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徒?」我嚇了一跳,這個小鬼?
我一眼就看出來,魯斯貝爾是個天生就無法使用魔法的狎西,就算是雷茲·法比爾重生,智賢者諾查·丹瑪斯再世,也無法教會他武功的。
智賢者諾查·丹瑪斯?想到這個人類歷史上最偉大的傳奇人物,突然間,我的腦子裡靈光一閃,有了個主意。
「我是不會收你做徒弟的!」我說。
「為什麼?」少年用惶恐地看著我,目光中充滿了失望以至絕望。
「因為我不會教你,再說,」我頓了一下,「我叫你小兄弟,你是我的小兄弟啊,我怎麼能收自己的小弟為徒呢?」我下面的話會比較重,所以,我先要提高一下他的自信。
正如我想像中那樣,魯貝爾斯被我的這句話幾乎感動得要哭出聲來,能和龍戰士稱兄道弟,上天對我並不是不公啊。
或許有人會覺得這很可笑,可是在帝國,出於對自己統治的需要或者是各個方面的原因,帝國在各個方面的宣傳上都將龍戰士神化了。
在人們的心中,龍戰士就是神,甚至比神還偉大,你可以當街辱罵神明,高喊著要操創世之神的祖宗十八代,都不會有人去管你的,可是你要是辱及龍戰士的話,那你可就要倒大霉了。
「你知道嗎,其實每種生物都有他自己的獨特的才能的。例如鳥兒的才能是飛,魚的才能是在水裡游,豹子的才能是跑得快,可是如果叫鳥兒在地上跑,魚在天上飛,豹子在水裡游,那會是什麼樣的情景?」我拉著魯斯貝爾的手在一棵楓樹旁坐下,
「你是說我沒有學武的潛能?」魯斯貝爾並沒有像我想像的那樣笑了起來,他一下子就聽出了我話裡的意思,
「是的。」
我的話一出口,魯斯貝爾的臉色就一下子變得蒼白無比。
「但你或許有學習另一種本領的潛質!」我一邊說著,一邊把手按在他的背上,將體內的龍勁輸入魯斯貝爾的體內,以免他因情緒激動而傷了身子。
「什麼樣潛質?」他回復信心的速度之快,更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我沒有答他,我反問道,「魯斯貝爾,你知道人類中最強的本領是什麼?」
「當然是龍戰士的力量了!」他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錯!」,我說,」再想想?」魯斯貝爾閉著眼睛沉思了一會兒,張開眼睛,歎了口氣,「我不知道,難道這世上還有比龍戰士更強的嗎?」
「有,天上的神就比龍戰士強,否則……」
我想起了我身上的那個詛咒,在那一瞬間,我有了個決定,如果雪芝她們真的能原諒我的過錯的話,我一定要好好地補償她們,並且在我有生之年讓她們幸福。
至於希拉,我決定和她分手,我要和她分手並不是我不愛她,相反,而是我太在乎她了。
想到父親死後,他的那些女人們許多都以死殉情,包括我的母親在內,而我,也受著眾神的詛咒,絕對無法和她白頭偕老的,與其將來痛苦,倒不如現在做個了結。做個真正的男子漢,就必須對自己所做的一切事負責,這是父親過去常對我說的。
「你怎麼了?」魯貝爾斯的問話打斷了胡思亂想中的我。
「人類最強的本領是智能和創造力!」我說,「你明白了嗎?」
魯貝爾斯愣了一下,很快他就做恍然大悟狀。
「你真的明白了?」我問道。
「那當然,你是要告訴我說就是世上最強的龍戰士也是人類創造出來的,人的智能才是人類最厲害的本領。你想讓我去當煉金術士嗎?」我對這傢伙的腦精轉得極快感到非常的驚訝,我雖不是要讓他去當個煉金術士,但也差不多了。
「你知道十賢者的故事吧?」這回我又沒有直接回答他,他點了點頭。
「十賢者中最出名的智賢者,改變了整個世界格局的偉大的智者,其實他也和你一樣,也是個什麼魔法力量都沒有的狎西。」我拍著他的肩膀說道。
魯貝爾斯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被稱作人類歷史上最偉大的魔法師,智賢者諾查·丹瑪斯居然是個狎西?
