,便立即轉向小剛太太的身上打主意,雖然這些只屬於我們的猜測,目前還無法證明一切,但剛嫂懂得自己找上另一家殯儀館,而拒絕我們為小剛辦理身後事,並指名道姓要我出席公祭儀式,顯然是利用我來製造新聞,以及敲詐錢財的手段,如果不是鄧少基在背後搞鬼的話,那還會有誰呢?
不幸的是,一波未停,一波又起,原本為了整理好仙蒂的房間,以便她母女倆回魂夜有個舒適的環境,怎料,無意中卻發現她母女倆生前竟偷偷翻印了我的秘笈,然而,她們翻印的目的是為了什麼,無法得知,而我們手上的翻印品屬於第幾本,就更無法得知了,也許只有一本,或許是幾本中的其中一本。
別說我們不知道秘笈翻印了幾本,甚至誰在酒店風水庫設下的炸彈陷阱,一樣是毫無頭緒,即使誰是嫌犯也想不到。
正當我們討論這兩個問題的時候,巧蓮卻把話題扯到祖墳上,最後我同意她的說法,畢竟很多不幸之事和數位受害者的遭遇,皆由移動過祖墳而起,死和遇傷害的人皆屬於邵家有輩份之人。
談起了祖墳,使我想起周家和邵家的祖墳,似乎和賴布衣都扯上了關係,並且想起曾在船上與楊寶金訂下見面之約,當提起了楊寶金,芳琪自然很不滿意,在她心目中,楊寶金是來騙我的奸狡女人。
不管芳琪是嫉妒心作祟,還是先人為主的鄙視觀,我當然要站在她身邊支持她,可是這件事關係到當年祖墳點穴之人賴大師,我便不能不置身去瞭解一番,何況我感覺有個人在前面引著我一步一步的走,甚至感覺對方很早之前已部署了一切,而今,我的命運像受他操控似的……
「楊寶金的約會,簡直是個圈套!你龍生天生這麼好色,絕對不能見她!」芳琪上前直瞪著我說。
「我贊成芳琪不讓龍生見周家的人!」章敏走到我面前,支持芳琪說。
一向對周家很不滿的童敏,此刻煽風點火的支持芳琪,企圖逼我接納芳琪的意見,但她們肯定會失望,因為風水之事,可不由得她們作主。
「你們剛才沒聽見我說的話嗎?我感覺自己的命運被人控制似的,而今,他正在前方引著我一步一步的往前走,所以不管是為了我,還是祖墳的風水,周家這一趟是非去不可,楊寶金之約,更不可以爽約,一定要查個清楚。然而,目前所猶豫的是,不知道先見楊寶金,還是周先生罷了……」我直截了當的說。
「龍生!別找藉口了!你說!什麼人牽引你往前走?」芳琪猛搖晃我的身體說。
「賴……布……衣!」我很冷靜從嘴裡念出三個字。
「賴布衣?賴……瞎扯!」芳琪十分不滿,且在我身上推了一把說。
「芳琪,如果只從一個人口中說出來的事,你當那是胡言瞎扯,絕對正常,但所有的一切,都出自不同的人身上,其中還包括邵家的祖先,那便不是瞎扯。祖先的遺言、祖墳出現賴真人的碑文、周家的有緣人、名字有五行之數的接緣人,這些都是鐵一般的事實,並非我一個人所能捏造出來的……」
「好啊!龍生,你想見楊寶金,便搬出了賴布衣,搬出邵家的祖先,還說有人操控你的命運,牽引著你往前走,但別忘記一點,賴布衣已死了奸多年,如果硬要說有緣人,為何不找巧姐呢?她才是賴家的後人呀!」芳琪使出律師辯才的本色,以三寸不爛之舌向我還擊說。
巧蓮從座位上站起來,走到芳琪的面前。
「芳琪,今世我遇上龍生,現在成了他的女人,而他的體內有我半個肝,並學會「青烏序」的奇人術,成為奇人之一,這不已說明他與賴家有緣嗎?何況邵家的祖墳,有賴真人親手立下的碑文,龍生偏偏又與周先生碰上面,以上種種的轉折和巧合,難道你還不相信,龍生的命運,確實被賴真人牽引著嗎?」巧蓮說。
「巧姐,我明白你說的道理,但龍生想見的人可是楊寶金,她可是城府極深的女人,而龍生又那麼的好色,很容易上了楊寶金的賊船呀!」芳琪站起身緊張的說。
「芳琪,我們何嘗不是希望身邊的男人只有一個女人,可是,我們卻成了龍生的姨太大,這還不是一樣上了他的賊船?即使龍生上了楊寶金的賊船,又有何妨呢?你擔心龍生會被殺害?擔心他有了楊寶金便不要我們?還是你對龍生沒有信心,擔心他會變成始亂終棄的負心漢?」巧蓮問芳琪說。
巧蓮的一席話,令眾人頓時無言,同時,亦暗中向我發出嚴厲的警告:不管我和楊寶金髮生什麼關係,都不可變成始亂終棄的負心漢。
