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猾的風水相師 第四十三卷 第一章 最後一步

  江院長看過獅子山拍下三腳鼎山勢的相片後,接著考了我相山之術的口訣,態度變得古古怪怪的,口中念著天機不洩漏幾個字,便獨自乘搭計程車離去,不管我們怎樣的阻攔,亦無濟於事。陪他前來的朝醫生更不知所措,導致引來不少的猜疑,正當我們全家人準備出發龍猿山探個究竟,出門前的一個電話,掀起巨變。

  巧蓮接聽電話後,顫顫抖抖的說:「龍生…」

  我緊張的問:「不是父親出了事吧?」

  大家慌張追問說:「巧姐,到底發生什麼事,電話誰撥進來的?快說呀!」

  巧蓮回過神的說:「是處長…」

  我大吃一驚的說:「處長?他怎會突然找我們呢?」

  巧蓮顫顫抖抖的說:「處長說江院長到警局,自首酒店炸彈一案,目前正趕往警局瞭解情況,同時要龍生到警局走一趟,以便給多一份口供。」

  朝醫生突然身體乏力,身體不支倒地軟下,幸好婷婷即時將她扶著,不至於頭撞地面,最後,幾個合力將她抱到沙發上躺著,幸好她並非真的暈倒,只是暈眩身體乏力罷了,接著很快起身坐在沙發上問說:「龍生,這該怎麼辦?」

  芳琪疑惑的說:「慢!酒店炸彈一案,屬於一級軍火案,而且死了不少人,警方理應嚴密審問,絕不會透露案情,但處長為何會通知我們呢?莫非剛才的猜測給你們猜著了,江院長不是江院長,處長並非處長,而是一個易容的圈套?」

  巧蓮大吃一驚的說:「啊?哎呀!芳琪,這我可沒想到呀!當時聽到江院長自首的消息,已經嚇得說不出話,沒仔細確定對方的身份。」

  章敏說:「哎呀!人家說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我們這裡這麼多人,怎麼被這問題難倒了?龍生有處長的電話號碼,撥給他問個清楚便是,況且對方要我們到警局,那我們到警局也無妨,這又有什麼好疑慮的?難不成害怕在警局外中伏,即使對方想要埋伏,也不會在警局門外啦,真是的!」

  芳琪說:「對!章敏說得沒錯!一個電話詢問,便可一清二楚的,我怎會想不到呢?真糊塗!」

  芳琪自責之間,已按下手提電話號碼撥給處長,也很快把手提電話交到我手上。

  接過芳琪遞過來的手提電話,當聽到處長的聲音,馬上急問說:「處長,我是龍生,剛才是你撥電話到我家嗎?」

  處長很不耐煩的說:「是呀!什麼事?你不是想告訴我,你不樂意到警局吧?」

  我回答處長說:「不!只想確認是否遭人戲弄罷了。」

  處長說:「哦!對了!江院長已被送往西九龍總部,你直接到總部找我,但只允許你一個人前來,身邊不許帶上律師或旁人!」

  我說:「好的,你們千萬不要為難江院長,他可是我的岳父大人。」

  處長說:「龍生,我不喜歡你說話的語氣,你的岳父就怎麼樣?」

  處長不禮貌的回答,氣得我把電話給掛上,並破口大罵:「他媽的,氣死我了!氣死我啦!」

  芳琪既緊張又關心的問我說:「便事要發如此大的脾氣呢?」

  我把處長說的那番話講給眾人聽,性格和我很相似的章敏,自然破口大罵,唯一不相似之處,則是她的罵言中,附帶不雅的性器官名字,接著還拿起手提電話,招集人馬,氣得我馬上將她喝住。