但這真的是事實,不知是為什麼,無論是普通人還是歷史學家總是不願接受這個事實,他們在史書中把智賢者寫成了一個擁有強大力量的魔法師,雙手一揮,聚出個魔法球,就可以把天撕開。
而在學校的教科書裡所提到的智賢者,也是一個強大的魔法師,就連家中那些七老八十的老爺爺給小孫子講故事的時候,也是在大大地鼓吹著智賢者如何運用各式各樣強大的魔法,一招發出,連屠數條妖龍的傳奇經歷。
我若不是擁有七世龍戰士的記憶,先祖卡魯茲親眼面對面地見過了智賢者,我也會以為他真的是個強大的魔法師。
「你知道他沒有任何的力量卻為何能成為十賢者之首嗎?」魯斯貝爾疑惑地搖了搖頭,「因為他學的是科學而不是魔法!」我說,
「科學?那是邪術!」少年回答道。
「不,科學不是妖術,而是力量的一種。」「這是個魔法氾濫成災的時代,科學反而幾乎被人們當成了邪術,實際上科學和魔法代表了這個世界的兩種力量。」我盜用了當年智賢者最愛說的話,開導著眼前的這個男孩。
「兩種力量?」
「所謂的魔法,無非是利用人體的力量引發大自然的力量的共鳴,再利用大自然的力量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而科學就是利用大自然的力量來引發大自然的力量的共鳴,從而來利用大自然的力量。」
「科學和魔法只是人們運用大自然力量的兩種不同的手段而已。在這個時代的幾萬年前,這裡曾有一個消失了的文明,那是一個只有科學而沒有魔法的時代,在那個時代裡,人們可以利用金屬做的鐵鳥飛上天,利用科學的力量,就是最弱小的人也能打敗最強大的人。」
「你一定在胡說!」
魯貝爾斯不太相信我的話,他已明白了我目的,我要讓他去做個被人們稱作邪術師的科學家,也難怪,誰叫這是個魔法氾濫的時代,要讓他接受我的觀念可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可是我有說服他的辦法,
「你不信?我有證據!」「你聽說過獸人族的托布魯克要塞嗎?」我問道,少年點了點頭。
托布魯克要塞是魔族、帝國乃至龍戰士的噩夢,更是魔法師的噩夢。
那裡是世上最奇特的地方,被稱作魔法黑洞,因為在那裡,任何魔法都無法使用。這使得不擅長魔法而靠身體本錢吃飯的獸人在戰爭中大佔便宜,更可怕的事,那裡有著這世界上最可怕的超級兵器——雷神之錘。
雷神之錘是史前文物,在鐵匠眼裡,它只是件用各種精細的金屬部件做成的圓筒狀的鐵疙瘩,靠著一個數百平方米的鏡子似的玩意兒吸收太陽光提供能量,但它發出的可怕的毀滅光線能將數公里射程內的所有物體化為泥土,
不,確切地說應是空氣才對。
帝國曾經發動四十萬大軍,集結了兩代人共十位龍戰士進攻這裡,結果在付出犧牲了四位龍戰士,死亡近二十萬人的慘重代價,也不能攻下這個要塞,要塞前數公里的土路上,儘是帝國士兵的屍骨。
就靠著它,獸人族頂住了人類和魔族幾百年來的無數次進攻。雷神之錘不是魔法武器,而是史前人類用科學的力量造出來的超級兵器。
「真的有那麼厲害嗎?」魯斯貝爾被我的話說得有點心動了。
「是真的,通過哈姆巴石將龍之魄和人類的肉體合而為一,這麼妙的方法,也是智賢者諾查·丹瑪斯通過科學的手段想出來的。」
我又加了把勁,或許是對自己數天前所做的錯事感到悔恨的心態在作怪吧,平時都是事不關已,高高掛起的我努力地鼓舞著眼前這個和我初遇才不過數小時的少年的鬥志,拚命地想幫他。