「巧姐,你的大方,我自愧弗如,既然你們不反對龍生多一個女人,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算了,希望他好自為之吧!」芳琪吐出幾分譏諷的口吻說。
「芳琪,你又錯了……哎!」巧蓮歎了口氣說。
「巧姐,我已經學習你的大方,不再阻攔龍生的決定,試問又哪錯了?」芳小很小滿的直問巧蓮說。
「芳琪,我說你錯之處,並不是我的大方,而是我可憐龍生罷了!」巧蓮說。
「可憐?」芳琪不解的間。
「是呀!可憐他身不由己呀!」巧蓮歎氣的說。
聽見巧蓮可憐我這番話,我不禁感到愕然,甚至有些奇怪。
「巧蓮,可憐我?此話何解?願聞其詳!」我忍不住問巧蓮說。
「龍生,我可憐你的身世,因為風水令你自小失去父愛,可憐你因為風水,踏人鬼門關無數次,可憐你因為風水,遭人設計陷害,可憐你擺脫不了情根的苦,見一個愛一個,更可憐你有我們這群女人……」巧蓮長吁短歎的說。
巧蓮前面的解釋,相信大家都會認同,但可憐我身邊有這群愛妻,我倒是有此一異議,甚至不同意她的說法,家裡女人多是種福氣,何況她們情同姐妹,一團和氣,恐怕只會招人妒嫉,哪來可憐之處呢?
「巧蓮,我不同意你說的最後一點,怎會可憐我有你們這群女人呢?」
「龍生,現在家裡的女人,可稱是貌美如花,固然是不可多得的福氣,但過個卅年,個個年老色衰,皮黃泛皺,那時候誰最傷心?誰最難受呢?既然命運要你遇上一個,便喜歡一個,而你又堅定不始亂終棄的心,我還有什麼話說。」巧蓮說。
「巧姐,沒想到,你已想得那麼遙遠的事,而我則為眼前這點小事看不開,且鬧個不停,自尋煩惱,實在慚愧,或許你說得對,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要不然可無法解釋我怎會上了龍生這艘賊船。」芳琪感歎的說。
「芳琪,你不反對我見楊寶金了?」我打蛇隨棍上說。
「龍生,如果我再次反對的話,恐怕又會暴露我小器的缺點,總之,你好自為之吧!還有,別怪我沒有提醒你,楊寶金是有夫之婦,而且是眾人所認識的前香江小姐,可別弄出個東窗事發,鬧得身敗名裂的收場,這不單止會丟盡我們的臉,還會氣死父親,知道嗎?」芳琪再三叮囑的說。
原來芳琪不是嫉妒楊寶金的姿色,更不是對她有先人為主的鄙視觀,而是對她的知名度有所忌憚,擔心我因好色而鬧出個桃色新聞,被人套上姦夫的罪名,導致身敗名裂的下場。然而,芳琪的顧慮是沒錯的,偷上這種名流太大,一旦東窗事發便遭受千夫所指,萬一被她反過來指我威脅或強姦什麼的,後果將不堪設想。
「芳琪,現在我終於明白你擔心什麼了,原來是怕我對楊寶金起了色心,所以一直要我遠離她,真是用心良苦,但你可以放心,我見她只為了風水祖墳一事,絕不會對她起色心,我身邊有你們幾位美人,已經足夠了。」我奉承的說。
「芳琪,原來你是顧慮龍生遭受身敗名裂之事,我還以為你嫉妒楊寶金和龍生什麼的,看來自愧弗如的應該是我才對,我想的是將來之事,而你想的是眼前細密防範之事,沒有眼前,哪有將來呢?」巧蓮緊握芳琪的手背,輕輕拍了幾下說。
「巧姐,言重了,龍生仍在成長中,所謂當局者迷,我們又怎能不為他操心呢?總之,這個家我們盡力維護就是了……」芳琪歎了口氣說。
「嗯,說得沒錯,龍生仍在成長中……」巧蓮贊同的說。
「父親說我長大了,變好了呀!你們怎麼還說我仍在成長中呢?」我投訴的說。
「邵爵士今天在醫院確實說龍生變好了,這點我可以作證!」章敏支持我說。
「章敏,那你說說龍生有變好了嗎?我想聽聽外人對他的評語。」巧蓮突如其來的對章敏說。
「這個呀……龍生嘛……」章敏支吾其詞的說。
「章敏,你就大膽的說嘛,不用怕……」師母拍拍章敏的肩膀,給予支持的說。
「好吧!我就說說自己對龍生的看法,剛認識他的時候,覺得是名神棍,當見識過他的功夫後,刮目相看,而他的細心和關懷,還有向陳老闆坦白一事,我覺得他不但有勇氣,且有男子的氣概,從冶月的事件中,亦瞧得出他處事很有計劃,並不是你們口中所說的仍在成長中,應該說是個難以捉摸的男人。」章敏說。
這下可完了,章敏竟然把冶月失身的事放在心上,看來想得到她,難上加難了!