  我喝住章敏說:「章敏,招集人馬想幹什麼?」

  章敏發怒的說:「哼!找幾百人圍住警察總部,看處長怎麼走進警局!哼!」

  章敏的態度,氣得我說不出話,芳琪上前搶奪章敏的手提電話說:「別胡鬧了!我的大小姐!走吧!」

  章敏問說:「上哪?」

  我說:「當然到警局,難道遊山玩水呀!」

  章敏說:「處長不是說過,不允許帶上律師或旁人到警局嗎?」

  我從褲帶裡掏出車匙走向大門說:「誰認為是旁人,那就不用跟著來。」

  屋內所有的人,聽我這麼一說,迫不及待,從後追上,章敏第一個跳進車子裡,朝醫生則站在車門旁,不知所措,似乎打起退堂鼓之意。

  紫霜對朝醫生說:「朝醫生,上車吧,爭取最後一次機會…」

  巧蓮說:「是呀!朝醫生,我相信你的出現,江院長必會感動!」

  朝醫生沒有回答,垂低頭的想了一會,推開紫霜的手說:「我不去見江院長了,愛一個人不需要擁有對方,現在我只能做的是,留下一份尊嚴給他,好比他對我的不顧而別,其實他已經懂得如何尊敬愛他的女人,自首等於珍惜未來、考驗現在,這個答覆我很滿意,煩請你們告訴他一聲,我會等他出來…」

  朝醫生的一番話,使我們不再加以勸阻,送她上了計程車後,我們的車子火速直奔警察總部。

  來到警察總部,察覺處長今回的態度,十分認真,非但命警員親自為我帶路,且堅持只肯帶上我一個人,而不像以往那般,通過櫃檯的值日警員,便能自行進入。氣得怒火狂燒三千丈的我,最後在芳琪勸說國有國法的制度下,才無奈把諸位愛妻留在大堂上,死死氣的跟隨著警員身後走。

  當踏進處長的辦公室,立即向他指責說:「處長,你有沒有搞錯,不是那麼沒有人情味,只允許我一個探望江院長吧?」

  處長態度堅硬的說:「龍生,要不是尊重江院長,我連你也拒在門外,他現在牽涉的是一級軍火案呀!」

  處長的言語中,似乎遇上了什麼麻煩,所以要我到警局走一趟,看來我心中的悶氣很快可以在他身上發洩,於是雞蛋挑骨頭的說:「如果是那麼嚴重的案件,那何必要尊重犯人,又何必苦苦哀求我去見他,難道不怕有損你大公無私的形象嗎?哼!」

  說完後,從衣袋裡掏出香煙,點上一支,並故意擺出大爺的姿態般,噴出白濃濃的煙霧。

  處長很不滿,且有些憎厭的說:「這裡不准吸煙,出去把煙弄熄了,再進來!」

  我掏出身份證,並丟在處長的桌前,譏諷的說:「你可以告我違例吸煙,罰款我願意給,兩張也沒關係,請你一起抽,但是如果我踏出這間辦公室,便不會再走進來,你自己衡量吧…」

  這招投石問路,作風雖然狂妄了一些,但卻能試探出我在此事的重要性,畢竟面相長有深凹法令的處長,不到無助的時候,絕不會輕易求人,倘若他肯遷就我,可能對江院長會有所幫助,或許可減輕罪刑什麼的,要是無功而返,就當花錢出了口悶氣,總好過單方面聽他差遺、看他臉色、受他的氣!

  處長很無奈通過對講機,命肩上兩粒花的女警秘書找來一個煙灰缸,並喝令我好好使用它,而女警秘書擺下煙灰缸後,帶著疑惑的眼神離開。

  得勢不饒人的後著,便是打蛇隨棍上,於是說:「處長,剛剛我家裡的女人都跪地奉茶稱了江院長為爸爸,法律上江院長是外人,但情理上我是他的女婿,亦是邵家上下女人半個父親,她們不是你口中所說的旁人吧?」

  處長似乎充耳不開的對我說:「你能夠見江院長的原因,則是他說出真相的交換條件,並非我使用酌情權,即使是你龍生或加上你身邊兩位爵士,我亦不會偏私,何況外面那些女人是法律上不承認的親屬。」