「好,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大哥。」魯貝爾斯抬起了頭,用發光的眼神看著我。「我能叫你大哥嗎?」他突然問道。
「你不是已經叫了嗎?」我笑了,他同意去學習科學了。
「總有一天,我會用科學的力量,去改變這個時代!」魯斯貝爾舉起了他瘦弱的拳頭說道。
我在魯貝爾斯的家中過了一夜,因為在風都城天黑後是不能開城門的,我也不想硬闖回去。
在這個魔法氾濫的時代,魔法方陣的出現使得再強的時空穿梭術也無法通過瞬間移動地方法進入城市,我只能等到天亮。
魯斯貝爾的父母對我這麼看中這個沒有用的狎西非常驚訝,起初是說什麼也不讓我把他帶走,他們還以為我是人口販子,逼得我最後不得不表明自己龍戰士的身份,他們這才在千恩萬謝中同意了。
第二天一早,我帶著魯斯貝爾進了城,找到了義父的弟弟,一個和魯斯貝爾一樣的狎西,哥裡德爾。
當我找到他時,他正在擺弄著那些瓶瓶罐罐,哥裡德爾和義父一樣,都是不修邊幅的人,一頭白髮,滿臉雞皮疙瘩,雙眼卻極有精神。
「達克,你這個臭小子,又想到我這裡來偷東西拿去害誰啊?」哥裡德爾一看見我,就大聲地笑罵起來,
「沒有啊,我這回是給你帶個好徒弟來的。」我的臉一紅,從前,為了對付成天虐待我的赤髮狂魔,可是絞盡了腦汁。有一次,我從別人那兒聽到義父西斯菲爾德的弟弟是個成天擺弄科學的邪術師,就偷偷地找到他,請他幫忙替我想法子弄死那個赤髮狂魔。
他給了我一包藥粉,叫我塗在赤髮狂魔坐的椅子上,我照辦了。
結果,赤髮狂魔在廁所裡住了三天,赤髮狂魔變綠臉魔了。
小時候的我,對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特別的感興趣,而哥裡德爾也非常喜歡滿腦子壞點子的我,常常帶著我一起擺弄著那些放著各種亂七八糟東西的瓶瓶罐罐。我甚至偷偷地跟著他學習了好長一段時間的被人們稱為邪術的科學,只是後來我發現其實學習科學比學魔法還要費精力,還要枯燥,這才放棄了。
因而,我對科學才有一定的瞭解,明白他的意義,否則,我也不能在魯斯貝爾面前發表那麼長的一篇關於科學和魔法的大論。
就這樣,魯斯貝爾受我的推薦,就成了哥裡德爾的徒弟,開始學習被人們稱作妖術,邪術的科學。
命運就是這麼有意思,我一時的心血來潮,讓這個世界從此以後多了個科學家,一個被後人稱作「科學之父」的科學家。
安頓好魯斯貝爾之後,我離開哥裡德爾的家門,去找義父,這個老傢伙,做為我的義父,在我最要幫助的時候,居然做出那樣的事來,太可惡了。
我來到義父家裡,他正在熬著一鍋古怪至極的藥湯,藥湯的氣味很是奇怪,也不知義父在搞什麼鬼。
「你的情況不錯啊,達克。」看到前來興師問罪的我,老傢伙居然還能裝做什麼也沒發生的樣子。
「世上還找得到臉皮比你更厚的人嗎,老傢伙。」我恨得直咬牙,這個變態的義父,想不到他比我還要壞。
「當然有啊!」義父頭也不回地說著,順手一從邊的罐子裡抓了一大把的藥粉,撒入藥罐中,我注意到,藥罐燒的東西,有一味藥似乎是龍腦。
「誰?」
「就是你啊!」義父抬高了說話的語氣。
「我?」我的臉一紅,我辯道,」那只是意外,我也沒有想到自己怎麼會變得那麼壞的!」
「嘖!」義父不信地癟起了嘴,