「芳琪,原來龍生處事已經很有計劃,那我們不用太擔心了。」巧蓮說。
「是呀!希望如父親所說的那般,龍生真的成長了,變好了……」芳琪望向我說。
芳琪望向我的那一剎那,突然,我感到無比的溫馨和幸福,仔細一想,確實真的很幸福,家裡兩個女人,一個在背後默默地為我的將來著想,另一個暗中細心的維護我,並且能大方諒解我好色的本性,不加以斥責,試問怎會不幸福呢?但這份福氣又使我產生疑惑:真會那麼好福氣嗎?如果真的話,又怎會多災多難呢?
此刻,心裡所產生的疑惑,不禁勾起剛和紫霜討論身邊敵人的問題,碰巧便發現鳳英翻印秘笈一事,又是否太巧合了呢?難道我真是那麼好的福氣,福星高照?
「龍生,章敏在誇獎你,怎麼不回應幾句?在想些什麼?」芳琪問我說。
「哦!沒想什麼,有麝自然香就是,不必誇獎……」我憂心仲仲的說。
「我們不是討論翻印秘笈一事嗎?現在怎麼把話題扯到章敏身上了?」師母說。
「就是嘛……」章敏拿起翻印的秘笈說。
師母對章敏的愛護,好比芳琪為我防範楊寶金那般,及時挺身而出的加以維護,況且這種狀況出現過無數次,真令我百思不得其解,但章敏翻閱秘笈的動作,使我消除她是身邊敵人的疑慮,畢竟竊書者不可能還對秘笈感興趣,不對,秘笈怎能讓外人翻閱的呢?
「章敏,把書放下,這不是你看的。」我把章敏手上的翻印秘笈搶了回來說。
「哼!不看就不看,有什麼了不起!」章敏發脾氣的離開書房。
我把所有的秘笈鎖在抽屜裡,但眼角則留意眾人的表情,我下知為何對家裡人要如此防範,甚至做出這種窺探的小動作,她們怎麼說也是我的枕邊人,到底址我過於敏感,還是這個家真的出了問題呢?
「我還是去做飯,秘笈的事就讓龍生煩好了……」巧蓮歎了口氣說完,便離開書房。
「忙了一整天也夠累的,我先去沖涼……」芳琪伸了一個懶腰說。
「我陪你沖……」我拉住芳琪的手,並在她耳邊小聲的說。
「不行!今天月事來潮不方便,你還是想想怎麼應付剛嫂的事吧!」芳琪說完搖搖頭的走出房間,其他人也跟著離開,留下我一個人在書房。
原本吵吵鬧鬧的書房,轉眼間,變得冷冷清清的。
當獨自一個人的時候,反而覺得無比的舒適,不禁問自己,我到底需要一個多大的家?
鬱悶的我,從書架上隨手拿了一本書無聊的翻,竟發現有一頁寫著「犯妄語則心不安,生活亦變得恐慌」,於是往封面一看,原來是本講佛理的書,心想難道我以前不斷犯下妄語戒,所以現在要過著恐慌的日子?
晚上即將八點的時候,巧蓮命師母通知我到樓下吃晚飯,我走到樓下卻不見芳琪的蹤影,後來巧蓮告訴我,她累得連飯也不想吃,沖了涼便睡覺,我讓她好好睡個覺,沒有勉強她下來,畢竟昨晚忙到現在亦真夠勞累的,況且月事來潮中……
另外,有趣的是,保安人員竟然拒絕我們的飯菜,他們只吃自備的飯盒,原因是怕我們在飯菜中下迷藥,真是荒謬極了。不過,仔細的想了一想,受人錢財替人清災的工作,確實需要特別的謹慎,要不然怎會有家賊,或監守自盜的事件發生?