  原來是江院長主動要見我,但有一點很不明白,為何他獨自離去後,接著又要我到此見他,說他笨他又不是蠢驢,說他聰明卻多此一舉,真摸不著頭腦。

  突然,想起了一個人,伺機再諷刺處長的說:「處長,如果是李公子呢?」

  處長毫不猶豫的說:「今早李公子已和我通過電話,要求我不要為難江院長罷了,其它什麼事也沒說,也沒有向我多多『要求』,不像你!」

  原來處長已和巨富李公子通過電話,難怪會擺出不可一世的囂張模樣,既然李公子沒有什麼要求,那處長自然也不會顧及我的感受,更無討價還價的可能,眼前還是先瞭解江院長找我所謂何事,至於『旁人』一事,就讓她們先當個旁人吧!

  望了煙灰缸一眼,將手中的香煙拋進去,但故意不將它弄熄,任由殘餘的煙霧空中散開,氣得處長不得不親手將它熄滅,我伺機嘲諷的說:「處長,怎麼好意思要你親手為我弄熄煙頭,你大可向我『要求』嘛,真是的!」

  處長歎了口氣說:「算!去見江院長吧!」

  我笑著說:「請帶路!」

  處長很不爽的踏出辦公室,並吩咐女警官秘書找人清潔辦公室,和拿走裡面的煙灰缸。內心不禁竊笑的我,心想他能掌握整個香港的警察,心裡頭卻容納不了一根香煙,不過,回頭一想,如果這根香煙是李公子的,不知他會有什麼反應?

  不知不覺,來到地低層的口供室,瞧這裡的環境和鐵門的措施,應該是為重量級罪犯所設,有趣的是;這裡看守的警員皆不配帶手槍,無趣的是;沒有電梯。

  處長推開房門,瞧見江院長獨自坐在沙發上,身上沒有手扣,桌上還有喝剩的飲料,看來他的待遇並不差,起碼還有兩本雜誌,供他解悶之用。

  江院長見了我,在身旁的沙發上,拍了幾下說:「哦!你來了,到這邊坐…」

  面對臉上沒有絲毫恐懼感的江院長,和想起初次踏入牢房的我,不禁覺得自己十分窩囊,暗地裡只能安慰自己,自首和被捉進來是兩種心態,不可相提並論。

  處長對我說:「坐吧!」

  江院長挑向處長說:「你能出去嗎?我想單獨和龍生談一談。」

  處長堅決冷笑的說:「不能!至今你還可以和外界接觸,已是十分的例外,還想單獨私談…」

  我十分不滿的說:「處長,江院長是自首,並非你們捉來的!」

  江院長勸阻我說:「龍生,別動氣,反正我說的話也沒有什麼秘密,只是交待一些私事罷了,就讓他聽個夠吧。」

  我不解的問:「既然交待私事,為何不把話先交待清楚,卻急著前來自首呢?」

  江院長苦笑的說:「龍生,因為我處理的私事,必須身陷牢獄方可處理,而且那個電話方能撥出呀!」

  江院長在醫院位高權重,不需要看下屬的臉色,而他自首後也沒有撥電話給我們和朝醫生,那他口中所說的重要電話,肯定是撥給李公子,要不然處長這一生,也不會接到巨富的電話,可是他為何要身陷牢獄方能處理呢?實在莫名其妙!

  我說:「電話是撥給李公子的吧?對嗎?」

  江院長點頭回答說:「是!」

  我不解的問說:「為何要身陷牢獄方可撥給李公子呢?一次過說個清楚吧…」

  處長突然說道:「是呀!為何要自首後,才撥電話給李公子呢?」

  江院長瞪著處長說:「這不關你的事,還有,我和龍生的談話,不想聽到你的聲音,你不會忘記李公子交待你要尊重我吧?」

  處長很不滿的說:「那…你繼續說吧…」

  江院長拍拍我的脖子道:「龍生,感謝你為我解開,賴布衣笑逐顏開之謎,使我自首的信心更加堅定,然而,我進來之後,你身邊便會多了一位非常重要的人物,他就是李公子,日後不管你遇上什麼麻煩,或者需要他幫你什麼的,他都會答應,因為李家曾許下承諾,不會虧待鐵筆派,而你現在是鐵筆派的主人,他會給你應有的尊重和禮貌。」