「難道不是你嗎?那晚你在房間裡抱著美女胡作非為,我卻在外面為你站崗放哨喝冷風;我捉來的美女,卻是你在享用;我只為你捉了一個,你卻自己到外面搶了三個,不,應是四個才對,倫蒂爾和她的兩個漂亮的徒弟,還有我的義女,難道不都是你幹的。哈哈,幹完了,爽夠了,現在反而倒打一耙,裝起正人君子,怪起我來了!」義父越說嗓音越大,抓起邊上那個用來攪拌的藥勺,在我的腦門上狠狠地敲了一記。
我頓時啞口無言,義父說得沒錯,這主要都是我的錯。
「算啦,別難過了,這只是意外嘛,這幾天我幫你一直瞞著安達,趕快回家去吧,家裡有人正等著你呢。」義父的口氣緩了下來,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
「是她們嗎?」我問道,
「藥好了沒有,乾爹,雪芝姐叫我來看看。」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從門口傳來,聽清這個聲音,我頓時嚇得恨不得馬上找個耗子洞鑽進去躲起來,因為這個聲音不是別人,正是那天被我強暴了的羅莎。
「是你?」看見我,她也是嚇了一跳。
天啦,冤家路窄,叫我怎麼說,向她道歉嗎?
不可能,女兒家清白之軀被我淫辱了二天兩夜,一句對不起就可以了事了?我這個時候,倒真的希望信息蒙的作用真的象傳說那麼強烈,不過看她的樣子……
「對,對不起……」我吶吶地說道,
「你這個壞蛋!」她低聲地罵了我一句,臉蛋卻紅彤彤的。
「我不知怎麼做才能補償我的過失。」
「就差一個藥引子了,好在他已經來了。」正在邊上熬藥的義父插入說道。
「差什麼?」羅莎象沒有看見我似地,把頭轉向義父說道。
「嘿嘿,我的乖女兒,你把這條現成的淫龍帶去見雪芝,她知道該怎麼做的!」義父滿臉怪笑地把手朝我一指。
「你在做什麼?誰病了,要熬藥?」我聽得莫名其妙,羅莎居然是義父的乾女兒,真沒有想到。
「你去了就知道了。」義父像是什麼也沒有看到似的。
「如果你想贖罪的話,就乖乖地和我的義女回去。」他說著在背後推了我一把。
「羅莎是你的義女?」我問道,
「當然了,是我前幾天剛認的,不行嗎?」義父摸著幾天沒有剃鬍鬚的下巴說。
「前幾天,那不是……」想到這,我終於明白為什麼義父過去膽敢自吹自己是世界上臉皮最厚的人,他可真有本事啊。
※※※※
「你不怪我?」走在大街上,我終於忍不住發問道。
羅莎沒有回答我,她的上牙咬著下嘴唇,從義父家出來後,她的臉就一直是這麼的紅。而我自己,也不止一次地湧起了放開兩腿,有多遠逃多遠的念頭。
我最終還是沒有逃走,從小母親就教育我,做一個真正的男人,就一定要勇於面對自己所過的事情,不管他是對還是錯。
「我該怎麼做?我願意為我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在一個行人不多的角落,我停下步伐,對羅莎說。
羅莎把身子轉了過去,似乎在想著什麼,突然,她回過頭來,一把拉起我的手,快步往前跑。
「雪芝姐在你家裡等你。」她邊跑邊喊道。
我跟著羅莎回到家裡,站在家門口,看著古堡,想到馬上就要去面對自己犯下來的錯誤,我猶豫了一下。
「不敢進去嗎?」羅莎回過頭來,面無表情地對我說。
「怎麼不敢,就算是被你們一刀殺了,我也認了!」我一把推開大門,
「是男人,就該為自己做過的事情負責任!」我回過頭對她說。