普普通通的五菜一湯,雖不是大魚大肉,但家常飯不求豐富,只享受其中親切的味道,故很多人在外面辛辛苦苦,任勞任怨的工作,目的也是為了這碗溫馨的飯。可是,今天的晚飯,卻吃不出原有的溫馨之感,畢竟少了鳳英母女倆的吵鬧聲,少了昔日的吵鬧氣氛,最後在沉悶的環境下,結束這頓無言的晚飯。
飯後,師母把一大疊的文件交給我過目,主要講解買下殯儀館的帳目和個人戶頭的帳目。
看到文件上的數字,我便想起劉美娟的慘狀,而眼前擁有的財富,大部份屬於她的,記得當日我接受她的錢,很多人極力反對,其中還包括父親,而今,劉氏家族全沒了,那我當初的決定是對還是錯?而她另一半的錢財,又落在誰的手裡呢?
「玉玲,錢銀數字的事,你代我管理就行了,需要什麼樣的調動,你自己捉主意,不用向我交代,我信任你就是……」我把所有的文件推還給師母說。
「龍生,帳目上的金額可不少,你讓我任意調動?」師母錯愕的說。
「玉玲,我不相信身邊的人,還能相信誰呢?況且你是我的枕邊人。」
「龍生……謝謝你的信任,以前你師父就是少了對我的這份信任……」師母戚激的說。
「別說以前了,如果可以回到以前,我便不會讓美娟離開香港、不會要鳳英母女倆上龍猿山、不會允許冶月夜探風水庫、不會偷窺你沖涼、不會玩你的內褲……」
「原來你心裡還怪我當日趕你出師門……」師母歎了一聲說。
「不!錯不在你身上,而是在我自己身上罷了。當初是我沉迷你的美色,玩弄你的貼身物,導致被趕出師門,接著四處亂闖,種下妄語的禍根,最後,還牽連幾條人命,所有不幸的事都是我惹出來的,但也可能是前世因果之報,好比你喜歡錢,我喜歡色,結果我得到你身上的色,而你得到我身上的錢,內褲只不過是你我的媒人,試問我又怎會怪你呢?」
「龍生,其實那幾條人命也不關你的事,何必耿耿於懷呢?再說天狼君早已有害劉美之心,甚至要弄死整個劉氏家族,即使你不出現,他們也難逃魔掌,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對了,你可曾留意一點,所有死的人都是想害你的人,或者是貪婪你身上利益之人嗎?」師母問我說。
師母說得沒錯,鳳英母女倆和小剛固然是貪我身上的利益,冶月原想利用我對付天狼君,劉美想我對付張家泉,以上幾個都是為了利益,反遭其害。那現在還有誰為了利益,前來接近我呢?莫非這個人便是紫霜口中所說的身邊敵人?
我不得不重新考慮身邊的女伴,巧蓮、芳琪、靜宜、康妮、朝醫生、婷婷和章敏,她們不是墮入我愛的圈套,便是以身相許的報恩,出發點不是想害我或想得到利益,而今剩下師母一個較為可疑,但嚴格來說,她亦算是報恩而來,應該不會是她,難道是碧蓮或靜雯?但她們兩個不在我身邊,不可能是她們,那又會是誰呢?
「龍生,想什麼呢?」師母問我說。
「沒什麼……」
「龍生,你可記得我第一次踏進屋裡,你對我說過什麼嗎?」師母說。
「我說過什麼?指哪方面?」我好奇的間。
「心連心浴室。」師母回答說。
「心連心浴室?別讓我猜了,直說吧!」
「你忘記曾對我說過,訂了一台投射水療器材嗎?」師母說。
對呀!當日為了誘騙師母失身,故意說些她喜歡的玩意,好讓她容易上勾,所以誇大其詞,說訂了什麼投射水療器材的玩意,沒想到她對這事記得這麼清楚。
糟糕!師母一直記著投射水療器材,不就屬於貪婪我身上利益的身邊敵人嗎?
「這件事我倒忘了,麻煩你替我訂一部回來,算是多謝你為我收購殯儀館的獎勵,好嗎?」我即刻說道。
「你以前不是說訂了嗎?現在怎麼又要我訂一部?」師母反問我說。
「玉玲,不瞞你說,以前為了抬高自己,所以胡扯罷了,你代我訂一部就是,反正家裡的女人個個都貪美。」
「算你老實,沒有騙我。其實我已從巧姐口中得知,你根本就沒訂過投射水療器材,所以試試你對我老不老實罷了。告訴你,我前幾天已經訂了,過兩天便會送來,這張單原本是我要付的,既然你要獎勵我,就給你個機會吧,哈哈!」師母說。
「女人天生就是愛美,這種玩意看得比什麼還重要,我給錢就是!」我笑著說。
「算你聰明!那我代表上下的女人多謝你了!」師母扮了張鬼臉說。
突然,手機響起,心想這個時候找上我,應該不會有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