  仔細聆聽下,似乎聽出一點玄機,於是問說:「你要我當李氏家族的風水顧問?」

  江院長說:「沒錯!這是鐵筆派對李家許下的承諾,只要有李氏家族的一天,鐵筆派便要效命於李氏,而不能當其它公司的風水顧問,冷月就是不想鐵筆派後繼無人,而毀了祖師爺對李氏家族的承諾,故急於尋覓繼承人。幸好,終於給她找到了你,所以你千萬不能辜負她長久之來的心願,只可惜臨死前的她,無法將心願轉達成遺願告知於你,不過,我現在當你答應她了,可以嗎?」

  我忍著眼淚,不停的點頭說:「嗯,冷月的事,就是我龍生的事,她的遺願,亦等於是邵家每個人的心願,問題是不知道我能否勝任嗎?」

  江院長很有信心的說:「龍生,實話告訴你,之前,我曾擔心你不夠資格當李氏家族的風水顧問,直到揭開賴布衣笑逐顏開之謎後,我確信你不但勝任有餘,而且還有能力把鐵筆派發揚光大,相信我,你一定行的!」

  剎那間,似乎明白江院長的想法,但又感覺模糊不清,似懂非懂的,然而,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對我的信心皆來自九峰山的相片,和考我相山問題有關。

  緊張的我忙追問說:「賴布衣笑逐顏開的謎底,是否與我有關呢?」

  江院長笑著說:「天機不可洩漏!龍生,你應該明白天機這個道理吧…」

  我哀求的說:「我當然明白天機不可洩漏的厲害,要不然巧蓮那半個肝,怎會移到我身上,不過給點暗示,應該沒問題吧?」

  江院長想了一會說:「好!回去後好好熟讀鐵筆派最後一篇『散功篇』,這一篇對你來說十分重要,亦是主要關鍵之一,記住一句話『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希望你能悟出這句話的道理。」

  江院長向我說這番話,雖然不明白其中的意思,但還是牢記在心,然而,他的自首,給我帶來另一個重要的問題,冷月的冥婚該由誰來主持?

  我點頭答應說:「放心吧!我會仔細鑽研神筆秘笈,一切有關鐵筆派的事,我也會謹慎處理,絕不會丟你和冷月的臉,但你自首的決定,時間上是否有失安排呢?畢竟冥婚還未舉行,那該由誰來當女方的主持人呢?」

  江院長很冷靜的說:「讓朝醫生代我主持就行了。」

  我驚訝的說:「朝阿姨?」

  江院長點頭說道:「放心吧,朝醫生會答應的,甚至會滿意我給她這個答覆,還有一件事煩你轉告她,剛才我和李公子的談話中,已推薦她坐我的位子,李公子也答應由她出任院長一職,故此,你們要改稱她為朝院長…或…岳母…」

  如此看來,江院長的突然自首,不但為我們安排好後路,甚至看透李公子的為人和性格,亦在鐵筆派和李氏之間,取出一個平衡,爭取一切,難怪他要身陷牢獄才撥出電話給他,目的是搏取最大的諒解和同情。

  抬起頭望著米色的天花板,十分無奈的說:「沒想到你面臨痛苦的邊緣,仍然想著給我帶來好處,甚至不惜犧牲主持冷月的冥婚…」

  江院長歎了口氣說:「哎!我是很想出席冷月的冥婚,但對我而言,那是一個十分殘忍的婚禮,開場的眼淚只會延續至散場,然而,朝醫生的真情剖白,無疑給了我一個抽身的機會,讓我可以在冥婚前,當一個有勇氣,且不逃避責任的父親,。相信冷月會很高興我做出這個決定,並且樂意朝醫生為她主持的一切。」

  我感歎的說:「哎!希望冷月如你所說,樂意接受朝醫生為她主持的冥婚大禮。」

  江院長突然想起一件事,即刻說道:「噢!對了,關於章敏父親請求賭船一事,我已經和李公子談了,他不但沒有意見,還授權關於黑道上的事,一切由他處理,但他也聲明一點,只看業務不看關係,能否勝任,則要看他的本事。」

  人不可能沒有私心,然而,面臨牢獄的江院長,仍為我們處處勞心,肯定有事相求,畢竟這是大自然不變的定律,尤其是李公子對章敏父親的大方,更令我增添疑慮。

  我試探的對江院長說:「多謝您為我解決章敏的難題,在此我代她向您致謝,但猜想您應該有事要我辦,對嗎?還是李公子對我有所要求,不妨直說…」

  江院長聽我這麼一說,臉露笑容的說:「龍生,你果然很厲害,沒錯,李公子有求於你,關於是什麼要求,你大可放心就是,絕不會是謀財害命之事,我想還是由他親口告訴你吧。」

  我很安心的說:「李公子有財有勢,謀財害命之事,自然不會找我去做,能找我辦的事必與風水有關,而我既然是他的風水顧問,乃屬於份內之事,我應當為他效力,然而他的要求,猜想是要我的忠心和忠誠,對嗎?」

  江院長點點頭說:「嗯,總之,可以說、可以做,就儘管去做,屬於天機之事,就讓它得過且過,李公子是明白事理之人,不會為難你的…」

  我說:「嗯,李公子那一筆,我知道該怎麼處理,現在說說您要求我辦的事吧…」

  江院長猶豫了一會,低聲的說:「可以的話,放過我的師妹無常夫人…」

  我大吃一驚的說:「不可能!如果她是殺害劉美娟的兇手,恕難從命!」

  江院長無奈的歎了口氣說:「那只能希望劉美娟不是她殺的…」

  我不解的問:「為何你處處偏幫無常夫人呢?不可能只是師妹的關係吧?」

  江院長不加思考隨即說道:「因為秘笈!」

  我不解的問:「秘笈?」

  江院長有感而發的說:「如果師妹的心不存有鐵筆派,秘笈不可能是完整版,雖然我不敢排除,她是否有抄下一本,但冷月手上那本確實是完整版,不管事後是否被炸燒掉,起碼之前她沒有撕破,這已是她對鐵筆派的一份尊重。」

  江院長的說法,實在令我難以接受,甚至不算是一個可以諒解的理由。

  我斷然的說:「這並不是一個理由或借口,恕我無法接受…」

  江院長坦然的說:「你龍生無法接受,但鐵筆派的繼承人,就必須接受,因為秘笈中有一條教規;執掌人不能殺害同門任何人,包括殺害他自己本人。」

  既然江院長向我拋出教規,那我除了接受之外,無需再做任何辯駁,至於我怎麼處理,到時候再說,反正有身不由己的自衛殺人借口。

  我裝出很無奈的表情說:「哎!既然是教規,我只有認命和接受!」

  江院長很滿意的說:「好女婿,應該交待的都已經交待清楚,日後如果有命踏出牢房,我們再聚吧,珍重!」

  我清楚的問一遍說:「您不想我們前來探監嗎?」

  江院長說:「不想!除了朝醫生之外,我不會接見任何人,回去吧…」

  剎那間,想起朝醫生說過,留下一份尊嚴給江院長,此刻,想必我亦該留下一份尊嚴給他。

  我站起身說:「我們一家人會在外面等你出來相聚,一定會!再見!」

  說完後,帶著憂傷的心情,掉頭踏出房門,隨後聽見江院長說:「代我多謝巧蓮準備的陽光早餐,因為這份早餐,令我解決情困上的煩惱,處長我們開始吧!」

  此刻,一切已成了定局,不需要再回頭,更不需要再說什麼,除了給江院長留下一份尊嚴之外,同時亦尊重他親手畫上的句號,黯然走出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